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未央

“……好。”
因为她的答应，展颜看得出，唐西泽是真的高兴。只是，她要不要把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他呢。
但若是说了，会不会影响st和慕氏集团的合作呢。
每每话到嘴边，却又没有那个勇气说出来。
大抵是，唐西泽对她太好太好了，她越是这样隐瞒，日后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一切，会怪她吗？
……
安城。
江多余又一个人去了一趟超市，怎么说呢，现在凌峰正在忙着工作的事。
刚接手一些事务自然是不熟悉，又是新人，自然避免不了这几日都在公司加班。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家布置好，做好晚饭，给他送去。
江多余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贤妻良母那一类型的。
以前还总觉得，那类型的女人啊，一点都没活出自我。
现在，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当初大大咧咧的女孩了，成长，是必然的。
走到糖果区时，她余光扫了眼，竟然看到了之前已经停产了的太妃糖。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卖。
这款太妃糖，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喜欢吃了吧。
而她，也已经戒掉了。
却是那最后一盒太妃糖被人拿起，多余抬眸，看着拿起它的男人，蓦地目光一怔。
察觉到那抹目光，裴听风侧过头，就看到推着车的女人，站在原地，与他四目相视。
江多余！
裴听风眸sè一暗，而多余收回自己的视线，垂下眸子，推着车转身就走。
说不上来为什么，见到他，自己却慌了。
她不走还好，这一溜，到让男人蹙了眉目，三步并两步追上。
手腕被扣住，女人瞳孔紧缩，咬chún沉默了。
“江多余，你跑什么？”
“……我，没有啊……裴医生，好久不见啊。”
她嘴角抽了抽，那尴尬难堪的笑容，在裴听风看来，还真是刺眼。
四年前，她来医院找他那天，到底是要跟他说什么事。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时，女人就已经走了，只有吕磬还在等他。
再然后，这个女人就彻底消失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想起她时，打去的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虽然她跑哪里去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就这么从你的世界里撤离消失不见了，还真是——
有些不适应。
“好久不见，你这几年去哪了？”
江多余怔了怔，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裴听风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礼。
“回以前住的地方了，丰都。”
丰都，小小的城市，与安城简直天壤之别。
然后，突然降临的沉默，好像气氛有些不对。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她推着车，这样匆匆离去的背影，裴听风暗了眸光，原来是回丰都了。
难怪，找不到她。
……
晚上，多余还在想着之前遇到裴听风的事，他在买太妃糖么，又哄小女孩吧。
凌峰回来的时候，明显很累了。
可是今晚，他却抱住她，吻了她的脸。
说实话，两人从成为男女朋友后，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碰了一次chún。
当然，多余是属于被动的那个。
“多余，我今晚不想睡沙发了。”
一张床，这几天都是她一个人睡床，他睡沙发。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江多余很清楚。
最后的最后，在凌峰几分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她点了点头——
“好。”
这一晚，是多余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能感觉到凌峰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chún，她的肌肤。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福利院里，那个笑如暖阳的大哥哥将太妃糖放在女孩的掌心里。
——你乖乖的，过两天我就来接你。
——大哥哥说话算话。
记忆那年，梧桐树下，她等过他，可他没有再出现过。
……
回国的飞机上。
展颜看着一旁座位上睡着的女儿，给她盖上毯子。
才说要回国，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成定局了。
唐西泽看出她眼中的黯淡，温笑道：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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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未央 第146章 一个“丧夫”的女人
好看的言情没什么……西泽，其实我……”
“嗯？”
对上唐西泽那抹温笑，展颜眼中的那抹黯淡更加深了几分。
“你是在担心到了安城后不适应？”
“……”
