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南摩邪自己挤去另一边,继续气定神闲嗑瓜子。
段瑶心里狂喜还未散去,便又多了满心茫然,远远看着师父也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面无表情,只好看着远处拼命吸溜鼻子。
周围百姓都感慨,若论起激动,还是比不过这位年轻好看的公子。
皇家护卫军分列两边,以防出现乱子,慕寒夜小声道:“喏,热闹来了。”
黄远心里叹气,这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楚渊微微皱眉,又往左侧人群中看了一眼,在这等骄阳烈日的天气,为何会有人将他的整个脑袋都用花布包起来。
南摩邪裹着头,笑容满面与他对视。
楚渊眨眨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对方却又低下了头。
段瑶挤在不远处,拼命朝他嫂子使眼sè——不要理!就当没看见!
楚渊没看到段瑶,皇家护卫军却看到了南摩邪。毕竟如此奇特的打扮,若是再注意不到,那就当真是眼瞎了。眼看三五名官兵已经围了上去,段瑶拍拍脑门,刚想挤上前解围,楚渊却已经出声:“住手!”
“是。”护卫军停了下来。
段瑶:“……”
段白月皱眉:“怎么了?”
楚渊翻身下马。
南摩邪赶紧往人群里挤去。
“拦住他!”楚渊下令,“切莫伤人。”
“是!”一队官兵追上前,人群sāo乱了片刻,后头的文武百官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
“那个人像是师父。”楚渊急道。
段白月眉头一皱,纵身下马便追了过去。
楚渊只顾着看他,却没料到身后却骤然杀出来一群人。
百姓惊呼出声,楚渊心知中计,反手龙吟一闪,寒光出鞘。与此同时,人群中也有人冲上前,一是嫌干看热闹没意思的慕寒夜——也不知从哪扯了一块蒙面巾。还有两人是司空睿与赵越,像是早有防备。
“自家媳妇都遇刺了,还来追我。”南摩邪一把撤下包头,叉腰怒斥大徒弟。
段白月来不及所闻,将他一把拎起甩给段瑶,自己折返回去帮忙。
先前原以为只有三五刺客,却没料到后头越杀越多,从人群中冲出来三十人还不止,武功路子都极其邪门。街上百姓尖叫奔逃,众人也不敢大开杀戒,唯恐伤到人群,段白月护在楚渊身前,周围则是一圈御林护卫军。
“是和尚?”段瑶道。
南摩邪叼着一根不止从哪摸来的麻花,道:“嗯。”
“婆lún罗?”段瑶问。
“什么婆?”南摩邪掏掏耳朵,“我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历,途中无意中撞到的,便跟了几天。”
段瑶抱怨:“师父怎么也不早些跟哥哥说此事。”
南摩邪道:“又不会出事,慌什么,不坏你哥哥嫂子的心情。来,给师父捏捏肩膀。”
一片混乱中,楚渊目光冷冷扫向人群。
妙心站在一处屋檐下,表情波澜不惊,眼底却是看不明的风bào和情绪,手背亦是青筋bào起,像是在忍耐什么。
段白月握住楚渊的手,道:“我先带你回宫。”
楚渊道:“让他来见朕。”
段白月皱眉:“小渊。”
两方厮杀僵持不下,远处已有军队赶来,一人扭头大吼:“还愣着做什么!你忘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吗!”
妙心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像是终于作出决定,手中念珠顷刻化作无数菩提子,却没有射向楚渊,而是狠狠嵌入了那和尚的喉结,带来一片喷薄血雾。
帝王攻略 193.第一百九十一章 乐土
司空睿开的绣庄不大,距离绣庄不远处的私宅倒是不小,后院小桥流水郁郁葱葱,即便是在盛夏也不觉闷热。还未来得及请厨娘,秀秀索性亲手下厨煮了一桌饭菜,虽都是家常,却也是外头吃不到的滋味。
厨房里头,别人家小两口有说有笑忙忙碌碌。厨房外,楚渊与段白月坐在石桌边,喝空一壶茶后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按照礼数,似乎应当去灶台边搭把手,但想一想,两人又淡定坐了回去,毕竟连米都不会洗。
不远处的炉火上咕嘟咕嘟煮着jī汤,香气扑鼻,段白月低声问:“饿不饿,我先去给你弄块肉吃?”
