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要用巧劲儿,你看着,这样
咚!
不是不是,你要看我这样来,斜斜抛出去
咚!
噗你,你再来试试?
咚!
又是重物如水的声音,看着眼前少年瞪大了眼睛,颇有几分气急的模样,一直憋着笑的王安风终于忍不住,径直大笑出声来,一旁少年咬着牙再度甩出了一枚石子,却还不如刚才,转头恨恨看了大笑的王安风一眼,明明心有怒气,却也不自觉笑出声来。
第十九章 再离
在这原本寂静的河岸旁边,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欢畅大笑,彼此感觉似乎亲近了些,那位少年抬头看了看天上,止住笑容,道:我今日本来只是出来散散心,可是却没有想到能够再度和小兄弟你相遇,不但见识了一套上等拳法,还能够开怀大笑一番,真的是不虚此行。
可惜我今日便要离了这城,否则真是希望能够和你把臂言欢。
王安风微微一愣,道:
今日便走?
顷刻便走。
少年叹息一声,而在杨柳堤岸,那匹颇为神骏的青骢马甩着尾巴走了出来,却是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将脑袋在少年手上蹭了蹭,转眼看了王安风一眼,那一双眸子竟然宛如神话中的龙类,乃是暗金竖瞳,只是一眼,便令他后背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这牲畜,怎的这般大的脾气?
那少年抬手在青骢马头上便是一下,笑骂了两句,顺便从马背上一个精致包裹里取了一个小盒子,转手递给王安风,笑道:
适才相逢,便要离去,这东西便算是我给你赔罪的罢。
王安风并不曾扭捏,直接接过了那看去便颇为名贵的盒子,神色坦荡,只看着那少年道:你上次说,我们再度相遇的话,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失笑,抱拳道:
我姓薛。
至于名字
少年朝着王安风眨了下眼,揶揄道:我说一面之缘,可没有说是这一面啊,小兄弟,咱们过些天再见咯。
笑声落下,少年身形腾空而起,展现出了极利落清雅的身法,落在那马背上,只听到了一声长嘶,那匹古怪的青骢马迈开步子便远远去了,只留下王安风在身后受了捉弄,可又说不出不合理之处,哑然无言,目送他远去,随手将那颇为精致的木盒子打开,随即便微微一愣。
不过两掌大小的木盒里面却极为仔细分开,最中间一个圆形空间,周围按照八卦模样分为八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放着些许点心,虽说是点心,但是却精致地不像是食物。形状有圆鼓形佛手形蝙蝠形桃形石榴形等多种多样且小巧玲珑,中间那格子里有一纸条,王安风取了一看,低低念出来道:
过天京,饮食大油大盐,颇有北方豪迈,唯有这‘京八件’技巧细腻,入口绵软,着实上品好吃!
王安风不由失笑,道:原来薛兄弟除了酒,也还喜欢吃糕点
这个可比酒要好多了!
将那字放回木盒,顺手拈了一块糕点放在嘴中,双目不由得微微眯起,道:
果然入口绵软,好吃!
那薛姓少年既然已经走了,王安风自己也感觉有些无趣,加上天色已经渐渐逼近了午时,当下小心收好那个木盒,施展开了少林健步功朝着那座县城而去,只消得片刻时间便回了城,一路行到了李家药铺边上,还不曾过去,便听到了一道粗狂的嗓子在扯着叫道:
不行!你若不医,咱就砸了你这铺子!以俺们的朋友兄弟,你必在在忘仙郡都混不下去!
王安风神色微怔,听着口气似乎还没动上手,就没有贸然冲进去,只混进人群中去,站在一旁看着局势,只见药铺地面上摆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昂藏大汉,身披着块血布,双目紧紧眯着,而在担架旁边站着两个青年汉子,身上衣物有斑斑血迹,眉宇间藏着煞气,不似良善,一个络腮胡大汉站在前头,豹头环眼,手持着一把厚背镔铁刀,怒喝道:
姓李的,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李康胜抿着一张嘴,道:
我救不得!
隐在人群中的王安风闻言微微愣了下,看李康胜的模样,和那几名壮汉的煞气,突地便想起了这位叔父年轻时候因为拒绝为贼匪头目治伤而险些被杀的情形,心中道:
这模样难道说是附近的贼人溜进了城,被叔父发现?还是说是城中帮派人士斗殴受伤?
而在此时,那大汉已经几乎怒不可遏,手中长刀咔嚓一声斜斜劈斩下来,刀锋擦过李康胜,直接砍入了厚木柜子一大半,怒道:
姓李的,你是不是想死,谁都知道你专擅舒筋活络,俺家大哥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不明白?那是县尊都能说上话的人物,你不听话,当心俺剁了你这头颅,全家抄了进大牢去!
