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王安风微微一怔,脸色登时有些微红,起身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这位兄弟,我一路奔袭,身上难免出些臭汗,还请担待两分
臭?不不不,是香,香得很。
那少年微怔,随即失笑摇头,并指指了指王安风腰间,后者目光顺着少年手指,便看到了自己腰间那铁铸酒壶,玄色为底,上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纹饰,耳畔那少年已经再度笑道:诺,这酒香浓郁,早在极远之处我便已经闻到,在下自小好酒,不知小兄弟能否割爱,银钱自不是问题。
言罢反手取出了一锭银子,看那大小,不要说是一壶小小的酒,就是买下这凉茶铺子外家所有商贾随身货物也是绰绰有余,旁边凉茶铺子老板看得眼热,嘀咕了两声,而那伙计则是心中叹息道:只能够吃地五枚大钱的劣茶,没想到运道这么好我怎么就点子这么背呢?
所有人都在感慨那小子运道真好,但是王安风却是看都不看那银子一眼,只是摇头道:抱歉,这位兄弟,这酒如果是我的送你也没什么,但这是我受人所托,要送到别人家去,所以怕是不行
那玄衣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是嫌少?我这边还有些许银钞,只要开口,我都可给你,这些银钱可以让你买不少好酒送去,想必也不会怪罪于你。
王安风还是摇头,那少年失笑道:
莫不是你得了仇富病,见不得银钱?
这么大一锭银子,我当然想要。
王安风收敛了笑容,看那少年认真道:
可我虽然家贫,但是父亲也曾经教导我‘君子一诺,不易千金’。
那你是将自己当作君子了?
远比不上君子,也不愿失信于人。
那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便笑出声来,随即双手抱拳深深一礼,道:在下先前不知,还请小兄弟原谅一二。说完随手将那众人眼热的银两掷于路旁,迎着王安风微怔的目光,正色道:
银钱吃穿用度所用,本无好坏,可方才正是这银两在身,让我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如此之物,不要也罢。
言罢抬眼看了看依旧灼热的天色,复又摇头,略带调侃地叹道:
我已经休息足够,在此处多坐,空有上佳美酒,却闻地着喝不上,实在是受苦受苦,便先告辞了
王安风微微一怔,心中没有来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抱拳道:
这非常抱歉,我叫王安风,兄弟怎么称呼?
那玄衣少年看他一眼,笑了两声,道:你我日后必有一面之缘,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名字罢。说完吹了声清亮的口哨,旁边一匹青色小马嘶鸣一声,奔袭过来,这位少年拍手一按马背,腾空而起,便在空中拧腰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小兄弟,你我日后再见。
驾!
第十二章 少年王安风的第一次动手
声音落下,那青骢马长嘶一声,迈开脚步来如同踏着云雾一般,转眼便远远去了,显然并非一般马匹,而就在那少年离去的瞬间,那些原本安坐的商贾们一个个便如同是座椅上安了弹簧般猛地跃起,朝着地上那明晃晃的银子扑去,你推我搡,叫骂不绝。
一个凉茶铺子,转眼就如同是武斗场一样,夹杂了各地方言俚语的叫骂声嘈杂而刺耳,间或夹杂着痛呼之音,让王安风心中升起了些厌恶,收拾了收拾包裹和吃剩下的干粮碎屑,将那茶壶小心安放在了青石之上,这才迈开步子离开,因为休息了好一会儿的缘故,身躯的酸痛已经弱了许多,当下调用内力,施展开健步功大步而去,竟是一眼都没有看那银两一眼,更不必说仗着武艺抢夺。
一路行走了又不知多远距离,直到月上柳梢才看到了一座小小的道观,进去说明来意,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因为他计算过自己去少林的话外面会过去半个时辰时间,突然消失怕是要吓着旁人,因而只是在院里打了两趟拳,替老馆主将院落洒扫了一遍,才告辞离去。
忍着身躯的酸痛又是奔袭了一日光景,到天色昏暗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远远的那座县城,心中松了口气,凭借着‘照影帖’确认了身份,入了这县城,只觉得眼前微亮,现在天色已暗,如果在村子里怕是已经人影稀少,可这县城当中却依旧灯火通明,灯笼高照,行人往来可见盛世繁华。
一路疲惫,突然来到了这么个繁华的地方,王安风脚步不由得放缓,瞪大了双目看着这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叫卖的商贩,随即驻足在一处小商贩处,闻着那诱人之极的肉包味道,肚子里不由得翻腾起来,那青年小贩看他样子,便笑道:这位小哥儿可是有些饿了?咱们家猪肉包子可是用上好的猪五花,活着白菜鲜蘑细细切了,皮薄馅儿大,只要六枚大通宝便能拿一个。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就掀开了蒸笼盖子,只见里面一排排列着白生生的肉包子,香气扑鼻而来,王安风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从怀中摸出了十二枚铜板儿,想了想又放回六枚,只取一半给那商贩,笑道:烦劳店家,给我取一个便好。
好嘞。
那青年收好了银钱,麻利地夹出一个递给王安风,少年大口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流香,果然好吃,青年商贩一边盖上蒸笼,一边将白布搭在肩膀上,笑道:这位小哥儿口音有些生,可是第一次来咱这城?
