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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狂舞至死。

    是要如何绝望,才能将这种惨烈的死法当作快意解脱的归宿,踏火而舞,看着那些惊呆了的劫匪,彼时的模样神采,是否骄傲而快意?

    王安风手掌微微颤抖,体内的内力混杂雷霆,几乎是在咆哮。

    那小姑娘,比他大不了一岁。

    他才怀抱着向往仙境般的心情踏入江湖,一回首,却看到了十八层地狱中最惨恶的景色。

    路上过了好几处用黄泥黄土砌成的低矮房子,没有甚么门窗,只是拿着铁栏杆围着,里面圈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目麻木,不少人穿的还是薄薄的单衣,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南边的一座高墙上钉着铁刑具,上面新鲜的血痕证明这绝非是摆弄的装饰玩意儿,周围站着身材高大的劫匪,神态粗蛮,孔武有力,站着闲聊,而那些被绑来的百姓却在费力劳作,稍有喘息,便是一鞭子横抽过来。

    王安风被暂时扔到了一处牢房之中,那几人大声欢笑着去了。

    房中七八人,大部分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唯独一位老者还有几分生息,见他过来,苦笑道:

    天杀的混蛋,竟又掠了人来。

    王安风眼神转了转,落在老者身上,脑海之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他天性纯良,而此时目睹如此惨剧,反应便更为剧烈,沙哑呢喃道:

    我浩浩大秦,为何,还会有这种劫匪,如此惨事?

    为什么

    老人惨笑一声,道:正是因为我大秦强盛,疆域广大。

    能够定鼎天下,能够收拾地了各路枭雄,但是这一小撮一小撮的山贼劫匪,却如同巨兽身上的虱子一样,难抓,难收拾,重要的是收拾完了,就又会出现新的一批。

    大秦也苦啊,不能为了这些小虱子调回十八路龙卫否则周围那些狼崽子又不安分了,死伤更为惨重,而寻常兵卫出手,这群人又贼精,只在山上乱窜,窝在山洞里不出来,看准了目标才出手,想要剿灭,除非放火烧山,否则难有大用。

    可放火烧山,周围的百姓日子就更苦啦,已经不知有多少地方官目呲欲裂,却又无可奈何,生生咳血。

    王安风张了张嘴,道:

    那又能如何

    老者叹息,道:

    谁知道啊这些习武者身强力壮,人性本恶,天生惫懒,总有许多不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打家劫舍,来钱又快,又能被叫一声绿林好汉,为什么不去?

    这就是所谓的以武犯禁,造孽啊!

    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若是天下从没有甚么武功,是不是就不会有这般多好吃懒做的土匪山贼还什么豪杰,我呸,老头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好的贼匪!

    老者絮絮叨叨,王安风靠坐在墙上,脑海思绪翻腾,一时间冲脑的怒焰缓缓散去,逐渐恢复了理智,但是思维却逐渐变化,搭在膝盖上的右手缓缓握合。

    约莫过去了近半个多时辰,有人开了牢门,将满身铁锁链的王安风拉起,道:

    大哥唤你过去,嘿,你最好祈求那娘们把大哥伺候好了,大哥今日可怒气不小。

    一边说,便带着王安风离去,那老者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挫败地坐在原地,突地脾气发作似的,重重一拳砸在地面上,骂道。

    天杀的混蛋,老天爷怎的不一道雷收了他们!

    那劫匪带着王安风,虽知道身后少年恐怕会武,却心里安稳。

    穿着那身三百斤锁链,又有几分力道?

    可方才转过一个无人角落,便有一股巨力袭来,直接砍在了这劫匪脖颈处,后者闷声不响地软倒在王安风怀中,王安风避开视线,将那劫匪拖入月下阴影,便在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了赢先生声音。

    入少林。

    王安风沉默了下,消失在了这阴影之中。才入少林,便看到了赢先生身影,负手立于孤峰,文士看他两眼,嘴角勾起冷笑,质问道:

    你想去杀了这些人?

    你知道有多少高手?

    你知不知道,或许里头也有人有所苦衷,逼不得已,落草为寇?

    王安风沉默,看了眼一旁圆慈,第一次褪去了弟子晚辈温顺的模样,直视着赢先生,道:

    大秦律例,杀人者,主犯斩,从犯绞,子嗣流三千里!

    大秦盗贼重法,聚众呼啸一地者,杀之无罪!主犯财产尽数赏于举报者,其妻子流三千里,改贱籍,加役三年,从犯共同杀人而不报,杀之无罪!

    赢先生面容冷峻,冷笑呵斥道:

    幼稚!你以为自己是谁?

