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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次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riest
残次品 159.第159章
此为防盗章
“炸都炸了, 哪那么多为什么?”林静恒一步迈上机甲, 对独眼鹰说,“还不上来,你想死吗?”
独眼鹰和他抬杠简直已经快成本能:“呸, 用不着你假……陆必行你个小兔崽子, 你干什么?反了你了!”
陆必行虽然也贫嘴、也话唠, 但是脑子里并没有存放一个□□库,所以比他一把年纪的爸爸知道轻重缓急,那可怕的爆炸越来越近, 地面开始震颤,所有停靠的机甲都开始瑟瑟发抖, 陆必行只好以下犯上,qiáng行把原地跳脚的军火贩子掳上机甲, 他们俩人还没站稳,舱门就自动关闭上锁, 随即, 防御系统开到最大功率, 一个粒子炮打飞了空间站的机甲进出核验门,机甲直接飞了出去。
小型机甲通常无法携带大功率动力系统,要脱离引力, 整个动力系统需要经过至少两分半的预热。因此为了节约机甲自身的能源, 一般做法是, 用机甲停靠站的轨道作为外力, 对机甲进行加速。
此时, 冲天的火光蹿起,空间站的爆炸连成了一串,预热显然来不及了。
那机甲直接蹿上轨道,一边滑一边加速,它身后,轨道不断碎裂,空间站正在爆炸中加速崩塌。
陆必行一口气没顾上喘匀,连忙去查看疯狂旋转的动力系统:“不行,照这么下去,加速完成不了就会……”
他话没说完,机身就狠狠震动了一下,空间站从中间开始断裂扭曲,疯狂的警报声打断了陆必行的话音——加速轨道彻底崩开,而机甲速度不够,被空间站的人工引力吸了进去!
流线型的机身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驾驶员林先生可能是单飞惯了,缺乏载客经验,连句“扶稳坐好”的提示都没有,他倒霉的乘客们集体成了滚筒洗衣机里的袜子,被搅成了一团。
四个青少年叫唤出了合唱团的效果,独眼鹰一头撞在舱门上,看表情,想必他已经把林静恒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问候了个遍。
陆必行手忙脚乱地扯住了一条安全带:“林!”
随后,qiáng引力警报突然变了tiáo子,空间站的人工引力场开始不稳定,然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独眼鹰:“要炸了,姓林的你到底行不行——”
下一刻,毒巢的空间站在漆黑的宇宙中炸成了一朵烟花,漾出来的巨大能量狠狠地撞在机甲防御系统上,防御罩一击之下损伤度超过80%,后半个机身直接着了。
警报声和乘客们的叫声混成了一团,林静恒:“备用能源脱离。”
机甲壮士断腕似的脱离了后半机身,借着这一波能量加足了速度,脱缰野马似的蹿出了烈火,飞向第八星系的茫茫星海。
林静恒一转身,按了按被吵得生疼的耳根,体贴地询问道:“诸位需要止吐药吗?”
怀特晕得完全站不起来,跪在地上干呕,用肢体语言告诉他,十分需要。
这架机甲本来就是林静恒在北京星上的小收藏,他熟练地拖出了医疗设备,把四个学生分别扔进了护理间。昏迷不醒的零零一被他顺手捆在了电击椅上,随后,他启动自动回航,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肩颈,打开了机甲上的酒柜。
陆必行意意思思地凑过来,没话找话地询问:“要换我来开吗?”
林静恒对着已经空了的酒柜沉默了片刻:“我的酒好喝吗?”
星际酒驾的陆必行无言以对,只好冲他笑出了八颗璀璨的白牙。
“连酒瓶都没给我剩下,”林静恒感佩地说,“少爷,牙口真好啊。”
“酒瓶剩下了,在那呢。”陆必行连忙抬手一指,“废物利用,改善机甲内枯燥的生态环境。”
林静恒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飘着一排透明的酒瓶,瓶中装满了植物营养液,里面泡着荧光草,这种转基因的观赏性植物非常好养活,往密封的营养液里一泡,三年五载都不死。小小的叶片在瓶中均匀地舒展着,碧绿的荧光随着悬挂的瓶身轻轻摇晃,仿佛暮夏之夜、腐草为萤。
酒柜上照明的微光打在林静恒脸上,像是给他刷了一层滤镜,脸上蹭的灰、下巴上沾的血迹,还有隐隐不大耐烦的脸sè都被滤下去了,像是陆必行多年前在画册上看见过的人。
陆必行不知怎么,脑子临时短路,脱口说:“将军,送你。”
说完,他立刻回过神来,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感觉这话说得着实不像人话,因为他这种行为不属于借花献佛——他把佛祖的后花园都给薅秃了!
