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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蔡骏
李隆盛又向秦北洋敬了一杯酒:“二十世纪以来,西方与日本的科学家一直在秘密研究‘灵魂机械体’,绝非霍尔施泰因博士一人。如果我们继续浑浑噩噩,如同赤贫的守财奴,空守镇墓兽的宝藏,抱残守缺,故步自封,中国将被自己祖先发明的镇墓兽所灭亡。不过,我在英国多年,英伦三岛是工业革命发源地。现代产业需要qiáng大的工业基础,钢铁、机械、动力……还有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如果无法掌握核心技术,重要零部件比如发动机,只能从欧美进口,绝非长久之计。”
小郡王帖木儿忧心忡忡道:“有道理!中国连一辆汽车都造不出来,何况飞机?”
“最近欧洲流行一门科学‘bionics’,拉丁文的生造词,我将其译为‘仿生学’。据说墨子发明木鸢,借鉴了鸟类飞行原理。大战时期发明的声呐,借鉴了蝙蝠与海豚的超声波。镇墓兽则要复杂得多,包含大自然的jīng华,比如镇墓兽的心脏——灵石,还有属于灵的物质。”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秦北洋当场念出一句日式英语,听得李隆盛与钱科都忍俊不禁。
“许多西洋科学家,往往穷其一生亦未能成功。集结我等兄弟之力量,虽然已是最佳组合,但仍要克服无数的困难。北洋,你为何选择我们几个人?”
酒酣耳热之际,李隆盛提了一个重要问题。
“你是剑桥大学理论物理系的博士。关于镇墓兽的科学研究,会涉及理论物理学,甚至许多前沿科学,绝对少不了你这样的科学家。你又jīng通历史与考古。放眼整个中国乃至全球华人,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隆盛不胜荣幸!”
秦北洋转头对钱科说:“你是湖州钱氏名门之后,令尊是上海工商界大佬,您的叔父又是大学问家。在上海做实业,你有不可取代的优势。何况我俩初次相逢,我就坐上了你的飞艇,岂不是缘分?”
“这是我的荣幸!”
“小郡王!”秦北洋拍了拍帖木儿的肩膀,“我俩在十五六岁时,就在北京地方法院门口比试过摔跤,而且你赢了。如今,你是中华民国的国会议员。我虽对北洋军阀厌恶至极,但你的议员身份却是一大便利,可以在北京与上海的政商圈子骗吃骗喝。”
“还能骗sè呢!”小郡王并不讳言,“在中国,从吕不韦到胡雪岩,从没有纯粹的商人,做任何生意都必须跟政府搞关系,否则分分钟就被人灭了。”
“不错,你的身份与家世,亦是我这工匠出身的卑贱之人无法比拟的。有你的关系,这家厂子至少不会被人欺负。”
小郡王竖起大拇指:“北洋,两年不见,你不再是头脑简单一意孤行的冒失鬼了。”
秦北洋不觉得这是赞美:“到底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你们在说什么?”
朱塞佩·卡普罗尼懵懂地说了句英语,刚才大家聊得欢,而他只管大口吃肉,大杯饮酒。
“对了,你是世界大战的空战英雄,欧洲最出sè的飞行器设计师,又是大名鼎鼎的乔瓦尼·巴蒂斯塔·卡普罗尼的弟弟,你们家族在米兰拥有庞大的飞机工厂,还能利用意大利人的身份,引入欧洲的技术和人才,甚至打开海外市场。”
钱科用法语对卡普罗尼说:“只要一起合伙造飞机和飞艇,就能天天大口吃肉,大杯饮酒,还有大把的好姑娘!”
