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敬余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途川
“我刚刚送笙笙去了桑穆山,和她说了些话,希望你哪天要是知道了不要介意。”她声音轻柔地说着,带着她一贯不急不缓的语tiáo,“祝你和笙笙幸福,我做不到不嫉妒,所以这话我只说一次,说不出第二次了。”也带着她一贯的直白和不掩饰。
姜博言并没有去解释什么,只说了句,“好!”
电话挂了的时候,他靠在车边抽了支烟,他无意伤害刀刀,但很多事,的确是无法两全的。
一支烟抽完,心口那股郁郁苦闷的感觉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把路易斯抱上车,拍着它的脑袋说,“带你去爬山怎么样?”
他打电话给卓诚请教的时候,对方似乎是在唱歌,音乐开的震天响,卓诚的声音是吼出来的,“爬山啊?冷成这个狗样子你爬个pì的山啊!……行行行,我想想,爬山当然去桑穆山啊!我跟你说,那边落日最好看……落日,特别美!!!你这个时间点儿去,差不多爬到山顶的时候正好就能看落日了。”
姜博言把手机拿远了点儿,以免耳膜被震破,他“哦”了声,挂完电话对着路易斯说:“那我们就去桑穆山吧!你觉得怎么样?”
路易斯歪头瞅着他,冲他哈了哈气,当然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鬼话。
姜博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出发了。”
烈酒敬余生 9.第九章
余笙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给他。
让你浪,就你sāo话多。
可走了两步就听见姜博言开车门的声音,他从车上下来,手撑着车门站在那里,然后是他带笑的声音,“怎么,狗不要了?”
宝妹很配合地“嗷”了一声,看见余笙要离开,爪子拼命地拍车门,试图撞破玻璃冲出来和她相聚。
竟然把宝妹给忘了……余笙扭过头去,一身潇洒顿时转化成了无语的沉默,尴尬了好几秒,默默地回去把宝妹牵了出来。
姜博言笑得不能自已,仿佛围观余笙犯蠢是件多欢乐的事一样,余笙只能回他一个冷漠的白眼。
路灯下,他那张脸真是被渲染地过分美丽,作为一个颜狗,余笙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那么点儿想做点儿什么的冲动。
可是想归想,她才不要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呢!
“再见!谢谢大师兄送我回来,慢走,我就不送了哈!”余笙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气儿都不带喘的,原本还挺感激他的,可他这个人,总是能有本事让人把谢谢两个字给咽回去。
说完挥了挥手,牵着宝妹上楼去,一直到四楼,她都没回头。
只是开门的时候,宝妹忽然挣扎着往楼梯口的方向跑,冲着下面叫唤了两声,这是公寓楼,隔音本来就不好,还属于两梯十几户的户型,万一吵着人家就罪过了,余笙扯了扯它,“嘘,宝妹,别闹。”
话刚说完,余笙就听见什么声音,然后易斯狂奔了上来,上来的时候,先拱了拱宝妹的脑袋,又过来蹭了蹭余笙,最后还是回到了宝妹身边,兄妹俩互相蹭来蹭去,嗅来嗅去,一副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样子。
余笙都看呆了,这是闹哪样,正无语呢,就看见姜博言缓步上来的身影,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解释说,“我来带路易斯下去,它刚刚偷跑下车了,没拉住它。”
他叫了声“路易斯”,冲着它招了招手,然而这头爱妹心切的傻狗一点也不卖他面子,头一扭,跟着宝妹挤进了门里,一副宝妹走到哪它跟到哪的架势。
余笙觉得路易斯真是好样的,简直是敌军派来的jiān细,这下她只能请姜博言进去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姜博言,“要不……你进去坐一会儿?”
姜博言凝神思考了片刻,一副那也只能这样的无奈样子,抬腿走了进去。
余笙:“……”看把你拽的,你不想进我还不想让你进呢!
客厅很简陋,只有一套沙发,一个电视柜,还有几盆余笙照顾得不错的花,他倒是不客气,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了上去,对着余笙说:“一杯白开水,谢谢!”
