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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水晶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流血的星辰a
因常年受到阳光的照射,青色的建筑主体外墙呈现出一丝类似于晴朗天空的颜色。“蔚蓝宫”之名因此而得。
按照传统惯例,所有参加国会的人员,无论是议员还是秘书,无论是官僚还是杂役,都必须穿着同种式样的白色长袍,不佩戴任何可代表地位、头衔和身份在内的一切饰物或徽章,以此来代表一个恒古不变的精神——民主面前人人平等。
这一天,陆希以拉瑟尔随从的身份来到了国会门口,和他同行的还有两个文书以及拉瑟尔的弟子阿兰蒂斯。
下了马车,拉瑟尔抬了抬头,望着蔚蓝宫大门上方的六芒星国徽,温和而平静的脸上出现露出了一丝沉默的肃穆。
国会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停着不少马车,不断有身穿白袍的人下车。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宽阔的门厅,那里站满了身穿白袍的人。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着,窃窃私语。
一个人似乎看到了走进大厅的拉瑟尔一行,缓缓地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胖乎乎的老者,虽已布满了皱纹但却依然红光满面,脸上洋溢着圣诞老人般的笑容。拉瑟尔赶紧走上去,握住了老人先伸出的右手,脸上的笑容显得热切但并不至于激动。
“帕隆大师,真是好久不见。看到您身体还这么健硕,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后辈的高兴啊。”
“呵呵,高兴得大概也只有这么几个人吧,不知有多少人能盼着我早点去见女神呢。”老人依然微笑着,语句也更像是在开玩笑,但内容却着实有些不和谐。
不过,拉瑟尔只是耸了耸肩,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您还是这么诙谐。”
叫做“帕隆”的老人看了看拉瑟尔身后的随从,最终将视线停在了陆希的脸上。
“这位就是……”
“没错,”拉瑟尔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朝陆希招了招手,“陆希,这是大魔导师帕隆·阿拉瓦尔博士,是奥鲁赛罗老师学生时代起的好友。‘
“喂喂,我和那个装嫩的老不修什么时候成朋友了。”大魔导师不满地嚷嚷。
装嫩?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考语。不过,想一想奥鲁赛罗的真实年龄,再对比一下他现在的外貌,的确有装嫩的嫌疑。
帕隆·阿拉瓦尔,现年八十九岁,联邦四位大魔导师之一,也是最年长的一位。同样作为联邦名誉终身议员,帕隆也和奥鲁赛罗一样也卸掉了政府中所有的公职,只保留娜蒂亚中央魔法学院校长的职位。从他担任这个职务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
“你就是陆希吧。”帕隆大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陆希一下,嘴角不由得满意地翘了起来,“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苗子,跟着奥鲁赛罗那个老不修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考虑一下,来当我的弟子怎么样?”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挖人墙脚的,您老人家确定没有老年痴呆吗?中央魔法学院,有这么个校长真的不要紧吗?
陆希一边把以上的吐槽压在了心里,一边却在脸上露出了自认为最有亲和力的营业用笑容,道:“呵呵,感谢您的厚爱。只是,我目前为止还没有跳槽的打算。”
“哦?是这样吗?小伙子,你得知道:你那个老师又吝啬,又傲慢,又自恋,又喜欢装模作样。跟着他说不定什么都学不到,还得白白给他当仆人。你还年轻,对人生的选择一定要慎重啊!”
如此语重心长一本正经的骂人让陆希一时之气不知如何回应了。再看看拉瑟尔,已经露出了哭笑不得的便秘表情。
拉瑟尔赶紧问道:“对了,大师,那件事怎么样了?”
“哦……”老魔导师沉默了一下,言语似乎有些犹豫,“我们过去说吧。”
两位年长的离去,剩下的年轻人只能面面相觑,阿兰蒂斯看了看陆希,笑道:“幸亏你没有答应帕隆大师。”
“你指的什么?”
“就是他收你做弟子的这件事啊。”
“呵呵,再怎么说,我也有个预定的老师了、言而无信可不是我的信条。只是,这个老爷子虽然有点老年痴呆的嫌疑,但和蔼可亲,应该挺好相处的。如果我没有师门,说不定真的会同意做他的弟子呢。”
“可是你知道吗?帕隆大师足足有三十四名弟子呢。”
“三十四名,”陆希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你说的是弟子,不是学生?”