楚渊踢他一脚,丢不丢人。
那坐着也没事做……段白月撑着腮帮子打呵欠,昏昏欲睡。
楚渊看得好笑,伸手扯住他的脸颊晃来晃去,段白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怀中还没来得及亲下去,司空便端着一大盘凉菜笑容满面跨出门。
段白月表情一僵,楚渊将人推开,掩饰性端起茶杯。
司空睿冷静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突然患了眼疾,好端端的说瞎就瞎。”比如说方才,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可以继续。
段白月从他手中接过菜盘,将人一掌拍回了厨房。
饭厅里嫌闷,众人索性在院中撑开一张圆桌,酒是特意从宫中带出来的雪幽,注入杯中清澈透亮。天边星辰闪烁,耳边蝉鸣叶响,树上挂着大红灯笼,挑出一方温柔亮光。
除了绯霞,楚渊平日里极少饮酒,今日却也破了例,待到宴罢回宫时,已然动也不愿动,躺在他怀中不说话,只有一双桃花眼里闪着光亮。
“在想什么?”段白月低笑,伸手将他的头发理顺。
楚渊环住他的肩膀,闭着眼睛轻轻吻了过去。
一年后,刘锦德被当众斩首于菜市口,至此楚项叛军全军覆没,而南海也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cháo起cháo落间,无数白sè浪花如同细雪,纷扬落在鱼舱之中。商船来往如织,满载着货物与希冀。白象国、翡缅国连同其余岛国水路连通,诸多商队前往星洲补给淡水后,便又会扬帆起航,继续向着深海航行,沿途旭日喷薄,波澜壮阔。
而在茫茫东海,来往渔民亦是喜气洋洋,都说大明王已率旧部接管cháo崖,那处海域早就没有了漩涡与迷雾,往后再想远洋便不用特意绕路,还能去岛上喝一杯茶。
大楚境内,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和美。小话本生意红红火火,从追影宫到日月山庄,再到七绝国、朝暮崖,想看哪一处的故事都能买到一大摞。当然,若是与老板相熟,大理城西南府的话本也不是没有,但价格要高一些,若是运气好,还能加送菩提心经与一把玄冥寒铁,街头王铁匠打的,质量好,忒沉。
茶余饭后,经常会有一群人在树下闲聊,念叨王爷刚回西南府没多久,便又来了王城,可当真是恩爱,片刻都分不开——就是路上辛苦了些,想来皇上心疼,又会吩咐御膳房给炖一大锅燕窝滋补。
我们一点都不羡慕。
天和门外,数千军队整齐列队,最前方傲然而立的是一位玄衣少年,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眉眼依稀与年少的楚渊有些相似,正是当年的小满,如今的宁王楚怀熙。四周臣子都在心里感慨,可当真是西南王一手教出来的,如此年少便率军东征西战,将婆lún罗将南洋一路bī到西域,据说连妖僧老巢也被一把火烧成废墟,被狂风吹散在了大漠中。
楚渊从刘大炯手中接过太子印,亲自递到他手中。
“多谢父皇。”少年笑容桀骜,腰间长剑在折射出炫目明光。
翌日,御书房中。
太子单手撑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新上任的太傅:“当真要罚抄吗?”
温柳年坚持:“晚来一刻钟,便要多抄二十遍。”
即便战功赫赫,那也不能免。
桌上冷不丁出现了一只胖虫。
温柳年:“……”
温柳年:“……”
温柳年:“……”
于是当夜,温柳年在丞相府收拾包袱,打算告老回乡。要教一个长得像皇上的年轻西南王,这种事想一想便jīng疲力竭,不如早些辞官。
御书房前,太子正在意料之中被父皇罚跪,看着满天星星撇嘴。
义父也不帮自己求求情。
段白月咳嗽两声:“还不打算让那小鬼起来?”
楚渊放下手中折子,道:“跪够两个时辰,我自然会让他回去。”
“一个时辰得了。”段白月替他捏肩膀,“一只乌头虫而已,又没毒,当年我也经常往夫子杯子里丢。”
“还好意思说。”楚渊捏住他的耳朵,“就是你教出来的,若是将温爱卿吓出好歹,你便与那棵树一起去冷宫待着!”
