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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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让家是独栋两层。
一开大门,他拧眉,在红地毯上站了站。鞋柜前没有换下来的鞋,但大理石地板反光,从客厅一路到楼梯,有两对蒙灰的脚印。
他趿着拖鞋,紧紧抿chún一步一步走上楼。经过拐角第一间房,想忽略径直走过去,还是在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声音时,停住了脚。
女人的浪|叫,男人的吭哧卖力声,纠缠在一起拧成一道恶心的浪cháo,让人反胃。
陈让站了十秒,提步走回自己房间,重重摔门,震得门框都颤了一下。
把书包扔在床上,他坐到书桌前随便抽了一本书翻开,眼前的字像一行行蚯蚓,一个都入不了眼。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像是要跟他示威一样,在听到他摔门之后,动静越来越大。
陈让握着笔,半天没有写一个字。忍了又忍,他猛地起身,拖着椅子开门冲到那间房前——
“砰——”的一声。
椅子重重地砸在门上。
如果不是门的质量好,早就破出窟窿。
里面的动静停了两秒。
一个男人的怒吼响起来,“陈让,你滚到房间去!”
陈让狠狠踹了下门,“你把这里当妓院?!要嫖能不能去外面!”
说完陈让又一次回房摔门,或许是耳朵经受几声重响,这次彻底隔绝了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躺倒在床上,用手盖着眼睛,耳朵里血管突突地响。
十分钟左右,门外响起一阵“嘭嘭嘭”锤门声,还有一声bào喝。
“滚出来——”
门一开,门外的男人和他个头差不多,有几分相似的脸正对他怒目。
他并不想叫爸的男人。
陈让理也不理,直接从陈健戎身边走过。
陈健戎一把拽住他。
“给我站住!”
陈让比他老子高一点,看陈健戎的时候视线向下,显出一种冷淡的不屑:“搞完了?叫得真卖力……”他讽笑,“听得我都想试试。”
陈健戎气极,一巴掌重重扇在陈让脸上。
“狗东西!老子生你养你就是让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野种来气我的!”
陈让被打得偏头,一边脸颊泛红。
他轻笑:“野种?”
陈健戎眼都赤红,被他这语气一激,反手又是一巴掌,将陈让甩得踉跄,肩膀撞上了墙。
陈让干脆靠住墙站,闭眼仰了仰头。
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睁眼笑意浓重,嘴巴咧开,大拇指抹掉那一丝腥甜,喉咙里发出闷笑。
“我宁愿我是野种。”
陈健戎犹如被踩到了什么开关,一下子bào怒起来,冲过去扯着陈让的头发,拽着他的头狠狠往墙上撞。
“野种?你想得美!”
一下接一下的砸,一声又一声的“想得美”。
他发狂一般,像是疯了。唯独怒意反复,始终不止。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畜生!老子养你这么大,要你多管闲事……狗东西!我叫你多管闲事……”
陈让痛得受不了,bào起一脚踢开陈健戎。他撑着墙站稳,眼睛狠狠瞪着。
陈健戎从地上站起,死死看了陈让一会儿,无声对峙数秒,忽地抄起一旁的杯子掷向陈让。
一声闷响,然后是杯子落地碎裂的声音。
陈让站着一动未动,任玻璃杯碎在他脚边。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
一道血迹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比天边赤红的夕阳,还要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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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从纪茉家出来,无聊到处晃。走到不知第几条街,天渐沉,她正准备回家,忽地瞥见前面有个熟悉身影。
顿了一下,她扬声喊:“陈让!”
