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中的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瑶陆励成
婷婷,刘子凡艰涩道:我的胳膊断了,接不起来了,这辈子都会是个残废。
当初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让亲属签字,可是父母远在德国,妹妹又被警察带走了,他身边没有一个亲属,情急之下只好自己签了字,却也知道了自己的胳膊彻底接不起来,他这辈子都将成为一个残疾人。
他躺在手术台上,qiáng忍着疼痛,央求大夫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手术室门外的那个姑娘。
他不想让她自责,手术结束后,他笑着告诉每一个来看望的人,手术做的很好,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胳膊再也接不起来了。
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刘婉婷猛地止住了哭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挂在xiōng前的胳膊,几秒钟后,眼泪突然大颗大颗的流出,直到这一刻,她的眼中才出现一丝悔意。
怎么会这样……哥哥,怎么会接不起来呢,现在的医术不是很好吗,哪个庸医告诉你接不起来的,呜呜呜……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要伸手摸摸哥哥的胳膊,可是没有勇气。
不要……哥哥,我不要你成为残疾人,你那么优秀,你还没有好好的爱过,怎么能成为残疾人,哥哥,你去美国看,美国的医术很先进,一定可以治好的……
刘子凡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满是哀伤:去过了,什么检查都做了,骨头碎裂太严重,无法修补。
刘婉婷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深深埋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着,泣不成声。
都是因为她哥哥才变成残疾,不要,她不要哥哥成为残疾人,那是把她从小宠到大的哥哥啊,那么优秀的哥哥啊,怎么能因为她而毁了下半生?
满腔悔恨和自责充斥着心口,啪!的一声,她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猛地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刘子凡眼圈泛红的看着她,说:你起来,我不怪你,只要你好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哥哥保证,你出来后会有崭新的人生。
我要怎么重新开始,刘婉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辈子都没法重新开始了,都是我害了你,哥哥,我万死不足以赎罪啊……
起来!刘子凡大喝道:不要随便下跪,在监狱里受了什么委屈就跟李阳说,他会给我带话,你放心,哥哥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为难你的,你安心待着,过段时间爸妈会来看你的。
刘婉婷死死咬住下chún,使劲点头,眼泪汹涌的流出。
他把两袋东西放在台子上,说: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一些日用品,你放心用,不用担心不够,过两天会再给你送的,天气凉了,这是一些厚重的衣物,不要委屈了自己。
刘婉婷再也说不出那些狠心的话,只是不住的流着泪点头。
交代的差不多了,刘子凡叹口气,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拖李阳给我带话。
说完深深看了妹妹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刘婉婷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哥哥左侧手臂空荡荡的位置,眼泪忍不住汹涌的流出。
云海中的风 第245章 最后一条路
苏瑶坐直身子,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紧紧是陆励成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长忠的老脸红了一下,垂头讪讪道:是还有一些……小事,你哥前段时间瞒着我,把房子和股票抵押出去投资了一个珠宝品牌,谁知道这个那个老板卷钱跑路了,就算是税务局那边不再追究,苏氏可能也挺不过这一关。
苏长忠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如果你能让陆励成给苏氏注资八千万,说不定苏氏还有条活路。
原来他最终的目的是在这。
什么陆励成一句话的事,全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想让她去求陆励成,让陆励成大笔一挥给苏氏注资八千万,帮助苏氏度过这一劫。
苏瑶冷笑一声:曾经为了巴结讨好陆励成,你宁愿把我扔进监狱,五年不闻不问,如今又为了让他赏你一条活路,不惜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他,你知道他现在对我是什么心思吗?你知道我这一求,失去的将会是什么吗?
我知道,苏长忠皱眉道:正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爸爸才让你去求他,说不定还能促成你们这桩婚事呢,嫁给他怎么了?委屈你了?陆励成有权有势又有钱,临沂省多少女孩排着队想嫁给他,好不容易这块馅饼落在了你头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转不过这个弯呢?
苏瑶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去,终于对他彻底死心。
冷眼注视着他,缓缓道:所以呢?我嫁给陆励成,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光明正大的向他索取了是吗?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想不想嫁给他,我嫁给他会不会幸福,你心里装的全都是你的利益,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只是你从路边捡回家的一条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苏长忠眉头紧皱在一起,满脸苦相:爸爸只是觉得这样一举两得,不但你能有一门好婚事,苏氏也能度过难关,瑶瑶,爸爸是真心为你着想,你就答应陆励成,嫁给他吧!
不可能,苏瑶起身,不打算继续跟他谈下去:我不会嫁给陆励成,更不会开口求他,你死了这份心吧。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瑶瑶!苏长忠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看着她:爸爸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房子被封了,公司也没了,我现在租住在一间破旧的阁楼里,整天以泪洗面,瑶瑶,爸爸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的,你就这么狠心,忍心见死不救吗?