“我入伙!新年快乐!” :m





镇墓兽 第三十一章墨者天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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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风雪之夜。
秦北洋搂着大伙儿说:“除了小郡王,我们几个人一起去过北极,在冰海孤岛历险,差点丢了性命,这是我们的缘分。你们也见识过镇墓兽的秘密,甚至打开过九sè的身体,看到过它的庐山真面目。此乃天注定也。”
九sè引颈,呦呦鹿鸣。
浦东陆家嘴的荒野黑夜,圣诞节的风雪洋洋洒洒,竟有回到北极的错觉。
“秦北洋。”
“李隆盛。”
“钱科。”
“孛儿只斤·帖木儿。”
“giuseppe caproni。”
四人各自干杯,依次说出自己姓名,最后一个是朱塞佩·卡普罗尼。
“黄浦江为证!皇天后土为证!我们兄弟四人,齐心发誓,合伙在此开办工厂,研制生产镇墓兽飞行器,为中国,为亚洲,为世界,筚路蓝缕,开天辟地。”
秦北洋先用汉语说一遍,李隆盛说一遍英语,钱科说一遍法语,小郡王说一遍蒙古语,卡普罗尼说一遍意大利语。
老金和中山,代表秦北洋的属下,也跪在主人背后,饮酒从誓。唯独小镇墓兽九sè对他们冷眼旁观。
“我负责谈下这块地!我爹在上海经商多年,颇有人脉,不会让浦东的地主坐地起价。”钱科起身走了一圈,“若要给未来留足空间,还要利用黄浦江港口,自造一个码头,加上厂房、动力车间、科研楼与实验室……再要一条飞机跑道,飞艇仓库,飞机仓库,占地至少一千五百亩,规模超过江南制造局!”
李隆盛看向黄浦江对岸:“江南制造局——那已是当下中国最大的工厂了!”
“若以一亩地最低三千块银元计算,光买地就要450万元。”
钱从哪儿来?
秦北洋朗声道:“诸位,不必烦恼,我来提供全部资金!”
“你?北洋,你哪来的钱?”
钱科上下打量秦北洋,看他一身朴素的工匠袍子,聚会连个饭店都吃不起,只能跑到野地学古人派头吃雪,就是穷光蛋的做派嘛。
“请君放心,北洋已非吴下阿蒙。”
秦北洋此行下山前,已从阿幽手中取出太白山秘藏的五百吨黄金中的1%——五吨黄金,秘密运送到西安,分别存入几家银行账户,足够用做工厂的启动资金。
“尽快订立地契,当日即可付款。”秦北洋挥斥方遒,就像几块袁大头请顿饭似的,“最近上海股市大跌,还有人要叫我去抄底呢!”
说到这儿,小郡王提醒一句:“忘了一件事,这工厂叫什么名字?”
秦北洋已xiōng有成竹,老金取来文房四宝,为主人研墨,让他写下一行大字,竟是陆机墓里“黄耳帖”的章草体——
墨者天工飞行器公司
所谓“墨者”,便是春秋战国时代墨子的门徒,既是“以武犯禁”的游侠,亦是鬼斧神工的匠人。
所谓“天工”,一语双关,既是天工开物,也是天上的飞行器,甚至带有天命之意。
这一夜,浦东风雪大作……
1922年的春节前,几番讨价还价以及打折,秦北洋支付了400万银元,拿到陆家嘴1500亩农田的地契。
他与李隆盛、钱科共同完成工厂图纸,1500亩土地的一座世界级工厂,犹如史前怪物跃然纸上。趁着现在地价低廉买下,等到工厂全面运行,恐怕价格还要翻番。
他在上海公共租界注册一家名为太白山的公司,股东有两人:秦北洋、洪天幽——1000万银元资本金,俱由阿幽提供黄金兑换。
太白山控股70%成立子公司“墨者天工飞行器公司”,董事长秦北洋。钱科担任总经理。小郡王帖木儿任副总经理。李隆盛任首席科学家。首席工程师兼试飞员朱塞佩·卡普罗尼——他们共同占有剩余的干股。
不过,这家工厂要真正运转起来,还缺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正月十五,秦北洋的烧伤痊愈。他去了趟虹口,欧阳家的海上达摩山,像被洗劫一空的古墓。yīn沉乌云下,他摸了一把废墟中焦黑的石头,眼眶湿润,九sè呦呦鹿鸣。
“走!”
秦北洋一声令下,跨上汗血马幽神。老金骑着淡栗sè银鬃公马,中山骑着菊花青母马。
三人,三马,一兽,告别上海,踏上北去的千里征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镇墓兽飞行器,最重要的原材料,不是钢铁、发动机与零部件,而是镇墓兽的心脏——灵石。
哪怕将太白山囚禁的所有镇墓兽的心脏都挖出来,恐怕都不够工厂塞牙缝的。
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埋藏于大自然中的灵石矿脉,就像每次制造新的镇墓兽。
灵石是世界上最疯狂的石头,既能让镇墓兽保持几千年的机械动力,也能让人的寿命在几年内燃烧殆尽,比如埋藏在秦北洋体内的癌细胞。
这些疯狂的石头出产于哪里?
