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崩坏

赵爽的手颤抖着伸向不断响起的电话，哆嗦着拿起话筒贴到耳旁。
只听见另一边传来一句无比恶寒的话，像一群人聚在一起发出的空洞声音：“我们回来了。”
现在是八点三十分。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乌云把天空掩住一大半，只留一个不怎么明亮的月亮露出来。
顾眠正在小区门口研究一个电话亭。
这电话亭跟现实世界的电话亭没什么两样，四面都是玻璃板? 里面有一个座机电话。
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电话的左下角有一个“叫车”按钮。
这种电话亭普及度很高，顾眠一进副本时便看见路边有这个东西，他一开始就是用这玩意叫的出租车。
不得不说? 这玩意很眼熟? 也很耳熟。
如果按下左下角的“叫车”按钮? 就会出现一个甜蜜的女声：“您好，这里是阳光出租……”
顾眠来时比较匆忙，没有仔细研究这个电话亭。
现在终于有功夫了? 他就杵在四面透明的亭子里盯着面前的座机深思。
深思一会儿? 顾眠便拿起座机上的话筒，按下左下角的“叫车”按钮。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阳光出租。
“您好? 这里是阳光出租。”
“我要叫车。”
“好的? 已经记下您的地址? 请您稍微等待一下……”
还是熟悉的台词? 没有询问顾眠的地点。
“等等? ”顾眠突然开口打断这个女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请问。”
“南极化工厂离这里远吗？”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好像在思考这个地点在什么地方。
过一会女声才继续传来：“不好意思先生，附近好像没有叫做南极化工厂的地方。”
“什刹海呢？”
“也没有。”
“疯狂游戏城？”
“对不起，这里没有那样的地方。”
顾眠搜索着脑子里的地点，又开口询问：“甜蜜庄园有没有？”
客服小姐的语气已经有些古怪? 似乎觉得自己碰上了神经病? 但还是耐心的回答：“隔壁市似乎有一个叫做甜蜜庄园的地方? 您要去那里吗？现在？”
沧月几人一冲出小区门? 便看见那个早就离开员工宿舍的医生无所事事的在电话亭里，似乎在给谁打电话。
只见他一脸悠闲，跟她们这些拼命逃出员工宿舍的玩家形成鲜明得对比。
几人在接过电话后就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
陷入恐惧的他们立刻蜂拥而出? 不敢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跑下来，一直到跑出小区门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没想到竟然碰上了顾眠。
“我还以为他死了，他不会一直都在这打电话吧！”夏建人显然也看到了杵在电话亭中的顾眠，“离开宿舍就是为了来这打电话？但这副本里他能给谁打电话啊。”
沧月气喘吁吁的快步走过去，来到电话亭跟前。
这亭子的隔音质量并不怎么好，此时顾眠的声音正从里面飘出来。
“不，我不打算半夜到那地方去，嗯……这位小姐我还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综艺节目，叫疯狂猜词语……那么甜蜜恋人呢？”
沧月站在电话亭跟前睁大了眼睛。
她们九死一生的从员工宿舍里逃出来，提心吊胆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这个人竟然在电话亭里不知道给哪个女的打电话问人家有没有看过综艺节目？
“可真有你的啊！”沧月如是说道。





全球崩坏 第519章：你看这个月亮它大又大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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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真有我的。”
顾眠早就看见了拼命冲出小区的几人，也看见了大步走过来的沧月。
也就正好用余光看到了她开口时脸上那神秘莫测的表情，有刚刚逃离危险的放松，还有好像发现老公出轨的愤怒。
这么形容似乎不大准确，总之就是愤怒。
另一边的客服小姐似乎十分不想再和这个神经病纠缠下去，好在顾眠适时地提出了再见。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那么先生还需要为您叫车吗？”对方很有职业操守的最后问了一句。
“需要，要大一点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对方回一句“好的”便飞速的挂了电话，看得出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所以你到底在干什么？”沧月站在电话亭外，一边大喘着气一边不遗余力的瞪着顾眠。
虽然她们这些玩家都通过属性点进行过身体上的改良，但副本产出的点数实在太少，玩家们又把这仅有的资源分配的乱七八糟，所以大多数人的体力没有明显改善。
顾眠挂掉电话转头看向玻璃门外的沧月。
再扭扭头便是没什么安全系数的小区大门，此时其他玩家正聚集在那里，弯着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看得出刚才经历过激烈的逃亡。
而毫无逃亡经验的赵爽这会儿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被可可搀扶着才能勉强站住，脸色通红。
好在这小区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住在这，门卫也不知道整天在哪偷懒，所以没人看见他们惊恐地样子。
看着眼前的景象，顾眠得出一个结论：“你们被鬼追了？”