余笙给姜大爷端了一杯水,吐槽他,“这老板当久了就是不一样,使唤人都理直气壮……大爷,你慢用。”
姜博言“嗯”了声,“谢谢,乖孙女!”
余笙本来都转头打算去厨房找吃的给宝妹和路易斯了,闻言又扭头朝他竖了个中指。
姜博言眉眼舒展地笑,拿着装白开水的玻璃杯,硬生生被他凹出了拿顶级红酒的架势,这人真是走到哪都不忘揣着自己的bī格。
余笙懒得搭理她,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只有几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面条还有一块已经起腻的豆腐,她皱了皱眉头,找了个塑料袋子,把这些不知道何年何月的过期产品给扔进了垃圾桶,上上下下又翻了一遍其他地方,只找出了一罐黄鱼罐头还在有效期内,只是这东西宝妹也不吃。
厨房一直有在用,余笙有时候没课的时候懒得回学校吃饭,就自己做,父母是人民教师,从小对待祖国花朵比她亲多了,所以她自理能力还是很qiáng的,初中的时候基本就能做些像样的菜了。
可是最近她太忙了,曦光又是个从不进厨房,进去也连tiáo料都认不全的人,这会儿厨房空荡荡的,跟被洗劫了一样干净,她不吃倒是没关系,但是宝妹要是被饿着了,估计半夜得跳到床上把她踩死。
余笙叉着腰站了会儿,然后走了出去,拿了钥匙和手机,对沙发上的姜博言说:“大师兄,委屈你坐会儿,我下楼去超市买点儿东西,厨房都空了。”
“你要做饭?”姜博言正在打电话,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很有延伸思维地问了句。
余笙对这种具有高度前瞻性的问题表示五体投地的服气,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要留下吃饭吗?”
姜博言挑了挑眉,笑了,“那行吧!”
还真不客气!余笙对他的厚脸皮程度已经不想做评价了,只问他,“那你想吃什么?”余笙说,“肉就算了,我晚上不吃肉。”
“随便,我不挑食。”姜博言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会做饭吗?”
余笙白了他一眼,“放心,毒不死你。”
余笙换了鞋子,推门走了出去,公寓外边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就有一个连锁超市,挺大的,基本的日常需要的东西在那儿就能置办全了,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都会过来,晚上是人流高峰期,余笙下楼的时候就祈祷她运气好点,人别太多。
可一到那里的时候她就傻眼了,放眼望去都是脑袋。
药丸!
等余笙出了门,姜博言才把电话又搁在耳朵上,卓诚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显而易见的tiáo侃,“哟哟哟,这速度够快的啊!都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了,你说说你,平常清心寡欲的,是不是就在这儿等着呢?”
他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揉了揉眉头,似乎真要感冒了,有点儿头疼,他骂了声,“滚蛋!说正事儿。”
他只是正好饿了而已。
刚刚下山的时候,坐在缆车上,她一句“你怎么在这儿”问得他一阵愣,为什么?天知道。
因为这个问题,他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来想着带她去吃饭的,结果脑子一浑就忘记了,这时候听见她说要去超市买东西,才觉得胃里掏空了似的难受。
卓诚不知道信没信,笑了两声,然后才接着刚刚没说完的话题,“我家老头子让我明天去见陆家小妹妹,你帮我问问余笙,陆玥都喜欢什么。”
姜博言有些意外,“怎么,打算下手?这不像你风格啊!”按卓诚那niào性,就算不抵死反抗,怎么着也不会让老爷子顺心才是。
卓诚嘿嘿笑了两声,“就是忽然觉得那妞挺有意思的,是我的菜!”那天见过一面,卓诚就觉得,这姑娘对他劲儿。
姜博言笑了声,“你这变得够快的。”
“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吧!”
姜博言果断回了他一个字——“不!”
卓诚“卧槽”了声,“那你在这儿跟我扯半天?”他“嘶”地吸了一口气,真特么牙疼,“你真行!以后你追余笙的时候,别找我帮忙,咱俩友尽。”
姜博言挑了挑眉,“你想多了,我没想要追她。”
卓诚“哟”了声,“你就嘴硬吧!”
