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段瑶很想把他哥的头按进五毒罐里。
段白月道:“就这么决定了。”
段瑶:“……”
“还有事吗?”段白月问。
“有。”段瑶索性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算刘府心有不轨,也是冲着楚皇,与西南没有任何关系,你chā得什么手?”
段白月道:“因为我多管闲事。”
段瑶觉得xiōng很闷,这种回答。
“事成之后,有好处。”段白月利诱。
“什么好处?”段瑶上钩。
“我教你菩提心经。”段白月拍拍他的脑袋。
段瑶悲愤:“我就知道师父一定偷偷传给了你!”
不能这么偏心啊,每次诈尸回来,给你坟填土的人可都是我!
“菩提心经?”江南小镇里,叶瑾一边晒草药一边道,“我不学。”
“公子现在拒绝,将来怕是要后悔。”老者继续在一边苦口婆心,他自称名叫白来财,是从西南流落至此。自打在善堂养好伤之后,便经常往叶瑾的院子里头跑,更说自己有一本武林秘籍,好得很,人人都想要。
“我对舞刀弄枪没兴趣。”叶瑾坐下喝茶。
“男子不舞刀弄枪,将来如何保护心上人?”老者谆谆善诱。
叶瑾也是没料到,自己居然救回了一个膏药。若换做平时的性子,早就抄起笤帚将人赶了出去。无奈这次对方是个白发苍苍的病弱老头,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动手未免太过不君子,只好听而不闻,在心里狂躁发飙。
见他执意拒绝,老者手拿破书,唏嘘不已,泪流满面。
“好吧好吧,我学。”见他这样,叶瑾又不忍心,于是道,“多谢。”
老者顿时眉开眼笑,将那本《菩提心经》交于他手中,又从盘子里捏了块点心,笑呵呵地回了善堂。
手中书册油腻破旧,还泛着一股酸臭味,叶瑾qiáng忍住才没有丢,扯了张药方的纸垫着,翻开扫了眼第一页。此心经可令研习之人内力大增,唯有一弊,恐……
“啪”一声合上破书,叶瑾再也不想翻开第二次。
练个内力还有可能会泄jīng失阳,这是什么破烂功夫。
不知道看一眼会不会有影响。
早知如此,就该从南面带些袖子叶来洗澡去霉。
暮sè临近,运河两侧亮起星点火光。楚渊裹紧披风,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出神。
“皇上。”沈千帆上前,“刚收到宫中密函,西南王此时正在王城,住在锦绣坊中。”
楚渊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多意外。
“当真就如此放任?”沈千帆迟疑着问。
“如何能是放任。”楚渊失笑,“若当真想放任,我也不会容他的人在宫中来去自如。”
“但这次牵扯到刘府,事关重大。”沈千帆道,“稍有不慎,怕是会bào露意图惊动对方。”苦心布局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将其连根铲除,如此大事,当真要交给……西南王?
“朕有分寸,将军不必担忧。”楚渊拍拍他的肩膀,“他若做不成,我们的人再出手,也不算晚。”
帝王攻略 7.第七章 染月楼
【第七章-染月楼】到底有没有探到消息
江南yīn雨连绵,这日好不容易见着天放晴,叶瑾刚把草药晒好,还没来得及歇息喝口茶,就见城中善堂管事正在往这边小跑,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叶瑾站起来问。
“叶神医,您可快去看看吧。”管事头疼又哭笑不得,“善堂中这阵正打得不可开交,拉都拉不开。”
老人还会打架?叶瑾闻言先是莫名其妙,又细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白来财不知哪里不畅快,处处找别人的麻烦,还在饭堂里撒niào,其余老人气不过,于是便联合起来将他揍了一顿。
……
叶瑾觉得很头疼。
一炷香的工夫后,白来财坐在椅子上哭诉,满头包。
叶瑾帮他处理好伤口,看着门外一脸为难的掌事,发自内心叹了口气:“罢了,以后便随我住在一起吧。”
白来财顿时眉开眼笑。
掌事如释重负,赶忙派了几个年轻后生来,帮着叶瑾将他那间客房清扫干净,又加了新被褥。
由于方才起了阵风又落了雨,先前放在院中晾晒的草药已经湿了大半,吹得到处都是。叶瑾草草扫了下院子,也没吃晚饭,便回屋歇下。白来财倒是很有食欲,不仅自己煮了面,还炒了一大碗腊肉吃。
第二天一早叶瑾起来之时,桌上放满了刚采来的新鲜草药,甚至还有那从生在悬崖上的红花。
白来财捏着几个包子,一边走一边晃进来。
“这是哪里来的?”叶瑾问。
白来财一脸茫然:“啊?”
