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因本座心有不忍,于是让他日日夜夜陪伴她。”
不忍?!
鸿落羽几乎能看到那女子从狂喜到整个人彻底崩溃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恶寒,抖了抖身子,道:
“她也就是当年听铸剑谷的命令刺杀过小风子。”
“都,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况在你麾下不也做了很多事?”
文士看着手掌,淡淡道:
“两件事,不可以一并计算。”
“她为我做事,所以我让她境界一日比一日高。”
“但是当年之事,并非因为她刺杀……本座虽然觉得他愚钝,却终究是本座的棋子,本座的东西,便是再看不上眼,岂容地旁人妄动?做再多事情,曾做过的事情便是做过,抹不去消不掉。”
“道歉的话和事情听的再多,不如往对手心口上捅一刀来得痛快。”
鸿落羽想到而今已经快被掌控大半的铸剑谷,默然无语。
文士拂袖,淡淡道:
“不过她放弃了,本座素来赏罚分明,就给她个机会,也给他个机会。”
蛟龙魂魄入体,铁浮屠双目亮起。
庞大生机汇聚,身高两米有余的大汉豁然起身,跪在青衫文士旁边,垂下头颅,被秘密扔在了药池中浸泡三年的铁浮屠身上气机隐隐有化作腾龙的趋势,刚猛浩大。
文士手掌托在铁浮屠头顶上一寸处,淡淡道:
“不过,想要能够再见……”
“代价可能大到让她承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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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wesket万赏,非常感谢
第四十三章 白衣入北疆,红衣踏中原(1/3,大概)
横拦了曾经大口号称天下宗师我为第一的白衣男子,江南道好一处景致也给逸散而出的劲气撕扯的七零八落,王安风不愿意引人注目,只得心里道一声歉,与老人和东方熙明两人匆匆离去。
他轻功不差,老人虽然坠境,但是四品的水准还有,在这边儿动静引来江湖上朝堂中各种好事之徒之前已经去了另外一座城中,在客客栈当中稍微休息了一日。
久别重逢,王安风取了一壶酒和老人长谈一夜。
说近来的经历,从边关如何入西域,如何在走北疆。
说杀入金帐王城前杀匈王,吓得那王子胆战心惊。
说白发苍苍的张纛一夫当关,威风凛凛。
说神武死卒最后一次的重逢,是生离,是死别。
老人喝了一口酒,骂一句当年就是一帮死脑筋,过去这么多年都钻牛角尖里了,就应该一道雷劈晕拖回中原好好揍上一顿,把他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沉默了一下又说张大棋死在那里可能也不错,比气死老死强。
尉迟家的那个老头子一辈子没有做过几次亏本的生意,大概也是他们这一批人里活得最久的,不过福运连绵也有不好,这一辈子做到了上柱国,死了以后估计儿子就得家道中落,到孙子那一辈的时候估计就只是寻常世族了。
当今皇帝多少是个念旧的人,尉迟老头子也精明,没有做碍眼的事情,倒不至于他身死之后家破人亡,若还是太上皇,人死灯灭情分用完以后,该下手的时候不会有半点犹豫。
一夜月落日升。
白发苍苍的老人摇摇晃晃起身,手里杯子举起盛住了大日初升。
然后将盛慢日光的烈酒喝完,拍了拍那两把剑气剑意不在神武剑下的神兵,道:“我这一辈子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再欠谁的什么人情了,那个老小子纵有千万般不是,这一次借给我两把剑,我要给他还回去。”
“我斩一次昆仑,再替他走一次江湖,看看能惊起多少条草莽龙蛇,也算是还了他的情分,到时候你入天京城,对着那老头子把这些年的气劲儿都要回来。”
…………
江南道有一袭白衣奔走入北疆。
独孤摩诃走了旁门,借助不比昆仑山差的灵山气机强行修出了道门长生莲,一息生一息灭的假长生境界,与王安风佛门金刚不坏的体魄拼了个势均力敌,还没用出真的本事,就被坠境的老人一剑斩破了气机脉络。
白衣前后各有一道血痕,如同被一柄长剑透体而过,鲜血淋漓。
毕竟曾有一剑陆地神仙,哪怕只是一瞬,也看到了天下最高处的风景,再蓄势刺出的一剑多少有不同,这一剑仿佛将他三十年在体内铸成的精巧莲池打出个难看的缺口。
长生气机连绵不断从体内奔涌而出,体内莲花一朵跟着一朵枯萎。
