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佳人

听到这话，我微微点了点头：“恩。”
“因为工作原因。以后我们会在工作场合有不少接触，这难以避免，即便……”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我。“即便，你不希望看到我。”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不可能会有味道这种东西，但我在听到蒋屹繁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苦涩”的滋味。
说完这一句后，无论是蒋屹繁，还是我，一下子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我们俩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不管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对我说道：“回去吧，他在等你。”
我顺着蒋屹繁眼神的方向往后看，看到赵莫轩抱着安安，就站在我和蒋屹繁身后。
赵莫轩略过了蒋屹繁。直接看着我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此时的我，明明就站在大理石铺就的地上，却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片鸿沟之中，天堂和地狱只是一线之间，不知该向前。还是该退后。
安安被抱在赵莫轩的怀里，她虽然小，却知道认人，此时看到我，一双眼睛晶晶亮。“咿呀咿呀”地说着话，嘴里还吐着泡泡，正张着一双肉嘟嘟的小手，迫不及待地想扑到我的怀里来。
我的心上一动，知道蒋屹繁就站在我身后，可终究还是没有转过头去看他，而是……一步一步地朝赵莫轩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风月佳人 287 你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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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赵莫轩身边后，我将安安从他怀里一把抱了过来，然后跟着他一块回家。回去的车上，我们俩坐在后排，但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安安张着小嘴那“咿呀咿呀”的声音。
到家后，小妈和小笛已经坐在那边等我们一块吃饭，我抱着安安，跟着赵莫轩一块入席。
席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郁，直到吃完饭后，小妈带着小笛回房，赵莫轩抱着安安上准备上楼，我在楼梯口叫住了他。
我站在原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问他：“你生气了吗？”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直到后来，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就这回应，还说没有，打死我都不信。
再强大的男人。都避免不了心里的嫉妒心，何况是……还偏偏牵扯到了前男友这个话题。
“我跟他没说什么，你别想多了。”要是我选择停留，其实我有很多机会，但是我一直没有。如今，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赵莫轩，就已经下定决心，打定主意要往前看。
我一步步走到了赵莫轩身边，捏着安安的小手，朝着他摇啊摇，声音和缓地说道：“爸爸不生气了好不好？生闷气的样子好凶哦！”
赵莫轩看着我和安安一唱一和的样子，一张绷着的脸终于控制不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无奈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看到他这样子，我知道他不生气了，赶紧见好就收：“遵命。”
面试已经结束，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孟雪看到我坐在办公桌上，走过来对我说：“你还ok吗？要不要再休一天假？”
“我挺好的啊。”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好，选拔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还有机会。”
听到这句话，我想到孟雪八成是误会了，担心我因为选拔失败的事情而感到沮丧。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通知我选拔结果后，就跟赵莫轩一块回了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解决他生闷气的事情，忘了通知孟雪选拔通过的喜讯。
我心上一动，低着头，沉声说道：“孟雪，其实……我还真挺伤心的，为了这次选拔准备了那么久，结果却没成功。”
孟雪见我这样子，担心地说道：“没事啊。就是一次机会，没抓住就下次咱再来呗。就说我们俩从学校毕业之后……”
孟雪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期间，我插了一句话：“可是，这次机会我好像抓住了。”
她原本还准备安慰我，听到这话，正说着的嘴忽然停了下来，迟疑地问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成功了！”我兴奋地大叫着，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
孟雪一脸的难以置信：“真的？”
我对着她拼命点了点头：“是啊。”
孟雪兴奋地紧紧抱住我，然后立马将我办公桌上的翻译资料收了起来：“马上就快上岗上位了吧，趁着这个机会，给你放假好好陪陪安安和小笛，不然你这人要是忙起来，就跟个铁打的女金刚一样。”
我在孟雪的盛情感染下，被休假了，等到我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的感觉。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带着小妈，小笛和安安一块出来，打算带着他们一块去游乐园。这个时间段，赵莫轩还在上班，我便给他发了个短信通知他。他回复的很快，让司机跟着我们。出行注意安全，等晚上争取早点下班，一块在外面吃个饭。
说起来，自从公司一步步进入正轨，我几乎都没碰到过什么休假，加上之前怀孕，对小笛的照顾难免有些疏忽，说起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带他出去玩了。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司机将车子开到了公司门口，我坐上了车，从小妈的怀里接过安安抱着，一家人一块往游乐场的方向走去。
