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我很清楚,他是个双狙杀手,那背在他身后的步枪,正是和我背后的步枪一模一样的超远程猎杀枪:巴雷特。并且,在这家伙的腰间,还挂有一条黑sè狗链,随着他不断走近,我定睛细看过去,那更像一条短马鞭。然而,那根链条似的上,却挂满了无数狼牙般大大小小的倒齿弯刃。
播月我已经见过,如果这个装束奇特,不像普通海盗的家伙也是八大传奇杀手中的一名,那么他只能是阿鼻废僧。
此时我才明白,已经跑过去的海盗qiáng兵,两只肩膀和一只耳朵为何伤得惨不忍睹,想必定是给阿鼻废僧那“挂肉罪鞭”抽打上了。
我心下大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围云雾缭绕,二十米开外,任何视线别想透视过来。
此时此时,我无需支付任何智力和武力,只要等这个跻身八大传奇的杀手一走到我脚下,我手里的fn57手枪,便是啪地一声响,子弹在他脑心钻个窟窿。然后,我只需跳下树冠,将他的尸身抛进恐怖的望天树世界底层,天知道这名悍将杀手是怎么死的,死到哪里去了。
乌黑苍劲的fn57手枪的准星,透过悉悉率率的翠绿枝叶,瞄准在阿鼻废僧的脑门儿上。耳旁的霏霏yín雨,如烟如珠似的挥洒,在这个等待枪毙阿鼻废僧的短短过程里,我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过来,过来,阿鼻大神息怒了,这淅淅沥沥的雨声,是他在对你召唤,回去的路就在这片森林的底下……”我心中默默念诵,低吹着灵魂深处的杀戮号角。
突然,从我脚下走过的那个海盗qiáng兵,竟然硬生生地倒退回来,如时间倒流一般地,再次从我躲藏的树冠下走过。
我心中一凛,忙斜转眼角余光,往这个海盗qiáng兵的前面望去。索道的另一端,一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女人出现了,只看那双冷艳俊秀的眼睛,便让人心间发软,像正被一种什么力量魅惑着倾斜过去。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2)
摔向地狱门的胎(2)
“可恶!”我两排后槽牙恶狠狠地一咬,心下愤恨不已。播月竟然在这个空挡出现,我若再对阿鼻废僧下手,那个北美洋妞必然会看在眼里,而且多半会与我厮杀起来。
倘若与这个女人打斗,最后能保证宰了她,我倒也不在乎什么,怕就怕给这个女人跑了,此事一旦传入命中水的耳朵,芦雅的安危可就更难料了。
“啊!啊!不要杀我,我是被胁迫的,我愿意到你们的海盗船上去效力,做牛做马一辈子,我不收一点报酬。不要杀我,好吗?好吗?呜呜呜……”
肩头伤势很重的海盗qiáng兵,见自己突然给两个外貌怪异且出手如电的家伙拦在了索道中间,这会儿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呜呜呜,呜呜呜……”阿鼻废僧见那个海盗qiáng兵被吓哭,便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呜呜哭泣。可我能清楚地看到,阿鼻废僧那双如枯朽木偶似的眼睛中,正激涌着yínyín杀意。
播月身体挺得笔直,一步一步地向求生的海盗qiáng兵bī近,阿鼻废僧缓缓放低了手中的m25狙击步枪,左手慢慢去抽那根儿挂在他腰间的锋利短鞭。
