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既是不足为患,那便更该考虑立后大事,选召秀女充盈后宫。”王大人qiáng硬道,“为何还要等?”
“选召秀女说来简单,背后却是数以万计的银两花销。前些年江南水患频发,朝廷不惜耗费巨资将运河改道。不知这位大人可曾亲眼去看过,直至今日,仍有万千劳工顶着严寒酷暑日夜劳作,就算离家只有十几里地,也难得回去陪妻儿,只为能在今年汛期前完工,保住千里沃土鱼米之乡。”温柳年掷地有声道,“若在此时广选秀女,一来会给原本就事务繁杂的江南府多添一桩大事,再者百姓心中,只怕也会颇有微词。”
朝中一片沉默。
“皇上为国事不眠不休,当真殚jīng竭虑心系天下。若是先皇知晓,定然也会感动落泪深为欣慰啊。”温柳年语tiáo颤抖言辞悲切,就差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众爱卿可还有话要说?”楚渊摸摸下巴。
殿下无一人应答。
“这份是今年的科考试卷。”楚渊示意四喜端下去,给众大臣传阅,“温爱卿在考试当日身体抱恙,没能写完文章,只是文采太过斐然,太傅便自作主张呈给了朕。这事本不合规矩,所以想问问看诸位爱卿,这个探花郎,朕是给还是不给。”
这都温爱卿了,莫说是探花,即便是状元,也没人敢说不是。于是众臣纷纷点头,连称恭喜。
“是考试当日恰巧不适,还是一直便身染疾病?”王大人在一旁斜眼问。
温柳年挠挠脸,不好意思道:“在科举前日忍不住吃了两只烤鸭,所以腹痛如绞。”
楚渊失笑。
王大人:“……”
“张爱卿。”楚渊道,“这半份试卷若是看完了,便交给后头李大人吧,他已经踮脚瞄了许久。”
其余人都笑出声来,工部侍郎张黎回神,躬身道:“文章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提到的水利之法却见地独到,臣着实汗颜。”
“还有哪位爱卿有疑虑,尽管开口。”楚渊道,“朕也想看看,若非太傅大人有心,那两只烤鸭到底会让我大楚失去何等人才。”
温柳年再度很想挠脸。
为什么又提起烤鸭,其实都是骨头,并没有吃多少。
大殿开试自古有之,却还没有哪回像这次一样,是由群臣舌战一人。
温柳年语速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底气却很足。若面前的大人是真想探讨一二,便文采飞扬滔滔不绝,若遇到存心夹枪带bàng的,噎人功夫也是一等一qiáng。待到最后众臣散去,温柳年拍拍袖子,笑眯眯一句“承让”,满身皆是儒雅光华。
楚渊龙心大悦,事实上这也应该是近日以来,他心里最畅快的一天。
选召秀女一事被再度压了下去,短期内也不会有人再提。温柳年春风策马穿过长街,xiōng前戴着大红绸缎花,沿途还有人敲锣吹唢呐。百姓纷纷挤在街两边看,都说怪不得游街都是探花郎,长得可真是俊俏。
刘大炯大人充满期待道:“温大人可曾成亲?”
“还没还没。”温柳年笑容灿烂,一口小白牙。
“甚好甚好。”刘大炯满足一拍大腿,心里还在盘算要嫁哪个侄女,楚渊却已经一道圣旨,将温柳年派去云岚城,当了个七品小县令。
对此,众大臣都颇为不解,看着那般喜爱,还当是要留下填补朝中空缺,怎么反而一竿子支到了蜀地?
