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还有,不知楚项还不会会在白象城中有下一步举措,但务必不能有谣言传开,将此惨案推给纳瓦。最差便是赖到楚军头上,那也成。”楚渊道,“这当口,只有让纳瓦威望尚存,才能让百姓不生二心,有他在王位上,一切都好说,否则只怕后续麻烦会更多。”
段白月道:“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先吃完饭行不行?”
楚渊道:“还有件事。”
段白月无奈:“媳妇不服管。”
楚渊道:“妙心是小叶寺的主持,让他去做场法事,超度那些无辜亡魂吧。”
段白月摸摸鼻子:“那位大师方才想进来看你,被瑶儿硬挡了,不如这事交给温大人去说?”
楚渊:“……”
“这可不怪我。”段白月道,“你昏倒的时候,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说话说一半,我自然放心不下。”
“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说就对了,难不成还要逢人就讲?”楚渊敲他脑袋,“下回不准。”
“我又不是外人。”段白月索性坐到他身边,“难道不该将你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喏,你想知道我的事,我能都三岁记事起说到现在。”
“油嘴滑舌。”楚渊撇嘴。
“那你还要见他吗?”段白月酸溜溜道,“我去请。”
楚渊好笑,吃完最后一勺粥饭,将空碗塞给他:“明日再说。”
“那接着睡?”段白月道,“还是想出去吹吹风。”
“走吧。”楚渊站起来,“船舱里头闷,透个气也好。”
段白月扯了厚厚一件披风将人裹住,方才带着出去。原本只想着看看海,楚渊却自己绕到了前头。
段白月将人拉住。
“无妨的。”楚渊道,“看看百姓,我心里也踏实。”
“先说好,看可以,可不准再内疚。”段白月道,“这罪孽是楚项的,将来我们把公道替百姓讨回来便是。”
楚渊点头:“嗯。”
段白月牵着他的手,陪着一起站在围栏边。远处沙滩上火把绵延,篝火堆也燃得旺盛,不少人穿梭往来,抬着百姓往城里走。黑sè的天幕遮盖住了沙滩上的暗红,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已经被风吹散去。
楚渊将头靠在他肩上,眼睛映着远处的火光。
叶瑾抬着药筐,远远往过看了一眼,然后便绕了好大一个圈,没有打扰两人,从另一头将药材递给了下头等着的小船。
“现如今白象国遭遇重创,是否能重建,将来可就靠小王爷了。”船舱内,温柳年正双手扶着纳西刺的肩膀,目光殷殷。
赵越:“……”
纳西刺受宠若惊,又惊慌失措:“我我我我?”
“是。”温柳年点头,“你。”
纳西刺双腿打颤:“可我什么都不会。”
赵越在心里摇头,这阵倒是有自知之明。
温柳年笑眯眯道:“不会不打紧,本官教你,该做什么说什么,有样学样便是。”
帝王攻略 138.第一百三十七章 善后
【第138章-善后】不举的那个谁在厨房
由于对方基本是个草包,又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温柳年足足教了大半夜,确定不会再有问题后,方才叫赵越将他暗中送回白象国。
“早些回去睡。”临走前,赵越叮嘱。
“好。”温柳年点头,笑如春风。
赵越又道:“不准再去吃夜食。”
温大人:“……”
赵越叫来两个侍卫,送他回船舱。
温柳年一边走,一边摆出官威来,沉声道:“本相去厨房看看。”
侍卫一人一边架着他,qiáng行带回了住处。
温柳年趴在门上,愁思如cháo,很想写一篇凄楚文章。为何当了丞相也不能在半夜喝黄酒吃肘子,那人生还有何意趣。
出了惨案,白象国内皇宫的守卫自然也就松懈了许多,部分城门已经由楚军暂时监管,赵越轻松便带着他去了后院佛堂,挥起一拳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又扯烂了衣裳抹上土,从窗户里踢了进去。
屋子里头传来惊呼声,而后便是一阵sāo动,与纳西刺声泪俱下的哭诉,倒真是与温柳年教得一字不差,赵越听得好笑,抱着刀翻身上了屋顶,坐着等天亮。
天光一点一点泛出白,海滩上的伤民已经差不多都转移到了城中,正在登记名册。其余遇难者则是找了艘大船,在海中火化送别。哭声连绵一片,听得旁人心里也要落泪。妙心长叹一声,替亡者诵经超度,只求来生能平静安稳,免受乱世之苦。
船只带着残余火光沉入海中,连最后一缕烟也被吹散。段白月单手环着楚渊的肩膀,道:“好了,回去吧。”
“叫纳瓦过来。”楚渊道,“还有千枫与薛将军,温爱卿也一道吧。”
段白月点头:“好。”
沈千枫与薛怀岳皆是忙了一夜没合眼,不过也不知叶瑾熬了什么汤,喝下去倒也不见困乏。楚渊道:“城中情况如何了?”
