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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易克1
接下来的时间,乔梁陪着孙永聊了好一会,因为孙永刚醒来,精神劲头也不是太好,乔梁叮嘱孙永多休息后就先行离开。
从医院离开,乔梁回到委里,径直来到杨学正办公室。
杨学正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乔梁过来,脸色不大好看地问道,“什么事?”
靠,这杨学正*操蛋,好像自己欠他几百万似的,每次都是这副表情。乔梁心里暗骂了一声,也懒得跟杨学正较劲,道,“杨書记,是这样的,之前咱们委里的孙永同志因公受伤,一直躺在医院里,还被医生下了诊断说是成了植物人,就在刚刚,我接到孙永父母的电话,说是孙永醒过来了,我立刻就去了医院……”
乔梁和杨学正说着大致情况,杨学正听了之后,淡淡道,“听你这么说,孙永醒来是好事,回头你代我传达一下委里的慰问,让他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
杨学正的态度看起来明显是有些敷衍,乔梁皱眉道,“杨書记,是这样的,孙永毕竟是因公受伤,还差点成了植物人,所以我想帮他申请一下表彰,咱们不能让有功人员寒心了不是。”
杨学正闻言抬头看了乔梁一眼,神色淡漠道,“这需要委里研究研究。”
乔梁立刻急眼道,“杨書记,这还有啥好研究的?对有功人员不表彰,以后谁还会认真办案?”
乔梁之所以铁了心要给孙永请功,一来是为了弥补孙永,二来这有利于孙永后面的提拔,经此一事,乔梁觉得这是孙永提拔的最好机会,所以他务必要帮孙永争取一下。
杨学正对孙永完全不熟悉,如果是换成别人为孙永讨要表彰,杨学正可能也就答应了,但眼前的人是乔梁,杨学正不可能让乔梁如愿,他的想法很简单,乔梁支持的,他就要反对,不能让乔梁称心如意。
因此,杨学正此时面无表情道,“乔梁同志,孙永醒来是好事,但表彰嘉奖也不是说给就能给的,这要是谁受个伤就给表彰,那咱们的表彰也太廉价了,指不定还会有人去故意制造受伤的事故。”
听到杨学正的话,乔梁差点没吐血,尼玛,杨学正分明是故意刁难,还他娘的故意制造受伤的事故?特么的,孙永都差点成植物人了,谁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此刻乔梁突然有些后悔没在郑世东还在任的时候及时给孙永请功,当时因为孙永重伤,医生还说孙永会成植物人,那时候乔梁一门心思给孙永从京城找更好的医生,当时也没想到郑世东会那么快卸任,所以没急着给孙永申请表彰这些事,在乔梁看来,只要郑世东在任,这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包括提拔孙永,这都不是什么难事,他相信郑世东也会支持的,现在却麻烦了,杨学正出于针对他的心思,分明会故意在孙永这个事上设置障碍。
“杨書记,给孙永表彰的事,我认为……”
“这事先不要谈了,回头委里再开会商议。”杨学正径直挥手打断了乔梁的话,同时道,“我还有别的事,你要没其他事的话,我这边要忙了。”
杨学正这是直接开口赶人,乔梁气得眉头直跳,却又一时没办法,他要是这会就跟杨学正吵起来,孙永的事就更难了。
凝视了杨学正一眼,乔梁转头离开,此刻他哪怕憋了一肚子火,也必须忍着。
看着乔梁离去,杨学正冷哼一声,走去将办公室门反锁上,然后拿出手机,脸上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色,隐隐还有些发怵,浑然没有刚刚的威风。
犹豫许久,杨学正还是拨出了电话。
电话接通,杨学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爸,您这会忙吗?”
原来杨学正是给父亲打电话,电话那头,杨学正的父亲略带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
父子俩之间的对话,不像是父子间说话的口气,反倒更像是上下级,杨学正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平时父亲一直都对他十分严厉,所以之前从京城到省纪律部门工作时,杨学正暗地里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因为他终于不用再在父亲眼皮底下,这让杨学正感觉自己就像脱缰的野马,仿佛自由了一般。
眼里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杨学正深吸了一口气,道,“爸,我惹了点麻烦。”
电话那头陡然没有了声音,杨学正听到父亲没有了动静,熟悉父亲的他,心头猛地一颤,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杨学正对自己的父亲再了解不过,父亲不说话,那说明父亲生气了,已经三十几岁的杨学正,面对自己父亲生气,依旧是打心眼里发怵。
父亲没说话,杨学正此时是大气也不敢出,秉着呼吸没敢吭声。
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的杨学正父亲缓缓问道,“你惹了什么麻烦?”
杨学正轻轻呼了口气,小心道,“爸,我撞死了一个人,当时脑袋一热,就想着把这事压下,然后就……”
杨学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父亲详细说了起来,说完之后,杨学正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之所以选择将这事告诉父亲,是因为杨学正发现自己可能没办法将这事彻底捂住,不管是徐洪刚还是鲁明那边,对于章栋梁被查一事,两人的意思都比较明显,就是要他出面去解决,这让杨学正无语得紧,他初来乍到,连徐洪刚和鲁明都没办法让市局的武元锐妥协退让,他又如何能办到?
