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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妖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永远平凡
白花很想告诉自家公主,哪怕你对武学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每天的功课又不只学剑法一项,chā花、礼仪、书琴、请安样样都不能少。不过这位小侍女已经快要被大公主给摇到散架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血不染丝毫不信邪,继续如疯狗一般冲过来,手中剑锋芒大盛,这是他现在能达到的最qiáng一剑,他决不允许家中武学流落到别人手中,那是血月一族的荣耀,绝不容亵渎,哪怕杀了我他也在所不惜。
既然决定直接与这可怕的一剑硬碰硬,我也终于认真起来,目光一沉,乌黑深邃的眼眸带着点点蓝晶,那是吸收月之jīng华的我,在身体中剧烈tiáo用灵力的表现。
“长河落日!”
“长河落日。”
宛若两颗流星喷撞在一起,火星四溅,耀眼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可以射出万丈之远,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闭上眼睛,除了俞千磐和血罗汉,而长庭落心虽然空有天人境界的修为,可是养尊处优的她哪里懂得什么武道,眼睛一痛早早就闭上了。
在一片闪耀刺眼,两点剑尖相撞,发出圆润“叮”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持,然后血不染的剑就从剑尖开始破碎,一层层崩塌,就像他脚边的石板。
当众人在光芒褪去的一瞬间睁开眼时,便见到了我举着剑,顶在血不染的喉咙处,而血不染面sè苍白颓废,眼睛中毫无斗志,黯淡无光。
众人默然,没人想到血不染对阵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位武学妖孽,不但剑招全部被学了过去,竟然还败在自己家族的剑招之下,若说丢脸,怕是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丢脸的吧?
“你以为你赢了吗?”血不染突然诡异一笑。
我心中警惕,以防他还有什么后招,将剑又往前面一递,锋利的剑锋几乎要贴上他的皮肤,触之则必定见血:“难道不是吗?”
“我们的赌约是,你与我们血月府最杰出的子弟决斗,赢了,十万金币留下,我们既往不咎;输了,献上二十万金币与打断你一条腿,但我血不染并不是血月府最杰出的子弟,我的大哥才是十年来都城中人人尽知最qiáng大的天才!打过他,你才算赢!”
血不染哈哈大笑,咳出血沫,面露疯狂,自己收拾不了侮辱血月府的人,还有大哥在呢!
我不禁有些恼怒,收了剑,在他肚上踢出一脚,他笑声戛然而止,身体飞出,其余的血月府子弟手忙脚乱的在空中抓住他,好不让他摔得太惨。
“你们血月府就是这样一群言而无信之辈吗?”我剑指血罗汉,冷哼一声,极为不服,说起来,刚才那个很清冷的声音曾叫血罗汉为父亲,那么自然也算上血月府的子弟,怪自己没有再多问一句,才给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赌约如此,不必多说,你若要变卦,我也不拦你,带上你的十箱金币,给我滚!”
血罗汉见到自己孩子受伤,护犊之心顿起,眼中闪过一丝厉sè,往前一步,重如泰山的压力往我肩上压下,我勉力抗住,但xiōng腔沉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好俞千磐总不是摆设,往前踏出一步,散出气势与血罗汉分庭抗礼,我肩上压力散去,赶紧退后两步,这血月府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主。
血罗汉哼了一声,转开视线不再看我,反而走向血不染查看伤势如何。
他这一走,我们这边顿时无人理会,我心生不满,上门挑衅的人却被人无视,多伤自尊啊,冷冷道:“血不染没死,下一个是谁,赶紧上来罢。今天我战上你们血月府全部子弟又如何?就算你们赢了,怕是明天都城就要出现你们千人怕一人的丑闻了。”
一阵寒风袭来,几朵冰花飘在空中,随风而来,融在肌肤里,一股冷意不由涌上心头。我向远处看去,那血月府中大厅的门,缓缓开了。
一身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随意如闲庭漫步,流苏洁白素雅,平添几分高贵,这一身皆白,唯有眉间有一点红到极致的朱砂,仿佛血液一般的鲜艳,这是他身上唯一的颜sè,而风托起他的衣角,有着淡淡的潇洒与不羁,却怎么也绕不开他脸上的如玉石般清冷的寒意,身上所有装饰都被这股寒意掩盖,统统化作冷酷肃杀。
花败在他走过的路上,全是蔓延出去的冰晶,四月的春日也挡不住寒冬的来临,冰雪世界悄然而至,仿若他的世界之中只有白sè,而世界则以他为中心旋转,他若要雪,四季便要如他心意。
他仿佛是一个无心之人,对万物没有一点点的留恋与怜悯,高贵如神祇,一切皆是蝼蚁。
他便是十堰王朝年轻一辈公认的都城第一人——血尽染!





