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原来是那个男人,我就说,他不可能不留下什么后手的,啧啧啧,自古以来,那帮人总喜欢算算自己死后会出什么事情,王天策能够做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可能算不到啊。”
“搞不好就是对于白虎堂的计策,还是说针对星宫的布置?”
“总之前面有他,后面有姓赢的,这一局那不是稳赢了?一个心里够脏的就已经不错了,嘿嘿,两个,这样怎么输,你就说怎么……”
古道人手中剑鞘轻轻在鸿落羽后脑勺砸了下,发出轰然巨响。
鸿落羽干脆利落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灰。
眼角泪痣的道人姿态娴雅,收回手中之剑,认真思考道:
“休要乱讲话。”
“不过,偷儿所说,倒也不无道理,以王天策在上一个世代表现出的手段,若是没有什么布置的话,反倒说不过去了。”
吴长青抚须道:
“可是,依老夫之见,这种人若是有布置的话,一定早就留下了伏笔,要让他留到现在,不惜以神兵湛卢剑的一次全力出手作为代价,也要保留的话,不知道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定然足够重要……”
“或者是我们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也说不一定。”
剑灵悠然看着王安风,道:
“如何,要听听看吗?”
旁边青衫文士已经消失不见,王安风收回视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剑灵一笑,袖口轻拂,天地陡然变化。
世界变得一片开阔,天地昏黄,一片湖泊岸边的芦苇地,有一名年轻的书生拄着长剑,背对着王安风,察觉到了后面的变化,慢慢转过身来。
他看上去只是二十多岁,只是比此刻的王安风大几岁,眉宇之中,却已经满是沉静,他就站在王安风的身前,他们两个人有类似的容貌。
只是那书生看上去,沉静之中,仍旧有着些许的轻佻。
王安风气质却安静而沉厚,除此之外,几乎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恍惚间若不注意,几乎以为是一个人。
王安风看着前面的青年书生,那书生看上去只是比他大了一两岁,眉宇之间,却已经满是浩荡,天策上将,曾经呼啸席卷上一个时代的男人,神兵湛卢最后一代的剑主,也是最能发挥出这柄神兵的人。
王安风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念沉下去,静心听着王天策即将说出的话,要将他不惜以催动神兵全力一击的机会,将身为神兵之主的资格作为代价,也要留下来的话深深记住。
王天策望了望前面的王安风的方向,微笑道:
“没有想到,再见到你,会是这样的局面。”
王安风愕然,这个瞬间几乎以为前面的就是真人,但是从眼前的人感受到的,和前面那个神兵虚影一般无二,心中的情绪蜂拥,仿佛是为了要说服自己一样,王安风呼出一口气来,轻声道:
“这只是神兵器灵留存下来的倒影,并不是真的……”
王天策一挑眉,微微笑了笑,轻声开口。
“是吗?神兵虚像?”
王安风敛目:
“气机和存在一样……是虚影,提前猜到了我的反应吗?”
王天策摇了摇头,笑道:
“也罢,能够看到这一幕,也算是你合格了。”
“那么,最后,所谓神兵虚像的我,最后的一句话。”
天策上将神色上的轻佻收起,看着王安风的方向。
王安风抬眸看他,少林寺中,鸿落羽,古道人,吴长青仔细在听,心中好奇,他是要说什么。
白虎堂,大荒寨?
江湖,还是天下局势?
能够让这样的人付出代价留下来的,无论怎么样想,都是足够重要的才是,这一瞬间的安静,仿佛漫长到有近二十年的时间。
王天策微微一笑,笑容温醇,看着王安风,柔声道:
“屹今为止的人生,……可还喜欢吗?”
“我和你娘都不在,有没有受欺负?”
有没有受欺负?
像极了一个偏袒儿子的父亲。
神武府天策上将军,纵横天下,以神兵之主的资格为代价,要神器器灵流传后世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王安风的身躯颤抖了下。
少林寺中,数人愕然,旋即缄默。
眼前的虚影微微僵了下,然后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像是机关木偶一样,在王安风的面前,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僵硬平常,没有曾经天下谋士的从容。
“没有想到,再见到你,会是这样的局面。”
“屹今为止的人生……”
“可还喜欢吗?”