王安风微微点头应承,嘴里面则是大口吃着包子,几口咽下肚去,呼出一口气来,擦了擦手,方才抱拳问道:劳烦,小弟有件事情想问,请勿见怪。
青年见他生的清秀,又客气地很,笑着摆手道:问罢问罢,咱又不是那些读书的老爷,你也太客气了。王安风笑笑,转口问道:我听说咱们这城里,有一位姓李的大夫,不知道店家可知道?
李大夫?
那青年愣了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王安风,见其不是什么歹人模样,才摇头叹息道:他,知道自然是知道,疏经活血的手法熟练地很,平日里也与人为善,可惜这段时间却过的不甚安生啊惹上了城东那群王八,就是有千贯家财也经不住折腾啊
王安风微怔,开口询问了李大夫家位置和遇到的事情,道谢一声,转身便大步离去,此时行人颇多,他心中稍微有些着急,不自觉便用上了少林健步功的功夫,那青年在后头只看着一袭蓝衣的少年几个跃步,就如同奔马一般远去,只在路上惊起了一阵阵惊呼尖叫。
李大夫家的医馆离得并不远,以王安风此时的脚力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拐到了那条街道上,远远就看到一个地方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人,疾步赶过去,却发现人挤人,根本没有留下丝毫能够挤过去的缝隙,里头听见了几声嘈杂怒骂,突地一声兵器脆响,随即就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和妇人的啜泣。
王安风心中微急,旋即便又镇定下来,双目四扫,朝后退了十几步,定了定呼吸,双目精光一闪,提气踏步,运转健步功冲上前去,临近那行人的时候狠狠咬了咬牙,内气一提,身形如虎般猛地跃起了近两米高,一脚踏在了那汉子肩膀上,将其身子踏地一软。
而此时他身在高处,已经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伴一个小孩,被五名粗壮汉子包围着,为首一个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揉着拳头走向那梗着脖子的男子,少年心中还来不及害怕,身子就已经在行人肩膀之上连连踏步,如下山猛虎般直接跃入了数人包围之中,刚刚落地,趁着那股冲锋之势,右拳自肋猛地旋转砸出,左掌如山石而落,伴随着滚滚内气,直接砸在了那为首壮汉的双手手腕之上。
啊呀!