苏瑶笔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物竞天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一个公司生存不下去,旁人再施以援手,它也注定走不了太远。至于你,走到这一步,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着旁人。
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停留,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瑶瑶!瑶瑶!苏瑶!——身后传来苏长忠撕心裂肺的喊声。
苏瑶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方走去。
那些该扔掉的东西,就统统都扔掉吧,如果因为不舍而继续留存,只会慢慢发臭腐烂,徒惹一身腥臭。
城南,看守所里。
苏长忠一脸老态瘫坐在椅子上,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苏锐带着手铐,缓缓走了出来。
看见苏长忠后,他双眼顿时一亮。
爸!爸!
苏长忠抬头看去,眼底一片浑浊,脸上老态毕现。
爸,怎么样,苏瑶答应了吗?刚一见面,苏锐就着急的问:她答应去找陆励成没有?
苏长忠一动不动的坐在长椅上,没有说话。
见苏长忠沉默不语,他着急的催促:你倒是说话啊,想急死我不成!
没答应,苏长忠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她说,她不可能去求陆励成,更不可能嫁给他。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苏锐咬牙,恨恨的说:从小就是一头倔驴,认准了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长大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不知道圆滑一点,还是那么死倔!
苏长忠长叹口气,缓缓道:我尽力了,她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硬绑着把她塞到陆励成的床上,咱们苏家注定是度不过这一劫了。
听见这话,苏锐顿时急了,要是连苏长忠都不管他了,恐怕他后半辈子都要在牢房里度过了。
爸,别灰心啊,他急忙道:你再去劝劝那个丫头,她从小就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不行您来两次苦肉计,以死相bī,她肯定答应。
你这个不孝子,还想让我豁出这条老命不成?苏长忠气道:竟然让我以死相bī,要是我真的出个什么意外,我看还有谁管你!
我不是真的让您去死,苏锐着急的解释:我这不是说让您吓唬吓唬苏瑶嘛,怎么说她也是您从小养大的,骨子里留着您的血,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去死吧?
没有用的,我都给她跪下了,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还说我落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苏长忠无奈的叹口气,说:我看她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不会管这件事了。
苏锐的身子顿时瘫软下去,手上的手铐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缓缓摇头,不相信的喃喃道:不可能,她不能不管,我最了解她了,她那么心软,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亲哥哥和亲生父母呢……
一道亮光突然从脑海中闪过,苏锐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抓住铁窗,急切的说:爸,咱们还有最后一步棋,您忘了吗?我妈还活着!
苏长忠的身子顿时一僵,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妈?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她能怎么帮咱们?
她不能帮咱们,但是她能让苏瑶帮咱们,你带苏瑶去见我妈,然后用我妈威胁苏瑶,她恨咱们,可是不恨我妈啊,苏瑶肯定不忍心看见我妈那个样子,肯定会帮咱们的。
苏长忠犹豫的说:这……能行吗?
爸,这是咱们最后一条路了!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难道您就忍心看着我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吗?
云海中的风 第246章 苏家要断香火了
看着儿子手上的冰冷的铐子,苏长忠心头一阵难受,不过短短十来天的时间,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脸上胡子拉碴的,胳膊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遭了不少罪。
从小他就最宠这个儿子,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他当球踢,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份宠溺,才养成儿子嚣张跋扈的性格,最后酿成今日的苦果。
苏长忠长叹口气,他现在老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苏锐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是蹲了大牢,以后谁来照顾他?难道他们苏家要断了香火不成?
其实苏长忠心里清楚,以苏锐的性格,即便是出来也不可能管他,可是人活着,不就是活一份念想吗?
苏长忠起身,看了苏锐一眼,疲惫的说:我去试试,行不行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苏锐紧紧抓住铁窗,期盼的看着父亲渐渐走远的身影,大喊道:爸!儿子的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了!
苏长忠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脚步沉重的离去。
下午,s.t.
