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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蔡骏
最后,他抱起路易十七小王子心脏的酒jīng瓶子,放在chún边轻轻一吻。
秦北洋想起了唐朝小皇子,棺椁不知流落何方的终南郡王李隆麒。





镇墓兽 第三十六章 刺客之王(二)
巴黎地下墓xué,刺客联盟世界大会。
刺客们准备出发,再次检查武器与弹药。被淘汰的若干人留下,看管叶克难与齐远山。秦北洋再次警告,如果谁敢伤害他们两人,必用金匕首手刃之。
“北洋,小心些。”
叶克难低声提醒,他又看了眼刺客阿海与老爹。十年前,他就是从这两个刺客手里,救下来了九岁的仇小庚,然后让他成为秦北洋。
“保重。”
秦北洋也向名侦探抱拳,自己十九年的人生里,叶克难曾经五度救过他的性命。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何况,他这辈子也剩不下几天。
“远山,你也保重。”
再次挥手告别,十三岁的芳子答应,她会负责叶克难与齐远山的安全。
秦北洋跟随刺客大部队,离开断头国王与王后的葬身之所,今夜的目标——凡尔赛宫。
刺客对地形颇为了解,穿梭在迷宫般的地道,稍有迷路就会被困死。片刻之后,进入巴黎下水道。
这条通往凡尔赛的下水道,是刺客们的天堂,也是行动与逃生的秘密通道。
一路无语,犹如古代军队衔枚疾进。突然,阿幽到秦北洋身边问:“哥哥,你可是真心要去刺杀三巨头?”
“法国总理克列孟梭、英国首相劳合-乔治、美国总统威尔逊,他们背信弃义,欺骗中国参加世界大战,却将我们这个战胜国的国土,转手赠送给日本。人们说这场大战是公理战胜了qiáng权,我看应该反过来写。只有将这三个人类的败类祛除,才能挽狂澜于既倒,让该死的凡尔赛条约签不成。”
以上,并非秦北洋的真心话,因他认定刺杀无用,只会将历史推入更糟糕的轨道,比如萨拉热窝事件。但他决定跟随刺客见机行事,阻止刺杀计划。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身体,是否会半道支撑不住?
秦北洋注意到一个细节,阿幽等五人都携带象牙柄匕首,螺钿图案却不相同。脱欢还是“彗星袭月”,刺客阿海、鬼面具以及老爹,却是太阳环绕一圈光晕,这不是“白虹贯日”吗?至于阿幽的匕首,始终捏在手心,看不清象牙柄上的螺钿。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秦北洋的杀父仇人——刺客老爹,竟在前头慷慨悲歌,真如荆轲刺秦王一般。
这气氛也感染到了秦北洋:“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司马迁在《史记》中为刺客立传,为游侠立传,你们将assassins的金匕首给到我,正是我的知己者。”
“可你要杀了阿海与老爹复仇的誓言没有变。”
十六岁的刺客的主人,在新任assassins刺客之王的耳边,吹气如兰。
“先报国仇,再复家恨,过完今夜再说!”
“哥哥,一言为定。”
秦北洋故意躲开她:“阿幽妹妹,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你们究竟为谁效命?”
“他们都为我效命。”
阿幽的回答不动声sè,霸气十足。
“你为谁效命?”
“我能说,我为你效命吗?”
她还像十年前初见的小姑娘那样,一双乌幽幽的大眼睛,依然是在地底深处,只不过巴黎与光绪帝陵相隔了一万公里。
“我……”秦北洋摸了摸自己xiōng口,肺叶里藏着正在分裂的癌细胞,“跟唐高宗李治与女皇武则天的孙子,唐朝小皇子终南郡王李隆麒有关吗?”
“我若说无关,你会信吗?”
“唐朝小皇子在哪儿?”
阿幽低声说:“哥哥,所有的秘密,终有揭开的一天。唐朝小皇子的棺椁,它在一个绝对安全的所在。”
“还在中国境内吗?”
