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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千古风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玥甄六兮寅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她的跳崖,她的死,是这么多年,寅肃没法理解,无法释怀的痛。
当年,他把她关在六池宫,名义上是禁闭,实则是为了保护她。他以为即便世间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但是六兮能。
那时,他身为三皇子,从小受到最严苛的对待与冷漠,成年后更是随着父皇出生入死打下大片江山,只因身世不好,他的母亲只是地位卑微的宫女,直到死后都没名没分,所以他亦是地位低下,不受父皇与祖母的重视。他凭着自己的努力,拼着性命去取得一个又一个成绩,才一步一步走到父皇的面前。
他的童年与少年时期,是在凄风苦雨之中度过,唯一的阳光只有甄六兮,她从不顾及他的身份地位,义无反顾就是要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甚至当时被大皇子身边的奴才嘲笑,她也从未退缩过。
后来,他在宫中已暂露头角,逐渐受到朝中部分大臣的暗中支持以及北厥国的欣赏。先帝驾崩之后,大皇子还未登基便已开始消减他的势力,把支持他的大臣一个个赶出了朝廷,甚至杀害。形势bī迫之下,也让他毫无犹豫的投入到那场轰轰烈烈的篡位之路上。
所以他与北厥国,与仓若钰联姻,承诺许她皇后之位。那时,他从未把六兮当成外人,在他心中,皇后之位是仓若钰的,但是这天下万里山河是她甄六兮的。
他把她禁闭在六池宫内,亦是当时形势所bī,她那时,好胜又任性,对刚从北厥国来的仓若钰百般为难,甚至无理取闹,他看在眼里从不阻止,纵容着她,甚至默许了她时常的无理取闹。
然而仓若钰岂肯任人摆布?她身后有整个北厥国的兵力,外加朝中寅肃跟随者的支持。仓若钰说她怀了孕,仓若钰说她因六兮而流产,即便是假,但是寅肃也要把她说的当成真,更是顺势把六兮禁闭在六池宫中保安全。
他一直自信的以为他跟六兮那么多年的感情,她会懂他。他与她夜夜耳磨厮鬓,哪有时间去让仓若钰怀孕?甚至,他未曾碰过仓若钰。
但仓若钰堵上自己的名声,说怀孕了,因六兮而流产,无非是想拿着莫须有的事情bī他选择,看他最终选择谁。
而他,不过是想了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情而已,赌上的是六兮的信任。
然而他堵输了,她刚烈的选择跳崖,让他付出了世间最惨痛的代价。
“阿兮,你不知道,当年,我凯旋归来,想与你分享这天下大好河山,想对你说,以后,再没有人敢说你半句,再没有人敢欺你,辱你了。可等来的却是你的绝情。”
“你为什么要跳崖?”
寅肃的情绪渐渐已经平稳下去,好几次,六兮想说,因为我们的孩子没了,因为万念俱灰,然而终究是过去的事情,失去的孩子已经够让她痛了,何必再增加他的痛楚?
所以,她幽幽的回答道
“因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的回答让寅肃眼眶蓦地有些红,态度也较之前柔和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以后不要再做傻事,答应我。”
六兮点头
“好。寅肃,你也答应我,前尘往事从这刻起,从这悬崖边上起,都烟消云散。从此以后,你还是我的寅肃,我还是你的阿兮。可好?”
寅肃没有再回答,但是用行动替代了一切。
两人再起来时,六兮的模样有些微的狼狈,发鬓上夹着杂草,衣裙亦是松散着,露出一片春/光。她狼狈的要命,而寅肃却依然气宇轩昂,眼底平日的狠劲变成了一束柔光,替她穿戴整齐。( )





予你千古风尘 第35章
不知为何,当寅肃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发鬓上的草拿下,替她把衣衫的盘扣一个一个扣上时,那认真地表情,让六兮脑海里忽然闪过前几日,安公公对她说的话
“兮妃娘娘,您赶紧替皇上生一位小皇子吧。现在民间说的太难听了。”
六兮是知道,民间都在传,皇上身体有隐疾,不能使女子怀孕,所以仓若钰,顾莘,还有后宫三千这么多年,都怀不上,至今他膝下没有子嗣。
安公公在跟她说这话时,眼里闪过无奈。
“皇上是太忙,他每日每夜都在处理朝中政务,哪有时间去顾那些儿女情长?在您回宫之前,皇上几乎不近女sè….”