正说着,姜博言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刚刚在山上的时候就有些着凉,这会儿喷嚏都快连着打了,他皱了皱眉,说了声自己不舒服就挂了电话,卓诚在那边气地嗷嗷叫,发誓哪天要是把陆玥追到手,第一件事就是要给陆玥吹吹枕边风,让她警告余笙离姜博言这不要脸的远点儿,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不过姜博言是听不到了,他连着喝了两杯热水,出了点汗,可还是难受,于是拨了电话给余笙,问她,“家里有感冒药吗?”
接电话的时候,余笙正在挑选姜,她还记得他在山上打的那个喷嚏,今天山上风挺大的,估计是受寒了,想着回去煮碗姜汤给他,结果接到他电话就听见他问感冒药,还真是……巧合!
她问,“有发烧吗?”如果不是太难受,他估计也不会问她有没感冒药了,他虽然出身好,但是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太娇气的人。
姜博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儿。”
余笙皱了皱眉,吐槽了句,“你这体质也真是差!”吐槽完看了看收银处排着的长队,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想了想说:“家里没药……嗯,我网上买吧!二十分钟内估计就送到了,你准备点儿零钱,没有的话去电视柜左边那个抽屉里拿。”
余笙低头在手机上找了找附近医药超市的网站,超过二十块钱起送,两小时送达,加钱就可以加急送,余笙咬咬牙,十分肉疼地选择了加急。
姜博言的钱包里向来是带着各种卡,两千现金,基本上现金用不到,更别说会有零钱了,于是起身去电视柜那边找零钱,抽屉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硬币,一块五块十块的纸币各一沓,姜博言忍不住笑了笑,余笙这人跟有qiáng迫症似的,什么东西都要摆得条理分明,以前她总是在他家写作业,每次书包里的东西就这样,摆得清清楚楚,东西要是乱了,连作业都写不下去。
就这发呆的片刻,门就响了,一个男声传进来,“快递!”
他挑了挑眉,这么快?
开门的时候,有个穿着某快递公司制服的男人递过来一个盒子,“余笙是吗?麻烦签收一下,在这里写个名字。”他指了指快递单上的某个地方。
姜博言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划了两道,然后说了声,“谢谢”,就拿着进去了。
盒子不大,就是包的挺严实,他找了个美工刀才把胶带给撕开,里面还是一个盒子,上面写着英文字符,他忍不住挑了下眉,这买的是什么药啊!
等他把里面那个盒子也打开的时候,整个人足足愣了半分钟,那是一盒内裤,四种颜sè,超薄,蕾丝,镂空,这几个词从脑海划过的时候,姜博言“啧”了声,他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些画面。
-把你那弱智儿童内裤自己脱掉,我都要怀疑自己侵犯未成年了。
他记得自己昨夜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啧”了声,喉咙有些发紧,他想把盖子合上,然而手抖了下,掉在了地上,他只能伸手捡起来,把几条几乎薄得透明的内裤扔进盒子里,然后搁在了桌子上,内心嘲笑了余笙千万遍。
又过了会儿,门又响起来,姜博言开门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您好,请问是姜博言先生吗?”
姜博言点了点头,那小姑娘把一个袋子递给他,“这是您的药,一共三十一块七毛钱,您是现金还是支付宝?”
他进去拿了零钱给她,对方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姜博言吃了药,拿着遥控器翻着电视上的节目,眼睛不时还能看见桌子上那盒内裤。
啧!
余笙在四十分钟后,终于艰难地从人海中穿越了回来,进门的时候,直接踢了鞋子,扔了钥匙,扔了手机,把两个大袋子直接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酸nǎi,guàn了两口。
可累死她了。
姜博言对这个像土匪进村一样并且挡了他电视的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让开。
余笙喝完一口气喝了半瓶酸nǎi,然后才弯腰把袋子里面的零食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至于某人挥手的动作,她直接给无视了。
被无视的姜师兄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刚刚你有个快递送过来了!”
余笙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快递?”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
姜博言冲桌子上的盒子使了个眼sè,“喏,在那儿。”
余笙没怎么想,直接打开看了眼,然后直接给扔了出去。
fuck!
