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7杨小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村牛支书
他会来的,会一个人来的。木村横岗没有丝毫松懈,双手仍然稳稳地握着手枪,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铁门,嘴里冷冷说道:因为他是杨小宝。
藤原再不说话了,默默地瞄准了那扇铁门,等待目标出现。
然而又等了两三分钟,预料之中会打开的那扇铁门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按照两幢楼之间的距离推算,杨小宝先下楼再上楼直到打开铁门出现,大概也不过两三分钟,眼下显然拖延得有些久了。
木村横岗眉头微皱,稍微思索了一下,冷笑着说道:我们走!看来现在杨小宝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小宝了,他还真的呼叫后援了。
华国的武力后援要赶到校园布置到位,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对于这个极其的重要细节,木村横岗和藤原新平按照东瀛人的严谨习惯,在行动之前做过很多次仔细推演,结论是至少需要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已经足够他们脱身离开,消失在南国繁华都市的茫茫人海之中。
两人收拾好狙击步枪正要下楼,忽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火警铃声,而且声音的来源明显正是脚下的这幢楼。
藤原新平吃了一惊,加快了脚步,转头望着木村横岗:快!咱们快下楼,起火了!
木村横岗反而停了下来,冷漠的脸庞流露出了古怪的微笑:别下去了。假的。这是一个陷阱。
藤原新平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火警铃声明明响个不停,为什么居然就直接断定那是假的,是陷阱?
杨小宝向来诡计多端,我曾经上过一次他的恶当……木村横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讲述了一下半年第一次与杨小宝在喜来登酒店过招时的情景,当时我和井上老师一同住在喜来登酒店,也是遇到火情警报。我们离开房间下楼了,杨小宝带着华国军方情报机构的行动小组趁机钻进去,搜索了我们的房间。
说完这些,木村横岗盯着藤原新平的眼睛,冷冷说道:你听明白了吗?
藤原新平点了一下头:木村君,我明白了!他这是故伎重施,又来耍花招儿,触发一个假的火情警报,bī着我们匆匆下楼,实际上是在楼下出口埋伏好了等着我们。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木村横岗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示意藤原新平重新盯着铁门做好射击准备。他自己也再次端起了刚刚收起的手枪。
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铁门有任何动静,只见到一股浓烟升腾而起,缓缓飘上了楼顶,空气传来一阵焦臭的气味儿。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确确实实就是楼下某个地方起了火。
这一下,藤原新平脸sè发白,有点慌神儿了,转过头请示道:木村君,看来是真的起火了。我们得赶紧下楼!
井上老师教导过我,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不要被事情的表象轻易误导。木村横岗依然面无表情,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杨小宝是一个很果断也很细致的人,他布置的陷阱当然会很像是真的。老实说,如果没有这股浓烟,我反而会觉得有蹊跷了。
您的判断很有道理!听了这位高了沉着冷静的上司的解释,藤原新平感到豁然开朗,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坚定了继续留守在楼顶天台等待杨小宝出现的信心。
然而不过五分钟之后,情势急转直下!
不管两人如何坚定如何有信心,也抵不过已经开始发烫的楼板、时不时蹿到楼顶上的火焰、炙烤得发烫的那扇楼顶小屋上的铁门,以及楼下空地上围观的人群。所有这些迹象都确凿无疑地显示出,他们脚下的这幢楼真的就是着了火,并且已经干等着错失了最佳的逃生时机。
现在怎么办?内心惶急,身上还受着火烤,藤原新平满头大汗,急切询问上司对策。
楼顶天台上虽然没有可燃物,但是从来都不是可以避开大火的地方——烧不死也能把人烤死。这里是七层楼顶,要想跳楼逃生那是纯属自杀行为。
我们又上了他的恶当!村横岗脸sè铁青,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失败者就该死,我没有怨言。你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一颗,然后再给自己一颗。我手枪里的子弹还是满的。
藤原新平脸sè发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跑过:是你上了他的恶当,不是我好么?要死你死好了,我还不想死。
忽然,烟熏火燎之中,一个巨大的喇叭声音在楼下响起:楼上的两位同学,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请你们保持镇定,千万不要轻意跳楼逃生,救援马上就到,会有消防员接你们下来。
两个东瀛人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喜sè。
2747杨小宝 第八百九十一章 骗子
楼下喇叭里既然喊的是同学,那就说明他们两人是被当成了学生,同时也意味着这真的就是只是意外失火,这里面并没有杨小宝的什么事。只要有人来救援,逃出生天应该不成问题。木村横岗和藤原新平都在心里暗暗好笑,这帮华国人真是愚蠢!
