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秋叶爱如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鹤
第三天的时候,程惜蕾脖子上的引流管给撤了。
这天晚上,程惜蕾见许慧走后,就把病房的门打开,示意让萧靖然走,让他回家休息。
结果又被萧靖然无视了,他闭上眼睛,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
第四天,程惜蕾在身体在排气后,可以喝汤、喝粥了。
这天晚上,程惜蕾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床边盯着萧靖然,与他斗法。
萧靖然依旧不理她,闭着眼睛无视她,晚上十二点,萧靖然睁开眼睛见程惜蕾还直直地坐着,死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发起火来,“一直盯着我干什么!给我躺下睡觉!”
整整几天几夜被无视,这会被萧靖然一注视,听到他骂人的声音。
程惜蕾心脏都克制不住的加速起来了。
如果不是此刻脖子上有伤,程惜蕾都想扑过去,抱着他啃上两口,来表达一下开心。
于是她克制不住,眯起眼睛,开心地裂开嘴笑了。
萧靖然被她笑得很不爽,撇开视线不看她。
程惜蕾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他衣服。
萧靖然烦躁地打开她手,程惜蕾契而不舍,大有今晚说什么都不让他熬夜的意思。
萧靖然拧紧眉头忍了忍,转而怒不可揭,“你烦不烦!现在装出一副很关心别人的样子给谁看?!你找花雅的时候,把水果刀带进接待室的时候,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萧靖然脸sè狰狞,死死盯着她,似乎是忍了许久,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程惜蕾僵直着身体站在一旁,被吼得身体一颤,她眼眶缓缓变得通红,眼泪很快掉了出来。
她不是被骂哭的、也是不被吓哭的、更加不是委屈。
而是萧靖然的指责,让她心虚无比,完全无法反驳。
萧靖然说得对,她那两天脑海里除了想方设法弄死花雅,真的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
她满脑子都是报仇,为花皎死去的那些亲人报仇,要让花雅付出代价。
可她却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程惜蕾。
她重活一世,以程惜蕾的身份建立了新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她已被赋予新的责任。
她不该只记得上辈子的仇恨,而忽视这辈子亲朋好友对她的关心与牵挂。
程惜蕾垂头,咽哽着,喉咙有些疼,但她忍着,挣扎着张开嘴巴想道歉,“对、对……”
萧靖然微微眯起瞳孔,吼完后渐渐冷静下来,见程惜蕾情绪失控,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程惜蕾止住声音,并没有追上去,她一个人在病房哭了会,擦擦眼泪就上床睡了。
她以为萧靖然回去了,谁知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个人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又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脖颈上的纱布,像是在检查什么,然后收手在旁边站了会,最后他掀开被褥,动作轻缓地躺进了被褥里。
程惜蕾睁开眼睛,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熟悉的味道告诉她,这个人是萧靖然。
第二天清晨,萧靖然早早就起来,程惜蕾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病房里意外来了很多人。
杜耀祖、刘玉曼、苏恩沛、吴玖等骐达的高层领导都来表达了关心。
程惜蕾从他们的谈话内容中,得知了她住院期间所发生的一切。
在花雅刺伤她之后,警察局就对两人的谈话视频与录音进行了深度分析。
他们发现程惜蕾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并没有说过一句刺激或者是有侮辱性花雅的言语。
反而是花雅的行为言语,处处透露着对程惜蕾的‘举报’行为,心存憎恨与报复心思。
最后,由检察机关抗诉花雅的判决,花雅由死缓被改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花雅一死,程惜蕾认为对那些死去的亲人也有了交代,心里的执念也能彻底放下了。
窗外阳光绚烂,树木枯叶纷飞,简单的季节变化、普通的场景,也变得美好且生趣起来。
程惜蕾嘴角含笑,面向窗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是笑着笑着,笑意渐渐敛下。
她总感觉……自己似乎忽视了点什么。
她忽闪着瞳孔,仔细想了想,刹时,花雅在接待室所说的最后一些话钻入程惜蕾脑海中。
“贱人!贱人!我没赢,难道你就赢了吗?我告诉你吧!你辛苦想要守护的东西,永远是别人的,别人的!哈哈哈……”
“这个秘密连徐鹤都不知道,你也别想!我会带到棺材里去!哈哈哈……你将会是人生中最悲哀的人,因为你被算计了完全不自知,哈哈哈……”
程惜蕾忽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脸sè也变得有些发白,花雅最后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辛苦想要守护的东西,永远是别人的?你被算计了完全不自知?她到底在指什么?
再者花雅这些话到底是对花皎说的?还是程惜蕾说的?
程惜蕾闭上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喂!喂!”程诗彤坐在旁边,伸手捏了程惜蕾一把。
程惜蕾回过神,拿手揉了揉被掐痛的手臂,“怎么了?”