秦北洋想起了一个地方。
秦北洋亲身经历过两次镇墓兽建造——第一次是在十岁,跟随父亲为光绪皇帝建造镇墓兽,从清西陵出发上太行山,在山涧边找到大岩石下的洞xué,发现了一大块灵石。第二次是在十六岁,秦氏父子为袁世凯建造镇墓兽,取用了太行山上的灵石洞窟。
民国十一年,1922年,春天。
他从上海出发,骑着汗血马幽神,带着老金、中山以及九sè,北上渡过长江与黄河,直到华北大平原的直隶省,路过保定府的易县,经过清西陵入太行山。这是当年跟随父亲秦海关走过的路,十多年过去,就连路过的每个山口的参照物,仍然历历在目。
灵石所在之处,便是龙脉最为旺盛的地带。老金对此也有耳闻:“此山中亦埋藏许多矿产,不少矿工来此挖掘金银铜铁,但没有人来挖灵石。一来是灵石极为稀少,可遇而不可求;而来是灵石对人体有害,一般人不敢轻易接触。”
“若是将死之人,也就不怕了!”秦北洋暗指自己,又看一眼九sè,这头小镇墓兽的肚子里装着好几颗灵石呢,“你也是吧!灵石饕餮者!” :m




镇墓兽 第三十三章刺客信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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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一年,1922年3月6日,惊蛰,秦北洋回到了太白山。
江南已是早春,秦岭依旧银装素裹。小镇墓兽九sè冲在最前头。踏上晃晃悠悠的吊桥。透明空山上,遥遥传来尺八声……
这不是幻觉,连汗血马都听到了,马耳朵微微旋转。
十九岁的阿幽,深衣襦裙,长袖飞带,白衣飘飘,像曹植笔下的洛神——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她化着淡淡妆容,脑后挽起秦汉女子的“垂云髻”,因为秦北洋字“垂云”。
走过地狱谷上的吊桥,静待她吹完尺八的最后一音。阿幽绽开黑洞般的微笑。秦北洋牵住娇妻之手,经过白雪冰封的大爷海深潭,爬上太白山巅的拔仙台。
去年小雪,秦北洋二十一周岁生日下山,已在外漂泊了三个半月。而今自人间重返太白山,犹如从wū浊的世界回到天国仙境。
大伙儿端出几十颗猕猴桃,一大锅甘露水,为秦北洋、老金与中山接风洗尘。
“哥哥,我想你念你甚至怨你,等得心焦,但从没怀疑过你不回来。”小别胜新婚,阿幽满面绯红,咬着夫君的耳朵嗔怪,“你可陪我回闺阁去休息了吗?”
秦北洋耳根子都红了,推说九sè携带大量灵石,请娘子稍待片刻。
他与九sè回到秦始皇地宫。打开一条秘道,直达地下深处,远离活人区域,单独辟出一间石窟储藏灵石。深呼吸,古墓的气味,让人如沐春风!
小镇墓兽回到地宫中心,秦始皇的黄肠题凑的巨棺,陪伴它的唐朝小皇子去了。
秦北洋刚一转身,嘴chún就被阿幽封住,扣紧手腕脉门,牵入山上的闺房……
太白山的春夏秋冬,幸福而绵长地过去。阿幽始终没有怀孕迹象,秦北洋也没改变生活习惯——每个后半夜,他都潜回天上地宫,睡在秦始皇的黄肠题凑,唐朝小皇子棺椁旁。
这是他的出生地,也将是葬身地。
盛夏时节,秦北洋通知上海:灵石已准备好了。钱科与卡普罗尼驾驶一艘巨型飞艇,跨越数千里而来。根据秦北洋提供的地图与经纬坐标,飞艇准确地悬浮在太白山顶。全体刺客都跑出来看热闹。亘古以来,从未有任何飞行器驾临过这片云海苍茫。但也有人紧锁眉头,比如孟婆。
九sè从天上地宫运出十公斤灵石,装入储存放射性物质的铅皮柜子——这是李隆盛设计的,确保人员安全,不至于飞到一半成了无人生还的飞艇。
次年春天,清明节,太白山开满了奇花异草。
已在山上蛰伏一年的秦北洋,走出天国图书馆,抓着阿幽说:“妹妹,请召集太白山上所有兄弟姐妹到天上地宫,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莫吓我!”
