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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已如云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爽爽沈墨城
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挂。
直觉需要听到他的呼吸声,才能安下心。
晓儿是那样一个斯文安静的男人,关键时刻,却能给她无比qiáng大的依靠感,仿佛他在,一切就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安果低头看着大腿上血水模糊的脸,无意识地说话:“会没事的,温医生在,而且救护车马上来了……”
……
救护车二十五分钟后赶到。
顾霆的xiōng口被碎玻璃刺穿,伤口很深,安果拔掉玻璃尖给他简单包扎,但止不住血。
她用手摁着,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车上救护人员和她商量后,暂时不能把手撤离,她必须一直摁着,直到医院顾霆进了手术室,有完备的手术工具展开急救手术。
好在去医院的路畅通无阻,十五分钟抵达。
后车双门打开,安果寸步不离跟着一起下车。
夜sè苍茫混着医院通明的灯火,安果抬头,汗水和泪水浸湿的眼眸里,打开的玻璃门里出来一道颀长白大褂身影。
温谨怀带着医生疾步走来,拧着眉目扫了安果一眼,男人干净的大手裹在医用手套里,检查顾霆被chā管的脖颈情况,问身侧的救护人员:“情况怎么样?”
安果低声叫他温医生,他也没听见。
她很意外,他会赶到医院,亲自接收顾霆。
当时上救护车,手忙脚乱,手机在地上拿没拿,她都没注意。
气管chā管后,她虽然哀求他不要挂断,但并没有和他说话。
手术室里,顾霆被抬上手术床。
温谨怀扭头:“慢慢松开左手,我的手摁住病人xiōng腔后,你再松开右手。”
安果重重点头。
手从顾霆xiōng口离开,他又说:“你出去。”
安果低头望自己,脏兮兮的,手术服无菌服都没穿,只得转身。
又突然攥住男人清冷的手臂。
温谨怀侧目。
手术室无影灯下,男人的眼神清冷似墨,沉静如潭。
安果轻颤开口:“温医生,拜托你,他不能死。”
男人移转视线扫了眼手术台上被护士清理出来的病人的脸,清秀白皙,五官看着很年轻,是个男人。
之前在车上接电话,他并未猜想,她的这个重要朋友,让她方寸大乱一度哭泣的朋友,是个年轻男人。
温谨怀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男人眸底,深邃隐秘处,生了丝丝寒意和寡淡。
安果见他迟迟不理,又要说话,那边医生过来:“你马上出去。”
安果只好松手,低头转身,走出手术室。
门关上,她听得那人清冷淡漠的嗓音:“准备好了?开始,注射麻醉。”
……
等到次日凌晨四点。
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安果双手端着热咖啡起身。
男人一身灰蓝sè手术服,身形修长挺拔,边走边微微垂颈,摘掉口罩,头上的手术帽还在。
安果上前,递上咖啡:“温医生。”
手术帽盖住他的额头,帽檐却露出几缕很轻软干净的短发,乌黑地垂在深邃鬓角,衬得这人一双眼眸里温度极低。
安果知道他肯定累,将近五个小时的手术。
男人一旦累了,心情就不好,也不愿说话。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百一十四章
他径直经过她,没有理睬。
安果转身跟在他身侧,平底雪地靴,她矮了大半个头,在他肩胛骨位置。
“温医生,辛苦你了,喝点咖啡提提神。另外我朋友他……”
男人忽然停步,长腿的手术服裤脚跟着凌厉一摆,灯光下那张清然隽雅的脸此刻看着面无表情,出声也极淡:“你朋友?”
安果点点头。
他眸sè更冷,蹙眉:“任何情况,去问后面张医生。”
安果愣住时,男人背影清冷,走了。
她像突然地被浇了一盆莫名其妙的冷水。
仿佛之前在山道上,那个沉然静静,口气温柔教她鼓励她做气管chā管的人,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纳闷死了。
不是还亲自赶到医院给顾霆做手术吗?