程诗彤,“什么怎么了?想什么呢你?我在和你说话呢!
情如秋叶爱如海 第353章要让你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她好疼、好累,但是她这次不求饶,也不逃避。
好在,疼过、累过之后,她无知无觉地陷入深眠之中。
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满身是汗,失去意识后,萧靖然曾复杂疼惜地亲吻过她的脸颊。
清晨醒来,萧靖然已经离开,程惜蕾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去上班。
程惜蕾又买了安眠药回家,这次当着萧靖然的面放进抽屉里。
然后转身进入浴室、关上门、打开了浴室的花洒。
在哗哗的水声中,程惜蕾轻轻拧开了浴室的门,探出脑袋往外看……
萧靖然站在窗口,看着别墅外的垃圾桶,将一个白sè的瓶子扔了下去。
扔完,他眼神一闪,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便与程惜蕾四目相对了。
萧靖然一愣,几秒后,神sè如常地移开视线,上床睡觉了。
程惜蕾盯着萧靖然一系列的行为,虽然表面一派淡定,可是心里早已翻滚起来。
果然是萧靖然做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惜蕾洗完澡出来,又从包包里拿出一瓶药。
她打开药瓶盖,正要吃,忽然察觉到什么,一个扭头,就对上萧靖然戾气的眸子。
程惜蕾慌忙把药倒进嘴里,拿水guàn了下去,差点被他的眼神给吓得呛到。
萧靖然翻身坐起,“程惜蕾,谁允许你吃安眠药睡觉的?!”
程惜蕾放下杯子,看着他静了静,犹豫着缓缓走近他。
萧靖然坐在床上,程惜蕾站在床边,这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并没有给程惜蕾带来多少勇气。
她近看他神sè,越发感觉恐怖,她在床边坐下,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我、我不吃药,睡不着,万一吵到你休息怎么办?”
萧靖然死死盯着她不说话,程惜蕾鼓起勇气凑近他,问道:“我、我为什么不能吃药?”
萧靖然眼神一闪,不禁顺着她的话问自己,是啊?这个女人吃不吃药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关系,既然不在乎,那他为什么要咸吃罗卜淡cào心?
最终,程惜蕾还是没能得到答案,这天晚上程惜蕾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她发现两片安眠药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情绪,隐隐有崩溃的前兆。
脑子里全是以前的甜蜜、幸福,可现在两人形同陌路。
她现在常常幻想,如果早晨起来,发现只是做了一场噩梦那该多好?
可事实往往让人措手不及,她越来越相信,或许以前的幸福才是一场美梦。
程惜蕾哭泣着,往他身边蹭,咽呜出声,她用尽力气地抱紧他,“靖然……你到底……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才肯罢休?我、我快要扛不住了……呜呜……”
黑暗中,萧靖然睁开了眼睛。
“程小姐真有意思。”他淡淡地开口。
程惜蕾呼吸一窒。萧靖然说:“在受折磨的人不是我吗?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程小姐不知道吗?还是……程小姐一直在等我跪下来求你坦诚一切?”
程惜蕾揪紧他睡衣的料子,身体颤抖,咬紧牙关不敢再哭出声。
萧靖然转过身,伸手寻着她下巴掐住,昏暗的房间,两对漆黑的眸子对视着。
萧靖然说:“不如,就让我来猜一猜那真相吧,你为什么要跪在我妈墓前道歉?为什么会格外在乎花皎的孩子?为什么会帮助刘玉曼?为什么会那么执念花雅的死活?”
程惜蕾屏住呼吸看着他,萧靖然压低声音说:“是因为愧疚是吧?”
程惜蕾呼吸急促,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难道……萧靖然知道她是花皎了吗?
所以,他这些日子这么对她,是因为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以及憎恨她连累了任阿姨吗?
“呵呵……”萧靖然察觉到程惜蕾不对劲,猛地失声诡异地笑了起来。
他掀开被褥坐起来,头转向窗户,浑身不停地颤笑。
程惜蕾吓得跟坐起来,攥着指尖,颤巍巍地望着他。
萧靖然笑了好一会,咻地扭过头来,冷厉地说:“果然如此是吧?这就是你不敢告诉我的真相对吧?所以说,你以为你亲手弄死了花雅,就能抵消你的罪恶了是吧?!”
程惜蕾倒吸一口气,顷刻间,泪雨朦胧,“你、你都知道了?”
她声音几乎崩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我不想连累大家的,我不想的,呜呜……”
“你承认了?”萧靖然眼神冷厉骇人,声音徒然提高,“你居然承认了?!”
“所以,我妈妈、花寄海、花皎的死,你全都参与了是吧?”他猛地伸手掐住程惜蕾脖子,凑近头死盯着她,“或者说,一切跟本就是你蓄意策划的?!”