可他行过之地,本有枯萎老林突然反而还春,过了花期的野花都开得扑面来一股香气,独孤摩诃一起身跃过大江,大江大河有十里红鲤竞相跳跃而出,阳光之下仿佛要化作腾龙群蛟而去,景象热烈活泼。
他大步奔向玉壶,可终究隔得太远,被曾经的仙人以耗尽了一柄神剑上气机斩了一剑,伤势不算极重,却很难痊愈。
他面色一日白过一日,眼底血色一日红过一日。
三十年冰冷的玉壶山压制下的魔性重新占据上风。当年那道人自知不是他对手吞下了半本道藏,剩下的部分没有武功典籍,大多都是心境修行,想要让他苦思冥想,最终化去心中戾气。
可是独孤摩诃走错了道路,本是道门一视同仁的大道,走成了视天下万物众生而刍狗,我独在上的偏路。如同疯魔一般掠过城池村镇,刚开始的时候犹自还有高手不屑向寻常人出手的自矜自傲。
向村中女子讨了一杯茶解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淋漓,告辞离去。
出城之后心念中魔性浮现,冲入群狼中。
第二日有人见到数十具狼尸倒伏在地,精血干瘪,仿佛化作干尸。
再次尝过了血气,原本残存心气被压制,枯坐一夜,大笑回返城中。
看到了那曾经给他捧出一碗茶水来的秀丽女子,女子朝他微笑,好奇这个俊秀的少年为何去而复返,独孤摩诃大笑,伸出右手折断女子脖颈,然后流下两行血泪。
原本从双瞳中晕染而出,蔓延到鬓角的血色越发浓艳。
男子双瞳黑色返赤红,气机反倒诡异地稳定住。
旋即继续出城奔走向北疆。
宛陵城外的山川中有一座小道观,道观里面只有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冠,还有个被从这个年轻师父从死生口里捡回来的小道士吕纯。
小道士对道观里供奉的神仙都极不客气,每日上香都只是将香火插在铜炉里让那些神仙自己去分。女冠则整日里发呆,盘坐在自己取名为钓鱼台的大青石上面钓鱼。
在小道士吕纯眼里显然是在偷懒。
还未曾有人知道,在数年前,道门太上带着破格收下的年幼弟子离开道门祖庭的时候,曾有人以丝线鱼钩隔了千里垂钓了道门祖庭,被太上将气机腾龙以供奉木剑钉杀在了祖庭之外。
吕纯手里正握着一把木剑,随心所欲去把玩劈砍,看到那总也是呆坐着的女冠突然站起身来,吕纯楞了一下,轻声道:“怎么了,师父?”
女子木讷的脸上浮现一丝嫌恶。
“……有虫子。”
吕纯还没有反应过来甚么叫虫子,女冠已经抓着手中钓竿豁然飞出!
少年目瞪口呆,看着连饭都不会做的师父踏出数步就已经是咫尺天涯,独孤摩诃几乎奔出江南道,在身后一侧却有女冠赶上,手中钓竿持做一柄长及九尺的‘剑’,甩手与那以众生血气补益自身长生莲池的宗师碰撞。
女冠手中的‘剑’刺穿了独孤摩诃的胸膛。
独孤摩诃如入歧途,抬手如刀将那被内气包裹的‘剑’劈碎,不顾胸膛上还倒插着一节青竹,鲜血淋漓,却不曾飞出,只是伴随在白衣身周,仿佛见到了天下极致可乐的事情,大笑而去。
女冠看着那魔头离去,面色一白,咳出一口鲜血。
江湖上多有偏执入魔的人,可是她还从未见到如此彻底决然的人。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一个大口狂呼大丈夫生不得五鼎食,死亦五鼎烹的嗜血名将。
江南道狭长,独孤摩诃三日过江南,再三日已到边关雄城,大笑一声越过军阵,踩在长枪枪阵上,袖袍翻飞一跃千丈,就要冲入北疆的时候,突然察觉到甚么,第一次止步,抬起头来。
白衣红衫从北疆突出,一剑如同慧星袭月和独孤摩诃交错而过。
独孤摩诃只攻不防,被一剑钉在眉心。
整个人朝着后面飞出三十丈。
薛琴霜迅速后退,独孤摩诃呆滞了许久,突然抬手,将洞入眉心的短剑拔出,大笑三声直接折断,放入嘴中大嚼,最后吐出了一口的破铜烂铁,嘴中鲜血淋漓,如疯如魔,不管不顾冲入北疆当中。
抬手血气呼啸,自层层的骑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白衣红衫少女皱眉,欲要再度出手,却见独孤摩诃趁着她短暂回气时间已经杀出重围,显然虽然疯狂,但是理性未曾丧失,这一段时日她在北疆游历,也遇到许多事情。
尤其那自中原遁逃到了北疆的周家老家主人老成精,看出了她短暂离开,救援王安风的空隙,猜到了些什么,打算以此作为要挟,要她听令行事。
当时众多高手重重围困,甚至极谨慎请出了一件神兵雏形。
周家有一副画卷,是曾经的阴阳家所留,画上的莲花便是周家的家族气运,原先有一座莲池,生生不息,繁花似锦,最后七国大乱,现在只得一朵,渐有盛放之势。
那一日薛琴霜踏出王城。
周家莲花池最后一朵莲花被斩断,周家三百年文脉自此而绝。
少女红衣之上更添红色。
