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的眷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韵和小云
罗芸睁开眼眸,回味着梦境中的温暖,在床上呆滞许久,才缓缓坐起来,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儿子,小家伙脸上洋溢着微笑,紧紧拥抱着她。
“原来,昨晚梦中的人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呢”
貌似轻松的话语从罗芸口中溢出,她把脸埋进儿子怀里,脸上一片湿热,心中的幸福感瞬间被惆怅和痛苦代替。
回忆总是让人惆怅的,所以罗芸不喜欢回忆,此刻的她正站在自己别墅大门口,看着门前空荡荡的走道,有些落寞,罗意凡送她回来之后,又急匆匆出去了,连门都没有进。
每次分开,罗芸都要呆立目送许久,心中充满担忧。罗意凡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这些事,在罗芸眼中,不是过于危险,就是过于劳累,没有一件能让她安心的。
但是她知道,这就是罗意凡想要的风景,作为爱人,她必须隐藏起担忧,全力以赴帮助自己的丈夫,无论如何,罗意凡眼中的美好,便是她一生所期盼的追求。
门前台阶上,仿佛依旧可以看到丈夫的身影,罗芸伸出手去,沿着想象中的轮廓慢慢滑落,眼神中充满爱意,当手收回到胸前的时候,她的指尖碰触到一抹冰凉,那是爱人年轻时送给她的礼物。
玉佩在指尖摩挲,罗芸转身准备进入家门,却猛然之间看到一张与丈夫有九分相似的脸庞,差点把对方误认为罗意凡。
“小筠,你怎么站在门口”定了定神,罗芸认出对方,柔声问道。
13岁的罗毅筠个头已经很高了,气质容貌与罗意凡越来越相似,有些时候,罗芸恍惚间,真的会把两个人搞混。
罗毅筠看了看母亲总是血色不太好的脸庞,犹豫片刻,伸出手理顺母亲垂落的肩膀两侧的长发,开口说
“妈妈,你没有必要总担心爸爸,他能处理好一切,你应该多关心一点自己的身体,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你还小,要认真读书。”罗芸低头换鞋,完全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罗毅筠瞬间懊恼起来。
他提高一点音量,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拖鞋,迫使对方看向自己,然后郑重其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这里不比爸爸差,而且一定会比爸爸做得更好”说完,他不顾罗芸的阻止,替母亲换上拖鞋,把她拉进了家门。
看着有些叛逆的儿子,不善言辞的罗芸闭上了嘴巴,她从不是个啰嗦,喜欢训斥孩子的母亲,总是表现得温和包容,这也令罗毅筠以及两个弟弟平时对她毫无畏惧之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罗毅筠事事处处都要和父亲比较,好似罗意凡是他的竞争对手一样,罗芸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因为在她眼里,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罗毅筠应该虚心向父亲学习,而不是急着超越父亲。但罗意凡却对此很乐观,甚至还故意出些难题给儿子,助长他攀比的心理。
就像这次,他居然想让儿子参与进血御米案的调查,给他们当小帮手,罗芸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她还是选择相信罗意凡的判断。
算了,他们父子俩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还是省点心,多给他们做几顿好吃的。
想着,罗芸顺手打开厨房的门,问儿子“小筠,难得学校放假,晚上你想吃什么”
“红烧肘子、清蒸大虾、羊肉汤,还有什锦炒饭,材料我都买好了。”罗毅筠钻进厨房里,指着地上一大堆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理直气壮的说道。
“啊这么多你吃的完吗”罗芸不禁哑然。
“当然吃得完,不还有你,保姆阿姨和冬闵夏闵吗爸爸那些营养餐我们都吃腻了,他不在家,我们就换换口味,冬闵夏闵也很赞同我的想法。”
“你爸爸是为了保持身材,小筠,你将来跳舞,也要控制饮食的。”罗芸劝他,挽起袖子开始整理地上的塑料袋。