“没错,就是弟子,代表了他的知识传承,拥有他法统和财产继承权的那种。就比如说我和老师,你和奥鲁赛罗大师。”
“我现在还不是弟子呢。”陆希忍不住纠正了一下。
不过,一个排的继承人……帕隆大师啊,您就不怕家宅不宁吗?
“我现在确定了,这位大师一定是老糊涂了。”
“呵呵,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他可是号称奥法之王的奥鲁赛罗大师唯一承认的对手,虽说现在看起来两人关系不好,但其实应该是很惺惺相惜的吧。所谓心灵上的朋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基友就基友呗,何必说得那么文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关系会不好呢?”
“呃,”阿兰蒂斯愣了一下,最后给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大概是害羞了吧。”
害羞?这把年纪还傲娇,你们俩老头恶意卖萌也要有个限度啊!
“帕隆大师其实是一个很热心肠的老人家。从我上学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是这样。每天笑眯眯的,兜里永远都揣着糖果和小点心,背着教导主任偷偷分给低年级的孩子。虽然大家都喜欢拿他来打趣,但每个人却都从心眼里爱戴他呢。现在应该也是这样吧。”
“哦?你上学的时候起?”
“怎么,我也是从娜蒂亚中央魔法学院毕业的,之后才被老师相中收为弟子。我没说过吗?”
“当然没有。”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当年我也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做过两年的学生会主席的。”
正说到兴头上,身边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啊呀,这不是阿兰蒂斯主席大人吗?”
陆希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
他拥有一头紫色的头发,面目俊朗,身体高挑,按理说应该是个美男子;但不知怎么着,陆希却似乎特别地排斥他,仿佛是生理上先天产生的厌恶感。
陆希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哦,是杜伊德啊。”阿兰蒂斯回过半头,睨视着对方,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你也来了,蔚蓝宫的门槛也真是越来越低了。”
“你!”紫发男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但似乎想起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赶紧又如川剧名角般换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角的视线瞟到了陆希的身上,“我出生历史悠久的奥术世家,不和粗鲁的暴发户一般见识。这是谁?拉瑟尔大人新收留的流浪猫?”
陆希昂着头看着天花板,连正眼都没有留给紫发男子:“真遗憾呢,流浪猫倒是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可是,血统高贵的家犬靠什么,主人抛下的骨头?”
“嘿,和一群野猫出生的暴发户争辩,岂不是掉了价,”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叫“杜伊德”的紫发男子倒没有生气,他只是走近了几步,仍然是那假惺惺的笑容,但声音却显得有些阴冷:“小野猫,搞清楚,这里是伊莱夏尔。以后,可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背后啊。”
留下这句恐吓后,杜伊德带着得意的笑容扬长而去。
“那个脑子明显有问题的骚包二世祖,到底是谁啊?”陆希不由得问。
“呃,你怎么知道他是二世祖?”
“我不知道。只是以这种口吻出场的,不就相当于在脸上写着‘我是纨绔‘这几个字吗?”
“嗯,你说得没错。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二世祖哦。”阿兰蒂斯看了看陆希,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他叫杜伊德·维兰巴特,是现在联邦内务大臣特纳·维兰巴特魔导师的儿子,当然也是维兰巴特家的继承人。”
“等等,”陆希狐疑地举起了手,“我记得:学识联盟更注重道统而非血脉,在法律上,弟子的继承权应该优于血亲吧?为什么那个什么维兰巴特的魔导师继承人是他儿子?”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法律也没有禁止魔法师收自己的血亲为弟子啊。”阿兰蒂斯说。
的确,很多魔法师都是独身主义者,但毕竟也有人结婚留下后代,自然也有人注重亲族观念了。甚至有人便只收血亲作为魔法弟子,这便形成了所谓的魔法世家。有些古老的魔法师家族,其历史甚至要追溯到联邦建立以前呢。
联邦建立以后,为了长期处于社会上层,永久维持家族的荣光,这些魔法师家族更将不收外人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经过长时间的积累,这些家族占用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势力遍布政军商,形成只手遮天的庞大利益网络。
“这就是所谓的门阀贵族了。”陆希点了点头。
“没错。老师说过:奴隶制、私兵制、税权地方制,这是联邦的三大毒瘤。可是归根结底,也还是门阀贵族。”
“所谓的维兰巴特家,应该也是门阀贵族的一支吧。也就是说,那个杜伊德不是纨绔子弟,而是一个超级纨绔子弟,是这个意思吗?”
