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已如云烟

一大一小站在路边没风的地方，她把nǎi油包和一瓶豆nǎi递给他：“自己会吃吗？”
他只接过nǎi油包，“医生叔叔说我不能喝豆nǎi。”
顾爽爽才想起他是个病人，自己可真白目，多亏他不糊涂，“那就尝尝包子，nǎi油夹心别吃，可以吗？”
他点头，捧着那个nǎi油包，新奇地左看右看，最后，小小地咬了一口边边，听话地不去啃中间。
顾爽爽瞧着，露出笑容，真是可爱的家伙。
－
上了公交，有人让座，顾爽爽抱着他。
他在她腿上小绅士一样正襟危坐，手里紧紧揪着小袋子，很珍视这个被啃了一圈只留下中心的nǎi油的包子。
不过八毛钱的包子，她这个穷人有时候都嫌弃不吃。
顾爽爽望着他扑闪的长睫毛，微微叹气。
住的vip私人病区，毫无疑问他家长很有钱，可是小家伙给人的感觉却很可怜，一定没吃过外面的东西吧，看到别的小孩子吃，馋的心里一直惦记着？
看来，并不是有钱就幸福，各人有各人的无奈。
顾爽爽低头和他聊天，“我叫爽爽，你叫什么呢？”
“我叫沈唯一，爹地，大家都叫我小惟！”他立刻回头，很开心别人问这些问题，大概还是见的人少，孤单极了。
“小惟，只有你爸爸照顾你吗？”
他摇头，小手攥着自己衣摆，“是爹地请的佣人整天陪着我，看着我不准我跑。爹地他……很少来看我的。”
顾爽爽唉一声，估计这爸爸工作忙。
却又听见他悲伤地说，“一开始我以为爹地工作很忙，照顾我的阿姨总说他要赚很多钱才能治好我和姥姥的病，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在国外的时候，我偷偷听见佣人说爹地每个月都来，但是他不见我。”
“为什么？”
他摇头，泪光盈盈，“爹地对我很好，他给我买很多玩具，给我住最好的房子。可是爹地也对我不好，他不跟我说话的，有时候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好冷，我觉得怕。只有我故意不肯吃药了，不听话了，他才会出现，但他不生气不骂我，在病房里站一会儿就走。”
顾爽爽听得疑惑，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父子关系？
当爸爸的心里对儿子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漠然，甚至讨厌，但行动上又面面俱到。
小家伙大概是难过极了，靠在她怀里，小手抓住她的衣服，嗡嗡地说，“我爱爹地，和爱妈咪一样爱，我希望爹地能准我见妈咪，一年一次都可以，我也希望爹地经常陪陪我，姐姐，我不是招人讨厌的小孩对吗？”
顾爽爽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怎么会呢，小惟，我很喜欢你啊。”
“可是爹地他不喜欢我，他不说，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顾爽爽手一顿，听这把破碎的小声音，眼眶红了。
联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再乖学习再好，顾海还是不喜欢她，还是恨她。
顾爽爽深吸口气，也许是有些同病相怜，让她对这个小孩更加放不下。
抱紧他，柔声安慰，“小惟，那你想想开心的啊，马上就能见到你妈妈了呢！”
小家伙抹了抹眼角，难过，却又开心地弯弯chún。
－
按着他口袋里那张模糊的字条上的小区地址，公交要转两趟。
辗转两个多小时，顾爽爽抱着他下车，微微的动作，他就醒了。
把他放在路边，他有点站不稳，可能是离开病房时间久，他现在jīng神不如之前好。
“能坚持住吗？”
顾爽爽很担心，毕竟是个病人。
“我可以的，可以的……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
见他说话反复，有些囫囵，顾爽爽更担心了，抱起他快步往这高档公寓大门里走。
好不容易经过保安同意，但是在那一幢幢高层前，问题来了。
小家伙有公寓地址没错，可是哪一栋哪一户，他并不知道。
顾爽爽犯难，“至少几千家，这怎么找？小惟，知道你妈妈的手机号码吗？”
他摇头。
“名字呢？”
小惟想了想，“我和妈咪见面只有几次，很久以前了，每次都来不及说话就被爹地带走，我有妈咪的照片，小叔叔给的，但是藏在医院的床底下。”