踏出营帐,口中呢喃,未应唤我踏青莲。
之后与北疆军神单星澜硬拼十三招不败,洒然离开。
此刻气机其实已经受伤,来不及第二次出手,看着魔性发做出来的独孤摩诃奔入北疆,转身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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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前说好今天尽量加更一次,尽量……
第四十四章 处处惊雷(二合一)
大秦之前曾有数次宰相专权之祸,前代当代两位帝王一个大刀阔斧的狠辣手段,一个则用了春风化雨,不动声色的软刀子,把宰相权位割成了三分,分归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高官官所有。
门下省左相负责审议,相较权位不大。
而中书令周枫月坐镇中枢,总理决策,方才是朝中地位第一等的人物。
只是这位历经三朝而不倒,反倒越发清贵的老人已经有许多年不曾真的做什么事情,日日只是点卯来了,喝了一日清茶,然后到了点就走,曾有几次眯眼认错了来人,惹出了些不大不小的笑话来,连皇帝都哭笑不得,说老大人近来过于勤奋,要注意些身体,反被周枫月敲了一竹杠的上等贡茶。
中书令的职责现在由原先的太子太傅林自在担任。
他先前因一件事被削去了官位,数年前,陪着皇太孙一同出行,自扶风而返之后,便被擢升为官,平步青云,而今已经称得上一人之下,众多学子素来认为这位名士端庄有雅致,与许多世家多有来往。
朝中几乎认为在周枫月致仕之后,这第一等显贵的位置迟早是林自在的。
而老尚书则不同于周枫月,仍很有老当益壮的气度,每日翻看从官员上递上来的折子,写下自己的看法,以供皇帝参询,常常被一旨传召而入宫廷议事,恩宠不减当年。
对着烛光翻看典籍,儒雅和气的老人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污点就是当年气盛,和江湖上的说书人隔了几千里作诗对骂,还骂输了,气急败坏要众多朝臣一同写诗文的事情。
不过也只是笑一笑的轶事,因为这位老大人寻常作风,更可以说是一件雅事。
老尚书一丝不苟将折子写好,放在了手边一侧。
再拿起下一份折子的时候,神色便不由郑重了些,寻常官员上的折子都是暗红色封皮,白色纸笺,可这一份却是有莽龙暗纹的明黄,尊贵程度只比皇帝圣旨差,而今大秦已经削去藩王,职位最高的不过是王侯。
当下心里想着又是分封出去哪一位王侯送了折子来,千万不要再是些抱怨或者拍马屁的倒灶事情,顺手已经将手中狼毫沾了沾朱砂,架在笔架上,打开折子。
这些个和皇帝沾亲带故的侯爷们,每每写折子来都没有甚么正事。
大抵都是些什么封地一片祥和,某某处有祥瑞。
或者有如何的奇珍异产,打算充作贡品;近来思念皇兄父皇,可否恩准入京城小聚之类,没什么可说的,也不能自作主张替皇帝拦下,不过看一看无妨,今日看了小半日的折子,北疆都护府处折子最多。
多是大都督司马错驱兵压阵上前,推进与北疆匈族之间的缓冲。
需要的兵马,粮草,兵器,以及各地驿站配合调动的事情,牵扯极大,老尚书年纪已大,看的头痛脑热,恰好来看看这些王侯的折子,便只当做看个笑话,放松一下心境,随意和旁边年轻的官员说笑了两句,展开折子。
才看了两句,老者便皱了皱眉,提起朱砂笔,写了一行字。
……………………
太极宫中,穿着明黄色宽松衣物的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桌上。
笑虎李盛在一旁伺候,皇帝靠着椅背,抬手按了按眉心,淡笑道:
“我家五弟有上表,说神武府主英武,当年神武府为我大秦平定六国出了血汗功劳,时值边疆烽火四起,有子嗣如此,正应该举荐其入朝为我大秦将领镇守一方。”
“说他愿意亲自为神武府作保。”
李盛眼底神色稍微变了变,神武府入朝,和寻常的草莽高手不一样,那些就算是修行到接触天门的高手,入朝最多只是皇室的客卿高手,品级不高,想要在这个时候的大秦得了爵位更是难如登天。
但是神武府有上一代的余荫,一经入朝,就相当于当年的宿将都会汇聚一堂,三千神武府,位列神武大将军,一品定国公,手握十八路铁骑虎符,那些经历过七国大战,曾经拿了不知多少功劳的宿将不会服气王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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