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已如云烟

“章柯……”
韩素灵脸sè苍白，几番撑身，起不来，眼睛里灰蒙蒙的，轻声乞求，“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一会儿。”
两个组员都奇异地看过来，组长对简二少的称呼和表情，难免不让人所觉奇怪。
简章柯五官略沉，高大身躯定了几秒，转身进病房关上门，言辞颇是冷厉，“我们在执行任务中，韩组长别忘了！你混到组长级别，应该知道公私分明，这样让你的组员猜测我和你的关系，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不管，军心一乱，我问你，任务还怎么执行？！”
韩素灵落下眼眸：“抱歉，是我一时急了没注意场合。”
他紧皱眉头，不再看她，也不再说什么。
病房里一时静默无声，这世间难熬。
韩素灵抿着苍白的chún，微微抬眼，静静看他。
七年过去，这具严肃高大的身影，更犹如铁铸一般，增添了无比的男人沉着魅力，沉峦青黛的山一样稳重，宽厚的肩膀，刚直不阿的脊梁，一切都还是她从前就仰慕的模样，他一点没变，或者说是变得更有成熟男人的张力了。
却还是那般直钉钉的性子，不懂变通，说话难听，一口一个命令。
知他一向一是一二是二，钉是钉铆是铆。
最初她不明白父亲看上他什么了，她二十出头，也喜欢军人哥哥，可小女生的心思不定，难耐一成不变的严肃刚沉寡言少语。
她当年就是觉得他太冷硬如刚，死板严肃，不如简穆青那般风雅解趣。
可当年，她大错特错，错在轻浮，太不懂事，这些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男人，可靠的，稳重，值得依靠的男人，明白了，越是沉默，木讷，那人才越是真心爱你的。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对她冷漠冰霜了。
她一脸疲累，甚至连婉转都省了，望着他时是动情的，这一片刻恍惚她眼底那些算计和犹豫都没了，眼睛里水雾一片，颤声问他：“章柯，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空气哀落，无人应答。
她不甘心，瞧着他紧锁的眉宇，燃起那一丝希望，堵在他心底自己的分量，堵他们过去那段感情的分量。
“章柯，你的脸上都是复杂，其实你放不下我对吗，不然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结婚？你死心眼，实心眼，你不原谅我的背叛，这是你心里的一个结，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还爱我……对吗？”
简章柯背对她，闭眼沉思，许久转过身，黑眸冷湛分明：“未必见得。”
“什么？”韩素灵盯着他，不明白他这四个字针对的是她哪一句的回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但她心底打鼓，是慌乱了。
简章柯一句不愿废话，面无表情出了病房，也没和她的组员打招呼，径直走了。
到了楼梯口，长腿迈动的步伐才缓缓停下来，他望着窗外四点来钟的下午，梅雨时节，淡淡的雨丝从那些偏偏yīn沉的乌云里沁下来，笼罩天空。
他的心里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一时空洞的也和这成林的天空差不多。
七年的时间，他的确是死心眼，这是他性子里最大的一个缺点，认定了，就不改。
简章柯听母亲肖云看电视剧时感叹过，说别看女人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放下一段感情，女人汪汪比男人干脆狠绝得多。
