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惊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霉干菜烧饼
“小纨,小纨——”
……
躺在床上的梦少蝶满头大汗,剧烈地摇晃着头颅,嗓音沙哑地呼唤着。
“小纨,小纨——”
老者站在床边,背着双手,沉痛地看着昏迷中的梦少蝶。
“傻孩子,你是梦家真正的嫡亲血脉,若是你还有梦家人的骨气,若是你还有华国人的傲骨,就做给我看,做给天下人看,证明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真正的男人。”
一个没有描画任何图样的面具和一盒油彩,一支毛笔被老者从怀里取出,轻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慈爱地看着梦少蝶,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老者转过身来,走出了茅草屋,当一只大脚跨过门槛时,昏迷的梦少蝶呼唤道:“爷爷,爷爷,不要离开少蝶——”
眼眸湿润的老者猛一咬牙,跨过门槛,大踏步地朝远方走去。
晨光铺洒在大地上,金灿灿的光芒中,老者犹如天神,大踏步地走着。
一道光芒飞射到老者身旁,却是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男子单膝跪倒在地,低声道:“天家,我们已经查明,您在来天香城路上遇到的劫匪是大不列颠威尔士伯爵雇佣的印度佣兵所为。这次,您从天香城回京城,一路之上也是危机四伏,想那威尔士伯爵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者眺望着远方郁郁苍苍的山林,厉声道:“我站在我自己的土地上,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我还怕潜入我的土地上的狄戎狼子?凡是胆敢冒犯我华国人威严的狼子,必杀之!”
霞光万丈,老者大踏步地走了。
红妆惊梦 第270章 【天可怜见】
270
第二天清晨,西府。
文氏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跄地朝厅堂走去。几个小丫鬟跑来,慌忙搀扶住了文氏的胳膊。
“大nǎinǎi,您还发着烧呢,怎么就起来了,罗伯特医生说,您这是心病,得卧床静养。”
“我这心惶惶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当文氏绕过一个一人高的琉璃瓶,站在厅堂的张宣慌张地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文氏挑起眉头。
“你拿的是什么?你藏的是什么?”
“大nǎinǎi,什么,什么也没有。”张宣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也没有?张宣,你竟然敢跟我文氏耍心眼,你小子也不看看我文氏是吃什么长大的,想蒙混我文氏,你小子还嫩着呢。给我拿出来。”文氏大喝。
张宣欲哭无泪,痛苦地看着文氏。
文氏猛然推开张宣,朝张宣身后望去。一封电报被张宣拿在手上。
文氏迅速将电报夺去,电报被快速展开。
“张宣,你是我从娘家带进梦府的,你不跟我一条心,我弄死你。”
忽然,文氏愣住了,一双红肿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电报。电报是大牛发来的。电报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一件事情。
梦世昌被诬陷走私烟土,被稽查烟土的军部抓进监狱,如今已经身患重病,小厮大牛请求大nǎinǎi速想办法营救梦世昌。
“不,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不——”气血翻涌的文氏脚步踉跄,站立不稳。
啪!
文氏一把抓住楠木桌子的边缘,双眼红肿地厉声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甘愿为了百姓能用上价廉物美的胭脂而去得罪富贵名流,怎么会忍心贩卖烟土去害人呢?”
