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虽是旁门,一样有机会问鼎传闻中四千年只得两人的陆地神仙境界。
便是没有心气踏足神仙境界而不落,能有一鳞半爪的手段,不也足以称雄天下?
为此等了数年,跟着这一头难得一见的鲸鲵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巢。
为了防止鲸鲵离去,甚至于不惜围剿玉龙宗满门,只留了和那鲸鲵关系最好的人性命,异兽有灵,见到如此惨状,不会在这个关头离她而去,果不其然,数年间不离不弃,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有一头鲸鲵自深海三千丈而来寻这只异兽。
只一曳尾,便是能掀翻巨龙宝船的滔天巨浪。
飞灵宗老祖宗亲自出手,背负了一十三柄奔雷矛,和那头得有百丈的几百年鲸鲵厮杀了三千里,只是可惜最后十三并奔雷矛全抛掷出去,仍给那鲸鲵潜入海底不知多深逃了去。
幸得这一头没来得及离开。
到时候将其抓回来,比不得那长及里许,堪比浮岛的巨兽,也属鲸鲵,取其明珠,待得老祖宗入大宗师境,震动天下,少不得也有他好处。
想到彼时风光,申屠弘业胸中豪气一层又一层,见到怒目而视的苗芷巧,便不觉得戒备,只是心里觉得畅快,这中人之姿女子脸上伤疤便是当日留下。
此刻苗芷巧踩在那两层三帆的船上,与他脚下三四十丈长,十一丈宽的飞蛟比起来,小的可怜,只有被俯瞰的资格,申屠弘业仿佛看着脚下随意碾死年岁的蚂蚁,大笑起来:
“果然不愧是鲸鲵,却还不死!”
苗芷巧心中悲凉,握着伏波刀的手掌不肯半点放松。
此刻见了这飞灵宗弟子围杀鲸鲵的一慕,就猜得到,前些年宗门灾祸便是因为这异兽的缘故,她当鲸鲵是朋友,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在旁人眼中只是可以杀了取珠的宝物。
玉龙宗不弱,可在天下七宗之一的眼里,也就只是抱着黄金过闹市的顽童,庇护不得他。
她在宗门中武功并不强,先前的一刀碧波刀连申屠弘业手中短矛都难以撼动,看着水面下那不肯离去的鲸鲵兽,口中低低地道:
“我当时候便该要狠下心来让你快些走的,不该想着能见你,便让你时时来玉龙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觉得天底下人都对你没了坏心思。”
“当时你若走了该多好。”
鲸鲵闷声如雷,却有一丝柔和。
苗芷巧握了握刀,抬眸道:“现在却也不用走了。”
申屠弘业背后还有三根专门打造的短矛兵器,提了一根在手,很有气度地没有抢着出手,实则是要抖落抖落难得的高手气度,作为胜者居高临下去俯瞰捉弄败者,笑道:
“死到临头,可亲可敬。”
“我倒是有些看得起你了,这样吧,若是你愿意亲自出第一刀,劈在了这鲸鲵身上,我便饶了你的性命,如何?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一道道视线落在苗芷巧身上。
女子一脚踩在了船沿上,两道眉毛一挑,竖起中指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
“就你那根细针,想要老娘听你的话?我呸!”
众多船员一怔,旋即大笑起来,一边笑,手中刀拍在船身上,口中喊着细针,麻项禹笑得直不起腰,这显而易见带着海上人领会意味的话,申屠弘业自然不会听不出来,脸色一寒,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右手手中短矛抓起,臂膀上肌肉贲起。
麻项禹吐一口唾沫,大骂道:“有胆子去找东方家,东海卫的麻烦,屁的飞灵宗,欺软怕硬,麻爷爷我看不起你!”