    想你这般,性子蠢笨刚直,非黑即白,最为容易被人当作刀剑来使。

    但是

    声音微顿,文士眸中浮现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眼王安风,突然抚掌大笑道:

    欲罚刑律所难罚,将杀天地所未杀,好!很好!非常好!

    眼目众多,这件事情必然会引动各方瞩目,你不可用原本身份。

    言罢右手一挥,少年身上转眼浮现出了一身墨色衣裳,极为合身,其上没有丝毫的装饰纹路,唯独衣领袖口是不染丝毫杂质的纯白,黑白相衬,如同来自地府的断狱鬼差,散发着幽然冷意。

    赢先生手中复又出现一根青竹,笔直刚正,其上尚且沾着晨露未干。

    随手抛给王安风,道。

    此物能为你雷劲添加一丝阴属变化,便于遮蔽行迹。

    王安风接过青竹,雷劲灌注,有雷蛇顺着青竹流转,不复原本刚猛,而是增加些许阴柔,色泽偏向深紫,沉默了下,抱拳道:

    多谢先生。

    身前文士随意摆手,手中又浮现了一张铁铸面具,便要往少年面上覆盖。

    却有一只手掌握在了他的手腕上。

    赢先生神色微怔。

    少年主动从他手中接过了那面具,上面雕琢着的是狴犴,龙之七子,明辨是非,秉公而断,一双虎目正冷冷注视着王安风,仿佛夕阳之下那清秀少女的眸子。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所见的一切,手指微冷,王安风轻声道:

    我来吧,先生

    言语声中,少年抬手将面具覆盖在自己面上,严丝合缝,狴犴的双目空隙中,出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文士微怔,继而微微颔首,退后一步,看着眼前少年。

    一袭黑衣,黑发垂肩,面上覆着一张狰狞肃杀的狴犴面具。

    金属有着微寒的冷意,黑发发丝略有纷乱,一袭黑衣,让少年的气质多出了三分冷意,胸中有杀伐之心,冷意更甚,让赢先生眸中神采越发满意,微微颔首,道。

    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少年瞳中神色依旧干净,持剑转身,沉默了下,缓声道。

    意难平。

    转瞬之间,少室山上已经没有了这道身影。

    史家感叹,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终究意难平。

    :长章节奉上,

    这是王安风性格转折点之一他可以依旧善良,依旧真诚,却不能再那么单纯地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孩童,总要长大吧。

    然后,我觉得有黑暗,有侠义,才是江湖,正因为黑暗的存在,侠客之风,才越发耀目而可贵




第三章 匪徒之亡(感谢光与暗0516万赏)
    黑云在天,遮蔽明月。

    杜展鹏抱着根长枪,靠在墙边,希望能够遮蔽一些冬日里催命的寒风,旁边烧着火把,那么点热量勉强让他不至于像是牢笼里的那些人一样,饥饿脱力之后,在寒风之中睡着,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前几天抓到那个老头是个例外

    一个老瘸子,竟然能在这种天气撑这么久,命是够硬的。

    哈出口白气,周围的人同伴也没有兴趣在这种天气里面交谈,他也一样。

    冬天是个懒散的季节,尤其是刚刚过了正月,他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老家的孩子和自家那婆娘,往日里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家三口窝在炉子边上,上头烤着两个红薯,红薯要烤地表皮焦黄焦黄,最好是渗出那种蜜一样的粘稠的东西,才好吃。

    儿子最迷那个。

    过了年啦,应该又长高了些。

    杜展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又朝着双手呼口气,搓了搓,心里头的念头也更加清晰,他要在这里好好地干活,征得信任,然后趁机逃跑,这段时间他出力很大,上头赏识他,应该很快就能独自出去望风,就有机会趁机跑掉。

    便再卖力些罢

    便在此时,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丝丝异常的味道,杜展鹏微微愣了下,仔细在脑海搜寻记忆,却始终不得其详,心中越发不安,转过身来,想要去招呼一起守夜的同伴。

    黑云散去。

    本来应该假寐的同伴不知何时软倒在地,在他身前,仿佛来自十八重地狱的身影抬头,狰狞的断狱龙兽面具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看着他,脚下大汉脖颈处流出猩红粘稠的液体,冷冰冰的恐惧瞬间将杜展鹏的心脏攥紧。

    他本能便要惨叫,眼前突地亮起了一道残影,黑夜之下,比夜色更为昏沉,喉咙一痛,彻底陷入了黑暗。

    黑云渐去,星月在天。

    不适合杀人,恰当昭雪。

    王安风如同鬼魅般行走在这寨子之中,劫匪精明,却从不曾想到,这煞神是他们亲自请回来的,道门九宫步足以令他躲避在这些劫匪的视线盲区,他曾经背负千斤锁链,踏步积雪只如寻常,现在没有了负重,踏雪无痕,行动无声并不是难事。