“是,我保证。”
“记着!绝对不可让终南郡王李隆麒的遗体流落到国外,否则,我将……”
秦北洋不知还能说出什么威胁性的话?对于这些亡命之徒的刺客,根本无惧于死亡。他下意识地扼住自己脖子,做了个类似割喉的动作。
“不要……。”
阿幽扣住他的手腕。
秦北洋找到了刺客们的命门——他们惧怕他的死亡。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武则天的乾陵?传说中的镇墓天子,唐朝小皇子是打开乾陵的钥匙,而秦北洋则是打开唐朝小皇子的钥匙。
自己是钥匙中的钥匙。
终于,这把钥匙来到凡尔赛的下水道出口。秦北洋感到肺部剧痛,似乎只要离开坟墓的环境,癌细胞就会重新燃烧。
刺客们趴下,剥开郁郁葱葱的野草,眺望凡尔赛的宫墙。月光却照亮一尊奇形怪状的东西。秦北洋眯起双眼,认出那个怪物——十角七头镇墓兽。
是谁在cào纵这头巨兽?
它在静默,但没有沉睡。十角七头正在散发热气,那是灵石的热量。这头镇墓兽臭气熏天,往外渗透有毒的液体,底下的草木全都枯萎,让秦北洋想起吞食有毒化学泥土的九sè。
“必须尽快进入凡尔赛宫!”刺客阿海有意识地远离秦北洋,在另一边对大家说,“这头怪物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阿幽点头,他们缩回到下水道,打开一扇隐蔽的铁门,原来还有一条地道。十三个刺客拾级而下,穿过滴着水的通道,犹如再次深入墓xué,仿佛即将打开三口棺材,墓主人分别是这个地球上最后权势的三个男人。
片刻后,秦北洋感觉已来到凡尔赛宫的地下,头顶就是那座堪比圆明园的伟大宫殿。
走到尽头,刺客“老爹”打开一扇小门,便是一道简易楼梯,想必是凡尔赛宫的内部通道。秦北洋惊叹于刺客们的厉害,竟还有这种途径?
鬼面具刺客低声说:“这是国王路易十五为了方便与情妇偷情而开凿的秘道,只是后世被人遗忘了。”
“天国里的孟婆还好吗?”
秦北洋还记得梦中的那个老妇人。
“刺杀当如彗星袭月,白虹贯日,切忌分心!一心一意,方得始终!”
大伙儿爬上楼梯,到了天花板的夹层。阿幽示意不要发出声音,她轻轻掀开一块木板,露出底下的宫殿。
秦北洋看到了镜子,不计其数的镜子,装饰着整个宫殿的墙壁,洛可可的金碧辉煌,折射出一个无穷无尽的世界……
大殿的地板上,铺着一面硕大无朋的世界地图,两个半球,四个大洋,七个大洲,上百个国家与殖民地,二十亿人类……
三个男人坐在这张地图上,一个白胡子的光头法国老人,一个银发飘逸的英国绅士,还有一个姿容潇洒的美国长者。
assassins的金匕首在刀鞘内跃跃欲试,决定二十亿人命运的三巨头,就在秦北洋的眼皮子底下。




镇墓兽 第三十七章 最后决议
民国八年,1919年6月27日,巴黎和会闭幕前夜。
新月如钩,飞艇如梭,天使如龙。
朱塞佩·卡普罗尼把头探出吊舱,依稀可辨巍峨的凡尔赛宫。飞艇缓缓下降,狂风吹乱他的卷发。这艘飞艇名叫“尤里乌斯·凯撒号”,以古罗马凯撒大帝命名,彰显意大利的千年荣耀。
而在他们右侧,四翼天使镇墓兽正在巡航,兽头上的双眼发出赤sè光芒,正在tiáo整到跟飞艇同样慢的速度,犹如巨鲸身边伴游的大鱼。
“老师,我们会不会被法国人的战斗机击落?”
钱科站在卡普罗尼身后,cào纵飞艇已是熟门熟路,甚至夜航也不会迷路。他们从巴黎北郊的“毒地森林”升空,缓缓飞行到凡尔赛上空。
“上个月,凡尔赛的飞机跑道被爆炸破坏了。这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卡普罗尼回头看着吊舱里堆满的传单,“必须要让三巨头知道,意大利对于亚得里亚海的正义诉求。”
“对啊,如果有飞机过来,四翼天使镇墓兽还可以保护我们。”
“就像轰炸机去执行任务,必须有战斗机护航!”卡普罗尼是世界大战的空中英雄,他已用镇墓兽为飞艇护航,“但我缺少不了你,亲爱的钱!只有你的语言才能cào控镇墓兽。”
“是,尽管四翼天使在空中听不到我的声音,但在起航前我已对它发布指令,它会忠实地执行下去的,永不背叛。”
卡普罗尼继续俯瞰吊舱下面的形势:“你看那栋房子是什么?周围有许多火把。”
“好像飘着五sè旗?是我们中国代表团驻地。”钱科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有人要把他们都烧死?”