这一句话说完,感觉到旁边的大姐头似乎都高看了自己两眼,麻项禹更是脚下轻飘飘,这句话虽然示弱,可比起东海卫,蓬莱东方家,弱就弱了,不丢人,想到这里,就更理直气壮。
申屠弘业冷笑,低语道:
“东方家,下一个,就是东方……”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申屠弘业神色肃穆,手臂上肌肉绷紧。
“奔雷有三,其二名崩,阴阳薄动,天崩。”
手中仿照奔雷矛打制的兵器上迸出道道雷霆,其势如天崩,旋即手掌一颤,无人看到动作,只是空中重重一声,仿佛雷公震天鼓,一圈圈纯白色气浪在空中瞬间蔓延,中间一道残影疾奔而下。
麻项禹众人仍旧看着申屠弘业手掌处。
飞灵宗以抛掷奔雷矛的手段对敌,弟子背后飞矛从一根,到三根,五根,七根已是长老,最强宗师不过是十三根奔雷矛,远不如其他武者百招千招。
舍去了招式变化,只单单求一快字,在速度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寻常武功许多,宗门中高手能以一奔雷在潮起浪落之间贯穿一十八座浪头,申屠弘业是门中高手,看去年轻,实则四十有余,不过是保养极好。
这一手奔雷天崩,已得了十成火候,只差了内功气机。
一矛飞出气象万千。
海面被气机冲击,瞬间朝着下面塌陷下去。
鲸鲵悲鸣。
一道银线掠过海面,碰撞在飞矛上,飞矛上劲气瞬间被打偏打断,鲸鲵甩尾,浪起潮涌,将飞矛剩余下的气机退散。
雷霆奔走咆哮,在数里水波中流转。
知道这个时候,船上这众人才知道自己是抢回来了一条性命。
申屠弘业神色微变,看向那一道银线,击破了飞矛后,重新垂落。
一袭蓝衫端坐船尾,任由船身晃动仍旧是没有什么反应,端坐钓鱼台,那定力委实是足够强了,申屠弘业喝道:“哪里来的高人?这是我飞灵宗和玉龙宗,东海江湖上的事情,且勿自误!”
一身蓝衫王安风不但坐得稳,手亦是极稳,那一缕丝线垂落海低。
他原先只有暗中出手的打算,但是此刻却稍微变了打算,抬眸看了下那中原七宗之一的高门弟子,有这样一手飞矛震天崩的手段,他日说不得是飞灵宗中实权长老,七宗之一的真正高层。
年少时在大凉村中听故事,最多是两袖青衫仗剑走江湖,哪里还想过会和这样的江湖庞然大物有所关联,可现在心里却不起半点波澜,杂念散去,温和道:
“你说,飞灵宗要和东方家过不去?”
申屠弘业神色微沉,知道是方才自己心喜之下,失了防备,冷笑道:
“是我等东海江湖的事情,何况,这件事情又和阁下又什么关系么?”
“难不成阁下复姓东方?”
王安风摇了摇头,道:
“在下姓王,只是和东方家有一线香火,有事情想要问问。”
申屠弘业冷笑,取出了又一根奔雷矛:
“那看来还是要打过才行了,阁下先试试我这一招。”
“奔雷,这一招为震,震九霄。”
手腕一震,奔雷矛激射而出,王安风手中鱼竿一甩,剑气附着于鱼线上,模拟盘踞心肺之间的一口如丝剑气,笔直斩出。
这一下仿佛应该是主角的玉龙宗余孽苗芷巧,船上麻项禹,都成了旁观者,看着那一线钓丝游走,不见剑气剑意,波涛汹涌而起,远在先前那一矛天崩之上,第二矛震九霄气势消弭。
申屠弘业一口气不散,眼底血丝暴起,抓住了最后一根短矛。
喉咙里发出一震低沉怒吼。
前几次出手他无不蓄势许久,这一次却只在瞬间,便将手中的短矛射出,如一道天雷劈落,毕竟是七宗子弟,这一手逼近四品水准,在他后面,数十名飞灵宗弟子整齐划一,将背后取出的飞灵宗短矛射出。
破空声音不停歇,一瞬间似乎有天雷百道而落,王安风手中钓鱼线一摆动,剑气如丝如线,如三千烦恼丝,如女儿心中千千结,将一道道飞矛困住,顿在空中,难以往前。
三十四丈飞蛟大船排开波涛,以金虎撞角朝着小船撞击过来,气势凶猛,要将他们尽数撞碎撞下汪洋当中。
苗芷巧打了个寒颤,眼中浮现慌乱之色,扑到船舵的地方,抓住船舵死命了旋转。
其余人醒悟过来,慌乱去调船帆角度,去抓起船桨划水,已经不算是小的两层楼船艰难偏转,可仍显地太慢,等那巨船撞来,他们便都要坠入水中。
苗芷巧咬紧了牙关,而申屠弘业则嘴角冷笑。
苗芷巧的船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到中三品的水准,没法子腾空而起,再说,就是六品的高人,在这样的汪洋上坠了水,少不得气机耗尽后跌坠海里,没有吃食给养,最重要没有水,海水越喝越渴,越喝越容易死。
这偌大汪洋,吞下一条性命来还算是个什么事情么?可曾少见了?