段白月笑容淡定,将他的手拿下来:“好好好,你继续看折子,让那小鬼继续跪着便是,我不管了,两个时辰太短,不如跪一夜如何?”
楚怀熙在外头听到,抽抽嘴角望天。
春去夏来秋流转,在无数个或温情或思念的夜里,时间也一寸寸从指间流走。炎炎盛夏,北行宫内却分外凉爽,湖面一叶扁舟停泊,楚渊靠在段白月怀中,听远处丝竹声声,笑语阵阵。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段白月问。
楚渊点头,坐起来看着他,依旧是熟悉的英挺眉眼,像是一直就未曾改变,想起当初在北行宫内的缠绵与分别,却又恍惚觉得早已万水千山。
“想好了?”段白月捏了捏他的下巴。
楚渊点头:“嗯。”
段白月笑笑:“舍得?”
“有何舍不得?”楚渊握住他的手,“早就说了,这江山是我的责任,你才是我的牵挂。”眼底清澈灵动,一如当年。
三月之后,一道消息震惊全国,天子楚渊退位,太子楚怀熙登基为帝,改国号天和。
新帝登基,天下大庆,连卖枣糕的小摊生意也好了许多,小摊主忙得顾不上歇息,刚出锅的糕点热气腾腾用荷叶一裹,香气能传遍整条街。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达官贵人与江湖大侠也喜欢吃——比如这位白衣客人,天还没亮就来敲门,死活也要买一块糕,说要买回去哄媳妇。
“吵架了吧?”摊主一边生火一边问。
段白月撑着脑袋:“嗯。”漫漫长夜美人在怀,难免情不自禁,人之常情。
摊主传授经验:“生气了不怕,多说些甜言蜜语,买件好看的花袄,若嘴馋就再带些零嘴点心,哄一哄就好了。”
段白月点头,深以为然。
回到客栈后,楚渊还未起醒,段白月蹲在床边,将香喷喷的枣糕凑在他鼻子前。
……
“吃一口。”段白月哄,“吃完就不生气了。”
楚渊转身面对墙。
“我方才去买枣糕的时候,连摊主也猜到是要哄媳妇。”段白月靠在他身边,“他看似极有经验,还说若是点心哄不好,就让我上街买一件花棉袄,不要舍不得银子,要买红绸缎绣金牡丹的,保准你喜欢。”
楚渊:“……”
“要不要,我可真去买了啊?”段白月从身后抱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不生气了就起床,说好要去看日出,否则来不及了。”
楚渊隔着被子踢他一脚,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冬日天寒,山里的人也少了许多,挺清静。后山一处陡峭悬崖,段白月单手拖住他的腰,纵身一跃而上,脚尖如履平地般掠过枯藤与石壁,须臾便到了山之巅。远远望去,恰好一lún朝阳喷薄而出,驱散了山间霭霭白雾。
“冷吗?”段白月问。
楚渊摇头,向后懒洋洋靠在他怀中,四野寂静如斯,云端华光万里。沿途经过的每一座城池,每一片山峦,每一条河流,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曾是两人并肩守护过的江山,而在歇下肩头重任后,也终于能与此生挚爱携手归隐,从此恬淡安稳,看尽世间。
数月后,两人抵达大理,城中百姓载歌载舞,西南府内结彩张灯,已经先一步抵达的四喜公公守在门口,乐呵呵道:“皇上。”
“我现在可不是皇上了。”楚渊笑着拍了一把他的肚子,“走吧,去看看你的住处。”
段白月奇道:“师父今日居然梳了头。”
南摩邪蹲在台阶上,生不如死——若非是被qiáng行压住,谁要梳头。
“小王爷写了书信回来,应当下月才会到。”金婶婶道,“路上还要耽搁一阵子。”
一条大蟒嘶嘶爬过房檐,段白月抬手将其打落,头疼道:“说了多少回,藏好。”
藏不住啊……金婶婶很是为难。这可不比先前皇上来,藏个三四天天还成,现在要长住,总不能一直将阿青盘在缸里。
恰逢八月时节,漫山遍野绯霞开得正艳,段白月牵着他的手登上高处,将一朵花chā在他衣襟间:“明日教你酿酒?”
楚渊问:“绯霞吗?”
段白月点头:“嗯,你最爱的酒。”
楚渊答应:“好。”
段白月从身后环住他:“你知不知道,酿酒的第一步是什么?”