那壮汉惨叫一声,空门登时大开,而王安风此时第一次和人动手,刚刚出手全凭心中一腔激愤,此时心中一片空白,看着前面的对手,径直一招中平拳砸在了其腹部,将其砸得横飞出去,而这个时候,周围那四个泼皮汉子也反应了过来,先是吓了一大跳,等看到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就一个个吼叫着攻了上来。
王安风心脏如雷打鼓,脑海一片空白,但是这段时间每日里接近七个时辰,十四个小时的拳术修行成功令他的身体形成了本能反应,看着前头迎面打来一拳,右步后撤,双臂栏架稳稳将那一拳头接住,师父传授武学时候的话语在脑海之中流淌而过,自然而然拧腰旋身,右臂曲肘,如枪锋盘旋一招反身断肘直接砸在这个泼皮肋骨上面,内气灌注,只听得一声咔嚓,那身高体胖的泼皮惨叫一声,如垃圾一般直接打横飞了出去。
左手抬起顺势截住一拳,步伐一变,右拳化为掌刀猛地向上一举,脊骨发力达于手指,直接点在了另一人喉骨之上,趁势上托,那泼皮汉子下巴咔嚓一声,直接脱臼,嗷呜一声翻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另外两个脸上狞笑一滞,脚步下意识停住,可现在脑袋几乎没有思考能力的王安风却不会就此罢手。
脚下下意识用起健步功身法,身形如猛虎下山,猛地扑将上去,步法换为左弓,右拳变掌内环半周将对手那拳接住,左掌握拳,向外横击太阳穴,那汉子怒吼声音戛然而止,死了般软倒在地。
老刘?!老张?你,你不要过来!
你再过来我报官了!救人!救人啊啊!
最后那一个络腮胡大汉脸上的呆滞化为惊怖,如受惊小姑娘般高声尖叫起来,双臂乱舞,却被一拳穿过臂弯,王安风右臂一屈,左手扣住自己右手,身子以健步功之法猛地一进,右肘顺势抬起,气势凶暴地砸在那泼皮下巴上,后者眼前一黑,直接软倒昏迷了过去,直至此时,少年大脑才缓缓恢复清明,喘着粗气,挺直身子环顾左右,只见到一地的壮汉惨叫,方知自己此时一身内功拳术,已经远不是寻常壮汉可比。
第十三章 相见
在这个时候,那最初一个反倒是因为少年当时第一次出手有些紧张,伤得不重,哎呦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有站起来就扯着嗓子嚎道:
哪个?!是哪个不成才的破落户,偷袭老子!
你家老娘脚底生疮,敢在太岁头上
声音落下定睛一看,却只见到自己兄弟们都躺倒在地,一个个惨叫连天,心中一紧,又看到那蓝衫少年虽然面目清秀,可那一身刚猛浩大之气几乎扑面而来,不由升起了退意,但是看到周围老乡都在,自己要是被给半大小子给吓跑,脸也没法子搁,狠狠咬了咬牙,从怀中反手直接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来,怒喝着扑将上来:
小子看刀!
若是刚刚直接动刀,可能王安风还会心中畏惧,不敢抢攻,可此时他已经从之前初次动手的紧张之中恢复了过来,当下右脚上步在左脚前,身子趁势向左旋转,避开那一刀竖劈,而在那汉子脸色惊愕之时,少年左手已经抬起直接扣住了那汉子手腕,内力流动猛地一拧,右臂屈肘,顺势砸在腹部,一招两式使得娴熟至极,内气运处,那汉子凄厉惨叫一声,长刀直接脱手,不曾落地,便被少年一把拿住抄在手里,耍个冷冷的刀花。
他自少时在馆主家喂猪,他们家那一套刀法不懂得用劲手法,但是装模作样却没有丝毫问题,也知道恶人须有恶人磨的道理,手腕一抖,那剔骨尖刀翁鸣一声,直接架在了这大汉脖子上,那汉子只感觉眼睛里一道闪电划过,脖子上就传来森森冷意,后背起了一层寒毛,颤抖道高声叫道:
这少,少侠。留人,刀下留人这,这事情不怪咱,是,是他,李家汉子欠咱的钱,咱们手段粗暴了些可,可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闹到哪里都是这个理儿啊少侠
说着说着,那汉子反倒有些叫起屈儿来,一旁气度儒雅方正的中年男子气得面色涨红,直接破口喝骂道:
放你娘的狗屁!
我只借的你十两纹银,何时变成了百两?少侠你勿要相信!
王安风见此情景,却并没有立刻便下判断,只是看向了周围看热闹的诸多行人,右手握着长刀,左手竖立胸前微微行了一礼,指了指那儒雅男子,高声开口道:诸位父老,在下初来宝地,敢问这位先生,为人如何?
人群中便传来纷杂声音,道:李先生德艺双馨,妙手神医!