好在林静恒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林静恒说:“心领了,不过头顶一片绿我还是敬谢不敏,赶紧拿走滚蛋。”
陆必行:“……”
“对了,”林静恒脚步一顿,“医疗室在那边,你先把身上的非法芯片取出来。”
本打算过来找事的独眼鹰远远听了个话音,脸sè一变:“什么芯片?”
陆必行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心口突然一滞,涌起某种qiáng烈的抗拒,qiáng烈得不像他的性格,仿佛心里关了个外来的猛兽,被这一句话激怒,bào躁地咆哮起来:“谁也别想夺走我的力量!”
林静恒不动声sè地打量着他,陆必行碰到他冰冷的视线,好像被一碗凉水当头浇下,他悚然一惊,心想:“我一个开学校的,要那么大力量干嘛用?”
“唔,这就去。”陆必行隐约感觉到那枚芯片的危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了什么,“那你俩可别再动手了,不然我拉不开架了。”
独眼鹰现在听见“芯片”俩字就过敏,陆必行还没嘱咐完,就被他老人家叽嘹bào跳地搡进了医疗室。
林静恒背着手目送他们进了医疗室,心想:“qiáng成瘾性。”
方才在空间站上,他就隐隐有这种感觉——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毒巢这个原本属于第八星系的小邪教组织会臣服于域外海盗,而且是从里服到外,无人质疑、无一例外。
人类从远古工业革命……甚至更古老的农业革命开始,就逃脱了自然选择的进化过程,追逐快感像是写在基因里的癌。伊甸园奠基之前,关于其成瘾性的争论整整持续了半个世纪,后来通过严格的监管立法才得以试运行,到如今,伊甸园是否有成瘾性已经没有意义了——它和喘气、吃喝一样,成了生存要素之一。
可是伊甸园毕竟是处于监管中的,这种野路子芯片能做的事就太多了。
这东西是只存在于第八星系,还是已经悄无声息地流入整个联盟了?
林静恒把机甲驾驶舱开辟成一个单人的休息室,缓缓地坐了下来。湛卢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地扣在他胳膊上,像个普通的装饰品。
此时的湛卢只是个机甲核,毕竟不是完整的机甲,帮陆必行挡能量刀的那个防护罩几乎耗尽了他的能源,此时只好借助机甲的能量系统慢慢充电。
没有湛卢,林静恒没法和白银九联系。
好在他也不可能带着一群闲杂人等踏上未知的旅程,正好要把这些人安全送回北京星,倒是也不着急唤醒湛卢。
而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林静恒隐约有种失控的感觉,他闭上眼睛,将自己沉入到机甲的jīng神网。
连接jīng神网让斗jī脑震荡昏迷了一路,然而对于已经习惯了这种连接的林静恒来说,这是一种休息方式。
沿着既定航线回航的机甲,此时jīng神网十分平静,细微的波动收集着周遭的信息,林静恒的意识随着jīng神网扩散到无边之地,心率在缓缓往下降。
他时常会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安静下来,像沉入海底的鱼,静静地消化一切。
整个机甲里,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感官范围内,只是音量降低了许多,不让他觉得那么吵了。
林静恒看见陆必行已经取出了芯片,芯片离开他的一瞬间,身体就遭到了加倍反噬——重重磕过地的膝关节粉碎,被毒巢的武装分子攻击过的双臂顿时脱开,全身多处骨折,独眼鹰心疼得上蹿下跳。好在时间不长,都是外伤,机甲上的医疗系统处理起来很快。
而护理室里,陆必行的四个学生每人得到了一针防眩晕药,药起效很快,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四个人已经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怀特说:“虽然回去得写一打检查,但是我觉得值了,有这经历,就算将来移民第七星系,也够我吹上一辈子了!”