楚渊却自有考量,他原本的确是想将人留下,温柳年却主动提出想去当几年地方官,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将人派往蜀中云岚城当县令——那里是追影宫的所在地。既是能在大殿舌战群臣,那若能将追影宫主秦少宇说服来朝中做官,也是幸事一件。
温柳年在十日后离开了王城,高高兴兴前往蜀中走马上任。于是在此后几十天,西南府陆续收到的密保大致内容如下:皇上和江南才子彻夜长谈。才子名叫温柳年。温柳年长得挺好。皇上对其极为喜爱。皇上日日招他进宫,连用膳也要一道,还特意叮嘱御膳房做烤鸭。刘大炯大人给说了一桩亲事,却被皇上出面推辞。
就在段白月黑风煞气,打算连夜赶往王城之时,又有一封密函八百里加急送来——那位温大人被派往蜀中云岚城当县令,已经走了。
……
段白月yīn着脸,将马又栓了回去。
段瑶后背贴着墙,小心翼翼往卧房挪。
“瑶儿!”段白月道。
段瑶泄气,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又去哪了?”段白月皱眉。
“就后山林子里。”段瑶手里拎着两条蛇,“刚抓的,吃吗?”
段白月:“……”
“我先走了。”段瑶趁机转身。
“回来!”段白月皱眉。
段瑶:“……”
“和人打架了?”段白月捏起他的耳朵。
“……树枝刮的。”段瑶哼唧。
“谁?”段白月神情一yīn,西南府里,应当还没有谁敢和他动手。
段瑶无赖道:“不知道。”
段白月一语不发与他对视。
段瑶:“……”
“说!”段白月声音陡然变厉。
段瑶抱着头蹲在地上,连蛇也顾不得捡,气若游丝承认:“我去了禁地。”
段白月抬起手。
段瑶一嗓子哇哇哭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有人从门外跑进来。
“金婶婶。”段瑶哭得愈发惨烈。
“王爷!”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见着后赶忙将段瑶护进怀里,“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打小王爷。”
“你问他去了哪里。”段白月气道。
段瑶拼命哽咽。
“还能去哪里,?”金婶婶替他擦脸,“都十三了,去一去又怎么了,下回婶婶陪你去。”
段白月摇头,也没空说其他,转身去后山看究竟。
段瑶使劲用袖子擦鼻涕。
不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有什么不能去。
这么凶。
段白月一路去了后山,就见东侧林地遍地狼藉,显然刚刚有人打斗过。
再往里走,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正坐在树下tiáo息。
“舍弟年yòu无礼,方才冒犯大师了。”段白月在他十步远处站定。
男人闻言睁开眼睛,不耐烦道:“去问问你爹,何时才能练成解药,将老子放出去?”
帝王攻略 15.第十五章 欢天寨
【第十五章-欢天寨】若是弄假成真又该如何
解药?
段白月微微皱眉,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见他许久不语,那人不耐烦一挥手:“我不与你这小崽子说话,去将你爹找来。”
段白月清了清嗓子,道:“家父已经过世多年。”
四周一片安静。
那男人一脸震惊,只是张着嘴,却半天也没出声。
段白月又问:“前辈中了毒?”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身子一软,直挺挺晕了过去。
别无他法,段白月只得先将人带出禁地,安置到西南王府客房,请来大夫医治。
段瑶趴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看。
“进来。”段白月道。
段瑶心虚无比:“我真将他打伤了?”不应该啊,只是一掌而已,不说这人功夫邪门得很?
“好端端的,跑去那里做什么?”段白月头疼。
“我又不是存心去闯。”段瑶老老实实道,“在后山看到一条七步青,我就追了过去,也没注意已经到了禁地。后头他突然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出招,我情急之下挡了一掌,然后就跑了。”说完又补充,“并没有打得很用力。”
“罢了,以后小心着些。”段白月道,“回去歇着吧。”
“他没事吧?”段瑶往卧房里看了一眼。
段白月道:“大夫说是急火攻心。”
“就因为我打了他一掌?”段瑶不可置信。
段白月摇头,事实上,连他也未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什么?”段瑶刨根问底。
段白月将方才在林中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也能晕。”段瑶发散思维,“莫非这人暗恋爹?”
