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李善行甚至想,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主动献出所有财产请罪呢?留一点点,归乡能过上安逸的生活就好。
李善行心中忐忑,旁侧田绍斌,却是心中感慨,自己本来那一丝丝疑问真是荒唐,怎么可能呢。
田绍斌自然不似陆宁可以每天见到军报,但圣天子在深州发神炮轰死契丹大将的捷报自然传颂四边,田绍斌今日刚刚见到这份捷报。
对文教授的身份,田绍斌曾经有一丝丝疑问,就是在寿州兵乱时。
文教授的剑术,高明的有些可怕,那一剑一个的利索劲儿,令田绍斌隐隐想起了在河北时,曾经远远见过的圣天子身影,那高高站在云台上,弓矢无坚不催在烈日下好似幻成光团似的崇高存在。
而且,文教授曾经离开一段时间,将侧室和两个婢女安置好后,他失踪了一段时间。
而那段时间,盘算起来,好像正好是圣天子出现在孙羽府邸的时间。
文教授来了寿州,圣天子也就来了,而且,圣天子出现的时候,文教授也不见了。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田绍斌心里,隐隐总是有一丝疑问,当然,这个答案,自己本就不该探索更不该深想,但有时候就是禁不住好奇,会琢磨一会儿。
而今天,一切疑问都解开了。
圣天子在北境督军,文教授这几日却一直在庐州。
文教授这位奇人,应该就算天子门生了吧,看来,是被圣天子调教过的,果然,是天下奇才。
“契丹南侵,已经被击退!”陆宁看着李善行一笑,“明日贴出告示,宣扬此事。”
“是,是!”李善行看起来满脸喜色,心说,果然,北境战事很顺利,如此就好,免得受池鱼之殃。
“哦,……”陆宁正要再说,旁侧妖娆丽人见他茶盅里水有些少了,忙摇着小腰肢走上两步为她斟茶。
李善行早就看直了眼,自己这爱妾,穿了一袭红彤彤绸缎衣裤,直接勾勒出全身曲线,也太美太艳了,墨色小绣花鞋,又为这艳美加了几分雅致,更显诱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服饰款式,实在是衬得自己这爱妾妖艳无比。
李善行心一阵阵火热,更有些后悔,不该将她送出来的。
他阅女无数,却不想,到了晚年,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宝贝,还从来没有谁,能似她这样伺候的人浴仙浴死。
焦氏突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善行讪讪,忙别过头,现在家中除了黄脸婆,就她一名小妾,独宠她一人,实在是被这小蹄子吃定了,甚至有些怕她。
“你们两个认识?”陆宁突然笑着问。
李善行一呆,手里茶杯差点摔落地。
焦氏也有些吃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在这文教授身边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隐隐有些怕他。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都随意!”陆宁懒得就这种事费唇舌,其实这十几个所谓婢女的底细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若不然也不会令她们进这别苑,哪怕仅仅是进前宅。
这李善行的小妾焦氏,还是个挺能张罗事儿的人,指挥婢女把别苑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就先用着她了。
陆宁看向李善行,道:“昨日,有人来别苑外哭泣喊冤,递了状子,告明德坊张才英家打死人命,三年前的事了,前朝事,告到本朝,还知道来此处告状,可见有心了。”
听到明德坊张才英家,李善行立时面如土色,心说完了完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张才英,就是他的大舅哥,是他正妻张氏的长兄。
“不过,我着人打听了一下,告状的周家原本也是本城豪强,和你家相争,这也有几代了吧?今日你家压倒了我家,明日我家压倒了你家,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陆宁品口茶水,道:“本朝虽然审理前朝冤案,但这种案子,你们还是尽快和解了吧。”
“是,是!”李善行满身冷汗,最怕就是周家,打通这招抚使的关系,现在看,周家可是已经找到门路了。
瞥了那红彤彤俏影一眼,心说,我可就全靠你了。
接着,他就一呆,招抚使能极快的打听到张家,打听到周家和自己家的陈年旧事,那么,自己这爱妾,如此惹眼,难道招抚使会不查清楚底细吗?
立时,额头有些冒汗。
陆宁这时又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时辰前的军报,泰州已经被拔。”
田绍斌立时大喜,抚掌道:“哈!扬州也快了吧!”