阿兰蒂斯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误会了。虽说门阀子弟们基本上都是些废物,不过那家伙倒是个意外。在学校里,他每次的考试,不管是理论还是实战,无论是炼金学和工程学都非常优秀,只是都比我差点,不得不屈居第二。最后,就连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也输给了我。他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只好拿血统和出生来找一下平衡了。刚才,之所以态度对你那么恶劣,大概应该是和我在一起吧。”
“这么说,那个紫菜头还是个难得的人才?”陆希忍不住用了一个探查术,得到了对方的综合实力是在白银4阶的情报——和阿兰蒂尔一样,那还真是蛮优秀的。
“没错。他虽然看不起平民,但也只是高高在上不去理会罢了,很少会看见这样恶语相向的。呃,紫菜头是什么?”
“但无论怎么说,血统终究也不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理由吧。”陆希耸了耸肩,还是无法对这样傲慢的权贵子弟产生好感,“说起来,他和你的关系,总觉得有点耳熟呢。”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阿兰蒂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对啊,不就是老师和帕隆大师吗?你不是说,他们也是从学生时代就斗个不停的对手吗?这和你们可真像。”
“呵呵,呵呵,”阿兰蒂斯干巴巴地笑了笑,“你这个笑话可真冷。”
“我可没有在说笑话。”陆希摊了摊手,“也就是说,拉瑟尔大师最大的敌人,就是门阀贵族了?”
“应该说是联邦和两千五百万人民的最大的敌人!”阿兰蒂斯纠正道。
陆希没有回答,心里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不以为然。
“过一会,老师就准备正式向议会提出废除奴隶制的法案。如果成功,多少会对门阀贵族的嚣张气焰造成一定的打击吧。”
“为什么不对私兵制和税权地方制开刀呢?”
“一个是的枪杆子,一个是钱袋子。你认为门阀贵族会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吗?相比起来,奴隶制还稍微不起眼些。老师这几天一直在奔走,已经得到了帕隆大师在内的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议员支持,应该能够成功的。”
“这可真说不准。”陆希暗想,“人的贪欲是无穷的,门阀贵族们既然不会放弃枪杆子和钱袋子,又凭什么要放弃奴隶这样物美价廉的牲口呢。”
这个时候,拉瑟尔和帕隆已经走了过来,他们身边还跟着几位上了点年纪的白袍人,应该都是己方的议员。只是,拉瑟尔的脸却多少有些阴沉,不复刚才的意气风发。
“走吧,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天国的水晶宫 第二十七章 浑黄的蔚蓝宫
玄关大厅后是一条宽敞的长廊,长廊的地板是用汉白玉铺设,两边挂满了精美的雕刻和画卷。穿过走廊,通过一座雕刻着优雅花纹和纹章的青铜大门,入门的便是一座宏伟的会议大厅。
那便是联邦名义上的最高权力和立法机关——联邦议会的集会地,传说中的天空大厅。
天空大厅的结构为一个圆形,分为三层。中央一个小型的主席台上是议长和两位副议长的位置,议会开庭时由他们来主持;主席台对面摆放着三排的大理石桌椅,是最高执政委员会与各部首长的座位。这便构成了第一层。第二层规模很大,约有上千个桌椅,是联邦参议员们的席位。第三层则是议会列席人员的位置,比如地方民意代表,政府文员或者议会工作人员。
当然,陆希和阿兰蒂斯没有权利坐到前两排去,只能呆在第三排。
此时,主席台中央的议长扫视了一下周围,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式宣布会议开始。
和所有的会议相似,议长和所有的与会人员代表联邦公民宣誓,表达对民权和民主的热爱和敬仰。然后便是议长起立,开始阐述大会精神。
议长是个看上去干干瘦瘦的老头,就算披着宽大的白袍也无法掩盖那干瘪的身材,感觉一根小火柴就能让对方烧起来似的。不过,就是这么个老头,扶了扶鼻梁上的水晶眼镜,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说实在话,议长的演讲实在算不上抑扬顿挫,辞藻不但不华丽,而且很有几番平铺直叙的议论文风格。他就用那和身材一样干瘪的语调,缓慢着读着手中的演讲稿,而且一读就是几个小时,完全不理会在座的人受不受得了。
“……所以,我坚信:为了联邦的长久繁荣,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全体同仁和百姓一定会坚定地团结在联盟中央,务实创新,奋发进取!新的任务一定可以完成,新的目标一定能够达到。联邦万岁!”