文氏渐渐眯缝起眼睛,苍白的嘴chún哆嗦着。
“是,是他,一定是他,故伎重施,谋害了我儿,再次谋害二爷。”
仿佛感受到什么,文氏抬头朝厅堂外望去,不知何时,梦少君带着众多人等站在厅堂外。
“你,是你,一定是你——”文氏抓着电报朝站在高高的门槛外的梦少君扑去。不等文氏靠近门槛,一个个保镖跳进厅堂,人人将长棍架在文氏的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反了吗?这可是大nǎinǎi。”张宣愤怒大叫。
“大nǎinǎi?呵呵。”梦少君yīn寒地跨过门槛,径直走向张宣。
张宣骇然地看着凶神恶煞一样朝自己走来的梦少君。
大手猛然扼住张宣的脖子。
“你称呼她什么?”梦少君的双眸几乎bào突出来。
几乎要被扭断脖子的张宣艰难地说道:“大nǎinǎi,真正的梦府夫人,二爷是真正的梦家嫡亲。”
没有想到表情骇然的张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忽然,大手猛然一抛。张宣被生生地摔倒在地。
“打,给我将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奴打折两条腿!”梦少君狂啸着。
一群保镖手持长棍冲向张宣,长棍bào虐地狠狠砸在张宣的身上。
“你们疯了吗?我的人,你们也敢欺凌?”文氏癫狂大叫,欲挣脱保镖们长棍的束缚,前去救起张宣。
“三少爷,找到了,找到了!”连猛呼啸着朝这边奔跑而来,一个木匣子被连猛捧在怀中。
连猛恶狠狠地看着文氏,啪的一声将匣子打开,匣子里是大量的胭脂配方,银票,收契。
“三少爷,这匣子是在张宣房间内的床下发现的,这些收契足以证明那个多次盗卖咱们梦府胭脂配方的内贼就是他,张宣。”
“wū蔑,我张宣对老爷子,对二爷,对大nǎinǎi,忠心耿耿,怎么会做那jī鸣狗盗之事?”被打得浑身血迹的张宣愤恨大叫。
梦少君俯首望着张宣。
“你这个忠心耿耿为什么不是对我梦少君呢?我梦少君才是家主啊。”
“啪!”一巴掌重重地抽在张宣的脸颊上。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张宣的脸颊生起五道暗红sè的血印子。
此情此景,文氏彻底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要陷自己和张宣于死地的局。内心悲愤的她呼嚎一声,拼尽全身气力,挣脱众多保镖的束缚,疯狂地朝梦少君撞去。
看着疾速朝自己撞来的文氏,梦少君yīn险地笑了,身子快速一个tiáo转。文氏猛然扑了一个空,疾速撞击向楠木桌子的一个桌角。
“大nǎinǎi——”倒在血泊中的张宣惊恐大叫。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带着极大力道冲撞而来的文氏收不住力道,额头重重地撞击在桌子角上,鲜血瞬间流淌出来。
文氏努力地睁了睁眼睛,身子朝地面滑去。
一个保镖急匆匆地跑来。
“三少爷,三少爷,二爷被省城稽查烟土的军部送回来了,正在大门外。”
“哈哈,好啊,这败坏梦府声誉的一家子也算团圆。”梦少君狰狞大笑。
倒在血泊中的文氏喃喃道:“二爷,是二爷吗?”
满是鲜血的手艰难地朝厅堂外伸去。
梦少君yīn厉地看着文氏,大喝道:“来人,将这女人丢出梦府,从今日起,梦世昌和文氏,梦少蝶三人从梦家族谱上除名。”
张宣和文氏惊骇地望着梦少君。
“我想不出一个杀人犯,一个走私烟土的,一个纵容家仆盗卖梦府胭脂配方的,有什么理由和资格继续留在梦府。驱逐出府已经是恩义。”
“你,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妖孽!”文氏癫狂地朝梦少君爬去。
梦少君冷冷看向连猛,连猛朝众多保镖甩了甩脑袋。保镖们呼啸着冲向文氏,文氏被生硬地拖出厅堂,拖出西府大院。
“大nǎinǎi——”浑身鲜血的张宣追了出去。
一根长棍被连猛甩了出去,长棍在空中呼啸着,旋转着,重重地击打在张宣的后腰上。
扑通一声,张宣扑倒在地面上。
“天可怜见,人是要讲良心的啊——”张宣悲愤大哭。
……
梦府大门。
额头鲜血直流的文氏被几个保镖用力丢出大门,向来养尊处优的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文氏艰难地爬起,愤恨地朝汉白玉台阶冲去。
忽然一声孱弱的声音响起。
“玉儿,不要再争了。”
癫狂的文氏愣住了,有多少年,没有人唤自己做“玉儿”了?文氏缓缓转过身来,朝周围望去。
一棵大树下,一个浑身鲜血和疤痕的男人正躺在一张破草席上,男人胡子拉碴,满头白发。
“世,世昌——”文氏浑身颤抖,头颅不断地摇晃着。
处心积虑要将儿子推上家主之位的她难以相信,今日,终于天崩地裂,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跪倒在地,文氏颤抖地抚摸着男人的花白头发。
“世昌,你的头发?”