安公公忽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所以戛然而止没往下说。
六兮自然是知道寅肃的身体没有任何隐疾,甚至单纯从欣赏男性/身体来讲,可以说无与伦比。然而,六兮并不敢轻易再要一个孩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再回到现代,或者即便不回去,她在这宫中的命运会如何?都还是一个未知,所以不敢冒然去要一个需要负责的小生命。
寅肃帮她把盘扣扣上,而六兮亦是伸手替他整理,使他穿戴整齐。
一旁的马似乎通人性,在他们刚才谈话时,一直悠闲的在不远处吃着草,而此时吃饱了便心满意足的嗒嗒跑来,站在他们的面前。
“上马!”
寅肃已一脚跨上马背,低头向六兮伸出手
由于想到刚才来时的情景,她的脸微不可查的红了起来,伸手给他时,手心竟是微微的汗。他拉着她的手,一使劲,她身体腾空,安安稳稳的坐在他的前面,被他结结实实的圈在怀里。
马骑的有些慢,两边风光无限。
“安公公该着急了。”六兮为了避免冷场,随口说了一句。
“阿兮,你这些年都怎么活的?连马都不会骑了。”
“我在一个不需要骑马的地方。”六兮知道寅肃这么问出口的目的,还是想知道她消失的这些年去了哪里?他对她,其实并不信任,甚至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六兮想跟他解释,但该如何开口?他会信吗?
“什么样的地方?”
“一个很平和的地方,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杀害,每个人,自由而平等,只要勤劳,便能衣食无忧。”
“在通朝,我会尽力给你这样一个世界,所以即便那里再好,阿兮,你也不要再回去。”
寅肃搂紧了她,声音低沉给她安全感。
她轻轻点头,没有正面给他这个承诺,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想回到那个和平年代来。
好在她的沉默,寅肃并未执着要承诺,只是加重了力道,踢了马肚,烈马便昂天长啸了一声,加快马蹄的步伐,朝围场的行宫飞驰而去。
这么快的速度,六兮qiáng压下心慌,紧紧拽着寅肃的衣服,以防被摔下。风吹的她的眼睛刺痛,只得闭着眼睛,感受着瑟瑟秋风。
好在速度颇快,不一会儿便见到了围场的行宫,人来人往在忙碌,而炊烟已起。
寅肃这才放慢了马步,慢慢骑了回去。
安公公听到马声,早早的便候在行宫的围场的外边迎接。
“皇上,娘娘,你们可回来了,急死奴才了。”安公公是真有些着急,他们去的那个湖边,就在那山峰悬崖底下,怕皇上跟兮妃娘娘去了,万一动怒,不知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现在看他们好好的回来,他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放下。
他走到那匹马的身侧,背朝上,弯腰成90度,想让皇上与兮妃娘娘踩他的背下马。
但寅肃完全无视了他,搂着六兮,一个跃身,便跳下马背,安安稳稳的落地。
寅肃把马绳甩给他
“起来吧。”
安公公这才起身,
“奴才已把住房收拾妥当,皇上与娘娘先过去休息一下。”
他在前头领路,寅肃与六兮在后边走着。
这行宫,虽只是每年狩猎来住的几日,但委派有专人管理,所以环境优雅,万事俱全。这屋檐与房内装饰全是阳刚,没有一点女性元素,甚至连六兮的东西,也是碟夜拿了多少便有多少摆放在上面,可见这几年,这里确实不曾有女子来过。
他们奔波许久,此时都有些累,所以相拥在榻上昏昏沉沉睡着,等醒来时,行宫外太阳早已经西落,天sè微暗,寅肃那双眸子在微暗之中有些熠熠生辉,嗓音低沉问
“还累吗?”