泰州在扬州城东,是扬州东部屏障,泰州被攻克,扬州眼看就只剩孤零零孤城,怕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善行也赔笑,“看来江北指日可平。”心里却兀自琢磨小妾的事,有些惶惶。
我的帝国无双 第一百零一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李善行,听闻你祖籍在汉阳?”陆宁突然问。
“是,是……”李善行怔了下,忙回答,看了焦氏一眼,心说她也是汉阳人,若不是那嗲嗲的故乡口音,令自己酒楼隔壁雅间听到,还娶不了她进门。
陆宁点点头:“明日我启程去汉阳,你若能随行做向导,再好不过。”保信军的收编比想象中顺利的多。
李善行呆了呆,汉阳?
从庐州,要西行八百里才到汉阳,而且汉阳根本便未归附北朝,汉阳南邻长江,对岸就是鄂州武昌城,武昌又有两城,一个是军城,一个是县城,鄂州治所在武昌县城,军城则是唐国武昌军的镇所。
汉阳和对岸之武昌之间,江势平稳,一直便是南北枢纽重要所在,汉阳虽然是县城,但极为繁华,所谓“汉阳渡口兰为舟,汉阳城下多酒楼”,前朝罗隐,便有这《忆夏口》一诗。
李善行倒是巴不得做这招抚使大人的跟班。
但问题是,一来汉阳凶险;二来他幼时虽在故乡生活过几年,但除了还隐隐记得乡音,对那汉阳根本便没什么印象了,那里风土人情,更一概不知,又做什么向导?
他现今的身份是翰林院“外班”,翰林院,实则可以看作北朝官员进习之地。
但是翰林院“外班”,却是没有品级,通常就是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影响力的降官暂时给个编外名份,留查待用。
所以,李善行倒是自由身,跟着这招抚使大人本不错,但是去汉阳,李善行就犹疑起来,又不敢说不去。
“小奴是汉阳人,去年才到得庐州。”焦氏突然娇滴滴的说。
李善行心里暗说你真糊涂,但这爱妾,自然是不知道天下大势不知道汉阳情形的,她早就思乡,现今自然是想趁机能回故乡瞧瞧。
不过已经如此,李善行赔笑道:“是,大人,彩莲去年才到庐州,对汉阳街巷比小的可熟稔太多,武昌她都去过呢,可做大人的向导。”话语里,也便不掩饰焦氏和自己的关系。
“也好。”陆宁笑笑,端起了茶杯。
本来还想看一看这李善行有什么潜在的才具,毕竟这个人,看起来脑子还是有些灵光的,如果做生意在行,送去东海百行做个掌柜也不错。
“老爷送客!”焦氏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这端茶送客,已经渐渐风靡于齐国官场,据说便是来自圣天子还是东海公时的规矩。
李善行和田绍斌忙都起身,田绍斌却是满脸兴奋,正闲的筋骨都痒痒了,看着同袍们在扬州战场的战报,心里憋的太难受了,现今去汉阳,应该可以活动活动了。
文教授这招抚使“招抚江北诸州军民”,最好是在这些江北举棋不定的州府都走一趟。
突然,李善行鞠躬,“大人,若不嫌弃小人是个累赘,小人也愿意随大人去汉阳。”
却是要迈步的一瞬间终于想明白了,富贵险中求,这位文招讨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
陆宁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
第二天,招抚使及神武军启程不久,新任庐州刺史寇湘走马上任,他是十几年前后晋时的状元,后一直是魏王符彦卿幕僚,但没怎么得到重用,对新学倒是有一套自己的认识,被召入翰林院为学士,现今外放。
不过陆宁琢磨着,他应该不会生出一个叫寇准的儿子了,毕竟就算在历史上寇准降生的那一年他碰巧也生了儿子,又碰巧起名叫寇准,但这个寇准,也不是历史上寇准了。
至于给儿子起名相同,倒也不奇怪,毕竟给孩子起名是大事,说不定早就有所思量,当然,现今其经历已经不同,心境不同,思量的东西不同,取个相同名字的概率很低。
……
从庐州赴汉阳,道路很是难行,沿途也没什么州府,县城倒是有几个。
概因从漕运及交通运输来说,江东和江西,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水系,不同的修筑去中原的官道体系,此时从庐州(合肥)到汉阳一路西行,根本没有笔直官道相通。
如此,二十多天后才抵达距离汉阳已经不远的江北之城黄州,也就是陆宁认知中的黄冈。
陆宁也是第一次体验这般艰辛的路程,实则也是有因为神武军中有重步兵,又有征募的百名幾重民夫,自要照顾他们的脚程。
而且,这路程本就不是官方驿道,如果襄州不是在李重进手里,从京城汴梁到黄州,怕都比这慢不上多少,可以走沧水汇入汉水的河运。
见到齐军旗帜,黄州城很干脆的落下唐旗,升上了早就缝制好的齐国旗号。
黄州只有数百州兵,刺史刘信,是一个面相端正的文人,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城中百姓遭遇战火,他也不知道换过多少次旗号了。