“跳下去吧,别等着他抽你,那样会少很多痛苦。”播月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拉动了手中的狙击步枪的枪栓。
我看得是一清二楚,此时的这个海盗qiáng兵,虽然像个落汤jī似地站在杂乱的降雨中,但他裤子底下,已经shī jìn的小便已哗哗流了出来。
“哇哇啊,哇哇啊,啊……”这个海盗qiáng兵,惊恐万状地朝身后一望,见阿鼻废僧又要举起那条寒光森森的鞭子朝自己肩头打来,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残忍和恐惧,索性将满是泪水的眼睛一闭,将挂满鼻涕的嘴角往后一咧,高喊了一声纵身跳下索道。
“砰。”这名海盗那青蛙跳水似的身体,刚脱离索道飞起到最高点,还未来得及下落,腰椎中间便给播月的步枪打出了一个血红的窟窿,头和脚同时往上一翘,整个儿栽进了厚厚的水雾之中。那一瞬间,真如天界的某个大仙投胎到凡间。可是,我蹲在树冠里面,却看得触目惊心。
播月和阿鼻废僧,两人正一齐低头去望那具持续下落的尸身。突然,却见左侧浓浓的水雾之中,飞来一个身形矫捷的女人,左腿膝盖直击阿鼻废僧的后脑勺。
我霎时看清楚,从水雾中突然攻击过来的杀手,正是凋魂门螺。原来她一直在尾行追随着阿鼻废僧,等到距离相差不远时,为了避免索道颤动给对手察觉,这个身法矫健的缅甸杀手,便用钩山绳索在树冠之间飞窜,意图包抄干掉阿鼻废僧。
可播月的出现,却是凋魂门螺万万没有想到的。
阿鼻废僧从播月那突然变幻的眼瞳中,登时警觉到身后的异常,一股融在森森落雨中的气流冲击,使阿鼻废僧感知到对手从身后袭来的大概方位。阿鼻废僧像田鼠一般,借助索道的弹力,将身子向前猛得一窜,如炮打飞人似的,扑跃起在半空。而那根拎在他手里的挂肉罪鞭,随躯体凌空后的翻扭,唰啦一声抽甩而出。
拽住钩山绳荡来的凋魂门螺,呼啦一声从阿鼻废僧起跳的位置掠过,一记凶狠的膝击落空,并随着惯性向阿鼻废僧那根打中人身后可以撕扯下无数碎肉的罪鞭撞去。
凋魂门螺那柄锋利的棱刀,其实早已从身后抽出,她想在膝盖击中阿鼻废僧后脑勺后,利用对方眩晕的短暂瞬间,一刀从他的锁骨窝扎下去。
可是,阿鼻废僧却及时做出了防守反击,凋魂门螺那柄锋利的棱刀,像鹤嘴与毒蛇斗争,与那锋利的钢鞭巨力惊人地碰在了一起。
“当啷。”一串细碎的火花迸出,又被淅沥的雨水顷刻浇灭,化作一缕水烟。
凋魂门螺借助短兵相接的后座力,快速松开荡悠自己的绳索,双腿骑跨在上下起伏弹动的索道上;而阿鼻废僧,却随着剽悍身体的摔落,哗啦一下压碎了数片cháo湿半朽的索道木板,整个人如巨石似的往下掉坠。
然而,阿鼻废僧不仅身手如电,筋骨更是柔韧如藤蔓,他反映速度极快,一把钩抓在了索道底部的麻绳网上,肉身这才没和那些破碎的木片一起,相继摔进幽深的望天树底谷。
此时的凋魂门螺,已经彻底看到了播月,看到了她手上抱着的那把黑黝黝的狙杀步枪。所以,凋魂门螺刚才击空阿鼻废僧之后,没法再依托钩山绳索荡回去,取消这次不理想的伏击。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4)
摔向地狱门的胎(4)
播月手里握着的那杆大狙击步枪,时刻等待着她与阿鼻废僧从难解难分中拉开距离,以便一枪将凋魂门螺打成两半儿。
由于索道弹力十足,加之两个凶悍的杀手坠挂在底下厮打激烈,怀抱巴雷特狙击步枪的播月,像跳大绳似的,身体一起一伏,总是无法准确瞄准,无法一枪击碎凋魂门螺的那只挂在麻绳网上的脚踝。