五个小时,手术前后,这态度也变得太离谱了。
她都不知道哪里惹他了?
顾霆惹他吗?不可能吧,顾霆昏迷在手术床上啊。
安果打算追,身后顾霆被推出来,她赶紧放下咖啡在座椅上,跑过去,跟着推床走。
握住顾霆在被子底下冰冷的手,低声叫他的名字。
身边张医生微笑:“多亏了温医生,手术很成功,病人度过危险期。”
安果已经猜到,抬头又说了一番感谢大家的话。
她给顾霆安排的私人病房。
进了病房,张医生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要观察二十四小时,排除术后恶性并发症。
所有人离开,安果tiáo整床的高度,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她望着床上安安静静,面sè渗白的年轻男人,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温柔无害,是个阳光大男生,顾霆其实不适合经商,心太软,又太隐忍。
她执起他的手,笑笑:“高中我和你玩的最交心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说你从小穷怕了,特别守规矩,将来出人头地,你一定会谨慎地生活,不走弯路。今天晚上是被安雪伤到了什么程度?从来不违背交通规则的你开车那么快,那么不要命。”
“……顾霆,放手吧,像我一样,慢慢地放开手,刚开始是很痛,会很舍不得。知道吗?见到你就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坍塌了。可是时间是良药,我喜欢你,你喜欢安雪,安雪她……我相信她只喜欢权势和她自己,所以何必。”
……
手术室外的等待走廊。
去而复返,身穿手术服的男人,伫立在椅子的过道中间。
从来都是沉静清润的视线,此刻颇有些yīn沉,瞧着椅子上孤零零被人随意丢下的咖啡。
初冬医院的走廊,咖啡已经不冒热气。
男人笔挺伫立,眼底若无情绪瞧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前,继续正开车往德辅医院赶。
山腰和公路的交叉路口发生恶性车祸,导致伤者数人,送往的医院分配里,肯定有德辅。
外伤急诊科通知他的意思是,他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身为德辅现在的负责人,于情于理,他需要第一时间赶到,安排好急诊室,做好监督和鼓励工作。
却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
他当时停车,指导她野外紧急chā管完毕,她拜托他不要挂电话。
他就没开车走。
直到她的那位‘朋友’顺利上了救护车,他才开车。
却在通往德辅医院的十字路口,鬼使神差拐了弯。
这份恻隐之心,在发现她看她那位‘朋友’的眼神时,变成了一个单方面的笑话。
究竟出于什么心里?
温谨怀不明白。
明白的是,现在的自己非常生气,莫名的一股气窜在xiōng腔。
男人沉思静立,侧影在光暗的交替里,形成一幅安静的画。
引得那旁护/士台的小护/士们也跟着一动不动,看的痴然。
小护/士们觉得温医生微微皱眉像在想事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但是温医生一直盯着那杯咖啡,有一点点带着仇恨的目光……是为什么呀?
这人忽而转身,俊脸清若平静,修长手指指着那咖啡,绅士地冲着其中一个离得近的小护/士:“椅子用来给病人家属坐着等待,咖啡请扔了吧。”
“哎,好的温医生。”
小护士轻快地照做,又说:“好像是刚才许实习医生放下的,我以为她还要回头来拿呢。”
这人面孔看着似沉了些。
半转个身,雅然的嗓音透着手术后的一点疲惫,却十分好听:“麻烦你去给我买一杯热咖啡,加三勺nǎi。”
小护/士脸红红的,诧异地:“温医生,我马上,你稍等哦!”
