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今晚回家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多多
男人弯了弯嘴角,也不跟她争辩,只是抱着她,下巴轻磨她的秀发,一下一下,带着贪恋的味道。
傅明月的心更加柔软起来,小心地趴在他身侧,享受着此刻的安宁。这几天,她真的快要吓死了。即便现在被他抱着,她仍然心有余悸,害怕这样的美好只是梦。
向暖是跟牧野一起来的,还带着亲手做的浓汤和饭菜,足足装了三个大保温桶,看着跟喂猪似的。
两个男人摆明了有话要说,向暖就拉着傅明月下楼去喝热nǎi茶吃点心。
医院斜对面就是商场,各类门店齐全,吃吃喝喝的就更多了。
向暖挑了一家环境还不错人也相对较少的nǎi茶店,拉着傅明月在角落坐下,点了nǎi茶和点心。
关于这次的事故,他们都不想提,因为她们同样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追问,那两个男人也不见得会说真话。他们都是那种有事儿自己默默扛着的男人,只报喜不报忧。
两个人就聊了些轻松的话题,比如汤圆和果果的趣事糗事,或者近几天冒出来的新的八卦话题。等到牧野的电话打过来,她们才结账回去。
人醒了,向暖也就放心了,在病房里跟高逸尘说了几句话,就跟着自家男人回家去了。
傅明月伺候高逸尘吃了东西之后,让他靠在床头看文件,才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一个看,一个吃,安安静静的,但很温馨。
看完了吗?你刚醒来,不能太累。
季诺很能干,能自己处理的事情全部都自己解决了。这些是必须高逸尘来定夺的,他才送过来劳烦大boss。
高逸尘看完手里的那份文件,批复了之后就放下,照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上来陪睡。人上来了,他伸手抱住,长舒一口气。鬼门关走的这一圈,她心有余悸,他又何尝不是?人在无牵无挂的时候,对生生死死看得很淡。可一旦有了牵挂的人,就会变得怕死,怕自己死了,那个人会被欺负……
&“我要真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尽管只是个假设,傅明月的身体还是重重地颤了一下,本能地揪紧他的衣襟。沉默半晌,她轻轻摇头。
我没想,不敢想。
或者说,她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没敢放任自己去想出一个答案来,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绝对不是她能够接受的。她唯一拥有的就是他,如果他没了,她还有什么后路?既然没有后路,还有什么可想的?
高逸尘紧了紧搂着他的右臂,吻了吻她的额角。没事,都过去了。
他缓缓地眯起双眼,眼**出的光如被激怒的猛兽,凶狠得随时会将敌人撕成碎片。但一闪之后,一切又隐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媳妇儿,今晚回家吗? 第594章 明月照红尘(113)
等高逸尘的身体彻底康复,时间已经去到四月份了。医生一解除禁令,他立马就开始了日夜兼程废寝忘食的节奏。
这两个月傅明月每天紧迫盯郎一样盯着他吃饭睡觉,愣是把重伤未愈的他养胖了一点,气sè更是前所未有的好。连季诺都惊叹不已,开玩笑说高总最近简直满面春光。
傅明月见高逸尘状态不错,也知道逸飞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如今人都已经康复了,她也就由着他忙碌去了。只不过一日三餐还是还是盯着不放,因为医生说了,他的胃很不好,再糟蹋下去没准真会得胃癌。
男人这边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傅明月自己的工作也跟着忙碌起来,灵感来的时候,她那废寝忘食的程度比起男人来也不遑多让。
在高逸尘和一帮高薪聘请的高管一起努力之下,逸飞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虽然跟以前蒸蒸日上无往不利的情况还不能相比,但也是指日可待。
半年来惶惶不安的人心,也终于全都安定下来。这会儿在大家的心里就没傅明月什么事儿了,全都是他们高总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当然,这事儿确实也没傅明月什么事。
荣城看起来还跟从前一样热闹繁华欣欣向荣,老百姓的生活也照样忙碌而安稳,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这平静的海面之下有着怎样的暗cháo翻涌。
只不过,官场上的这些浮沉变动对老百姓的生活影响不大,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对他们来说,只要这个国家是和平的,只要政府让他们有钱赚有饭吃,那就够了。至于那些大事儿,自然有大人物去烦恼,lún不到他们cào心。
傅明月也属于这些老百姓中的一员,可她毕竟曾经是傅乘风的女儿,在这方面比一般人又要敏锐一些,懂得也多一些。虽然对具体情况了解得不清楚,但下面有动荡她还是感觉得到的。她也肯定高逸尘比她知道得更多,可是不管她怎么追问,他都闭口不谈,惹急了就直接把她带到床上去做到迷糊为止。有了几次腰酸腿软起不来的经历之后,她就学乖了,再也不问了。等事情尘埃落定,该她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关于孩子的事情,傅明月再没跟高逸尘提。在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前,她不想要孩子。她和高逸尘注定被卷进了这滩浑水当中,可孩子还没有存在,没必要多增加一份风险。一个她已经够让高逸尘束手束脚了,再多一个孩子,事情就会更麻烦。
何况,二人世界美好得好,没有第三个人来打扰也是很不错的。归根到底,她还是那个任性又自私的傅明月,内心深处还没有迫切地想要做母亲的念头。
忙碌而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八月,也是荣城最为酷热的月份。如果没有绝对必要,大家都只想躲在空tiáo房里吹空tiáo,哪里都不去。
对傅明月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她出入坐车,被太阳bào晒的机会少之又少。哪怕是出门逛街,车子也是直接开进地下车库的。
就是在这个八月,荣城的天变了。严格来说,不只是荣城,甚至不只是这个省份。
杨国威的罪名一项一项被翻出来,每一项都足以让他死上一次,每一项都震惊世人。尤其是那贪wū受贿的金额,后面的零多得一时半会儿都数不清。
与之相对的,是前市长傅乘风的罪名得以洗清,包括傅明月锒铛入狱的真相也大白于天下。所有这一切都是圈套,父女两双双被人设计陷害,一个命丧黄泉,一个生生在监狱里受了8年的折磨,境遇实在让人唏嘘。