程惜蕾神sè一闪,听出了不对劲,她止住哭声,茫然地问他,“你、你在说什么?”
萧靖然怒吼起来,“程惜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居然会爱上你!我居然会爱上你这个刽子手!你可真厉害!我真是小瞧你了!花雅算什么?她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程惜蕾慢慢缓过神,拼命地摇头,“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现在才想起来死不承认,不觉得晚了吗?!”
萧靖然yīn狠地说:“我告诉你,即便你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我完全抓不到你犯罪的证据!可你别忘了!我是萧靖然,我要想弄死一个人,跟本就不需要通过法律!”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敢骗我!你敢算计我!我会让你活着,让你生不如死!”
程惜蕾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他,良久后,她缓缓安静下来。
“萧靖然,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忽然不带一丝情绪。
萧靖然被她忽然的问题,问得怔了怔,回过神,不动声sè地望着她。
程惜蕾说:“快两年了,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吗?”
情如秋叶爱如海 第354章我是花皎
萧靖然微微眯起瞳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缓缓松开掐住程惜蕾脖子的力道,“呵呵,现在才想起来跟我打感情牌,我给你机会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珍惜?”
程惜蕾xiōng口刺痛,“人犯罪是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这一点你最清楚。”
“那是别人不是你。”萧靖然冷笑,“你可不一样,你可以不着痕迹地怂恿花雅夺取骐达,你也可以让花雅与花浩东斗起来,你还可以在监狱刺激花雅,让她自寻死路。”
萧靖然手摩擦着程惜蕾脸颊,轻声问她,“请问,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花雅讨厌花皎众所周知,你以前和花雅关系那么好,给她出出主意,怂恿她去杀人,一点也不奇怪。”
程惜蕾呼吸急促,“你妈妈过世的时候我才多大?你一定要把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想得这么恶毒?再说,以前的我有多蠢,全香市的人都知道了,我跟本不可能有那个心机!”
“谁知道呢。”萧靖然嘲弄道:“反正你一向会装,说不定是心虚怂恿花雅杀了人,一直在装傻隐藏自己,失忆什么的也都是装的吧?都是为了之后报复花雅做铺垫。”
程惜蕾咽哽着,“萧靖然,你厌恶我了是不是?所以才故意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别给我扯有的没有!”萧靖然怒斥,“我不过是以一个正常的人思维来推测,别一副受伤的样子,做给谁看!如果我错了,那你就说出你所谓的真相,好让我知道我自己错在哪里!”
程惜蕾身体颤抖,瞳孔里全是挣扎与犹豫,她看着萧靖然,“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靖然……靖然我求你了,别bī我行不行?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萧靖然恶狠狠地盯着她,克制着声音说:“程惜蕾,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程惜蕾瞪大瞳孔,脸上全是惊慌,她摇头,“不!靖然,你不要这样……”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却被萧靖然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站起来往门口走,声音冷漠。
“离婚协议明天会送到你办公室,这房子我送你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萧靖然伸手握住门的把手,程惜蕾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他,崩溃了。
“任城哥哥……不要,我不要离婚,不要……”
萧靖然僵住身体,漆黑的瞳孔盯着门,闪动着心悸的光。
这个称呼……只有花皎会这么叫。
程惜蕾哭泣着,“我对不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对不起外婆,对不起阿姨、还有养父……我是一个克星,是我连累了大家,花雅是因为讨厌我才会伤害大家,呜呜……”
萧靖然闪动着瞳孔,呼吸越来越急促,应约听出了点什么。
身后的人喋喋不休地解释,“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是我连累你失去母亲,当年的事情……我不该一走了之,我一直在找你,我心底的那个人是你啊……我是小皎……”
萧靖然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任城哥哥,我不敢把这一切告诉你,我不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怕你不相信,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在太平间醒来,我就变成了程惜蕾……”
“程惜蕾!”萧靖然控制不住地怒吼起来,伸手扯开她手,再狠狠甩开。
程惜蕾猝不及防,狼狈跌倒在地,慌乱地抬起头看他。
萧靖然身高体长,像尊神祗立在她眼前,眼神冰冷骇人,声音狠厉无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是吧?编得可真是神奇!你把我当傻子吗!”
程惜蕾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随着他的话,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不信我……”
她伸手抓住他裤腿,“但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们曾经拉勾,说好要一起去报名参加钢琴比赛,说好赢了就请你吃牛排……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住口!我让你住口!”萧靖然猛地蹲下身,手掐住她脖子,声音颤抖,“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花皎生前……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得到她的一切记忆!”
程惜蕾止住声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满身心都只剩下茫然与绝望。
是了,萧靖然是个多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是她傻,是她没能忍住……不该的,她不该说出这一切的。
他们……彻底完了。
“你找人催眠她了是吧?”