申屠弘业神色狰狞,接过短矛,打算等一会儿齐射,必不让人上来。
就是以那人的手段,想要上大船来,也要在身上留下几个窟窿,到时候受伤之后又气机受损,看你如何装神弄鬼,这就是个明知道危机重重也不得不撞上来的要命陷阱。
众目睽睽下,一袭蓝衫王安风如同被逼迫到走投无路一样下了船尾。
一双白底布鞋踩在海面上。
方圆数里海面齐齐下陷三尺三寸。
波涛涌动,飞蛟大船晃动不止,玉龙宗这边偏生纹丝不动。
王安风手腕一动,被剑气拦在空中的短矛断裂成了数截子,麻项禹目瞪口呆,看着这自称学过点武功,被船上老账本认为是能得了狐仙青睐,读出了书中味道的书生右手一甩,船上用来海钓充当口粮的鱼竿甩出一道细线。
直勾笔直入水,鱼线绷得笔直。
剑气瞬间弥漫数丈数百丈。
王安风深深吸了口气,神色气度反倒从容。
一气上昆仑!
右手一提,千倾碧波猛然上跃数丈,脱离海面,上面有三十四丈长的飞蛟大船,下面不知道多少海鱼穿梭。
麻项禹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这天上地下两东海。
一根鱼线连接了这两座海。
鱼竿的另一端握在了一个穿着蓝衫的年轻书生手中,轻描淡写,衣衫洒然。
我钓东海。
PS:今日更新奉上…………
少了点,实在是有点无心码字。
诸位这段时间注意防止疫病,勤洗手,溏心蛋什么不要吃了,肉类蛋类都全吃熟的,不要接触动物,不要吃什么野味,尽量少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多带口罩……
第二十二章 这座江湖(四千三百字)(1/请假)
一根鱼竿,钓起来一倾汪洋。
麻秆身子的麻项禹看得目瞪口呆,不只是他,这两艘船上数百人都摒住了呼吸,一袭蓝衫洒然,一手持鱼竿,几乎有了传说中的神仙气度。
苗芷巧心神晃动,她的宗门原先不过是一座东海畔上小岛屿,门中最厉害的老人家,不过是有五品的手段,御气千里,动辄挥洒出剑气如瀑,已经是能够让人眼花缭乱的超凡手段。
传说中江湖上行走的那些绝世高手,有能剑气裂地千百丈,托山而行诸般不可思议的手段,但是她一直以来,都只当作了话本故事,至多夸张许多,对于那些个门中长辈念念不忘的甚么,剑气纵横,雷霆天落,只当是老人心里执念。
口中呢喃。
今日方知什么是广阔天地。
苗芷巧是心神晃动,申屠弘业就已经是有千百道天雷在他心里劈落了千遍万遍了,面无血色,他是七宗弟子,宗门中有宗师高手,自己的师父便是那难得一见的四品小宗师。
可是自己师父,九柄比奔雷矛差一线的兵刃一气射出,能否做到这般手段?他心里没有把握,可有一点清楚,便是做到了,也绝不可能这样地轻描淡写。
而且,书生……
他面色苍白,突然想起了宗门中一件流传的事情。
这一代七宗中,只得一位真正宗师,比不得天山剑魁惊艳天下,也没有办法比地轻易不出山,出山便是真仙人的天龙院,便是隐门之中,也比不得那一剑三千里的青锋解的鲜花着锦。
可在数十年前,飞灵宗中却有两人精才绝艳。
而今的老祖已经是天赋异禀,根骨若仙人,但是比起那位前辈还是要更差一筹,决断,心性,资质,苦功,但凡是武者所需的诸般资质,那位前辈无不是顶尖儿。
在东海不见鲸鲵,没有办法以镇派绝学,吐纳四海气养龙宫的手段。
他便另辟蹊径,入中原堪舆十年,寻到一处大江大河,以阴阳秘术,借助地气水气,在江河中硬生生养出了一条蛟龙,十八年方成,龙气通上天地,方圆数百里暴雨。
便要官子时候,一名穿青衫的书生持剑持酒而来。
纵酒狂性,大书祈雨杀龙帖,一柄青锋剑,一壶河间春,将蛟龙生生杀退。
飞灵宗那位前辈已将龙珠吐纳入腹,几近于功成,却被那青衫书生任长歌剑气剑意搅碎了丹田中氤氲而起的四海龙气龙宫,二十八年心血,一生苦修,付诸东流,退回东海后,不过半月便咳血而死。
之后身为七宗之一的宗门为何未能复仇,为何不入中原已经无人知道。
只是知道那青衫书生曾一柄青锋杀至剑刃折断,青衫变红衣。
只知道那青衫书生曾一步踏天门。
而后再不曾入江湖。
此刻见到那恐怖的剑气剑意,申屠弘业神色苍白,却又看到那蓝衫书生腰间一柄白色玉佩,飞龙缠凤,神色再变,一挥手,退入了船身之中,旋即那飞蛟巨船急转轮舵,朝着一侧偏行。
王安风既然已经出手,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让他离开。
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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