大火炙烤是很难熬的,楼底板被底层的大火烤得发烫,滚滚浓烟从六楼的窗廊里蹿出老高,火苗一直舔到了天台的边缘。两个东瀛特工就像是在平底锅上煎烤的活鱼,烟熏火燎,连喘带咳,弄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头发眉毛都烫掉了一大半儿。
坚持过了十多分钟,两人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远处终于传来消防车的警报声。一辆大型消防车开到了楼下,伸出救援云梯展到了楼顶天台。木村横岗和藤原新平这才放下了心,很默契地把各自的枪械弹药藏在楼顶天台的杂物堆里——两个人对付三十四个人,随便什么武器都不顶用,拿在手里反而会招来额外的麻烦。
木村横岗和藤原新平刚坐着消防云梯落了地,随即就被几个消防员一拥而上,不由分说,七手八脚地就把两人给摁到了两副医疗担架上。随即啪嗒一声,带子立马扣上了,两人结结实实地给锁得动弹不得,享受了重伤员急救的待遇。
手足不能动弹就等于是受制于人了。木村横岗隐约觉得有些不安,cào着一口不算流利但比起他的老师井上宽要qiáng很多的中文客气推辞道:不……不用了,我没受伤,不用去医院。
就算你没受伤,医院也还是要去的。一个身穿桔黄sè防护服的消防员拿开了面罩,露出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就算你现在没受伤,呆会儿可能就要受伤了。木村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猛然听到这番话,木村横岗惊骇之极,尤其是对方的那句呆会儿可能就要受伤了,更是不怀好意。他本能地想从担架上面一跃而下,然而身体已经被绑带固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了。
杨小宝!木村横岗抬起头,看着那张自己念念在兹的华国男人脸孔,绝望与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厉声吼叫起来:你们华国人都是只会耍弄yīn谋诡计的懦夫,是只会躲在yīn沟里的老鼠!高尚的武士总是会输给卑劣的骗子!
听了这么一番话,杨小宝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乐的事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或许真的是卑劣的骗子,但是至于你嘛……你说是高尚的武士?别这么搞笑了好吗?你们东瀛人在搞下三滥上面那是前科累累,劣迹斑斑。只不过你水平太差,远远不如你的老井上宽。你唯一比他qiáng的地方,不过也就是中文说得好一些——说实在的,你还是去干翻译这个有前途的工作比较好。
藤原新平脸如死灰,知道今天是彻底栽了,心里也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但他也打算认怂做叛徒,于是索性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然而,平日里一贯深沉冷静的木村横岗却做不到像他那么镇定。与属于临时派遣出差性质的藤原新平不同,木村横岗本人既是此次行动的筹划者,也是它的发动者。为了今天的这个机会,木村横岗潜伏了太久,也付出了太多。这个世界上最深重的一种挫败莫过于你费尽所有心机,对方却毫不费力地就轻易破解了。所有的自尊自傲以及自以为得计,全都被对方轻蔑地一脚就踩成了渣渣儿。
木村横岗的脸sè就跟交通灯似的,由红转白再转绿,牙齿咬得格格响,眼神里流露出愤怒恶毒的目光,像一头绝望的野兽疯狂咒骂起来,东瀛鸟语骂起人来音节抑扬钝挫,铿锵有力,很有节奏感。
杨小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光看脸sè语气也知道他在骂人,反手一个大嘴巴抽得他满嘴牙松,冷笑道:看来你不光是中文说得比你的老师好,骂起人来也比他的利索得多。当然了,你的牙口也比他好得多,一巴掌居然都没打掉。
骗子!骗子!木村横岗改换了中文,满嘴的唾沫星子包含着血沫儿,骂不绝口。
骗子?杨小宝不怒反笑,凝视着一脸不服气的木村横岗,淡淡说道:你不就是觉得上次我是假放火,这次是真放火,把你绕晕了你觉得不服吗?