“不累。”六兮乖顺的回答。
两人便起来到外屋去,安公公早已准备好晚膳在外边候着,见他们来到外屋,他急忙从院子里端了进来,好在饭菜都还是热的。
两人用完餐,天已全黑,月亮挂在树梢之上,漫天繁星,闪着炫耀的光芒。这里的空气沁人心脾,在夜晚,能闻到泥土的芬芳。
安公公一边吩咐宫女收拾碗筷,一边对寅肃汇报到
“皇上,兮妃娘娘,这掌管这行宫的顺大人在外边草地上生了篝火,准备了一些节目,请两位挪步过去。”
寅肃看了看六兮,征询她的意见是否过去看。
六兮点头“我想去。”
“好。”
两人走了不到两步,寅肃便又停下,独自折回房内,取了一件他的披风,出来披在六兮的身上。
“山里的夜凉。”
六兮的心一暖,低低说了声
“谢谢。”
这顺大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场地布置在平坦的草地上,两边有侍卫保守保证安全,篝火生得霹雳巴拉作响甚是旺盛。
节目还未开始,便已营造出极热闹的样子。
许是寅肃的表情不如平日的冷峻,所以随行的官员还有顺大人,便不紧张,能够放松自如的去安排。
六兮与寅肃被安排在正中的座位,视野俱佳。其实表演的节目并非有多吸引人,但整个气氛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不一会,有一支独舞的表演,全场喝彩,六兮一看台上聚光之下,跳舞的竟是碟夜,穿着魅惑的黑sè,轻灵的跳动,像是一只误闯森林的jīng灵。
六兮由最初的惊艳到暗暗捏了一把汗,她只想保护碟夜,并不想把她bào露在所有人得前面,尤其是以这个形象在寅肃的面前出现。
说到底,无论她的心怎么敞开,但有些方面,对寅肃还是有防备。
碟夜也向来小心谨慎,这次许是被安公公或者顺大人bī之无奈才上去。毕竟这行宫里,没有其他女子。
她这暗自紧张,却见寅肃面sè无常,甚至完全没有注意上边的表演。因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一会儿,他转身问
“冷不冷?”
“不冷。”
一会儿又转身叮嘱
“别喝酒。”
“好。”
似想起什么,他盯着她看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上次在御花园喝了不少。”
六兮则心虚,低头不答,反而替他的杯子斟满了酒。见他没再追问,她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六兮醒来已日过三竿,身边空无一人。她快速穿戴整齐出去,才发现外边,寅肃正跟几个随行的官员在比赛骑马射箭。
他的马骑得飞快,在场地上一圈又一圈的绕着,而他举着箭,眼神微眯,一箭射过去,正中靶心。
如此几次,从未失误,其他马上的人纷纷鼓掌夸奖
“皇上好身手。”
这倒是实在话,并非吹嘘。连六兮看了都觉得英姿勃发,帅极了。
她就坐在屋檐底下,安安静静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比赛。这些人自然全不是寅肃的对手,他每箭必中靶心,从不失误,而其它人或许是故意,也或许是水平有限,总是不得其法。
看了一会,见寅肃已失去兴趣,正放慢了马的步伐,准备要下马。其他人见皇上好似不高兴了,面面相觑紧张了起来。六兮见状,站了出去,对寅肃喊道
“皇上,臣妾也想试试。”
寅肃停止了要下马的动作,看着她,挑了挑眉,眼里颇为耐人寻味,但脸sè比刚才好了一些,
“上来。”
他还是一拉,她腾空坐在马背上。
他把弓箭给她,她稍有些笨拙的接住,努力回忆以前骑马射箭的动作,她骑马是也烈教的,但是射箭是寅肃教的,可是对不起,这么多年,她现在全都还了回去。
寅肃见她这样,自然就知道她八成是不会了,叹气道
“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性格变了,连这最基本的骑马,射箭也忘记。”
他虽是指责,但没有任何的怒意,反而握起她的双手,手把手教她举箭与对视线如何一箭射中。
他的气息把她包围,耳边就是他稍温和的声音,一字一字对她说,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帮她纠正。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像是多年前,像是年少时,他教她射箭,怎么也射不中之后,气急败坏的说
“甄六兮,你怎么笨成这样?枉为甄将军之女。”
“哼。”
年少的她性子也急,不容别人说她半句,跳下马,任性的把弓箭扔在地上,还不解气,狠狠踩了一脚转身便走。见她真的生气了,寅肃便又追了上来拉着她
“我的好阿兮,别生气了。我错了。”
然后她便喜滋滋继续学习。那时,她已练就的本领,现如今,全还给他了。
寅肃似乎也想起那时的事,所以在她耳边轻声说