飞艇与四翼天使镇墓兽的百米之下,凡尔赛的地面,中国代表团所在的吕特蒂旅馆,已被数百只火把团团包围。这些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激动地着中国话:“外争国权!内惩国贼!拒绝签字!还我青岛!”
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冲云霄,不但天上的卡普罗尼与钱科听到了,也渗透进旅馆的窗户玻璃,让中国代表团的外交官们瑟瑟发抖。
欧阳安娜还蹲在地下室,面对作为大狗的小镇墓兽,高声训斥:“九sè,你可不要乱动,不要伤害外面的人,否则我让秦北洋来收拾你。”
她让九sè乖乖守在地下,自己跑到门口看看形势。小郡王失魂落魄地冲进大门,头发上沾着臭jī蛋,这是他穿过抗议人群所受到的“礼遇”。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头乱发,浑身湿漉漉的西洋人卡尔·霍尔施泰因。
“你怎么回来了?”安娜用毛巾给小郡王清理臭jī蛋,“秦北洋还好吗?”
“我……”帖木儿颓丧地坐在楼梯台阶上,“对不起,他不见了。”
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跟法国女朋友在外头疯玩了大半天,回到公寓楼已经天黑,却再也不见秦北洋的踪影。这下他可急了,跟法国妞找遍了拉丁区的每一条街,甚至跑到塞纳河边寻觅,秦北洋没见着,倒是发现了秦北洋他爹秦海关!
不可思议,在巴赫的管风琴声中,十角七头镇墓兽也冲出了卢浮宫。更离谱的是,老秦居然钻到镇墓兽的肚子里,十角七头攻击了霍尔施泰因,迫使博士跳入塞纳河逃命。两年前,可是小郡王、秦海关、博士三人打开了安禄山大墓的地宫,挖出了这头凶残的镇墓兽。
小郡王从水中救起霍尔施泰因,紧急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凡尔赛的中国代表团,向欧阳安娜通报消息。
“只要秦北洋还活着,我们就有办法控制住十角七头。”博士终于话了,他还处于某种癫狂状态,“老秦已经疯了!他正在cào控镇墓兽,我猜他已经到了凡尔赛。”
欧阳安娜二话不,当场抽了他一巴掌。
她还对霍尔施泰因背信弃义,将秦北洋囚禁在机场耿耿于怀,更想要为九sè被炮弹击中而报仇。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对镇墓兽念念不忘。我连夜跑过来,是要提醒你们,务必注意安全。如果不阻止老秦,今晚将不可收拾!”
小郡王念在旧谊了一句:“博士也是为了我们好。”
“放pì!”安娜丝毫不把小郡王放在眼里,“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照顾秦北洋吗?就知道跟你的小护士出去鬼混。”
仿佛还在北大历史系,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就差抽人耳刮子了。小郡王是堂堂的国会议员,成吉思汗直系后裔,鄂尔多斯草原的世袭诸侯,执掌十几万臣民生杀大权,却也自知理亏,乖乖地被一个小姑娘训成了孙子。
楼上传来消息,代表团全体成员开会,欧阳安娜才忿忿地走上楼梯。
二楼会议室,唯独齐远山和叶克难不见了。这俩号称是来保护中国代表团的,却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夜缺席了。小郡王狼狈地坐在最后,听到外头抗议声浪不断,今晚是多事之秋,没有人能睡个好觉。
外交总长陆徵祥率先发言:“诸位,你们都听到了,爱国青年们把这里包围了。梁启超也在外面瞎起哄。有十五个留法勤工俭的青年,自称中国敢死军,只要明天我们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就把我们都杀了!”
“这……哪里还有王法?”
大总统特使坐不住了,担心明天性命不保,中国驻美公使顾维钧接了一句:“把山东和青岛让给日本,又算是哪门子王法?”
“不要吵了。”陆徵祥一脸病容,“自从5月4日,因为这个巴黎和会,国内形势越发复杂。有人这叫‘五四运动’,必会改变所有中国人的命运。北京的朝野闹开了锅,国会坚决反对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大总统又密电要求我们签字!到底该签还是不签呢?”