王安风眼中控制不住有雾气升腾。
喜欢啊……为什么不?
他已经去过了江南,走过了塞北,在西域的边关雄城扬刀,在苍凉的异国骑着马,听过古朴的调子走过‘他’曾经走过的大漠,他在‘他’的口中听过无数的故事,但是现在,他自己已经可以是故事中的人物,仗剑天下。
他走过的很多地方,都有‘他’曾经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天下,这样的经历,为什么不喜欢?
旁边神兵剑灵再度浮现,看着不断重复一段话的‘王天策’,耸了耸肩膀,道:
“你没有猜错,他确实是虚幻的。”
“只不过是当年留下的而已,是假的,不过他当年说一定要吓你一跳,几句话想了很久。”
“但是我不大明白……明明只是假的,全部只是假的,当时他只是面对不存在的你,你眼前也只是不存在的他。我不是他,无法体会他的感情,这一段也只是虚幻,并不存在的东西罢了,所以,你觉得呢?”
“双方都只是假的而已。”
剑灵望向王安风,饶有兴趣道:
“他是不是在白费功夫?”
“真的是蠢货,用人的话说,是蠢货吧?”
王安风没有回答,剑灵看到刚刚锋芒毕露的少年人仰起头来,眼角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脸上的神色变得平和,叹了口气,背对着王安风,抬起头来,笑叹道:
“所以说,那个蠢货的思念,有好好地传达过了吗……”
“是吗?”
“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太好了。”
“算是,不负一场相交,不负所托了罢?”
………………
记忆之中,曾经如此发问。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湛卢剑域永远存在下去?”
“道士,武者,帝王将相,不是都在追求永生不死吗?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没有天下风景可看,没有美食可吃,长生不过朽木,死了算了,清净些,至于你说的什么遗憾?”
书生回答毫不负责,想了想,又说。
“湛卢,你可知道,天下真正的大事,没有一个是一个人,一代人能够做到的?我做到我能做到的极致了……接下来就是退场才对,挣扎着抓紧最后的时间,那样太狼狈了,不像是我。”
“长生?”
念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人的语气何等轻蔑。
记忆中年不过双十,两鬓已经斑白的书生拄着长剑,肩膀上披着纯白大氅,作为剑灵,乃是无心之物,无法体会人的感情,但是记忆之中,那时白色的芦苇花及腰,风吹过的时候,书生抬眸看着远空,神色复杂而平淡:
“生老病死,天下常理,即便如你一般,终有一日会剑锋折断。”
“不过,那一刻应该还很遥远,但是当在千载之后,你看到有另外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和我此刻见到一般无二的风景,吟出千百年前从我口中说出的诗句,便会明白罢……不,你大概也不会明白的。”
书生抬了抬眸子,嘴中咬着一根芦苇,轻声道。
“此生已了无遗憾,生为王天策,死为王天策,残魄留世,已然非我。”
“再说,世间万物,唯传承不死……”
“岂非,长生?”