对别人来说,这不过是别人的故事,虽然惊悚了些,但也只是隔岸观火不痛不痒。
可对傅明月而言,这就是像一道道惊雷砸在她头顶上,砸得她昏头转向痛不欲生。虽然早料到父亲是被冤枉的,也早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陷害,可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受到的打击并不比当初锒铛入狱少。
真相大白那天,傅明月关了手机,谁都没有告诉,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墓园,跪在父亲傅乘风的墓碑前整整一天,哭得肝肠寸断。
一直到天sè昏暗,她才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昏暗的夜sè里,他高大挺拔得就像神祗一般。
她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他。因为哭得太久了,她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视线很模糊。但她知道那是他。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宽大厚实,散发着热气,也传递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傅明月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他手臂往回一缩,她就到了他的怀里。带我回家。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傅明月早已经jīng疲力尽身心俱疲,神经一放松,人就直接陷入了黑暗当中。
夜sè下的墓园影影幢幢,那密密麻麻的墓碑更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怪兽,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叫声更为这气氛增添了几分惊悚。
可男人仿佛看不见也听不到,抱着怀里的人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他穿梭在墓碑之间,慢慢地走下山,走到在树下停了大半天的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小心地将人放进去。
不要走。因为他要离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抱住他不肯松手。不要走,我害怕。
他知道她害怕的不是这墓园,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些魑魅魍魉,而是被丢进监狱家破人亡从此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乖,我不走,我们回家。宽厚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将这句话重复了很多次,才终于成功地将她的手落下来。给她系好安全带,他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副驾驶座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放心地睡去,一直到车子进入云鹤公寓的地下车库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高逸尘停车熄火,然后走到副驾驶座,小心将人抱起。怀里的人哼哼了两声,大概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脸在他脖子里蹭了蹭又睡沉了。
回到家里,高逸尘先把人放在沙发,给浴缸注满水后才将人剥光了放进去。就是这样折腾,她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可见真的累惨了。
给她清洗身体的时候,高逸尘看到她惨不忍睹的膝盖,眉头打了个结,脸sè更是黑得厉害。洗完澡,将人抱出浴室,他就直接打了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他有私人医生,只不过他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包括他的私人医生。
这位私人医生姓黄,是个中年男人,也是高逸尘名下那家医院的医生。就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拿着薪水不干事儿的角sè,这位老板需要他的时候真的太少了。今天难得高总给了他一个干事儿的机会,他吃着饭呢,直接撂下饭碗就赶紧过来了。结果到了才知道,有事儿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板娘。
傅明月的膝盖看着严重,但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消肿化瘀就可以了。
以黄医生的水平来说,这真的是杀jī用牛刀,但他没有半点不高兴,因为他这个家庭医生总算还有点用武之地了。做得到拿得少很痛苦,但拿得多不干事也让人心里不踏实啊。
你可以走了。
黄医生毕竟也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这位老板有洁癖,领土意识特别qiáng,所以不敢有任何意见,赶紧拿了东西就走人。关门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生怕发出的声响大了吵到老板娘,这位被称为宠妻狂魔的老板会跳起来砍了他。
等屋里没了外人,高逸尘才亲手给傅明月涂了药。他的动作很轻了,可她还是皱着眉头哼哼唧唧地叫疼,也不知道是真的那么疼还是撒娇。
涂完药,高逸尘小心地将人抱到房里,塞进被窝。等她睡沉了,松开手,他才起身去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点东西吃。怕她夜里会饿得醒来,他又熬了一锅粥,熬好了就放在炉上温着,随时可以食用。
等做完这一切,夜已经深了。
