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绾,红颜殇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聂枫
“谁、谁让她又撞我的,还在外面胡言乱语”
不知怎的,这北堂清鸾说着说着声音竟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听来倒像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这一点倒是让北堂清绾有些意外,不过稍一细想也便不足为怪,这北堂清鸾只是性子要qiáng了一些,但心地并不坏,所以,这一旦亲眼看着别人因她的三言两语便遭受如此责罚,心里难免会有些慌乱。
“禀齐王殿下,杖刑已毕”
北堂玄灏随即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上前就欲去扶君夕颜起身,君夕颜却自己站了起来。
“本王派人送君大人回府吧”
“不必了”,君夕颜拱手回绝道,“多谢殿下,下官可自行回府”。
话落,君夕颜便缓缓转过了身,那一袭浅绯官袍已被鲜血浸染,黏在了那血肉模糊的背脊……
北堂清绾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却在北堂玄灏回头之时,又迅速恢复了那清澈温和。
“绾儿可准备出宫去?”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北堂清绾,还是故意如此,这北堂玄灏走的是慢悠悠的。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君夕颜的身后,看着君夕颜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的往皇城外走去。
“这君大人真是好生倔qiáng”
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北堂玄灏突然开口道,即便已受伤至如斯地步,纵然身形看来已如此狼狈,可浑身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不敢心生怜悯的孤傲。
这样的感觉,让北堂玄灏似曾相识,犹记得,当初在西华门外看到的,也是如此这般的倔qiáng。
“就是因为这不该有的倔qiáng,才会有今日之祸”,北堂清绾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北堂玄灏,“此人或有经世之才,却无那剔透心思,绾儿觉齐王兄需得三思”。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人皆言,吃一堑长一智,相信这君大人经此一事,必会有所转变”。
二人就这么在君夕颜的后头跟着,直到快走到皇城端门之时。
“去,用本王的马车将君大人送回府”,北堂玄灏突然对身后跟着的贴身护卫未名道。
北堂清绾看着未名迅速向那人追了过去,心中却早已知晓了结果,果然,君夕颜最后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杨泽和卫炔快马加鞭一前一后的赶到君夕颜的府邸门前时,君夕颜正勒马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君夕颜正欲下马,杨泽立马纵身跳下了马,跑上前便欲去扶君夕颜,却又一次被卫炔拉开了。
“哎姓卫的你”
这杨泽话刚出口,却在看到卫炔那紧皱的眉时随即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君夕颜那已是鲜血浸透、血肉模糊的背部,这脸sè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子谦”
君夕颜看也不曾看二人一眼,下了马之后便往府邸里走。
杨泽看着心中不忍,便欲上前去搀扶着,却是被卫炔拉着动弹不得。
“姓卫的,你要再拉着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拧折你的手腕!”,卫炔冷着脸道。
不料杨泽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却越发的大了起来,“今日纵是手脚皆断了,我也要与你打一场,这子谦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这般阻挠于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这杨泽正要动手,却突然听见府中传出的声音,“大人您受伤了!”。
是元香!趁杨泽愣神的空档,卫炔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子谦是个那般骄傲的人,怎会愿意我们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二人只得把带来的药交到了元香手中,而后便在前厅里等着。
这卫炔虽心急如焚,但尚算镇定沉稳,只坐在那儿安静的等着,可这杨泽却是心焦的一直在那儿来回走来走去。
突然,杨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拧着眉一脸凝重加不解的看着卫炔。
“你说,皇上不是那么赏识子谦吗?为何这么快就”
卫炔冷抬了眼看着杨泽,那薄薄的嘴chún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条。
“赏识又如何,犯了错一样责罚,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赏识与不赏识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便是所谓的圣心难测吗?”