毕竟夫妻一场,阿幽太了解夫君了——他的脑子一根筋,大脑回路不同于正常人,往往容易钻牛角尖走极端。
半小时后,墓道大门敞开,太白山全体男女老yòu,齐聚在秦始皇地宫复制品的深处。经过简短清点,包括秦北洋与阿幽在内,合计九九八十一人。
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天上地宫,中国除西藏以外最高的陵墓。尽管只是个赝品,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千古一帝的赝品。
鲛人油脂的光亮,已燃烧放射了几十年,照耀穹顶流转的日月星辰,灿烂银河……
秦北洋身着工匠服,披肩长发飘舞,大褂xiōng口绑着两根带子,仿佛西洋工装裤的吊带。
小镇墓兽九sè蹲伏在身边,阿幽与孟婆享受站立待遇,其他人都齐刷刷跪坐下来。
地宫灯火tiáo节到最亮,老金和中山忙活好久,每个灯盏都在剧烈消耗鲛人鱼膏,宛如刺眼的舞台追光。
“阿幽妹妹,请由我做主,宣布一桩大事儿。”
“太白山的规矩,主人无论下达什么命令,下属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北洋凝视下面数十张面孔,天国最后的苗裔们说:“过去一个甲子lún回,太白山刺杀过无数人,无论封疆大吏、达官显贵、虾兵蟹将……只可惜,推翻满清皇帝的,不是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的匕首,而是武昌起义的子弹!你们心里一清二楚——复兴天国是个妄想!大家遵守旧制度,抱着刺杀习惯,只为提醒自己还活着!”
说罢,他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孟婆。但这老婆婆毫无表情,至少没有明确反对。
按照太白山刺客的家法,谁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要被点天灯的。但秦北洋的心意已决:“我先下一道命令——订立刺客信条。”
“刺客信条?”
“昔日阿萨辛的刺客教团,横行于中世纪的欧亚大陆,还是亡于蒙古铁骑。曾经辉煌的刺客联盟,早已衰弱不堪,沦为一盘散沙,要么是yīn谋家的棋子,要么是滥杀无辜的恶徒。”
底下人为之耸动,老金低声问:“主人,属下愚钝,请明示!”
“你们都在‘天国学堂’修行过‘刺客道’,不会忘记《唐雎不辱使命》最后那段话。”
少年中山背诵道:“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秦北洋念出这八个字。
他观察众人表情,孟婆口中念念有词,目光微微赞许。
“这八个字,不仅要成为太白山的刺客信条,还要成为刺客联盟的信条。”秦北洋从腰间抽出阿萨辛的金匕首,“流血五步,天下缟素——绝不滥杀无辜。
其实啊,秦北洋借鉴了工匠联盟的那句格言:工匠会死,但作品永存。
刺客会死,或如专诸伏尸二人,或如荆轲功败垂成。春秋战国时代的刺客们,士为知己者死,一命换一命,纵然荆轲刺秦王,亦绝不多杀一个。
“遵……命!”
阿幽咬着嘴chún,既然,她已将太白山的最高权力授予自己的夫君,便也不得不从。
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刺客们高声念诵这八字,亘古的黑暗来袭,如同太白山的匕首,刺瞎所有人的眼球。
地宫中的灯火,竟然同时熄灭。有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甚至响起被囚禁的镇墓兽的咆哮。
仿佛秦始皇下葬那一日,工匠们被封闭在墓道中,呼天抢地,等待与时光同归于尽……
这可是天大的晦气! :m




镇墓兽 第三十三章刺客信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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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暗绿sè的琉璃sè火球,鬼火般飘到地宫上空。小镇墓兽九sè变身了。秦北洋拍拍它的鳞甲,高声道:“大家勿慌张!”
众人纷纷打出火折子,宛如停电后的电影院,彼此有惊惧之sè。老金检查无数盏熄灭的青铜烛台——烛台都有机关cào控,通过玻璃与反光镜,tiáo整光线qiáng弱、角度以及方向,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
刚才秦北洋下令把灯光tiáo到最亮,qiáng度超过平日百倍,竟提前耗尽了鲛人鱼膏。
哪怕是个赝品,依然按照司马迁的记载“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guàn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而这座地宫最耀眼夺目的,便是最后这句话。
人鱼膏。
孟婆发话了:“天上地宫,虽是秦始皇陵的赝品,却是太白山龙脉汇聚之所,鲛人鱼膏之灯,务必经年累月,通宵达旦而不灭。一旦熄灭,便预示着大难临头。老金,你忘记十三年前的旧事了吗?”