母亲幽幽地看着他，又说，别看那些男人表面上混蛋瞎玩，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结束一段感情他们花天酒地或是忙于事业，丝毫不见受影响。
可是夜深人静，只怕夜深人静。
男人在感情里的痛，偶尔一下，一下，不要命，不扼呼吸，绵长的痛，来的轻盈又久远。





爱你已如云烟 第六百三十七章
江紫琳保持笑容，不语不答。
简章柯走一步，转身便与她距离很近了，稍微俯身，夜sè里的视线盯着她的眉眼，脸蛋，缠住鬓边的微微cháo湿的发，笑了：“真挺美的，混血我见过也多，jīng致得像你这样的少。令堂一定是西方绝美女子。下午我见你在季明那里，分明是另一幅小可怜模样，到了我眼前，又是一副沉然淡淡的样子，你也听话，让上游艇就上，总也笑，怎么不真笑一笑？”
他勾下头，扫了眼远处夜景，回头笑着看下来，视线落在她的嘴chún上，声音低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千面玲珑的？”
“简先生，”
“紫琳，你对我胃口，我挺喜欢你的。”
男人手掌抻平，实在心痒地想摸一摸她的头发，是不是和看着那样，又冷又滑？还是其实很柔软？
“简部长？”很平静的一声疑问，她都像是没动，他的手就落空了。
简穆青眼底越发深，男人嘛，就喜欢捉也捉不住的，死jī一样躺在那里或是送上来，他瞧都不瞧一眼。
何况这女人和简章柯……
兴致来得浓，脚上的手工皮鞋又往前一步，江紫琳也没躲，腰软，往后贴在车门上，夜不算深，雾却浓，浮光蒙影里，两人身体近，只管对望。
都不动声sè。
简穆青瞧着她，说得够直接，“开车从这里下去是一家景区会所。”
说完，那副无框眼镜下，斯文安静地笑望她。
江紫琳觉得这个男人很厉害，起码能把猥/琐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绅士得，一般姑娘肯定挑不出毛病抵挡不住了。
她徐徐也笑，从容缓定，抬头慢声开腔：“部长这是真看上我了？”
他抽着烟，“紫琳看着是很通透的人，就不用对付小女孩的招数惹你烦了。男女的事很简单，先负距离亲密，再谈情说爱，我一贯的章法。”
江紫琳落落笑开，望着这个夜sè里逐渐吐露出危险和真面目的男人，“受宠若惊，简部长一晚之后竟还打算和我发展？”
“有何不可？”简穆青莞尔，“你很迷人，我有兴趣。”
她淡淡挑眉，不置可否般，又皱了皱眉，“我却听说，简部长是离过婚的，我可还没嫁过人呢。”
离婚的事，简穆青守得很紧，bu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他脸sè微变，也只一秒，视线锁过来，“旧事罢了，听谁说的？”
他可以肯定，江紫琳的资料上可查不到这个。
江紫琳未做声，又说，“我可还听说，咱们韩素灵组长，就是当年导致简部长你离婚的主要原因呢。”
简穆青定眼看她，这回薄chún边的笑意隐了，“简章柯告诉你的？”
江紫琳瞧着他，眼眸半转，弯弯一笑，拉开车门上去，“部长口口声声说挺喜欢我要和我发展，前情旧爱却放在身边，诶，这态度我可不喜欢。”
果然手臂被抓，她又被扯下去。
简穆青脸sè不太好，却仍旧斯文沉着，听她这几句，直觉还有戏，笑道：“这么激将我倒吃了，说也无妨，无非是年轻气盛，喝了酒受一个女人蛊惑，一是荒唐酿下错事，婚姻破裂。不过我和前妻家世联姻，感情能深到哪里去？”
说完又回头：“这下你对韩素灵，放心是不放心？”
江紫琳浅笑，没回答，“君上还是送小女子回酒店吧，今晚气氛可不好。”
话里话外，简穆青听出余地。不管这小辣椒是出于报复简章柯还是游戏人间，对他不主动不抗拒的，他和她的目的都一样，当互相玩了。
他大笑，“哪听来的君上？紫琳，我是每一分钟都喜欢你多一分了。”
她听过就算，耳朵却实在恶心，扭头看窗外，做着思考。
第一，简穆青刚才被她bī问变脸后问她，是不是简章柯把离婚的事告诉了她？
足以证明，简穆青一早知道她和简章柯去年差点有婚约的事儿，简穆青却在她面前装得毫不知情，刚才露马脚他自己都没察觉。
