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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千古风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玥甄六兮寅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其实,从城门口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几年六兮过的很好,那个男人把他照顾的很好。
这一点认知,让他即难过,又有些许的嫉妒,所以刚才在看到六兮手掌中的茧子时,他才终于找了一个没有他的这几年里,六兮过的并不好的借口,无非是想让自己不那么挫败,让把六兮困在这宫中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
六兮在温泉之中泡了许久,把所有事都暂时抛诸脑后,酣畅/淋/漓的完全放松了自己。
当她赤/足从温泉里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之时,纱幔外面的寅肃,
忽地觉得口渴.难/耐,体/内有一/股/火/苗在四处乱窜,甚至要以他难以/抵御的气势侵袭他所有理智。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发生,他随手拎了一件他平日用的宽大的浴袍,直接扔进纱幔去
“披上。”声音冷冷地命令到。
六兮刚才已忘记或者根本不知道寅肃就在外面,这会冷不丁被他扔进来的浴袍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堪堪接住了,直接披在身上。
直到见她穿戴整齐了,寅肃才掀开那纱幔,凉凉说了一句
“过来。”
六兮磨磨蹭蹭的踱着小步走到寅肃的身边。
寅肃又命令到
“坐下。”
她便乖顺的坐下,不知他想做什么。
结果只见寅肃取了旁边一个纯棉的干的布条,直接兜到她的头上,然后双手不停的揉搓她的头发。
原来是帮她擦干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又全都湿湿嗒嗒的,这种天气若是直接出去,势必会感冒。
寅肃擦了半天,只把发梢的水珠擦干而已。他看似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手法,力道都很不得其法。拽的六兮的头发生疼,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呲着牙,悄悄忍受。但她忘记了,她前面正好是一面铜镜,早把她的反应如实的反馈到寅肃的眼里。
看她的样子,寅肃的心便越来越柔软,手中的力度也渐渐便的很轻,直到铜镜里的那张脸不再呲牙咧嘴之后,他才放心继续。
她的头发乌黑又长,寅肃却极有耐心的一根一根擦干之后,秀发蓬松而带着一种灵动。然后寅肃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替她把头发盘了起来。
六兮见他的手法娴熟,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甚至不亚于她自己盘的头发,所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寅肃被她直勾/勾的看的有了一些不自在,转开了视线,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发簪,chā进她的发鬓之中。这发簪依然是六兮喜欢的素雅的颜sè,像是一只小小的飞碟,在发鬓之中,似展翅欲飞,润白的珠子就垂落在左侧,随着六兮的动作,轻轻的摇摆着,美的不可方物。
六兮想起,这个发簪其实她在那南方小城有一只类似的,是碟夜有次下山给她带回来,她很喜欢,最初时,都舍不得戴,只偶尔有节气时,她才会拿出来,但被麒儿看到之后,麒儿拍着小手道
“娘好漂亮,娘最漂亮了。”
从此,她便天天戴着头上。有次帮麒儿梳头发时,她忽然心血来cháo,给麒儿梳了一个女孩子的发型,然后还煞有其事的把这发簪戴到麒儿的头上。
麒儿小小的,生的就明眸皓齿,此时被这么一打扮,还真是粉嫩嫩的小姑娘形象。
当时她跟碟夜都觉得可爱极了,两人笑作一团。
但麒儿一看铜镜中自己女孩的模样,气的哇哇大哭起来
“麒儿不要当女孩,麒儿不要当女孩。”( )





予你千古风尘 第66章
六兮这才急忙把发簪拿下,把他的头发束成男孩的模样,麒儿这才停止了哭泣。
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当时的情节特别好笑,所以她竟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噗嗤笑了出来。
寅肃原本还一直看着她,忽地见到她笑,有些莫名的问道
“无端端的笑什么?”