段白月狠狠拍了把他的脑袋。
“王爷!”金婶婶恰好端着汤药进来,见着后埋怨,“说了多少回,不要打小王爷,要打也不能打头。”
段白月淡定收回手。
“婶婶,你认识这个人吗?”段瑶伸手往屋里指了指。
“不认识,却知道。”金婶婶道,“他原先是中原武林的高手,名叫屠不戒,原本与西南王府毫无渊源,后来有一天却大杀四方闯进来,说要将三王妃带走,还吼着要与王爷比武。”
当时三王妃身怀有孕,段景宠在手心还来不及,此番却遇到这么一个疯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将人打出王府之后还嫌不够,又塞了一把□□,里头甚至还有虫。
屠不戒不堪受辱,两人的梁子自然也就结了下来。此后每隔三年,便会上门挑衅一回,虽说回回都被打跑,却回回都不死心。即便是三王妃抱着小王爷段玙出来亲口劝慰,也不能将其说动半分。到后来段景身染恶疾,自知不久于人世,于是在他最后一次上门比武时,便将人打晕关在后山禁地,屠不戒也由此被囚禁了十余年。
“说来也怪。”金婶婶道,“后山既没牢笼也无铁索,按理来说就算是个小娃娃也能轻易离开,他却一待就是数千日,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
段白月与段瑶不约而同地想。
肯定是被坑的。
“来人!”屠不戒在房中大喊。
段白月起身走进去。
“你爹当真已经死了?”屠不戒已经下了床。
段白月点头。
也的确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于是屠不戒双手抱拳:“多谢贤侄替在下解毒。”
段白月笑容淡定:“……前辈不必客气。”
“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屠不戒道,“不知小小人在何处?我想与她道个别。”
赵小小便是段景的三王妃,原是西南一名歌姬,想来屠不戒也是由此才会将她当成红颜知己。
段白月道:“三姨母在前些年,也已经病逝了。”
屠不戒闻言震惊,眼底很是悲怆:“那小玙呢?”
“说是要出去闯荡江湖,现在该是在蜀中。”段白月道,“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他。”
屠不戒长叹一声,抬腿想往外走,却又顿住脚步:“不知我先前所中的是何奇毒,为何必须待在那棵红泪树下,方可保命?”
段白月冷静道:“七叶海棠。”
屠不戒点头,而后便头也不回,大步出了王府。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段瑶才问:“他当真中了毒?”
段白月道:“自然没有。”但这当口,若是不随口编一个,只怕此人会跑去刨段家祖坟。毕竟江湖中人,被打输了囚禁十余年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平白无故,被骗了十余年。
“老王爷也真是。”金婶婶也是无奈,临终前只说要按时往后山送饭,让其余人没事莫要招惹他,却也再无其他遗嘱。此番若不是小王爷误打误撞去抓蛇,也不知这倒霉的武林中人还要被关多久。
“我还当禁地是有多神秘。”段瑶揉揉鼻子,却原来竟是因为这种原因。
段白月对此倒是丝毫也不意外。
按照他爹的做事风格,如此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估摸着也是因为有三姨母从中周旋,对方才得以保全性命。
不过也无人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屠不戒大家都不熟,走了也就走了,还能省下一天三顿饭。
“王爷!王爷!”这日下午,下人嘴里喊着跑进来,“南师父又从坟里钻出来了!这回身上干净得很!”
……
段白月在书房揉揉太阳xué,从琼花谷回来了?
“师父!”段瑶也从房顶跳下来。
南摩邪将他接在怀里:“前头那缸胖虫是你养的?”
“嗯。”段瑶得意洋洋。
“不错。”南摩邪拍拍他的脑袋。
“师父。”段白月站在书房门口,“怎么也不事先送封信回来。”我好提前走。
“为师有话要跟你说。”南摩邪进了书房。
段瑶也想跟进去,却被生生挡在了外头。
……
段白月拍拍他的脑袋,转身跟了进去。
段瑶愤愤,蹲在院子里刨虫玩。
凭什么!