罗毅筠却不以为然,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难得一次没关系,妈妈,我现在就去叫保姆阿姨过来帮忙,顺道出去买饮料。”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厨房
罗芸在他后面问“你零用钱够吗”
“够,放心吧。”
“那买完就回来,不需要太多,够你和冬闵夏闵喝就行了。”
“哦”
对话到此为止,罗芸开始忙碌起来,罗毅筠则朝保姆跟两个弟弟所在的小公园走去,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考验,而这个考验,是他父亲为了测试他的能力而设的局。
正如柳桥蒲担忧的那样,罗意凡确实不想让儿子安于现状,他了解到儿子的聪明才智之后,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他要把自己的理念完整灌输给罗毅筠,让他成为第二个赤眸鬼神,而不是像老刑警期盼的那样,中规中矩的去思考未来。
同样不喜欢中规中矩思考问题的,还有陆绘美,在罗意凡出发前往解决血御米案后续问题的时候,陆绘美却在为米古的新片到处奔波忙碌。
她对朋友向来诚挚,一视同仁,虽然米古多年未见,但陆绘美依然为他的事情忙前忙后,一点也不计较得失,毫无芥蒂之心。
这就是陆绘美令人喜爱的地方,摆脱了年少时的青涩与浮躁,如今的她越发聪慧成熟了,直爽明快的性格,又让她感觉上去不像其他职业女性那么严肃死板。
因此早已年过30的她,依然是众多男人眼中的香饽饽,追求者与少女时代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些追求者中仰慕她家世财富的也不在少数。
但关键是,洒脱的陆大小姐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即便是父亲推荐的人,她不喜欢照样拒之门外,在这一点上,陆董事长可以说是拿女儿毫无办法。
言归正传,陆绘美与米古正驱车前往陆家开的电影院,他们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已经开始海选演员,就快要进入拍摄阶段,今天,他们想趁着有空,再去看看米古过去的电影。
事实上,这是米古提出来的,陆绘美也非常赞同,自从影片提上议事日程之后,她对米古的表现一直赞不绝口。
此刻在汽车里,陆绘美依旧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动作戏,她说“迷糊,没想到你把舞蹈和武术结合之后,动作居然那么好看,有一场戏里那个360度凌空飞踢,兼旋身躲避,简直太帅了,但是可惜没被剪进预告片,如果我负责后期剪辑的话,一定会把那场戏剪进去。”
米古侧过头朝陆绘美浅浅一笑,他正在开车,不能太分散注意力,等到视线回转,他开口说“绘美,你不要再叫我迷糊了,怪难为情的。”
陆绘美却撅起嘴,像个小姑娘一样反驳“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我倒觉得,这样叫你比较亲切,反正我们是朋友,怎么叫都无所谓,你不见得连这都要生气吧”
“我哪敢”米古赶紧澄清,打着哈哈说“只是觉得迷糊真的不太好听,能不能帮我换个绰号”
“可是迷糊我已经叫顺口了,改来改去,反而觉得生分。”
“绘美你最好了,就帮我改一个吧回头我表演太极剑给你看,怎么样”
“真的吗嗯那好,我想想”陆绘美假装手撑着下巴,仰起头来思考,米古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眼中充满爱意。
等待片刻,米古问“绘美,想好了吗”
“你姓米,就叫大米怎么样”
“嗤”米古差点笑出声,他控制着表情反驳“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吧”
“那你想怎么样叫大侠还是剑客”陆绘美挺直身体,双手摆出武打动作,故意调侃米古说“难道你想要叫世外高人”
米古瞬间无语,看着陆绘美的表情都扭曲了,憋了好半天,才说“算了,绘美,你还是叫我迷糊吧。”
“这就对了嘛迷糊代表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在我心里啊,你从来就没有变过,还是过去那个糊里糊涂,真诚善良,会在我难过时过来陪我聊天,从不计较得失的大男孩。”
“其实过去的我也是计较得失的。”米古收敛起笑容,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他又打起精神,半开玩笑似的说“我才没你说得那么好呢绘美,你太抬举我了。”