“这次若学不会,不准再生气。”
六兮听完,把箭扔他手上,故意道
“那我不学了,一把年纪学不动。”
话音刚落,寅肃已把弓箭塞进她手里,双手托着她的双手,加快骑马的速度,拉弓,射箭,正中靶心,动作一气呵成,六兮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
“好,以后凡事有我领着你,不需你学。”
“你说话算数。”
“算数。”
这次的狩猎,目前这短短相处的两日,从昨日到悬崖边下一番话,到今日的骑马射箭,寅肃对她的态度已不像前段日子忽冷忽热,忽柔忽bào,似乎对她真正的放下心中芥蒂,要真正的重新开始。
而她,自然是高兴这样的转变。他与她都需要忘怀过去,往前走一步。( )




予你千古风尘 第37章
六兮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寅肃从马背上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寅肃已意识模糊,勉qiáng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体力不支的紧闭上,眉头深锁,似疼痛至极。
六兮本已方寸大乱的心,见他这副模样之后,qiáng自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寅肃整个重量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低声吩咐安公公
“快去传随行的御医,不要声张。”
“是。”安公公已脸sè灰白,踉跄着去行宫找御医。
尾随其后的碟夜也跟了上来,一身黑衣,与去时无异,并未受伤,她下马后,急忙帮着六兮扶寅肃回房。
“昨夜,我在山里一直未找着皇上,直到今晨本想回来跟您汇报情况,却见皇上的马载着他回来,便是这副模样。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意识,所以不敢冒然相助,只一路尾随保护安全。”
在把寅肃放在榻上后,出来等御医时,碟夜把自己出去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六兮。
“嗯。”六兮正心急如焚等待御医,没有心神听碟夜说的详情。
好在不过片刻,御医已随安公公紧步跟来,立刻开展了救疗。
寅肃就那么躺在榻上,没有生气,脸sè是惨白的,chúnsè亦是发青。安公公浑身都在抖,六兮亦是没着没落的死死盯着榻上的寅肃。
他向来太高大了,高大的无人能敌,哪曾有过这样的时刻?让人看了心里发颤抖。
她走过,坐到旁边,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心里在无数遍的祈祷着一定要没事。
那御医亦是额头慢慢地渗出汗来,全神贯注的帮着寅肃止血,处理伤口。安公公不停的换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像是过了足足一个世纪,漫长得全身都发了麻,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内时,终于,御医直起了身子,包扎完最后一个伤口。
安公公急忙问:
“皇上没有大碍吧?”
那御医叹了口气
“皇上的伤势非常严重,失血过多,好在没有伤及内脏,不幸中的万幸...”
寅肃此时已逐渐呼吸平稳,依然闭着眼躺着,但脸sè慢慢不如刚才那么惨白,六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她诺有所思的问
“是什么动物所伤?能看的出来吗?”
御医听过之后,踌躇了稍会儿,然后斟酌着言语道
“并不像是动物所伤,像是刀伤以及剑伤!”
果然,与六兮想的一样。她刚才见御医清理伤口时,并已看出一样。此时听御医证实了她的想法,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一晚,他独自在山林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
他向来骁勇善战,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能伤他半分,何况是他熟悉的夜里狩猎?今晚伤成这样,仅余一口气回来,想必是在那林子里遇到了一场血战之后才逃生。
所以她嘱咐安公公跟那御医
“皇上这段日子需要养伤,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今晚的事,谁也不准透露出去半点风声。”
安公公道
“奴才遵命。但娘娘,这行宫的条件太差,我们是否送皇上回宫疗养?”