六兮听到声音一愣,再看到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寅肃也整透过镜子与她目光对视,她心里一惊,镇定的把所有思绪都收回
“没什么,我是想你刚才要白忙活了,这都天黑了,好不容易盘起的头发又要拆了。”
寅肃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俯身,从后面拥抱住了她,嗓音低沉说到
“不白忙活。”能够亲手替她盘上发鬓,他做多少次也不会觉得是白忙活。
他的气息就拂在她的颈项,双手交叠在她的xiōng前,六兮抬手握着他的双手,就这么静静呆着,谁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竟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只是寅肃感觉六兮的手越来越冰凉,然后看着六兮逐渐低下了头去,在低头的刹那,他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
寅肃一惊,抱着她与她面对面站着,这才发现六兮的眼泪几乎是汹涌而出的。
他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不知她为何忽然默默哭的这么伤心,但眼泪却越擦越多。
最后六兮不让他擦,把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
她不想哭的,可是忽然就是想到麒儿了,她的麒儿是那么的孝顺,这些日子,见不到娘亲,他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到处找她?
她的麒儿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
想的她的心都快裂了。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一分一秒离开她的麒儿,而这次,她离开的这么突然,甚至没有好好抱抱他,没有好好亲亲他,就这么仓促的离开了
越想,越哭,越哭,心就越痛的难以忍受。
她不想哭,尤其是在寅肃的面前,她不想哭,也不能哭。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时间越长,越是难以忍受。任何一个微小的事情,甚至只是空气中的一种味道,也能让她想到她的麒儿。
这是一种肝肠寸断的思念。
寅肃不知六兮怎么了?为何忽然哭的这么伤心?甚至像是要晕厥过去。他把她的身体扶直了,不让她埋在他的怀里,怕闷坏了。但也不阻止她,依然任由她哭。
她为何哭的这样伤心?是在想念那个人吗?想到这,寅肃的心不禁收缩的厉害,面sè也yīn沉了下去,但拍着六兮后背的手,却是轻柔的,带着安慰的轻轻拍着。
六兮终于停止了哭泣,为了麒儿,她必须坚qiáng起来,如果她都哭成了这样,那么她的麒儿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子。她以后再也不允许自己哭了。
她此时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发丝已有些乱,双眼红肿,眼泪鼻涕一把的。好在寅肃并未嫌弃她,而是拿出丝绢,替她擦干净。
他似怕弄疼她,所以擦的很轻,也很细。
六兮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看着他说
“我有话想对你说。”她的眼因哭过,虽然是红肿的,但是漆黑的眸子更加闪着晶亮的光,定定的望着寅肃。
寅肃的心一凉,她想说什么?是想要离开吗?
本能的,他手指覆上她的chún,不让她说出口,他不想听,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他可以接受她的任何过去,也可以接受她的心是否在他身上,任何事情,他现在都接受,但唯独不能接受,她要离开他。
六兮拿下他的手,依然看着寅肃,眼神里亦是浮上了一种坚决与执着,这份执着是寅肃熟悉的六兮曾经的样子。年少时的她,就有这份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在寅肃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只听六兮已开口说道
“阿肃,我不想住在宫里,你放了我可好?”
她叫他阿肃,是曾经,他们最没有隔阂,最亲密时,她一直叫他阿肃,那时只有气急了,她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寅肃。甚至后来六年后她回来时,经常都是叫他皇上,甚至亲密时,也只叫他寅肃,从未交过阿肃。
但现在,她叫他阿肃,以最亲密的称呼,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不想住宫里,你放了我可好?