烈酒敬余生 10.第十章
余笙从来没见快递这么积极过,每次抓心挠肺等快递的时候,都恨不得给快递小哥安个翅膀让他飞过来,这次倒好,快得让她措手不及,真是完美贯彻了“事与愿违”这个宗旨。
简直是哗了狗了,脑海里滑过早上坐在床上脑子一抽去买性感内裤的场景,顿时有种自挂东南枝的冲动。
叫你爪子贱!叫你爪子贱!
这迷一般的尴尬。
空气中沉寂了足足半分钟,余笙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忍着一巴掌把他打失忆的冲动问他,“你打开看了?”里面乱七八糟,一看就是被人动过,“你怎么这么变态!”
他点点头,“嗯!”了声,然后耸了耸肩,“我以为是来送药的,你以为我想辣自己眼睛?”
余笙觉得快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只能再吸气。
“……辣死你呢!”她白了他一眼,qiáng行把那股尴尬地要飞天的感觉压了下去,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
因为余笙这“忍者神龟”般的功力,接下来的气氛和谐而美好,余笙在厨房乒乒乓乓地洗菜切菜,锅发出刺啦一声油响的时候,姜博言在客厅的桌子上扒拉了一袋核桃,拿着核桃夹子咔嚓咔嚓地碎着壳,门响的时候,谁也没有听见。
姜正曦进门先吼了一声,“余儿,曦光主公驾临,快来接……驾!”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在客厅大摇大摆坐着吃核桃看电视的姜博言,一脸懵bī地问了句,“哥?你怎么在这儿?”她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看了看这里的结构,确定是和余笙一起租的房子,不是自己家。
余笙听见曦光的声音,吓得锅铲都差点扔了,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把姜博言给藏起来,慌慌张张跑出来,可显然是来不及了。
六目相对,姜正曦和姜博言大眼瞪大眼,还有一个余笙的大眼在那两个人之间逡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状况。
万年不对付的人,和谐地在一起吃晚餐,这跟奥特曼和怪兽站在一起跳交际舞带来的效果是一样的——惊悚!
这奇怪的三角稳定沉默关系,最终被姜博言打破,他挑了挑眉,问自家妹妹,“你回来做什么?”
姜正曦被亲哥哥这理直气壮的六个字震得头皮发麻,顿时感觉自己好像犯了弥天大错一样,声音都不自觉弱了,“我……回来……拿点儿东西!”说完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回来是干什么似的,“明天乐队有演出,我拿我的吉他。”说完看了看姜博言,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余笙,然后补充了句,“我马上就走!”
说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了自己房间去拿了吉他,然后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房门,门啪嗒一声被关上的时候,余笙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里是大写的三个字——
完蛋了!
曦光大名姜正曦,是姜家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平日里玩乐队,搞声乐,人乐观开朗,最大的特点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想象力不仅体现在她的歌词上,有时候更体现在她独特的思维方式上,脑子转的弯,总比别人多一道,她这指不定把俩人关系想成什么了。
她求助地看着姜博言,对方压根儿没在意,淡定地嚼了嚼核桃仁,然而零食不顶饿,此时胃里在激烈反抗,于是拍了拍手上的核桃渣子,挑眉问她,“还没好?”
“什么?”余笙愣了片刻,然后才明白他在问她饭好没,顿时对此人的淡定程度刷新了新认知,他也不怕曦光误会。
两个人僵持的这片刻,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姜正曦从外面探出来个脑袋,勾着头问姜博言,“哥,妈让我问你今晚回不回去!”说完又看向余笙,“余儿,我哥可以回去吗?我怕我妈公主病犯了要我爸揍我哥。”
余笙一头黑线,问她干嘛,关他pì事,好像她拦着他不让他回去似的,她指了指姜博言,“你问他啊!”
姜正曦听话地看向姜博言,后者回了三个字,“看心情!”
姜正曦点了点头,“好的,哥,我会如实转告公主大人的,您保重。”说完她对着余笙挥挥手,“再见余儿,我周一早上回来。”她想了想,又说,“嗯,我会尽量晚一点儿的。”
余笙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门就再一次合上了,气氛再次归于沉静,只有厨房的火上在刺啦刺啦地响着。
刺啦刺啦!