另一个男生——也就是斗jī说:“也不知道咱们将来还分不分学院,如果分,我一定要选机甲cào作,太刺激了。”
“差点把你刺激死。”薄荷凉凉地说,“哎,书呆子,你移民之前把尾款给我结清啊。”
“咱们现在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可是你只看重我的钱。”怀特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咱们学校不是有奖学金吗,你们俩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养家糊口,”薄荷沉默了一会,“我是孤儿院的,去年院长拿着钱跑了,孤儿院也散了摊子,撂下一堆小崽,没办法,我们几个大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试一试,看能不能弄来钱,不行……不行再各走各的,让那些小崽自生自灭。我在黑市上卖过东西,给人私改过武器,都只能赚一点钱,听说机甲设计最赚钱,所以来碰碰运气。”
黄静姝独自躺在护理室里,有些不合群,这时,chā了一句:“移民也没什么好的,哪都一样。”
几个学生想起她是空脑症,知道她家恐怕是从别的星系来的“失落者”,一时都没敢接话。
沉默了好一会,薄荷刻意打破尴尬,对怀特说:“哎,扫过黄静姝倔qiáng的脸,想起了她的名字。
静姝。
“嫁给格登家的人,等于嫁给‘管委会’,你想清楚,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好歹我还没死。”
“我是自愿的,哥哥,嫁给管委会有什么不好吗?”
她叫“哥哥”的语气,听起来和称呼“阁下”、“先生”一样客套礼貌,说话时不看他的眼睛,目光停留在他下半张脸上,未语先带三分笑,问一句才答一句,好像这个亲哥哥只是个陌生男人。
他记得自己被陆信领走的那天,小小的女孩在后面追着车,一直追到车子飞上空中轨道,她仰头时摔了一跤,机器人和保姆大呼小叫地扑上来把她带走,林静恒看不清她是不是哭了。
那么久远了。
几十年过去,他都不大记得那小女孩的模样了。
其中,三位男士可能是以组合出道的,三颗脑袋分别染成了正红正绿和正黄,站在一起,是一套标准的交通信号灯。女士则和方才的小太妹撞了衫,也是内衣外面挂了一件皮夹克,看来这身装束可能是本地女流氓的冬季风尚,颇为脍炙人口。
他们四个从天而降,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良民,但在摇摇欲坠的黑酒吧后面站成一排,却个个蔫头耷脑,不敢先吭声。
几个人在底下互相推搡了片刻,最后,“交通灯组合”齐心协力,将他们中间唯一的妇女推了出去。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机车手扛住了严冬,没扛住酒吧后门那位先生的冷脸,结结实实地哆嗦了一下,她有些踟蹰地说:“那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屏蔽器,我们跟丢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得女机车手打了个大喷嚏,差点把肺喷出来。
才刚停止抽噎的小男孩被这凶残的喷嚏吓了一跳,惊弓之鸟似的一pì股坐在地上,嗷一嗓子,又哭了。
夹着烟的男人一低头,小男孩跟他对视了一眼,一眼过后,男孩的抽噎生生憋在了嗓子里,他愣是不敢嚎了。
“请个警察过来,都别在这排队现世了,进来。”一个眼神止住小儿夜啼的男人单手抱起了小男孩,转头冲机车手们一点头,余光瞥见角落里狼狈的女孩,也冲她说了句,“你也是。”
机车手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入。
女孩爬起来,犹豫了一下,但酒吧里扑面而来的暖气很快瓦解了她的意志,她蹭了蹭手背上的划伤,捡起行李,也跟了进去。
酒吧里装潢很复古,有种破破烂烂的别致,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朗姆酒的甜味,吧台上放着爵士乐。此时应该已经打烊了,服务员和tiáo酒师都不在,只有那方才开门的男人一个,可能是老板。
“一个开小酒馆的,拽成这样?”女孩心里疑惑地想,这时,她隐约觉得桌边置物架上有东西在动,一开始还以为是摇曳的灯光,再仔细一看,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小眼睛,她往后一仰,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里趴着一条碧绿的大蜥蜴。
“没事,这东西懒得很,不咬人。”老板顺手把小男孩放在女孩对面的高脚凳上,又问她,“喝什么?”