顾爽爽在原地转圈圈，尽管不忍心，但最终不得不告诉他，“抱歉，小惟，我们这样是没办法找到你妈妈的。”
他望着她，抿抿小嘴，黑黑的大眼睛有无限失望，但是也知道姐姐尽力了。
回头，仰起小脑袋，深深呼吸，这是妈咪住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家，可是总算他来过。
顾爽爽拉着他小小的身子，两个人落寞地离开。
－
返程。
公交到了转乘的地方，是繁华的路段。
公交站对面是儿童商场，圣诞过去，新年将临，商场外面张灯结彩，商家为了吸引儿童和家长，在广场上布置了一些
游乐设施。
顾爽爽低头，看着他很沉默忧伤的模样，看看时间，也还早。
“小惟，玩过那边那些东西吗？”
他抬头，盯着那边的孩子们热闹在玩，有些心动。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十三章
“我们玩半小时，姐姐就送你回医院，别伤心，你回去想办法问清楚你妈妈的地址，下次姐姐再陪你找，一定能见到你妈妈。”
安慰是有用的，小惟很信任这个素不相识的热心大姐姐，jīng神振奋了些，“恩！姐姐，谢谢你帮助我。”
“不客气。”
抱着他过了马路，顾爽爽刚要把他放下来，突然身旁疾驰过一两黑sè跑车。
顾爽爽吓得护着小惟往后倒。
那跑车飞过去一段，不知怎么停了，又急促退回来。
被弄得一惊一乍，顾爽爽抬头就要发火，却见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条笔直的长腿，黑sè尖头皮鞋凌厉停在她跟前。
顾爽爽抬头，却被茫茫的阳光刺了眼。
只模糊看到，车里下来的是个穿深sè西装的男人，面孔很是英俊，年轻。
但是这人下车，和往她走过来的速度都太快，她只依稀看到一道颀长的黑影朝自己一压。
再回神，怀里的孩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走！
“小惟！”她反应过来便很惊慌，刚才那一摔，摔痛了，可现在无暇去管。
双手撑着地面起身，就去叫喊身前的男子：“先生你干嘛……”
“小惟，好久不见。”——低缓年轻的嗓音，突然打断顾爽爽的话。
“小叔叔……小叔叔真是你！”小惟高兴地脆生生出声。
顾爽爽站在那里，对这两句对话，一时有些怔住。
小叔叔？
男子低头亲了亲臂弯里小男孩的脸颊，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顾爽爽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很高，可能因为略削瘦，更显得身躯的挺拔修长。
深蓝sè的西装里是淡粉sè的衬衣，亮sè，不过穿在这样一张脸上竟很融洽。
那是一张深邃的脸，线条却并不十分冷硬，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扬，给人浮着的邪气感觉。
他在盯着顾爽爽看。
打量的时间有些长，倏尔，他牵起一侧chún角。
那不是跟她打招呼的笑容。
顾爽爽微皱起细眉，看着眼前长相jīng致到透出几分妖冶的男子，他审视自己的目光，他意味不明的笑容，都叫她感觉不舒服。
垂在双侧的手，悄悄握紧了些，她开口：“先生，请你先把孩子放下来。”
“你听见了，我是他小叔叔。还有，你胳膊摔破了，在流血。”
他把小惟换了一边抱，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淡蓝sè的口袋巾，递过来。
顾爽爽盯着他白皙的手指，说了句谢谢，没有接。
她双手还是伸出去要抱小惟。
“姐姐你真的流血了。”
小惟主动从男子身上下来，拿过手巾，一边着急地包住顾爽爽的手腕一边仰头：“小叔叔，可以送姐姐去医院吗？”
……
盛世大厦。
总裁办公室在最里面的一整面宽敞空间，张青的办公室在对面，中间隔着秘书办的硕大格子间。
张青接了个电话，办公室门唰地打开，他穿梭在格子间里，脚步很快。
总裁办公室门外，有女秘书助理拦住他，压低了声音：“张秘书，总裁正在训人，你这个时候进去……”
张青越过女助理，敲门三下，不等里面说‘请进’，就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沈墨城刚发完火，抬头看见张青进来，神sè不对。