“卧槽!”余笙猛地想起来,冲向厨房,把自己的椒盐蘑菇从火上拯救出来,然而已经糊了,她站在那儿默默地哀悼了半分钟,再也没心情去想姜博言了,洗了锅,然后重新炒了一份。
余笙做饭挺快的,四个菜一个汤,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没有饭厅,她和曦光一向是在客厅吃的,所以也直接端到了客厅里,中途还把大爷给使唤了起来,“过来端饭!大爷。”
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懒散地回了句,“哦,来了,乖孙女!”姜博言挺意外的,他从来没有端饭的习惯,家里吃饭都是阿姨备好了再叫他,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跑腿的活儿,不过他没拒绝,这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他一米八的身高,往厨房一站,本来就小的空间,感觉更加bī仄了,余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你是不是吃激素了,长这么高!”
姜博言伸手按了按她的脑袋顶,“我吃土长大也比你高,矮子!”
余笙随口贫了一句,“矮怎么了?我矮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姜博言一手端了一个盘子,回过头来看她,“嗯,又矮又平xiōng!的确省布料。”
“……滚!”余笙踢了他一脚,“你才平xiōng呢!”
姜博言闷笑了声,走了。
两个人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饭,毕竟饿了的姜博言只顾吃饭,没心情和她吵架,况且她的手艺还不错。
怪不得说笼络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是笼络他的胃,因为这一顿饭,姜博言觉得余笙整个人都可爱多了,至少他的胃现在对余笙表达了qiáng烈的好感。
电视机一直在响,路易斯和宝妹闻着香在俩人身边打转,余笙顾着自己吃,还要顺带喂喂同样饿了许久的兄妹俩。
作为食量惊人的牧羊犬,宝妹和路易斯充分展现了吃货的优良品质,绝不挨饿,不饿也要吃,最后余笙能静下心来好好吃饭的时候,发现四个菜已经没了,没了!
一个掌勺的人,自己做的菜能被人吃光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但是在她还没吃饱的情况下被人吃干净,总有种没掌握好分量的郁闷感。
她也不大想吃了,就看着他吃,只偶尔动一下筷子,刚刚一直在喂宝妹和路易斯,都没注意看姜博言,这不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却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吃饭,他这个人表面上qiáng势,其实内里和他父亲一样,骨子里还是斯文内敛的,这斯文表现在很多细节上,比如吃饭,就算再急,他宁可不吃也不会狼吞虎咽,所以他的吃相向来很好看。
尤其吃西餐的时候,满满都是bī格,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她看了会儿,觉得上天有时候真的不公平,他的存在简直就是反人类。
最后姜博言把每份菜都留了恰好的分量出来,然后搁下了筷子。
余笙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没想到他体贴人还真是不动声sè,于是问了句,“吃饱了吗?”
他“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余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把剩下的菜吃了,吃饭过程中有些漫不经心,其实说实话这俩天都挺玄幻的,她和姜博言从一夜情发展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晚餐,多少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
她不确定两个人之间算什么,但是这感觉让人很别扭。
“刀刀姐她……”余笙搁下筷子的时候,下意识说了这么几个字,但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告诉她刀刀姐今天和他说了什么?还是想问他们两个到底属于怎样的关系?
她凝神思考了片刻,有些惊悚地发现,自己好像期待后者的答案。
她有些乱,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想要模棱两可的“我和她没关系”,她想知道更确切的,更深入的,至于为什么,她还没有想清楚,所以有点乱。
电视还在响,余笙分神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电视里在放什么,一档狗血八点档宫斗大片,她母上逢播必看,八十多集又长又拖沓的剧,余笙从来都没刻意去看,现在却都已经能背下来剧情了,明明八集就可以讲完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拖个八十集。
“你还看这个?”余笙瞥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了句,“我以为只有我妈看这种勾心斗角到丧心病狂的剧,也太扯了,女主和王爷睡了一觉就睡出了地老天荒的感情,放着好好的皇后也不当了,非要去谋朝篡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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