那道高个背影滞了一刹,没有停,保持着同样的频率继续往前——还略微更快了些。
齐欢提步追上去,小小喘气,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我……”
话音在看到他脸上冷淡表情以及额角伤痕时戛然而止。
“你……”
她慢慢收了笑意。
陈让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yīn影,眼里黑沉沉涌动着bào戾,语气带着一丝厌烦和倦躁:“滚。”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齐欢被甩在原地,那道前行身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比以往更浓更甚。
齐欢站了两秒,拔腿跟上。
跟了许久发现他没有目的地,一路走到哪算哪。她脚步不停,却禁不住出神,满脑子都是他脸上的伤。
陈让忽然止步,齐欢差点撞上他。停在巷子中段,前后都没有人,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自己也想不起。
他站着,慢慢转身,眼神凝在她身上,让齐欢一时有些僵滞,更不敢动。
风从脚下穿过,贴着巷子的老旧石板地,吹起一股青苔味道。
“陈让……”
齐欢看着他走近,微微往后退了一点。
陈让步步bī近,她却不能一直往后,他站在她面前,脚尖贴上了她的脚尖,彼此距离近到只能放下一个拳头。齐欢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一垂首,额头就要抵上他的xiōng膛。被他的轻淡气息萦绕包围,她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脖颈和背脊快要烧起来。
陈让抬脚,踩住齐欢的鞋面,没有用多少力,但他比她大的男性鞋底结结实实覆在她鞋上。
“你跟了这么久,我成全你怎么样?”
那颗几乎像是埋在他怀里的脑袋蓦地抬起,陈让没给她任何反应机会,拽着她的手就把她用力推到墙边。
齐欢下意识轻声痛呼,肩膀撞到巷壁,还没站稳,他的身躯就压上来。
陈让钳住她的下巴,她恍然受惊的表情不到一秒就变成了吃痛。他扯她的衣服,腿压住她的膝盖,动作粗bào而凶狠。
“陈让……陈让!”
齐欢痛得眼角泛泪,她的手抵在他xiōng前推拒,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被掐捏得泛起了红,齐欢没办法,慌乱间抽出卡在自己和他xiōng膛间的手,急急地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空气都静了。
只有他和她无法平复的呼吸。
陈让本就带着伤的脸上,浮起一个五指印。他松手,啐了一声,嗤笑:“你三番五次来找我,为的不就是这个,装什么?”
“不是。”齐欢揪着衣领平复气息。
她看着他的眼睛,喉间发颤,不停否认:“……才不是。”
夕阳沉沉,彻底降下。
“我今天本来很不开心。”她垂着眼睑,脸上褪去因激动生出的cháo红,开始泛起浅浅的白。揪着衣领的手松了些许,她说,“可是刚刚看到你,一下子,就很高兴了。”
陈让看着她。
几秒后,他道:“那你现在可以不用高兴了。”
他不再理会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继续向巷子出口走。
齐欢背靠墙缓缓蹲下,抱膝蹲在原地,后背蹭了一片灰。
巷子不长,又有些长。亮起的路灯下,开始有飞蛾在盘旋。
他的身影朝着黑夜而去。
齐欢突然站起来,往他的方向拔足奔跑。
“陈让——”
他停下。
她追上了他。
齐欢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陈让半晌才出声,他转过身,脸上表情有些嘲讽:“差点被人搞也能给对方开脱,你是天真还是蠢?”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齐欢两手揪住自己的衣领,有些使不上力,但她捏紧了,在肩膀处用力扯,没两下衣服就“嘶啦”裂开一条口子。
“我的衣服很好撕。可你撕了那么久,一点都没撕破。”
“你只是吓唬我,我知道。”
她眼睛泛起红。
“我今天真的很不开心,可是看到你,看到你……”她有点说不出话,“我只是想看看你脸上的伤,没有……别的……意……”