“卓统领已经带兵搜过一遍,并未发现楚项等人的踪迹。”薛怀岳道,“朝中臣子被炸死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五人,都说是聂远山bī迫他们带领百姓,前往海滩迎接纳瓦。否则按照往常,这种国主被俘丢人现眼的事情,定是不会大张旗鼓的。”
“司空兄已经带人出海去寻药,他对南洋极为熟悉,说两三日便能折返。”沈千枫叹气,“伤员倒是不多,军医足够照料他们。那炸药极烈,多数百姓都是当场殒命。”
纳瓦坐在一旁,脸sè白了又白,整个人都神思恍惚。
楚渊走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国主可还能上岸?”
纳瓦点头:“自然。”
“上岸不是为了触景伤恸,而是为了重建家园。”楚渊摇头,“若国主这副样子,莫说是朕,就算是贵国百姓,只怕也不会信服,还不如一直待在船上,将这国家让给旁人。”
“楚皇。”纳瓦赶忙站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你。”楚渊道,“既是一国之君,为了子民与疆土,无论前头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只有赤着脚踩上去,没人能替你。”
“小王明白。”纳瓦微微低头。
“温爱卿。”楚渊转身回到龙椅,“纳西刺如何了?”
“回皇上,该教的都教了,看起来学得似乎还不错。”温柳年道,“只要还没蠢得无药可救,那便不会有问题。”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在想,那人似乎还真就是无药可救。
……
温柳年又赶忙道:“若当真没救了,说错了,阿越会一直在他身边,一刀打晕了拖走便是。”
薛怀岳觉得,自己对“文人”的印象,已经因为这位大楚丞相,改了远不止一回——审案像流氓,缺德起来一个顶十个,还说打人就打人,一点都不斯文。
楚渊点头:“甚好。”
温柳年喝了口茶,又细细给纳瓦说了一遍。
城中处处扎起白布,妙心赤脚一路走过小巷,喃喃诵经超度亡魂,由北到南,户户都是屋门紧闭,并无人出来给他一盏茶饭。突然遭此惨祸,百姓心里都是忐忑,虽不知究竟幕后之人是谁,但凭着本能一猜,也觉得十有八九是与大楚有关——若非他们绑走了国主,大家又怎会一道去海滩上,这种乱世,躲在家中尚且还怕不安稳。
心里生了疑惑与怨恨,却又不敢说出来,毕竟现在城中处处都是楚军在巡逻,受伤的亲人也要靠着大楚的大夫才能治,便只有锁好了屋门,只求莫要再生事端。
茫茫南海,另一艘大船上,楚项正靠在软榻上,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却是当初从天鹰阁逃出来的厉鹊。她自从看清楚渊的长相后,又听哥哥与沈盟主说过楚项之事,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在家中也是被软禁,索性便逃了出来,只想知道当初扰乱自己心神的人究竟是谁——一路乘船出海下南洋,在传闻中的翡缅国外徘徊,最后竟是硬被她找到了楚项。
“女人一旦傻起来,可当真是傻。”楚项看着她啧啧,“怎么,要来寻仇?”