路上，我听到小笛问我：“妈妈，这次爸爸跟我们一块去吗？”
小笛的问话。让我一下子就沉默了，顿了顿，回答：“他这次不去。”
“哦。”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之后问我，“那舅舅呢？他去吗？”
我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调到林浩的手机页面，然后将手机递给小笛，对他说：“小笛自个儿问问舅舅吧。”
小笛兴奋地从我的手中接过手机，开始一板一眼地拿着手机打电话，等到电话打通后。我听到他隔着电话问道：“舅舅，妈妈要带我和妹妹一块去游乐园，你来吗？”
小笛稚嫩的童声听着让人感觉到他特别的可爱，我听着他跟林浩的对话，最后。跟林浩约好了在游乐场门口见面。
到游乐场的时候，林浩已经在那儿了，我们汇合后，一块买了票入场。游乐园里充斥着欢声笑语，到处都是飞扬的彩色气球，还一个的小孩，除此之外，这里也是很多情侣约会的地方。
我们一行五个人，一块带着小笛和安安在游乐场里打转，小笛一进游乐场，整个人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所幸身边还有林浩在场能制得住他。安安现在还小，不会说话，可是感官却对这个地方显得特别的兴奋，路上碰到彩色的。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抓。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潮如织，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蒋屹繁。他今日的打扮，并不像是昨日那般西装革履的正式，穿了一身白色衬衫配一条黑色裤子，外面搭了件黑色的呢绒大衣，看上去格外休闲。
我正疑惑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没过多久，就看到穿着一身粉色羽绒服的袁小姐捧着两桶爆米花朝蒋屹繁那边跑过去。我看到她跑到了蒋屹繁面前，然后将手上的其中一桶爆米花递给他。笑得一脸灿烂。
恰在此时，蒋屹繁转过了身，以至于我没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只看到他似乎没接那桶爆米花，朝一边走去。而袁小姐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快到圣诞节了，游乐园里的情侣多不胜数，他们……也是其中一对吗？
等逛完游乐园的时候，小笛整个人都玩的满头大汗。就连安安也特别的兴奋，几个小时下来，竟然没有哭闹过。
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赵莫轩到了游乐场门口跟我们汇合，最后。直接驱车去了赵氏会所吃饭。路上，他问我今天玩的怎么样，这辆车上只坐了我们俩加一个安安，他旁若无人地在后座搂着我的腰，贴着我的耳朵说着话。
我简单地跟他说着今天的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蒋屹繁和袁小姐的画面忽然在我的脑海前晃过，让我不禁楞了一下。
赵莫轩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温柔地问我：“怎么了？”
我摒除心里的杂念。摇了摇头：“没事。”
他肯定看出来我心里有事，但因为我没说，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恰在此时，我的手机里收到了翻译工作那边发来的短信，通知我明天到一个地方集合。
我想到蒋屹繁昨天曾对我说起。等到工作正式开始后，我们俩在工作上难以避免会有许多接触。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像他表面上所对我说的那样。
这就像是在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明明仰头望天的时候。极目看到的是云淡风轻，可暴雨的漩涡，却猝不及防地在下一刻便要席卷而来，让人心神慌乱，却无可奈何。




风月佳人 288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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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按照时间准时到了集合地点，到地方的时候，看到了上次选拔成功的那个男生。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注意他，到现在想到以后要作为同事，仔细注意了一番，发现他的脸有些圆圆的，一双眼睛却显得这个人看着特别精明。
他叫左明，也是我之后的合作伙伴。
最开始，只是给了我和左明两个人一些与会的相关资料，让我们慢慢熟悉起来，我和左明坐在一个办公室的两张办公桌上，看着这些资料。其中出现了不少生僻的专业词汇，即使我曾经恶补过这一块知识，但无可避免还是碰到了生词，就拿出字典开始查询。
等到我将资料看的差不多时，不由地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坐在一旁的左明问我：“你都看完了？”
“恩。”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立马继续看着他面前的资料，却给我一种较真的感觉。
等到资料看完后，我就将大概内容在脑海里记忆了一下，准备的差不多时，看到一个男人再次给了我们一大叠资料，上面基本都是一些与会人员的基础资料。在政府部门的高官讲话时，很有可能会提到在场的人名，届时，我们就需要做一个简单的人物介绍。若是真的提及，那也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但为此。我们却要将手上所有人的资料都看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工程量十分浩大。
之后培训的几天，我整个人都时刻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等到正式进入工作阶段时，我和左明跟着参与了不少会议，以及会议开展前的彩排工作，期间见到蒋屹繁的机会越来越多，只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左明一直将我视作假想敌。在工作方面一个劲儿地想跟我争个高下，难免会找机会给我穿小鞋，但我毕竟不是不通人事的职场小白，解决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后，给了他一次反击后，他终于安稳了不少。在这个社会上，人善被人欺这句话，并不是空话。