沧月额头一抽，不大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把“你们被鬼追了”这话描述的如此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就好像在说你看这个月亮它又大又圆一样。
“确实差点被鬼追了，”沧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在它们没有真的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眠拉开漏风的玻璃门抬脚走了出来，风把他的外套吹得飒飒作响。
“又不是我叫鬼去追你们，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他向小区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总不能因为你们被鬼吓唬了我没被鬼吓唬，就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沧月也明白。
但她们刚刚经历过危险的逃亡，转头一看就看见顾眠在电话亭优哉游哉的打电话，多少都会心里不平衡，从而带上些怒气。
“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沧月平复了下心情，呼吸也没有刚才那么急促? “你在这里是给谁打电话。”
顾眠这人原本就身份特殊，一进副本就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让沧月不能不注意。
照理说刚进入副本的玩家对副本都是一无所知? 不应该那样熟稔的和玩家之外的人交谈? 沧月总感觉这人身上有什么阴谋。
“出租车客服? 我刚才叫了辆出租车。”顾眠指指电话亭中的座机。
沧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座机的左下角的确有一个“叫车”按钮，跟现实世界中的电话亭不大一样。
座机旁还有张报纸? 看起来刚刚被翻阅过? “坟山翻车案”这几个大字就在上面刊印着，上面还有那几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的大头照，想必顾眠这段时间里也阅读了一下这张报纸。
顾眠看了眼正被可可搀扶着的赵爽：“既然你们把她带出来了? 就应该是商量好接下来的对策了? 总得叫个车把你们拉走? 不然打算在这门口过夜吗。”
说的言之凿凿、理直气壮。
沧月听了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她的确是动了主动寻找副本生路的念头? 这副本生路过于明显? 让沧月现在就想拿个刀把赵爽捅死。
不久前她想要捅死的人还是顾眠。
夏建人也缓过神走了过来? 他来到二人跟前，看看沧月又看看顾眠：“你不会从离开屋子之后一直自己在这捣鼓电话吧？”
这话是对顾眠说的。
顾眠诚实的点点头：“的确一直在这里。”
“你不害怕？”夏建人的表情有些许微妙，在死亡保护机制没有关闭之前，他的确见过胆子大一些的玩家，但那些人的胆大多半是在危险来临后体现出来的。
像这种胆大到直接去找危险的玩家他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见。
在会真实死亡的副本里自己一个人深更半夜捣鼓电话亭简直就是找死！
顾眠看了眼脸还有些发红的夏建人? 摸摸吉他包的带子? 毫无诚意的开口：“吓死我了。”
夏建人眉毛直抽筋?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吓死我了”的样子。
“所以说你们已经决定带着赵爽探究副本奥秘了？”顾眠开口询问二人。
夏建人疑惑地看向沧月：“咱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沧月抹了下额头：“是这样的? 我觉得这个副本可能比较简单，与其东躲西藏把性命交在副本手上，还不如直接从简单点的地方入手……”
“但你的猜想也有可能是完 全错误的！”夏建人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仿佛害怕被远处的赵爽听见，“万一你一刀捅死赵爽不是生路而是死路怎么办？万一那些鬼不但和赵爽没过节，反而和她玩的很好，你这一刀捅死人家不是直接完 蛋吗？”
当然鬼和人玩的很好这种事情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夏建人只是举例而已。
“所以我才没当场就捅死她啊！”沧月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动了下，使得顾眠看见了被她藏在兜里的水果刀，他默默后退几步，以防面前的人突然发疯。
顾眠看着沧月兜里的水果刀不禁感慨：“可真有你的。”
沧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她还刚刚说过。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她伸手压了压口袋中的水果刀：“我也考虑到这么明显的生路有可能是副本的陷阱，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其实要知道这是不是生路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帮赵爽找到她那天的记忆……”
王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他们跟前，顾眠早就后退好几步和这群玩家拉开了距离，以防有人想不开要对他做点什么。
好在暂时还没人想不开。
刚来不久的王川十分赞同沧月的说法：“对，我想这玩家们参与的第一次会真是死亡的副本，副本难度有所下降也说不定，总得给玩家一个缓冲期，杀死赵爽很有可能是副本的生路。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只要帮赵爽找回那天的记忆就知道这生路到底是真是假。”