女人此刻的沉默，唐西泽就当是默认了，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颜颜，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让你和默默都安心。”
不管是法国，还是安城。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当然展颜也是这么肯定的，正是因为唐西泽的好，让她开始迷惘。
想着，还是等以后合作谈下来后，再和他说过去的那些事吧。
只希望，这次回来，别再生事端。
“对了，安城医大有个专家医师，治疗儿童先天性的失声很有名气，过两天等安定下来，我们带默默去看看。”
“好。”
末了，展颜想到什么，又道：
“我和默默还是先暂时租房子吧，我……”
“你是怕跟我住在一起，我会吃了你不成？”
唐西泽倒是很少跟她说这样轻浮的话，在展颜听来，却是无奈。
她带着女儿住去唐西泽在安城买的别墅里，身份会有些尴尬。
“不是……西泽，我坚持。”
给不出理由，可她坚持。
这样的展颜，总让唐西泽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并不知她心中与他之间隔阂的到底是什么，但他尊重她。
“……那好吧，我让tax找个公寓楼，你和默默暂时先住着。”
“……好。”
展颜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好，很好很好，什么事情都为她和女儿着想，也为她以后的成就铺路。
可她一次次的拒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西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你根本不了解，以前的展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不清楚，她罪孽的过去。
你是st的总裁，以后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该是我这样的。
一个“丧夫”的女人，带着不会说话的女儿，和你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说我呢。
……
邱静宁知道慕夜白从法国回来了，特意来公司找他，想约他中午一起用餐。
这段时间，她因为邱靖烨的事情已经在邱氏的董事会面前有够折腾的了，好不容易这丑闻风声也算遮掩过去了，她自然想和他见一面。
再说了，这次他去法国没有带她，本就有很多记者和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女人盯着，一找到机会都会报道成感情不合。
她才不会让这种新闻出现，特意打扮了一番，却被拦在了总裁办外。
“邱小姐，慕总正在开会。”
“那我去办公室等他。”
“可……慕总平日里不让别人进他办公室的。”
那秘书小姐也是为难，慕总不在，不敢放人进去，哪怕是邱静宁，也不行。
“别人？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别人是一样吗？”
邱静宁的脾气，也许在外人看来是温柔大方，可真正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一旦让她不高兴了，那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可……”
就在助理为难之时，会议室散了会，出来了一些慕氏的股东，在看到邱静宁后，都纷纷朝她出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而邱静宁淡着笑，一一回应着。
俨然一副，总裁夫人的姿态。
最后，终于见到了慕夜白，她扬着笑，上前走向他——
“白，散会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吧。”
末了，不忘余光睨了眼那秘书，又用那几分讥诮却又娇嗔的语气说道：
“你这秘书小姐倒是敬业，拦着我不许我去打扰你呢。”
那秘书脸sè一白，看着慕总，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又想着，自己只是下属，人家可是慕总的女人，说什么都是只错。
“慕总，我……”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是我的错。”秘书低着头，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也没用。
却是那淡着眸sè，薄chún轻抿的男人，拂开了邱静宁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声音漠漠：
“下次吧。”
下次，又是这两个字。
邱静宁已经听了太多次下次了，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
这样说着，就转身进了电梯，即便内心千万分不愿，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知道慕夜白向来不喜欢纠缠的女人，她也不愿在他眼中，成为那种女人。
可一直这样被拒绝下去，邱静宁啊邱静宁，你就不怕——
会有别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吗？
……
“慕总，st那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和你尽快签署这次合作的签约文件。”
lay这样汇报着，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想必慕总不会那么容易就签约的。
果然——
“让st的设计师来跟我谈。”
“好。”
……
临江公寓，tax找的是十五楼，展颜和女儿搬进去时，里面该有的家具和陈设都全了。
“展小姐，你还有没有觉得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已经很好了。”