他挥手让技术部的组长先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了。
沈墨城端起咖啡，眉眼不抬地问：“又有急事？”
“中心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小惟少爷不见了。”
男人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眉心微微皱了皱，接着喝了口咖啡，声音平静也冷淡：“从接回国起，这是他第几次跑出病房了？”
“让医院那群饭桶好好找！看躲在哪个角落里。”
张青被喝得顿了顿，赶紧说：“沈总，这次不一样，翻遍医院没找见。小惟少爷出了医院了。”
沈墨城站起身，手中的钢笔甩在桌上，发出坚硬的响声。
沈墨城站起身，手中的钢笔甩在桌上，发出坚硬的响声。
长指紧紧按住眉心，怔了片刻，他走出办公桌，取下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
张青为他打开办公室门，同时低声说：“医院大门口有六个方位的监控，现在在逐个的查，还不知道小惟少爷是被谁
带走的。但是，小惟少爷穿的病号服，上面有您吩咐按的定位装置，”
张青抬头看了老板一眼，才又说：“三分钟前显示在景南路。”
男人的脚步，骤然一顿。
“二少爷的公司，就在那附近。”张青小声地说了出来，也没敢再去看男人的神sè。
沈墨城走进电梯里，闭着眼睛，整个盛世大厦都是恒温的，可他却突然觉得温度有点凉。
他缓缓睁开眼睛：“把定位显示给我。”
……
急诊室。
到处都是医生病人奔波的景象。
顾爽爽跟着护.士从人满的诊室移步到另一间外伤处理的隔断间。
她牵着小惟，始终不放。
小惟就时不时扭头，笑容去看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男子。
单人躺床上，顾爽爽垂腿坐着，她见医生去准备药水了，低头凑到小惟的耳边：“那个，真是你叔叔？”
小惟笑了，“姐姐，车上你问过我好多遍了。”
顾爽爽不管，又问：“亲叔叔？”
“恩恩！姐姐你躺下吧，医生伯伯刚才说了。”
顾爽爽捞起两束长发，躺下。
她倒是想起出来医院的公交车上，小惟说过，他小叔叔给了他妈妈的照片。
说的就是这个男人？
“擦伤了几条口子，不严重，但是有碎玻璃片，得洗出来。”医生抡起顾爽爽的胳膊，边看边说。
顾爽爽这才仔细看了看手臂里侧的伤口，她有点晕血，看见白sè皮肤上显眼的深红，赶紧挪开了目光。
医生也是赶时间，给她洗的时候就不知道轻重。
她忍着，却在医生用镊子夹那片嵌得很深的碎片时，痛得胳膊猛地抖开了。
“姑娘你这么动会更痛！”医生吼她。
“又不是我想动……”
顾爽爽委屈又恼火，想说轻点行吗，怕医生报复下来更重。
忽然，有力道压在了她手腕上，固定住她抖得厉害的手臂。
顾爽爽扭头，是那位‘小叔叔’。
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还是令人不太舒服的那种似笑非笑的打量。
他说了句，“忍一下，很快的。”
顾爽爽疼出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医生终于把镊子拿开了。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十五章
顾爽爽抱歉的目光看着他。
“已经没事了，轻微的肠道过敏。”
“哦。”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蔓延开来。
许久，男人冰凉的手指蓦地过来，挑起了她低垂的下巴，他盯着她，“没什么要问的？”
他一贯的qiáng势，掌握着主动权。
顾爽爽的脸sè却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白，她脑袋里嗡嗡的，好多好多问题要问，但她最终垂下了眼睛，摇了摇头。
沈墨城隐隐期待的目光，就在这一刻暗淡了下去。
什么都不问，连他有个孩子都不问，什么意思，他明白。
“我开车送你回去？”
果然，她立刻摇头，“不用了叔叔，我自己打车走。”
顾爽爽转身，步子越来越快。
沈墨城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眼睛，嘴角掀起一丝笑，慢慢变成苦笑。