此时的雾气水烟,宛如烧煮后沸腾上来,渐渐盖过索道的底板。播月心里也清楚,凋魂门螺同时遭遇了两名八大杀手,而且此处的环境又极为特殊,她无法轻易脱身跑掉,这正是自己与阿鼻废僧联手杀掉这个女人的机会。如若不然,留得日后一对一再遭遇,那厮杀起来的风险,可就大了。
可是,播月虽然急于想弄死凋魂门螺,但她又不敢靠近过去帮助阿鼻废僧。索道年久失修、破旧残损,能承受住这一男一女的厮杀而不断裂,已经是相当不错,假如播月再往此处靠近,三人非得坠断索道,一起跌下岛谷。
即使这三人身手敏捷,能在索道断开的瞬间抓住麻绳网断裂处荡开,可索道下面是二十多米厚的水雾,根本看不清自己会撞在哪一棵粗大的树干上。若是等到撞一下才明白,估计肠子已经顺着裤腿儿流出来了。
望天树底下,虽然沉积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枯败落叶,人若摔上去或许会有软绵绵的减震感。可是,天知道那些断折后朝上竖着的树枝和根须会像一把尖刀似的埋在哪一片叶子底下。万一哪个不走运,肉身摔拍在上面,定成生不如死的活人肉串儿。
播月的智商也是很高,人也很理智,她明白自己一身重装配,虽然犹豫了好几秒,但依旧没有冒失的跑过去chā手。那样的话,不仅帮不到阿鼻废僧,反而使自己成为送葬和殉葬者。所以,播月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钩山绳,对准凋魂门螺身后的那朵大树冠,抡圆了胳臂奋力抛去。
铁钩砸进树冠里之后,播月用手猛烈扯了两下,测试完可靠性之后,将适量长度的绳索绑在自己腰间。
我心里很清楚,倘若播月借助绳索拉力荡过去,和阿鼻废僧一起释放杀招,凋魂门螺的性命可真要交代了。
凋魂门螺这个yīn森森的女人,虽然对我百般轻蔑和刻薄,但毕竟,在这片岛屿之中,在这片莽莽森林之中,她是一个突然撞见我却不会出手相杀的八大悍将。
海盗真王雇佣的那几名悍将杀手,我虽然碍于命中水挟持芦雅的原因,不能妄自宰杀他们,不能同他们毫无顾忌地厮打,可凋魂门螺不必在乎这些。而且,与八大之列的杀手对决,自己丧命的风险很高,我何不驾驭好凋魂门螺,让她成为我分担伤害的活身木偶。
我更要搞清楚一点,一旦阿鼻废僧和播月合力做掉了凋魂门螺,我能不能活着从树冠里偷偷逃开,能不能平安到达岛峰对面,能不能免予死在八大传奇杀手的混战之中,这些定数自然就更难说了。
从另一座岛屿上跑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谱算好了,这场海盗大战,我既没有绝对的敌人,他们又都是我的敌人。
我要得好,就要成为这场地狱盛宴的厨师,酸甜苦辣咸的佐料,那得看我怎么去搅合。杰森约迪和海盗真王的厮杀,如果其中一方出现明显的劣势,那么劣势一方势必会恼羞成怒,芦雅或者伊凉多半也就会受到迁怒,成为海盗发泄怨怒的牺牲品。
倘若两股海盗势均力敌,彼此既伤不到元气又打不出分晓,那我解救芦雅和伊凉她们的难度,永远不会减小。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5)
摔向地狱门的胎(5)
所以,我唯一的办法,也是必须的办法,是要想尽一切手段,促使海盗真王和杰森约迪深度厮杀,令两虎相斗两虎皆伤,而且是伤得越重越好。
我依旧蹲藏在树冠里,用冰冷嗜血的眼睛,悄悄盯紧着播月。握在我手里的fn57手枪,若是击毙左侧的阿鼻废僧,倒也有些可cào作的视角。但也容易误杀凋魂门螺。
可这会儿若是向右侧瞄准,试图击毙播月,那些错乱横生的树枝和浓密的叶片,完全封堵了我的射击视线。
