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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肚脐上露出一枚小小的红宝石,看得周遭的男子大咽口水,即便看不清脸,也能知道她就是个妖精。
冯蓁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动人的舞蹈了,唤起了她几丝思乡的惆怅,待舞停人散时,她才回过神来,唤了声“阿姐”,抬头间却见自己拉着袖子的人并非冯华,而是个陌生人。
“阿姐!”冯蓁松开手急急地叫了一声,快速地扭了扭头,可身边却哪里有冯华的影子?
“六表哥!”人群里冯蓁一下就望见了傻大个儿六皇子,匆匆地挤开身边的人呢,冲到萧证的跟前,焦急地道:“六表哥,你看到我阿姐了吗?”
“别急,刚才人太多将咱们挤散了。”萧证道,“我这就叫人去找。”
冯蓁点点头,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若是她去找,只怕冯华没找到,反而把自己给丢了。
冯蓁由萧诜的两名侍从,还有她自己带出来的婆子护送着先去了萧诜定下的二楼雅间。她站在窗口焦急地搜寻着人群,看能否找到冯华,可是茫茫人海被灯火辉映,反而更看不真切。
而萧诜那边的人已经找到了冯华身边的婆子和侍女,都被人打晕了扔在了河边树丛里。
萧诜没想到冯华是真出了事儿,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被挤散了,不过他不像冯蓁那么焦急,冯华的危险对他来说就是机会,所以心里反而多出丝兴奋来,若是他能救出冯华的话……
思及此萧诜立即吩咐道:“搜,把府里的人全部派出去,给孤全城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拿孤的令牌去,让执金吾许善派人搜城,告诉他那可是城阳长公主的孙女儿,尽不尽力让他自己看着办。”
上京驻了南北两军,卫尉掌管南军,守卫宫城,而执金吾执掌北军,京城的防卫巡查都归他们管,所以萧诜才叫人去找许善。
然则听萧诜这意思,去是拿不住许善的。诚然,如果许善这样的人都听从于某位皇子了,那皇帝也是睡不安稳的。
“殿下,这事要不要告诉蓁女君,再派人通知长公主?”萧诜的随从道。
萧诜背着手沉思片刻道:“不用,告诉她们反而叫她们担心,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人。”然后他才能居功。
冯蓁久不见萧诜那边有消息传来,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若只是走散,冯华必然会回到原处的,可现在却哪里见人?
冯蓁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要沉着,她反反复复地把这几个月的事儿都理了一遍,也想不出她们会得罪谁。可若是长公主或者阳亭侯得罪了人,要捉她们姐妹也该是一同绑走才是,然则她刚才却一点儿也未曾察觉有什么危险。
所以那些人就是针对她阿姐而去的?
冯蓁眯了眯眼睛,想起三皇子英雄救美的事情来,这该不会又是另一出吧?若是如此,却还不用太担心冯华的安危,可就怕比这更糟糕。
想到这儿,冯蓁连萧诜也信不过了,指不定就是他自导自演的,首先提起大戏台的人便是他。皇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个傻大个儿城府都那么狡诈。
好在冯蓁早就派宜人和身边的苏媪,一个去公主府,一个回阳亭侯府禀报去了。
冯蓁站在窗口,双手合十在胸口,只愿菩萨能保佑她阿姐。低头间却见远处有一股白息升起,那样的浓郁度只有五皇子或三皇子身上才有。
因为隔得远,冯蓁看得并不真切,但心里却是一动,匆匆地下了楼,往刚才望见白息的那条街跑去。她倒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突然想起,她有桃花源,若是有人想对她不利,她完全能躲进桃花源去,谁也捉不住她。
锦袍玉冠,灯火里温润清逸的三皇子萧论走得不快,与他并肩而行的却是笑意炎炎的何敬,旁边还跟着敏文公主。
“幺幺。”何敬看着鼻尖冒汗,大口喘着气的冯蓁有些惊诧,“我正跟表哥说起你呢,先才在大戏台那边儿走散了,也找不见你们,恰好遇到三表哥。”
冯蓁抬头看见四周挂的灯笼,上面都挂着灯谜条,才知道自己是跑到灯谜街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华姐姐没陪着你么?”敏文上前拉住冯蓁的手关切地道。
“阿姐走丢了。”冯蓁带着哭音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皇子萧论看。