寅肃心里骤然疼的厉害,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想的一样,他重新把她搂在怀里,说到
“阿兮,除了这一样,你所有要求我都答应,只除了这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虽是不容拒绝,但亦是夹着一丝乞求的。
阿兮听后,心中微微的疼了起来,但她亦坚决
“除了这一样,我什么都不要。”
寅肃终于发了狠
“阿兮,你不要bī我再去对付那个人。”
他的话微寒,六兮心中一愣,才知他误会的点在哪里,她回
“跟玄也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因为他才想离开这皇宫。”
六兮现在依然不想告诉寅肃,麒儿的存在,以寅肃的性格,如若知道了麒儿的存在,想必根本不会听她的任何要求,一定会qiáng制把麒儿带到宫中来。可她不想,她见过太多这宫里的勾心斗角,这宫里的权谋斗争,这些帝王家的身不由己,她不要她的麒儿来接受这份命运。
寅肃的手已握成了拳头
“你不是为了他,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用尽所有力气把他所有的脾性都压了下去,依然耐着性子问。
六兮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她与也烈的关系解释给寅肃听,那时,在寅肃知道也烈的存在时,她没有机会第一时间跟他解释,而造成了这几年无法弥补的伤害。现在,趁着寅肃主动提起也烈,她便开口说道
“我跟也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你tiáo查过,该知道我与他是如何认识的,甚至也知道我们这些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问我对他有没有情,我不想骗你,我对他有情。”
六兮刚说完这句话,还未说下一句,已见寅肃的黑眸忽地yīn沉了下去,脸sè亦是不好看。
六兮急忙说了下句
“但这情,无关情爱。只是他很重要,我不想骗你,他在我心中的重要不亚于我的爹娘跟哥哥。我以前不敢告诉你我跟他认识,是因通朝与玄国向来是敌对,牵扯太大。这是我的错,我道歉。”
寅肃的脸sè有了一丝好转,但还是不太好看,所以他冷声问道
“所以他比我早认识你?”
小心翼翼的解释了半天,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六兮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六兮没回答,寅肃却又问了
“既然不是为了去见他,为何执意要离开?”
“这么多年,我都不在宫里生活,所以我不喜欢,阿肃,你知道我不习惯的。”她编了一个理由,语气诚恳,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丝的娇气。
寅肃的声音也变柔了
“只要你不离开,所有事情我都答应你。这六清宫,你想一个人住,不想有宫人伺候,我不勉qiáng你。宫里头的那些妃嫔,你不想应付,我也依你,以后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你。你若想出宫去玩,我一定陪着你。你若不想侍寝,我绝不勉qiáng你。”
寅肃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可对阿兮,在重复的失而复得之后,他便没有了任何的脾气。只要她还好好的在他身边,其他一切都已不要紧,无所谓。
六兮没有再说话,也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寅肃肯这样纵容她,已是他的底线,她怕自己再执拗的要出宫,真的惹恼了他,反而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在心中默想
“麒儿,你再等等娘,等娘想了法子,一定会去见你。”
有也烈,有碟夜的照顾,六兮其实对麒儿的生活并不会太担心,只是这思念会泛滥。
寅肃见六兮终于平静下来,他的心才放松了一些。
他刚才对六兮所做的承诺,他说到便会做到。所以,六兮这次再回宫之后,所有人都十分好奇,这份好奇比四年前,在六池宫之中出来更让他们好奇。
毕竟,当年,在玄国那边境小城,六兮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而这消失的四年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着玄国少主一起消失了四年的。
而现在,皇上竟把她又带回了宫中,重新住进了六清宫中,真的就毫无芥蒂了吗?
宫里宫外的人,尤其是那些妃嫔,无不好奇。
然而皇上却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六清宫。甚至,兮妃娘娘处,连个服侍左右的宫人也没有。
这表面上,兮妃娘娘好像是被禁闭在了六清宫,但又不像,因为她能自由出入,甚至她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安公公亲自服侍,皇上日常的饮食是什么标准,兮妃娘娘并是什么标准。
这像是一团迷雾,六兮的到来没人猜出皇上的态度。( )




予你千古风尘 第67章
六兮回宫,除了皇上高兴之外,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公公了。虽然因为要多照顾一个人的日常起居,但是只要皇上每日的心情好了,一直陪伴左右的安公公也轻松了许多,再不用每日战战兢兢,深怕一点小事就惹得皇上大发雷霆。
人逢喜事jīng神爽,安公公现在见谁都是笑脸相迎,而且还有一点是,皇上有了兮妃娘娘的陪伴,除了打杂的重活需要他之外,别的时候真的没他什么事,所有他的时间凭空多出了许多,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没事就在宫中到处转悠,这么多年,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在宫中的地位甚至仅次于皇上了,所以所到之处,遇到的人全都对他恭恭敬敬的,极尽巴结之事。
这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离莘雀宫最近的一处花园内。
得,就是这么不巧,碰到了莘妃娘娘带着芊柔公主在那花园里荡秋千。他当即想转身就跑,可已来不及,被眼尖的莘妃娘娘看了正着。
“安公公,今日好有雅兴。”
莘妃已主动打了招呼。
“莘妃娘娘吉祥,芊柔公主吉祥。”安公公弯腰低眉顺眼的请安。
芊柔公主一见到安公公,竟笑着跳下那个秋千,朝他跑了过来,仿佛他是很亲的亲人似的。
“安公公,安公公,父皇怎么没来?”