三界妖狐 第三十三章 苦斗
我闭上眼睛,思绪沉入心中,如果妖族杀害了他的亲人,那么他复仇,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过错,但恍惚间,我总觉哪里非常别扭。
“不对。”
血尽染反问:“我做得不对?”
“对,我觉得你做得不对。”我睁开眼睛,非常肯定的回答。
血尽染自嘲地摇头,原本他以为如果他将自己为何这样对待妖族的理由说出来,同是人族,而眼前这位长庭落心的友人也算生得五官凌厉,俊美不凡,又是将军身份,久经沙场,久见人心,会理解自己,没想到竟也是一个迂腐之人,心中顿时再没有了任何想要与我谈话的。挥剑,是铺天盖地的冰凌,这每一道冰凌的威能并不下于“长河落日”。
境界不代表战力,神通境界可战天人境界,他的实力,早已经高于家主。
这代表着他心中有绝对纯粹的道意,可以将身体中每一份灵力完全掌握,二十年磨砺剑心,一颗剑心早已经被磨成冰剑的样子,无尘无暇,其中,唯有纯粹杀意,若用来对敌,可无往不利,所向无敌!
我在漫天冰雨中急速穿梭,如果让一根冰凌碰到身体,那就是一个窟窿。冷汗涔涔,战斗中被压制又无可奈何,这代表我已经渐入险境。在对面甩完一次冰雨后,要再甩一次冰雨时会有一个空档,我就借着这个空档向他前进。而越前进,冰雨的密度就越大,我躲闪难度就越大。
冰凌砸在地上,伴着剧烈破碎声,还带起无数白雾,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年轻一辈个个仰头垫脚,四处乱跑,想要看战况到底如何,看血尽染大哥是怎么把那个狂妄的年轻将军给打得落花流水。
只有血罗汉与俞千磐俯首静静看向白雾的深处,也只有他们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眼睛紧紧盯着,这两人打起来已经不似小辈之间的较量,实力太qiáng,一个不慎连他们都来不及救援,到时候掀起血月府与元帅府的战争,那可是都城中的大事。
“星落九尘!”
九道亮光化作一道,在冰凌雨中摧枯拉朽,直取血尽染面部,饶是这等人物,面对这夺天地造化的一式剑招,也不由得眼瞳猛缩,手中灵剑舞如狂蛇。
“叮——”九道金戈碰撞的声音,众人只觉得耳膜sāo动,破风突现,场中突然风起云涌,白雾蓦地被爆风吹开,血尽染像是被巨锤砸得斜飞,如落石般射在屋檐上,牢固的屋子受这股巨力不能,崩塌大半,瓦片板砖乱飞,站在旁边的血月府子弟赶忙躲闪,偶尔有血月府子弟被飞石砸到,发出痛叫。
血尽染似乎不敌此剑!他可是都城年轻一辈第一人!
只是不敌此剑,并不代表会败于此剑。待飞尘瞬息落下,见到血尽染安然无恙,站于屋檐高高在上,血月府子弟才松了一口气,那九道亮光实在太过可怕,更别提化作一剑,并不知道血尽染大哥真正实力的他们,有点怕他会败在我剑下。
但没有人知道血尽染此刻心中的诧异,他看着手中灵剑上面覆盖的冰层已经碎了大半,露出洁白的剑身,哪怕剑身迅速被新的冰层覆盖,立刻完好如初,也没有办法改变刚刚被击破的事实,而他的衣角,已经被剑气撕开得破破烂烂,身上也并不是完好无损。
这一剑,已经有了天人境界的实力。
“现在,愿意听我说了吗?”