“走丢了?”何敬和敏文同时拔高了嗓音,惊呼出来。
萧论也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道:“蓁女君莫慌,孤这就叫人去找。”萧论的吩咐和萧诜一模一样,也是命人拿了他的令牌去找许善。
冯蓁仔细打量着萧论的神情,不像是作伪,好似真不知情。其实她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三皇子,他已经英雄救过美人一回了,再来一次那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不管怎样,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
何敬上前安慰冯蓁道:“没事的幺幺,执金吾一定能找到华姐姐的。”
只是这时候,除非能看到冯华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眼前,否则什么话也安慰不了冯蓁。
“罢了,孤亲自走一遭吧,那许善总不会不给孤面子。”三皇子萧论却比六皇子会做人,当着冯蓁的面这么一表态,便是冯蓁这样多疑的性子也承了他的情。
“如今情况不明,你们也别在外面逛了,孤在白楼订了一间雅间,你们可以去上面坐坐,一有消息孤就让人告诉你们。”萧论体贴地道。
这自是不错的选择,但冯蓁看了何敬和敏文一眼,她不知道冯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为了保险,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想回公主府。”冯蓁轻声道。
敏文上前拉住冯蓁的手,“我送你回去,幺幺。”
冯蓁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用,今日是上元灯节,你和敬姐姐好好玩,别为我扫了兴。”
敏文还想说什么,却被何敬拉了拉袖口,使了个眼色。易地而处之,何敬也不想让人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是以拉住了敏文。
冯蓁朝知情识趣的何敬歉意地笑了笑。
马车驶到公主府时,庭前另停了辆马车,冯蓁心有所感,连搀扶也不用,提着裙摆便跳下了车,飞快地朝门内跑去。
长公主的屋子灯火通明,冯蓁跑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冯华,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抱住冯华的腰大哭,“阿姐,阿姐……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
冯华赶紧搂住冯蓁,摸着她的头道:“莫哭,莫哭。”她原本也吓得厉害,但因着冯蓁哭得厉害,她自己反倒平静了下来。
冯蓁哭了片刻,这才抬起头,“都发生什么了?阿姐,你是走散了吗?怎么不回来找我?”
“幺幺。”
长公主出声喝止了冯蓁说话。
冯蓁顺着长公主的视线转过头才看到堂中的蒋二郎蒋琮。只见他肩头一片鲜红,还有血迹渗出。
堂内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明玉领了一名提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
“玉书,你且先随郎中去偏厅止血。”城阳长公主发话道。
蒋琮离开后,长公主才皱着眉头斥责冯蓁道:“做什么毛毛躁躁的?”
冯蓁这时候就是被骂,心里也是万分高兴的,只要看到冯华平平安安的就好。她心有余悸地依着冯华,朝长公主道:“外大母,这都发生什么了呀?”
“你阿姐这才刚回来呢,我还没弄明白呢,你就从外面冲了进来。”长公主道。
冯蓁立即转头看向冯华。
冯华吸了口气这才将先才发生的事儿一一道来。原来她们一行挤到大戏台跟前时,冯华就察觉自己好像被人刻意同其他人分了开来。
可是那会儿人声鼎沸,她察觉情形不对时已经晚了。那些人围成了一堵墙,将她和侍女等有实圈在了中间,趁人不注意拿帕子捂住了她们的鼻口,推到戏台脚下的阴暗处,再拿布袋将她一罩,冯华的眼前就黑了下去,然后人事不知。
再醒来时,却感觉脚上被人绑了一大块石头,挣扎不得,有人正抬着她的头脚不知往哪里走。
就在她吓得毛骨悚然时,却听得外面有人大喝,“你们在做什么?”然后她就被人丢在了地上,只听得有打斗声,不一会儿布袋便被人揭了开去,冯华一睁眼就看到了蒋琮。
那会儿她还不知救她的人便是她的未婚夫蒋琮呢。
尽管冯华讲得简单,可听在冯蓁耳里却是惊险万分。
“我从布袋里出来才发现那是河边,那跑掉的贼子是想将我沉河。”冯华心有余悸地道。
