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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的七十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福宝和陈翠儿也没敢提霍锦云的事,毕竟自己是学生,苏宛如是老师,关系再好有些话也是不好说的,于是就闲聊,说起城里的事,说最近城里如何如何变化,说广播里说啥说啥,把苏宛如听得也心生向往,有了兴致,毕竟新的变化总是能给人带来新的心情。福宝说了好一番后,最后总结陈词:“一天一个样,今天这样,明天说不定那样呢,都是新气象!”
这话说得响亮又郑重,倒像是新闻联播的解说词,惹得苏宛如和陈翠儿都忍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苏宛如望向窗外,唇边露出一丝无奈:“新气象又怎么样,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定型了,就是这样了。”
她比霍锦云小三岁,今年也二十七岁了,就算现在回城,也是老姑娘了。
更何况她家里家境很一般,回去后,和霍锦云也是天壤之别。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不知道,心里没数。
同行的女知青们,也有和男知青结婚在一起的,也有干脆和当地的农民在一起的,但是她这些年一直把心思扑到学校上,没想过其它的。
等到好不容易要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老姑娘了。
城里乡下都没见过她这么大年纪的老姑娘。
福宝忙说:“宛如姐姐,你别这样说,怎么叫定型了呢,将来怎么样,谁都说不好,说不定明天你就回城了呢!”
苏宛如低头,轻声笑了:“哎呀,你突然叫我宛如姐姐,倒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
她第一次见到福宝的时候,福宝才多大,六岁小糯团子,在那里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叫她宛如姐姐,那个时候福宝真是可爱哪!
不过仔细一想,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八岁,最好的年纪。
好像这日子也没怎么过,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福宝成大姑娘了,而自己也成姑娘。
至于回城,怎么可能呢,她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啊。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回不——”
说到这里,突然就哭了。
她不想在福宝和陈翠儿两个孩子面前哭,但是她忍不住。
她捂着脸,拼命地想压抑住,但是委屈悲愤不甘却让她咧着嘴呜呜呜地哭起来。
福宝和陈翠儿吓到了,赶紧安慰她,苏宛如抱着福宝和陈翠儿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她总算平静下来,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好意思:“我今天是失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觉得难过。”
福宝握住了她的手:“宛如姐姐,你听我说。”
苏宛如本来心里正慌着,突然被福宝这样握住手,只觉得福宝那双纤细的手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抚平了原本紊乱的心绪,让她平静下来。
她不由得抬起眼,望着福宝:“诶?”
福宝凝视着苏宛如,郑重地说:“宛如姐姐,你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得,会好起来的。”
苏宛如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觉得福宝说得是真话。
福宝说了,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竟然不由点了点头,含着眼泪笑着说:“嗯,会好起来的……”
一直到她把福宝和陈翠儿送出去后,她脚底下还是恍惚的。
她甚至心里开始雀跃起来,期待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茫然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怎么可能呢,福宝是个小孩子,她说好起来,怎么可能就真得好起来呢?
福宝和陈翠儿手拉着手走出去。
陈翠儿叹了口气:“苏老师这是被耽搁了啊!”
她当然明白,苏老师已经二十七岁了,这个年纪不好找对象了。
福宝却仰望天空,看着远处的飞鸟,笑着说:“爱情也许早,也许晚,但有一天会降临到她面前。”
陈翠儿:“……”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福宝说:“福宝,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看事情看得特准,可有时候又觉得你很不切实际,就跟飘在天上的人一样。”
福宝表示不懂:“我咋飘天上了?”
陈翠儿:“你口中所谓的爱情,那都是书里的事,距离咱远着呢,距离咱苏老师也远着呢,对于咱们来说,还是想想以后家里能准备啥嫁妆,能相亲相个啥样的对象,以后能过啥样的日子,这才是最实在的。”
福宝:“……你这上了这么多年学,怎么说的想的和王富贵媳妇差不多?”
陈翠儿一噎:“不是吗?这就是现实,不然你想怎么样?所以我劝你,别看那些闲书,那都是杂书,没用,咱家里让咱读高中,这是家里供得起,要不然,还不如早早地回来相亲嫁人呢。”
福宝不懂了:“翠儿,你觉得你家里为啥让你读高中?”
这年头,高考早停了,一个女孩子,家里还肯供,这都是很少见的了。
陈翠儿脸红了下,这是一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情,不过福宝是她的好姐妹,她也就不嫌丢人,当下压低了声音说:“当然是相亲找个好对象,学历高了,也能相亲相好的,我娘说了,说到时候让我爹给我介绍公社里书记家的儿子,说人家那条件好,结婚的话能和城里人一样有三转一响,还有三十六条腿。”
福宝真没想到,自己这好姐妹现在才高一,已经想这些了。
她有些诧异:“可是,你和那个公社里书记的儿子能有爱情吗?”