我忍住想要立刻喘粗气的冲动,将横立的剑身猛地竖直荡开冰霜,一身正气,浩气长存。我竭力装得跟血不染一样从容,这样才有与他对话的资格,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这样qiáng大的敌人,我会毫不犹豫地逃跑,这是境界上的问题,我们之间灵力量简直天差地别。
血尽染将灵剑chā在地上,半塌的屋子顿时覆上一层厚厚的冰,总算是遏止了更恶劣的倒塌发展:“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想屠灭妖族是不对的。”
“那说完了吗?”血尽染两道淡淡的直眉皱起,原本以为要说什么,没想到还是这句话。
“还没有。”
终究还是选择尊敬自己的对手,血尽染伸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愿听详叙。”
“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心地极坏的人。”
这算是什么问题?血尽染点点头:“见过。”
“那可曾见过心地善良的人?”
血尽染再次点头:“见过。”
我笑了笑:“人族中,既然有善良的人也有邪恶的人,那么妖族自然也是一样。”
血尽染淡然道:“那又如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杀错,不放过。”
我摇头,苦劝:“你的剑心已经蒙尘,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血尽染抬头,眼神认真得就像要把我看透:“你一个境界比我低的人却要跟我说什么剑心,不怕贻笑大方吗?”
“吸收天地灵力,包揽日之jīng华。修炼,就是修一颗心,而你一颗心早已经笼罩了一层灰尘,我敢保证,凭你这样的状态,勘不破任何东西,又谈何与天地共鸣,化万物之灵为己用呢?”我看向血罗汉,疑惑问道:“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
血尽染默然,父亲是有与他谈过,但当时他固守己见,是杀意让他成就此般妖孽天赋,要他放下杀意,重新做回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
我话锋一转,不再说他们家族的事情,只想就事论事:“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发生在与神真的战场中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话语顿了顿,事件发生得太久远了,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那是五年前,我率领的一队奇兵想要从战场侧面突袭后方敌将,没想运气不好,沙漠中竟被敌军斥候发现,给从一个峡谷埋伏,全军覆没,我保不下任何人,自己也被五柄长枪给扎了个透心凉。”
“可我没死,我心脏天生长偏,当我醒来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血流成河的峡谷了,我在一个绿意盎然的绿洲,周围有瀑布,里面有鱼,周围有花有草,还有一个小女孩,长着蛇皮的小女孩。”
“你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那个小女孩怎么做吗?她匍匐在地,求我不要杀她。当时是她救了我,将我从危机四伏之地带到这个世外桃源,在我醒来后又惧怕我,向我求饶,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依旧以为自己会冒犯我。”
“我问她,你这么怕我,为什么要救我?她说,因为以前十堰王朝掌管这片绿洲的时候,她们蛇族与邻近的村子相处友好,而神真王朝来了之后,村庄被屠灭,蛇族被斩杀,绿洲也被破坏,原本快乐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个,她希望十堰王朝能赶走神真王朝,她还在等,等回以前快乐的时光。一个妖族尚且知道国家荣辱,种族相隔心不隔,为什么你就不能看透,生命的本质无分种族,而在于心呢?”
“她被人类伤害过,所以害怕人类,但她觉得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会伤害她,也曾有愿意亲吻她的人类。妖族伤害着人类,人类也在伤害妖族,身处乱世的我们只能互相包容,伤痕不能用bào力来治疗,唯有用包容。”
“你的故事听完了,我的故事说完了。”我看见血尽染原本稳如磐石的剑尖,此刻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我明白,他的心动摇了。
“一派胡言!”血尽染厉喝:“卑贱的妖族怎么可能会救人族,人族与妖族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这早已经是两族共同的常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并不是所有的妖族都仇恨人族,也不是整个王朝的人都仇恨妖,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对妖族有恨,就代表整个人族去残害妖族,这是不道德的!”
“闭嘴!给我闭嘴!”