说话间蒋琮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他走进来道:“那段河我知道,乃是有名的‘鬼打转’。”
湟水从上京穿城而过,有一处最险的地方便是“鬼打转”,那儿有个大漩涡,说是鹅毛到了那儿都浮不起来。
冯蓁姐妹不知情,长公主在上京住了这几十年,一听就明白,那是真有人要冯华的命,将她往里一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贼子却能逍遥了。
“鬼打转在城南偏僻处,玉书,你如何会到那儿去的?”长公主一说话就掐住了要害。这种时候,像蒋琮这样的世家子原本正该呼朋唤友在十字街观灯取乐才是。
蒋琮似乎被问得有些心虚,朝冯华瞥了一眼过来。“我原是在御街观灯……”这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本来蒋琮是要去白楼自己包下的雅间会友的,谁知在半道上被冯华的笑颜所迷,回神时四处不见佳人,这心里就急了,便沿着御街和鼓楼街来回找,也顾不得去喝酒了。
“走到御街上的宝蕴阁附近时……”
宝蕴阁已经靠近内城南边儿的宣德门了,观灯也算是最末一段了,寻常人都是往十字街口那边涌,却少有人背道而驰。
“突然从巷子里跑出个偷儿来,抓了我的钱袋就跑,我是追着他到的‘鬼打转’。”蒋琮道,“然后便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马车上抬下一个麻袋来,那麻袋还会动,我便再顾不得那偷儿……”
长公主闻言道:“哦,那么巧,刚好那偷儿偷了你的钱包,又刚好将你引到了鬼打转?”长公主能活这么长,那是因为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她只知道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事后蒋琮也曾觉得异常巧合,然则他实在想不出这背后的门道,所以低头道:“晚辈也知道这事太巧合了。”
长公主盯着蒋琮看了许久,但见他态度还算坦荡荡,手上没有证据总不能将人当罪犯看,何况他还救了冯华。
“今日多谢你救了华儿,改日吾自有重谢。”长公主道:“今日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莫叫你家中长辈挂念。”





万万不可 23|劫后生
蒋琮不舍地看了眼冯华, 这才躬身离开。这个晚上对他而言,真可谓是曲折离奇。先是对冯华一见钟情, 却佳人难觅, 谁知兜兜转转,最后竟是自己救了她, 还发现她竟然就是自己订婚的妻子, 天下还有比这更叫人心情荡漾的事儿么?
然则蒋琮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冯华, 更不知道是谁将他引到了河边, 又为何是引他而不是别人去往河边。
蒋琮离开后, 冯蓁才突然回过神来, 懊恼了一声, “外大母, 三殿下和六殿下都在派人找阿姐,先才我光顾着高兴阿姐平安回来了,却忘记派人告知他们一声了, 还有伯父那边也是, 定然还在着急。”
“怎么老三和老六都卷了进来?”长公主道。
冯蓁低下头,“阿姐不见了,我一时心急, 见着救命稻草就想抓, 所以……”
长公主被冯蓁的话给逗笑了,“什么救命稻草?”说罢,她又瞪了冯蓁一眼,“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除了宜人, 那黄氏就没给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伺候的人?”
冯蓁眨巴眨巴眼睛,不敢说话了。
“这次华儿遇险,也是因为身边跟的人太少了。那黄氏还真是面甜心苦,对你们这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啊。”长公主越说越愤怒。
冯蓁看了冯华一眼,在她开口之前抢先道:“外大母,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容易。”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开罪长公主,所以冯蓁先于冯华开口。她最是了解冯华,毕竟她们都姓冯,阳亭侯府得罪了长公主,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
“外大母,大伯父府上人多,俸禄却没多少,所以养的仆从不多。”冯蓁硬着头皮在城阳长公主的瞪视下继续道。
长公主沉默地瞪着冯蓁,心想到底还是姓冯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视线,“你们先去歇着吧,今日也吓着了。”
冯蓁大松一口气地跟着冯华走了出去。
冯华低声责备冯蓁道:“你怎的顶撞外大母呀?”
