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的七十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爱情关于亲吻的描述,以为那种醉人的感觉只是文学描述的夸张手法而已,但是她没想到,轮到她的时候,她竟然是脑子里仿佛浆糊,思考无能,整个人都软了。
以至于到现在,她的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脑子里昏乎乎的,不断地浮现出当时定坤哥哥吻她时候的情景,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当时对自己说的话。
“热,带么”,这是什么意思?
是很热吗?
福宝摇头,她觉得肯定不是的,在那种时候,当定坤哥哥对自己说出这几个音节的时候,她看到了定坤哥哥眼眸深处闪耀的火光,那是一种炽热到仿佛岩浆一般能随时吞没一切的渴望,渴望到贪婪。
这几个音节一定有特别的意思。
只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李娟儿原本躺在床上看书,突然抬起头来问:“福宝,《庐山恋》好看吗?”
福宝下意识点头:“挺好看的。”
冯美妮来劲了:“都讲啥啊,你给我们说说,我也打算去看。”
说起这个她有些嘿嘿笑了下“王军要邀请我去看这个电影,我得提前知道下,有个心理准备!”
福宝想了想,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她又想了想,最后干巴巴地道:“就是讲一个男的在庐山遇到一个女的,两个人产生了爱情,在一起了……”
宿舍的几个女生都好奇地打量过来:“就这?然后呢?”
这部电影挺火的,肯定有好看的地方,她们还想听个稀罕,结果福宝就说出来这个。
面对五双好奇的眼睛,福宝这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定坤哥哥,满脑子都是身边男性强烈的气息,满脑子都是他嘴唇的滋味,她根本没认真看电影讲了什么。
她张口结舌了一会,最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听到的别人关于这部电影的介绍:“女的是归国华侨,时髦,衣服靓,长得也好看,男的是干部的儿子,博学多才。”
王凤花听了,若有所思:“额,我好像听人提过,说这部电影里女主角换了四十多套衣服,全都是从香港买的。”
福宝忙点头:“对对对,那一套套的衣裳可真好看,时髦,咱见都没见过。”
现在穿港货是一个时髦,只不过很多人根本没渠道买到港货罢了。
这么一说,宿舍里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港货,福宝总算得了消停,她躺在床上舒了口气,脑子里再次想起萧定坤呢喃的那句话。
她发誓,一定得搞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福宝的七十年代 第157章法语的我爱你
第157章法语的我爱你
霍锦泽最近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那天和哥哥聊天后,哥哥的一番话像是小锤子一样,一直在他心里不断地敲打,时不时来一下,便是突如其来的疼。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要聪明很多,也认为自己能够看透人心。
但这次他错了吗?
他会在偶尔间低头写文件的时候,想起哥哥的话,之后脑中就浮现出福宝的样子。
她对自己冷眸相向,娇艳得仿佛夜晚的红玫瑰,她对自己不屑一顾,高冷得仿佛山岭上的雪冰花,这样的姑娘,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性情?
自己一直对她是有些误会的,以为她费尽心思想嫁进于家,可她并没有,一切都是误会,她竟然是于家的女儿。
如果她真得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人,既然是于家的亲女儿,直接认了父母就行了,又何必非要等到乡下的父母来了,再和乡下的父母商量一下。
霍锦泽苦涩地抿起唇,将手中的钢笔放下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一个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可能真得误解了福宝,因为自己的过往所看到的,也因为自己的偏见,对福宝有了误解。
本来误解了也就误解了,现在误解没了,也就这样了。
可是霍锦泽心里不舒服,他难受。
他想起福宝那次来家里做客,他表现得冷傲疏远,一点没有应有的客气礼貌,很不给福宝面子。
他还想起那次过去慕田峪野长城,爬长城的时候,他看着福宝笑,心里恼怒,所以也没给福宝好脸色,他甚至拒绝了哥哥让自己跟在后面的提议,就是为了不和福宝多接触。
还有那次,在家附近偶遇了福宝,明明看着她那么失魂落魄,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他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想问问,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中听,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误解了就误解了,为什么自己这么难受?苦涩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
霍锦泽眼前浮现出福宝的身影,她在他面前总是高傲的,不屑一顾,就如同一枝带刺的玫瑰,怒放在他心里,让他怎么都挥斥不去。
霍锦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他望望天,决定过去京师大学,去找一下福宝。
就这么坐着公交车,来到了京师大学,又去找到了福宝的宿舍,这个倒是好办,他之前偶尔听他哥哥提到过,说她就住在靠着某处的一栋宿舍楼里。
找到了舍管阿姨,问起来福宝,人家先是不懂,后来恍然:“就是那个顾丹阳啊?我知道,她小名好像叫福宝,大家都这么叫她!”