先生宅心仁厚,常常为那些穷苦百姓施粥问诊,不收银钱。
诸多声音不一而足,少年微微颔首,复又指着那面色铁青的汉子,道:这位平日行径又是如何?人群先是沉默了下,随即便传来阵阵喝骂哄笑,那汉子要环顾四周看谁在发问,却感到脖子后面冷意大涨,冷汗浮现,不敢再行妄动,王安风收刀后撤一步,平和道:
孰是孰非,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汉子脱离束缚,朝前跌走了两步,脚下有些发软,心中知道是自己的面子已经丢了个精光,那钱估计也是打了水漂儿,心中憋屈羞怒,却还不忘记将自己那些兄弟搀扶起来,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道少年人的声音:
停下。
你,你勿要欺人太甚!
那壮汉咬紧了牙,转头怒视着王安风,却见少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囊,掂了掂便随手抛了过来,混没有半点眷恋,那汉子本能伸手接过,手掌微微有些沉,知道其内是银两铜钱,脸色微怔,王安风已经将刀转手倒插在地,道:
一事归一事,按我大秦律例,欠债还钱确实如此,布囊里有十两银子,还尚余些许铜钱,权当你们被我打伤的伤药。
汉子闻言愣了下,他们泼皮本就重视江湖义气,否则刚刚便也不会忍着羞怒将自己兄弟搀扶起来再走,看眼前少年穿着粗布短褂,显然家境一般,手上痕迹更是做惯了粗活,但是行为却颇有几分江湖豪客重义轻利之气,十两银子,说给便给了,便咬了咬牙,忍痛抱拳道:
好汉子!这一次咱们认栽,我们承你的情,交你这个朋友!
王安风却摇了摇头,道:
我还你钱,只是因为守着这道德律例,敬这根本道理,你不要会错了意,日后若再行恶,我见着一次,打你一次!
言罢轻轻笑了笑,认真地补充道:
当然,伤药钱不会少你。
你!
众人哄笑,几名泼皮闻言一时间心中又羞又怒,可见那少年身躯虽然清瘦,却又自有凛然风度,身前尖刀,似乎还透着刚刚那如电般的寒光,心里面又满是畏惧,左右搀扶着掩面而逃,王安风朝着左右看热闹的邻居抱拳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看向了那儒雅男子,还不曾开口说明来意,那位李大夫便长长叹息一声,儒雅的脸上有些疲惫之意,抱拳道:
烦劳少侠那十两纹银我回去数数便给你。
王安风脚下一踏侧开身子,没敢受这一礼,抬手取下了腰间的玄铁酒壶,温声道:
李大夫你不必如此否则离伯定要埋怨我半天。
男子微怔,便看到了少年手中的酒壶,玄色为底,上面以极精巧手法雕琢了密密麻麻的纹饰,脸上的神色大动,不由出声道:
这是,玄晶壶?!
你是离大哥的孩儿?还是他的徒弟?!不不对,你没有叫他父亲,称呼他为离伯,显然也不是他的徒弟
看着眼前儒雅男子面上又惊又喜,失了原本那种镇定的风范,王安风心中微定,想来这总不曾找错了人,也吃惊离伯果然交游广阔,抱拳道:都不是,离伯与我父亲交好,对我也当自家子侄,所以这次就让我送这酒壶给先生。
啊呀,还叫什么先生,离大哥的子侄就是我的子侄,你若不嫌弃我,叫我一声李叔便好。
王安风看他脸上欣喜,显然是见了这个酒壶,就连刚刚被壮汉威胁的事情都扔到了脑后,当下也没有扭捏,从善如流地抱拳再度道:李叔。然后又朝一旁拭干了眼眶泪痕的妇人道:婶婶。
李大夫心中欣喜溢于言表,而那妇人也对解了他们一家之难的王安风心中很是好感,环抱着自家孩儿,慈声道:好孩子,来,也别在外面愣站着了先回屋里罢。儒雅男子拍了拍自己额头,恍然连道:对对对,贤侄,来进屋里坐坐,秀玲,整些酒菜,我和贤侄好好喝上一杯。
一边说着,便伸手拉住了少年手臂便往屋里引,街上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一哄而散,而直到现在,这街头巷口处才见到了擎着腰刀的两个捕快疾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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