……
叶瑾与他对视片刻,然后拿过簸箕,把草药丢了进去。
白来财:“……”
叶瑾转身回了卧房。
白来财摸摸下巴,看着斯文白净,气性还挺大。
知道这个老头或许来路不简单,但叶瑾自问在江湖没结过怨,也不会有人来向自己寻仇,便也懒得多问其它,只是每日依旧采药晒草。白来财蹲在旁边看稀奇,随口道:“今日我去街上逛,听人说皇上怕是来要。”
叶瑾手下一顿:“来就来吧,难不成你还要去跪迎?”
白来财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
叶瑾继续拿着小筛子分拣药草,像是没把这个话题放在心上。
楚渊十八岁登基,就算有沈家在背后支持,在刘府一脉的人看来,也无非是个羽翼未丰的小娃娃,拉拢了个大一些的江湖门派而已,自然不会多将他放在眼中。刘恭更是在宫内安chā了不少眼线,就连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菜式,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刘府。但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南巡,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事先获悉。
“父亲对此怎么看?”刘富德小心翼翼试探。
“什么怎么看?”刘恭依旧闭着眼睛,手中把玩一枚文玩核桃。
刘富德意有所指道:“宫里头,现在可是空着的。”
“做人不能冒失冲动。”刘恭道,“刘府权势滔天,你做什么事都要多加几分考虑。”
“儿子自然知道,但这滔天权势,只怕也挺不了几年。”刘富德道,“连父亲大人自己也在说,如今金銮殿中坐着的那位,行事作风可不比先皇。若是父亲再不做些事情,只怕先前哥哥的下场,就是将来刘府的下场。”
“那你想做什么?”刘恭反问。
刘富德犹豫着不敢说。
刘恭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出去吧。”
刘富德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而后便起身出了门。心情不忿,索性出府去找乐子。轿夫知道他近来喜好听曲,因此问也没问一声,径直便抬到了染月楼。
段瑶:“……”
还真敢来。
“这副模样,谁敢点你。”段白月坐在八仙椅上喝茶。
段瑶咬牙:“不然你自己来干。”人高马大,想必人人抢着要。
段白月提醒:“菩提心经。”
“哼!”段瑶冷哼一声,拎着裙摆出了客房。
刘富德正在往楼梯上走。
段瑶抽出手巾笑靥如花。
“走走走。”随从满脸嫌弃丢给他一锭碎银,“干瘪成这样也敢出来,莫打扰我家少爷的兴致。”
段白月在屋内扶着墙笑。
段瑶瞪大眼睛。
“小红啊……”刘富德迫不及待,推开一间门去找老相好。
段瑶一脚踹开门,坐在椅子上bào躁:“我能将他宰了吗?”