正好有个女同学要上楼,舍管阿姨就让女同学带了个话。
带话过后,霍锦泽站在宿舍外面的银杏树下,抬头望天。
前两天才下过一点小雪,苍茫的天空清冷凛冽,高远到一望无垠,这让霍锦泽不免想起当年自己过去接哥哥回城时的情景,那个遥远偏僻的山村,那里泛着牛粪味的土地,还有倾轧在乡间小路上咯吱作响的古老而年代久远的车轮。
福宝就是来自这样的地方。
霍锦泽咬了咬牙,长叹了口气。
其实为什么要来找福宝,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但是下意识地总感觉自己要来,仿佛不来,会难受会后悔,会错过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只是见了福宝,他该怎么说?
正想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淡淡地道:“是你?你找我有事?”
忙看过去时,既看到了福宝,年轻女孩乌发披肩,眸亮唇润,是春天里刚刚抽芽的小树苗,生机勃勃,娇美柔软。
霍锦泽深吸口气,忙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你聊聊。”
聊聊?
福宝自然是有些疑惑,好奇地打量着他:“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
霍锦泽被这么一噎,顿时脸上有些不自在,但依然硬着头皮说:“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话吗?”
福宝更加疑惑了:“哦,可是实在是抱歉,我现在要去参加一个讨论小组会,时间很赶。”
今天福宝参加的笔型编码汉字输入法小组要开一个小组会议,她还准备了一个报告今天要向教授汇报,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她确实感到意外,也觉得有些耽误时间,要知道陈教授最不喜欢别人不准时了。
霍锦泽望着眼前清凌凌的小姑娘,半响没有说话。
他以前并没有太留心过,现在看来,她连拒绝别人的样子都透着娇憨。
霍锦泽:“就几句话,可以吗?”
福宝只好道:“可以,那麻烦你快点说吧,我是真得有事,不能耽搁。”
她是看在霍锦云的面子上,毕竟霍锦云是她的老师,而这个人是霍老师的弟弟。
机会来了,霍锦泽却有些沉默了,他该怎么说?怎么解释自己的误会?
福宝看霍锦泽不说话,抬起手来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她走过去大概要七分钟时间,已经很紧了。
当下无奈了:“霍锦泽,你是有什么事?如果有事麻烦你快点说吧,我真得还要赶过去开会。”
霍锦泽忙道:“对不起,福宝,我可能之前对你有些偏见,所以才会对你态度不好,我现在明白自己错了,想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以前不礼貌的行为。”
这倒是福宝没想到的,她打量着眼前的霍锦泽。
对于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说在意,倒是谈不上,毕竟也不是什么很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霍老师,他们根本就不会交集,就是个陌生人。
她怎么会在乎一个陌生人怎么看待她呢?
霍锦泽意识到了福宝的诧异,他突然也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想说,心里存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希望能改变现状:“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却要道歉,毕竟我对你那样的态度,实在是很无礼。”
福宝实在是觉得霍锦泽莫名,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道:“谢谢你向我道歉,我接受了,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我以前对你态度也不太好,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霍锦泽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松快了一些,不过他望着福宝,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
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从小过目不忘,但是现在面对福宝,大脑有些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福宝一脸没事了她就要离开的样子,他心里一急,大声道:“我之所以误会你是有原因的!”
可福宝现在真没心思去听什么原因,如果有时间他想说她可以听,但不是现在:“原因……?请问原因很长吗?”
霍锦泽耳根泛红,但还是咬牙道:“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我哥下乡了,我曾经跟着我父母去一个劳改农场生活过一段日子。”
福宝:“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霍锦泽知道福宝没有太多耐心听自己讲,只好继续道:“在那个农场里的日子,是你们无法想象的黑暗,我看到过太多——”
他停顿了下,深吸口气,还是继续道:“我看到过太多黑暗,有些人为了走出那片农场,是怎么费尽心思,又在付出着怎么样的代价!”
当说起这个的时候,他的声音略有些发颤。
许多事,别人以为他只是个少年,并没有瞒着避着,他就看到了,看明白了。人性的丑陋和无奈如同墨汁,浸入了他的心里,让他在平静的外表之下,包裹着一颗愤世嫉俗到黑暗的心。
他望着福宝:“当时去大滚子山下接我哥哥,正是我这辈子最低沉的时候,我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我以为这个世界是灰色的。”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明白。
不是这个世界灰暗,而是他的眼睛不再明亮。
福宝听着这话,沉默了。
她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现在已经泛起了一股“伤痕小说”和“反思小说”的潮流,她自然也看到过这些书,知道了一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霍锦泽这个高傲孤远的美男子,竟然心里残留着这样的伤痕?