神武军扎在城外没有进城,刘信来军营拜见陆宁,陆宁问起此地情形,他直言不讳,说起,原本接到安州来的圣天子告民书,他便已经改旗易帜,但迟迟不见北朝军马来,反而武昌军时常游弋,他这才又升起唐旗。
从这黄州往西北便是襄樊地,黄州和襄州之间有四个州,其中东边的两个州随州和安州,挂齐国旗,西边的两个州,复州和郢州,挂周旗。
当然,复州和郢州挂周旗,是向盘踞在襄州的周国宋王李重进效忠。
现今李重进,仅仅有襄州、复州和郢州三州之地。
而且,好像也没了心气,李景遂被围攻,便是马楚旧部都装模作样跳一跳,李重进却偃旗息鼓,当然,襄州北百余里就是齐国湖北大营禁军,李重进自也不敢擅动。
说起来,湖北大营招讨使宋延渥是唯一一个前朝节度使却又任齐国禁军一路统帅之人,而且,湖北大营,就是以宋延渥的武胜军为基础改编。
陆宁拿出这一带的堪舆图,研究了一晚。
田绍斌也在,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好似很久才散。
第二日,陆宁便令军马启程,前去汉阳。
我的帝国无双 第一百零二章 故人在此
武昌城鄂州刺史府后宅,冯延鲁冷冷看着酒桌旁丽人,用威逼的口气:“今日再不应了我,莫怪我用强了!”
冯延鲁脸是冷的,心里却是热的,这是个花一样的美人儿,水水的红唇仿佛散发着妩媚热力,水汪汪眼若桃花,长长睫毛也撩的人心中痒痒的,齐胸襦裙婀娜多姿,妖娆艳美。
长得明明就是最能勾起男人欲望的狐狸精,但偏偏就是对自己不假辞色。
这孙晟的儿媳妇,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府里,但哄了数天,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
孙晟这老东西,一直便是燕王的死党。
当年自己任靖海军兵马都监,但被陆三十诓走了靖海军军马,回到京师,差点没被这老东西天天上奏疏骂死。
那老东西,把对陆三十的怨气全发泄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想到这里,冯延鲁又有些自得,你陆三十现在是北朝国主又如何?称孤道寡又怎样?在某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不着调的陆三十!
说起来,陆宁刚刚称齐王时,唐中枢官员如冯延鲁的兄长冯延巳、宋齐丘、陈觉乃至孙晟等重臣,私下谈论起陆宁,都用“陆三十”戏称,但随着齐王地盘越来越大,乃至眼花缭乱般就击败赵匡胤驱走李重进夺了中原之地称帝,这种戏称也就渐渐没了。
冯延鲁倒觉得,在对陆宁的称呼上,自己最荣辱不惊,心里还是一贯以陆三十称之。
孙晟这老东西,曾经死命弹劾陆三十,从陆三十在泉漳时,孙晟就向先主死谏要治陆三十的罪,现在看,倒颇有先见之明。
不过,在先主病故拥戴谁继位上,这老东西就是一根筋了,竟然要投燕王。
被抓到后,圣天子宽宏,封了他一个武昌伯,打发他来武昌养老。
当然,再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这老东西,他本就荒淫,被人弹劾“家富而骄,食不设几案,使众妓各执一器环立,号肉台”。
来了武昌,就真的又搜罗许多美妾做起了富家翁。
但没多长时间,也就是去年冬天吧,他和燕王通密信又被人揭发,圣天子震怒,将这老家伙抓进大牢,家产抄没。
不过没一个月,圣天子又在武昌城外赐予了他一些良田,令其领着子嗣归农思过,不过他的小公子,也就是这潘氏的夫君,体弱多病,折腾这一通,又惊又怕,已经一命呜呼。
自己从御史中丞任,被放为武昌军节度使,那还不寻他的晦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如果不是无意间见到了这小美妇,现今孙晟早被自己扔进长江里喂甲鱼了。
将这小美妇弄进府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她本来进城烧香,派人诱骗她来了自己府邸,软禁起来。
但她知道了自己身份,却不假辞色,就是不愿意陪侍,本来自己还觉得有趣,但数天过去,就令人有些光火了。
“你应不应!”冯延鲁猛地站起身。
潘氏咬着红唇,长长睫毛慢慢闭阖,眼中渐渐有泪水淌出。
她不应,但她已经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也无力抗拒。
见她楚楚可怜模样,冯延鲁心中立时火热,正要走过去。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掌书记李平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中丞,汉阳城外,发现齐兵踪迹……”
冯延鲁现今是武昌军节度使,但同时有御史中丞的加衔,而现今官场上尊称,有中枢号的,便尊称中枢中的官职。
齐军?冯延鲁脸色立时一变,转身快步走出,问:“有多少人?是齐国哪路禁军?速去传令,严守渡口,不,不,把江边的船都烧掉!对岸的也要烧掉!”