默默抱着那玩偶熊，看着新家，咧嘴笑着。
展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也不是没给默默买过玩偶，可是偏偏——
默默就很喜欢这个玩偶熊，硬是把它从法国带来了这里。
说不上来，那人的一个玩偶熊，都比她买的那些珍贵。
tax走了后，公寓里只剩下她和默默了，两间卧室，一间全是粉sè的公主屋，默默当然喜欢极了。
另一间则是简单却不失婉约，展颜chún角勾了勾，这几年来，最了解她的人，只有唐西泽。
——妈妈，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暂时，默默喜欢这里吗？”
默默点头，在来的路上，她看到那些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小朋友，都和她差不多样子。
不像以前在法国，她和那些国外的小朋友，都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
展颜接到助理电话的时候，正做好了晚饭，还没开动，就听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并不好的消息。
“展设计师，慕氏集团要求必须是你去签约。”
“我？可我……”
可她，只是设计师啊。集团之间签约合作的事，她不太懂。
“我也这样说了，但对方公司说，还想再听听你的设计理念和日后的设计走向，才能决定是否对合作有利，你看……我要不要告诉唐总一声呢。”
“……先别跟他说。”
展颜听到助理说到唐总，忙出声阻止。
很明显，对方是专门针对她来的，如果让唐西泽出面，只会弄巧反拙的。
“你先把那签约文件送来给我吧。”
最近唐西泽准备st在安城分公司上市的事，关于合作还是别去给他添扰了。
“好。”
……
邱静宁闷闷不乐的开车四处兜兜风，如今她倒是成了闲人，邱氏就算是被邱靖烨搞得乌烟瘴气，也还是邱氏的总裁。
而她呢，就算是有能力也没资格。
谁让她是一个女人呢，在邱家，只有男人才能成事，至于她，最多就是因为邱氏千金的身份能嫁一个体面的丈夫外，好像还真没其他可用之处了。
要是现在，她连一个体面的男人都嫁不了，那她就真的……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
“默默，拿好了。”
刚给孩子买了热nǎi茶，默默捧着暖暖的nǎi茶，大口喝着，展颜淡笑一声，这小丫头就是馋嘴。
不过想到nǎi茶，展颜就想到了一个人。
四年了，她之前还骗那个人说，不管去到哪里都会给她消息的，不会玩失踪。
就这样，四年了，想必那人，现在都不愿再理她了。
那个电话号码，其实在法国那几年，她很多次都想拨通的。
可是每次最后又放弃了，这次既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多余还在不在这里。
是该，见一面了。
——妈妈，还想吃蛋糕。
默默发现这个新城市好吃的很多，今天难得妈妈陪着她，她自然是想多吃点好吃的。
“好。”
就这样，牵着女儿走向了不远处的甜品店。
邱静宁停靠了车，是红灯。
本就心烦意乱，目光睨了眼四周，这是商业街，平日里她也不会来这些地方，廉价的东西，她从不吃也不用。
却是余光瞥了眼那人行街道，在看到一个女人牵着女孩走过时，瞳孔蓦地一颤！
那不是——
慕暖！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淡笑着的女人，不正是四年前已经离开安城的慕暖么。
而她身边牵着的女孩，是谁……
“嘀嘀——！”
后面的车子按了提醒，邱静宁还想再看清楚一些，却是那人儿已经转进了别的店面。
邱静宁立刻把车子开朝前停区，下了车，就急促的朝刚才那街道找去。
却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可能的，慕暖的样子，她不会记错。
拿出手机给邱靖烨打了电话——
“我问你，你和亚斯那边还有接触么？慕暖现在还在意大利吗？”
“姐，你在说谁？”
“慕暖！”
“呵……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问那个人做什么？”
都离开了那么多年了，这时候还想着啊。
“我刚才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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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未央 第148章 看上唐西泽的人还是钱？
好看的言情就在展颜以为自己会被这太过激烈的吻给淹没不能呼吸时，手无力的垂着他的xiōng膛，想让他停下。
然，下一刻。
他止住了吻，她止住了手上的力道。
展颜想到当初那一枪，就是打在他的xiōng口，刚才她手碰到的位置，即便是隔着衣服，也怯了心。
却是想缩回手时，那手腕被人扣紧，抽不回来了。
慕夜白眸光所及之处，是那人儿断了的小指。干净白皙的手，却有了瑕疵，那比其他手指明显短了一截的小指，早已结痂愈合，却再也长不出曾经的模样。
刹那，彼此相顾无言。
展颜垂目，眼中染了红晕，紧咬着chún，兀自出声——
“慕总既然答应了合作，就不该有意为难我，这份文件，你若不是不想签，那到时候唐总会再亲自和你免谈。”
有意为难？
男人重瞳眯了眯，所以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为难她，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慕夜白薄凉的嗓音中凝了冷意，那无形的压力感，正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冷然。
女人挤出抹笑，是啊，自己怎么会以为，他不签约是为了为难她呢。
展颜，难道你还指望这个男人现在还会在乎你么。
别忘了，没有人会对一个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女人再有情念。