御医一听,阻止到
“想着皇上全身是伤,一动一发而伤全身,最好是养几日再动。”
六兮是暂停御医的说法,更何况要是以这副样子回宫,宫里岂不是要炸开?
她跟御医再三确认
“以皇上目前的伤势,这行宫里的药材与条件可以吗?”
“只要不再增添新伤,毫无问题。”
“好。安公公,你稍后把侍卫分两队,一队在行宫保护皇上安全。另外一队,寻着昨夜皇上骑的那匹马的印记去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注意,一定要保密。”
“奴才这就去办。”
安公公跟御医都出去,碟夜也在外面,所以这一屋子,终于安静下来,只是空气中有一点点血腥的味道。她起身把窗户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透点清新的空气。
床榻上,寅肃如此脆弱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是轻的,完全没了平日倨傲冷酷的模样,甚是此时,有那么一点的无助。
六兮的心微微的泛着疼痛,她坐在床榻下的地垫上,把他依旧冰凉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暖着。
她的视线正好与他平行,说话声,正好能落在他的耳旁。
“寅肃,这是上天的旨意,让你能够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你平时只顾着往前跑,太累了。在那个位置上,虽受着万人敬仰,可我知你的苦,既要心系天下百姓,又要时刻提防他人的觊觎。现如今还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六兮对着他自言自语完,便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痛楚。
皇帝不好做啊,得天下难,守天下更难。
她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摸不出温度来,便又起身,用自己的额头贴近他的额头试体温,正好,不凉亦是不热,再见他的呼吸也平稳,心是慢慢的落下,不那么焦灼了。
这么看着他静静躺在那里,觉得他长的真好,五官如隽刻般深邃,带着一股雍容贵气与成熟男子的刚阳之气,会让人着迷。
六兮不自禁的趴在他的耳边说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可好?不管你是皇上还是一介平民,不管你有后宫三千佳丽还是单身一人,我都不离开你可好?”
如果回到这一世,所经历的都是命中注定的,那她又何必再挣扎,再反抗?不如安心享受当下的一切。
她在床榻前守了一整天,中间碟夜劝她出去透会儿气或者吃个饭再回来,她纹丝不动,就在那守着。
寅肃虽一直没醒,但脸sè已渐渐恢复了一些,chún上终于有了血sè,看他的双chún有丝丝干裂,六兮拿了水不时沾一沾他的双chún。
一直到晚上,安公公带着御医再来瞧时,御医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已脱离卫星,醒来就好。”
安公公在一旁听得只差没有跪地磕头了。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有什么消息?”她问安公公。
“他们刚才已回来,因您在照顾皇上,所以不敢来打扰。他们一路沿着昨晚的马蹄印找到皇上受伤的地方,在森林深处,但现场,除了一滩血迹之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任何其它东西的印记,唯独奇怪的便是,今晨回来的小道上,有另一匹马的脚印。”
六兮心想,那应该是碟夜回来时踩的,所以她不着声sè的转移了话题
“看来只有等皇上醒来才知道原委了!”
谁也不敢妄加揣测,或许是遭人埋伏,也或许是被误伤。
寅肃醒来时,已经快入夜,太阳都落山了。屋内已开始点了两盏煤灯,照的整间屋子透亮。他真开眼的刹那,双眼有些微的迷茫,直到看大床榻前的六兮,他才定住了目光。
六兮高兴极了
“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好吃的。伤口还疼吗?”
因高兴,所以语气有些急切。
他摇摇头,没有出声回答。
“我去叫御医再来瞧瞧。”她转身 准备离开,却被他忽然拉住了手,动作很轻,但是走不开。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声音微弱,六兮听不清,只好俯身贴近点。他放慢的语速,一字一字的说
“你今晨说的话得做准!”
六兮身体一僵,脸sè发红。原来早上一时有感而说的话,他竟然都听见了,并且当了真,记住了。她找借口道
“我去给你端药!”
药很快就端过来,六兮把他的枕头稍微垫高了一点点,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哪有受伤者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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