武昌军大部分被抽掉去了扬州、金陵一带战场,仅仅剩下五千军卒。
虽说隔三差五还去黄州晃悠一圈敲诈些军资,但真的出现了齐军军马踪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平吃惊道:“那汉阳的守军呢?”
“事急从权!”
冯延鲁和幕僚的声音渐渐远去。
潘氏慢慢睁开美眸,本来以为要遭遇的噩梦,却这样就不了了之了?
齐军?那令家翁每次和先夫谈起来都咬牙切齿的北国?
家翁说过,北国皇帝是混世魔王,专门来祸害苍生的,北国军马所到,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和野蛮人一般无异。
现在,就是这样一支可怕的蛮兵,暂时解救了自己?
这真是一种讽刺了。
潘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
武昌军城城头,冯延鲁看着江面上熊熊而起的火光,满意的点点头。
江畔,很多人嚎哭,都是船家或渔家,他们的船都被点燃,映红了江水。
“哦,最近几日,府衙就劳烦你了,我要在此坐镇,防范齐军!”冯延鲁看了眼旁侧李平。
“是!”李平躬身领命,心里却叹息。
军城条件艰苦,从中丞大人来武昌上任,也没在军城中留宿过一日,现今,自然是因为军城中,更为安全吧。
……
冯延鲁,倒也确实躲过了一劫。
陆宁晚了一步,潜入刺史府时,冯延鲁刚刚匆匆离府跑去了军城中避难。
等到快天明,陆宁听奴仆们有回来传话说,中丞这几日都会在军城坐镇,只能悻悻而归,回了在这武昌城中的潜伏之所,葛家邸店。
现今葛家也学东海百行,在江南交通重镇,将葛家邸店都更名为葛家客栈,而如武昌这等南北枢纽、长江最大渡口之一,邸店更有所扩建。
不过陆宁选的百名勇士扮作的脚夫,邸店房舍自然不够,很多军卒就在院中卷个破草席一躺,这也是苦力们很常见的休息方式。
在这武昌城,密监还没有发展细作,毕竟,本来陆宁觉得江南之地,不到图谋之时。
密监本来主要是在江北淮南发展细作,江南也就金陵和杭州,作为唐和吴越的都城,都有细作据点。
不过,当在黄州听刘信说起,武昌节度使刚刚换了冯延鲁,而且军力也较为空虚,陆宁的心不由就动了。
趁李景遂无力西顾,将后世来说的整个武汉拿在手中也不错,这武汉渡口,可是长江西段最重要的渡口。
我的帝国无双 第一百零三章 巨剑手
于是,陆宁从神武军中选了百名士卒,都是巨剑士,相对来说,若在城内厮杀,冲击力更足,而且兵器容易携带。
仓促间,自也没有葛家商队可以利用,但陆宁扮作行商,士卒们扮作苦力,用了幾重民夫的驴车、牛车、独轮推车等等,装作运粮,将兵器甲胄藏在粮中。
然后,就这么进了汉阳城,又从汉阳城渡口过长江,大摇大摆进了武昌城。
顺利的,令陆宁都有些无语,本来的一些准备全没用上。
当然,如此顺利的前提,是因为守城门和渡口的军头及军卒,都有真金白银的贿赂。
只能说,江南如此治军,若不败亡,也就没天理了。
不过陆宁等进武昌城时,应该是汉阳守军恰好又想四处去打秋风,结果发现了齐军踪迹,屁滚尿流的逃回城,又报来武昌城,送信的军卒,比陆宁等只晚进城一会儿。
这也使得陆宁去刺史府抓冯延鲁的计划落空。
潜伏下来,听得奴仆们说,冯延鲁去了军城,只好回转。
……
外面公鸡报晓,刚刚回到房间的陆宁,坐在窗前琢磨事情。
突然有女子媚颤颤尖叫:“啊……”
“闭嘴!”陆宁蹙眉。