她抿唇,看着这样的霍锦泽,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默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对我有了误会,不过既然已经解开了,那就是过去了,我并不是太在意,也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霍锦泽点头:“你不在意就好。”
两个人站在那里,一时也都没什么好说的,福宝:“那我先回去了。”
霍锦泽:“嗯。”
福宝抬腿离开。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终究对霍锦泽道:“虽然我们并不熟,不算是朋友,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很多人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黑暗,但是绝大多数人没有放弃,挺过来,从黑暗中走向光明。我听霍老师提过,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相信你也能想明白。”
霍锦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福宝,她转过身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明亮认真,像罕见的黑曜石一般动人。
她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霍锦泽抿唇微微笑了:“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
……
福宝走得很快,大冷天的额头都要渗出细汗来了,不过幸运的是她赶到的时候并没有迟到,陈教授正在用搪瓷缸子喝水,见到福宝,让福宝赶紧坐下。
讨论小组里,除了几个熟悉的同学,还有于小悦。
自从那次福宝认亲后,于小悦就一直存在感不强,甚至在福宝的感觉里,她已经好久没有在课堂上出现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来开这个会了。
于小悦看到福宝,扫了一眼福宝,之后便收回目光,就像不认识一样。
福宝也没再看于小悦,和几个小组同学说了几句话,交流了下最近都做了什么报告。
很快,讨论会正式开始了。
现在输入法小组正在研究两种方向,一个是拼音输入法,一种是比划输入法,在经过一番讨论后,福宝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她觉得拼音输入法更适合现在本国的现状:“大家都会拼音,这种输入法也更接近口语的表达,关于这一点,我研究了一下,我写了一份研究报告,请陈教授看看。”
福宝这一番话,引得陈教授对福宝连连点头。
他是非常欣赏这个学生的,聪明,有见解,最近福宝提交的一些关于输入法的想法,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样有天分的学生实在是罕见。
开完会后,大家差不多要散了,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怎么吭声的于小悦却突然开口了:“今天我有个事要宣布的,大喜事。”
大家听了,都有些诧异,同时下意识地看向福宝。
现在大家都知道抚养于小悦的叔叔婶婶就是福宝的亲生父母,他们下意识地把于小悦和福宝比较,也下意识地会把于小悦所谓的大喜事和福宝联系在一起。
福宝置若罔闻,眼神清淡地看着自己之前写的报告,仿佛没听到于小悦的话一样。
于小悦目光扫过大家,最后才笑着说:“我要离开咱们学校,出国了。”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惊到了,一个个羡慕地看着于小悦,就连陈教授也意外地道:“怎么突然要出国?”
其实就陈教授来说,他认为国内的大学教育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比起国外来,还是更适合现在本国年轻人的现状的,他是乐于看到年轻人在接受高等教育后出国,但是进了京师大学,竟然不完成学业就要出国,这对于陈教授来说有点无法理解。
于小悦心里泛起苦涩的滋味,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骄傲地说:“我父母一直在国外,这次是我父母联系了国外的大学,想让我过去。”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扫了福宝一眼。
她当然不会说,是于老爷子和自己父母联系了,并把这些事都告状了一遍,自己父母坚决要求把自己接过去国外,说是要好好管教她。
她还记得当时父母说的话,说人品比读哪个大学更重要,还说她长成这样,是他们的失职,他们以后要好好地尽父母的责任。
于小悦不想去国外,她现在去国外申请不到好学校。
但是,她没有选择了。
同学中就有人羡慕地问:“小悦,你去哪个学校,是去m国吗?”
于小悦犹豫了下:“是去m国的x学校。”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羡慕得连连咋咋舌,就连陈教授都赞许地点头:“不错,不错,那是国外的常青藤名校,你如果能去那所大学深造,很好,可以去学习国外的先进文化知识。”
于小悦目光扫过众人,将大家的羡慕和赞赏尽收眼底,她垂下眼睛,没再说话。
这样也好,她走了,就让大家以为她是如何风光吧。
她永远不会对人提及,她为什么忍痛离开京师大学,也更不会和人说,她去了一个世界排名还不如京师大学的一所国外普通大学。
如果非要被福宝踩在地上,那她宁愿换一个战场,一个没有福宝的地方。
……
其实于小悦要离开本国前去外国,这让福宝也有些意外。
毕竟京师大学是本国最顶尖的大学了,离开这么顶尖的大学去国外?就这么着急吗?好歹完成学业再走不是更好吗?