楚渊想了想,道:“买坛子。”
“坛子有家丁去买。”段白月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可米要自己洗。”
楚渊淡定抽回手:“那还是你自己去酿吧。”
谁要洗米。
即便是退了位,那也不洗。
段白月撇嘴,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两人所居的院落极大,也极静。每一个清晨都有阳光撒进窗棂,楚渊睁开眼睛,一只漂亮的金sè的大甲虫正趴在床头,抱着一根草啃——是当初在大婚时,师父送的红包。
楚渊懒洋洋伸出手,让它顺着爬在自己的手背上,带着去洗漱。
段白月靠在床头很是欣慰,按照这个趋势,那再过数月,应当就能将小青从缸里放出来,重新盘回房梁。
王城里,年轻的帝王放下手中奏折,随手端起身边酒盏一饮而尽,是西南府刚送来的礼物——据说是父皇与义父亲手酿的酒,入口余味绵长。
“皇上。”薛怀岳道,“听闻前段时日,西南府的船队驶出关海,像是要去哪处海岛。”
“绯雪。”楚怀熙道。
薛怀岳不解:“皇上?”
“那处海岛叫绯雪,据说岛上亭台飞瀑巧夺天工,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是人间仙境。”楚怀熙道,“先前朕在西南的时候,经常会帮义父酿酒,他喜欢雪幽,可最常酿的酒却是绯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送往王城,风起之时,满街都是酒香。”
薛怀岳看了眼桌上的酒壶。
“这可不是绯霞。”注意到他的视线,楚怀熙大笑道,“义父的绯霞,此生都只会酿给一个人。”
南海波涛汹涌,楚渊站在礁石上,听风从耳边飒飒而过。
段白月展开披风,轻柔裹在他肩头。
天边晚霞漫天,与碧sè海面连为一体。海浪冲刷着白sè沙滩,卷上无数晶莹细碎的贝壳,又在下一瞬将其带回深海,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举目远望处,皆天高海阔,壮丽无边。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铁血疆场,也是繁华过后,人生终归寂静的安宁乐土。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低声说笑,一同回了住处。
身后长风千里,碧波万顷,半天火烧流云。
是如画的江山。
【正文完】
帝王攻略 194.番外 蝴蝶会①
【番外蝴蝶会1】你成亲了吗
备注:【时间点为王城大婚后一年】
王城三月,夜雨绵绵,悄无声息滋润着刚抽出嫩芽的柳条,静谧一片。
御书房内,四喜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该用膳了。”
楚渊放下折子,揉了揉太阳xué,问:“王爷回来了吗?”
四喜公公答曰:“没有。”
楚渊:“……”
四喜公公又道:“王爷许是外头有事耽搁了。”
出去见个江湖中的朋友,也要这么久?楚渊又看了眼天sè,雨像是又大了些。
四喜公公试探:“可要派人去寻王爷回来?”
楚渊摆摆手:“不必了,或许是见雨下得大,去锦缎坊歇着了。”
话音刚落,果然便有西南府的侍卫回来报信,说今晚王爷有事,怕是明早才会回宫。
楚渊问:“何时?”
侍卫道:“据说是要帮忙抓一个女飞贼。”
楚渊:“……”
四喜也纳闷,为何抓贼这种事情,居然还要王爷亲自来做。
客栈外,段白月正蹲在一户人家的屋顶,撑住腮帮子盯着不远处的动静,肩头白衣被雨水打湿,脸颊微微有些凉意。
后半夜时,身后传来小小的窸窣声,极轻微,像是有谁在走动。段白月暗自皱眉,按理来说巷子口有不少西南府的侍卫,居然还能有人混进来?可听脚步却也不像是个绝世高手。心中纳闷,右手旋即悄无声息握住腰间玄冥寒铁,微微侧身余光一扫,却整个人都楞了一下。
见像是已经被他发现,黑sè身影攀过墙头,向远处急速掠去,段白月飞身下树两步追上,将人一把拉住,惊道:“小渊?”