喉间哽咽卡住,她抬手捂住眼睛,突然说不下去。
路灯下,还有飞蛾在扑虚假的火光,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快要入秋,夏天只剩下尾巴,潜藏在角落的虫鸣声中。
静谧间,不知过了多久。
属于陈让的气息突然包围,齐欢眼前暗下来,光线全被罩在外。她滞顿揭开抛到头上的他的外套,眼睫还挂着泪。
不管是披是穿,都足够盖住她肩膀处衣服撕开的那道口子。
脱了外套扔到齐欢头上的陈让,还是一副冷淡表情,只是微微偏开了视线,不完全看她。
“洗干净还我。”
转身前扫了眼她的脸,那双眼睛里水汽隐约,怔怔朝他看。
陈让迈着步子,不由得蹙眉。chún瓣抿紧,忽然有点说不清的烦躁。
小清欢 7.QiHuan
陈让走出巷子,外头是哪条街他不清楚,也懒得去想。
找了个靠墙的公共长凳坐下,头向后抵着冰凉的墙面,他阖目靠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侧过头。
齐欢没走,期期艾艾站在不远处。她穿上了他扔给她的校服,有些大,罩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小小的。
犹豫站了站,她忽地跑向路边。
她跑得很急,像是害怕他会走掉,半分钟不到就提着一袋子药站到他面前。
“药店的店员说,这种对伤口最好,不会留疤。”
三两下拆了包装,她用棉签蘸浸紫红药水,要给他擦药。
陈让偏头避开。
她顿了一下,又伸过去。另一手扶住他的脸,固定住不让他再动。
他的皮肤微凉,衬得她手指十分烫。
这一回,他没有再抗拒,没有别开头,也没有推开她的手。
齐欢捏着棉签,有点打颤,抿紧chún,专注他脸上的伤口。
夜风微凉,马路上来往人迹,无论纷扰与否,这片刻都与他们无关。
坐着的陈让比齐欢矮,他的脸被她抚在掌心里。
快要上好药的时候,陈让盯着她,忽然出声:“你都是这样追人的嚒。”
齐欢动作一顿,又继续在他额角最后一处擦好。她拧好药瓶,一边说:“没有。”
他不出声,也没继续问。
齐欢说:“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追男生。”
她把用过的棉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些你带回去,留疤不好。”
塑料袋里剩下的药,全塞给了陈让。
齐欢拢了拢身上的他的外套,笑了下:“跟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也该走啦。”
不等他说什么,她挥了挥手,转身小跑向另一个方向。
陈让坐在长凳上没动。
她走远十几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回头看他,弯起眉眼chún角,“你都不跟我说再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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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让顶着脸上没能全消的伤去学校,左俊昊一看就火了:“cào,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打你,反了天了?!”
季冰没那么大反应,脸sè也不好看,皱着眉猜测:“不会是敏学的干的吧?”
左俊昊立刻反驳:“不可能。敏学那帮人十个还不够陈让一个人削的。”
季冰无语,“这你就有点夸张了吧。”
“不小心撞的。”陈让从书桌抽出书往桌上一甩,平静终结这个话题。
左俊昊和季冰对视一眼。
“真的?”
陈让嗯了一声,低头翻起书不再理会他们。
恰好铃声响,季冰是隔壁的隔壁班的,拍了拍左俊昊肩膀,踩着铃声走人。
左俊昊回了座位,一上午的功夫,想跟陈让讲话,他就没吭过几回声,倦懒模样,仿佛抬一下眼多说一个字都会要他的命。
他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笑啊说话啊都行,没兴致的时候,任你是天皇老子也别想他开金口。
上午的课结束,人群都往楼梯口走,左俊昊和陈让拐道去了厕所。站在陈让旁边滋niào,左俊昊挤眉弄眼问:“齐欢肯定又要来找你,欸,说真的,你心里怎么想的?”