厉鹊与他对视,两行眼泪悄然落下。她也不知,自己此生唯一一次心动,为何便给了这人。
自那之后,她便留在了楚项身边,即便知道他做的事一旦失败,便是死路一条,却又觉得即便是死了,好歹也厮守恩爱过,总好过独自一人被关在绣楼中,只能望着头顶一片天。
“主子。”有人在外头道,“刘将军回来了。”
“进来吧。”楚项放开手,示意厉鹊暂时退下。
刘锦德推门进来,将带了水雾的斗笠放到一边:“为何你不守在翡缅国?竟亲自来了。”
“翡缅国有黑鸦守着,不缺我。”楚项道,“我怕你一旦见到心上人,会情难自禁,便过来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刘锦德自己倒了杯热茶:“有话直说。”
“我还真没话说。”楚项啧啧,“杀了几百人,就只为了罚他背着你与旁人在一起,却将那白象国白白交出去,旁人想不服都不行。”
“白象国原本就吃不下,炸了岂不是更干净?”刘锦德yīn冷道,“否则纳瓦若是答应出兵,又多出份事端。”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现在白象国也毁了,人也杀了,总该回去了吧?”楚项站起来,“过了白象国,下一处可就是翡缅与星洲,前头这些小打小闹,顶多算是蚊子叮,过了便过了,顶多能你心里畅快些。”
刘锦德扫了他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楚项道,“那梦魇缠了他十几年,现在又有数百人因他而死,血流成河的,怕是又要夜夜做噩梦,若是命短——”
“住嘴!”刘锦德狠狠打断他。
“我又没说他会死。”楚项摇头,“等着吧,将来替你弄到床上便是。”
“聂远山我也一道带回来了。”刘锦德道,“将人带去给黑鸦吧,吩咐船工加快速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回翡缅国。”
暮sè已然沉沉,城里的百姓都煮好饭菜,拎着食盒去善堂送给伤员,依旧低头不敢看大楚来的人。饭吃了还没几口,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铁桶满街乱滚,纳西刺顶着一张淤青的脸,气势汹汹拿着把大刀,连喊着要集结军队,去攻打翡缅国。
闻讯赶来的朝臣与侍卫都吓得不轻,赶忙将人拉住——先前都当他被纳瓦禁足在思过,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横竖也是个草包。在爆炸过后,大家忙着善后,就更没人记起他,没想到这阵竟自己跑了出来。
“王爷。”一个侍卫劝慰,“还请三思啊。”
“三什么思,那楚项派人将我关在房中,又想qiáng迫我签下榜文,让百姓全部前往海滩上等着,我不肯,便被打成这样,还要忍?”纳西刺嗓门奇大无比,坦xiōng露乳,周遭百姓只是听着,压根就不敢从门里进来。
“皇兄也被他们下了药,你们这些蠢材,居然就他娘的没看出异常?”纳西刺又骂。
薛怀岳在暗处,发自肺腑小声问:“这句‘他娘的’,也是温大人教的吧?”
赵越:“……”
那些几个臣子都低着头,道:“当时以为国主是受伤失忆,连王爷自己也——”
“我?我怎么了?”纳西刺瞪大眼睛,惊得那人连连摆手,口中一叠声认罪。
如此在街上闹了整整半个时辰,将温柳年教的都说完,纳西刺才不甘不愿,被楚军请回了皇宫歇着。晚些时候,太后与众位妃子们也被放出来,召见一些女眷议事,说是近些日子名为诵经,实为被软禁,提及惨祸,又是一番唏嘘。
第二日清晨,薛怀岳回到战船,将城中的事报给楚渊,又说百姓态度已经有所缓和,甚至还给楚军将士送了饭菜,问纳瓦何时才能回去。
“多谢楚皇。”纳瓦躬身。
“不必客气。”楚渊道,“大军明日便会撤离海境线,前往翡缅国。朕会留下些人手帮你重建家园,往后这白象国是好是坏,就全看国主了。”
“是。”纳瓦又道,“此番亏得有大楚相帮,有份薄礼,还请楚皇手下才是。”
“哦?”楚渊道,“是何物?”
纳瓦请薛怀岳派人,去皇宫中的暗格内取来一个匣子,打开后是一朵干花。
“此物名换汨昙。”纳瓦道,“有起死回生之效。”
叶瑾:“……”
叶瑾:“……”
叶瑾:“……”
“多谢国主。”楚渊接过来,“那朕便不客气了。”
纳瓦又道了谢,方才转身离开。
叶瑾伸手。
楚渊将盒子递过去,笑道:“就知道你想要。”
叶瑾揣进袖子里,转身往门外溜达。
“今日不炖汤给朕了?”楚渊叫住他。
“有个秃子在厨房。”叶瑾望天,“不举的那个。”不是念经的那个。
楚渊心里生疑,自己过去看究竟。
段白月蹲在炉灶前,正在研究一把铲子。
楚渊道:“这战船若是被你烧了,下半辈子便别想出冷宫了。”
段白月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有人要亲自下厨。”楚渊撇嘴,“我自然要来瞧稀罕。”
段白月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所以你就要烧船?”楚渊问。
“就不能说些吉利的。”段白月哭笑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想煮碗面给你吃。”
楚渊嫌弃:“拿开拿开。”一股子煤灰味。
帝王攻略 139.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辰
【第一百三十八章-生辰】送个礼物再送个西南王
段白月拿下手,而后便表情一僵。
楚渊不解:“嗯?”
