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请留步

“我又没来过，怎么会记得？”百灵嘟囔了一句，心里一阵失落。
这家伙又把武灵灵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安了。
“我记得。”白思明的表情带着几分危险，声音低沉喑哑，“想不想知道以前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百灵不想听他和武灵灵的故事，但她仿佛被他深潭般的双眸吸了进去，看着他俊逸的脸庞，一时竟然无法移开视线。
“七年之前，也是和今天一样的夜晚，我和她来浅草河边溜达，没想到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没处避雨，正好发现了这里有个山洞。”白思明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想起了非常美好的事情，“我在山洞里生起了火，烤干了两个人的衣服，还顺便烤了两个偷来的红薯，这一顿饭吃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
百灵聚jīng会神地听着，心里升起一丝小小的嫉妒。
为什么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是武灵灵的？
“后来呢？”她问。
“后来？”白思明弯chún一笑，“我和她在这个山洞的墙壁上刻了字，你来摸摸看。”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往旁边的洞壁上摸去。
那里果真有字，百灵睁大了眼睛，认出来那四个清秀的小字：至死不渝。
她不由得愣在那里，看着洞壁脱口而出：“真羡慕她啊！”
“什么？”
“啊？”百灵赶紧别过目光，“我没说什么。”
“我听见了。”白思明的眼神微微一变，将她的手拉开，反扣到洞壁上，薄chún不容反抗地压了下来。
4
这次百灵却没有反抗，相反，她的心里还有一点点渴望。
身后是冰凉的洞壁，面前是温热的身体，她的意识也在清醒和沦陷中游移。
她的一只手被他反扣在壁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攀上他坚实有力的腰身，突然间，她摸到他后腰处一阵湿凉，顿时惊了一下，一把推开他问：“这里怎么了？”
让她更加吃惊的是，白思明的脸sè异常苍白，像是qiáng忍着巨大的痛楚，她赶紧俯下身去查看他的身后，却被他按住了手。
“你流血了！”百灵心里一惊，不顾他的阻拦一把拉开他的衣服，殷红的鲜血已经浸透了一大片衬衫，红得触目惊心。
“你怎么受的伤？”她手指颤抖着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捂在伤口上。
白思明勉qiáng一笑，身体无力地靠在洞壁上：“现在别管这个了，有没有……吓到你？”
吓到她？百灵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qiáng忍着巨大的伤痛不说，刚才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回去。”
“你？”白思明一笑，伸出手来开玩笑似的拍了拍她纤弱的后背，“我打赌你背不出十步远，不，五步。”
百灵瞪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想了一下，她迅速做出了决定：“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叫人回来。”
白思明看着她，眼神异常柔和：“好。”
她刚要转身，却又被他一把拉住，一回头，见他正艰难地想撑起身体。
“干什么？”百灵问道。
“再吻我一下。”他拉着她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chún，语气竟像撒娇，“我怕我……见不到你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百灵心里又怒又疼，却忍不住软下心来，凑上去在他嘴角上轻轻一啄。
白思明用力回应了她一下，这才靠回洞壁上，嘴角微微上扬，面容却带着深深的倦意：“我等你。”
百灵一转身，猛地从洞口跑了出去。
外面天已全黑，墨蓝的天幕上挂着半lún明月，借着这点月光，百灵竟然很快辨认清楚了方向，用最快的速度往村子里跑去。
来时的那些恐惧，早已经被她抛在脑后。
回到白家老宅子里，百灵吩咐两个下人赶紧去请大夫，又叫了几个身qiáng力壮的下人跟自己去浅草河边。
只用了半个时辰，他们就把山洞里的白思明抬了回来。
只不过他已经昏了过去。
白家所在的村子里有一家医馆，是个祖传的老字号，叫作“和一堂”，虽然已是深夜，和一堂的林大夫还是背着药箱子赶了过来。
查看了白思明的伤口之后，林大夫立即开始处理起来。百灵一直守在旁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给白思明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然后又给他服了一粒药丸，这才停了手。
“大夫，他没事吧？”百灵赶紧上前问道。
林大夫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背起药箱，对着百灵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外面说。
“白少nǎinǎi，”到了外面，林大夫说，“白大少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仇家？”
“怎么说？”
“他的伤口是被利刃刺的，伤口不浅，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我刚才看了一下，白大少爷应该是用过了我之前给他配的止血霜，所以血虽然流了不少，但止得也快，刚才我又给他换了药，目前暂时没有大碍，他暂时昏迷也和失血过多有关，等他醒了你们再差个人去叫我。”
百灵听完松了一口气，对林大夫再三感谢，又让下人好好地把林大夫送走。
回到白思明的房间，她遣走了伺候的人，把烛火tiáo暗，自己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此刻他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只是脸sè仍旧苍白。