PS:今日更新奉上…………
七千四百字~
第二百四十四章 风起楼兰(二合一)
在王安风进入到了阵法当中之后,生哲瀚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迅速做出了判断,属下数十名狼骑各自分散开来,各自依靠着楼兰古城遗留的残垣断壁遮掩身形。
作为骑射一族,箭术超绝,就算是这种驻守的情况,只要手中有箭,就能够发挥出极大威力,看到属下全部都占据了有利地形之后,生哲瀚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仍旧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强弓。
他对于接下来面对的敌人知道的并不多,这样短暂的时间,王安风和吕映波都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思去向他解释这些,但是以他自身的判断,不难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敌手,恐怕是大荒寨的幕后组织。
而那个组织甚至于牵涉到了金帐帝国,绝非西域江湖所谓高手所能匹敌。
只能够尽力而为了。
生哲瀚呼出口气来,正沉思中,旁边突然飞来一物,随手抓住,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瓷瓶,面容苍白的吕映波收回自己的右手,淡淡道:
“等一会儿,若是……不,定然会有人来。”
“若我出手,记得提前吞服丹药,否则会受到影响,小心丢了性命。”
生哲瀚想到先前在客栈当中,被吕映波的毒气所影响的后果,面色先是紧绷了下,然后便趋于徐缓,微微点了点头在,转身将瓷瓶当中的避毒丹药分与众人吃了。
丹药味苦,内里却是安心许多。
他和顾倾寒曾经吃过吕映波毒气的苦头,所以知道其厉害,只是被最外层的部分沾染到,不过一时三刻,就得了头痛脑热的病,对于武者实力而言,是一种极大下削弱,交手时候,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区别。
有这样一个擅长群战的大高手在,便是来得是如何强者,也总能够应付得来,只消守住一两个时辰,若是刀狂已经将剑取出来了,那么自然好说,就算是没能够得到神兵的认可,到时候也应该出来了。
这一两个时辰,无论如何能够守得住了。
当下便安心蛰伏,过不得片刻,东北侧突然便有骚动响起,生哲瀚的神色变了变,纵身赶去,看到了箭落如雨,地上倒伏了数条面容狰狞凶恶的大汉,已经没有了气息。
看其打扮,却是将此地当作了驻守之处的马贼,此刻外出劫掠回来,入了勃刻尔家族的守备范围,当下便丢掉了性命。
生哲瀚见状,紧绷住的精神稍微安定下来,和那几个勃刻尔家的武者i又交代了几具,转身重新走回原本的位置,心中突然想到,在这一片区域之中,这里是唯一一个还有些能遮蔽风雨的东西在的,会被周围马贼看上,也是自然而然。
这段时间,若是马贼回来,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箭矢毕竟有限,使用过一次之后,准头和威力都会受到影响,无形之间,对于他们的守备能力,反倒是一种极大消耗。
心神变换之间,却还是慢慢坐下,静心等待。
之后复又打法了几次马贼,过不得片刻时间,旁边的吕映波睁开双眼,眼瞳之中有寒意,冷声道:
“来了!”
生哲瀚双眼骤然睁开,抓紧了手中之弓,看到前面隐隐有细碎花粉一样的存在漂浮在空中,透着妖异的淡紫色,在这个时候,这些漂浮起伏不定的花粉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过去。
生哲瀚深深吸了口气,手持强弓,拈起了三根狼牙箭矢,动作徐缓平静,搭在弓弦之上。
而在此之前,吕映波已经飘身而去,双眼之中隐隐薄怒,瞬息已在数十丈后,陡然便抬手一掌,劲气凌厉呼啸,凝聚如一,瞬间将一处残壁抹去,轰然暴响,旋即便有数道身影狼狈倒飞而出。
生哲瀚一抬手,三支狼牙箭矢紧跟着旋飞而出,仿佛三条蛟龙,怒张獠牙,咬合住那名武者双臂,瞬间冲天而起,吕映波紧紧跟随,手中招式连环击打,不片刻,便将那数名男子击杀,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砸在地上。
生哲瀚收起长弓,赶上前去,看到死去那几名男子生的虎背熊腰,颧骨高耸,一双碧眼,正是胡人模样,只是一来所穿衣着再寻常不过,没有半点特殊,二来,身上也不曾带着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令牌物件。
正迟疑间,却看到旁边吕映波紧咬牙关,眉宇间有恨意,咬牙道:
“不错,不会错。”
“这种武功路数,正是他们……白虎堂,不会错的,就是他们……”
“他们已经来了。”
生哲瀚神色微肃,仔细看了看,心中隐隐疑惑,道:
“可若是他们就是那大荒寨,不,白虎堂中人,想来是有高手在的,为何不亲自来此,而是派出了这样一个并不怎么厉害的人来打头阵?还是说,他们对于这柄剑并不如何看重,只打算派这几个人来,就要把剑拿下?”
吕映波起身,答道:
“谁知他们?”
“但是至少,不会只有这几个人,湛卢剑的分量,他们远远比你我更在乎,至于为什么会是只有这几人来?”
“或者那主事人是个骄纵的,自己慢慢走着,先派些人来;也或者是为了探查,所以才过来,无论如何,他们肯定离得不远,而且,应该不知道这里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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