副本的名字就叫失忆症，看得出这副本和赵爽出事那天忘记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些同事的死亡到底是不是因为赵爽，只要让她记起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能确定副本的生路。
夏建人睁大眼睛看着沧月：“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不去作死呢？”
“这可不一定是作死，”沧月按着口袋里的水果刀看向远处被可可搀扶的赵爽，“如果她真的是生路的话，杀死她不比在副本里挣扎三十六个小时要简单？”
在场的人都是从大量恐怖副本里挣扎过来的，对一个npc当然不会有恻隐之心，不会下不了手杀人。
“行吧，要是你们都想去找生路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夏建人边说着边看向顾眠，“你也同意沧月的方案去帮赵爽找记忆？”
顾眠微微点头：“我原来就打算跟在赵爽旁边来着，你们要是顺路也可以。”
刚才他向接线员询问的都是其他副本里的地点和综艺，得到隔壁市有一个甜蜜庄园的线索，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就说明这副本与某些副本是互相连通的。或许他还能从npc嘴里翘出更多线索来，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赵爽来的。
“找记忆这事其实也不难，只要多拿以前的事情刺激一下，说不定就能突然记起来，”王川开口说着，“而且我记得新闻说的事十月一那天车上一共有三十八个人，却只找到了三十具尸体，除了赵爽之外还有七个人下落不明，我猜他们大概率还活着，如果能找到这七个人说不定会有重大突破，就算赵爽实在想不起来，这七个人也有可能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现在就带着赵爽去坟山回忆往事吧？”夏建人抿抿嘴，“我觉得这大半夜的去那实在有点危险。”
沧月摇头：“不急，我们可以先去他们的公司看一下，这些人生前在公司呆的时间可比在员工宿舍呆的时间都长，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些重要的线索，而且公司离这不远……”
就在沧月说着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从远方驶来，一个急刹停在了他们跟前。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驾驶座上男人的脸来：“你们打的车？”
顾眠点点头。
这里有六个人，所以顾眠叫车的时候特地说要大一点得车。
这就直接来了个面包车。
几人纷纷钻进车里坐下，最后排的夏建人正和王川小声说话：“咱们要去公司？”
三个女生坐在了第二排，赵爽被沧月和可可夹在中间，还心有余悸的害怕着。
顾眠则是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在了副驾驶上，司机转了下方向盘开口：“去什么地方。”
没等其他人张嘴，顾眠就早有准备的抢答：“甜蜜庄园能去吗？”




全球崩坏 第520章：真是个健康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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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已经是沧月进副本后第二次听顾眠说起甜蜜庄园了，“你跟那地方有仇啊天天想着那里。”
她也不知道甜蜜庄园到底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眠会在副本里问这个地方。
她只知道眼下显然不是讨论什么甜蜜不甜蜜的时候。
顾眠象征性的咳了一下，没等其他人张嘴就改了口风：“不好意思，去立苍路的亚新传媒。”
他原来也没打算直接在失忆症这个副本进甜蜜庄园，只是车都上了顺便问问司机而已。
亚新传媒正是他们几个玩家的公司，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只是个小公司，占地面积只有半个楼层。就在立苍路的一栋写字楼上，位于不高不下的第十三层，这第十三层只有一半属于他们公司，另外一半应该是个搞设计的公司，天天有大卷大卷的图纸往外扔。
司机没说话，沉默着启动了油门。
顾眠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这地方人不多，路上没有几辆车，出车祸的风险也大大的降低了。
这时坐在他正后方的沧月突然探过头来询问：“甜蜜庄园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副本里的一个站点名字。
当然顾眠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和沧月不熟，没必要跟她说这些，况且车上还有两个npc。
看得出沧月已经好奇这个地点很久了，见顾眠不回答，她便转头去问可可：“你有听说过疯狂猜词和甜蜜恋人这两个综艺吗？”
这几个名字都是沧月在顾眠打电话的时候听来的，她本人对这些名字是毫无印象的。
可可满脸疑惑地摇头：“没有。”
倒是最后排的夏建人想到什么一般开口：“疯狂猜词语！那不是……”
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便小了下来，欲言又止的盯着前面赵爽的后脑勺。
沧月回头看他，见他那幅心虚的样子就明白了什么：“难道是……”
“是副本。”夏建人张大嘴对着口型，没有发出声音，是害怕被npc听到。
在说完 副本这两个字之后他才发出声音：“这个……综艺，我记得里面还有一个绿色的小老头，是主持人，整天用错成语还抠的要死……”
顾眠坐在副驾驶上默默地听着。
听描述的确是绿先生无疑。
只是夏建人不知道这位抠的要命的主持人在最后也大方了一回，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存档器送给了顾眠不说，就连他本人也跟着顾眠出了副本，甚至连副本里的员工都落到了顾眠手上。