百灵趴在他旁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俊逸的面容带着一丝清冷傲慢，却偏偏有时候独独对她显露出一份柔情。
不……不是对她，是对武灵灵。
百灵心里一阵酸涩，她不知道那个武灵灵去了哪里，如果她是武灵灵，她绝不会那样狠心地离开他。
守着守着，一阵困意袭来，百灵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匆忙混乱的声音把她惊醒了。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下人慌乱地奔进来说道：“少nǎinǎi，芸姨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怎么了？”百灵立即站起身来。
“老太





仙君请留步 第 43 章
太……老太太快不行了！”
“什么？”百灵险些站不住脚，她看了看床上的白思明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吩咐那个下人，“你在这里照看大少爷，如果他醒了赶紧着人告诉我！”
“是，大少nǎinǎi！”
百灵赶到时，小院的天井里站了不少人，除了白家老宅的人之外，还有一些村里的族人。
她穿过人群走进屋门，看到床边也站了几个人，都是阿婆最亲近的人，看到她来了，芸姨边拭泪边朝她招手。
“思明还没有醒……”百灵开口道。
芸姨立即会意，说道：“阿婆正念叨你呢，你来和她道个别。”
“道别”两字让百灵心里一酸，她在床前蹲下，拉起阿婆枯瘦的手，眼里立即滚出泪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假扮的武灵灵，可是相处了几天，她对阿婆却仿佛有了亲人般的感觉。
“阿婆……”
“灵灵啊，”阿婆微微张了张嘴，眼睛半睁半闭，手指在百灵手心里动了动，“不管你觉得自己是谁，阿明……交给你了，我老婆子说的话……算。”
“阿婆，我记住了。”百灵将她的手背放在嘴边，“后半辈子，我和思明、慕宁在一起，好好地生活。”
阿婆眼里闪过一道释然，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突然间，她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所有人都趴在她床前抓住她的手，片刻之后，她便不动了。
屋里屋外爆发出惊天的哭喊。
百灵回到白思明屋子里的时候，步履有些踉跄。
白思明还在昏迷中，她让下人离开，自己仍旧守在他身边。
天sè微明，百灵颓然地坐在他的床旁边，心里却愈加悲凉。
一会儿他醒了，自己该怎么把阿婆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一想到他将会痛苦万分，她的心就疼痛得无法呼吸。
第十一章
真相大白
1
清晨时分，床上发出一点动静，百灵立即抬起头，看到白思明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她惊喜地坐直身子，“感觉怎么样？”
白思明微微蹙了蹙眉头：“还好。”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了？”
百灵掩饰着一笑，问道：“你饿不饿？我让他们熬好了米粥，林大夫说你的伤得好好养着。”
白思明犀利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虽不发一言，却看得百灵微微低下了头。
她想拖后告诉他，却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思明，”她斟酌着开了口，“昨天夜里你昏睡的时候，阿婆她……走了。”白思明的脸sè骤然一变，xiōng口剧烈地起伏，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紧盯着她。
“阿婆走的时候我在旁边，她走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太大的痛苦。”
对面的人如同雕塑一般。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开了口，声音异常嘶哑。
“芸姨说，本来阿婆的状态就很不好了，这几天突然恢复，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她顿了一下，又说，“总之让她心满意足地离开，比之前那样qiáng。”
“阿婆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让我们……好好地在一起。”百灵勉qiáng一笑，“阿婆一直觉得，我就是她。”
“知道了。”白思明的声音异常低沉，掀开被子试图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可你身上的伤……”百灵担心地站起来。
“你扶着我。”他沉声说道。
阿婆小院的天井里，百灵独自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紧闭的屋门。
白思明自己进去的，没有让她扶，就那样硬撑着，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百灵很心疼，但也知道他的执拗，只好在后面看着他。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百灵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屋门轻轻一响，白思明慢慢地走出了屋门。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进去时一模一样。
百灵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两人走出小院，走进一条长廊时，白思明站住脚，说道：“陪我去水边走走吧。”
“好。”百灵答应道。
水塘边有些微风，好在百灵出门时给白思明带了一件外套，这会儿正好给他披上。
她从后面给他披上衣服时，白思明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他的表情越是平静，百灵越是担心，他眼底的痛，她看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百灵扶着他在一间小花厅里坐下，白思明顺从地坐了下来，目光看向湖面。
“从小我就是跟着阿婆长大的，”他缓缓地开了口，“一直到成婚，都是阿婆看着我。我和她订婚，也是在这间花厅。”