“一点也不,米古,过去我对你了解太少了,只当你是个想要成为演员的追梦者,可是现在看来,你简直是潜力无限,不仅能打演,气质外形绝佳,而且勤奋聪明,要是早点出道,现在的名声绝对可以跟意凡比肩。”陆绘美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赞扬着米古。
可另一个却显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努力以及改变,都是为了此刻说话的人,而这个人,心中却对他没有半点爱意。
“绘美,如果”米古斟酌着说“如果有一个会功夫,外形英俊,体贴温柔的人追求你,你会答应他吗”
“嗯你为什么这么问”陆绘美很疑惑,收敛起兴奋的表情,看着米古。
前面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米古打了把方向盘,让汽车靠边,缓缓向前滑行,说“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为我发现你很喜欢看功夫动作片,上次你为了去看电影,不是连罗意凡的舞台剧都没有去吗”
第九十三章
19,12月28日,临近过年,去满谷地走了一圈,样子类似荒郊野外,残骸也越来越少,那些轻飘飘的,杏色的东西还是那么多,不断的被风吹起,又从天空中落下来,心情因此变得郁涩,于是返回农家,吃了一顿颇和口味的饭菜,想住一晚再回,但最终还是因为那件事,不得不提前返回。
此处有一副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小姑娘,边上还有一只山鹛,山鹛尾部被橡皮擦掉了,大致可以看出形状像是往上翘起的狗或者狼的尾巴。小姑娘应该就是范觅鹛,但画中的形象姿态实在不敢恭维,脊背拱起,双手弯曲向前伸,脸部的表情,就好像输入法中代表滑稽的头像一样。
根据莫海右的了解,范觅鹛祖父应该是最最疼爱她的人,如果日记真的是出自于她祖父的亲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孙女画成这幅样子呢难道是在开玩笑吗对此,莫海右同样无法做出准确推断,也不想对一个老人武断下定论。
但擦掉的尾巴依旧让他很在意,案发之后,大部分范觅鹛的亲人,以及他父母和祖父的朋友,都把小姑娘称为长尾巴狼,法医先生查了一下,山鹛确实有一个别名叫长尾巴狼,他们这样说法的原因并不难猜测,范觅鹛虽然没有犯什么罪,但有些地方的作为让人难以容忍。
除了小姑娘之外,还有两样东西令莫海右非常在意,第一是轻飘飘的,杏色的东西,光看文字描述,根本猜不出来是什么,如果要生搬硬套的,御米壳是浅棕色的,也可以认作是比较深的杏色,但御米壳好像不能用轻飘飘来形容吧
第二日记作者说返回农家,就能说明满谷地可能在某地农村的附近,这个只要查一下当事人经常去的地方,就可以推断出来,问题是他所说的那件事,还有言语中表现出来的情绪。
首先,杏色的东西让他心情变得郁闷,证明他很不喜欢这样东西,但又不得不去看,然后回到农家,吃了顿可口的饭菜,准备住一晚,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应该是变好了一些,但他却在此时想起了某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只能提前返回,所以最后两句话语中,又体现出了一种无奈的感觉。
23,12月25日,一年过去了,如今我的计划已经达成,但却没有得到最好的结果,我知道很快,警方就会调查到他们,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们去满谷地,也不能让他们见到那些褐色的飞蛾,因为飞蛾跳舞,必然在我的颈椎被压断之后,带来更糟糕的结果。
这段话,是最后一段,也是让法医先生揣测最多的一段,12月25日这个日期,莫海右知道,那天范觅鹛的父母在警局里录最后一次口供,推翻了之前所有的供述,也正是因为那次口供,让警方人员把矛头指向了范觅鹛的祖父,最终破获血御米案。
如果日记中写的12月25日,正是法医先生现在所想的日期,那么之前两篇的发生日就好推算了,还有,这最后一篇文字,可以证明,日记作者绝对不是清白无辜,至少他知道一些警方还未查出的真相。
日记是从范觅鹛祖父手中得到的,而且鉴定下来,笔迹确实与他家发现的其他手稿相同,这是柳桥蒲给法医先生的信息,但疑点是,交出日记的时候,范觅鹛祖父并没有亲口承认这是他写的,而且很快就自杀了,就在即将接受审判前的一个星期。
根据当时的监管人员说,自杀事件发生在半夜,老人死的时候没有一点动静,脸部表情还保留着睡觉时的姿态,后来法医鉴定,他是中毒而死,毒药应该是藏在牙齿缝中,外面包了糯米纸,在糯米纸融化之后,随着口水一起流入胃中。