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后，终于迎来了正式上场的一天。到了当天，我们才知道，原来到场的是省里的领导，负责人将他的演讲稿率先发给我和左明过目，但那也只是个大概内容，最怕的就是人领导讲话时，临时给带跑偏了，所以留给我们两个人准备的时间，并不算多。
领导看着约莫五十多岁，出行时身边跟着不少人，先前见面不过是惊鸿一瞥，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等到会议开始时，会场里除了很多跟外贸这一块有关的商人，还有一些市里的高官和不少知名媒体。
领导的身边坐着随行秘书，而我和左明坐在秘书这边。准备着讲话的开始，就在会议前夕，刚刚通知我和左明两人，将负责整场翻译工作。
我和左明做了分工，两个人轮流翻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对于同声传译而言已经是极限，虽然做同传薪资非常高，却十分费脑子。
好不容易，我和左明终于撑下了整场会议，期间，虽然左明因为太过紧张犯了个小错误，出现了口误的情况。但还好及时改正了过来，并没有给会议添麻烦。
四个小时的会议，但我们为之所准备的时间，却是将近一个月。
会议结束后，市里的领导为了欢送省里来的领导，特意举办了一个欢送宴，我和左明作为翻译人员，一块跟着随行入席。
蒋氏这些年在外贸这一块做的非常不错，将意大利好几个奢侈品品牌引进了蒋氏旗下的商业大厦，吸引了不少人潮。而这次，他作为海城商业的代表，出席这一次的宴会。
相比于他陪着领导坐在主位，我和左明顶多算搭了张桌子，跟着领导蹭饭。席上就我一个女同胞，我就是再想低调，最后还是引起了领导的注意。
他看着我说道：“这次会议的翻译工作，真是辛苦你们俩了。”
这句话该是对着我和左明说，但说话时。领导却将眼神只放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毕竟我在夜场上待过挺长一段时间，陈姐几乎将她身上的技能倾囊相授，虽然领导看着深不可测的样子，但他话里的意思，我还是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个边。
市里的领导脑袋一个比一个更滑头，光是一个眼神，就立刻明白了上级的意思，赶紧对我说道：“林初，领导这么看重你，还不快给领导敬酒，感谢他的厚爱。”
呵，还真是厚爱，看着都五十多了，头发都差不多白了，根本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丫的，这个老色狼！
这时候，我倒真挺想像赵莫轩那样简单粗暴，直接找个麻袋将人一套。就给丢海里去。
听到市领导的这句话，席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立刻一个个微笑看着我，由其是坐在我身边的左明，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估计在他眼里。我就是个靠色相上位的女人。
我硬着头皮给领导敬了杯酒，这白酒的味道冲的很，还好我还算有点酒量，不然，这么一杯下去，整个人非趴下不可。
喝完这杯酒后。那帮人总算是暂时放过了我，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挨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市领导忽然递了杯酒给我，让我主动去省里来的领导那边敬酒。
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经不起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着，心想着不过是一杯酒，这么多人在场，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后还是拿过了酒走到领导面前。
领导看着我这样子，显得特别满意，看着我的一双眼睛别有深意：“这小姑娘，看着就是有前途。”
他将话说了一半，相当于给了我一根杆子，看看我会不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只是，当那杯酒下肚的时候，我却感觉到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显得特别的难受。在这里，我只认识蒋屹繁一个人，四处张望着想找他，可偏偏在吃饭的包厢里，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沉，面前闪过的人影几乎都带着重影。这个时候，我就是傻了也猜到了，刚刚那杯酒里，很明显被人吓了药。我想起那杯酒是市领导递给我的，丫的，这个秃头，为了上位做这么缺德的事儿，活该他没头发！
我用指甲掐着自己，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过来，等到整个人稍微好一点时，想去洗手间洗把脸，顺便给赵莫轩打个电话。让他快点来接我。
只是，还没等我走出包厢，人就被市领导那秃头拦了下来，让我陪着省里来的领导多喝几杯。
喝喝喝……喝你妹啊！
市领导招呼我的同时，将包厢里的其他人一并赶了出去，这里我除了蒋屹繁之外。就认识左明，虽然我们俩长期以来一直不对盘，但这时候，我别无他法，还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左明身上，我伸手想让他带着我一块走。但他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压着声音说了一声“狐狸精”，就直接走了。
左明走了。
我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迷糊，我想伸手去包里找手机，可我的手在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正当我摸到手机的时候，手上的包却被市领导抢了过去。
“哎，林初，你这陪着领导还玩手机，这可就不厚道了啊。”他说完这话后，凑到了省领导的身边。一脸谄媚地说道，“我都安排好了，包厢里的门推进去就是个休息室，您想怎么玩都行，保准让您尽兴。”
交代完这些话之后，那秃头就笑着离开了包厢。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了门。
省里来的领导伸手在我面前晃着，似是在测试着我此时的意识还剩下多少：“林小姐？林小姐？”
怎么办？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出不来，压得心肺又酸又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的清醒，反而头昏脑涨。仿佛大脑被什么击中，耳朵嗡嗡响个不停。
我知道自己这时候要努力保持清醒，只是身子变得越来越软，整个人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浅，就是任凭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一幕的发生。