“师父有何事?”段白月替他倒了一盏茶。
“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你体内蛊虫苏醒之时。”南摩邪道,“如今天辰砂尚未找到,若想安然渡过此劫,最好能随为师一道闭关。”
“师父言重了。”段白月摇头,“区区几条蛊虫而已。”
“虫是我养出来的,会有何后果,我自然比你更清楚!”南摩邪道,“总之此事没得商量。”
“承蒙师父暗中散布谣言,现在中原武林人人都在说,瑶儿练过菩提心经。”段白月凉凉提醒,“光这一个月,西南王府前已经来了十几拨人要与他成亲。若在这当口你我闭关,只怕等出关之时,瑶儿不仅人被抢走,说不定连儿子都已经有了。”
南摩邪:“……”
“徒儿自有分寸,师父就莫要担心了。”段白月道。
南摩邪却不打算妥协,连夜便出了府。
段白月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南摩邪便又自己跑回来,还顺便带了个人——王城歌坊染月楼的大当家,顾云川。
“顾兄?”段白月心里纳闷,“你怎么来了。”
“我要回江南,顺便来这西南买一批药材,原本打算后天再来拜会段王。”顾云川道,“谁知今早恰好在街上遇到南师父,不由分说便将我拉了过来。”
“瑶儿。”南摩邪伸手叫。
“师父。”段瑶一蹦一跳,手里捏着一条胖虫跑过来,“要去街上买早点回来吗?”
南摩邪手起掌落,将他干净利落一掌拍晕。
顾云川:“……”
段白月:“……”
如此天真烂漫,也舍得?
“有劳顾少侠了。”南摩邪将人递到他怀中,“最近有人想找瑶儿的麻烦,烦请先带回王城养一段日子,三五月后自会有人来接。”
顾云川很想收回手:“方才说了,在下是要回江南。”
“那便带去芙蓉苑。”南摩邪倒是不挑,“都行,都行。”
顾云川求助看向段白月。
段白月揉揉太阳xué,叹气:“有劳顾兄。”
顾云川觉得自己很是吃亏。
谁不知道西南王府的小王爷又凶,功夫好,还爱给人下毒撒蛊。
原本只想来买些香料带回去,却没想到竟会惹来这个麻烦。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也只好长吁短叹,带着昏迷不醒的段瑶一起上路,往千叶城而去。只求能找个机会将人丢给日月山庄,自己也好求个清净。
段瑶一走,西南王府便更加寂静。段白月每日早上都会去石室打坐,等着什么时候体内蛊虫苏醒,再前往墓xué闭关。
又过了半月,西南漫山遍野开出了火一般的落绯霞花,摘下花瓣用来酿酒,连酒液都透着红,入口余味绵长,看着也煞是喜庆,因此价格极贵。
数十匹快马一路昼夜不懈,送了一大车前往王城,名曰贡品。
楚渊习惯了勤俭自律,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因此这十几坛绯霞,一大半都被赐给了群臣,只留下了一坛在宫中。
这可是西南王送来的酒啊……众大臣惴惴不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里头定然会被下毒种蛊。楚渊却不以为意,自顾自饮了一杯,脸颊上也有了暖意。
“皇上喜欢这酒?”四喜公公又替他添了一杯。
“有些淡。”楚渊道,“不过余味泛甜,与去年送来的绯霞不同。”
“可不是,听送来的人说,今年这十几坛酒是西南王亲手酿制。”四喜公公道,“自然与外头买的不一样。”
楚渊:“……”
嗯?