花白头发,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是梦世昌。
“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世昌!”
文氏搂抱住梦世昌满是伤痕的大手,嚎啕大哭。
一个身影躲避在梦府大门后,黯然地看着这一切,身影正是翠屏。
一条丝巾被拿起,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三姨太,这女人向来挤兑您,如今她被赶出去,倒也清静了,以后啊,再也没有人欺辱您了。”丫鬟乐菱说道。
翠屏捏起丝巾用力拧了拧鼻子,泪眼朦胧地呵斥道:“蠢货,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
忽然想起什么,翠屏朝地面狠狠唾弃一口。
“呸,呸,我才不是那狐狸呢。”
……
傍晚,碧绿的梨花江缓缓地流淌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堂矗立在江边,由于江水的冲刷,涌起,浸泡,破庙的墙壁上生出许多青苔。
梦世昌蜷缩在破庙内的破草席上,瑟瑟发抖。
“世昌,喝些米粥吧,这是我刚刚买来的,还热着呢。”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文氏说道。
满头白发的梦世昌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端着粥碗的文氏的双手。
“你的,你的,玳瑁护甲呢?”
文氏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
“如今我还戴那劳什子做什么?”
凄然一笑,梦世昌闭上双眸,哽咽道:“这碗米粥是那玳瑁护甲换来的?”
委屈的文氏抬起袖子抹着眼泪。
“快喝吧,啊,别想那么多。”
两人没有注意到,破庙外一个女子正站在一棵大树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女子心疼地捂住嘴。
一个小丫鬟轻声道:“小姐,我们是来放花灯的,您看他们做什么?”
被唤作小姐的女子正是天香城舞后月亮。
凡是流连高级会所,奢华夜总会的达官贵人,许多人都知晓舞后月亮的名号。虽然许多富贵人家的子弟都喜欢捧月亮的场子,但没有谁真的敢近距离地接近月亮。人人皆知这女子是天香城城主杨凌天的金丝雀。
“香草,想办法去将梦少蝶的朋友唤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小姐,您为什么要飞蛾扑火,为梦少蝶做这么多事?小心引火上身。”
躲避在大树后的月亮淡淡地说道:“没有他,又哪里有月亮呢?能和他擦肩而过,已是幸福。”
丫鬟香草无奈地点了点头。
……
深夜,茅草屋。
“爹,娘,少蝶不孝!”梦少蝶朝地面跪去。
“儿子不要这样,你的腿,你的腿——”文氏一把拦住了欲跪倒在地的梦少蝶。梦世昌被成杰抱起,放在新买的一张大床上。
看着梦少蝶受了枪伤的双腿,文氏泪如雨下。
“都怪我太傻,没有想到那天夜里的枪声是那畜生朝你开的,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深夜闯进那畜生的洞房。”
“娘,都过去了,日子会好起来的,儿子的双腿也会好起来的。”梦少蝶安慰道。
“七七姑娘,成公子,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帮助,我们一家三口是无法团聚的。”文氏感激地看着柳七七和成杰。
“我很困惑,那个将纸条放在窗口,通知我们,说阿姨和叔叔遭了难,被迫栖身梨花江边破庙的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柳七七皱眉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送少蝶回来的人?”成杰问道。
“是的,直觉告诉我,有人在暗中,默默地帮助着少蝶。而这个人显然并不想我们知道他的存在。”
“既然他不想我们知道他是谁,或许是有难言之隐,我们还是不要太刻意去发现,顺其自然。”
柳七七和成杰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皎洁的月sè铺洒进茅草屋,看着月sè,梦少蝶若有所思。
忽然,梦少蝶的心痛了起来。
心在呼唤着。
“小纨,你还好吗?”
红妆惊梦 第271章 【共下地狱】
271
梦家祖坟。
一座新起的巨大的坟冢前矗立着一个花岗岩的墓碑,墓碑前站着一个神情异常肃穆的男人。男人身穿中山装,一只金笔chā在上衣口袋中。
男人yīn厉地看着面前的墓碑。
大手握在一起,渐渐举起,瞄准了坟冢。
砰!