杨泽似是在问杨泽,不过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二位大人”
元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杨泽连忙转过了身,“元香,你家大人现下如何”。
元香却先施了一礼方才道,“大人已经休息了,还请两位大人先行回府”。
蜡烛已燃烧过半,夜已深沉。
可本该就寝之人今夜却无丝毫躺下歇息之意,只默然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明星稀,心中却是各种思绪翻涌。
“公主,天sè已晚,该歇息了”,采月在身后恭敬地道。
可北堂清绾却宛若未闻,依旧站在那儿未动,采月忍不住微微抬了眉眼,看着眼前那动人却纤瘦的背影突然道
“对了,公主这几日不是说留芳斋的点心吃的有些腻味了吗?奴婢听闻他们近日推出了一款新的糕点,很是不错,公主明日可要去尝尝?”
翌日
用过早膳后,季舒珩便如往常一样出府去了校场,北堂清绾先是回书房看了会儿书,而后便带着采月出府准备去那留芳斋尝尝那新推出的点心。
谁知这马车刚驶上那繁华的永宁街没多久,就突然听见几声马儿的嘶吼,而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的北堂清绾差点栽倒在了车厢中部,幸亏被采月及时扶住了。
“怎么回事,可知惊扰公主是死罪!”
紧接着北堂清绾就听到车夫白三的声音,“白三该死,还请公主恕罪!”。
“你是何人,胆敢惊扰公主,可知此乃死罪!”
白三看着面前的人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对着马车拱手行礼道
“下官吏部员外郎卫炔,因兵部侍中君子谦大人伤重高烧不止,下官心急赶往探望,故而冲撞了公主的马车,还望公主恕罪”
青丝绾,红颜殇GL 19.第十九章
卫炔说完抬起头,看着那垂下的布帘,却丝毫没有掀开的迹象。
“无妨,白三,走吧”
温和无波的声音过后,只听“驾”的一声,马车随即从卫炔的面前缓缓行过。
卫炔垂下双手,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浓黑的眉不自觉地紧紧锁起……
马车之内,北堂清绾低着眉眼,出神地看着宽大袖口处绣着的繁复花纹。
她知道,卫炔生气了,对她的漠然,还有无情。
她也知道,卫炔心里一直爱慕着那人,可那人心中却只有她,所以卫炔对她也一直心存芥蒂。
所以,尽管她名为卫炔的小师妹,可卫炔从未唤过她‘小师妹’,只是称呼她为‘公主’。
北堂清绾能明了卫炔的愤怒,所以她并不责怪他。
只是卫炔方才所言,却证实了北堂清绾从昨日开始便有的担心与害怕。
那人现在以男子身份入朝为官,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人为她清理伤口与上药,而卫炔虽为知情人,可是男女有别,那人又怎会让他治伤。
北堂清绾心知,依照那人的性子,定是又与以前受伤了那般,关上门自己给自己疗伤了。
可此番是背部受伤,那人又如何能做到仔细将伤口清理好了再上药呢。
这已入夏,天气也热了起来,伤口没清理好又沾了水,定是发炎了才会引得高烧不止。
想及此,北堂清绾不由得蹙起了那好看的眉,伸手撩起左侧小窗口的遮布,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问采月。
“还有多久”
君夕颜的府邸中
正站在后院正中的石板路上的杨泽,一会儿看看后院入口,一会儿又看看那紧闭的房门,这神sè是愈发的焦急起来。
“这姓卫的是怎么回事,回去取个药都这么慢,真是急死人了!”
杨泽忍不住又开始在那儿来回bào走,走了好几个来回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还杵在门口没动的人,径直就走上了前去。
“我说元香,你家大人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啊,赶紧进去照顾啊,用帕子浸了冷水给她降降温也好啊”
元香随即低了头道,“回杨大人,我家大人说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给她治伤”。
“那此一时彼一时啊,这难道你都不懂吗?”,杨泽有些激动的道。
元香只低着头,“大人之命,元香不敢不从,若不然,元香就会被大人赶出府去的”。
“那是你留在这府里重要,还是你家大人的命重要啊”
“自然是大人的命重要”
“那你还不赶紧进去,大不了到时你没处去,我让你到我府里就是了”
“……”
可元香却愣是动也没动,杨泽真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可又不能对眼前这低眉顺眼的女子发,他就觉着见了鬼了,这主子那般固执就算了,怎么连伺候的丫鬟也这么……
杨泽觉得这两人是靠不上了,只能靠他了,只是他刚要上前去推门,元香却突然整个人挡在了房门前。
“杨大人不可!”