第二，韩素灵果然和这对兄弟有牵扯。
雪峰基地上，简穆青对简章柯说，这次任务三人碰面，公事别当私事，当时江紫琳听着觉得奇怪。
现在却不难理解，韩素灵大概是简章柯心底的那个女人，而韩素灵又破坏了简穆青的婚姻，当然，这是简穆青单方面的说法。
他们兄弟和这个韩素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穆青说韩素灵勾他这种话，江紫琳不太信，简穆青这个人的人品摆在那里。
真实情况如何？看来得去问问那块木头。
只不过，说来到底又关她什么事了？怎么好问，明显戳人伤疤啊。
……
车停在公寓式酒店广场，江紫琳微笑道别，下车。
酒店大堂，她隐在一角，打电话给自己带来的人马，小路接了。
她揉着额头问，“简章柯？”
“大姐大，这位公子八点就破门而入，堵你两个小时了。”
江紫琳挂了电话，疲于应付，上去后肯定又是那男人铁青着脸的一顿教训质问，斥责她为什么要跟简穆青混一块，巴拉巴拉烦死人。
这男人就是一头大水牛，她送上来，他不要，她现在不要了，他又管东管西？
他好像很介意她和简穆青私下里接触，估计是触他当年被韩素灵‘背叛’的逆鳞？
是‘背叛’还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现在还说不清呢。
简穆青这人变態是吗？怎么会对弟弟的女人好意思下手的？
不过，现在可不就是这样，江紫琳拎得清，简穆青突然对自己兴致大起，指不定就是因为去年她差点和简章柯结婚了。
小路又把电话打过来：“大姐大你不上去？”
江紫琳冷哼，“我出去另外找地方，你给我盯住这头水牛，别让他烦我。”
酒店大堂，她又出去，那边小路突然又说，“情况有点……大姐大，你猜我看到简穆青的车往哪儿开了？”
“恩？”
“没回他们部门的酒店，去了化工公司的方向。”
“恩！？”江紫琳眯眼，不过逻辑来说也不奇怪，bu的部长，这次行动总指挥，去那个窝点探探情况吧。
只不过，大晚上的，一个人去探什么情况？
这已经超出江紫琳这次的任务范围，还是那句话，简穆青背地里另外的什么把戏，不关她pì事，不影响任务就行。




爱你已如云烟 第六百三十八章
她不想理会，小路忽然又说，“嚯！太有趣了吧，大姐大，医院那边阿章给我发来的监控，bu的组长韩素灵深夜出去了，自己开的车，她下午哮喘才犯耶。”
江紫琳眼尾一敛，嗅到好玩的一般，眯眯起来。
她想起下午窝在那木头怀里的女人，气若游丝。原本她对韩素灵这女的不甚在意。有点看法，是她发现简章柯看韩素灵的目光不同寻常开始。
现在，她对韩素灵和简穆青这对平时看起来零交流的上下属，突然很敢兴趣了。
人前他们二人看着绝无异常，甚至会让人怀疑他们关系很差，可这背后深夜的，一个开车，一个正准备开车，呵。
“叫阿章小心跟上，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是要幽会吗？”
过了片刻，小路含笑的声音传来，“大姐大，韩组长去的反向也是化工公司。”
“化工公司有房开？”江紫琳冷冷幽笑，收了线，俯身，摩托狂飙在路上。
到了一处隐蔽地点，上了小路的车，就见化工公司前一辆加长的车里，下来……三个人？
简穆青，韩素灵，还有一个穿连帽风衣的人，看不清脸，身形看着是男人，那高度和lún廓，江紫琳觉得更像外国人。
“来晚了。”江紫琳吩咐小路，“距离行吗？可以窃听？”
“不行，大姐大，简穆青在我不想找死。”
说的也对，简穆青面前还是别耍这种雕虫小技，那个疑似外国男人走了后，简穆青和韩素灵面对面，在说什么，然后争执起来。
夜sè里什么也看不清，但从简穆青的肢体语言来看，两人吵得还挺凶。
韩素灵像是有所顾虑，明显处于弱势。
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争吵时声音也非常之小，格外防范。
小路递来小巧的望远镜，江紫琳附手一摆，示意不用，她还没远距离观察口型辨认语言的高功能，总之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但她脸上是越来越感兴趣的笑容，因为——