他有孩子这个事实，把她吓坏了，或许，会吓得她再也不肯靠近他。
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边，他很想抽根烟。
转身还没走，张青从病房里出来，走到男人身侧，微微低着头说：“抱歉，沈总，我通知您小惟少爷不见了时，并不知道这么巧，小惟少爷是被太太带出医院的。”
沈墨城眼睑深深垂着，的确，如果他事先知道小惟和她在一起，他会选择不出现。
以前，他从没想过要对她隐瞒有儿子这件事，从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
大概是，萌生了真的想和她谈场恋爱的荒唐心思，那一刻起。
………………
顾爽爽从医院出来，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有点发呆。
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儿肯定没公交车了。
她在马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
顾爽爽并不知道，计程车后面有两辆车跟着。
一辆捷达，一辆黑sè跑车。
瞿珏转动方向盘，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从车窗往外看，那辆捷达堵在他前面，让他近不了计程车的身。
沈墨城对这女孩看来是上了点心的，料到他会跟踪，居然派人护送着。
跟了一阵，瞿珏知道没戏，他倒不急在今晚，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他打电话给张警卫员，要了一份上次在饭店露台拍到的拥吻照片。
照片数十张，瞿珏选取了一张女孩的正面照。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给我查个人，照片发给你了。”
挂断电话，瞿珏点了根烟，盯着照片里被吻得发软的女孩，眯起眼睛。
怎么说呢，凡是沈墨城的女人，他就无比的感兴趣。
……
各学院的期末考日期不一，但到此时基本都已结束，大部分学生在考完的当天或者第二天就陆续收拾行李回家。
还住在宿舍里的学生骤减大半。
楼妈的工作也相对减轻，夜里会早些关宿舍楼门。
十点十分，楼妈拎着钥匙，目睹一个女孩在冬夜的雨中走走停停，神情恍惚。
“顾爽爽？”楼妈皱眉冲外面喊，认得这学生，上次因为她宿舍出现一只漂亮的猫，楼妈喊这女孩下来教育过，宿舍禁止养任何宠物。
楼妈又喊了几遍，那抹身影才似乎有了灵魂，细蒙灰暗的雨丝里，她的羽绒服打湿大半。
顾爽爽走进宿舍楼，冻得全身哆嗦而不知，墙面上有镜子，倒是看见了自己没什么血sè的脸。
“孩子，咋哭了？”楼妈问。
顾爽爽低了头，宿舍楼里到处是暖气，身体缓过来了，才发觉眼睛很痛。
她哭过，她也不知道。
兴许是医院里和头牌叔叔分别的那一幕，让她难过。
他问她，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顾爽爽摇头，表明她拒绝去了解这个有孩子的男人的任何一点信息。
她是着实被吓到了。
从急诊室听见小惟喊他爸爸的那一刻起，她就懵住。
头牌叔叔，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头牌叔叔，他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相识近四个月，她盲目地喜欢上他，在他的魅力光环里，她沉醉又冲动，只管和他接触，只管喜欢。
现下，却惊慌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个英俊空壳。
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在脑海里搜罗。
竟只搜寻到三点：
知道他的名字，叫墨城，误以为他被杀那次，在警察局，他在笔录下签名，她匆匆偷瞥，连姓氏都没瞄到。
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知道他养了只猫。
至于职业，从他给她买两万一件的衣服就开始怀疑了，四个多月，也并没有见他真的接客。