高逸尘拿了烟和打火机走到落地窗前,咔哒一声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高楼林立和霓虹闪烁,想起她今天在墓地里哭泣的画面,再想一想她在监狱里的那八年……纵然罪魁祸首已经被揪出来,即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谁又能赔她活生生的爸爸,赔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八年时光,还有那份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所谓正义的结果,也只是一个结果,却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遭受过的罪也只能白白地受了。
这种感觉让人很绝望,所以她才会跪了一整天,默默地哭了一整天。
这种感觉不发泄出来,就会成为一个毒瘤长在心里,所以他才会容忍她这样折磨自己。但也仅此一次。
抽完一根烟,待到身上没了烟味,高逸尘才进来卧室。他才刚刚躺下,床上的人就本能地循着他的味道找过来,直到背贴着他的xiōng膛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才不动了。
自从两个人同床共枕那天起,她就是这样的睡姿,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他在心底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臂将人牢牢地抱住,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到她的眉心慢慢地舒展开来。
爸爸,爸爸,对不起……
夜里,傅明月还是做噩梦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一开始总是做噩梦,后来慢慢地就少了。尤其是被他抱着睡的时候,她一般都睡得很安稳。如今真相大白,那些事情一样一样被翻出来,那种彻骨的疼痛和绝望又苏醒过来,以至于她又陷入了那个困扰了她数年的梦魇。
醒醒,明月,醒醒……
高逸尘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她,更没办法让她不恐惧不哭泣,最后索性就将人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地做,做到她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干,终于又沉沉睡去。一张脸满是泪痕,眼睛肿得五官都变得怪异起来。
摸了摸她的脑袋,高逸尘起身拿来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敷了敷眼睛。
希望明天起来她还能睁得开眼睛。
第二天,傅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浑身酸疼一点都不想动,眼睛也酸涩难受,总有种费尽力气也睁不开的感觉。她躺在薄被下,呆呆地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底一片麻木的钝痛,xiōng口更像是有一座山沉甸甸地压着,难受得让人想哭。
昨天的一切,她都还记得,正因为记得,才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傅明月慢慢地转动视线,然后就看到男人在床沿坐下,俯身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很温柔。她一言不发,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那样死死地拽着不松手。
很快,高逸尘就感觉到了怀里的颤抖,还有脖子里的湿润。他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紧。
高逸尘,那个人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我爸爸也回不来了……
他依然没吭声,只是手臂又收紧了一些,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一个部分。
我一直想着报仇雪恨,可是报仇了又怎么样呢?我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啊……呜呜呜……
高逸尘依旧一言不发,她要哭,就让她哭个够。等这份痛楚都发泄出来了,将来再回忆起来,就不会这么疼了。
这人生中有许多残忍的遭遇,我们除了承受,也只能承受。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只是,有时候这代价实在太过惨重了。
媳妇儿,今晚回家吗? 第595章 明月照红尘(114)
整整一个星期,傅明月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别说去公司上班,她连家门都不想出。
她每天起床后就坐在落地窗前,一做就是几个小时。如果没有人来打扰,她可以从早上坐到天黑,而且是动都不怎么动的那种,简直跟一座石像差不多。若非她不时的就会眨一下眼睛,别人还真以为她就是一座石像。
随着真相大白于天下,好像有什么怪兽将她体内的jīng气神一下子都吸走了,让她浑身虚软无力懒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其实没有想什么,脑子基本是空,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了无生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她有些兴趣的,那就只有高逸尘了。
对于她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高逸尘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什么安慰。只是一日三餐按时盯着她吃,在她夜里做噩梦惊醒的时候会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有他在身边。
像个游魂似的过了一个星期,傅明月突然发起了高烧,而且是怎么也退不下来那种。
高逸尘将人送进逸飞旗下的医院,安排了一个高级病房,医生护士一刻不停地守着。
药物降温、物理降温,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温度还是降不下来,人都快烧红了。
医生护士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的大老板给毙了喂狗。可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要心药治。这老板娘的高烧是从心病开始的,他们也想治,可真的是束手无策啊。
傅明月烧得厉害,神志都烧迷糊了,一会儿叫爸爸,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陆琛,一会儿又叫老公……断断续续地说着含含糊糊的话,边说还边掉眼泪,看着可怜极了。