男女争吵的最终结果，女人被拽入男人的怀里，十分之霸道冷酷。
江紫琳看见韩素灵挣扎了几下，倒也不像三贞九烈非常坚决。
从两人的肢体语言来看，这种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男的会审时度势，稍加威力，女的半推半就。
紧接着韩素灵被拖上了那辆加长的黑车。
“哇靠。”小路被点爆了。
静待十来分钟，两人下车，黑夜模糊，外表什么的江紫琳也看不清楚。
韩素灵低头走路，十分之快，上了自己的车。
那边简穆青也扬长而去。
很快的，加长的黑车有人来开走了。
“诶诶，大姐大！”小路感兴趣地噘嘴，“你说这对狗男女在车上，唔~干嘛呢？”
干嘛呢，江紫琳是不知道。
左右管她鸟事，扭头吩咐，“别什么狗男女的，不相干的多什么嘴，给我开车。”
“什么不相干？大姐大你这次受邀参与了他们内地的任务诶！虽然说过两天去那山上的宅子破译了那个口令然后拿到y国z俯让你拿的源文件你任务就完成了，但显然这个简穆青有秘密啊，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是谁？哪边的人，说了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bu总指挥、组长私下和这人见面，你不好奇？”
江紫琳一骨节敲过去，“红灯！”
小路停车，见她脸上煞气，不敢再多嘴，免得讨打。
江紫琳望向车窗外，心里的确是分秒不停在琢磨的。
对于这次任务的对手，幽灵组织，江紫琳了解不如bu内部。
行动的部署，详细的方案，作战的对策，这都是韩素灵一行在制定，具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江紫琳不清楚。
那个戴帽子的歪果仁，是这次行动的线人，那也说不定。
不过，她倒没听说内地bu情报局里有外国国籍的探员，外派的也少。
其实深想，这里头大有文章，只不过她一头雾水，尚且不能猜测什么。
唉，不管不管！
无论哪一次的行动，当特工的最忌讳在交手时揽下不该自己管的破事。
叫做惹祸上身。
不过……
今晚的意外发现，的确叫江紫琳有些吃惊。
第一，简穆青在简章柯这个弟弟和她面前都宣称，他和韩素灵再无瓜葛。而韩素灵今天下午哮喘时不难看出有和简章柯求和的意思，晚上转背却又和简章柯的大哥简穆青私下碰面，孤男寡女上司下属的在车上……
第二，江紫琳饶是再恨再讨厌那块大木头吧，可他身在这次行动里。
好像他和简穆青的兄弟关系又有点微妙，现在韩素灵表面上求复合背地里和简穆青牵扯不净，两人又见神秘歪果仁，她过两天倒是能退出行动了。
这块木头呢？
中正耿直，恐怕小人心思他是一万个不妨。
叫人有点担心……
喂喂，江紫琳你真是贱了啊！！
敲脑袋，禁止自己往关心他的方面伸触角——！
左右不过是撞见一点蛛丝马迹，什么情况还说不清，怎么就放心不了他了。
那么大一块铁木，死沉沉的，只有他气死人的本事，别人还能害了他不成？
不管啦，不管啦！！
再说你关心他，他倒好，整天找你麻烦，惹你伤心，管什么管哼！
江紫琳一路闭目养神，小路不敢吭声。
临下车，看着大姐大走了几步，终是脚步微停，倩影半侧，不耐烦地吩咐：“小路，重点查一下简穆青……另外，再让阿k分析一下这次行动捣毁成林这边的窝点，至不至于用上简章柯这样的战斗力。”
“大姐大，什么意思啊？”
江紫琳烦啊，呵斥：“照办！”
成林这座化工公司虽然地下牵连甚广，幽灵组织也确实厉害，幽灵呢，和简章柯瑞士的雇佣兵也的确有旧仇。
但韩素灵极力地把简章柯叫过来当主力作战，正反两方面想，倒有点太过小心对付了。
bu又不是没有实力特种兵。
江紫琳摸了摸下巴，有点乱，看似不着边际，不过她还有时间理，最好别再让她无意中又发现什么。
……
四天过去，简章柯愣是连那女人一面都没见上。
当然，他还是看见了她的‘倩姿妙影的’！