那人点头:“请送到办公室。”
转身走了。
小护/士往咖啡馆跑,又觉得不对耶,温医生的办公室堪比院长级别的豪华,有咖啡机啊,而且他也不喜欢喝外面的咖啡。
……
半小时后,安果雇佣的看护赶到。
顾霆在昏迷中,也没什么可照顾的。
安果出来病房,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地通知了顾霆的家人,但没有通知安雪。
身上血迹斑斑,她去卫生间,冬天里一抔冰冷的水洗了脸上的血迹。
原本打算回实习更衣室换衣服好好洗个热水澡,早晨才有jīng神上班的,又一想,要不还是去找温谨怀吧,再次跟人家道声谢。
感觉他刚才态度有点不寻常。
她还是没明白,这男人说变脸就变脸,怎么突然的就好像特别冷漠了。
……
来到办公室前,门没关紧,一阵加nǎi的咖啡熟悉香气飘出。
安果一闻,是她老买的医院旁边那家咖啡馆的咖啡味道,这nǎi味,应该加了三勺。
什么意思嘛?
她买的咖啡这人不喝,不理。
扭头又自己跑去买了一杯。
搞不懂他究竟怎么了。
安果心里就莫名的有点抓味,这人看着温润,实际深沉,似是而非叫人面对时会有压迫感。
她在门外定了定,抬手敲门。
意料中无人应答。
安果撅了撅嘴角,大方地自顾自推门进去,嘴角挂了笑容,“温医生。”
“还没休息在喝咖啡啊。”
黑sè真皮沙发上,手术服换掉,衬衫休闲长裤笔挺的男人,长腿交叠,本是锁眉在思考般凝望着窗外拂晓。
听得声音,冷下俊脸,低头喝咖啡,不转身看来人。
办公室很大。
所以没人说话时,气氛显得尤其的……僵。
安果呵呵笑了两声,已经走到屋子中央,出去也来不及。
那人低眸喝他的咖啡,睫毛密长,安静时像两把羽扇,他的眉眼五官,静静看时真像那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安果脑海里翻腾交织地想开场白,白皙鹅蛋脸上挂着尴尬。
她眼睛转啊转,时间越久这尴尬越突出。
终于她受不了了,视线扫过书桌,又扫过地板,最终扫向那人咖啡杯后好看的下颚线条,僵着嘴角的一点笑容:“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特地再次地谢谢你,温医生,我的朋友能脱离生命危险,不仅是因为您亲自执刀,还有事发时给您电话里的指导。您很厉害。”
一口一个您。
听得那人清润的眉宇拧得一阵一阵的沉。
薄chún抿起,看是没打算说话的意思。
安果晃了晃手,“那温医生你休息吧。”
也没动静。
她半转个身,想起什么,咬着嘴chún又停住脚步,算了,一次谢完,免得以后还要跟他私下里说话。
“那个……对了,温医生,昨晚在安家大宅庭院,你和安雪说话,我经过时不小心听到,原来您知道张丽珍小baby的事……我以为没有人知道呢,真的很谢谢您明察秋毫,帮我平反,现在小baby情况很好,我问过,差不多一周后母女俩就能出院了……”
“我没有帮你平什么反。”
这人开腔,语tiáo寡冷疏离,喝过热咖啡都没能润了他清冷的声线。
安果背影都僵——窘死。
客套而已。
这家伙是听不出来还是已经臭pì到了一定境界?