“日后你家大人要责怪起来都有我一人担着,快让开!”
看元香执意不让,杨泽这心急之下,伸手便欲将人拉开,只是这手还未触及到元香呢,自己却突然被人提着后领拽到了一边。
“我不是说过,在我还未回来之前不可妄动吗?!”
卫炔那漆黑的眼此刻正泛着幽冷的光,让杨泽看了不自觉的心中一凛,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那么墨迹!”
卫炔只冷凝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过身轻轻房门推了开来。
杨泽看着卫炔喂了两粒黑褐sè的药丸到君夕颜嘴里,忍不住开口问
“你给子谦喂的什么药”
卫炔小心的将君夕颜扶下趴好,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生肌止血和散热止痛的药”
杨泽看着卫炔从床边站起身,而后对他与元香道
“我们先出去吧”
闻言,杨泽禁不住蓦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那趴窝在床上,后背白sè的中衣上好几处都被鲜血染红的君夕颜,而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卫炔。
“就这么出去了?!子谦这后背的伤口肯定又开裂了,至少得先止了血上了药,然后再给她换上干净衣服才行啊”
“不必了”,卫炔漠然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哎,你说不必就不必了,这可是事关、、、姓卫的你!”
杨泽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转身闪回来的卫炔给拎了出去。
“这是君府,一切皆由子谦说了算!”
“主子,到了”
白三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让北堂清绾倏地睁开了双眸。
下了马车之后,采月先吩咐了白三在外候着,而后才跟着北堂清绾进了留芳斋内。
“小二,要二楼靠街道的雅间”
“好嘞,两位客官请跟小的上楼”
进了靠着街道的雅间之后,采月先掏出手绢擦了紧挨着窗户的那张凳子,而后才请北堂清绾坐下。
“小姐请喝茶,这点心马上便到”
北堂清绾背对着窗坐着,伸手执起采月方斟好的茶,放到chún边,两眼则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背部那火辣辣的感觉,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君夕颜只觉又热又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
君夕颜想要伸手去挠,可却发现双手一点力气也无,身体像是有千斤重,就连脸皮都抬不动一下。
而脑子里也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烧得里面一片混乱,什么也记不清,只是感觉这头热的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一样。
手不自觉地紧紧揪住了身下的床褥,直到感觉到一抹清凉突然抚上了额头,所有的痛苦与不适似在那一瞬间开始慢慢消散,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夜。
君夕颜好想,好想睁开眼看看,哪怕就一眼,可她费尽力气,却仍没能让那沉重的眼皮抬起,意识反而越来越模糊起来。
只隐隐感觉到那抹清凉慢慢滑下她的脸颊、chún瓣、下颌还有脖颈,最后蔓延到了整个背部。
背上那火烧火燎的刺痛感渐渐退去,转而换上了清凉舒爽之感,那感觉,就像一阵带着清香的微风从其上缓缓掠过,好舒服,舒服到君夕颜只想就此睡过去。
可就在君夕颜的意识快要消失之时,却隐隐听见那久违的温柔轻唤在耳旁响起。
“颜儿~”
而在前厅之中,杨泽正左手前伸,右手抬起,有些滑稽地站在那儿,对着正悠闲地坐在一旁饮茶的卫炔使劲干瞪眼。
终于,卫炔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的人。
“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就在不久前,卫炔将杨泽连拎带拽的拉出了君夕颜的房间,就当着元香的面,这杨泽是面子里子皆挂不住了,张牙舞爪的对着卫炔就过去了,无奈,卫炔就只有点了他的xué道。