是焦氏,被陆宁训斥,颤声尖叫戛然而止,“奴家还以为,还以为是鬼呢,奴家睁着眼睛等老爷呢,却一点声息没听到……”
焦氏一边解释,一边忙出去。
陆宁耳目聪敏,听得她是去了厨房,叫了一个军汉烧开水。
满满一盆热水,她端不动,却是叫军汉端着送进来。
挺喜欢使唤人,陆宁微微蹙眉,五娘也喜欢使唤人,但却清楚的知道,什么事,该使唤什么人来做。
“以后,莫要使唤军卒们,他们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指使的吗?”陆宁蹙眉。
其实莫说陆宁圣天子的身份,便是普通将领,用军卒做些杂活也无可厚非,后世,还有勤务兵不是。
但却不能一个婢头或是婢妾应该发号施令的。
现今焦氏,名义上便是陆宁这个粮商的婢妾。
带了焦氏,一来是一种掩护,毕竟,带着美妾的商贾,总是会令人疑心少些,不过事后看,带不带焦氏,从掩护身份上来说,也无所谓。
二来焦氏自称对武昌城了如指掌,而且真的大体画出了武昌城的一些街巷轮廓,带她来,也是向导。
苏小小被留在了军营,三刀四刀陪她,虽说没人敢去自己军帐,但毕竟外间都是男子,苏小小一人不妥,所以留下三刀四刀陪着她。
“是,奴家,奴家知道了,老爷的规矩,和李善行不一样……”显然,焦氏以前没少使唤军卒,她又忙说:“老爷请净面。”拿毛巾放热水里蒸湿,要递给陆宁。
陆宁看着那军卒,军卒却很有些彪悍之气,仰面和陆宁对视。
陆宁倒很喜欢他这劲儿,挥挥手:“下去吧。”
这小伙子又哪里肯心甘情愿被一名婢妾使唤,但不得不听从而已。
“掌柜的,我们既然是脚夫,被夫人命令做事,也是份所当为!夫人又有什么错?!”小伙子声音很洪亮,说着话,挺直胸膛,甚至偷偷瞟了焦氏一眼。
当然,他一路来,都红着脸,不太敢看焦氏,现在,也就是向焦氏方向偷瞟,又赶紧缩回目光。
哦?陆宁就笑了。
朱匡业训练的这些巨剑手,其实是很桀骜不驯的。
刚刚降齐,对自己这个文人教授自也不大看得起,现今要听自己的指挥,甚至扮作苦力,心里怕是有些不服,更有些本来身为唐兵现今要为敌人卖命的拧巴劲,这种种感受,本就复杂。
而今日,却又加了个令这小军汉豪气爆棚的焦氏,在这些平素女人都不太能看见的军汉眼中,焦氏自然美的和天仙一样,尤其焦氏虽然平素根本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但和他们说话时,如方才令这小军汉烧水,娇滴滴别提多嗲了,就好似是条件反射一般,和男人说话,下意识就要卖弄风情。
除了在自己面前,已经不太敢。
所以,这小军汉,方才端水这一路,怕是神魂颠倒了,见自己训斥焦氏,却是突然荷尔蒙激素飙升,竟然要替焦氏出头。
“你个腌臜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焦氏被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是疯了吗?你想死就去死,别连累我啊!
更琢磨,如果自己是招抚大人,现今就要赶紧处死他,身处险地,如果仅仅是责罚,怕他怨恨在心,回头再去告密可就完了,如果不责罚他,以后这些腌臜大头兵可不都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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