再者,杨学正也意识到徐洪刚和鲁明有拿他当枪使的意图,尤其是在章栋梁这件事上,两人似乎想利用他更进一步去跟吴惠文产生敌对关系,这让杨学正产生了些许不满,虽然他跟吴惠文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和谐,但杨学正却不喜欢被人当傻瓜一般利用。
就在刚刚,杨学正出门去找鲁明,和鲁明详谈了章栋梁被市局内部督察部门调查的事,杨学正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鲁明务必解决这事,毕竟鲁明是分管的書记,而且鲁明还当了多年的市局局長,鲁明要解决这事比别人更容易,结果鲁明给他来了一句不好办,说是武元锐也不会给他面子……听到鲁明的答复,杨学正气得差点吐血,特别是鲁明反过来暗示要他想办法,着实把杨学正气得够呛。
尼玛,鲁明作为分管领导都没办法,却要他这个初来乍到的纪律部门的書记去想办法,虽说这个事确实是事关他本人,但杨学正也调阅了之前乔梁调查章栋梁的案卷,发现章栋梁有不少违纪的问题,鲁明分明是想利用章栋梁给他处理撞死人这起事故来顺道解决章栋梁的其他麻烦,这让杨学正很是不爽,他认为鲁明是在利用他,因此,杨学正在谨慎考虑后,才会主动给父亲打电话。
杨学正很清楚,如果徐洪刚和鲁明都想利用他,那他有可能在不了解一些事情的情况下,被两人当枪使,这无疑是杨学正所不愿意干的。





做局 第2689章 十拿九稳
杨学正可以主动站队徐洪刚,但却不可能让对方当枪使,哪怕是两人之前因为乔梁的事以及徐洪刚授意鲁明帮他处理撞死学生的事而让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但这不代表杨学正就愿意被徐洪刚随心所欲利用。
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杨学正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跟父亲坦承这事,这样一来,回头这事一旦压不住,他也不会过于被动,而且杨学正心里还抱着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父亲亲自出面帮他压下这事的话,那肯定能减少很多麻烦。
杨学正现在才想明白这些显然是有些晚了,但好在他及时醒悟,没被徐洪刚和鲁明在这件事上继续牵着鼻子走。
电话另一头的杨学正父亲在听完儿子讲了事情的原委后,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旋即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学正,你糊涂,这个事,你从一开始发生的时候就不应该想着捂盖子,你让那什么徐洪刚帮你处理这事,这不是间接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别人手上吗?”
杨学正苦笑道,“爸,我当时不也是有点慌了嘛,毕竟我刚调到江州来,我担心这事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杨学正父亲当即斥责道,“幼稚!就算这事一时压下了,你以为就能一劳永逸了?我看你到了地方后没人管束也跟着变糊涂了,你简直是让我失望至极。”
听着父亲斥责的话,杨学正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他是了解父亲的,父亲在气头上的时候,让父亲把气出了就啥事没有,他要是顶嘴的话,回头后果就更严重了。
杨学正父亲训斥完后,明显也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多的去责备儿子也没啥用,反倒是现在要抓紧把这事处理了,解决掉这个隐患。
沉思片刻,杨学正父亲道,“学正,这事我会亲自给郑国鸿打电话,咱们主动将这事告诉郑国鸿,也能避免后面可能产生的一些被动,而你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去安抚好死者的家人,取得他们的谅解,并且积极做好赔偿方面的工作,最后一点,你去跟吴惠文同志主动坦白这事,承认自己的错误。”
杨学正听到父亲的话,呆愣楞地没说话,他给父亲打电话,是希望父亲能帮他压下这事,结果倒好,父亲竟然要他去主动坦白这事,关键是这事有必要告诉郑国鸿吗?
杨学正很快就问着自己的不解,“爸,这事干嘛要主动告诉郑国鸿?”
杨学正父亲道,“这事你能确保彻底捂住吗?如果有人要利用这事找你的麻烦,一旦捅到媒体上,那就小事变大,到时候对你的影响才是真正致命的,所以咱们必须把一些隐患提前消除掉,现在主动跟郑国鸿说这事,至少能确保你这事一旦被人捅出来的情况下,能让郑国鸿也不好再借题发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父亲这么讲,杨学正立马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因为父亲主动给郑国鸿打电话的话,明显是要抱着欠人情的心态去的。
就在杨学正和父亲通电话时,省纪律部门,陈正刚一边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边看着手头厚厚的一沓检举信,眉头紧拧着。
相关的检举信都是在这两天寄到省纪律部门的,而且都是跟徐洪刚和鲁明有关,针对意味很强,眼下这个情况,陈正刚可以直接将这事压下,不理会这些检举信,因为短时间内大量的检举信针对相同的干部寄到省纪律部门来,又都是匿名的,不排除故意报复的嫌疑,在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的情况下,陈正刚作为纪律部门的一把手可以不予理会,但此刻陈正刚明显是有些犹豫,因为江州的情况陈正刚了解颇多,这也导致他不敢擅作主张。
思虑片刻,陈正刚给郑国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确定郑国鸿这会在办公室后,陈正刚拿起桌上的检举信前往郑国鸿办公室。
陈正刚到了后,敲门走进郑国鸿的办公室,笑道,“郑書记,没打扰您工作吧?”