“婆婆,属下至死都不会忘记!那年早春,鲛人鱼膏耗尽,地宫灯火熄灭,老金远赴南海寻觅鲛人。待到我万里迢迢,背着鲛人鱼膏上山,才发觉天国已成废墟,清廷新军奇袭太白山,天王升天,yòu天王与公主被掳。”
年过八旬的孟婆,轻轻一按老金的肩膀,就让他不可抗拒地跪下:“务必速速南下,携带鲛人鱼膏回来,让这天上地宫重新明亮,穹顶下的日月星辰再度运转——否则,太白山必有大变!”
“婆婆,属下这就动身去南海。”
太白山上,还是孟婆权威最高,谁让她是天王洪秀全的义妹呢?yòu天王都要叫她一声姑姑,论辈分她是阿幽的曾祖母级别。
老金急匆匆走出地宫,秦北洋却在背后叫住:“老金,我跟你一起下山去找鲛人!”
“属下倍感荣幸!”
正当老金下跪致谢,阿幽却抓着秦北洋的胳膊:“哥哥!阿幽不想让你走!鲛人鱼膏,就让老金去找就是了,何必亲自下山……”
阿幽欲言又止,潜台词:夫君是要故意借口离开娘子我吗?
待到所有人退去,偌大漆黑的秦始皇地宫赝品之中,只剩下秦北洋与阿幽两个人,还有守在小皇子棺椁门口的九sè。
烛光摇曳,阿幽的容颜被照出几分妖异,直勾勾地盯着秦北洋的双眼。过去在太白山上的一年,他已深深领会到这位小冤家的缠人。
“哥哥,此去南海寻找鲛人,必要经过广州——我猜你已知道了安娜姐姐的所在……”
“广州?”
阿幽就像秦北洋肚子里的蛔虫,没什么能瞒过她。
秦岭之巅,山高路远,邮政不通,却有古老的飞鸽传书。太白山与上海浦东两地,各养了上百只血统纯正的信鸽,已能准确掌握飞行路线。秦北洋即便困守在山上,也能了解上海工厂的建设进展。
半个月前,秦北洋接到来自上海的飞鸽传书,寄信人是小郡王孛而只斤·帖木儿——信中说安娜和齐远山现在广州,安家在越秀山下。小郡王和安娜是北大历史系同班同学,自有同窗情谊,偶尔保持联系,此说应当可信。
“阿幽妹妹!难道说——你私拆了我的书信?”
“哥哥,您是太白山的主人,刺客联盟的领袖,阿幽既要负责太白山的安危,更要确保你的安全,不能再让你如去年在上海,落入阿海的陷进!”
果然,阿幽看穿了秦北洋的心思——不过是假借去南海搜寻鲛人鱼膏为名,顺道在广州看望欧阳安娜与齐远山。
面对妻子冷峻的脸庞,匕首般乌幽幽的双眼,秦北洋低头说:“你真可怕!”
“哥哥,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丈夫。”
说罢,阿幽拂袖而去,天上地宫中的最后一点灯光也熄灭了,徒留下躺在黄肠题凑巨棺旁的秦北洋。
小镇墓兽九sè把脑袋凑过来,用嘴chún碰了碰秦北洋的鼻头。
事已至此,秦北洋只能呆在太白山上,半天陪伴妻子,半天在地宫陪着小皇子棺椁与九sè。老金推说要多准备几日再去南海,其实是在观察主人们的风向,到底是男风压过女风?抑或相反?
秦北洋与阿幽冷战了数日,太白山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来自三千里外的黄浦江畔。信封上却贴着日本邮票,盖大阪的邮戳,写着“秦北洋樣”,落款羽田大树。
日本来信……
秦北洋坐在黑暗的秦始皇地宫的赝品之中,背靠黄肠题凑巨棺的柏木枋头,借着一盏马灯,先让九sè嗅一嗅确认安全,这才拆开信封。
这封信从日本寄到上海的墨者天工公司,再由钱科飞鸽传书到太白山。脑中浮现那张日本人的面孔,上次见到还是四年前的春天,羽田大树到神户码头来给秦北洋送行。
展开书信,只见工整的日文,汉字明显多于假名——数月之前,羽田大树拜访已受封为公爵的西园寺公望殿下,正好嵯峨侯爵也来道谢,聊到去年冬天,侯爵带着女儿去上海,承蒙秦北洋搭救的故事。羽田大树这才知道秦北洋还活着,并在上海浦东陆家嘴开了一家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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