段白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事成之后,随便宰。”
“那现在要怎么办?”段瑶问,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没本钱帮。
段白月叫来顾云川。
另一处房中,刘富德还来没听完一支曲儿,就又有人不识趣敲门。原本一肚子火,打开后却见是染月楼的掌柜顾云川,于是赶忙换上笑脸:“顾老板怎么如此有空,今日还特地过来。”
顾云川将段瑶拎到身前。
刘富德:“……”
段瑶:“……”
“小月自打来我这染月楼,便说对刘少爷倾慕有加,心心念念忘不了,我们听了都颇为感动。”顾云川面不改sè,“如今刘少爷既然来了,还请多少让小月陪一阵子,也好了她一桩心愿,也省得夜夜垂泪。”
看着面前一脸麻子肥头大耳的男子,段瑶qiáng忍住脱鞋拍他脸的冲动,道:“嗯。”
刘富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身材瘦小,但好在五官还算清秀可人,小嘴也长得好看。再加上是顾云川亲自带来,这份面子还是要给,于是不仅慷慨答应,甚至还付了双倍的银子。
顾云川贴心替他关上门,转身回了段白月房中:“也是瑶儿脾气好,否则换做别人,定将你这种哥哥扫地出门。”
“他脾气好?”段白月失笑,“你像是忘了西南王府的五毒池。”
“为何要盯着刘富德?”顾云川问。
段白月答:“因为此人容貌生得不合我意。”
顾云川:“……”
段瑶不会弹琴,不会唱曲,不过幸好嘴够甜。为了菩提心经,有些事情也能咬牙忍——但也仅仅是有些事情。当刘富德得寸进尺,想要一亲芳泽之时,段瑶险些掏出毒虫糊脸撒过去。
幸好琴娘小红机灵,见到苗头不对,赶紧笑着挡在中间,又敬了他一杯酒,才算是将事情挡过去。
段白月在隔壁不紧不慢喝茶。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段瑶才回来,看架势想是要吃人。
“如何?”段白月问。
“他要娶我回家当妾。”段瑶在桌上狠狠戳洞。
段白月闻言欣慰:“爹娘泉下有知,定会喜极而泣。”
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蜘蛛便迎面飞了过来。
“不知是他警惕性太高,还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段瑶道,“总之听上去这回刘府就是想要做寿,戏班子请了一堆,宾客除了朝中大员就是名望乡绅,也没什么谋反的架势。”
“沙达呢?”段白月问。
段瑶道:“我说想去西域见世面,他便说那里风沙茫茫,没什么好景致。我又说在老家时听过不少沙达的传奇,他反而问我老家在哪,话题半天也拐不回来。”
段白月摇头。
“喂!”段瑶不满。
“看来我是亏了。”段白月道,“白白将菩提心经交了出去。”
“你别说想反悔。”段瑶叉腰。
“反悔自然不会,不过要教也不是现在。”段白月站起来,“你今晚在此过夜,我要去趟皇宫。”
看着他走后,段瑶卸下易容之物,坐在桌边啃点心。
顾云川推门进来:“段兄呢?”
“进宫去了。”段瑶随口道,“会情人。”
顾云川失笑:“怎么瑶儿看着不高兴?”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到。”段瑶又想戳桌子,“就说是个烂主意!”还差点被流氓占了便宜。
“怎么会?”顾云川意外,“先前段兄还在说,这趟染月楼之行收获颇丰,改日要请我喝酒。”
“嗯?”段瑶闻言不解,收获颇丰?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问到。
顾云川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脑袋,果真年岁小,还是嫩啊。
运河之上,楚渊正坐在船舱内用晚膳,四喜公公则是临近深夜才回来——今日大船恰好停在金光寺附近,听闻占卜很是灵验,他便去代求了支签。
“如何?”楚渊问。
四喜公公连连摇头:“这寺庙约莫是吹出来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啊。”
“算出段白月是帝星?”楚渊漫不经心。他原本也只给了这一个八字去合,看他此行到底是吉是凶。
四喜公公赶忙摆手道:“倒是不至于如此荒谬,但我今日才刚将段王生辰八字送出去,那和尚便大惊失sè,连问纸上之人是谁家小姐,还说是千年等一回的皇后命,将来要去宫里当娘娘的。”搞得四周百姓都来围观,啧啧羡慕了大半天。
楚渊:“……”
楚渊:“……”
楚渊:“……”
“就说信不得,信不得。”四喜公公依旧哭笑不得。
楚渊咬牙道:“来人!”
“皇上。”御林军应声进门。
“传旨回去,将那颗梅树给朕挖了。”楚渊怒气冲冲,拂袖进了船舱。
御林军与四喜公公面面相觑,这才刚种好没几天,又来啊……
帝王攻略 9.第九章 后山木屋
【第九章-后山木屋】不要叫得这么恶心啊
小院内外都有重兵把守,待到两人走后,四喜公公扶着楚渊回到房中。虽然方才没说几句话,倒着实把自己气得够呛,又胖,扶着桌子直喘气。
楚渊见状失笑:“当心闹出病,这里可没有药草替你tiáo养。”
“这些逆贼当真要反天。”四喜公公叹气,“只是可惜沈将军不在,不然如何能lún得到他们跳脚猖獗。”
“任先前计划再周全,却没料到曾宣会投靠刘家。”楚渊摇头,“百密一疏,也算是又得了个教训。”
“那皇上下一步要如何?”四喜公公问,“一个小小的管家敢如此肆意妄为,定然是得了上头指令,也不知王城里头现在如何了。”
“王城倒是不必太过担忧,朕早已做好部署。”楚渊道,“况且还有西南王段白月,想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刘府肆意妄为。最多今晚子时,自会有人前来救驾。”
“是。”四喜公公先是点头,而后又跪在地上落泪,“只怕老奴此后也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为何?”楚渊嘴角一扬,“莫不是想留下跟着刘家人?”