楚渊:“……”
楚渊:“……”
楚渊:“……”
段白月伸手拉掉他的蒙面巾。
楚渊面无表情道:“大胆。”
看着他一身黑sè夜行服,段白月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打结:“你怎么来了。”
楚渊撇嘴:“你管我。”
想来就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这里是王城。
天空传来一声惊雷,段白月拉着人躲到屋檐下,替他拍了拍肩头的雨水:“外头这么冷,想找我差人传话便是,穿这么单薄,明早别又着凉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楚渊实在不想再谈论衣着这件事-。他先前在宫里一听侍卫说段白月在暗探,就理所当然觉得应该穿夜行服,却没料到此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一身白衣便蹲在了别人家的屋顶上,反而显得自己……很蠢。
段白月一招手,立刻便就有其余侍卫上前,接替他继续盯着那处客栈。
楚渊道:“你去做你的事,不必管我。”
“盯着个小丫头罢了,旁人也能做。”段白月将他的手攥紧,“冷吗?”
“你三更半夜,盯着别人家的小姑娘做什么?”楚渊不满踢他一脚。
段白月笑道:“还真不是我要盯,这其中故事可长了,简而言之便是那院里头的小姑娘长得好看,武功也不错,因此江湖中有不少人喜欢,我有一个朋友更是不远千里,从云南一路追她来这王城,谁知却水土不服病倒在了客栈,上吐下泻发着高烧爬不起来。”
楚渊:“……”
听着有些倒霉啊。
“担心有仇家会对这小丫头不利,他就来找我,还说务必要亲自出面,不能交给侍卫。”段白月道,“想着也就一两晚的事情,便没有推脱,况且当年他父亲也算是对我有恩。”
“可为何说是女飞贼?”楚渊不解。
“我对中原江湖的事情不了解,你先前听沈盟主提起过一个飞贼,名叫小昙吗?”段白月问。
楚渊摇头:“从未听过。”
“也对。”段白月道,“只是个初出师门的小姑娘罢了,应当入不了沈盟主的眼。她是飞芜门的人,平日里刁蛮任性惯了,受不了门规森严,便自己逃了出来,或许是手里没银子,便经常夜闯各大门派去偷,由此得了个飞贼的名号。”
“好好一个姑娘家,做贼干甚。”楚渊摇头,“你那朋友若真心喜欢她,便该劝她别再胡闹下去,否则就算江湖事朝廷不chā手,也迟早会有人闹去武林盟。”
“好好好,我知道了。”段白月又看了一眼客栈,道,“我先前也是不放心,才会亲自来盯,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事了,西南府的人留在此处也足够,我带你回去?”
“答应了别人,便好好做事。”楚渊拍拍他的xiōng口,“天快亮了,守着吧,等会还能去早点摊上吃碗豆腐花。”
段白月扯扯他的衣服:“哪有人在天亮了,还穿着这一身黑乱跑。”
楚渊:“……”
“咳咳。”段白月低头,迅速在他脸颊落了一个吻,“好好好,天快亮了我们便去锦缎坊,换身衣服便是。”
楚渊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翻身上了房顶。
虽说雨已经停了下来,寒意却更深了几分。段白月将他抱到怀中,时不时问一句冷不冷,再说两句情话哄个开心,顺便商量明早要先去吃豆腐花,还是要先去吃阳春面,倒是挺快就等到了天亮。
“走吧。”段白月道,“总算是一夜相安无事,我们回锦缎坊。”楚渊打了个呵欠,道:“困。”
段白月哭笑不得,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不然今天就别去上朝了,在外头歇一天,嗯?”
楚渊道:“我考虑一下。”
“最近连着两月都朝中无事,何必在乎这一天。”段白月推着他往外走,“我也不指望载入史册了,说是祸乱朝纲也罢,你肯依我好好睡觉就成。”
楚渊被他逗笑,往后一靠用后脑勺撞撞他。
侍卫守在巷子口,像是有话要说,段白月示意他进来,问过之后才知昨晚后半夜时曾有两名男子来这附近晃过一圈,形迹可疑,不过却也并未做什么,没多久就掉头去了南边。
楚渊道:“今日没做什么,可不代表往后就不会做什么,还是去告诉你那朋友一声吧。”
段白月点头,待侍卫离开之后,方才笑道:“昨晚你我可未遮掩行踪,除非对方是傻子,否则看到之后自然会赶紧走。”
“你这些朋友,相中的人一个比一个能闹腾。”楚渊与他手牵着手,慢慢往锦缎坊走,“司空是被狗追,这个是追着天涯海角跑,还要时时在暗中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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