可这杨泽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张嘴啊,就跟点燃了的炮仗似得,噼里啪啦的就响啊,对着卫炔就一顿说啊,卫炔实在受不了了,便连他的哑xué一块点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其实,卫炔又何尝不知杨泽所言是对的,师妹的伤需得及时清理上药治疗才行,可男女有别,他又怎能逾越,更重要的是,师妹女扮男装之事还是越少人知晓为好。
“齐王殿下到~”
卫炔闻声转过头,就见北堂玄灏带着两个人正往府中走,一个是他的贴身护卫未名,另一个留着半长的胡须,右肩上挎着一个药箱。
卫炔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起身现将杨泽的xué道给解了,而后便向着来人迎了出去。
“下官参见齐王殿下”
看着卫炔和杨泽二人,北堂玄灏似是有些惊讶地道
“卫大人和杨大人也在此啊”
不过卫炔从眼前人那幽深的黑眸中却看不到任何惊讶之意,“殿下怎得过来了?”。
“噢,本王的来意与你们一样,来看看君大人”,北堂玄灏说着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胡子先生,“本王还特地带来了王府的大夫,好为君大人诊治一下伤势”。
果然如此!卫炔抬了头,不动声sè地看着北堂玄灏道,“殿下如此关怀下臣,实乃我等下臣之福,不过君大人方才已吃过药睡下了”。
“噢?”,北堂玄灏不由温温一笑,“那看来君大人的伤势恢复的还不错”。
北堂玄灏说着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一旁的杨泽,卫炔心中暗道不好,便悄悄向杨泽使了一个眼sè。
可这杨泽却完全不予理会,竟主动开口道,“子谦正在恢复当中,有劳殿下挂心,待子谦醒后,下官定向子谦转达殿下对她的关怀”。
闻听此言,卫炔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这却让北堂玄灏有些意外,方才看杨泽的神sè,明显这君子谦的情况不是太好,原想此人素来心直口快定会说出实情,可不料……
北堂玄灏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突然笑着开口道
“伤口既在恢复当中,更得多加注意才是,本王觉得,还是让大夫再诊治一番更为妥当”
青丝绾,红颜殇GL 21.第二十一章
凝翠楼,帝都乃至整个封国最有名的青楼。
相传,楼里面的姑娘不仅个个生的貌美如花、体态婀娜,且歌声如黄莺出谷,舞姿更是曼妙迷人,连那琴棋书画也不在话下,与一般的声sè之所可是大不一样。
季舒珩说完之后,整个园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只闻虫鸣,偶有风略过枝丫之声。
不知怎的,季舒珩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有些凝结了,连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小了许多,这种隐隐的威圧感,还是他第一次从眼前人身上感觉到。
季舒珩突然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去,虽然是北堂玄灏主动跟他说,“舒珩还是别跟着去了,若是被绾儿知晓了,不止舒珩会很惨,本王的日子也定不会好过”。
其实,当北堂玄灏方才说完去那凝翠楼之时,季舒珩便欲开口说自己不去,因为他心中只有公主,在这世上,谁也比不过公主天姿国sè,端庄典雅。
只是季舒珩没想到,他只提了一下那‘凝翠楼’,这北堂清绾便会有如此反应,若是他此番去了,那不是会……
“几日前齐王兄还跟本宫说,朝中事务繁忙,常常忙的脱不开身,原来皆是这么忙的”
北堂清绾终于开口了,依旧如平常般温和淡然的语气,只是季舒珩今日听来,却总觉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个……殿下整日忙于为皇上分忧,也需得适当休息一下,不然这身体可就承受不住了”
季舒珩原本是想着说些话来缓解一下此刻有些‘诡异’的气氛,不料他这些话一出口,眼前人周遭的气压似乎在一瞬间又低沉了许多。
“原来你们都是这般缓解疲累、舒缓心情的”
“……”