陈翠儿撇嘴:“爱情?那都是书里的东西,咱乡下人讲究那个干吗,知道爱情的门朝哪里开吗?我就想着能找个好婆家,过好日子!”
福宝彻底没话说了。
好朋友,那当然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价值观差异也真是不可融合的。
陈翠儿看着福宝一脸傻相,叹了口气,拉着小手,语重心长:“福宝,我给你说,你长得好看,学习也好,聪明,以前还得过奖,其实你这条件才真叫好,你得想想办法,看看怎么以后谋一门好亲,别看咱才十五,可一眨眼就几年过去了,你得从现在开始注意着。”
福宝:“……”
陈翠儿想了想,替她开始操心了:“就那个李书记家的儿子,叫李健柏是吧,我觉得他就不错,长得模样好,关键人家家境好,你要是能巴住他,嫁进他家,啧啧啧,那才叫前途好呢,以后日子就能过好了!我和你说这个,你别不往心里去,咱过年马上就十六岁了,咱们这是上学,如果不上学,十六七岁就可以开始相亲了。”
福宝有些艰难地说:“翠儿,你说的这些,我——”
虽知道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旁边传来咳嗽声。
福宝和陈翠儿本来是说些姑娘家的悄悄话,猛然听到这个,自然吓了一跳,忙抬头看过去。
只见前面白杨树林里,站着的一个人是生银,正带着笑意望着她们两个。
而生银身边站着的是……
陈翠儿诧异地看过去,对方长得端正儒雅,比他们大概大两三岁的样子,穿着很讲究,应该是城里来的。
陈翠儿皱了皱眉头。
自打上次生银因为买卖粮票的事被抓住,倒了大霉,就一直比较低调,上课也不怎么出声,更是不怎么在他们面前露脸。
没想到今日突然碰到了。
生银望了福宝一眼,之后那目光便落在她身边的青年身上,她小心地注意着那个青年的表情。
那个青年,自然听到了福宝和陈翠儿说的话。
他觉得有些好笑,听起来这两个小姑娘还不满十六岁呢,这么小就开始关注这种事了吗?
而且想的竟然是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
他就这么笑着,下意识地扫眼看过来。
心里是想着,会看到两个土土的农村丫头。
可是当福宝的身影跃入他的视线时,他的眼中一下子迸射出惊艳的光彩。
这个小姑娘,真好看。
城里也没见过这么白净精致的。
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农村小姑娘,农村人没她这么好看,没她这种独特的气质,她像是娇养在大城市里的女孩子。
生银注意到了霍锦泽望向福宝的目光,她眼里顿时迸射出不甘来。
这辈子,她被抓了黑市倒卖粮票,被批评教育,被计入了档案,这些委屈,她都咽下来了。
因为她牢牢地记着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早早地守在火车站,第一时间“巧遇”了霍锦泽,并且无意中得知霍锦云是自己老师的弟弟,又帮着他引路什么的,终于取得了先机,比福宝更早一步认识了霍锦泽。
她在福宝面前,可以输一千次一万次,但是霍锦泽这一次,她不能输。
她看到了霍锦泽对自己的欣赏,她已经说好了和霍锦泽通信,她觉得自己胜利了一半。
但是现在,霍锦泽见到福宝的第一面,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霍锦泽眼中的惊艳。
她突然有些慌了,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霍锦泽的动静。
还好……霍锦泽在最初的惊艳后,便收回了目光。
生银轻笑了下:“你们也是过来见霍老师的吗?”
陈翠儿点头,淡淡地说:“嗯。”
她并不太想和生银说话,不喜欢生银。
福宝却忍不住望了旁边的霍锦泽一眼。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刚才这个人看她的目光,让她不太舒坦。
特别是刚才她和陈翠儿讲了那种女孩子私密的话题却被人听去后,对方的打量更是让她有些许的难堪。
况且,那个人和生银很熟的样子。
福宝只礼貌地点了下头,便和陈翠儿离开了。
等到这边福宝和陈翠儿走远了,生银才笑着说:“她们两个叫顾福宝和陈翠儿,都是霍老师的学生,不过她们两个——”
霍锦泽:“她们两个怎么了?”