李康胜本就反感他一根脑筋地在这里无理取闹,闻言更是厌恶,倔脾气发作起来,当下也不解释,只冷冷笑道:
好大的威风,不愧是当街拳殴老丈的赵军爷,你想要抄就抄!
我说了我治不了,将这人抬走,另寻高明去吧,当心待会儿内伤发作,死在我这回春堂,晦气!
找死,老子劈了你!
那汉子闻言几乎暴怒欲狂,怒吼一声,猛地一扬右臂,掣着长刀便朝着李康胜便狠狠劈斩下去,寒光暴涨切割开空气,发出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凌厉破空声音,周围围观之人骇然尖叫出声,连连退步。
王安风心中一突,心中还来不及害怕便猛地冲了出去,一肘破空,毫无半点留手直接砸在了那汉子腹肋之处,却是金铁触感,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壮汉毫无防备,脚步一个踉跄便朝着一旁跌了两步。而那长刀则失了原本的方向,径直朝着王安风头顶落去,寒光凌冽。
那壮汉见只是个少年人,心中一突,怒吼一声,浑身发力强行偏转长刀方向,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柜子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手掌处登时便涌出了大片鲜血。
而一旁的王安风面色微白,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方才发现刚刚这处于暴怒的壮汉出手竟然只是用了刀背,而似乎也不是朝着李康胜身上落去,威慑大于攻伐,此时更是为了变招,砸在厚木柜台上,刀锋反倒因此入手数寸,不由得神色微怔。
而那壮汉则是长舒口气,继而便指着王安风额头,破口大骂道:
哪里来的小娃娃,想死不成?!想死老子一刀子抽死你!滚一边儿玩去!
王安风看他神色凶悍,仿佛要择人而噬,可刚刚却分明下手处处皆有理智,并不像是外表那般粗狂,刚刚想要说什么,一旁的李康胜视线被挡住,却只道是壮汉抽刀发狠,王安风冒险救了自己,心中愤懑,猛地抽出了捣药的石杵,抬手将王安风直接护在身后,指着那壮汉破口大骂道:
你个腌臜货色,要我侄儿出了半点问题,我今日抽死你!和你有关的,我一个不救!
好啊,你个庸医!
那壮汉同样怒火上头,身后大哥受了重伤,自己多番留手,唯一有能耐救下大哥的大夫却如此态度,他心性粗狂,当下只觉得暴怒憋闷几欲发狂。
两人对峙,剑拔弩张,正在此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音,这壮汉神色陡然大变,脸上全无半点怒气,撒手一扔长刀,直接转身奔了过去,跪在那汉子旁边,急急道。
大哥!
第二十章 解救之法
大哥你怎么样了?且稍事休息,这大夫马上就为你治伤。
那络腮汉子跪在担架旁边,将躺着的男子扶起,后者面如金纸,虚弱咳嗽了两声,却颤巍巍道:大牛咳咳咳,你来,来。赵大牛闻言附耳过去,便听得自己大哥虚弱冷笑道:
你的朋友兄弟,能驱逐良家大夫?
声音未落,蒲扇般的大手便抬起朝着赵大牛左脸狠狠地抽了一下,虽然身有重伤,但是这一掌下去却极为狠辣,直抽地赵大牛眼冒金星,嘴角淌下些鲜血来,而那汉子似乎也因为牵动了内伤,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喷出血沫来。
都头!
左右两个兵士连忙要过来扶,却被他抬手拦住,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等着面色煞白的赵大牛,复又颤巍巍地道。
咳咳咳,大牛,你来,来
赵大牛定了定,却再度附耳过去,那汉子反手又是一耳光下去,这此另一个完好的脸颊也红肿起来,那汉子抬手一把揪住赵大牛衣领,挣扎着站起,气喘如牛,却声色俱厉,嘶声斥道:
赵大牛!我带了你七年,七年!可曾教过你欺压良善?!可曾教过你危言相逼?!我铁兵卫什么时候有这种军令?!啊?!我怎么不知道!
赵大牛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声道:大哥勿要动怒,我只为让这大夫救你一救,我自领了军棍,大牛死不足惜,但是哥哥千万保重身体,勿要动怒,勿要动怒!
放肆!
那汉子怒斥一声,抬手推开左右,弓着腰杆晃了晃,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糊涂!我身死事小,我军名为大!
踉跄几步,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甲,只是腰腹间有不少干瘪的痕迹,仿佛是被重型兵器砸过一样,可是定睛去看,那分明就是一个个拳印,就连手背纹路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令人心中骇然究竟是什么怪物才能够有这种恐怖的力量。
这汉子身子晃了下,只当看不到赵大牛,抱拳便朝着不过区区白衣的李康胜大礼拜下,道:在下治下不严,让先生耻笑,咳咳咳,必,必严加看管!