一旦子弹撞在树枝上,就会产生偏差,不仅无法一枪弄死对方,反而打草惊蛇,bào露了自己。播月若是活着跑了,那我和她之间这一声冷枪的仇恨,也就算结下了。
我也想拽过身后的狙击步枪,用长长的枪管拨开挡着的枝叶探出去,一枪打飞播月的头盖骨,可那样做动作太大。播月这种实力qiáng悍的杀手,可不像那些海盗qiáng兵,她的观察和反应的能力,绝对深不可测。她能活到现在,可想这个女人有多少次是在敌人偷袭的冷枪下不被打死。所以,我不想冒这种极可能偷jī不成蚀把米的风险。
播月背上她的巴特雷狙击步枪,双手用力扯紧钩山绳,两脚在颤悠的索道上一蹬,身子唰地窜起,悬挂到绳索上去了。由于重力的牵引,她像一只在林中飞翔的绿鸟,照准凋魂门螺和阿鼻废僧打斗的方向,呼啦一声飞去。
我本想在播月荡过去的一瞬间,用fn57手枪射她几下,可浓重的水雾已经飘升上来。拉住绳索悬飞的播月,身体也已若隐若现。万一估摸不准她的位置,没能用枪将她打死,等到她荡了过去,与阿鼻废僧联手,快速干掉凋魂门螺之后,他俩便会顷刻朝我杀来。
吸饱水分的树杆,有如一根助力跳板,将我瞬间下蹬的双脚guàn足了弹力。我将手枪迅速chā回挂兜,借助蹲伏之势,朝那根被播月坠得笔直的钩山绳扑抓而去。
播月悬荡的绳索,刚甩到与我对称的位置,我凌空扑来的身子,便如一只跳猴,抱在了悬吊她的钩山绳上,然后借势下滑,一下抱在了播月的身后。
“嗯哈……”我的嘴巴和鼻子,靠在播月的右脸蛋儿上,对她蒙在帆布下的香腮深深嗅了一口。同时,我用双手和双脚分别抱锁住播月夹在绳索上的双臂和双腿,尤其不给她拔出月牙割刀的机会。
一股低沉凶恶、冰冷刺骨的沙哑嗓音,从我的嘴chún间缓而不紊地迸出:“you,play the game with me!”播月浑身惊得一抖,知道自己被人偷袭钳住了身体,她急速挣扎了两下,却不见什么效果。
“呃啊……”一声几乎震破耳膜的凄厉惨叫,从播月蒙着帆布的嘴巴迸发。这声惨叫,犹如女巫厉鬼的尖尖手指,仿佛可将笼罩在整座山谷上空的yīn暗扯碎。
播月那白皙脖颈上,被我用野蛮的牙齿生生撕咬下一大块儿皮肉,疼得她浑身酷似电击。
“呵啐”!我只觉得舌苔味蕾上腥咸黏糊,便将噙在嘴里的那口人肉狠狠吐了出来,一口猩红像流星,斜着抛坠下幽然迷幻的水雾。
播月毕竟不是力量型杀手,她虽然身手敏捷、招招致命,可若是给我这种大蛮力型对手从身后夹持住,尤其是在高空飞荡的钩山绳上,想在一时半刻脱身极为困难。
我俩两侧呼呼生风,纠结在一起的身子,如同一只人肉撞锤,已经完全失控,也不知会猛烈碰磕在水雾后面的哪一棵望天树上。
播月心中知道,我的双脚和双手,都用来搂锁她的四肢了,所以,我一时对她也造不成致命伤害,我也只能利用在其身后的优势,一口一口吃光她的脖子。
当我吐出嘴里的一口肉,准备再去撕扯她脖颈时,这个痛不欲生尖叫着的女人,突然中止了声音,用后脑朝我面门猛磕。
我毕竟不是长颈鹿,与播月身子贴得如此紧密,一时也很难避闪,左脸颊颧骨给对方砰地砸了一下,顿觉半边脑袋上盘旋出无数金星。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6)
摔向地狱门的胎(6)
虽然吃了一疼,我却将额头抵在了播月的后脑,不给她连续击砸我面门的机会。可是,我忽然觉得右手虎口吃痛,随着胳膊一抖,自己也给播月撕咬去了一块儿厚厚的皮肉。我先是咬急了她,她这会儿又咬急了我,彼此心中的恨意顿时中烧。
“突突”飞荡的钩山绳,速度不断叠加荡悠的速度,迷幻的水雾之后,两棵望天树的粗大树干一左一右,像疾驰的火车头似的,从我俩悬飞的肉身旁电闪而过,劲风直guàn入人的心窝。