    少林长拳不适合杀人。

    但是赢先生传授的那一招直刺却无比狠辣,灌注雷劲,凌冽寒风之中,杀人并不需要第二招。

    此时的王安风异常冷静而理智,隐藏于黑暗之中,如同武者交手一样,并不急迫,杀人之后,就地将其隐藏在阴暗缝隙之中,安静而有效地排查。

    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时间渐深,他动手越慢,一个个劫匪死在暗中的一剑之下,竟无一人能够还手。

    直至此时,大寨中央的屋子依旧灯火通明,男子粗豪的大笑声音,混杂着女子的痛苦,红烛残光闪动,人影落在窗门上,扭曲舞动,如同恶鬼,复又被一道墨色掩盖。

    青竹之上,一丝紫雷闪过,将竹上血肉烤灼,散出地狱般的恶臭。

    晨曦渐起,老者如同死尸一样靠坐在寒风之中的牢笼中。

    意识在风中逐渐模糊,就在陷于黑暗之前,几乎本能地拿起旁边的一块尖锐石头,朝着自己大腿上狠狠地砸去,喉中发出低低惨叫,老者却借此而恢复清醒,身子一颤,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很快渗出了许多的汗水,污浊的白发打湿,粘在了满是皱纹的面上。

    老者坐着喘了片刻,拖着自己那不便的右腿,勉强凑到栏杆边上,伸手出去,从‘饭盆’里捡拾了已经冻成碎冰的水,颤抖着拿进来,冰面污浊,里面甚至于还有草干之类杂物,但是老者却看都没看,直接塞入了嘴中大口咀嚼,又拿来那些已经散发着恶臭的吃食,大口吞咽入肚。

    腹中有了东西,恢复了两分精神,老人勉强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看着远空。

    那少年郎已经被带走几个时辰了,怕是凶多吉少。

    我浩浩大秦我浩浩大秦

    老者牙关紧咬,鼻子微酸。

    天色微微亮起,冬天的日出,是冷冰冰的起色,苍白,冰寒,冷到让人骨子发颤的蓝色,在天际远空次第铺展开来,老者呼出一口寒气,知道马上就会出现温暖的太阳,心中有所期待,可转瞬却更为伤悲。

    外面的太阳要起来啦

    可这寨子里让人作呕的东西,哪里是太阳能够祛除的?

    阳光照常散落下来,冬日的阳光薄凉,却已经难能可贵。

    老人颤抖着伸出右手,去祈求一丝丝的温暖。

    似乎因为天明,远山传来了清脆短促的鸟叫,初时只有些微,可转瞬便此起彼伏,凄厉悲怆,不绝于耳。

    老人的身子骤然僵硬,听那鸟鸣虽忽远忽近,却越发清晰,确认并不是自己的臆想,双目缓缓瞪大,嘴唇在哆嗦着:

    来了来了

    终于摸过来了

    老者想要笑,眼角却留下眼泪来,靠坐下去,将右腿处的裤腿挽起,露出一道狰狞的新伤,右手摸起那尖锐的石块,轻呼口气,朝着自己的右腿处狠狠地刺了下去。

    才刚刚长好些的伤痕裂开创口,本就苍白的面庞几乎褪去了最后一丝的血色,手里头的石头摔在地上,尖锐的部分粘上鲜血和脓液,颇为刺目,老者颤抖着伸出手,探入那伤口之中摩挲。

    身子因着剧痛不住颤抖着,却因为担心劫匪发现,不能丝毫发出声音,在沉默中承受着剧烈的痛楚。

    老人枯瘦的身子突地重重一颤,喉中发出一声沉闷低吼,终于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物件,右手五指已经满是鲜血,喘息了下,此时剧痛感觉最强,老人咬牙用手心托在地上,一点一点挣扎到了笼口,耳畔杜鹃啼血的声音越发凄厉,远近回荡。

    头撞在满是铁锈的冰冷栏杆上,勉强撑起身子,老人嘴角勾起,眸子里满是怨毒的恨意。

    右手探出牢笼,左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拉,鲜血脓液并没有影响到机关的精巧,火焰燃起,烤灼了老者的手掌,却只觉得一片温暖,烟花升上了天空,轰然爆炸开来,驱散了尚未完全散尽的黑夜,化为了一个硕大的古篆,笔触凌厉,如血鲜红。

    秦!

    耳畔杜鹃啼血,骤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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