“总长阁下!根据中华民国的权力结构,我们内阁官员受国务总理节制,但内阁总理又是由大总统任命。”在大总统特使眼里,中华民国的国会只是个摆设,“请总长阁下遵从大总统指令,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我等只是执行命令罢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顾维钧起身,“今日,我已向法国外长毕勋声明,中国即便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也不会承认山东条款,我们会把这条声明记录在案。”
“少川,你做得对,签字可以,但我们不承认山东的权益归日本。”
“可惜,我的要求被毕勋外长断然拒绝,列qiáng丝毫不给中国留任何余地。”
此话一出,会议室如地宫般寂静,只剩窗外一浪接一浪的抗议声。
“中国无路可走,只有断然拒签,必是我人生当中最漫长的一夜!我又生气又沮丧,寻求妥协的种种方法均告失败,外交途径已走到了死胡同。”
顾维钧脸上多了两道泪痕,中国最杰出的人物,纷纷泪洒巴黎,安娜忍不住哭道:“真恨不得chā翅飞入凡尔赛宫,开枪射杀三巨头,这样凡尔赛条约谁都签不了!”
她的情绪失控,露出达摩山海盗之女的本sè,也是为秦北洋着急的缘故。
“暗杀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激化矛盾,适得其反。”
顾维钧抓住安娜的手,让她反省不该在这么重要的会上乱话。
外交总长在无数双眼睛下喃喃地:“今日之事,让我想起十二年前,在荷兰海牙的第二届万国和平会议,本人代表中国政府与会。当时海牙出现三名朝鲜密使,持有朝鲜皇帝亲笔信,呼吁列qiáng干预日本在朝鲜之殖民统治。但列qiáng决定牺牲弱小的朝鲜,竟把三人驱逐出海牙大会,其中一名密使愤而自杀殉国。中国已为朝鲜丢失了北洋舰队与台湾省,本人无力帮助我们曾经的藩属。朝鲜的昨日就是中国的明日。没想到,这个明日正是明日啊!”
安娜秒懂了,陆总长的“明日”一语双关明日就要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了。
听到陆徵祥的这番表态,顾维钧当即掏出一纸公文:“总长阁下,这是我们草拟的拒绝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的声明,请您批准。”
大总统特使急眼了:“诸位,切勿违背大总统的电令啊!”
陆徵祥没看他一眼,便在拒绝签约的声明上签字,重重地放下笔:“拒绝签约!我等才不会成为历史罪人,散会。”
与会代表纷纷鼓掌之时,窗外响起爆炸声……凡尔赛宫方向,燃起熊熊火焰,照亮夜空中的一艘纺锤形飞艇。依稀还有只硕大无朋的老鹰,仿佛长着四扇翅膀。
时钟已过零点,6月28日到了,再过十个钟头,就是凡尔赛条约签字的时间。




镇墓兽 第三十八章 三巨头
民国八年,1919年6月28日,刚过子夜零点。
凡尔赛宫镜厅,这座宫殿最奢华辉煌的部分,全长76米,宽10米,高达13米。墙上镶有17面大镜子483块镜片,反射富丽堂皇的穹顶壁画,面对17扇落地大窗。镜厅是法国的瑰宝,也是路易十四、路易十五、路易十六接见外国使节的大殿,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它最后的主人。
镜厅的地板上,铺着一幅地毯般的世界地图。三个老头坐在地图上,正在用三只2b铅笔,任意勾画未来各个民族国家的版图。
“尊敬的劳合-乔治首相、威尔逊总统,再过十个小时,在这座伟大的镜厅之内,即将举行凡尔赛条约的签字仪式,这将是一次正义的审判!”
法国总理克列孟梭说了一串英语。他已连续多天没有合眼,疲倦已极地躺倒在地图上,仰望硕大的水晶吊灯。穹顶壁画深处,正有几双乌黑的眼睛偷窥着他。
虽然,克列孟梭绰号“老虎”,但也有人觉得他像幽灵。他少言寡语,常在别人讨论时闭眼,紧握戴着灰手套的手,刻薄地说几句英语短句,犬儒般地狡猾或一锤定音的固执。这是凯恩斯的观察——他对法国抱有幻想,对人类却失去了一切幻想。这个老人所有的记忆和想象都留在过去而不是将来。
“请不要对德国仁慈,必须拆分其领土,摧毁其资源。qiáng迫德国人接受条件,远好过跟他们讨价还价!”克列孟梭仍在两个“盟友”面前长篇大论,“法国为战争付出了惨重代价,五百万军民伤亡!西线战场绝大部分在法国,我们必须得到足够的赔偿。为惩罚战争的发动者,已经退位的德国皇帝,甚至应被当众处死!”