不行。不能这样，我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在自己手臂上用尽力气插了一刀，等到鲜血从我的手臂上一点点流下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才算回来了一些。
大抵是因为我这个举动，坐在我身边的那个领导几乎都看呆了，趁着这个机会，我赶厢的大门，一把推开了门，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跑，只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着我，让我不要放弃。
不知跑了多久，药效再次向我席卷而来，我倒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发软，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身后的一道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风月佳人 289 昨晚，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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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初，今年刚满二十一岁，在一所著名的外语学校上大三。
外人眼中的前程似锦，但其实他们不知道，暗地里我在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娱乐城里当公主。
我爸年前在工地里干活的时候被钢筋砸断了腿，施工单位那里不肯理赔，医院的费用只能自理。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欠了很多外债，债主天天堵在门口要债。小妈让我出来赚钱养家，为了能尽快将债务还清，我只好来到了海城最大的娱乐城——帝豪做服务生。
在夜场上班，是目前对我来说来钱最快的方式。虽然我知道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但那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钱逼疯了，我爸每天在医院的钱流水一样地花，家里欠的债越来越多，我真的没办法。
我给自己设的底线是：不做公关，不陪客人出台。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竟是我自己打破了这个底线。
大三的课程并不多，只有周一到周四的上午有课，下午和晚上都是空闲的时间。我的工作需要每天下午5点钟到那里签到，有时候碰上培训，下午两三点就得到。
第一次跟着其他服务员进包厢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发抖，还好包厢里的光线比较暗，没被其他人发觉。虽然之前培训过一段时间，但亲身上阵的那一刻，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那一次，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其他人一块帮客人点歌倒酒，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最后我拿到了200块钱的小费。拿到钱的那一刻，我既开心，又很想哭，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那时候每天只想着努力工作，然后赚钱还债。
转眼我在帝豪工作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以来，我渐渐熟悉这个场子的生存规律，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渐渐学会怎么应对各种情况。一般情况下，客人在有姑娘陪的时候，不会怎么去招惹服务员；有时候运气不好，碰上蛮不讲理的暴发户，只能忍着给别人摸几下，但面上还是得笑着，之后找到机会再溜出包厢。
第一次被客人欺负的时候，我一个人抱着手里的钱，在洗手间哭了很久。我也想像很多清清白白的女孩一样，出生在一个优越的家庭，生活无忧无虑，每天不用为了省一块五的公交费走很长一段路，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就可以买下来，但是，我毕竟不是她们。
我对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每天的想法就是“赚钱”、“还债”，等哪一天家里的债还完了，我就洗手不干，虽然，我知道那天离我很遥远。
我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早上七点半起床去学校上课，上午的课十一点半结束，我通常会买个两个馒头当午饭，下午的时间用来背单词和写作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一路走到帝豪上班。
我原来住在学校里，但考虑到夜场下班差不多都凌晨了，就从寝室里搬了出来，现在和夜场认识的另一个服务员晓琳一块住在外面。
晓琳是从外省过来的，她所在的县是全国著名的贫困县，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为了养活家里那么多人，她只能辍学到海城找工作赚钱。她没有学历，也没有门路，一开始做的收银员和洗碗工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到了最后，她经人介绍来了帝豪当服务员。
这一天，我和晓琳照常去帝豪上班，签到之后就换衣服等着经理安排工作。帝豪的包厢分天地人三种，也就是对应的大中小包厢，每种包厢都有最低消费，大包厢3000，中包厢1500，小包厢880。
因为我和晓琳被安排到了人字三号房，也就是小包厢中的其中一个。我们在客人进包厢之前，就得把包厢的东西都整理好，等着客人进来。等客人坐下后，妈咪会带着手下的姑娘过来试台，被客人看中的就留下。
今晚，人字三号房来的是三个外省的客人，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左右，从口音中就能听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叫了人陪，一个个姑娘们陪着客人掷骰子唱歌，当然最重要的是喝酒，因为她们除了小费之外，最重要的是酒水抽成。一些聪明的姑娘会努力让客人多喝一点，但她们的聪明都是从一次次血泪的经历中积累出来的，有时候也会碰上比较难缠的客人，这时候为了抽成只能硬着头皮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