男人嘴里发出一声枪击的声音,双手做出枪毙的姿势。
大手渐渐松开了,仇视的笑容狰狞,恐怖。
一个小盒子被男人从怀里摸出,盒子被打开,其内装了三个大大的大烟膏。盒子被放在墓碑上。
男人的眼眸渐渐湿润,一幅永远挥之不去的画面浮现在男人的脑海中。
一个背着三岁孩子的女人跪倒在梦家香坊门前,女人泪如雨下,哭泣着哀求着。
“莫大总管,不要辞退我,没有这份工作,我无法养活我的儿子啊。您看看他,才三岁啊。他爹死得早,我无法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只能每日里带着他上工。他是一个乖小孩。您知道的,他从不闹,从不哭泣的。”
被唤做莫大总管的男人将女人的手甩开,厉声道:“不要再纠缠我了,要我们将你辞退的,不是我,是梦老爷子,知道吗?是老爷子要辞退你的。
毕竟咱们香坊是生产胭脂的地方,那需要绝对的干净整洁,你带着一个孩子每日里穿梭在香坊里,总会让订货商产生不好的看法。况且,你这孩子在香坊内,吃喝拉撒,着实破坏了香坊整体的环境。这是直接影响客户们对我们香坊的观感的。
咱们不能因为同情你,就坏了规矩,是不?
你可怜?梦家大大小小的香坊加在一起,类似你这样的情况有百多人呢。咱们每一个都同情,都照顾,顾得过来吗?同情得过来吗?”
被唤作莫大总管的男人终于推开女人的手,走进香坊,大门被重重地关闭了。
两年后,一个五岁的孩子捧着一个破碗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挽着一个个男人的胳膊走进房间。
房间内不时地传来母亲娇嗔的喘息声,男人的亢奋声。不用回头,不用踮脚去看,也知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男人在做什么。
每当这些男人离开时,母亲总会多出几个铜板,当天晚上,自己的晚饭就会多添上一块肉。
八岁那年,一个bào雨之夜,自己惊慌失措地冲进房间,母亲躺在满是鲜血的大床上,鲜血顺着母亲的大腿不断地流淌下来。
扑通一声,自己跪倒在母亲床前,看着这具赤裸的肉体,无声哭泣。
世人眼中的她卑贱,懦弱,yín荡……
但是她用她的尊严,她的耻辱,换来一箪食,一瓢饮,使得自己可以长大。
八岁的自己抓起匕首冲进肆虐的bào雨中,寻到那个最后一个占了母亲身子的男人,匕首狠辣地刺进那男人的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八岁的自己犹如一头哀鸣的雄狮,拼尽全力,将那个导致母亲大出血而死的男人“碎尸万段”。
当众多警察冲来的时候,自己翻墙而走,从此浪迹天涯。
多年后,自己化名归来,自己成了这天下名城天香城真正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天香城城主。
当年那些欺凌,羞辱母亲的男人,女人,悉数被自己“碎尸万段”,“离奇死亡”。
坟冢前,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仇恨地看着墓碑。
“梦景天,你的一个小小的仁慈就可以避免这对母子凄苦无依,但是你的执拗使得你驱逐了她们,使得她们犹如浮萍,毫无尊严地艰难生存。
一切的悲剧皆因为你的执拗,你的固执刻板。
我杨凌天本想陪着你好好玩上一玩,但你却早早死了。不过,这不要紧,对于你那几个孙子,对于梦家香坊,对于你的红妆世家名号,我杨凌天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咱们慢慢玩,我要让你们梦家肝肠寸断,死无葬身之处。终究有一日,我要将你这梦家祖坟夷为平地。”
忽然,杨凌天猛然回头,警惕地朝密林深处望去,树叶沙沙地响着,哪里有人影?难道是自己太多疑,出现了幻觉?为何刚刚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呢?