我左手上的咬疼,霎时如无数钢针,遍及全身游走,那滋味说不出的难过。我盘住播月两腿的双脚,狠命踩踏她的脚面,迫使这个女人挂在绳索上的身体重量,全部集结到她攥住绳子的双手上。
因为,播月拉握绳子的双手,已经被我的双手在外层握捏住,只要我用力往下坠扒她的身体,那么她的两只手掌会给绳索活生生磨烂。
此时的播月,可以说是毫无一点脱身之策,而我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只能不断地对她施以累加伤害,我也尚无办法抽出匕首,一刀捅死她。
周围树木疾驰后甩,水雾的可见度,已经低缩到了十米。然而,钩山绳荡飞的速度,却由突然坠上了我而重力剧增,此时更是快得吓人。
这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就如同过山车,突然从最高点倒悬着俯冲下来,而车上坐着的人,却只能用双手抓牢,毫无固定保护。
播月知道我想磨烂她的手掌,她夹紧绳索的双脚,奋力与我对抗,并试图再咬我手腕一口。
悬坠着我俩的钩山绳,已经荡飞过了三分之二,眼看就要到达凋魂门螺和阿鼻废僧厮杀的索道处。突然,那缭绕纷花的水雾中,猛地甩搭上两条腿。我大吃一惊,翻上索道的竟然不是凋魂门螺,如果那个缅甸女人被阿鼻废僧干掉了,可就只留我一人,同时与两个八大传奇杀手纠缠厮杀了。
“哗啦啦……”一串像冰碴子洒在心尖儿上的金属锁链响,从云菲雾绕的水汽后面传来。当我看到身旁的索道上突然闪出一串儿曲折的寒风,我登时松开了握住播月的双手,使自己的身体嗖地一声下滑,摸着播月的腰身,急速沉到了她脚下剩余的绳索处。
阿鼻废僧那条鬼森森的挂肉罪鞭,本想将我从播月的后背上打下来,可见我突然滑溜下一截,他那已经挥打出一半的钢鞭,一个变向又被扯了回去。
我虽然逃过了阿鼻废僧的毒手,可脑袋顶上那个播月,却如鱼得水般自由了。这女人原本下垂的双腿,唰地一下钩挂了上去,还没等我看清,播月单腿缠绕着钩山绳索,身体倒悬,两把白花花的月牙割刀,成剪削状俯冲下来。
她那双原本湛蓝sè的冷艳双目,此时瞳孔已经变sè,仿佛刚才还美丽动人的女人,忽然间现出了厉鬼的原形,杀气森森地扑我而来。
我心中暗叫不妙,若是给她那利刃打中,两只手掌顷刻不见;若是我松开几乎已经摸到尾部的绳索,整个身体便要摔落下去,一样是非死既残。
虽然,在我的左右肩头和两只小腿上,各有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但此时我却没法用一只匕首同时抵挡住播月的两把刀,到了这会儿,我已经处在了明显劣势。
飞荡的钩山绳,已经到了第一次摆动的尽头,我和播月像被钓住的两尾小鱼,身体也嗖地一声荡到了最高点。
无数纷杂错乱的树枝,稀里哗啦地扎顶在我俩身上,发出啪啪地脆木折断声。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8)
摔向地狱门的胎(8)
阿鼻废僧的牛皮靴子,踩得索道木板腐屑飞落,我眯缝着眼睛,像骆驼那样用睫毛保护视力,不被小固体迷伤了。但我的脖子里面,掉的尽是cháo湿的木渣滓。
瞅准机会,我抽出肩头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翻上了索道,对准阿鼻废僧的右脚后筋,咬着牙下了死手,狠狠将刀刃抹了上去。
“啊呀呀呀啊……”耳旁虽然雨声唰唰,可连我自己都能清楚地听到,利刃割断活人脚筋时,金属薄片上发出“噌”地一声。