用干瘪的语态对自己的发言进行了以上激昂的概述之后,议长的讲话终于完了。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陆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没让自己睡着。
之后,坐在主席台对面执政委员席中央的人站了起来,调试了一下面前的扩音水晶。
“不会吧,还来?”
这是一个油光水滑的胖子,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油桶,和柴禾似的议长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把他们俩绑在一起,再丢上一个小火苗,一定可以燃烧得非常地壮观吧。
“那是谁啊?”陆希问阿兰蒂斯。其实,从座位上来看,他已经基本上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形象上实在让人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你不知道吗?”果然,阿兰蒂斯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陆希,“那就是执政委员会委员长克罗巴尔特大师啊。”
“哦,也就是传说中的最高元首啊。”陆希叹了口气,对联邦的未来已经不敢抱多少希望了。
克罗巴尔特的左边坐着拉瑟尔,而右边坐着一个紫发,面目冷峻,双目如鹰隼般的中年人。不用猜,这一定就是刚才那个紫菜头的父亲,联邦内务大臣特纳·维兰巴特,据说是现在门阀贵族首领,也是拉瑟尔在政界的死敌。
比起这两个副手,克罗巴尔特就显得太不起眼了,如果不是那身油光水滑的肥膘,估计存在感会为零的。
有这么强势的副手,元首的椅子怕也有点烫吧。
这时,元首的发言开始了。相比起议长那如老太婆裹脚布般的演说加报告,委员长大人的发言总算是好了些。
他用简单的语句概括了自己的工作报告。用非常清晰的分段来点明了执政以来的成果及问题,又点出:所有的工作都是在议会的英明领导,学识联盟的团结一心完成的,还不忘记表扬了一下拉瑟尔和特纳,变相拍了两个强势的副手一个马屁。
“我没有任何功劳,一切功劳都应归功于联邦的万民,归功于政府和联盟内同僚的鼎力支持。让我们紧紧团结在学识联盟的光辉领导下,在女神的冥冥指引中,认真贯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的四大原则,开创联邦更美好,更伟大的明天。娜蒂亚联邦万岁!”
对于一位最高元首来说,这是完全没有新意的发言。不过胜在短小精干,被议长折磨了半天的众人顿时欢欣鼓舞,掌声雷动。
“现在,请内务大臣上台,进行详细的国情质询。”
按理说,详细的国情质询应该是由委员长来的吧。陆希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委员长,从他那张充满喜感的肥脸上没看出任何的不满。
“今年之内,联通卡勒岛,哈伯姆岛和茵法提里克岛的六座踏龙桥已经完工……”
“格罗伦港的海港扩建工程即将上马,一旦建成,吞吐量将会达到现在的两倍以上……”
“今年之内,国家将计划拿出一百万金米拉建设新的难民安置点,并积极解决下岗再就业的问题……
“……综上所述,经过学识联盟的英明领导,广大盟友和同僚万众一心,联邦在前三年的发展,取得了极其辉煌的成就!”