杨凌天重新转过身子,痛恨地凝望墓碑。
“老东西,不要走太远,我会让你的后辈一一离开这个世界,去陪伴你,共同下地狱。”
杨凌天转过身来,大踏步地朝墓园外走去。
当杨凌天的身影彻底消失,一个穿着布衣的女人从密林中的guàn木丛中站起。女人泪流满面,因为悲痛,女人的身子不断地摇晃。
“雪衣,娘中了这jiān逆小人的计了,娘对不起你,对不起梦老爷子……”
微风轻轻吹拂着,仿佛在安慰着女人的心。
……
数日后,天香城某胭脂店。
“走开,离这远些,不要让警察看到你来这里。”一个身穿马褂长袍的男人厌恶地呵斥着。
“祁老板,我对胭脂有着足够的了解,您留下我吧,我不怕吃苦的。”拄着拐杖的梦少蝶恳切地请求道。
被称呼为祁老板的男人撇了一眼贴在墙壁上的招工布告,又厌恶地看向梦少蝶。
“梦二少爷,您是不是因为受伤,脑子也不清楚了?我这招工,招的是干干净净,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您算干干净净,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吗?
且不说你浑身是伤,就说你这双手,可能jīng准地tiáo配配料?就说你这受了伤的双腿,可能走远路?
更何况你可是被警察们监视的重大嫌疑犯,有你在,我这店还开不开了?客人们谁敢进店?
你要养家,我又何尝不是?
虽然往日,我老祁没少受您照顾,可我老祁今天真是没有能力帮您,您要真的有善心,就不要搅扰我的生意了。”
尽管内心难过,但梦少蝶还是朝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忽然,一个小男孩手抓一个小小风车,飞快跑来,孩子猛然撞到梦少蝶的身上。双腿受伤,拄着拐杖的梦少蝶跌倒在地。
“哎呀!”小男孩跌倒在梦少蝶的身上。
小男孩的撞击力使得梦少蝶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再次染红长裤。忍受着剧痛,梦少蝶将小男孩扶起。
站起的小男孩认真地看着梦少蝶。
“叔叔,谢谢您。”
小小风车被小男孩递送过来。
“叔叔,这个给你,可好玩了。”
不等梦少蝶言语,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飞快地冲来,一把抓过那小小风车。飞快抱起小男孩。
“哎呀,伢子,你怎么跑这里了?娘找了你好几条街了。”女人喋喋不休地说道。
“叔叔,叔叔是个好人。”
女人扭头看向跌坐在地的梦少蝶,一双眼睛因为惊讶和惶恐,瞪得大大的。
女人抱住小男孩,扭身飞快地朝远处跑去。
“伢子,这人是一个不祥人,是杀人犯,是梦家的罪人,千万不要和他对视,小心被鬼上身。他一定是魔鬼。”
“不,叔叔是好人。”小男孩在女人怀里扭动着身子。
梦少蝶朝越来越远的小男孩,温和地笑。大手举起,轻轻挥动。
小男孩将手中的风车举起,亦朝梦少蝶露出笑容。
纵然身处逆境,纵然生活卑贱无比,但这青年依然是一个儒雅的绅士。
一道墙壁后,叶小纨用丝巾捂住嘴,难过地看着远处的梦少蝶。丫鬟水桃握住了叶小纨的手。
悄然扑进丫鬟水桃的怀中,叶小纨无声哭泣。
忽然,叶小纨愣住了。远处停靠着一辆黑sè轿车,轿车里一个美丽的女子正默默地看着梦少蝶,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美丽的女子深深地爱慕着梦少蝶。
叶小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为何这个女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总好似在哪里见过呢?
黑sè轿车缓缓开动,开远了。
叶小纨朝梦少蝶望去,双腿伤口撕裂,鲜血染红了裤子的梦少蝶正艰难地站起,用力撑起拐杖。
踉跄的身影朝另一家店铺走去。
看着渐渐走远的身影,叶小纨心疼不已,泪水涔涔。
“叶姑娘,莫要哭泣了,这对孩子不好。如今,您保护好孩子,让孩子安然地孕育和出生,就是对二少爷最好的安慰了。”丫鬟水桃小声说道。
纤柔的手轻轻放在腹部,叶小纨又幸福又委屈地笑了。
是啊,纵然不能相守,但自己还有两人爱的结晶。
二少爷,小纨好爱好爱你。小纨的心,好疼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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