生银笑了:“我也说不上来,和我不是一路人吧。”
霍锦泽想起其中一个女孩子那惊艳的样子,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谁是福宝,谁是陈翠儿,不过也不太想问了。
农村女孩子不都是该淳朴吗,原来心机竟然这么重。
……
这一晚,当陆续上门的人都散去了的时候,当知青点终于清静下来的时候,霍锦云吃过晚饭,却不想呆在屋子里。
他心里激动,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潮流在涌动,但是他又觉得仿佛缺了点什么。
他忍不住走出房间,看了看对面的一个房间,那是苏宛如的房间。
苏宛如的房间门紧闭着,不知道在不在屋里。
明天他就要离开了,离开这里,回到他阔别了十年的城里去。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敲开那扇门,就像过去九年里无数个早晨一样,他敲开那扇门,笑着说:“宛如,准备去学校了。”
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终于探出手来。
他的手还没触碰到那门,门却开了。
门里站着苏宛如,端着一盆水正打算往外泼。
她见到霍锦云,愣了下。
霍锦云垂下了眼睛,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走走,说会话?”
苏宛如脸上红了,她看看屋内。
屋内她的舍友叫彭雨,彭雨努力使眼色:“我要洗脚,你在这里碍事,你先出去走走吧。”
苏宛如知道彭雨是在给自己机会,咬唇,点了点头。
走出知青的小院子后,夜色稀薄,一轮月牙挂在树梢,映照着地上干柴垛子杂草堆里的残雪,清冷寂寞,一切无声。
远处的大滚子山在经过那场浩劫后,重新归于宁静,在这夜晚里显现出连绵起伏的剪影。
霍锦云裹紧了棉袄。
山地下的村庄在这夜晚是酷冷的,冷到吸进来的空气冰冷了人的肺。
他深吸口气:“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苏宛如:“嗯,我知道。”
经过了白天的宣泄,此时的她是平静的,无比的平静。
她知道有些知青得到了回城的机会,但是她没有,她也不会有了。
她的这辈子,极可能就这么葬送在大滚子山下了。
说葬送也过了,至少她在这里奉献了,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至少多年之后,她教过的那些孩子们还会记得她,记得曾经那个爱说爱笑的苏老师。
这就够了。
她的价值就仅止于此了。
霍锦云停下脚步,望着苏宛如。
他们一起来到乡下的时候,苏宛如才十七岁,很年轻活泼的女孩子,和现在的福宝陈翠儿差不多,但是现在,她二十七岁了,绝对不能称为老,但是就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来说,怎么也不算太年轻了。
在农村里,不到二十岁就抱着娃当街喂奶的女人很多。
十年,他知道她的苦楚,也知道她的无奈。
甚至有时候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明白她。
霍锦云咬牙:“宛如,等机会,等机会,你也会回城的。”
苏宛如笑了:“这个机会,我等不来了。”
截止目前为止,能回去的都是啥人呢,萧定坤家里那是有自己的关系门路的,霍锦云也是出身本来就好的,还有零散的其它几个回去的知青,都是托了关系拿指标。
可是她呢,她家里除了写信说没钱花没饭吃说她弟弟没媳妇娶,还会什么?
霍锦云默了很久,沉默地凝视着苏宛如。
最后,他取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苏宛如脖子上。
沾染着男性气息的围巾带来突如其来的温暖,苏宛如有些措手不及,她脸红耳赤:“你……”
霍锦云现在也是满心的不自在。
他本来就是低调的性子,凡事不会轻易出口,更不会轻易冲动。
现在他做的事情于他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
他别过脸去,很是不自在地说:“以前,我家里情况你知道,我不敢说什么,因为怕连累别人。”
苏宛如攥紧手里的围巾,咬唇,怔怔地望着霍锦云,心跳如鼓。
霍锦云:“现在,我家里终于好了,但是父母那里身体都不行了,身子骨彻底毁了,我得回去,我得尽孝,我做不出什么承诺了。”
苏宛如脸上火烫火烫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霍锦云哑声道:“……这个围巾,替我留在这里吧。我,我,会等着……”
等着什么,霍锦云没说。
但是苏宛如明白了。
他们这一代人,本该最热情如火的年少时光,却遭遇了那样的年代,性子只能收敛再收敛,行事只能低调再低调,说话只能含蓄再含蓄,哪怕熟读了国内外名著里关于爱情最炙0热的诗句,关键时候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苏宛如眼里泛起热泪:“我,我懂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明白,真得明白。
有他这一句,她就足够了。





福宝的七十年代 第117章生活的变化
第117章生活的变化
这一天,陈有福早早地找来了生产大队的牛车,又找了最好的车把式给拉着牛车,送霍锦云和霍锦泽去县城里的汽车站。
牛车缓慢地驶出村子,在尚带着残雪的乡间小路上留下两条痕迹,霍锦云和霍锦泽带着行李坐在牛车上,在牛车的颠簸中看过去。
村口那里,不少乡亲们在陈有福带领下挥手告别,大声喊着霍老师再见,霍老师一路走好。
而那些小孩子们跟着牛车跑啊跳啊,跟着一起喊霍老师。
霍锦云抬着手和自己说再见,挥手示意,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但是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苏宛如的身影。
他明白苏宛如的意思,不愿意面对别离,害怕会失控,干脆就躲在屋子里不送了。
一直到牛车走出很远,远到平溪生产大队的房子和树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那些小孩子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霍锦云望着那连绵起伏的大滚子山,这山很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无论这牛车怎么走,都依然能看到那不尽的山峦。
在霍锦云生命的前二十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来到这么一个荒僻落后的地方,更没想到会在这里扎根十年。可是来到这里十年,他好像竟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习惯了夜间从山里深处传来的奇怪声音,习惯了这里天破晓时时候公鸡的鸣啼声,更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习惯了这里的乡言乡语。
也习惯了这充满神秘力量的大滚子山,以及从山里走出来的人。
在这里,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得到了重新的塑造,他重新认清了自己,认清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古老落后,却又让人敬畏的地方。
他甚至想着,无论他走到哪里,这辈子有了什么成就,都永远不会忘记身在大滚子山的这十年。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再次想起来苏宛如那双欲说还羞的眼睛。
仰起脸来,望向苍茫辽阔的天空,他轻叹一声:“the evening wind blows away the fragrance of the wine altar.i remember all your looks.”