于是半个时辰后,一大批御林军被派出宫,将先前送往诸位大人府中的酒坛子,又重新给囫囵抱了回来。
亏得是还没喝啊……众大臣庆幸不已,果然有毒。
大约是因为喝了酒,这个夜晚,楚渊难得一夜安眠,第二日早朝时,心情也好了许多。
站在前头的刘大炯大人心想,平日里见着皇上都是一脸威严,这偶尔笑起来,可当真是英俊好看。
十分想给说个媒。
时间一日一日,过得说慢也慢,说快却也快,一晃眼就从夏到秋,再一晃眼,山上已被红枫染了霞。
“快入冬了。”西南王府内,段白月道,“已经过了日子,想来今年蛊虫不会再醒,师父也不必劳心费力,替我涤清内力了。”
“还有四个月。”南摩邪摇头,“在年关之前,都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离家半步。”
“可若是再不把瑶儿接回来,顾兄的家当也该被他拆完了。”段白月提醒。
“你堂堂一个王爷,还怕赔不起一座青楼?”南摩邪瞪眼。
段白月语塞。
幸好这时恰好侍卫来报,说是有一封宫里送来的信函。
南摩邪眼神别有深意。
段白月转身离开,只求不要再被拉住,劈头盖脸传授一些……男男交欢之法。
此等师父,是当真很想重新埋回坟堆里。
密函只有寥寥数笔,不过段白月在看完后,眉头却微微有些皱起来。
“王爷。”段念端了汤药进门,“金婶婶刚熬好,叮嘱王爷在服药前,务必吃些点心垫肚子。”
“多谢。”段白月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找卢峰进来吧。”
段念试探:“卢将军?”
“否则呢?”段白月笑笑,“怎么,连这也要问?”
“属下不敢。”段念道,“只是南师父与金婶婶都说过,余下这几个月,王爷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能吃完睡,睡完吃,就再好不过了。
“去吧。”段白月摇摇头,“一盏茶的时间,我要见到人。”
“是!”段念抱拳,大步退出书房。
段白月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看着外头,眼底却有些笑意。
与此同时,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沐浴星光前行。四喜公公倒了杯茶水双手呈过去:“皇上。”
“还有几天路途?”楚渊回神。
“回皇上,约莫再有三十来天,便能到欢天寨。”四喜公公道,“那李家小姐的比武招亲在下月二十八,时间刚好。”
楚渊点点头,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此番暗中离开王城,对外只说是龙体欠安,前往承安山庄休养一段时日,暂由太傅代理朝中事务,最终目的却是西南,或者说是漠北。
坦白来说,先前段白月的建议的确可行。先假意让楚军与西南军产生冲突,待漠北众部以为两方已经开战,按捺不住想要趁机南犯分一杯羹之时,再出其不意一网打尽,才可名正言顺将其斩杀驱逐,永绝后患。
而在三天前,沈千帆已经接到密旨,从西北策马,一路前往西南欢天寨。
为了……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南摩邪从段白月手中抽走密函,草草看了一遍,然后道,“不行!”
“为何不行?”段白月道。
“为何要行?”南摩邪瞪大眼睛,“这场战役,对你而言可有半分好处?”
段白月道:“有。”
南摩邪鼻子都气歪:“什么好处?”
段白月道:“心情好。”
南摩邪:“……”
段白月继续道:“此战之后,楚皇许我整片西南。”
南摩邪很想脱鞋拍他的头。
“总之这趟欢天寨,我非去不可。”段白月道,“师父即便想阻拦,只怕也没用。”
南摩邪背着手在屋子里转圈,然后停下道:“你就不怕蛊毒发作?”
段白月答:“有师父在,自然不怕。”
南摩邪一pì股坐在地上:“我不去,死也不离开西南王府!”
段白月遗憾道:“那本王就只有客死他乡了。”
南摩邪眼前发黑。
段白月道:“还请师父好好照顾瑶儿。”
南摩邪觉得自己这回要是再死,一定不是因为菩提心经,而是因为被他活活气死。
堂堂一个西南府的王爷,跑去比武招亲?
即便只是个借口,传出去也当真是丢人现眼,估摸着能把老王爷从坟里气出来。
不过段白月却不以为意,在一个月之后,便带着五名亲信,前往欢天寨而去。
南摩邪心里窝火,收拾了个小包袱在后头跟上。
若放在中原武林,欢天寨自然算不上是大门派。但若在西南,还能算得上是有些规模,再加上李铁手为人素来慷慨,因此也有不少江湖中人前来凑趣,一时之间很是热闹。
比武招亲的小姐名叫杜筝,是多年前欢天寨从秦淮河畔赎回来的歌女,据说容貌很是清雅脱俗。一般富户赎身都是为了做妾,李铁手却带回家认了养女,当时也被传成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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