李康胜面色微松,抬手扶住那汉子下拜的身子,可后者穿着铠甲执意下拜,却又哪里扶得住,只听得咔嚓一声,直直半跪而下,膝盖处的铁甲将青石压出了一条缝隙,神色郑重,绝非装模作样,李康胜心中叹息一声,他本是刚正的性子,对方如此待他也不好发作,便开口道:
将军多礼方才在下也有多少不对,可将军之伤,确实是无能为力。
那汉子抱拳回道:区区都头,当不得将军称呼,咳咳咳,请,请先生明言。
李康胜抚了抚颔下几缕长须,道:
若是寻常伤势,我自然可以处理,但是都头脉相所示,沉郁顿结,显然是内力之伤,需以内力下针,可我不过小小大夫,手无缚鸡之力,何况是那内功修为?况且,况且这以内力下针之道,是内子家传左道,其祖明言,非亲眷弟子,不得相授
都头张了张嘴,却还是沉默了下去,内功难修,像是他们这样的地方卫兵,一般都是修行简单的外家功夫,况且就算是寻到了有内功修行的人,又岂能因为自己一个外人,就将对方家传之术相授?至于赶往其它城池,莫说有没有如此医术,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一时间只觉得死期将近,纵然是他生性豪迈豁达,此时也有万事转头皆空的挫败心寒,李康胜也叹息一声,偏过头不再去看,一旁络腮大汉似是知道没了希望,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受了伤的右手不住用力砸在地面上,血液糊了灰尘,看起来平添许多可怜,可就在此时,一旁却又传来了另一道犹豫的声音。
李叔敢问这种下针的手法对于内力修为有没有要求?
李康胜神色微怔,而那大汉眸子里也亮起了微光,转头看向那穿着一身蓝色短褂的少年,后者迎着这许多目光抬起右手,内气运处登时便传出了阵阵刚猛热流,显然身居内力,且绝非短日修成,而是已有不浅火候!
李康胜眸子微亮,左右踱了几步,右手重重砸在手心,咬牙道:你们现在此时等着,我先去问问内子。
声音落下,便急急转入了后堂,药铺之中,王安风收回了右手,这一番峰回路转,那都头只觉得身在梦中,而在内堂之中,李康胜将这事情和自己妻子说了,然后才有些犹豫地道:
夫人,虽然说我是说可以治这伤,但是这针法总归是你们家传的安风,安风他毕竟不是你们家子嗣,这
迟疑了片刻,咬牙道:若不能够,我便说安风修为不够,使不得这下针的手法。
那妇人闻言蹙起眉头,颇有几分责怪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嗔道:
自作主张,我何时说不教了?
这夫人有何高见?
我这门《太素针虽然粗浅,可也是祖爷爷传下来的,因为我这一辈只有女子便传了我,临终时候说非亲眷子弟不可传授,旁人的话我必然会犹豫几分,可若是风儿,那我便没有半点犹豫了。
李康胜微微愣了一下,便听到自己妻子又道:那孩子刚来一两天,便替我们解了好多难题,生的秀气,又进退知礼为人磊落,我喜欢地紧,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将这门针法传给他,行走江湖难免受伤,怎么能够不懂得医术?
只可惜年岁大了些,否则当为雅南良配。
便在李康胜愣神的当口,那妇人便已经将自己头发利落扎起,从床下的雕花格子里取了一份卷起来的白布,抬眼看了自己夫君一样,笑道:愣着作甚?
药王《大医精诚所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你这样子,还不如当年那小小学徒。
说完白了自己夫君一样,当先推门而出,乌发如墨,越发衬得脖颈雪白,此时行为举动更是透出几分少女气息,李康胜恍然间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小师妹,回过了神之后,更是心中大喜,既是为能救下一人之命,也是为自己妻子的通情达理,袖袍一挥,便疾步追赶出去。
第二十一章 背负生死性命之重,医者心障!
待得他步入药铺正堂时候,自己的妻子手指已经按在那虚弱汉子脉搏之上,松了口气道:
这伤粗暴地很,却并不直接催命,反倒是给了足够治伤的时间,只消找到能以内力下针之人,并不难治,可是身居内力之辈在我们这里不常见,许是要让你在懊悔恐惧之中缓缓死去,却不知是谁如此狠辣。
那都头脸色变幻了下,并不接口,只道:
区区小贼而已,还请女先生下针。
女子微微颔首,转头招呼王安风道:
风儿你且过来。
少年走到她身边,便见这位给他印象娴雅的婶娘继续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便说些什么,王安风面色先是微微惊愕,继而便微微颔首,仔细聆听,约莫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她抬起头来,道:
风儿内力修行足够,但是从未学医,更不必提针灸之术,我可指导他下针,但是有许多风险。
敢问有几成把握?
活与暴毙,不过五五之数。
暴毙?!
那位都头面色苍白,脸上显出三分挣扎之色,沉默良久,招手让赵大牛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后者脸上悲伤和骇然不断交错,最终沉默着退了下去,而那都头则朝着李康胜的妻子重重一抱拳,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