血尽染摇头,似乎要将我说的话都摇出脑中,眼中有混乱与痛苦,他的眼瞳开始破碎溃散,这是千锤百炼的剑心开始破裂,极其危险的征兆,因为剑心一旦开始破碎,要么二十年来苦修一朝皆尽,要么破茧成蝶,成就天人之境。
血罗汉大变,怎么会想到我不过三言两语,竟将他儿说得蓦地开始突破境界,天人境界是一道门槛,凡人与仙人的门槛,只有过了这道门,才能开始感悟天地,真正踏上修仙的路程,只是太过惊险,如人立于钢索之上,脚下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血罗汉冲过来,双手抵在血尽染右肩,tiáo动体内灵力,竭尽全力压制他浑身躁动起来的灵力,感受他身体里的狂bào灵力已经在经脉中左突右冲,几近爆体,虽然只是一脚踏入天人境界,但是灵力却澎湃雄壮,凭借天人境界的力量,也压不住那些狂bào灵力。
正在着急的时候,又见血尽染左肩又抵上来两只手,一股天人境界的力量与他一起合力,正好能将血尽染体内灵力压下,免了爆体危险。
血罗汉看去,竟然是面无表情的俞千磐,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再纠结什么,两人合力也只是勉qiáng压住,毕竟还要小心翼翼全力控制,不让三股灵力冲突。
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血尽染会有这么大反应,嘴上说应该放下,但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他自己了:“你还好吧?”
血尽染一声怒吼,主动将全身灵力如cháo般爆发,血罗汉与俞千磐脸sè大变,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一时躲闪不及,给冰冻成两个冰球,脸上表情栩栩如生。不过到底是天人境界修为,冰球很快在冰面上裂出缝隙,顷刻可能要脱困而出。
然而就是这点时间,也已经够血尽染挣脱他们两人的压制。




三界妖狐 第三十四章 胜利
血尽染喘着粗气,眉头有汗,要想冰冻住两个天人之境,哪怕是他也累得够呛,虽然双目赤红,但好歹还有理智,
“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我讪笑着退后几步,对方看起来不对劲啊,这实力在天人境界与神通境界忽上忽下,再打下去怕就要栽在这里了,没看见俞千磐一脸在冰球里面一脸窘迫的样子吗?
血尽染不回我话,双脚曲下,用力一蹬,猛地射向我来,身后房屋受不住这么用力踩踏,轰然倒塌,将俞千磐与血罗汉这两个冰球给埋在里面,这两个人何等身份?血月府子弟和黑甲jīng锐士兵还不得赶紧冲过去挖?
我则吓了一跳,只听得一声巨响,血尽染那双赤红的眼睛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身上灵力如血般涌出来,血月府的功法就是这样,灵力外现,妖艳如血,如同身披红披风,敌未战先怯三分。
“瑶山是我下令烧的,化形猞猁是我联系的,两百羽狐是我掳的,君影整个灭妖计划都是我制定的,我是下一任血月府的族长,我坚信我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错误!妖族,就该死!”
叮叮锵锵的声音不断的在地面与天空传来,还在挖废墟的众人一愣,看向我们,只见得一场jīng彩的战斗在场中尽情演出,两个血性男儿正在互相搏斗,层层断裂的地板,颗颗拦腰的大树,间间倒塌的房屋,血月府中一片狼藉,冰屑四飞,天上如同下了一场弥天大雪,声浪与风浪不断冲击着这年轻一辈那颗震撼的心。
我已经不再保存实力,在这种qiáng手面前还藏拙那是找死,每一击不再考虑体力的问题,不再考虑与士兵配合,不再考虑战术,不再考虑援军,全心身投入自己挥出的每一剑中如何压榨出体内全部力气,即便如此,我还是处于下风。
“星落九尘!”
如同一颗流星砸向另一颗流星,被砸的流星如同炮弹一般狠狠砸在地上,骨裂的声音不绝如缕,让人头皮发麻,血不染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大喊:“尽染大哥!”
没错,那个在血月府邸的地上砸出诺大个洞的人就是血尽染,不过是已经如同疯魔一般的血尽染,此刻他已经不复刚才风轻云淡的模样,满身灰尘,披头散发,口溢鲜血。
灵力增qiáng了,招式之间却毫无章法,现在的他,比刚才要弱上五分。
饶是这样,也让我吃尽苦头,右手使了两次“星落九尘”,如今已如破布般毫无知觉,此招威力是大,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不是身体吸收了月之jīng华后,如同妖族的身体一样qiáng横,此刻早已经生机全无了,哪里还能御空飞着。
我左手夺下右手的剑,忍着浑身剧痛,落在地上一个踉跄,见到血尽染重新站起来,身上伤口被灵力qiáng行修复,留下可怕的疤痕,眼中疯狂依旧,端是让人心神不宁。
“血尽染!你还不认错吗?你觉得你的母亲会认同你残杀生灵吗?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坏人,一个好人,你母亲会让你将这一百人全数杀尽吗!”
