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妖皇的日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剪水II
夏极伸了个懒腰,在月影楼头牌安小梦的闺房醒来。
全新的一天,全新的收获。
左手袖中刀,也不知道是王都哪位高手的绝学,反正是没听过。
但王都除了明面上的两大势力“金风细雨楼”与“雷啸堂”,地下势力数不胜数,更有不少刺客组织。
所以,这左手袖中刀,应该是某个刺客的底牌,毕竟夏极试过,这出刀非常隐蔽,三步之内几乎是百分百的一刀致死。
因为趴在书桌上时间久了,他的躯体有些僵硬。
但不过是略微调息。
九阳真体的灼热真气就是贯通了躯体,打破了僵硬肌肉,而使得周身舒适无比,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看看窗外的街市,残月已落,黎明初起,炊饼、面条之类的叫卖声已经慢慢有了动静。
昨晚那酒烈的头疼,正好去吃碗面条。
侧头,红纱帐里,安小梦侧脸入睡,双腿夹着被子,脸颊依然酡红,显然这“一口倒”确是名副其实。
出了月影楼。
他直接走到了街头,来到一家面店。
面店擦桌的是个痩瘪的小女人,年龄不大,可眉宇间却有了不少沧桑,蹙眉而额间总有几分皱纹。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小女人抬起头,一看到夏极的模样,愣了愣,急忙道:“夏将军。”
再看看夏将军披头散发的样子,还有一身的高档胭脂水粉味儿,不知道昨晚又是流连在哪里。
这样的少年,当真是幸运无比。
似乎出生了,命运就给他安排好了荣华富贵。
而自己却需要辛勤劳作,这天真是不公。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别人敢叫夏极“王都的大草包”,可是面对面,这些小本买卖的穷苦人家,却不敢有半分不敬。
这时候。
面店后油兹兹的厚布帘子掀开了,秋风灌入了几分,里面则是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娘,来客人了吗?好早呀。”
那小女人瞪了她们一眼,道:“快去热锅!再偷懒,就把你们卖了!”
两个小女孩吓了一跳,急忙跑开,揉着惺忪的睡眼,撸起袖子,捡柴火,热锅,分面,还有做些浇头。
那瘦瘪的小女人有些抱歉道:“夏将军,您今天来的太早了,可能要等一会。都怪这两个死丫头,赖床不肯起。”
夏极看看天色,才微微亮。
于是道:“没事,我等一会,所有的浇头都给我加一份。”
小女人急忙答应。
夏极开始静静等待,他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往来吃早食的客人看到他,却是急忙躲开了,或者说坐在相邻的桌上,背对着他。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夏极,从来不群。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与这王都的大草包坐在一起,说不得要被笑话。
而且这大草包还有个将军的头衔,真坐一起,难不成还要向他恭敬地说几句美言?
这草包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柳巷,除了会无病呻吟哼出两句诗词,还能做什么?
要不是他有个姐姐,有个愿意被老牛吃嫩草的姐姐,他说不得混成什么模样。
这不过是个幸运的大草包而已。
偏偏他似乎还自以为是,鞍钢得意,简直和他姐姐一样的不要脸。
这些话众人心里只是想想,却没人会说出来。
至于才华。
没人会觉得他的诗歌怎么好。
真正的文人只觉得这些是靡靡之音,不能定国兴邦,不能安治百姓。
而普通人,或是跑江湖的,更加不会承认一个大草包,能吟出绝句。
倒是风尘圈子,纨绔圈子里,夏极有些名声。
秋风如此萧索。
夏极理了理乱发。
而热腾腾的面条终于上桌了,红汤,几点嫩绿的葱碎,浇头各有一份,单个儿地用盆子装着。
夏极大口大口吃着,面条下肚,宿醉才缓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巡卫交接班结束了,夜班的那一批开始来闹市寻食。
看到夏极,又是一阵哄笑。
还有个躲在巡卫群里的巡卫扯着嗓子喊:“夏将军,今晚你去哪个楼,透个底吧?我们兄弟都去那店里捧姑娘们的场。昨天月影楼,明天是飞花宫,还是神女阁呢?”
紧接着又有巡卫说:“小七,你是想赢钱吧?连输三场,眼都绿了,哈哈。”
夏极静静坐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条,喝着面汤。
似乎所有的话,他都没听到一般。
直到吃完了,他才微笑着问:“是谁煮的面条?”
面店的小女人愣了愣,还以为面条不好吃,急忙向里喊:“靳冰云,你出来,给将军道歉。”
厚布帘子里,一个长发披肩,但发色枯黄,发丝极细的小女孩低头跑了出来,小嘴微张,一脸被吓到了的模样。
夏极对着她招招手。
名叫靳冰云的小女孩瑟瑟地走了过去,瘦弱的双肩颤抖不已。
走到少年面前,她轻声挤出一声蚊子般的声音:“将军。”
夏极静了静。
就在靳冰云觉得自己又要被怒骂的时候,手却被抓起,手心凉凉的。
夏极取出一粒银豆子,正放在她手心:“面条煮的很好吃,下次我再来,好么?”