段白月道:“小花猫。”
楚渊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将脸埋在他xiōng口,来回擦了半天。
段白月笑着将人抱紧:“我当你早上要去忙,现在空了?”
“纳瓦已经回去了,还送来了一样东西。”楚渊道,“是汨昙花,据说能起死回生。”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起死回生的玩意,上回楚项假扮我接近厉鹊,也说是为了骗天鹰阁内能起死回生的琉璃盏。”段白月道,“叶谷主呢,他怎么看?”
“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小瑾自然会喜欢,即便是不能起死回生,那也是他先前没见过的东西。”楚渊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脸,“脏死了,这行军打仗的,谁还要过生辰。你若有心,陪我一道吃碗面便是,哪里用得着自己来煮,会吗?”
段白月答:“应当和洗米差不多。”
楚渊摇头,拉着便往外头走,打定主意不能让这人在厨房多待,看着便是一副要闯祸的架势。
段白月笑着环住他:“瑶儿与木痴前辈已经帮忙弄好了,我丢进锅里便是。”
楚渊看了一眼,果然就见案板上面条码放整齐,两个大碗里头酱料青菜都已经备好,甚至还有一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配着画,看起来不像是食谱,倒像是武功秘籍。
楚渊:“……”
“来。”段白月拉着他的手,将人按在一边坐着,“在这等我。”
楚渊双手撑着脑袋,坐在小板凳上看他忙活。片刻之后,段白月将面捞出来一碗,回头有些自得道:“如何,厉害吧?将来也饿不到你。”
楚渊幽幽道:“锅溢了。”
段白月赶紧转身,手里面碗晃动汤洒出来,烫的倒吸冷气,还得小心翼翼先放下,又忙着掀锅盖加冷水,兵荒马乱打仗一般。
楚渊将头埋在胳膊里,肩膀有些抖。
段白月熄了火,蹲在他面前问:“哟,气哭了啊?”
楚渊踢他一脚,抬头眼泪都要笑出来。
段白月用拇指蹭蹭他的脸颊,也笑道:“走,吃饭去。”
两碗简单的汤面,几片肉几片菜,味道也是家常,楚渊却吃得很干净,满满一碗,汤都没剩下。
四喜在外头道:“皇上,薛将军求见。”
“宣。”楚渊放下筷子。
“皇上,西南王。”薛怀岳进门后见二人正在吃饭,一时间有些歉意,“可要末将稍后再来?”
“不必了。”楚渊道,“将军找朕何事”
“回皇上,白象国内已经搜查完毕,并无异样。”薛怀岳道,“伤员已经安置妥当,纳瓦国主也已回宫,不过朝中与城中都空了大半,想要重建起来,怕要费一番气力。”
“派王猛率八百人暂时留下,一来保护纳瓦,二来也能多少人手。”楚渊道,“过一个月再来与大军会和。”
“是。”薛怀岳点头,“那末将便下去准备了。”
“还有。”楚渊又想了想,“去请妙心大师过来。”
薛怀岳领命,转身出了船舱。
段白月单手撑着腮帮子,看船顶,思考人生。
楚渊扯着他的耳朵,将人拎到自己面前:“坐好!”
段白月将下巴架在他肩膀上:“好端端的,找那个秃……嘶,那位大师做什么?”
楚渊道:“你猜。”
段白月道:“我不猜。”
楚渊道:“你敢抗旨。”
西南王自bào自弃,从鼻子里道:“嗯。”
楚渊半气半笑,又有几分无奈:“乖,别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妙心,也知道妙心不喜欢你,可就像你说的,这还在打仗呢,卓云鹤也不喜欢薛怀岳,你何时见他们起过矛盾?”