木村横岗不由得愣了一下,停止了咒骂,对方说得确实没错,最让他气愤也最不服气的还确实就是这件事。
杨小宝笑了笑,很友好地拍了拍木村横岗的肩膀:划过拳吗?就是剪刀石头布那种。
木村横岗不由自住地点了点头。
杨小宝淡淡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对半年前喜来登酒店的上的那次恶当念念不忘。你以为你这次吸取了教训,但我知道你以为自己吸取了教训,那就等于你没有吸取教训——这就划拳一样:你以为我会出石头,所以你就打算出布。但是我猜到你以为我出会石头,所以我反过来会出石头,正好剪你的布。所以你输,我赢。
这番话听起来很有些绕,但是木村横岗听明白了:他以为杨小宝这次还是假的,结果杨小宝来真的。他以为他不会疯狂到放火烧毁大学宿舍楼,然而他还就真放了。
不管是聪明机智还是xiōng怀决断,自己都远远不如,败得确实应该。木村脸上的不忿之sè一下子就消散无踪,整个人像是放空了气的lún胎一样,立刻就瘪得没了jīng神。
……所以呢,蠢就是蠢,你承认就好了,别扯什么骗不骗。杨小宝嘴角浮起了一抹讥嘲的笑意,挤出了一句刻薄得让木村横岗撞墙的话:蠢不是你的错,但是我教了你还不认,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如果不是双手双脚都给担架上的绑缚带给固定了,木村横岗早就气得跳起来发了狂,眼下却只能憋得满脸发青,一下一下地大口喘气,就连想要倾泄愤怒都无法做到。杨小宝再懒得理会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便衣队员扮成的消防员把两位东瀛倒霉鬼给抬了下去。
人是搞定了,楼还在烧着,火势很大,一下子很难扑灭。由于地形通行方面的制约,以及空出的场地有限,能够支援喷水的高压消防车就只能摆开两台,愤在熊熊大为的那一点儿水柱只能是聊胜于无——肯定是救不回来了。经管学院的郑院长望着烧成了已经烧成火把的宿舍楼,自言自语地苦笑起来:这……这可怎么?这么多学生都住哪儿啊?
杨小宝很无所谓地chā了一句:包个酒店不就行了?
你是……郑院长狐疑地转头看向杨小宝。他是听到火讯后刚刚赶到,对于火灾的起因还没来得及了解,只是本能地以为是哪个该死的学生乱用电器搞起了火——学校宿舍闹出大大小小的火警也是不是一次两次,从来都是这个套路。
哦。这把火——杨小宝指了下正在熊熊燃烧的经管学院男生宿舍楼,又指了指鼻子,就是我放的。不过你放心,放火之前我先把宿舍楼都清空了,没有伤着人。
这个极其特别的自我介绍让郑院长的眼珠子差点儿滚到了地上,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后,他激动地大声冲着那些身穿桔黄衣服的消防员喊叫起来:喂,喂!这里有个纵火犯,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郑院长的叫喊引起了那些消防员的注意,然而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过来,似乎都在说:别闹了。
恰在此时,经管学院女辅导员老师,也即是杨小宝要她给全院放假遭拒,还反而建议杨小宝到jīng神病院的那位女士,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这女人骤然看见杨小宝在场,再看了一眼跟烧得火把似的男生宿舍楼,以及正在激动地指着杨小宝大喊大叫的郑院长,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就吃当头挨了闷棍一样脸sè复杂极了。
2747杨小宝 第八百九十三章 借钱
韦庄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后续的事情我安排人手处理,该审的审,该关的关。
杨小宝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韦庄愣了一下,露出一副了然如xiōng的笑容,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出了大力,我不会亏待你的,会设法补偿你的。
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补偿?那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从来就是不识好歹,我想要什么,只会自己去拿,去挣,去抢,去拼,不需要别人送。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就把高四海交给我。他对我还有用。
骤然听到杨小宝提出这样的要求,韦庄不由得有些警觉起来,高四海是牵涉到他的黑历史的关键人物,眼下杨小宝突然没有来由地索要高四海是几个意思,他这是想干什么?会不会是想利用高四海打算日后要挟自已,以便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前杨小宝两次阻拦灭口高四海,会不会就是因为早就存着这样的居心?