女孩回过神来:“啤酒。”
老板瞥了她一眼:“你多大了?”
这时,女孩借着灯光,看清了老板的长相——这男人是黑发,面部lún廓虽然颇为深邃,但还能看出偏向于东方血统。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敞着怀,露出结实的xiōng口和lún廓分明的小腹,注意到女孩在看他,才随手系上两颗扣子。
男人脖子上有一道旧疤,从喉结往下,一直横到肩头,隐没在衬衣里,让他无端多了几分凶险。他叼着烟,在烟雾中略微眯着眼,下巴上还有点没刮干净的胡茬,可以说是十分不修边幅,但即使邋遢成这幅熊样,他看起来也并不显得轻佻,究其原因,可能是他那双深灰sè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特别,让人无端想起飘着浓雾的峡谷,幽深、yīn冷。





残次品 160.第160章
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安保机器人闻风而动——这是出事后的伍尔夫元帅府后山入口。
“不行,飘了, ”试图突破安保系统的陆必行感慨道,“我知道了, 银河城的安保是渣, 撤吧。”
林静恒一把按住他:“别动。”
拜耳的个人终端上迅速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 看不见的能量场将几个人裹了起来:“这是红外扫描,总长, 你看——”
拜耳说完, 个人终端上又弹起一个立体屏幕, 扫过周遭, 只见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红外线笼罩了整座山, 因为太密集,让人一时看不清有多少个发射器,如果他们方才听见警报声贸然撤退,此时估计已经被拍下来了。
陆必行:“热辐射屏蔽器?”
“对, ”拜耳说, “骗得过红外线,但是骗不过智能安保系统, 热辐射屏蔽器会造成周围空间热传导和能量流动不自然, 现在的智能系统辨别热辐射屏蔽器很灵敏, 幸亏今天沃托的天气好, 没有风, 不然我们就算趴在树丛里静止不动也未必躲得过。”
李弗兰悄声说:“然后怎么办?”
“这一波大概会持续一分钟左右,确保中间没人通过,”拜耳很有经验的悄声说,“随后这条路上所有的电子眼都会被激活,绝不会有死角。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撤退。”
李弗兰不死心地问:“如果进来的不是人,是机械呢?机器人、机甲车之类?”
拜耳:“那你靠近元帅府一公里之内都会被查出来。”
“那芯片呢?”陆必行问,“鸦片芯片可以干扰人脑和有交互功能的人工智能。”
“不行,”拜耳沉声说,“联盟中央把自由军团定位为恐怖/组织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小蜂鸟要塞的叶里夫不是在自己家里被暗杀了吗?那事之后,主流安保系统就抛弃了‘单一核心智能’结构,现在多核的人工智能是专门针对鸦片芯片的。”
林静恒:“也就是说,要突破元帅府的安保,必须且只能是有人破坏了内部安保系统。”
拜耳谨慎地回答:“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不过也许对方比我更高明……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撤了。”
一行人全是身手十分敏捷的,暗杀专家拜耳一声令下,飞快地从最短路径上撤出了元帅府,险象环生地登上了后山。
拜耳不知道陆必行的身体异于常人,在山顶平复了一下心率,叹为观止地看了脸不红气不喘的陆必行一眼:“总长,您是人不可貌相啊。”
陆必行很没正形地说:“我家风水好,统帅养的蛇都比别的蛇威武。”
拜耳:“……”
他想起爆米花那副尊容,确实没看出来。
林静恒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别扯淡——通知柳元中,备战。”
陆必行正sè下来,沉声说:“你担心明天的葬礼?现在沃托上空已经被中央军的jīng锐包围了,太空方面会出什么意外吗?”