整个“疯狂猜词语”副本都因为沾了顾眠的光来到地球旅游，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去那就不清楚了。
夏建人继续说着：“说起来那里面还有个女……女人长得可可怕了！又丑又吓人！”
他边说着边打了个哆嗦，看那样子应该是被他嘴里的人杀死过。
可以断定他说的那个女人是小红。
幸亏现在小红不在，否则夏建人可能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
沧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顾眠，她不明白顾眠为什么会在一个副本里给npc打电话询问另一个副本的事情，难道还能从一个副本得到另一个副本的线索吗？
这……可能吗？从一个副本能得知另一个副本的事情，也就是说副本之间有联系，它们甚至可能处于同一个世界里！
真的是这样吗？
沧月微微张嘴，迫切的想要询问顾眠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但顾及到车里有两个npc，她识趣的闭了嘴。
沧月边想着边看了眼坐在身旁的赵爽，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在听其他人讲话? 而是眼神发直? 愣愣的盯着挡风玻璃前的后视镜。
这反应十分奇怪? 沧月皱着眉微微动了下，头也凑到赵爽旁边去看那个后视镜。
只见从这个角度看镜子只能看见司机的下半张脸。
这半张脸并没有什么不妥。
沧月还是警惕的小声询问：“赵爽，怎么了？”
赵爽神色恍惚的回答：“他? 司机? 好像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沧月心里一沉，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
好在赵爽的声音不大，前排的司机似乎没有听到? 副驾驶上的顾眠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有旁边的可可变了脸色? 显然也是听到了。
“我……我好现在团建那天见过他? ”赵爽努力回忆着? “他……他好像是那天大巴车的司机！”
十月一号的那次团建共有三十九个人? 一个司机? 三十八个乘客。
除了已经被找到的赵爽和三十个尸体之外，还有八个人处于失联状态，大巴车司机就是其中一个。
而赵爽却说眼前这个就是那天的大巴车司机。
电视并没有播报大巴车司机已经找到的新闻，面前的显然不是人。
沧月伸手握住车门把，回想起似乎从一开始这个司机就没什么表情? 就在刚才她通过后视镜看向那下半张脸时? 也是僵硬刻板的半张脸。
一股恶寒笼罩向她的心头。
得跑！
再继续留在车里她们都会死！
她紧紧握住车门把? 打算立刻跳车逃跑。
这时她又下意识瞥了眼前面的后视镜? 发现镜子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快跑！”这次她再也忍不住，高呼一声后立刻用力掰开车门拉着赵爽猛地跳了下去。
另一边的可可也同时冲出车子翻滚到地上，后排的两个男人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分别打开自己那边的车门冲出去。
只是在冲出去的瞬间，二人似乎听到还在副驾驶上坐着的顾眠说了句什么。
由于巨大的惯性，沧月冲出车门后整个人在沥青马路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手和脸上都是擦伤。
停下来后她没管剧痛的脚踝，也顾不上被她拉下来的赵爽，只头都不回的冲与面包车前进相反的方向冲刺，一直到车子的声音消失在耳朵里才停下回头看。
只见她身后的远处是其他几个玩家。
可可似乎伤到了腿，正努力想要爬起来，但几次都没有成功。
再后面的两个男人已经跌跌撞撞的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而被她拉下车的赵爽一直趴在地上，好像从跳下来后就没动过。
视线再放远一点还能看见那辆扬长而去的面包车的背影，只见它开着尾灯在漆黑的夜中一路跑远，最后消失不见。
司机没有停下。
因为有个人还在车上。
“顾眠没下来吗？”沧月环顾四周，反复确认这里只有五个人。
她向着面包车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那边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了。
可可也支起身子想那边看去：“对，他好像没下来。”
“不是好像，他就是没下来，”夏建人放大了音量，尽量让远处的沧月听到他的话，“我们俩往下跳的时候他还在上面开心的坐着呢，好像还说了句什么话，王川你听到没？我没听清楚。”
王川的音量也大了些：“我听到了，好像是……”
沧月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向二人：“好像是什么？”
王川皱着眉：“我也没听明白，原话好像是‘阳光出租里七个司机里有六个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理所当然的吗？
夏建人脚扭了一下，每走一步就疼得慌，他呲牙咧嘴的开口：“听这话他好像早知道这司机是鬼吧！”
闻言沧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记得顾眠呆的那个电话亭里有一张报纸，报纸上有那八个失联人的照片，其中就包括司机的照片！当时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只是知道上面有照片而已。
但在电话亭里待了很长时间的顾眠肯定早把报纸看了个仔细，也就是说他打一开始就认出了这个司机！
沧月无比肯定的道：“对，他早知道司机是鬼！他不久之前还刚看过报纸上大巴车司机的照片。”
“啊？”夏建人原本只是这么怀疑，听沧月这么说他也有些不敢置信。
早知道司机是鬼还敢上他的车？也不提醒一下，还把他们一群人一起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