高逸尘连公司都没心思管,一刻不离地守在病床前,黑着一张本来就冷得吓人的脸。
一帮医生护士更是被震慑得大气不敢喘,平常利索的嘴皮子说起话来都磕磕碰碰的,一个个跟个结巴差不多。没办法,他们都提心吊胆啊。一个小小的发烧都治不好,老板没准会怀疑他们都是一帮废物,全部扫地出门。
不过,高逸尘并没有迁怒他们,只是脸sè越来越难看,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院长也跟着急得团团转,医生护士没本事,他这个院长也难辞其咎,就等着被连坐降罪吧。
好在,傅明月的高烧在反复了数次之后,终于慢慢地退了下来,体温一点一点趋于稳定。高烧退了,但人还是迷迷糊糊,怎么也醒不来的样子。乱七八糟的呓语倒是没有了,变成了抓着高逸尘的手不肯放,高逸尘一要抽手,她立马就会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似的闹腾起来。
有些必须总裁签字的文件被季诺送到病房里来,他不得不帮忙将文件按在一本书上,这才让高总顺利地签上大名。
文件签好了,又简单地汇报了工作,季诺就赶紧拿东西走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一个躺一个坐,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块儿的画面,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喜欢嚷嚷着苦,嚷嚷命运对自己多么不公。可那些真正承受着命运不公平对待的人,往往不会大声申诉,而是默默地承受。
唉……又叹了一口气,季诺迈着飞快的步子出了医院,继续苦bī地加班加点。老板娘病了,老板要陪床,他这个秘书只能苦命一点了。
又在医院躺了一天,傅明月的烧彻底退了,神志也恢复了清醒。
早上,她醒来得很早,天才蒙蒙亮就已经醒了。像以往一样,她蜷缩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被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背贴着男人结实的xiōng膛,滚烫的热度透过病号服传递过来,带来让人安心的感觉。
这两个星期,她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梦里,明明知道自己不该逗留,却怎么也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仿佛有人抽走了她一般的魂魄,让她无法完全控制自己。今天一觉醒来,一切终于恢复正常了。
真好。
傅明月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望着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亮。她想起身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让光线洒进来。最好是阳光,灿烂的阳光,仿佛能照到人心里去那种灿烂……可是身后的人正睡得很香,她舍不得把他吵醒。
这些日子,她浑浑噩噩的,他也跟着受累,一天到晚守着她像守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连公司都没怎么去。夜里她总是噩梦惊醒,他估计也被她折腾得根本睡不好。摊上她这么个老婆,他也很辛苦吧?
都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父亲不可能活过来,她最美好的八年也不能重来……然而,生活还得继续。至少,她还有高逸尘。
傅明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但也只是这一滴,没有没完没了。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吧。
这也是爸爸和妈妈最想看到的。
高逸尘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醒了?
嗯。傅明月翻过身,面对面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xiōng口。过了一会儿,他xiōng前闷闷地响起一句,对不起。
高逸尘没说什么,只是吻了吻她的头顶。起来洗脸吃东西吧,然后我们回家。
嗯,回家。
那一场灾难让她家破人亡,无处可依,惶惶不可终日。
可现在,她又有了一个家,还有一个像避风港一样护着她的男人。
命运曾经待她很残忍,可最后又给了她一点仁慈,虽然已经无法弥补了,可到底没有赶尽杀绝。就这样吧,傅明月,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那些不可改变的过去了。
未来,还是可期的。
是的,她还有未来。
下床后,傅明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户那,拉开窗帘。
盛夏灿烂得刺眼的阳光立马就跟缺堤的洪水似的涌进来,挡也挡不住。当然,她也不想挡。这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的体验,让她觉得自己彻底又活过来了。
换了衣服,办了出院手续,傅明月就让高逸尘载着她去荣城最有名的茶餐厅去喝早茶。她没要包厢,要的是靠窗的一个卡座,混迹在热闹的人群当中,享受着这份吵闹。
一顿早餐吃到了午饭时间都快过了,傅明月才心满意足地挽着高逸尘的手臂离开。嘿,高先生,咱们去看电影吧?看恐怖片,怎么样?
于是,两个人就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影院,看了一部恐怖片。
片子是国产的,恐怖倒谈不上,就是走的虐心路线,故事架构也不见得多好,但某些地方特别虐,差点儿没把傅明月给虐晕过去。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完,出了电影院还是眼睛湿湿的。
你说,我这是不是找罪受啊?
高逸尘伸出手,大拇指从她眼角划过。眼前这人虽然哭得惨兮兮的,但起码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了。她再这么下去,他就得出很招了。
然后我们去哪里啊?逛街吗?
你想逛?
傅明月想了想,不是很想。要不,我们去森林公园逛逛吧?
大概是这两个星期憋得有点狠了,她现在就想找点事儿干,而不是回家继续窝床上或者窝沙发里。
高逸尘对此没什么意见,直接开车带着她去了荣城的一个森林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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