冯蓁不在意地道:“我要是不顶撞,阿姐肯定也要开口的,倒不如由我来说,反正我年纪小嘛。”
冯华摸了摸冯蓁的头,“以后别抢着做了,该阿姐照顾你的。”
冯蓁依偎着冯华道:“阿姐,今晚我想跟你睡。”她是真的吓到了。
次日,三皇子萧论和六皇子萧诜都不约而同地到了长公主府,冯华不欲见他们便称了病。她对昨夜的事儿,也有自己的猜测,虽然不知道是谁要对自己动手,但总少不了跟那几位皇子有关系。
原本冯华对自己的亲事落在谁家,是无所谓的,她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而已,然则昨夜蒋琮救了她,让她对蒋琮便多了一丝期盼。
冯华对蒋琮自然不可能一见钟情,只是觉得那样的人家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对她好,对幺幺也好。
冯华避不见面,冯蓁看了自然欣慰,不过她却是要去会一会那两只羊的。
“幺幺都跟吾说了,昨夜多谢三哥儿、六哥儿你俩帮她,那孩子是吓坏了,好在华儿有惊无险地回来了。”长公主即便是在感谢人,脸上也没个笑意,态度也称不上多诚恳。
“我和六弟也没帮上什么。”三皇子萧论问道。
“姑祖母,听说是蒋二郎救了华君?只是这事也太巧了吧,上元灯节他怎么就闲逛到鬼打转那块儿去了?那边可是一盏灯都没有。”六皇子萧诜似乎生怕长公主看不出蹊跷一般,赶紧地点了出来。
“的确是巧了些。”长公主轻轻地抛出一句。
“姑祖母,昨夜绑架华君的那两名贼人,我已经抓到了,执金吾许善那边也在要人,不过我想着姑祖母可能有话要问,就先将人留下来了。”萧论淡淡地道,仿佛他说的是极寻常的事一般。
然则在座的长公主和六皇子萧诜听了,脸上都出现了讶然之色。
执金吾负责上京防卫,昨夜冯华的事既惊动了他们,他们自然要破案拿人。而萧论居然这么快的时间,赶在了许善之前将那两人找到了,这是何等的手段?
城阳长公主一瞬间便想了许多。听萧论这口气,那两名贼人居然还活着,想必是在被灭口前就被他的人找到了,由此可见萧论之势大。
长公主瞥了一眼萧论,知道他这是在向她展现实力。任何人下注之前,总是要掂量掂量谁值得下注的。萧论不声不响地办了这许多事儿,自然比六皇子那个棒槌要厉害得多。
萧诜此刻也知道自己被他三哥衬得十分无用,心里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都怪他手下那帮窝囊废,到现在也没查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
“姑祖母,论没将人带过来是怕路上遇到执金吾,那就不好办了。还请姑祖母派个信得过的人前去审问。”萧论道,姿态摆得十分低,且考虑周详,让长公主十分满意。
冯蓁此刻就坐在偏殿,这一听就坐不住地跑了出去,倚在长公主身边娇娇地唤了声,“外大母。”
长公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你在这儿做什么?怎的没去写字?”
冯蓁噘噘嘴,不说话,这不是明摆着么?冯华的事儿,她如何会不上心?
长公主站起身道:“三哥儿,走吧,吾亲自去一趟你府上。”
萧论面露诧异,但很快就回过了神,虽然有小小的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因为她越是看重冯华,他的兄弟们也才越是愿意吞下这个鱼饵,被城阳长公主钓上钩。
而被余下的六皇子萧诜就有些难堪了,若要让他跟着去萧论那儿,他会觉得自尊不许,但不跟着去吧,心里又好奇得紧。
恰这时冯蓁开口了,“六表哥,你留下来教我写字行么?我写的大字外大母总说不好。”
这无疑是解了萧证走或留的尴尬,他感激地朝冯蓁看来,不明白她为何会出言帮自己。
长公主也有些奇怪地看向冯蓁,不懂她这小孙女儿为何独独对萧诜另眼相待。让萧诜教她写字?也真亏冯蓁想得出的。所有皇子里,就萧诜最是不学无术的。
萧论也回头看了看冯蓁和萧诜,心忖他这六弟这回怎的聪明了?居然打动了冯华最疼的妹妹,这曲线策略却使得好。
其实萧诜哪儿有本事打动冯蓁呀,她这纯粹是不想到手的羊就这么跑了,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上门一趟。这练字什么的,可不正好是“亲密接触”的借口么?冯蓁也是心急,她毕竟已经十二岁了,即便想当“孩子”,也是当不了几天的了。自然规律不可抗。
书房里,翁媪就跟门神一般守在旁边看着冯蓁和萧诜,这是不叫人说闲话的意思。
萧诜站在书案一侧,轻咳了一声,“幺幺,你先写个大字孤瞧瞧。”他对自己的水平虽然也心虚,但想着冯蓁年岁不大,怎么着他也能指教一二。