换做任何人，都会想着——那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死了倒也好。
“……那慕总，可以签约了吗？”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再去因为他，而有所情感。可是当听到他那么说了后，那心里闷闷的，空空的，就好像……
有什么正在流逝那般，握不住了，也抓不紧。
最后的最后，只能化为难看的笑容。
勉qiáng自己只能笑，哪怕笑得再难看，也不能当着他的面，难过，流泪。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答案，一个签字，这场交易，很公平不是么。
她语塞，答案——
关于默默是谁的孩子，真正的答案。
“我说了，你也不信不是吗？”
“对。”
“那慕总何必再问。”
她就是现在说一千次一万次，默默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信的。
“那就是承认了。”
展颜：……
承认？她能承认什么啊，默默的年纪放在那里，她也编不了后来和别人生的这种谎言。
可就是他知道了又如何呢，难道还想跟她抢孩子么？
“慕总何必为了不重要的事跟我过不去呢。”
她轻嘲，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
邱静宁不就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么，而且生出来的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他又何必在默默的事情上跟她过不去呢。
“不重要的事？”
他重复着她刚才说的这几个字，yīn柔中不失讽刺，不重要的事是说孩子，还是说过去？
最后，她沉默了。
现在的展颜，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对于默默的事……
如他当年所说的那样，彼此再无关系。
那么，她的孩子，跟他现在也没有关系了。况且默默本来就……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唐西泽打来的。
这个时候，接还是不接。
余光睨了眼那人的神sè，看不出好坏，却是那轻抿的薄chún透着凛然。
“不接？”
“……”
他这么看着，她哪里敢接，要是接起来，被唐西泽听出什么，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不接，是要我帮你接？”
展颜蓦地眼睛一瞪，这下没有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喂，西泽……”
西泽，男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深眸暗了几分，叫他慕总，却叫别人这么亲密。
“睡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唐西泽温柔的声音，展颜得庆幸这包厢里的静谧，完全有理由让对方相信，她是在家里。
“嗯……刚，刚躺下，有些困了。”
好吧，当着慕夜白的面，对另一个男人说谎，这心情实在是……
她看着那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签约文件，拿出笔，在上面签了字。
那盯紧的目光，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缓缓舒了口气。
“我这两天忙着分公司的事，也是刚才才从助理那知道合作的事。”
“……”说了让不要告诉唐西泽，那小助理还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她抬眼看了看那啖了口酒的男人，低声说道：
“合同已经签好了，慕总……慕总就是想再听我说一说系列设计的原理和以后品牌的设计规划。”
所谓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大抵如此。
慕夜白噙着冷笑，睨着那如今说起谎来丝毫不懈怠的人儿。
而展颜也注意到那抹讥诮的笑意，咬chún垂眸，只好说了自己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的借口，匆匆挂断了电话。
迟疑了几秒，她才缓缓走上前，俯身拿起那桌上已经签了字的合同。
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慕夜白不温不凉的言语幽幽传来——
“看上唐西泽的人还是钱？”
人还是钱，她拿起文件的动作猛的一止，抬头对上那人yīn柔的眸子。
他竟然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羞辱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样会让他觉得好过的话。
女人亦是薄凉一笑——
“都看上了。”
不管是人，还是钱。这个回答，慕夜白你满意吗。
也是，她现在是展颜，不再是慕暖了。
展颜意味着，她的父亲展灏，为了钱而有贪欲，也是为了钱而害人性命，最后还是为了钱丧了命。
而她，身上流着和展灏一样的血，所以本性也是可以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人。
钱，以前的她从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可在法国那几年，要是没有唐西泽，没有他的钱，没有他的帮助。
展颜根本没有今天，只怕早就落魄得不堪一击，甚至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吧。
捏紧手中的文件，她转身，忍住那眼眶中的泪光，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