每天的监控视频里，在那个季明愣头青身边继续乐颠颠地当着她的‘三赔’！




爱你已如云烟 第六百三十九章
她的下班时间，不用猜测，肯定是被简穆青占用得一干二净！
两个男人间来来去去，她倒玩的真不累！！
他连续堵公寓酒店三天，硬是没堵着她。
简章柯xiōng腔里那股子火沉积得到了嗓子口，这些天出气进气都是冒烟的。
偏偏前面打得都是棉花仗，近一周的铺垫，为的就是把季明这小子捆紧了，好下手。
他现在无用武之地，跟其他的特工一样，每天闲的蛋/疼。
成天去面包车里守着监控吧，还被那警员嫌弃占地方……
她野，她烈，成啊，他就等着她进季家宅子这一天。
……
半旧的小公寓下，豪华轿车停下引来路人注目。
片刻后，里头走出一个青布长裙白sè短衫，长发中规中矩扎成一束的女子，带着黑框眼镜，身条纤长清瘦。
“季少，等很久了吗？”
“刚到。”季明笑着走上前，攥了一把她的手腕，摩挲不停，目光打量。
那女子低头，“这一身是不是太随便了？你爸爸过生日……可你送的那套我实在穿不惯。”
“不，”季明凑近，攥着她的手去了她腰侧，“小青，你穿什么都好看，这身特别纯儿，我爸见了估计能误会你是大学生。”
“你别开玩笑了。”女子抽手，头低得紧紧。
“又害羞？”季明转动方向盘，扭头摸她的耳垂，喃喃：“头回我爸过生日往家里带女孩子，他可能会惊一下。不过我带你露个面儿就行了，他们那群老头整天神神秘秘的，肯定又关在书房，今年我也没叫朋友，带你围着我家好好转转。”
女子把头从车窗方向扭过来，轻笑，“这么说你家宅子很大？”
“比一般的山腰别墅大好几倍！真不知道老头建那么多房间做什么，全都空着。”
她不语，平视前方眯了眯眼，无声笑。
……
到山腰，季明去停车。
江紫琳拎着小包等在树下，眯眼观瞻这座外形看着号无异常只是占地面积巨大的宅子。
季明遥遥走来。
她扭头，摁住耳塞低语：“韩组长，ready？”
“全部位置完毕，交易地点可能在宅子里也可能在化工公司，我们人少jīng锐，两头分派，速战速决，大家注意安全！”
一号位二号位三号位均传来收到的声音。
江紫琳摁着耳塞的手指一重，耳蜗分明滑过夹着杂声的熟悉低沉嗓音，她拧起眉，脸sè瞬时差了。
怎么那男人被分到这里？之前韩素灵的部署名单，简章柯分明是跟着简穆青去化工公司的！
来不及冷脸，季明已经过来，她脸上笑容清致，只太阳xué隐隐bào起，罢了，快点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后面是他的打打杀杀，她先溜就好！
简直才不想碰面了，死木头，沉木头，懒得多看一眼了她就！
倒还布置得像个生日宴。
江紫琳略扫了眼别墅大厅，长形自助餐桌，餐点已冷，不见人。
她拎着包包站得老老实实，季明同厨房里出来的佣人问询。
他走来，“怎么不吃？”
江紫琳低眉笑笑，挽一下头发。
季明眼睛一转，不好意思道，“一帮老头果然都在楼上，橘姐说是我爸新拿到了一副什么水墨真迹，在品鉴。”
说罢，拉起她的手，“我们上楼。”
江紫琳边推拒说不太好吧，一边走的也挺利索。
书房外，季明敲门。
她做紧张模样，季明看着也正sè许多。
里头传出‘进来’的声音，江紫琳微微低头，随人而入。
书房里坐着的那些人，在成林这个小地方都有点辨识度，江紫琳看过资料，没放在眼中，她当然没抬头，余光快速一扫，跟随季明停在屋子靠门的位置。
“爸，和叔叔伯伯们在聊天呢。”
“恩，”季老头应了声，目光看过来。
“这是何小青，我的女朋友。”
江紫琳声音细而柔，“季叔叔，您好。”
对方点头，目光在审视，她微微低头，谦恭姿态。
有人打趣，“晓儿又换女朋友啦？”
季明眉头微皱，回头望了眼，说道：“徐伯伯你拆我的台！以后不换啦。”
有要紧事，季老头打量完毕，儿子的女人很多，这次这个也没什么不一样，摆摆手，“带何小姐去花房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空间，九点之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