四喜公公还在唏嘘垂泪,尚未伤感完却骤然听到这么一句,登时大惊失sè连连摆手:“皇上——”
“朕知道,谁说朕要丢下你了。”楚渊打断他,弯腰将人扶起来,“儿时亏得有公公,多少回替我挡住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此番既是救驾,自是要连你也一道救出去。”
“……这。”四喜公公为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臃肿体态与大肚子,不管怎么瞧,都是一副累赘样貌。
早知如此,那平日里就该少吃两碗饭。
衙门后的小巷内,叶瑾正挎着菜篮子,施施然往过走。
一队侍卫持刀而立,面sè肃穆威严,远看上去宛若铜墙铁壁。
“此路不通!快些出去。”叶瑾还未靠近,便已经被苍蝇一般挥手驱赶,于是炸毛一仰头,愤愤转身往回走——若换做平常,他定然是要争回去的,漫天撒药可以有!但现如今这府衙里还困了个人,无论是凶是吉,总要想办法见上面才行。
围着府衙逛了一圈,一处偷溜进去的缝隙都没有,叶瑾心塞xiōng闷,坐在街角茶楼喝茶泻火,顺便留意对面的动静,打算看看晚上有没有机会能浑水摸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茶楼打烊要关门,叶瑾翻身上了屋顶,躲在暗处呵欠连天。好不容易到了子夜,还没来得及等到对面守卫交接换岗,一队黑衣人却已经悄无声息从天而降,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将人放倒在了路上。
叶瑾:“……”
“来人!有刺客!”衙门里有人觉出异样,高呼出声。
熊熊火把瞬间燃起,将天也照亮了半边,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周围百姓有的被嘈杂声惊醒,也躲在被窝中不敢出门,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只哆哆嗦嗦等着四周重新恢复寂静。
“走!”楚渊拖着四喜翻身上马,在黑衣人的护送下,一路杀出刘府。
“来人!给我追!”刘满气急败坏下令。事已至此,所有人都知道若是让楚渊回到王城,自己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于是曾宣亲自带人追出城,眼中杀机四现,满脸狰狞。
前来营救楚渊的黑衣人是宫内影卫,每一个都由沈千帆亲自挑选,全部暗中送往江南日月山庄学过轻功,身手很是了得。平日里不会现身,只有在紧急关头才会前来救驾。饶是叛军人再多,也是来一批杀一批,将楚渊牢牢护在最中间。
“放箭!”曾宣率人先登上前方高岗,将楚渊一行人困在谷底。
闪着寒光的箭刃刺破风声呼啸而来,楚渊拔剑出鞘,将四喜甩在了自己身后。
“护驾!”影卫有人中箭受伤,眼看对方又换了一批新的弓箭手,情急之下也只有用血肉之躯挡在前方,为楚渊争取更多时间逃离。
火油弹带着浓浓黑烟滚下陡坡,楚渊的战马右眼受伤,嘶鸣着将两人甩下马背。四喜趴在地上急道:“皇上快走,莫要管老奴了啊!”
楚渊挥剑扫开面前火光,上前将他一把拉起来,带着往外突围。曾宣看在眼里,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亲信手中接过弓箭,意图置楚渊于死地。
“小心!”影卫见状大呼出声,楚渊只觉背后有破风声尖锐传来,只来得及一把推开四喜,自己后背却传来一阵剧痛。
“皇上!”四喜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上前扶住他。
“给我杀!”曾宣拿着刀冲下山,正欲乘胜追击,迎面却飞来一个布包,里头粉末铺天盖地糊上脸,登时便像是被蚊子盯了千百个包,又痛又麻又痒。
“还没死吧?”叶瑾刚一赶到就见楚渊中箭,急急忙忙扑到身边。
“侠士,侠士救救皇上啊!”四喜公公宛若见到曙光。
叶瑾闻言快哭了,我这点功夫还侠士,你怎么这么多年眼神还是如此不好。
眼看楚渊已经昏迷,叶瑾也来不及顾忌周围的情况,割开衣服便替他处理伤口。影卫还在与叛军激战,对方如cháo水般杀光一lún又来一lún,眼看就要力不从心,叶瑾仰天怒吼了一嗓子:“白来财!”