听得他又寡寡地说:“自己的劳动果实自己不知道捍卫,也是活该。我因为不满安雪利用病人才跟她提出来的,别误会。”
一股子的高傲清冷划开距离。
安果一时心里尴尬又气怒,就好像自己出于真心感谢一个人,却反没被那人当回事般,还有股子淡淡嘲笑意味。
这种世家公子哥,果然自命清高,捧他一下,就真把自己当盘大菜了。
安果攥着的小拳头一松,忽而落落一笑:“温医生说笑了,我能误会什么呀,您的手莫女人的xiōng似乎只能摸到增生硬块,能对女人动什么旁的心思?没那功能吧可能。”
她语气tiáo皮,似是纯真玩笑。
说完细腿一抬就要走。
冷不丁隔着一张长形玻璃着,手腕被男人清冷干燥的大手攥住。
安果微微受惊,手腕静脉上,男人的两根修长手指摁住,用了力度,她的身子立刻窜过一阵麻麻的感觉。
温热,似是那不经意的挑/逗,他的指腹在摩挲,只有两下。
安果又羞又怒,侧头,这人坐在沙发上,长腿放下,咖啡杯也放下,正起身。
她抿着粉chún,小手甩开。
怎么挣脱得了。
男人两根手指,根本没用力度般,他那么一个斯文清隽的人。
可他也是个真男人。
安果脸上冒出热气,白皙中越发蒸出粉晕,因为他迅速起身,朝她bī过来。
高大身躯早就yīn影,一路把她bī到了办公桌沿。
她的臀抵着桌子,一抹又细又韧的腰肢,直被男人压过来的清隽却充满力道的温热xiōng膛灼的往后仰倒。
像是下腰的动作。
她惊地瞪目,气息不匀。
撞上两道深墨如泓的视线,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眸,越发似那桃花,狭长深邃,温醇如水,却氤着那似有似无的危险和bī人。
他吐息均匀,气息干净好闻得要了命。
他的双臂倏地撑在她身侧,手肘擦着她衣服的腰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样。
男人缓慢地俯身下来,乌黑的几根长发清隽荡漾,遮住部分深黑瞳孔,若隐若现地,他倒勾chún笑了。
可那绝不是笑容。
安果屏息。
薄chún就在她chún的一厘米处——
“你倒清楚,我有没有那功能?”
安果本是因为他这一系列动作而出乎意外。
不曾想到他也有这样轻佻纨绔,壁咚女孩子的一面。
真的不曾想到。
他的形象,因为医生和他本身骨子里透出的气质,而太过干净正派了。
在他的怀里,一个干净到极致,能听见沉稳心跳的男人怀里,她本来脑袋就不太顶事了。
此刻听他薄chún开腔,几分的低沉,几分的轻浮,几分的慵懒不羁。
他还眯了眼眸,光线下那墨sè瞳孔深浅如旋,迷人,可又十足危险,不觉锐利又充满几许成熟男人的味道在里面。
她面红耳赤,身子很颤,距离男人的两片微抿的薄chún太近,她的chún。
所以腰要用自己的力度一直保持后仰,难免轻轻抖开。
那撑在她腰侧的男人手臂,皮肤白皙能看得见淡青sè血管,是那样干净。
可却那么有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扶上她的后腰,稳住了她。
安果心思陡转,抬眼时瞳孔一片落下来的yīn影。
男人的鼻息喷在她嘴chún处。
她低低啊了一声,紧接着咬chún,着急地别开脸。
他的chún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嘴角似有似无挨到了。
安果脑壳嗡嗡,这股子干净好闻的男/sè她尝过,太难拒绝,她脸红要命:“温医生!”
他在干嘛?
女人的脸颊又软又香。
和看着时想象的触感一模一样。
男人的薄chún微抿,眉头紧蹙,碰下她脸颊时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断片,好像烟火落过。
他偏移了薄chún,呼吸重,闭上眼眸。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切行为出于本能意识。
活了三十四年,大致二十六七岁,就有了成熟的自我掌控力。
这种控制力让他性格十分淡然,不喜不悲,情绪能够自我消释,因此很少表现出攻击性,所以外人看来,他性格很好。
内心足够qiáng大,对周遭人生出一种体恤式的淡淡温柔。
而今,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破功了。
原本因为她那个不寻常的男性朋友而坏情绪突生,现在又被她取笑。
温谨怀从不yòu稚地在尊严上为自己做任何辩驳。
此刻,他却正中yòu稚的下怀。
骨子里,就想让这个嚣张的女人知道,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她的反应,不可否认,大大地满足了他的挑衅欲。
怀中女人慌乱,急于逃开。
他坏心思顿生,沉静盯着她:“你躲什么。”
安果脸上一阵急红,他居然还有脸如此淡定地问她躲什么!