“正刚同志,你来都来了,还问这个,是不是有些多余啊?”郑国鸿开玩笑地说着,站起身请陈正刚坐下,一边给陈正刚倒了一杯水,又道,“正刚同志,说实话,每次你突然要过来的时候,我这心里都有点不踏实,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郑書记,您这么说的话,以后我都不敢来了。”陈正刚笑呵呵道,“不过这次也真让您说中了,我过来确实是没啥好事。”
“怎么,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吧?”郑国鸿眼皮子一跳,问道。
“郑書记,您看看这些检举信,这边总共有二十几封检举信,都是我们纪律部门在这两天内收到的,全都跟江州市的徐洪刚同志和鲁明同志有关。”陈正刚将手中的检举信递给郑国鸿。
郑国鸿一听,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色,“二十几封检举信,都是在这两天内收到的?”
陈正刚点点头,“对,估计都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寄出来的。”
郑国鸿闻言将一整沓检举信接过去,打开看了起来。
陈正刚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看到郑国鸿一边看检举信一边皱起了眉头,陈正刚一点也不意外,呆会还有得让郑国鸿头疼的。
郑国鸿花了十几分钟看了几封检举信后,开口问道,“正刚同志,这些检举信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吗?”
陈正刚点头道,“没错。”
听到陈正刚肯定的回答,郑国鸿神色严肃,“这个针对意味很浓呐。”
陈正刚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点拿不定主意,按说像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可以不予理会的,但我又担心……”
陈正刚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郑国鸿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郑国鸿会明白他的意思。
郑国鸿此刻也是一脸凝重,看了看手头厚厚一沓检举信,自言自语道,“这个徐洪刚,也才上任半年左右呐。”
陈正刚跟着点头,“是才上任没多久,这要是真有啥违纪的问题,那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郑国鸿撇了撇嘴,“徐洪刚如果真有问题,那大部分肯定也都是发生在他上任市長之前,咱们组织部门在考核干部这一关上,简直是大为失职。”
听到郑国鸿批评组织部门,陈正刚不敢胡乱搭话,现在要谈的是徐洪刚和鲁明这个事要不要查,陈正刚可不想扯到组织部门头上,而且组织部往往有见官大一级的说法,陈正刚委实不想主动去招惹,免得回头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组织部门那边。
郑国鸿也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便没再说啥,盯着手上的检举信,郑国鸿一脸严肃,他知道陈正刚过来就是要向他请示的。
查,还是不查?
分析权衡着江东高层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各种利弊得失,郑国鸿深深皱起了眉头……
郑国鸿轻敲着桌子,他之所以犹豫,并不是他想维护徐洪刚和鲁明,相反,这两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他提起来的干部,真要查这两人的话,郑国鸿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但郑国鸿的顾虑在于,江州市的班子领导换得太快了,之前江州市的主要领导接连出事,导致江州市一直没能形成一个稳定的班子,这对于江州市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眼下吴惠文是江州市的書记,徐洪刚是市長,郑国鸿从大局角度出发,不仅希望两人能够好好搭班子,而且还希望两人能搭得久一点,至少这对当前处在重要发展节点的江州市来说十分重要,因此,郑国鸿对于要不要查,有一定的顾虑。
郑国鸿沉默片刻,抬头看向陈正刚,“正刚同志,你的意见呢?”
陈正刚见郑国鸿反过来问自己,略一思考,他明显也看出了郑国鸿的为难之处,否则以郑国鸿的性格,这种事断不会犹豫不决,最主要的是这些检举信有太强的针对性,难免让人怀疑是故意报复,因此,陈正刚在揣摩出郑国鸿的心思后,便道,“郑書记,这些检举信是在短短一两天内突然大量寄过来的,多少有些蹊跷之处,要不就暂时不予理会?”
郑国鸿皱起了眉头,“不理会?如果检举信里反映的内容属实呢?”
陈正刚想了想,道,“那就等看那寄信的人能不能提供更进一步的证据。”
二十多封检举信,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是陈正刚看完之后能够确定的,因此他现在才会这么说。
郑国鸿眯着眼沉思着,片刻之后,郑国鸿还是做出了决定,“正刚同志,这样吧,这检举信里既然反映徐洪刚和鲁明大搞权势勾结,私相授受,蛇鼠一窝,并且拉帮结伙利用手头的公权力为个人谋取大量利益,那就先从这鲁明查起,如果从鲁明身上调查出问题属实,那就说明涉及到徐洪刚的问题也是假不了,到时候就正式启动对徐洪刚的调查,反之,在鲁明身上要是查不出这检举信里说的问题,那关于徐洪刚的部分就不用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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