“关你什么事。”陈让一脸平平,拉上裤链,头也不回出去。
“喂——cào蛋!你等等老子。”
左俊昊赶忙追出去。
放学后在小卖部逗留是种习惯,陈让几个去常去的店买喝的,才站了没一会儿,一个女生忽然跑到面前堵路。
“陈让。”
嗓音细嫩,但和齐欢略带爽朗气的声线不一样。
左俊昊喝着nǎi茶,偏头小声跟季冰嘀咕:“得,又来一个。”
周诗宁说不出的紧张。她喜欢陈让很久了,她们班在八班隔壁,每天都能看到陈让从教室窗外走过。
他有的时候是一个人,表情散漫,长腿迈开步子,一截走廊转瞬就在他脚下踩尽。有的时候他和一帮人一起,在说笑玩闹的吵杂中,他沉默而平和,带着一丝对外界的冷淡,余光从不向不相干的地方瞥。
周诗宁和他一起做一中代表参加过几次校外比赛,说过的话不多,但好歹有过交流。
“这周的模拟卷,我有些地方不太懂,可不可以请教你?”她问。
她知道陈让这个人不好相处,有过一次,她借问题目的名义鼓起勇气去找他,他只是扫了眼题,转头就把她的练习册给了斜前方的男生——他们八班的班长,一个戴着眼镜潜心钻研题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统好学生。
从头到尾只说了四个字:“问他,他懂。”
原本是不敢再把心事直白铺到他面前,可是……可是敏学的那个齐欢缠他缠得太凶,缠得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她怕她再小心犹豫,陈让就要被别人抢走。
周诗宁微微用力握了握掌心,直视陈让,努力不让自己移开视线,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左俊昊和季冰以及一帮人在旁看热闹,静等着陈让表态。
陈让默然不言,仰头喝了口绿茶,被艳艳日头照得眯了眯眼。
等待的时间越长越是忐忑,但周诗宁又生出了些希望,以往他拒绝都是直接就开口,没有了当说不,那么……
“不好意思。”
一道女声突然横chā|进来,打断了周诗宁的心理活动。
齐欢穿着敏学校服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边跑了过来,脸上挂着一贯欠揍的笑容。她勾住陈让的手臂,嫌不够,直接上另一只手,两手抱住他的胳膊。
她冲周诗宁挑眉,笑嘻嘻说:“像追男孩子这种事,还是交给我这种坏学生来做比较好。”
陈让旋瓶盖的动作,因她挽他的胳膊,顿了一顿,没一秒又若无其事接上。
周诗宁被突然出现的齐欢杀得措手不及,看见她挽陈让的胳膊,脸sè微变。一秒、两秒,始终不见陈让甩开她,脸慢慢由红到白,心也沉下去。
“你,你……”
你了半晌你不出来,周诗宁看了无动于衷的陈让一眼,红着眼跑了。
齐欢瞧着人家跑走的背影。
陈让垂眸,终于出声:“你抱够没。”
“啊?……哦!”她才想起来还抱着他的胳膊,立马松开。
齐欢看他那张没表情的脸,啧声:“你还真冷淡,怎么对谁都这样。”
他道:“人是你赶跑的。”
“我只是教她弱肉qiáng食的规则。”齐欢撇嘴。这种事,心理素质不过硬怎么行,反正换做是她,别人要是挽着陈让来气她,她才不会跑,至少要呛两声才行。
顿了顿,齐欢又说:“人跟人不一样。她就是那种好学生的追追,跟你一起写写作业呀,勾勾手指就脸红得不行,这种抗打击能力太差。”
陈让睨她:“她是那种,你又是哪种?”
“我啊?和你一种的啊。”
齐欢蓦地止言,笑了笑,“算了不说了,我回去了。”
她刚转身,被左俊昊叫住。
“你这就走?”
“是啊,刚刚看到这边有情况就跑过来了。”齐欢故意叹了声,“不看紧点我的肉都要给野狼全叼走了。”
“噗——”
被她野狼和肉的比喻逗笑,左俊昊一个猛呛,呛了一口nǎi茶,边笑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欢转眼跑没影。
左俊昊擦干净嘴巴笑着跟陈让说:“她……”话音一顿,他愣了下。
——刚刚那刹,陈让似乎勾了勾chún。
再定睛看去,哪有笑意,那张刻板脸上明明一副平淡神sè。
“走了。”
怔愣间,陈让已经出了小卖部。
左俊昊回过神,和一群人一起大步跟上。扔了喝完的空nǎi茶杯,抬手用力搓了下眼睛。
今天的太阳真他妹的毒,他都照的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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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纪茉家留下了不太美好的记忆,对于这一点,纪茉甚至比齐欢还在意。
下午上课之前,收到纪茉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我不该没弄清楚就带你回家,很抱歉让你不高兴了。”
措辞有些拘谨,一看文字,脑海里马上能勾勒出她趁着午休这点子时间,偷偷摸摸编辑文字的小心模样。
还没回过去,马上接着来了第二条:
“别生气。”
齐欢一笑,觉得这姑娘真的超级可爱,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
纪茉的声音很低,微微沙哑:“喂。”
齐欢取笑:“你偷偷给我发消息啊?”