芊柔公主是认得的他的,过来就熟稔的扯安公公的衣脚,然后还nǎi声nǎi气的撒娇到
“芊芊想父皇了,父皇好几天都没来看芊芊。”
安公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前阵子,芊柔公主做错了事,被皇上禁足在莘雀宫反省,后来又因有了兮妃娘娘的消息,皇上哪里还顾的上这位小公主,所以确实是父女俩好几日没见了。
莘妃在一旁说到
“芊芊乖乖的,可以跟着安公公去看你父皇。”
顾莘早已知道甄六兮回宫中了,而皇上保护的好,不让任何人接近她,想必她还不知道这宫中多了一个芊柔公主吧?
而向来疼爱芊柔的皇上,竟也因为那个女人,好几日不仅没来看过芊柔,更未召芊柔去御瑄殿玩。
既然这样,顾莘便主动一些了。至少,她有芊柔,而她甄六兮什么都没有。
安公公一听,便知道莘妃娘娘打的什么主意,不禁皱起了眉头,想着拒绝的措辞。
他依然不卑不亢,甚至低着头,谦卑的样子说到
“莘妃娘娘,恕奴才无能为力,最近几日,奴才也被皇上罚,不得靠近御瑄殿,所以奴才这几日没事,才敢到处走动。”
莘妃压根不信
“哦?这么说,只能我亲自带着芊芊去见皇上了。说来,她作为公主,亦有好几日未给皇上请安了。”
安公公脸sè也沉了
“莘妃娘娘一向最明事理,亦是最懂皇上脾气的。若皇上没有召见,莘妃娘娘冒然去见,皇上发了脾气,再吓着芊柔公主了,得不偿失啊。”
顾莘一听他的话,心中一半是怒,一半是凉,冷声道
“难道那个女人一回来,皇上连这公主都不要了?”
“莘妃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公主是皇上捧在手心上疼的亲骨肉,不管多久不见,也是皇上的心头肉。”
莘妃这么一听,眼眶便红了,声音也放柔了,对安公公道
“那劳烦安公公有机会时跟皇上说说,就说芊柔想父皇了。”
“好的。”
安公公终于离开那花园,加快了脚步去御瑄殿。这一路走下来,虽是受到所有人的礼待,但还是不如在这御瑄殿里当奴才来的自在啊。
安公公回到御瑄殿,见兮妃娘娘还在,并守在外面未进去。里面偶然传出皇上与兮妃娘娘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小,像是软言细语,听不清在聊什么。
其实他们并未聊什么,寅肃是面无表情在处理朝中事务,而六兮则是闲散的坐在一旁看一本古旧的书籍,是关于历年历代的一些民间风俗。看到兴趣索然,干脆站起了身子,四周走动,活络一下筋骨。
见寅肃丝毫不受影响,也没有要起身离开御瑄殿的意思,六兮只得又讪讪的坐回去,继续啃那本古籍。实在无味,便又再次起身,准备去找书柜中找一些其它的有故事性的书。
无奈,寅肃的书这本民间风俗已是最通俗易懂的,她找了一圈,最后决定放弃。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忽地见到书柜上方一个jīng致的玄黄锦盒,一时好奇心起,便踮起脚尖取了下来,准备打开看。
“不准打开看。”
不知何时,寅肃已站到她的身后制止她。
其实寅肃虽是在处理公务,但眼睛会不时的看向六兮,见她站在书柜前垫脚尖时,他就知道,她看到了锦盒,所以走过来想要阻止。
但他忽然在六兮身后出声,把她吓了一跳,手中的锦盒落地,哐当一声便打开了。
里面滚出一卷纸,在地上竟自己舒卷而开。
六兮一愣,看到那只纸上,竟是她的画像,而那画像似曾被撕过,而后一片一片粘起来的,交错复杂的碎片纹路,使得她的画像竟有一种残缺的,但更为极致的美。
寅肃像是自己的秘密陡然被六兮发现,竟开始不自在,急忙蹲下身子去捡了起来。
六兮却早他一步捡了起来,摊在一旁的桌面上,细细的看了起来,忍不住感叹到
“把我画的真好。”
“嗯。”寅肃不多说一句话。
六兮又开口道
“你当时一定是恨透了我,才把这画像撕的粉碎吧?”