这让福宝忍不住想,她的离开和自己有关系吗?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刹那罢了,于小悦要走就走,管她因为什么,那对她来说都是别人的事,她不会产生多余的情绪。
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最近汉字输入法小组需要投入更多时间,而学校的期末考试马上就开始了,她虽然对自己的专业学习很有把握,但还是要投入一点时间复习。
而接下来的时候,福宝忙得厉害,陈教授对于她的报告非常欣赏,想让她就此写一篇论文发表,写论文,这难度就很高了,福宝沉浸到论文之中,甚至连那句“热,带么”都忘记了去查。
至于和萧定坤的下次约会,更是没时间。
可谁知道,这一天她正听着英语广播,广播里却提到了各国的文化差异,其中就是以“我爱你”来举例的,其间提到了中国人的含蓄,不会表达这句话,而一些国家就比较奔放,会热烈地表达自己的喜好。
福宝原本也没太上心,就那么一边洗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谁知道听着间,突然有一个发音传入了耳中,正是和那天萧定坤在电影院放映厅里提到的一样发音。
福宝怔了下,细听,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发音。
那个发音,英文的表达方法是“i love you”,中文的表达方法是“我心悦之”。
她的心怦怦直跳,咬着唇,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傻傻地听着广播里继续解说:“法国浪漫主义的宗旨与“理”相对立,主要特征注重个人感情的表达,形式较少拘束且自由奔放……”
福宝深吸一口气,口中不由得喃喃地念着那个音节:“热,带么”。
这是他对自己的表达吗?
骨子里还是含蓄的,但是那个时候,他用这种婉转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想法?
福宝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定坤哥哥对自己说这话的那沙哑声调,还有喷在耳边气息,一时之间竟是心都要酥了,胸口溢满了说不出的情愫,只恨不得他就在跟前,牵着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头,再一次对她说那句话。
正想着,突听到外面冯美妮大声喊道:“福宝,两个哥哥来找你!”
福宝心里正是一片迷思,沉浸在这桃红色的回忆中,猛地听到这个,赶紧口里答应着,又把没洗好的衣裳放在一旁搪瓷脸盆里,自己匆忙擦了擦手出去了。
过来找她的是顾胜天萧定坤。
顾胜天乍看到福宝,诧异地看着她:“咦,福宝,你怎么了,脸上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说着,抬手就要去碰福宝的额头。
福宝忙道:“没事没事,就是刚跑下楼梯,可能太急了。”
顾胜天:“跑个楼梯怎么会这样,不舒服就去校医院看看。”
旁边的萧定坤沉声开口道:“她应该没事,看气色不错,估计就是跑下来太急了。”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如那天在放映厅里。
福宝瞥了他一眼,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那眼眸墨黑深邃,眸底有着异样的情绪涌动。
想到那句用法语委婉表达出来的奔放告白,福宝呼吸都仿佛有些艰难了:“是,我没事……”
顾胜天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福宝的脸色,见那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这才放心:“走吧,咱出去吃炸酱面,顺便和你说下咱爹娘的回信。”
这话一出,福宝心里的诸多旎念瞬间烟消云散,她惊喜地道:“咱爹咱娘回信了?说什么了?”
顾胜天笑了:“瞧你这激动的,走,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聊。你穿厚点,外面冷,可能要下雪。”
福宝只好暂且按捺下,回去宿舍穿上了厚实的外套,围上了围巾,这次下楼,和顾胜天萧定坤一起过去学校外面的国营饭馆。
走出校门的时候,果然外面飘起了雪花,零零星星的,并不算多,顾胜天爽朗地笑着道:“多亏了福宝给我织的这围巾,可暖和了,瞧,这是羊毛的!”
一脸显摆。
萧定坤看了一眼顾胜天的围巾,再看看自己的,挑眉,笑了:“是不错。不过我觉得我这条围巾更暖和。”
顾胜天凑过来看:“咦,是不错啊,你这是哪里买的?”
萧定坤这里还没说,福宝就催了:“走快一些吧,要不然这雪下大了。”
顾胜天这才不看了,转而说起这雪来,今年少雪,这都已经深冬了,才是今年的第二场雪而已。
福宝趁着这时候,瞥了萧定坤一眼。
之前自己和萧定坤还没揭破那层纱,什么都没定,她当然不好直接和胜天哥哥提起这件事,万一不成呢?现在两个人电影也看过了,法语的热情告白也有了,甚至父母都见过了,好像算是彻底确定了。
确定了后,按说应该告诉胜天哥哥的,不过——
或许,总是要挑个时机来说,没说的时候,他就这么冲着胜天哥哥显摆自己给他织的围巾合适吗?
而萧定坤抬眼看过去时,只见那眼神清亮湿润,略带埋怨。
恰这个时候,一片雪花落在脸上,沁凉的触感化在萧定坤脸上。
明明是这么清冷的冬日,萧定坤却仿佛三月春风拂面。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女孩儿软软地瞥过来的那一眼更让人心动。
……
吃饭的时候,顾胜天说起来自己收到的爹娘的回信:“他们发了电报,发了不少字呢!”
这年头电报不便宜,爹娘发这么长的电报,在农村来说算是大舍财了。
福宝:“都说啥了,胜天哥哥你快说啊!”
顾胜天眉飞色舞:“爹娘说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不但他们过来,咱爷爷奶奶也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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