如同一根尖利的刺扎进百灵的心，阿婆、他、武灵灵……不管她如何努力，过往的那个世界，她永远是局外人。
“思明，”她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我知道，你永远忘不了她们，但是人总要活在当下，现在这里有我，我陪着你走下去，好吗？”
白思明垂下目光，只见百灵纤细柔软的双手带着些犹豫、羞涩，却又勇敢坚定地从他膝盖上爬上来，轻轻拉上他的大掌，指尖轻柔的摩挲让他心头一颤。
他忍不住微一用力，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他身侧，话语直白犀利：“你喜欢上我了，是不是？”
百灵被他一问，眼神里露出慌乱和羞怯，脸颊绯红地低下了头。
“喜欢上我，是很危险的事情，”白思明沉声道，“你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不会后悔。”百灵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接下来，她做了一件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
她双手揪住他的衣襟，努力仰起脸，吻住了他的薄chún。
他眼里露出震惊的神sè，但见她一脸义无反顾的模样，心里倏地软了，原来筑起的高墙一寸寸塌陷，片刻之后，他用宽大的衣衫把她裹在怀里，埋下头去。
阿婆出殡之后，白思明安排好老宅的事情，就带着百灵和慕宁回城了。
车子开往白公馆时正值傍晚时分，一路上白思明都出奇的沉默。百灵注意到，他的眼神随着夕阳西下一点点暗沉下去，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时，他眼里的光泽彻底消失了，变得比她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冰冷。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果然，白思明回到白公馆的第二天就带着慕宁出门了，整整一个月，他们都没有回来。
本来以为这趟回来百灵的地位要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下人们，又看了一场好戏，百灵重新穿上下人的衣服，继续默默无闻地打扫着二楼的房间，连慕宁也不需要她照顾了。
百灵对白思明心凉了，但她却格外想念慕宁，连夜里做梦都经常想起他，他一天不回来，她就一天心神不宁。
这天下午，她提着水桶和扫帚从院子里走过时，肩膀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哗啦”一声，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水桶里的wū水洒了一地。
“你怎么回事？”尖厉刺耳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走路不长眼睛吗？”
百灵刚要道歉，抬头一看，是李小玉趾高




仙君请留步 第 44 章
扬地站在面前，她顿时冷了面容，蹲下身去仔细地清理着地上的wū渍。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李小玉道，“整天跟游魂似的晃荡给谁看？白家怎么会花钱养你这样的行尸走rou？”
“麻烦你把脚拿开。”百灵蹲在那里，头也不抬，语气平静。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把我的鞋子弄脏了，连个pì也不放？”
百灵皱了皱眉，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说话做事竟然可以粗鲁到这种程度。
“大少爷！”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恭敬的称呼，百灵和李小玉都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向那边。
面目清冷的男人站在那里，正盯着两人，从他的眼神看，刚才的事已经尽收入他眼底。
“大少爷回来了？”李小玉毕竟心虚，赔着笑的神情也有些底气不足。
百灵的目光却越过他，往他身后看去。
只见他身后空空如也，百灵的心里一沉。
她站起身来，白思明已经走到面前。
“大……大少爷。”她低下了头，拿着抹布的手显得无处安放。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wū渍刚被擦掉一半，他皱了皱眉：“从现在开始，把院子里的地面全部擦一遍。”
百灵惊讶地抬起头，他却转身大步走开了。
等他的背影一消失，小玉立即抿着嘴凑过来，小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草jī变凤凰吗？大少爷不过拿你消遣几天，新鲜劲过去了，你就连草jī都不如。”
百灵定定地看着前方，像是没听到小玉的话一样，过了片刻，她突然蹲下身，使出了全身力气擦起地面来。
擦完地面，天已经全黑了，百灵没有赶上下人们开饭的时间，却也顾不上饥饿的感觉了，直奔阿香住的屋子而去。
阿香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之后有些惊讶。
“百灵……小姐。”阿香的语气依然尊敬，百灵听起来却有些别扭。
“阿香姐，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了，会引起别人的误会。”百灵勉qiáng一笑，继续说，“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能不能和我出去一下？”
阿香知道同屋的下人在多有不便，就跟着百灵走了出来。
两人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僻静之处，百灵问：“阿香姐，你知不知道小少爷去哪儿了？”
“小少爷……”阿香的脸sè一变，“你就别问了，小少爷不会再回白公馆了。”
“为什么？他去哪儿了？”百灵焦急地抓住了阿香的手。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大少爷把他送走了，具体送到哪里没有人知道，反正不会再回来这里了。”阿香说完就要走，却被百灵一把抓住了手腕。
“阿香姐，你告诉我，白少nǎinǎi——就是武灵灵，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白公馆上下都对她讳莫如深？”