靳冰云瞳孔舒展,不知该说什么。
夏极在她掌心放了一颗银豆子,屈指一弹,又是一颗银豆子钻入她袖中,然后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旋即起身,离开。
只留下那小女人嘀咕道:“纨绔。”
但小女孩却是看着那少年在街道的背影,默默记下了。
她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温声地说过话,又这么善意的帮助过。
一股暖流从心底生出。
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少年,也许...把面条煮的更好吃点?
靳冰云忍不住问:“娘,他是谁呀?”
小女人轻声道:“一个幸运的大草包而已。”
...
吃完早餐,夏极又去天阙学宫逛了一会。
奇怪的是,他才刚刚出现在学宫殿堂下,不少强者纷纷说自己有事,然后让徒弟们自己练习,他们则运用身法跑远了。
燕晓峰的话放出去了,这群强者生怕夏极看中自己,要自己做他的老师。
做这大草包的老师,这不坑了吗?
诺大的天阙学宫,除了顶楼闭关的几位,其他人都是不见了踪迹。
夏极闭目,他能清楚地感应到这些人是怎么离开的。
甚至这群人离开时用的身法,他都能大概感觉到。
这些身法,他不是第九层,就是第十层,差一点的第八层,总归**不离十。
如果他愿意,还能悄无声息地追过去。
不过,他也不揭穿。
正好。
你不情,我不愿。
你们不想当我老师。
我也不愿意狐假虎威,占了皇帝这个便宜。
正在练习的年轻一代学宫弟子,还有刚入门在打基础的娃娃们,则是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
夏极一来,老师们就都跑了。
这情景,太过震撼。
夏极闲逛了一会,就走开了。
一个女娃忍不住奶声奶气地问:“师兄,他好像和我们是同级的...他怎么这么大了呀?他是谁呀?”
答话的师兄看着那已经远处的背影,冷笑一声,露出嘲笑的神色:“一个幸运的大草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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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五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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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姬无争的野心(第四更)
秋夜。
夏极躺在熟悉的斜坡上,一根吊竿插在他身侧泥土里,垂线落入湖中,不摇不晃。
除此之外,还有个放着鱼饵的小木桶。
他抬头望着柳条,前些日子还有些挣扎着显绿,不觉却已经枯黄了。
真是真的入秋了。
“入秋好,鱼儿肥美。”
夏极打了个哈欠,“鱼儿肥美就有了钓鱼的理由,然后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他对着身后的夜色喊了声:“喂,红云,帮我去醉乡楼买一坛桂花酿吧。”
夜色没有回应。
但夏极知道姐姐安排的保镖就在黑暗里,静静看着他,生怕他出事。
对于他的这些要求,红云自然满脸嫌弃,置之不理。
毕竟她的任务只是照看这大草包的安全。
其他的事儿,可不需要照应,也照应不来。
今天要美酒还好。
明天如果要个姑娘,那怎么办?
夏极见身后没反应,扬声道:“行了行了,你如果不去买,我就从这里跳到湖里去。
红云,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这季节气温寒凉,水温更凉,如果我落水着了凉,你可对得起我姐姐对你的委以重任?”
黑夜里依然没有声音。
夏极站起身,默默数着“三...二...”
一边数着,他一边往湖边走去。
“别!!我去买!!”
黑暗里终于传来女子的声音。
夏极微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红云嘀咕一声:“宁妃娘娘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
话虽然说着,她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跑开了。
人去远。
夏极悠闲地又躺下。
他眸子里映照着漫天星河,清明干净。
...
与他的悠闲不同。
此时王都的某个富贵府邸的书房里,一个有着两撇胡子的青年正负着手,烦躁的走来走去。
书房里还作着一位双手掌握铁胆的威武老者。
“六皇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是你就甘心这一世默默无名,等到太子登基后,被放逐到边荒,做个并不逍遥的逍遥王爷呢?”
那有着两撇胡子的青年正是大周六皇子姬无争。
“阁老,父皇给我起名为无争,岂不是就想让我做个这般的王爷呢?”
那老者淡淡道:“据老夫所知,你这名字是当今皇后提议的。”
“皇后?王正石阁老...这...”六皇子愣了愣。
老者继续道:“你母亲,也是在宫斗里被皇后所害。”
姬无争道:“这不可能,母亲是病死的...御医都查过!”
老者道:“傻孩儿,有一些慢性中毒是查不出来的。或者老夫又何必要骗你?
你母亲出身卑微,而你却志气凌云。
如今你的志气去了哪?
难道你要等着仇人上位,然后将你驱逐到边境么?”
姬无争双拳捏紧,母亲之死他早已有了疑惑,而阁老没有理由骗他...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嘭!!
姬无争猛然一拳轰在硬木桌上,发出低吼:“那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
阁老淡淡道:“事在人为,关键就看有没有这个决意。”
姬无争一阵恍惚,喃喃了两声:“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怎么为?如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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