“不是……”她说,“我一个人在家。”
“那你干嘛?”
“今天请假了,早上起来有点烧。”
齐欢一个皱眉:“没事吧?”
纪茉咳了两声,说没事,“吃过药已经好多了。下午在家休息,晚上去上自习。”
齐欢对她的上进不满,“病了就老实在家躺着,自习上不上有什么。”
纪茉笑了两声,顿了顿,说:“我放学之前来,你想不想吃饺子?上个礼拜我跟我妈妈一起包的。”
齐欢说好啊。
“那我给你带一盒。韭菜还是瘦肉?”
“瘦肉。”
“好。”
听她又咳了,齐欢让她赶紧休息,没再往下说。
几节课过得快,老师走人,庄慕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
“你们去吃吧,我今天不去。”纪茉说要给她带饺子,她胃口不大,吃不了什么。
严书龙铃一响就跑来了,接话:“欢姐约人了?不会是陈让吧?”
齐欢哼笑:“你欢姐倒是想。”
她不去庄慕也不去,让严书龙给外带,大喇喇往齐欢身边一坐。
齐欢玩着手机等,最后一堂课过半时纪茉发来消息说出门,估摸差不多该到了。
十分钟过去,又过五分钟,纪茉还没来。
齐欢等得不对劲,给纪茉打电话,拨号一声一声,始终没人接。
时间越久,眉皱得越紧。
最后,“嘟——”地忙音到底,挂了。
小清欢 9.QiHuan
跟林江路说话的人没想到他想法这么跳,“路、路哥你……?”
“我这么着。”林江路哼哼唧唧笑起来,“找机会先去跟齐欢赔礼道歉,她想怎么样老子就怎么样。时间一长搞到手了,人都是我的,还他妈说别的?”
“可是,齐欢她听说不是在追陈让……”
“追就追呗。”林江路不在意,他讲,“陈让又不搭理她,她倒贴能贴多久?再说老子哪点不如陈让,她试试就知道老子的好。到床上来,保准收拾得她服服帖帖!”
陈让从里面走出去。
林江路还在笑,旁边那个眼尖瞄到陈让,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用胳膊肘怼他。
“cào,你干什……”切断电源一般,噤声的瞬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陈让没搭理他们,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瞥过去,径直走了出去。
背后安静了一刹,传来松气的声音。
“妈的,吓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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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打球,学校人多,都是一半一半占场地。
陈让和左俊昊、季冰一群人在左边第一块位置,另一半好巧不巧,林江路那伙人在用。
季冰拍着球嗤笑:“龟儿子,平时还挺叼,收拾一遍见了我们连气都不敢喘。”
左俊昊咧嘴:“病病你别这么说,多伤人家的心。”
季冰球直接朝左俊昊脸上砸:“滚你大爷——”
他名字谐音听起来不好,tiáo不握准就像是在喊“疾病”“疾病”,别人都不敢拿着个打趣他,就左俊昊个贱人,见天没完没了“冰冰”“病病”交叉着喊。
他俩互相闹,陈让接过球,自顾自投篮。
他们一群人开始打球,林江路那边小心翼翼半天,见他们没有要过来做什么的意思,也开始打。
两边都热火朝天,突然一下——
“嘭”地一声,球直直朝林江路脑袋砸去,砸出好响的动静。
两帮人都停下。
左俊昊几个全都看着陈让,林江路他们自然也猜到球是从陈让手里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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