季舒珩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北堂清绾便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而后,只听‘嘭’地一声,季舒珩转过头,就看到房门被关上了。
凝翠楼中,二楼正对着一楼大厅舞台的雅间内,北堂玄灏坐于正中的主位之上,君夕颜和杨泽坐于他右侧,而卫炔则坐在他的左侧。
四人身边各有两位貌美姑娘伺候,一左一右,一人负责斟酒喂酒,另一人则负责夹菜喂菜。
一楼的舞台上正有一红衣女子在翩翩起舞,其身姿婀娜曼妙,一旁的白衣女子正为其抚琴,其琴声宛转悠扬,引人入迷。
不过,这君夕颜、杨泽和卫炔三人都无暇欣赏,因为这身旁两个女子已是让他们招架不及。
“来,杨公子,饮了蝶儿为您斟的这杯酒”
“额,好,我自己”
这杨泽话还没说完,酒杯已经抵住了他的嘴,然后就感觉有液体流入口中,只得赶忙张嘴喝了下去。
“卫公子,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出名的碧螺虾仁,您快尝尝”
有了杨泽的前车之鉴,卫炔赶紧拿起箸将绿衣女子手中的虾仁夹了过来。
“我自己来便好”
只是这刚放进嘴里,左xiōng口便突然有一只白皙玉手轻抚了上来,吓得卫炔差点噎到。
“卫公子,你既吃了春桃夹给您的虾仁,也需得饮下夏菊给您斟的这杯酒,不然夏菊可不依”
“……”
相比杨泽和卫炔的热闹,君夕颜这边便冷清的多,一左一右坐着的粉衣和青衣女子只将酒斟好,将菜夹到了碗中,并未敢动手亲自喂,许是被君夕颜那冷若冰寒的模样给吓住了。
北堂玄灏看着漠然端坐的君夕颜,饮下了杯中之酒,而后突然轻笑着开口道
“这名满天下的凝翠楼,便是这般照顾客人的吗?”
北堂玄灏虽是笑着说的,却是让在场的姑娘听了心生惶恐之意,尤其是在君夕颜身旁伺候的那两个女子。
“来,君公子,尝尝秋桐给您倒的这杯梨花酿”
君夕颜微抬眼睑,瞧了一眼这身穿一袭粉衣的秋桐,轻启薄chún,道
“有劳了”
而后,君夕颜便当着几人的面,张口喝下了这秋桐亲手喂的酒。
眼见此景,这北堂玄灏倒无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笑的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君夕颜,可这卫炔和杨泽却是一副快要被惊掉下巴的模样,尤其是那杨泽,他还以为,以君夕颜的性子估计会直接将人甩开呢。
如此一来,这秋桐和冬梅便越发殷勤的伺候起君夕颜来,这一口一个‘君公子’,那声音别提有多娇滴妩媚,而君夕颜也是来者不拒。
倒是卫炔先看不过去了,“君兄,你尚有伤在身,还是少饮些酒为好”。
君夕颜抬了眼,略带了三分醉意看着杨泽道
“这点酒算什么,今日承蒙灏兄相邀,能来此喝个痛快,正好解了这段时日的xiōng中闷气”
“……”
这越到了后边,场面便越发的失控起来,那秋桐和冬梅不仅开始挽着君夕颜的胳膊,不时还抬手偷摸一下君夕颜的脸蛋。
也不知君夕颜是否是酒饮得有些多了,竟是一点反应都无,任由她们胡来。
直到两人的手分别从君夕颜的左右胳膊往上爬,一前一后各自往xiōng口和后背袭去之时,杨泽终于忍不住出口阻止道
“你们别乱动!子谦后背有伤!”
翌日
君夕颜起来上早朝之时,只觉头疼的厉害,她心知,定是因为昨夜酒饮得太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饮那么多酒。
就那么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去上了早朝,原本想着下了早朝后便向徐道广告个假回府休息一日,不料临近散朝之时,北堂明礼突然命人颁了一道旨,赐封她为太傅,从即日起为小皇子与小公主们授课。
这下,君夕颜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便清明了起来,这几日前方才命人将她杖责了五十大板,如今又赐封她为太傅,所谓君心难测,便是如此吗?
君夕颜也不笨,知道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差事,对于那些个皇子公主的作为她早有耳闻,他们先前已赶走不下五个北堂明礼赐封的太傅。
君夕颜心知,若是这太傅她当得下去的话,便是恩裳,若是当不下去的话,便会又是一个足以降罪于她的失职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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