冯蓁乖巧地写了个“冯”字,看得萧诜眉头一跳,又是一声干咳。
“表哥嗓子不舒服么?”冯蓁关切道,“翁媪,你吩咐下去叫人熬点儿金桔水来给表哥。”私下里冯蓁连“六表哥”的“六”都省略了,待萧诜甚是亲近。
翁媪狐疑地看了一眼萧诜。
萧诜自己也是摸不着丈二头脑,他因为外表凶煞的缘故,打小就没有孩子缘,那些个孩子见了他不哭都不错了,他自问也没对冯蓁做什么,实在不知这位小表妹怎的就亲近起他了。
不得不说萧诜心里还挺乐的,人人都有虚荣心嘛。
翁媪闻言走到门边吩咐下人熬汤,却并不离开。
冯蓁也知道肯定是支不走翁媪的,她不过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尝试一下而已,心里有些惋惜,今日估计是摸不着面前这只小肥羊的“小手”了。
萧诜可不知道冯蓁对他起了“邪念”,只听得小女郎道:“表哥,不如你也写个字给我看看啊。”
萧诜有些尴尬地道:“姑祖母是让你写字,又不是让孤写字。”
“不,你就要写,否则我怎知你能否教我?” 冯蓁果断地将笔塞进了萧诜的手里,趁机薅了一把好粗的羊毛,只可惜时间太短,真恨不能一直握着萧诜的手呢。
许是冯蓁的眼睛太过清澈明亮,许是因为她圆滚滚的还没个姑娘家的身段,萧诜对冯蓁的亲昵丝毫没往歪处想,哪怕手被摸了一下,也只当是意外。他走到书案前,认认真真地写了这辈子自认为最好的一个字,总不能叫个小姑娘看不起。
翁媪此时已经走了回来,瞥了眼萧诜的字,说实话真是不咋地。她伺候了城阳长公主二十几年,也看过城阳长公主的字,那是字如游龙,气势恢宏,比许多才子都强,对萧诜这字自然就看不上眼了,也怕冯蓁跟着他习字越学越差。
萧诜瞥见翁媪的神情,心里有一丝不悦,他虽然有自知之明,但却也是不喜被人鄙薄的。
“嗯,原来如此,怪不得外大母总说我的大字不好。”冯蓁拿起萧诜的字端详道,“表哥的字铁画银钩,力道遒劲,矫健勇猛,真是字如其人,听说去岁北苑打猎,就是表哥拔得头筹的,果然勇武。”
冯蓁这彩虹屁捧得萧诜险些找不着北,也将刚才的那点儿不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这辈子写的字还从没被人这么夸赞过,以至于萧诜顿时有些飘飘然,再看自己写的字时,觉得还真是不错。以前那些夫子就是因为偏爱老三、老五,所以才总是看不上他的字。
冯蓁并不知道萧证是个如此缺少夸赞的“孩子”,她违心地捧他,只是受敏文的启发而已。




万万不可 24|放春假(上)
冯蓁一直苦于没办法薅这几位皇子的羊毛, 后来才知道“倾慕”原来是个挺好的借口。而几位皇子里,最好哄的自然是傻大个儿, 都说了柿子要拣软的捏, 冯蓁也不例外。
仗着年纪小,萧证又只喜欢美人, 冯蓁觉得倾慕他的风险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是以决定尝试一下。
翁媪吃惊地看着冯蓁, 眼里不由涌上几丝忧心。等长公主回来, 她必定得告诉她, 要让请来的先生对冯蓁严格一些, 这字写得不好还可以练, 但眼力劲儿却不能如此差, 说出去惹人笑话的。
萧诜这厢却笑道:“幺幺,你可会骑马、射箭?今年父皇有秋狝的打算。”
“我也可以去吗?”冯蓁吃惊地问。
萧诜好笑地道:“自然,你是姑祖母的孙女儿, 当然可以去。”
冯蓁对打猎兴趣并不大, 不过秋狝相当于是跟团出游,包吃包住啥事儿不操心,她自然是欢喜的, 更重要的是她心灵福至地想到了一个薅羊毛的好法子。于是略作忧愁地道:“可是我骑术一般, 射箭更是不行。”
若是冯华在此,听闻此言怕就要上前训斥冯蓁言之不实了。然而萧诜并不熟悉冯蓁,闻言很自然地道:“无妨,孤可以教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冯蓁朝萧诜甜甜一笑, “表哥可不许骗我。”
冯蓁和萧诜对视一眼,只感觉身有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能有借口不练字对他们两个不学无术之人而言自然都是无边乐事。实则冯蓁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刚才找的借口太烂了,练什么字啊?她写字写得都想吐了,每次被惩罚都是写字。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冯蓁立即就道:“翁媪,我能不能跟表哥去园子里射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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