“又开始讲道理。”段白月坐直,“逗你一下都不行。”
“说正事的时候不许闹。”楚渊拍拍他的脸,“晚上再给你逗。”
段白月:“……”
楚渊凑近,在他chún边落下一个亲吻:“好了,到此为止。”
西南王心情甚好,晚上再逗,嗯?
四喜公公引了妙心进来,又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两副碗筷收拾走。
“大师。”楚渊站起来,“这几日辛苦了。”
“皇上言重了。”妙心道,“只是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快则今晚,迟则明日,大军便要前往翡缅国。”楚渊道,“只是这白象国现如今满目疮痍,想重建怕是要花一番力气。朕会留下王猛率八百楚军,只是为确保纳瓦的安全,还需一个高手护他左右,不知大师可愿留下?”
咦?段白月摸摸下巴,心中春风得意,甚好甚好。
妙心微微迟疑了一下,而后便道:“若吾皇有旨,小僧自当从命。”
“那便多谢大师了。”楚渊道,“稍后朕会宣王猛前来,往后他便只听从大师tiáo遣。一个月后,待到一切都安稳下来,大师再率军撤离此地。”
“是。”妙心双手合十,低头道,“小僧遵旨。”
“那大师便回去歇着吧。”楚渊走到他面前,“有劳了。”
妙心轻声叹气,转身出了船舱。
楚渊微微皱眉,看了他的背影一阵子,转身道:“你有没有……笑什么?”
段白月咳嗽两声,道:“心情好。”
“可我觉得妙心似乎有些心事。”楚渊坐在他对面。
段白月道:“有心事就对了,估摸着又是要说让你早些成亲。”如此执念,若不是那位陶太傅易容,估摸着就是他的儿子,子承父业,很合理。
楚渊:“……”
“为了我,才将他留下的?”段白月又问。
楚渊哭笑不得:“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纳瓦身旁无人,妙心又武功高qiáng,出家之人慈悲为怀,留下护着他再合适不过。”
段白月道:“随你怎么说。”总之只要人留下了,那便怎么都成。
下午的时候,妙心果然便率人去了白象国。其余大军也收拾行囊,在白象国补充了一些淡水与新鲜蔬菜后,便分批启程离开,继续前往翡缅国的方向。
叶瑾在捣鼓了那朵汨昙大半天后,也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楚渊的生辰,不过行军途中条件艰苦,于是跑过来问:“不如我送你一捆绳子?”
楚渊不解道:“什么绳子?”
叶瑾道:“天蚕丝织成的,即便是千枫与少宇加起来也未必能挣断,你可以把那个谁捆起来,我送你迷|药。”
楚渊纠结许久,问:“为何朕要将他迷晕了再捆起来?”
叶瑾一拍大腿,道:“那当然是方便阉掉。”
楚渊道:“四喜,送九殿下回房。”
四喜公公笑容满面,将叶瑾劝了出去,不过回来时依旧拿了个盒子,满脸为难说是推不掉。
楚渊头直疼,打开后还真是一捆绳子一瓶药,于是随手放在桌上,又宣了温柳年进来议事。
另一头,段白月与沈千枫清点完出港战船,一转眼便已经天黑。心里惦记着楚渊,段白月匆匆回去主船,就见楚渊果然还没用晚膳,桌上摆了几盘小菜一壶酒,一根红烛正在哔啵作响。
“怎么也不先吃点东西。”段白月蹲在他面前,“我那头事情多,想着一时片刻弄不完,还特意让瑶儿过来说一声。”
“我知道。”楚渊笑笑,拉着他一道站起来,“也不饿,等着便是了。”
饭菜重新被热过,sè香味都失了大半,不过酒却是好酒。西南府的酿的酒都在宫里,这一坛是叶瑾去白象国寻来的陈酿,也是出自大楚,名唤“红裳”。
段白月一饮而尽,道:“听着像是姑娘家的名字。”
“是酒娘的名字,她是大楚江南人,此生只酿这一种酒。”楚渊道,“据说为人豪爽仗义,又嫁得良人,所以附近百姓在成亲时都喜欢买上几坛,一来入口绵软不易醉,二来也想取个好兆头,像她那般富足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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