咆哮太过震撼,楚渊在昏睡中哆嗦了一下。
一个老头应声从树梢一跃而下,土行孙般就地打了个滚,便向着叛军杀过去,手中看似没有任何武器,所到之处却一片哀嚎,在顷刻之间,便有一大半人被卸了胳膊。
“侠士,皇上没事吧?”四喜公公哆嗦着问。
“不知道,死了就死了吧。”叶瑾咬牙回答。
四喜公公险些又跪在了地上。
匆匆帮他包扎好伤口,叶瑾站起来急道:“别打了!”
白来财嘴里叼着野果,将最后一伙叛军踢下山,而后便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架马车出来。
城内不知还有多少叛军,这种时候显然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叶瑾当机立断,带着楚渊与影卫一道进了深山——在那里有一处小房子,原本是为采药时躲雨过夜搭建,此时恰好派上用途。
“侠士,皇上他没事吧?”一路上,四喜这句话少说也问了七八回。
若非看在小时候抱过自己的份上,叶瑾是实在很想将他打晕。
楚渊脸sè苍白,衣服被血染透大半,手指也冰凉。幸好木屋内本就有不少药材,叶瑾烧了热水替他擦洗换药,白来财又折返云水城拿来不少衣服被褥与干粮,一起忙活了好几个时辰,才总算是将所有人的伤势处理完。
叶瑾守在楚渊身边,时不时就帮他试试脉相,确定一时半会死不了,方才松了口气。
四喜公公瞅准机会,又道,“这位侠士……”
“不会死。”叶瑾心力交瘁,连炸毛的力气也没有。
“不不不,侠士误会了,这回我是想问侠士尊姓大名。”四喜弯腰施了个大礼,“这回多谢二位侠士出手相救啊。”
“小事一桩,我就是正好闲得慌。”叶瑾撇撇嘴。
四喜:“……”
“我去山上找找,看能不能采到赤红藤,可以补血养身。”叶瑾站起来,“公公若是累了,也睡一会吧,他一时半刻不会有事。”
“好好好,有劳侠士。”四喜忙点头,又担忧道,“但看着天sè像是要落大雨。”山中难免湿滑,而且看方才双方打斗的架势,像是功夫也不怎么好。
叶瑾却已经背着背篓出了门。
白来财不知去了哪里,四喜公公赶忙让未受伤的两个影卫跟上去保护,也好有个照应。
果不其然,叶瑾出门没多久,山里便下起了bào雨,电闪雷鸣轰隆隆从天边压来,教人心里头都发麻。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时辰,四喜在门口张望了三四回,直到天彻底黑透,叶瑾才满身雨水被影卫搀扶回来,说是采药的时候差点掉下山。
四喜公公被吓了一跳,赶紧烧热水给他擦洗驱寒。叶瑾满肚子都是火,觉得自己着实是倒霉,先前将师父的骨灰送往寺庙后,就该换一条路回琼花谷,来得什么云水城,这下可好,撞到了麻烦甩都甩不脱。
楚渊一昏迷就是两天,这日下午,叶瑾坐在床边,照例帮他解开绷带检查伤口。
“侠士,侠士下手轻着些。”四喜公公看得心惊,“皇上可是龙体。”慢慢擦药,拍不得啊。
叶瑾哼一声,将手巾沾满药粉糊下去。
四喜公公看得倒吸冷气。
楚渊也在昏迷中闷哼一声,然后费力地睁开眼睛。
景象很模糊,像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却只是一瞬间工夫,就又换成了熟悉的另一张脸。
“四喜。”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四喜公公几乎要喜极而泣,心里却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方才还坐在床边的侠士“嗖”一下便跑了出去,速度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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