韦庄揣着满腹狐疑,起身在书房里走了几圈,终于看着杨小宝开口说道:你能告诉我,你要高四海做什么吗?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个人关系重大,我得事先问个清楚,心里才能有个底……
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韦庄嘲讽说道:我在社会上打混了这么久,知道有这么一个真理:当一个人跟你说的这不是钱的问题的时候,那往往就是钱的问题。当一个人跟你说他不是不相信你的时候,那其实就是不相信你。
韦庄很有些尴尬,苦笑说道:杨小宝同志,你要谅解一下,坐在我这个位置,要谈论对什么人完全信任,那是很不现实也很yòu稚的事情。你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本身就是我对你的极大信任了……
杨小宝直接打断了他的辩解: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韦庄想了一下,很谨慎地试探问道:我要是说不行呢?你会怎么样?
杨小宝微微一笑,不动声sè说道:你猜。
看着杨小宝脸上的表情,韦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隐约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老实说,跟杨小宝相处得越久,他越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并不是他的权位能量,而是他的手段与心性,永远没有人能预料得到他的下一步。
想清楚了这些,接下来应该怎样应对就是很显然的事情。在宦海沉浮数十年所得的人生经验告诉韦庄,对于这样一个难以捉摸,潜在破坏力惊人的人物,最好的应对就是妥协。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可见的损失,双方的关系说得亲密一些本来就是盟友,最不济也算是一个合作伙伴。
同意杨小宝的要求,把高四海交给他,确实可能造成潜在的损害。但是如果不交出去,那就会由盟友变成敌人,是一定会造成确实的损害。因为未来的可能损害而损失一个重要的盟友,那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韦庄很快就想清楚了利弊,咬牙点头道:好,那我就把他交给你!
杨小宝站起身来,露出了笑容:人家都说投桃报李,你既然愿意信任我了,我也不好做得太过份。你年纪大了,万一担惊受怕太厉害,闹出了心脏病什么的,韦小午还不得咬死我啊?这样吧,我也退让一步,高四海还是由你的人马控制,我暂时不带走——但我保留对他做任何处置的权利。当然了,到时候我会告知你的。
韦庄被杨小宝这一番不伦不类的好意表态弄得哭笑不得,但是他也听明白了,这就是杨小宝的不可更改的底线了——他说的是到时候会告知而不是到时候商量。
被一个后辈年轻人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当然是会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的,但韦庄早就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yīn沉着脸孔,点了点头:好,那就由着你吧。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脸sè难看不难看,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小宝哈哈一笑,朝着韦庄点了点头当是打了一个招呼,抬起pì股扬长而去。
出门坐上了梁qiáng队长的车,直奔市医院而去。高四海至今还关在医院里,并不是因为他双手受伤严重——不管是杨小宝还是韦庄抑或是别的什么人,都没有兴趣去关心他残废不残废。之所以没有按照法定程序送到看守所,一个不便明说的原因是韦庄希望能把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如果不能灭了他的口的话。
到了医院,杨小宝直奔关押着高四海师徒的住院部顶层。两个守在病房门口值班的便衣不认识杨小宝,正要迎上来喝阻,猛然看见跟在杨小宝身后的梁qiáng,立刻就老实闭了嘴,主动替两人打开了1202病房的门。
梁qiáng朝着外面努了努嘴,吩咐了一句:你们先退下。
是!两个便衣敬了礼,转过身跑步离开。
杨小宝迈步进了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也想进来的梁qiáng。梁qiáng一拍脑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都当差多少年了,咋就还这么蠢呢?杨小宝在刚刚见过韦老头子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专程跑过来面见高四海,一定是有极其隐秘的重大事务,而且多半与韦老头子有关。这种事情自己跑过去旁听,那就是除了蠢还是蠢。
梁qiáng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杨哥,您先进去,我在外面抽几支烟。
杨小宝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向后一脚踹上了门,走到了高四海的病床跟前,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这老头子看起来状态还算不差,伤势恢复得可以,原先身上缠着的很多绷带已经拆去了一大半,受创稍轻些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当然了,身体状态固然是不坏,但jīng神状况就十分堪忧了,一双眼睛跟死鱼似的瞪着,看进有人进来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跟一具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分别。比起刚刚关进来的时候那一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模样,已经完全是判若两人了。
杨小宝拖过一张椅子放在pì股底下,把二郎腿翘到了病床上,看着高四海的那副死人脸孔笑吟吟地说道:高四海,我这次来不是办事,是专程来探望你的。说起来你关进来这么久,跑过来探望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呢?