但奇怪的是,老人收监之前,监管人员对他进行了全面的搜身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物品,当然牙齿是除外的,但如果事先毒药就藏在牙缝中,那他绝不可能坚持过半天以上。
如果他一进入监室,就把毒药包取出来,藏在某个地方也不可能,因为监室里每天都会例行检查,监控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不要说一小包毒药,就连一根针一个线头都藏不住。
注目前我的小说用到毒药的部分,不会写明毒药的名称、致死剂量、混合成分、以及相应的致死时间等等具体信息,一些死亡后的体征描述也会相对简单,或者稍加修改,以免造成不良影响,请大家见谅。
法医鉴定出来的死亡时间,与老人死前最后一次例行检查相隔了仅仅半个小时,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嘴里还有不少未融化的糯米纸,毒药也没有全部融完,根据调查结果和现场照片来看,莫海右觉得,即便是在沉睡状态下,毒药被塞进牙齿缝中,也应该不会超过十分钟。
可是沉睡状态下,他是怎么把毒药塞进自己牙齿缝中去的呢根据例行检查的人员说,他们最后看到活着的老人时,他的健康状况良好,行为态度也没有任何异常,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以确定并没有睡着。
难道他是把毒药塞进嘴里之后立刻睡着的这里可以排除他同时使用安眠药的可能性,因为老人的胃里、嘴里都没有检查出安眠药成份,因此,根据以上种种,很难判断老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但实际情况是,警方经过细致的调查之后,确定在老人死亡的当天夜晚,没有任何可疑人员靠近过他,所以,他杀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只能判定为自杀。
话归正题,我们回到日记上面,如今我的计划已经达成,但却没有得到最好的结果。这句话同样体现出两个问题,第一,日记作者的计划是什么第二,他所想要得到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如果日记确实是范觅鹛祖父所写,可以推测,计划有可能就是指他陷害范觅鹛父母的作为,而想要得到的最好结果,则是他自己逍遥法外,让小两口为他的罪行买单。之所以要陷害,老人到案后供述称,他是因为妻子留下的遗嘱心有不甘。
范觅鹛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长年以来,两个人都处在一种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中,范觅鹛祖母就是怕老头子不肯把家产留给儿子,所以才提前写好了遗嘱,因为当时家里的财产都写在老婆名下,所以在她死后,范觅鹛祖父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假装与儿子一家亲近。
我绝不能让他们去满谷地,也不能让他们见到那些褐色的飞蛾,因为飞蛾跳舞,必然在我的颈椎被压断之后,带来更糟糕的结果。
这几句话除了第一句之外,其他都很难揣测,所谓的满谷地,只在日记中有提到,可以确定它一定是个假名,也许是已经调查过的某一个地方,也许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去过的现场,反正不管怎么样,日记中如此写,就证明有可能满谷地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还没有调查到的罪证。
褐色的飞蛾究竟指代的是什么日记中的飞蛾跳舞,颈椎被压断,以及带来更糟糕的结果又是什么意思莫海右觉得,这些都是当前尽快要弄清楚的问题,还有,关于颜慕恒,为什么范觅鹛祖父不惜以身犯险,也要置颜慕恒于死地
莫海右静静盯着屏幕,曼陀铃琴拨片上只有16,19,23三个数字,他所能拍下来的,也只有与这三个数字对应的日记内容,其他暂时还看不到,所以没有办法推测出更多的东西,但是他隐约感觉到,关于满谷地的线索肯定不止这些,也许警方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抓住,如果让颜慕恒继续去调查满谷地,可能会让他的生命遭受到第二次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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