特纳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声调做完了详细的国事报告,如果仅从他在报告中列出的数据和事例,仿佛整个联邦形势已然一切大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乌托邦社会仿佛马上就要实现似的。可是,到了最后,特纳的话锋忽然一转:
“所以,我认为:国家现在对整个纳摩亚山脉的军事行动时机已经成熟。现在,应当扩建联邦东部空域的浮空要塞,为最后的胜利做好先期的准备。”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国情质询到最后却突然变成了战争提案,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肃静!肃静!”议长费力地想维持会场的次序,但他那干瘪的身体和微弱的声音实在缺乏威慑力,不得不拿起面前的木槌使劲敲击着桌子。
好不容易,会场才安静了下来,但偶尔响起的窃窃私语却预兆着一丝不平静。
“特纳大人,”议长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今天我们并没有对外战争的议题。”
“我认为国家的经济形势非常地好,国内社会结构也很稳定。那么,作为执政副委员长和内务大臣,我有义务提出针对国家将来走向的议案。这是法律和民权赋予我的责任,对此,议长阁下有什么意见吗?”
“话虽这么说,”议长无奈地挠了挠头,“这毕竟是战争……”
“这不是战争,”咄咄逼人的内务大臣直接打断了可怜的议长,“纳摩亚山脉的黑旗翼人们并没有所谓的国家,那么又何谈战争呢。充其量这不过是一场规模大点的剿匪行动罢了。”
“在座的同僚们,有良知的议员们,你们不要忘了:就在今年,纳摩亚山脉的黑旗翼人们便在世界范围制造了上千起大小案件,制造了数以万计的无辜死者。在天空的住民们享受着娜蒂亚女神和学识联盟带给我们的荣光时,就在那东面的群山中,全世界最大的毒瘤依然在散发着掠夺和杀戮的恶臭。而清除这个毒瘤,也正是女神和奥法真理赋予我们神圣的使命和大义!”
就在特纳内务大臣慷慨激昂的时候,陆希却看着阿兰蒂斯问道:“战争的提案,为什么是由内务大臣来提出啊?”
“理论上当然该由老师来说,只是老师怎么可能会突然做出这么无厘头的提议啊。”阿兰叹了口气,“而且,特纳那个老家伙说白了也不是真的想开战,只是看准了那个浮空要塞的扩建工程罢了。”
“这话怎么说?”
“纳摩亚山旁边那个浮空要塞我是见过的,与其说是要塞,还不如说是一个监视站兼哨岗,要把他扩建成能够支持万人军队作战的军事要塞,至少需要上千万金米拉的资金。而现在联邦最大的工程商人正是特纳的小舅子……如果再算上工程的回扣,你说说,那家伙能赚多少?”
“呃……就这么简单?也太俗了吧?亏他还那么激昂成辞,开口大义闭口使命的。”
“用最激昂的语气达成最俗气的目标,这不正是无良政客的拿手好戏吗?”
此时,拉瑟尔已经缓缓地站起了身,深深地看了特纳一眼,他回过头,面向着主席台。
“作为联邦军务大臣,我有责任对所有的军事行动提出看法和置疑。现在,我可以确认的说,此时对纳摩亚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不但不是个好的选择,甚至可以称之为无谋!”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大魔导师拉瑟尔大人,尽然也这么畏惧黑旗翼人……”一个议员发出了嗤笑,应该是特纳一方的人。
“畏惧难道不对吗?”拉瑟尔平静地看着对方,如山岳一般的威压顿时让对方呐呐说不出话来,“我是军务大臣,我必须为三十万联邦士兵负责。各位均是议员和官僚,难道不该为千万黎民负责吗?难道不该常抱有一颗畏惧之心吗?否则,今天不畏惧无谋的战争,明天便也不会畏惧赋予你们权利的民众,到了后天更不会畏惧你们良知和信仰的拷问。长此以往,联邦的将来,未必会好过被战火和暴乱摧毁的古奥克兰帝国!”
“您说得太过火了。”特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难道说,我们为了整个大陆的安定发起的正义之战,反而会毁了联邦不成?”
“战争并没有问题,但是,在错误的时间发动的战争,即便有大义的名分,也不过是蛮夫的愚行罢了。”拉瑟尔道,“既然特纳大人认为国家兴盛,所以时机成熟,那么,我就正好就阁下的国情讲话来质询一二。”
“……您请讲。”
“您说过,国家今年将拿出一百万米拉来帮助难民建立新的定居点。那么,我想问一问,这区区一百万,不过是今年财政收入千分之一,能够帮助多少难民?是一万,三万还是十万?现在,联邦可计算的失去工作,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难民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占全联邦人口的十分之一还多。这个数据,您刚才为什么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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