阿鼻废僧惨叫的同时,他心中已经明白,自己一条右腿被废掉了。这家伙因吃疼而迸发出的躁狂,一下飚升到了极限。他愤恨地嘶吼一声,猛挥手中的挂肉罪鞭,朝我翻扒在索道底下的头部抽来。
那条尽是细碎倒刃的钢鞭,来势劲道巨大,倘若横着抡在我鼻梁骨上,别说脸上的皮肉给它剜拽下去,恐怕两只眼球都给连带着挂出眼眶。
凋魂门螺的双肩多伤,本就与阿鼻废僧厮杀的极度艰难,可突然之间,见对手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那条再度打向自己伤处的挂肉罪鞭,竟然中途一抖变向,朝索道下面抽去。她立刻明白,自己不再是孤军反战,我这个一直被她被视为低等佣兵而刻薄待见的男人,已经如幽灵一般,隐伏在缭绕迷雾中出手了。
凋魂门螺从阿鼻废僧的嚎叫中,听得出对手伤得不轻,她岂肯放过这等机会,两把锋利獠长的棱刀,更是削中带刺、刺中变削,宛如久旱之后爆发出来的雨点,密集地攻击阿鼻废僧的咽喉、心窝和双目。
那条宛如一股疾风抽打下来的钢鞭,在我右臂快速蜷缩收起护挡住头部后,却没如料想的那样打下来。
“苍啷啷……”一声棱刀和钢鞭的激烈撞击,再次从索道上面传来。凋魂门螺知道,我翻扒在索道下,偷袭阿鼻废僧实则相当冒险。悬挂在索道底下的我,不仅躲闪不便,更会一不小心坠断索道,让四个人一齐摔进望天树界底下。
凋魂门螺和阿鼻废僧,彼此已是厮打得伤痕累累,而播月这名悍将杀手,仍处在优良的格斗状态,仍在等待最佳的以逸待劳的时机。不难看出,播月与凋魂门螺之前那短暂的交手,使她对这个出身缅甸的杀手极为提防。
播月一直没对凋魂门螺冒然出手,是因为这个北欧洋妞心里清楚,这场海盗大战,不知何时休止,假如过早地使自己负伤,就等于减小了自己活到最后的机率。
正如猎豹捕食水牛那样,它宁可暂时饿着肚子,放弃一顿美餐,也不会为了把肉吃进嘴巴而使自己在狩猎中受伤。因为瘸脚的猎豹吃得再饱,也不能规避生物链上的契约,等到它再度饥饿,估计连旱鸭都追不到。所以,狡黠的猎手不会让猎物成为自己最后的晚餐。
大自然的法则是威严的,它凌驾于人类社会的法则,不容许任何亵渎。现在,这片幽隐在浩然雨雾中的查戈斯群岛,已经将我们每个人,纳入了地狱的法则。
在这场猎杀与反猎杀的盛宴中,任何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仅靠缺失yīn险和诡计的残酷手腕是远远不够的,势必要处在猎杀链条的低端。
到了这个时候,凋魂门螺也不得不做周全考虑,她宁可自己再吃阿鼻废僧一鞭子,也不想让我负伤。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播月迟迟不肯出手,正是想要致凋魂门螺于死地。而我,必须tiáo动一切可能,成为播月的压轴对抗。
人性禁岛 摔向地狱门的胎(9)
摔向地狱门的胎(9)
见阿鼻废僧那凶猛异常的一鞭子没能成功地打下来,我乘机快速后撤,想再度消失进迷幻的水雾中。
现在的凋魂门螺,总算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阿鼻废僧得一边忍着巨疼,一边提防着脚下,防止左腿的脚筋再给我从白sè水雾下悄悄伸上来的匕首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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