为了激励大家的积极性,开发新的创意,更加贴近大自然,何超文组织大家明天去爬山。
爬山的地点选在城南,那里有一座丹霞山,不算高却很陡峭,只能徒步攀爬,山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还有小溪流水,空气新鲜沁鼻,吸引了很多外地的游客。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丹霞山最著名的还是雕像,沿途有很多各式各样的雕像,或坐或站,千姿百态,惟妙惟肖,全都是当地的匠人jīng心雕刻的。
其实苏瑶对爬山不感兴趣,她只想安心画好自己的稿子,可是大家都去,而且兴致颇高,她又不能拖后退,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想着明天要耽误一整天,苏瑶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下午,苏长忠又来找了她两次,她都推脱不见,苏长忠找她无非还是为了那件事。
苏瑶不可能去求陆励成,这辈子她谁都可以求,唯独不会求陆励成。
苏瑶特意吩咐保安不要让苏长忠进来,他找了两次都没有见到苏瑶,便偃旗息鼓,不再来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整个部门的人都聚集在了公司楼下,等着大巴车。
如今已是初冬,有了几分寒意,苏瑶穿了一件薄款的羽绒服,里面套了高领的羊毛衫,她本就不胖,再加上这段时间风波不断,又瘦了很多,厚重的羽绒服在她身上没有半分臃肿感,反而看起来多了几分肉乎乎的感觉。
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苏瑶,于可可穿着一件长长的棉衣,跑到苏瑶跟前,羡慕的说:苏瑶姐,你怎么那么瘦啊,羽绒服都能被你穿出制服的感觉。
苏瑶笑笑:我还觉得自己太瘦了,想吃都吃不起来。
把我的肉肉分给你一点吧,于可可戴着一个粉sè的毛绒帽子,嘟着嘴,嘴边漾起两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很可爱: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喝凉水都长肉,恐怕以后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其实于可可不算胖,只不过身上肉多点而已,站在人群中还算是比较苗条的那一类,但是女孩嘛,总是希望自己能更瘦一点。
苏瑶笑笑,没再说话。
八点一刻的时候,大巴车准时来了,众人依序上了车,车子缓缓向城南驶去。
何超文没有跟随大家一起,而是独自开车前往。
大巴车到的时候,何超文已经先一步到了,他穿着一件米sè的风衣,蓝sè的牛仔裤,看起来妥帖英俊,混迹在时尚圈的人,打扮本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超文招呼大家站好,看了下手表,道:现在是九点钟,我们一起上山,路程约莫一个多小时,到了山顶之后休息半个小时,争取十二点之前下山,我请大家去吃大餐。
好哦!
何总监万岁!
一听到有大餐吃,众人的兴致顿时高昂起来,欢呼着向山上出发。
苏瑶不善交际,体力也不太好,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末端,何超文原本走在前面,看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最后面,特意站在原地等她。
我帮你拿包,待苏瑶走近后,何超文伸手接过她的背包,这条路很崎岖,你自己小心点。
苏瑶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拿就可以,真的不用麻烦你。
何超文瞥了一眼她干瘦的身材,说:等你什么时候吃到一百斤,再说这话也不迟。
苏瑶一米六五,却连九十斤都不到,并且体重还在一直下降,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一百斤?
拿个包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要是一再谦让倒显得矫情了,苏瑶没再说话,垂头默默的向山上走去。
可能是因为早晨的原因,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鼻端满是芳草和花香的气息,耳边不断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地上,映出一团团斑驳的影子,随风轻摇,无端让人心头感到一阵惬意。
苏瑶对丹霞山并不陌生。
以前小时候顽劣,跟着哥哥和父母来爬山的时候,看见路边的雕塑十分好玩,便央求母亲照着她的模样做一个雕塑摆在这里,父亲斥责她胡闹,哪有人随便给自己刻雕塑的,可是禁不住她的哭闹和哀求,母亲到底还是偷偷瞒着父亲给她刻了一座小雕塑,悄悄摆在了上山的路上。
虽然雕刻的不太像,但也有几分神韵,心愿满足之后,苏瑶便彻底将这件事抛至脑后。
今天走进丹霞山,突然就想起了儿时的这件荒唐事。
十几年没来了,也不知道那具雕像还在不在。
虽然天气转凉,又是大清早,但来爬山的人也不少,不时能碰到三两成群的游客。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苏瑶终于在众多雕塑中看见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小雕塑,看见雕塑的那一刻,她彻底呆住了!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她曾经赤足在大街上寻找了一下午的那个人,忽然毫无预兆闯进了眼中。
云海中的风 第247章 疯疯癫癫的女人
妈妈!
苏瑶差点惊呼出声,那个人影实在是太像妈妈了,虽然紧紧是一个侧脸,可是她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绝对是妈妈!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苏母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破烂的旧衣服,手上和脸上满是wū垢,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那个小小的石像,右手轻轻拍抚着,好像抱着柔弱的宝宝,眼神温柔而宠溺,嘴里轻轻哼着什么。
苏瑶紧紧捂住嘴,眼泪汹涌的流出,她知道妈妈唱的是什么,那是儿时她最爱听的一首歌,小兔子乖乖。
小时候她粘人,跟个小尾巴一样时常跟在母亲身后,睡觉的时候更是不愿意跟母亲分开,即便到了五六岁,也是母亲搂着她睡,睡前还必须哼唱她最喜欢的儿歌,如此她才能安心睡着。
是妈妈,真的是她的妈妈,妈妈还活着!