现在她十分确定，他很有钱，因为小惟一直住院，需要花很多钱。
所以，一个有钱又成熟的男人，和她tiáo着情做过亲密的事，却有意无意隐瞒他有孩子，隐瞒身份职业。
那么，他不是认真在谈这个恋爱。
或许，在他矜傲冷漠的眼里，根本没有恋爱二字，只是抱着对她身体索取的最终目的？
顾爽爽靠着墙壁，努力撑住身体才没有下滑，宿舍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急促到快要哭的呼吸。
她攥紧拳头，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给她打击很大，因为她在动真心，不然不会任他好几次吻，元旦晚会那天晚上，还和他肌肤相亲。
洗过澡，她浑浑噩噩躺去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皆因心里空空荡荡，还有伤心。
凌晨两点，辗转反侧，她在被子底下给小霜发一条微信：
一个网友说，偶然发现喜欢的男人有孩子，问该怎么办？
没等几十秒，小霜回复如下：
爽爽，咱是穷点，但咱身家清明，二十如花，我不同意你当后妈！
顾爽爽一顿，难堪写在脸上。
小霜何其聪明。
顾爽爽并不真索要决定，在医院对他摇头，那时她便有了决定，只是舍不得吧，想从小霜这里，更斩钉截铁一些。
手指捂上心口，她闭了眼睛。或许会微微有些疼痛，但不会再喜欢下去了。
她的喜欢很单纯，可是他太复杂，有一个儿子，必定有一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他兴许还有好多事，她一无所知。
………………
自此，头牌叔叔真的消失在了顾爽爽的生活里。
医院一别，彼此突然没有了联系。
自此，头牌叔叔真的消失在了顾爽爽的生活里。
医院一别，彼此突然没有了联系。
顾爽爽是下了决心，在喜欢没有变的不可自拔之前，赶紧撤离，有孩子的危险复杂男人。
而他，那么锐利骄傲的一个男人，怎能察觉不到？




爱你已如云烟 第五十六章
腊月十二这天，宿舍楼断电。
顾爽爽不得不收拾了衣物，课本，笔记本，回花溪别墅。
最近和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不活波，怏怏倦倦，发自内心。
周婶问她怎么了。
顾爽爽一怔，笑容落寞：“眼睛总是看不准男人，又失恋了。”
尚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周婶，大急之下打了个电话给先生。
然而，等她报告完，先生一声不吭，yīn沉沉地挂断了！
－
学生的寒假是闲散的，可周婶却觉得今年的寒假不寻常，太太要忙疯了，不是锁在卧室趴伏书桌修改设计稿就是出去兼职面试。
而先生，别说夜里现身，一次电话都没有过。
隐隐不安，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顾爽爽也怨恨把自己弄的这么累，时间被她挤得紧紧的，因为只要松闲下来，那张冷峻面孔就会猝不及防浮出脑海。
设计稿修改有两次，每一次给陆熙离过目，都被无情打回。
不得不说，这个性情温婉的女人，在公事上严肃又苛刻。
没有捷径，只能找灵感，耐心再做修改。
一个多月的寒假，顾爽爽不打算浪费，这几天在和小霜琢磨赚钱。
她们通过网上的兼职信息找到了一个会所，运动俱乐部。
浏览过应聘要求，薪酬方面，两个人都觉得ok，抽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面试。
两个女孩的身材和长相都属养眼那种，人事经理很满意。
敲定了，开始上班。
这个俱乐部外观内设都很奢华，从来的车辆和车牌号能看出面向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界名流。
顾爽爽这些女生的工作，就是在男性客人点了她们时，陪同在一旁，当花瓶，让男客人心情愉悦，偶尔递水和毛巾。
上班三天，就站了三天，小霜抱怨脚很痛，她的足踝受过伤。
“回家让江州学长给你按摩嘛。”顾爽爽把餐盘叠好。
两人出了员工小餐厅，从俱乐部偏门而入，下午的上班时间快到了。
小霜又tiáo侃，说这些个有钱客人，上天用不用这么公平，全长成歪瓜裂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