这次寅肃没有回答,这是芊柔撕的,而六兮回到宫中这几日,他一直不曾跟她说过有芊柔的存在。
他有些胆怯跟她说这个公主的存在。对的,堂堂一个帝王,他此时胆怯了,所以不敢告诉她,怕她难过,怕她又想离开。
想到这,寅肃又忍不住把六兮圈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搂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此时的两人,都是各怀了一份心思。寅肃是想如何在一个对的时机里,告诉她芊柔的存在。
而六兮想到的却是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麒儿,这副可以寄托相思的画,让她心中一跳,对的,她可以请顾南封帮忙,帮忙去告诉麒儿他的娘很好,正在想办法回去见他。亦是可以让顾南封帮她的忙,画一张他麒儿的画像给她看。
不,不,不,这些念头闪过,她便自我否认了。不能把顾南封拉进这个漩涡之中,不能让他冒任何风险。
寅肃大概感觉到她情绪这一刻的波动,低头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是缠/绵/悱/恻的,与从前总是富有攻击性的不同,现在的是带着无比的珍重与疼惜,像足了多年前,还是年少时,他们的样子。
六兮的性格是遇qiáng则qiáng,遇弱则柔,所以对寅肃的温柔,她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
寅肃动/情/时,向来不分白天黑夜,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六兮面前都会分崩离析。
两人都各怀心事,又都在这份亲密之中沉沦。
外边是日光灼灼,而这一内殿里,却也无限的风光。
六兮是在第二日清晨,寅肃去早朝之后,她才回的六清宫。这六清宫因没有任何宫人,而安静的出奇。但是六兮却喜欢这样不被打扰的清静,在这个她独处的宫里,她高兴了就小笑,伤心了就哭,没人会监视她的一言一行与她的喜怒哀乐。
甚至,她在这宫中,闲暇的时候,悄悄替她的麒儿做了很多衣衫,想象着她的麒儿穿上这些衣衫时,该是如何的帅气。这些想象能排解她一点点的思念,每当自己独守在六清宫中一针一线缝制麒儿的衣服时,便是她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日子。
这六清宫紧挨着御瑄殿,所以平日,只要皇上去早朝,御瑄殿也是极安静的。但此时,六兮刚把裁剪好的绸缎拿出来,还未还是缝制,便听到好似有孩子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宫中哪有什么孩子?想必是她太想麒儿而出现的幻听了,所以摇摇头,拿出针线,集中jīng力对付手中的活。
但,不对。确实是孩子的哭声。这哭声清脆而透亮,应该跟她的麒儿差不多大。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开了门,走到外面,认真聆听,想听清哭声的方向,好像是东南角的位置。
这哭声一直晕绕在她的耳边,听的她心都快碎了,所以想也没想,直接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跑过去。
跑了没几步,离御瑄殿还有百米左右的地方,果然见到一个小女孩在哭。小女孩穿着红粉相间的衣裙,正捂着脸哇哇大哭,旁边站着几个宫女,似束手无策的样子,想伸手去抱小女孩,但小女孩的姿态像是,谁敢碰我,我就要哭的更厉害的姿态,以至于这些宫女都一筹莫展的紧张站在一旁。
六兮快步走了过去,这小女孩的身高只比麒儿矮了一点点,但年龄应该差不多,见她哭的都快喘不过气儿了,六兮的母爱泛滥,心疼的不得了,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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