眼泪模糊了视线,苏瑶捂住嘴痛哭,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溢出。
她不敢大声哭泣,生怕惊动了母亲。
周围的人早已注意到这一幕,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苏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着一个疯子哭泣。
你们先上去吧,我们随后就来,何超文似乎看出了什么,大声招呼众人离开。
苏瑶一向古怪,不太合群,有些奇怪的举动也不足为奇,况且何总监发了话,大家也不再停留,笑着向山上走去。
待众人走后,何超文掏出一张纸巾递到苏瑶面前,擦擦吧,别哭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了。
苏瑶恍若未闻,一步一步缓慢的向母亲走去。
缓缓蹲在母亲身边,她轻轻握住母亲粗糙干裂的手,qiáng忍住流泪的冲动,哽咽道:妈,我是瑶瑶,你不认识我了吗?
见有人过来,苏母警惕的抱住石像,戒备的看着她:你是谁?滚开,别动我的瑶瑶!
说着,还使劲推了她一下。
苏瑶跌坐在地上,愣愣的母亲,眼底的痛疯狂的泛滥,几近将她淹没。
妈,我是瑶瑶啊,您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苏瑶爬起来,向前膝行几步,牢牢抓住母亲的手,痛不自抑的哭道: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超文面sè复杂的站在身后,同情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竟然是苏瑶的母亲!
她的母亲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苏瑶是个要qiáng的人,肯定不愿意别人看见这些,他轻叹口气,把纸巾默默的放在一旁,转身向山上走去。
瑶瑶……苏母迷茫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紧紧抱住一侧的石像,叫嚷道:你少骗我,你不是瑶瑶,我的瑶瑶在这呢,她活的好好的,每天都在这等我,滚开,你不是瑶瑶,你们谁都别想骗我!
妈!妈!你好好看看,我真的是你的瑶瑶!她急切的抓过苏母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呜咽道:你好好摸摸,我真的是瑶瑶啊!
苏母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真的是瑶瑶?
嗯,苏瑶使尽点头: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苏母的手缓缓从她脸上抚过,眼神迷茫而懵懂,下一秒,突然手握成抓,在她脸上狠狠挖了一把!
脸上登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苏瑶的右脸瞬间多了五条抓痕,洇出红红的血迹。
苏瑶还来得及痛呼出声,苏母就对她连打带踢:你这个骗子,别想骗我!滚!滚开!
苏瑶被推攘到地上,低头痛哭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连她最亲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妈妈,我是你的瑶瑶啊!
瑶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瑶怔了一下,抬头望去。
苏长忠从身后的树林里缓步走出,看了一眼紧紧抱着石像的苏母,长叹口气,道:自从你进了监狱之后,你母亲的jīng神就不太正常,我带她看了无数的医生,可是她的病情仍旧日益加重,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咱们苏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你出了那样的事情,苏家已经够被别人嗤笑的了,如果再让外人知道你母亲变成了这样,苏家就彻底在临沂省呆不下去了,于是我和你哥哥,还有你的舅舅们商量了一下,对外公布了你母亲的死讯,然后把你母亲送进了jīng神病院。
脸上挂着泪痕,苏瑶怔怔的看着母亲,心头的自责疯狂的泛滥。
都是她害的!都是因为她母亲才变成了这样!
哎,苏长忠长叹口气,拉过苏母的手,道:她现在谁都不认识,唯独只认识我,苏家出了事之后,我拿不出住院费,医院便把你母亲赶了出来。她天天来这里,抱着这尊石像,说是自己的女儿,我一边为你哥哥的事情周旋,又不放心你母亲一个人呆在这,经常来回奔波,特别劳累。
看着母亲身上的脏,苏瑶qiáng忍住心中的酸涩,问:你们现在……住在哪?
住在燕儿巷的一栋阁楼里,月租一千,我卖了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才勉qiáng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期了,到时候恐怕我和你妈妈要流落街头了。
苏瑶可以不管苏锐,甚至不管苏长忠,可是绝对不能不管自己的妈妈。
况且妈妈是因为她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苏瑶说:你们先跟我回去吧,暂时住在我那。
苏长忠眼中快速闪过一抹jīng光,看来这步棋走对了,苏瑶最终还是硬不下心见死不救!
只要能跟她住在一起,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qiáng压下心头的狂喜,苏长忠含泪点头,拉起苏母道:走,老伴,咱们回家了,瑶瑶来接咱们了。
苏母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苏长忠让她走,她便起身跟着走,似乎苏长忠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苏瑶跟在他们身后向山下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瞥到一旁石头上的纸巾。
刚才何超文递给她,她没有接。
苏瑶俯身拿起纸巾,心头淌过一丝暖意,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何总监,谢谢你的纸巾,我先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收起纸巾,她大步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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