恬不知耻!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厚耻之辈,你敢不敢脸皮再厚一点儿?高四海轻哼了一声,眼皮稍微抬了一抬,眼神和语气里甚至都已经平淡得没有了恨意。
杨小宝哈哈一笑,悠然说道:当然敢了!这么说吧,我这次是过来找你借点钱花花,手头紧啊,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找你来了。你在南洋威风了那么多年,又是那种视财如命,为了一点钱就连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徒弟都狠得下心往死弄的守财奴,名下的资产一定很不少——守财奴一般都很有钱。
高四海猛然瞪大眼睛,两道寒光电射过来,扫了杨小宝一眼,冷冷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杨小宝,我就知道你不榨干我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是不会放过我的!
很好。杨小宝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那你借是不借呢?
哈哈哈……高四海大笑了几声,恶狠狠瞪着杨小宝,恨声说道:杨小宝!不错,我是有钱,有很多钱,而且那些资产只有我才能动得了。但是你觉得我会借给你吗?即便那真的是借!就算你下一秒钟就一枪打死我,就算你对动用再多的酷刑折磨,我也绝不会让得着一分的好处!大不了不一死而已,我现在跟死了也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杨小宝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不要这么激动嘛,老高同志。谁说要对你用刑了?我就算有这么狠,也没有没品位好嘛?我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诚心的。
交易?哈哈哈哈……高四海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搞笑的事情一样,仰天狂笑起来,声音震荡着整间病房,杨小宝,我承认你是很聪明,但你不要以为这世界上除了你,别人都是笨蛋白痴。交易?还跟你做交易?我就算再蠢也不会跟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算是你现在把释放证明和出国的机票放在我跟前,我都绝不会看上一眼!
这番话说得极其决绝,同时也充满了虎落平阳的愤恨与不服。高四海毕竟是曾经威震南洋二十年的一代枭雄,亚洲赌王,如今虽然身陷囹圄,总留有枭雄的霸气与狠劲儿。看高四海这个样子,似乎是压根儿不可能说得动的。人不畏死,又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
杨小宝却一点也不发急着恼,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凑近高四海的跟前轻声说了一句话。
高四海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猛然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2747杨小宝 第八百九十四章 逆向思维
杨小宝坐回到椅子上,很舒服地把后背靠平,重新翘起了二郎腿,悠然说道:当然是真的。
高四海的眼睛放射出惊喜的光芒,马上又转为狐疑之sè,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不可能!自打我在南洋站稳脚跟后,就先后很多次专程派人回国寻找我儿子的下落。我自己也很多次专程回国来办这件事。这二十年来,我想了无数种办法,花费了无数的人力无力,始终是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你知道我有个下落不明的儿子应该也就是最近的事情,我派出了那么多人,用了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几天就能做到?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嘲讽地看着高四海:你确定那么多人用了二十年时间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一定做不到吗?那你又是怎么坐在这里的?
高四海垂下了头颅,默然无语。他不得不承认,杨小宝说的这话很刺人,但却是事实。自己当年在中州市犯下震动全国的灭门血案之后,从此就在华国公安部挂上了号,华国军警加上国际刑警追辑了自己那么多年,不还是没能自己怎么着?倒是这个来历不明、高深莫测的野路子年轻人把自己给逮住了——前后还真就没花上几天功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