程惜蕾不说话。
萧靖然说:“怪不得你失忆后气质脾性跟花皎越来越像,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你早就知道我是任城,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接近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惜蕾一动不动地坐着,气息平缓,瞳孔空洞,像只没有生命力的破娃娃。
“说!我让你说话!”萧靖然捏住她脖子,死命地摇晃。
“你扮花皎接近我到底想什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给宋驿帆下药那都是幌子吧?你的目标是我对不对?你这个女人一直在算计我!”
萧靖然控制不住自己,掐住程惜蕾的脖子开始用力。
只要想到,他死心塌地爱着的女人,居然是个恶毒的骗子!
只要想到,他沉浸在她虚假的谎言里无法自拔!他就恨!
程惜蕾被他掐得呼吸困难,一脸痛苦地流着眼泪,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他手臂上。
感觉自己要死了,她努力睁着朦胧的眸子,想看他最后一眼,可隐约间却见萧靖然绝望痛苦的表情,她心口发疼,猛地挣扎起来,“不、不要……不要……”
她拍打着他的手,艰难地开口,“不要……不要弄脏了、你的手……”
萧靖然缓过神,微微发愣,力道不觉间缓缓降下来。
程惜蕾使劲掰开他的手,伏在地上猛咳了起来。
萧靖然疑惑地望着她,不懂程惜蕾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程惜蕾缓了缓气,垂着头轻声说,“是我对不起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你不信我,我不怪你,这种真相如果不是亲生经历,任谁也不会相信是真实的……”
情如秋叶爱如海 第355章死不劳你动手
程惜蕾手捂住xiōng口,咳了几声,“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你就把我当成骗子吧,你就这么认为吧……你想我死,不劳你亲自动手,我可以自己来,你走吧……”
萧靖然不解望着她,程惜蕾伏在地上静了静,侧过头,猛地颤笑起来,“怎么?不信我吗?”
她一个人疯子似的笑了好一会,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她幽灵似的走到化妆台前,扯开抽屉,拿起里面的安眠药,手迅速地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全倒在手心上,有个别药粒滑出指尖掉在地上,啪啪作响。
萧靖然呼吸急促,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快步走过去,“程惜蕾!住手!”
她却不管不顾,张开嘴巴,迅速将药往嘴里塞……
危急关头,萧靖然一巴掌拍过去,手一歪,哗地声响,白sè的颗粒洒了一地。
程惜蕾扭头看他,眼神空洞无神,有气无力地说:“是不是觉得安眠药会让我死得太安逸?”
她抓着他手,笑容诡异地问他,“没关系,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死?我都依你……依你……”
萧靖然紧紧抿着chún,看着这样的程惜蕾,鼻子发酸,xiōng口疼得厉害。
程惜蕾见他不说话,松开他手,扯开另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发亮的剪刀。
萧靖然赶紧伸手去夺,抓住剪刀的另一边,“程惜蕾……你够了,别再闹了。”
程惜蕾不松开,平静地说:“剪刀好,只要刺中的不是心脏,一下子就死不了……”
萧靖然眼睛猩红,脑海里闪过之前,她躺在病床上侧脸脖子全是血渍,脸sè惨白、脖子上还chā着引流管的惨样,忍不住愤怒地吼起来,“我说够了!别再闹了!”
程惜蕾怔住,却并没有松手。
寂静的夜,谁也没再说话,只闻两道一急一缓的呼吸声。
他们两人在黑夜里,气氛诡谲地对视着。
好一会后,程惜蕾开口,“谁说我在闹?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萧靖然啧了一声,手一使劲,将程惜蕾手里的剪刀抽离,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萧靖然痛苦地吼着,“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程惜蕾也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没有错!你怎么可能会错?我从没说过你有任何的过错!错得都是我!是我!我不该说出这一切,我就应该继续骗着你!”
萧靖然猛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拿手死命地按着额头,“你够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听到你说话我就生气!既然要骗我,就麻烦你编个合理点的理由来骗我!”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冒充花皎!你不是她!你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她!”
程惜蕾看着他,安静地一动不动,萧靖然呼吸急促,“我妈的死,大家的死,我会继续查下去,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任何证据和把柄,否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话落,他错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
他掐住程惜蕾的肩膀,“你给我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把它拿走!不听话你可以试试,我可以轻而一举毁掉程家!毁掉许慧、毁掉程诗彤!”
萧靖然夺门而去,很快,他离开别墅,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程惜蕾行尸走肉般,立在昏暗的房间里,许久后,双膝忽然一软,整个人啪地一声倒在地上,她睁着眼睛没有呼疼,只是缓缓卷曲着身体,将自己抱成一团。
眼泪从眼眶涌出来,划过脸庞掉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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