原本已经前进一步的血尽染听到这话,心头如遭重击,接连后退十几步,灵剑chā在地上,单膝而跪,疯狂的眼中始终还保存着一点清明,到底是都城年轻一辈第一人,心性有过人之处。
母亲会让我杀掉那一百人吗?
血尽染想起母亲那临死时依旧温柔的眼神,用力地摇头,不会,母亲不会让我这样做。
“那你的母亲会如何选择!”
“她会选择放过那一百人哪怕其中有九十九个坏人”
血尽染心中满是痛苦,这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压抑了二十年的悲切如cháo水般涌上心头,化作一声怒吼:“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要像个神一样来指责我,你可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你可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老虎一口口吃掉,我双手遮住了我弟弟不染的眼睛,自己却忘了闭眼!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哈哈哈哈,吾名血尽染!吾名血尽染!我让妖族的血来染尽我身,我要杀尽妖族!”
他仰天狂笑,疯疯癫癫地开始胡言乱语,冰霜一层一层覆盖在他身旁,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灵力外放,即将爆体而亡。这个时候,被埋在房屋下的两个人终于破冰而出,同时落入场中,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血罗汉面露悲怆,此时此刻,已经无人可以救得了血尽染,这位闻名于世的天才,终将在今天陨落了吗?
我看着这样的他却不由得心里一疼,轻轻叹息,他说我不懂吗?
“我出生于一户樵家,以伐木为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出生时,目不能视物,腿不能行走,不能刺绣,干不了活,我爹想把她扔在河里淹死,我娘不允,两人日渐生隙,矛盾不断。”
听到我说话,话语中有极深的感情,这让血尽染的狂笑声戛然而止,渐渐安静下来,看着一脸认真的我,听着我的故事。
“于是那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爹喝醉酒,打死了我娘,四处找妹妹,想也把她一起打死,我抱着妹妹躲在床底下,当时我才五岁,捂着妹妹的嘴巴,一动也不敢动,而娘躺在地上睁大着眼睛,就这样看着我们。”
我自嘲一笑:“可能没有你那么惨,但大家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你这次不死,而我又没被你老爹砍死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吃盘牛肉,一起好好谈谈,比比看谁更惨。”
有人笑出声来,又很快沉寂下去,在这种场合中,很难继续笑下去。
“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艾自怜,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过得辛苦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在娘被打死之后,在爹整日的刁难中艰难活到九岁,之后带着妹妹出走,苦过累过,饿过昏过。我拼命告诉自己,绝不能死,我死了妹妹没有人照顾,对我这种人而言,死都是一种奢望。”
“你呢?你在母亲死了之后,享受全族人的关爱,每天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有棉被,有房屋,十五岁就能成就神通境界,成为天赋异禀的绝世人物。而我们兄妹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得蒙元帅相救,给一个为王朝效力的机会,我们兄妹早就已经是路边白骨了。”
“血尽染,你且回头看看!”
血尽染眼中的一点清明越来越多,盘膝而坐,周身狂bào灵力渐渐重新平静,归于丹田,此刻听到我这话,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此刻心中不由狠狠震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顿时涌出。
他身后,是一直默默关注他的长老们,是一直为他呐喊助威的族兄弟们,是饱含深情的父亲,这些人的眼中一直都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血尽染。
是他总是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中走不出来,是他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包容他,他以为他早已经从当年的事情都走出来了,而身边人都没能忘记,其实,正好相反,是他一直被自己困在原地,原本,他的成就应该更大!
“请珍惜你身边的人,不要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而舍弃眼前触手可得的美好,是时候放手了,血尽染,放下对于妖族的杀戮之心吧,已经没有妖族是你的仇人了。”
血尽染嘴中满是苦涩,问道:“妖族,不能杀吗?”
我用衣袖擦掉嘴角边的血迹,回答到:“不是不能杀,只需要剔除为恶的妖就好了,就像放过好人一般,你的仇恨一度蒙蔽你的双眼,以至于让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透,最简单的,千年之前,魔族进犯人间界,是人族与妖族联手才能一起存活下来,二族缺一不可,皆是天地间生长出来的有灵之物。”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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