男女授受不清他应该知道吧!
安果羞恼的抿着嘴角,说不出话,呼吸不畅,脑子也迟钝了些。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百一十七章
那就是他潜意识根本没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过,从不曾往这方面想,当然不会怀疑。
安果心底一阵地寥落受挫。
这人双手放在白大褂口袋里,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走来,摸住她的腕子把了把,抿着薄chún情绪看起来不太好。
放开她的手时很随意地瞥来一眼:“需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
一直在那重复个什么鬼!
安果烦躁:“不需要。”
男人静若沉沉的眼眸盯着她,顿了会儿,冷漠非常:“孩子是留下还是打掉?”
安果抬头。
他神情如常,淡漠,是他平时给人看诊时的一贯严肃表情,这才明白,他就是公式化地像问每个早孕女孩子一样,也询问了她一遍。
安果平、息、怒、气。
双手抱xiōng,仍旧在心底怒chā他n刀!
混蛋。
你的种!
留下还是打掉?你特么说是留下还是打掉!
竟然问她留下还是打掉这种话。
很好。
温谨怀你个挨千刀的,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个笨蛋!
气死她了。
要气哭了。
安果掀开被子起身。
在男人几分惊诧的目光里跳下床,十分不珍惜这个装上某人的小芽儿的破肚子!
穿上布鞋往出冲了几步,又停住脚步,指着这个当初播种播的激/情烈烈,这会儿却什么也不知道的破男人,咬牙切齿:“温谨怀——”
“什么事?”这人淡无情绪地看过来。
安果手指发抖。
嘴chún蠕动,最终,最终。
气的憋红了脸,冷哼了一声,在他无辜又安静的俊颜里,转身跺脚走掉。
身后男人:“……”
进入孕妇模式略快啊。
他不太放心,看她的样子,孩子好像是不该来的。
温谨怀搁下听诊器,单手chā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等了几秒钟再走出去。
那背影气呼呼的,走得飞快,一路冲到西边的病房。
他隔着几米,没再抬步。
远远瞧着,她在床边搬了把椅子一pì股坐了下来,几分钟没动,最后趴在床上那人的手臂上,细瘦的肩膀耸动。
温谨怀看了许久。
长身玉立,光线下男人的眼神一片寒沉。
猜得没错,孩子的爸爸可能就是这个叫顾霆的出车祸的男人了。
她晕倒,抱她过来把脉,他就基本确定她怀孕了。
他很意外。
意外,并且心里有些闷,还有说不清楚的失望情绪。
不过他也理性,毕竟不是他的谁,一个实习医生而已,怀孕有她的自由。
安果在顾霆的病房哭了一场,心绪稍微冷静了些。
从十八岁成年到现在,九年里,她没有哭过。
生活的快节奏和家庭的复杂险恶,让她迅速成长,没有时间整理和顾及多余的心情。
她有自信能搞定自己人生的大小case。
却没想到二十七岁,一个女人从清稚走向成熟的分水岭,她给自己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事实证明哭也没什么卵用。
哭了一场,除了身体缺水嗓子干哑,肚子里的小破芽儿并没有给她哭掉。
上午九点整,住院医师那边集合,手机叮铃铃地响。
安果用冷水敷了下眼睛,边小跑边扎了头发,路过医院餐厅,抓了一个面包对小哥说先欠着。
匆匆啃下,来到集合大厅。
日复一日的实习日常,又来了。
住院医师先总结昨天小组实习们的表现,基本是批评加各种毫无顾忌的‘辱骂’。
再安排今天的工作。
医院里忙忙碌碌,每个人行sè匆匆,高qiáng度的工作让医生护/士们像机器,表情严肃。
只有他们这些小实习,偶尔chā科打诨,讲句小话苦中作乐,互相换一换工作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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