又有人想要“杀下皇帝的头”。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听不下去了:“总理阁下,您要考虑到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毕竟是君主国,我们的国王乔治五世与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是表兄弟关系,国王不希望再重演另一位表兄弟——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悲剧。”
“首相阁下,我向您道歉。”
“请理解英国的传统国策——欧洲大陆的平衡战略,我们不希望打破欧陆均势,对德国不能太过分。”
克列孟梭沉默半晌,捋着白胡子说:“我们做个大胆假想,如果未来欧洲大陆联合为统一的国家,英国会不会加入?”
“除非大英帝国衰弱到了某种可怕的地步,但愿这一天永不来到。”
“一旦加入欧洲大陆的联盟国家,你们会不会再因某种原因退出?我没说世界末日。”
“除非英国本土的种族纯粹性受到威胁,但愿这一天永不来到。”
“反正我们三个人都看不到。但你们终将走回老路,保持光荣独立,脱离欧洲大家庭。”克列孟梭又觉得自己在痴人说梦,“大概是二十一世纪吧,除非把该死的德国开除出欧洲。”
“总理阁下,不开玩笑了,英法两国都有庞大的海外殖民地,我们都不赞同民族自决。”
听到这句话,克列孟梭红光满面,就差举杯了:“是,有sè人种无法管理好自己,必须由智力和道德水平都更胜一筹的欧洲人来治理。”
“所以,我们一度反对成立国际联盟。”劳合-乔治转头面朝一直沉默的美国总统威尔逊说,“很抱歉,总统阁下。”
“但我还是得感谢总理阁下与首相阁下,国际联盟还是成立了。这是我提出的十四点主张的核心,也是美国参加大战的基础。我一直在克服美国盛行的孤立主义,希望将美国卷入世界大cháo,但也要得到英国与法国朋友的支持。巴黎和会的谈判过程,我们三个人争吵过无数遍,有时甚至想要不欢而散。”
托马斯·伍德罗·威尔逊,两任美国总统,仪表堂堂,意志坚定,公认的理想主义者。他确实为中国和殖民地人民说过话:“我们不能让世界得出这样一个印象:各大国首先瓜分了世界上无力自卫的地区,然后才建立国际联盟。”
“感谢上帝,让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让三个伟大的国家站在一起!”
劳合-乔治同时握住克列孟梭与威尔逊的手。这位英国首相本是律师出身,深谙合纵连横之术,忽而联美制法,忽而联法制美,为大英帝国获利良多。
“两位阁下,所有参加巴黎和会的国家,都已同意签字——唯独中国除外,他们还想争取在条约上增加对山东问题的声明。那么在明天的签字仪式上,中国人会不会来?”
亏得威尔逊总统还想到了中国,劳合-乔治却踩着世界地图上的“republic of china”,轻描淡写地说:“我敢打赌!以我对中国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渴望以战胜国的身份而签字,因为从1840年的中英战争开始,中国就从未做过战胜国!”
“有道理!”
克列孟梭与劳合-乔治相视一笑,他俩还真开了瓶红酒,饶有兴致地碰杯庆祝,仿佛一个甲子前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十九年前打进北京城的八国联军。
“等一等!”威尔逊总统皱起眉毛,指了指头顶,“好像有人在说话?似乎还是德语?”
躲在穹顶壁画后的秦北洋,听到克列孟梭与劳合-乔治对中国的侮辱,忍不住爆了一句德语粗口:“arschloch!”
喝过红酒的克列孟梭笑着说:“我怎么没听到?总统阁下,您是担心有刺客吗?放心吧,现在是和会闭幕的前夜,凡尔赛宫绝对安全。”
美国总统威尔逊拒绝了红酒:“我听说,最近巴黎刺客横行,今天下午,一名德国高级外交官遇刺身亡,刺客是波兰民族主义者。”
“什么波兰人?南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朝鲜人?中国人?”克列孟梭依次在地图上圈出以上国家,“其实,全是德国人派来的,这些恶棍只为阻挠正义的审判。”
“他们开枪打死自己的外交官?”
“苦肉计。”
克列孟梭总理端起酒杯,全然忘了几个月前,向他射出八发子弹的刺客,就是法国人自己。其中一颗子弹,将嵌在他的心脏附近陪伴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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