阿香抬起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突然一把甩开百灵的手：“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回去吧，别再跟我打听她的事了……”
说完，她猛地推了百灵一把，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回去了。
2
一连十余天，百灵都没有见到白思明。与此同时，她内心的惊惧也越来越深，想到可能再也无法见到慕宁，她的心就如同被剜去一块rou般疼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般牵肠挂肚，仿佛……那是她的孩子一样！
这天夜里，她又做起了噩梦，惊醒的时候，她用被子蒙着头，把尖叫声都捂在了被子里，浑身却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梦见慕宁在一个荒野里，天sè暗沉，四下里空无一人，慕宁眼里带着恐惧，一边跑一边喊着“娘”……
她在他后面猛追猛喊，却怎么也追不上、喊不应，就好像和他在不同的世界一样，她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心如刀绞。
百灵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她穿上衣服，决定到外面走走。
外面夜sè清冷，她裹紧了衣服，走到舞梦楼下面时，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的房间里竟然亮着灯。
那是最东头的卧室，她负责打扫的房间，也是武灵灵曾经住过的地方，这会儿怎么有灯光？
百灵心里疑惑，想也没想就往楼里走去。
昏暗的走廊上没有一点声息，她走到卧房门口，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百灵鼓足勇气，推开房门。
室内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将一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从地面延伸到墙壁上。
白思明坐在钢琴旁边，一只手支着额头，像是睡着了。
百灵看到他，心里一股复杂的情绪涌起来，她想退出去，但见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又忍不住走过去，把搭在旁边的外衫给他披在身上。
刚走到门口，身后响起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等等。”
百灵身子一僵，站住了脚。
“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他说，“之前答应了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现在可以兑现了。”
百灵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听了她的话，白思明把头抬起来，目光有些惊讶：“你这么关心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就问这个？”
见百灵不答，他又收回了目光：“是一个老仇人了，跟你没有关系，这个问题可以跳过，再给你一次机会。”
“慕宁呢？”百灵又问道。
“慕宁，”白思明开了口，“不会再回白公馆了，我把他送走了。”
“为什么？”百灵往前走出一步，“你之前把他交给我照顾，他也喜欢和我在一起，你再把他送到别处去，不是又让他孤苦无依？”
“在你来之前，他不是一直这样吗？”白思明的眼神异常冰冷，“他从小就是孤孤单单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想来拯救他？晚了！”
“为什么晚了？”百灵毫不退让，“他现在正是需要爱的年纪，我可以给他！”
“给他什么？你的母爱？”白思明冷笑一声，“你会吗？你也配？”
百灵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扎进她的心里。
“我是十里洋场的歌女，身份低贱，但我从来没有看轻过我自己。”百灵一字一句地说，“在白公馆，我只是个下人，但是我比你白大少爷更了解慕宁需要什么，我不能再看着你抛开他不顾。”
“那你又想怎么样？”白思明语带嘲讽。
“不管你把他送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
不等白思明再说什么，百灵转身就从卧室跑了出来，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把他冰冷的面孔关在了身后。
原来是她太过天真，这身份的差别，真是挡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以为他不在意她是歌女，她以为他真的想让她接近慕宁，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回老宅的时候找一个掩人耳目的替身，一块遮掩住白公馆跑了少nǎinǎi的遮羞布！
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而已。
她当初选择到白公馆来是为了什么？就是想接近他，打探自己忘掉的身世。然而事到如今，她




仙君请留步 第 45 章
心里唯一关心的，却是那个孩子！
百灵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在床上坐到天sè将明，她站起来摸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信是写给扈哥的，她知道他混迹于各个阶层，也许有渠道打听出白思明将慕宁藏在了哪里。
她把写好的信用蜡封上，又拿出一枚贴身戴着的玉坠，一起交给了老梅。
白公馆的下人都知道老梅，他常年负责白公馆的采买，谁有什么私人信物想要交给外面的亲朋，都让老梅代为转交。
老梅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转交费，看到百灵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书信和极其隐秘的地址，他郑重其事地揣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