“我担心的不是太空,是地面,鸦片芯片虽然能大幅度提高jīng神力,不过这么多次交手下来,我认为他们对上近些年来身经百战的正规军并没有多大优势,他们膨胀得太快,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也没有出类拔萃的指挥官,离理想中层级分明、令行禁止的‘虫族式社会’还有距离,”林静恒说,“但是芯片人单体作战能力优势就太大了,普通人——哪怕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人也没什么还手余地。现在各星系中央军统帅都被王艾伦骗到了沃托,他们明显还是太空军思维方式,以为占住了领空就能高枕无忧。”
李弗兰脸sè一沉:“王艾伦疯了吗,为什么这样引狼入室?”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狼。”林静恒说,“对于王艾伦来说,这是一场里应外合——什么叫‘里应外合’,就像特洛伊木马,没有城里的木马,城外根本攻不进铜墙铁壁。拜耳方才说,沃托的安保系统针对鸦片芯片做过tiáo整,所以要刺杀伍尔夫一定需要一个有分量的内应。”
拜耳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怎么了统帅?”
“王艾伦也是这么想的,”林静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假如你是王艾伦,我们密谋拿下联手拿下中央军,当中一个关键步骤是需要刺杀伍尔夫,我需要你来给我开门,你会怎么想?”
拜耳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我会认为,您需要我开闸门,才能把暗河的水送进来,我才是关键人物。”
“但你不是,一个人陷入一桩yīn谋里,参与度越深,越是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林静恒淡淡地说,“你打算在葬礼上做手脚,安排几个芯片人绕开安检,出其不意地袭击中央军统帅,然后立刻下令沃托周围的联盟军在太空围剿中央军,再由自由军团出兵从背后伏击,是不是这个逻辑?”
拜耳:“是。”
林静恒:“那是因为你通过一系列的所谓‘合作’,对一个前提深信不疑——就是没有你,芯片人不能绕开安检。”
拜耳轻轻地打了个哆嗦。
从刺杀伍尔夫开始,就是一个连环陷阱。
林静恒却不想再开口,面沉似水地沉默了下去。亲生的兄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林静姝其实是世界上最像的人,只要有“如果是我”的这个代入,他其实很容易跟上她的思路。
可是太晚了。
他年轻的时候太过孤高、太过傲慢,看待一切的人与事都是居高临下,不管是对陆必行还是对林静姝,自相情愿地给他们设置一个需要保护的形象,自相情愿地爱,就好像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一样。
他从未见过劳拉格登,一直觉得自己除了脾气不好以外,更像yīn沉冷漠的林蔚。
可是原来劳拉格登那种从白塔上居高临下的傲慢,已经随着她的基因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陆必行若有所觉,追上去拉住他:“没关系,我们还有哈登博士的‘秘密武器’不是吗?明天可以兵来将挡。”
林静恒勉qiáng“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来沃托一趟,我还想看一个地方。”陆必行把他的手qiáng行扣在自己掌心里,“为什么不带我看看你家?”
林静恒低声说:“我在沃托没有家……好吧,名义上有一块地,是以前林家拆出来的地方,我和……我妹妹成年之后一人一半,但修好以后我们俩都没回去过,而且真的挺远的,我父亲喜静,不爱应酬,不肯在中央区里住,从这么高的山上都看不见,现在过去,明天万一出事,赶回来不方便。”
陆必行盯着他的眼睛:“我说的不是那里。”
林静恒一愣。
山顶上能眺望到议会大楼——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虎视眈眈的中央军包围了。
中央区里灯火通明,只有一处熄了灯。
陆信将军宅邸旧址。
第二星系。
第二理工大学的校长办公室里,挂着一排相框,其中最显眼的一张照片上拍了两个双胞胎的青年男子,一个歪戴着帽子,扒在他的兄弟肩上,另一个正满脸不耐烦地往旁边躲,听见了来自镜头后面的声音,诧异地回过头来,留下了一个错愕的表情——那是白银第三卫的杨氏兄弟。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校长从案头站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走到相框墙前,对正在擦拭窗户的小机器人说:“相框也落了不少灰尘啦,快来擦擦。”
第二理工大学原本在第二星系的一个人造空间站里,空间站在很多年前就被海盗毁了,那时校长还只是个普通的教师,带着一帮学生们,一路逃到了一处星际中转站,满心绝望和恐惧,却在那偶遇了白银第三卫。
校长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那个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托马斯杨卫队长把他们召集起来,严肃地宣布:“白银第三卫奉上峰命令,修改既定行程,为诸位承诺最大限度的保护,除非我们最后一架机甲坠毁,最后一个人阵亡,否则绝不会放弃我们的阵地和人民。“
“自由宣言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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