旁边的霍锦泽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的哥哥念起这首诗的时候,他想起了之前无意中看到的那个小姑娘,让人惊艳的小姑娘。
他皱眉望着远处的山,不免在心里一个轻轻的叹息。
其实也只是漂亮罢了,徒有虚表。
这大山里的人和这古老的大山一样,虽然乍看之下心旷神怡,细想竟是愚昧落后。
……
这个世界真得是变天了,广播里经常传出一些新的消息,来自中央领导组新的指示,各种举措各种变化,每一项都是那么新鲜和振奋人心,学校里的老师也时不时会传达上面下来的一些新的精神,让学生们学习并写各种心得体会。
而接下来县城里也发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中央提出要开始实行的对内改进、对外开放的政策,某个县里的一个村子,率先施行了“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从了拉开了对内改进的序幕,同时对外经济活动中也开始实行特殊的灵活政策,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此降临到了这一片古老的中华大地上。
得到这个消息,最兴奋的当然是顾卫东。
他一直想做买卖,一直想发财,一直想挣大钱,但是身为一个农村,往前挪一步路太难了,你做个小买卖都能被打成投机倒把,更不要说干点别的。
突然之间,要包产到户了,允许做小买卖了,这对于顾卫东来说,无意中天降大喜讯。
陈有福最近也忙得要命,忙着让农民们去抓号,分田地,忙着写各种材料,学习各种精神,忙得团团转。
平溪生产大队也改名为平溪村了,平溪村对村子里的集体田地进行了抓号,每家每户都能分到田地,顾卫东家派了福宝去抓,一下子就抓到了村里最肥沃最好的一块地,可把人羡慕坏了。
这个时候,大家难免又提起,福宝是个福星,福宝旺人,福宝如何如何好。
这话茬一出,村里人个个羡慕,但是也有人酸,酸得简直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比如沈红英,她第一千零一次问自己,为什么当年要把那个“福”字塞给了刘桂枝?她觉得她这辈子就毁在那个塞字团上了。如果福宝是她家孩子,那她这日子该多好啊,那她是不是就能抓到村里最好的田地?
至于聂老三媳妇,当她抓到村里最干瘪最差劲的一块地的时候,呕得简直不想活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后悔,后悔到肠子都青了的事就是把福宝给赶出家门了,她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除了这两位,刘招娣心里也不好受。
当初为什么要分家?不分家多好啊?不分家她现在沾了多少大便宜啊,怎么就分家了呢?
这些细碎的怨言她们如今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福宝不会成为她们家,毕竟一切都过去了,就连曾经的生产大队都改成村子了,你说再念叨那些老黄历有啥样呢?
顾家四房抓了全村最好最肥的地后,顾卫东一边和刘桂枝在家里种地,一边琢磨着重新把那个买卖拾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偷偷摸摸,这次是光明正大挺直了腰板干。
顾卫东也不怕没本钱了,现在除了当年积攒的那些钱还剩下一百多,顾跃进当兵每个月都把自己的补贴省下来寄回家,旷上工作的顾跃华更是有工资发,他们都会往家里寄东西。
顾卫东有了两个儿子的支持,那更是大张旗鼓地开始干买卖,收了棉花,跑去市里叫卖,一来二去的,那钱竟然是哗啦啦地往兜里流。
他一个人干不过来,又拉扯着自己的二哥顾卫民一起干,兄弟两个加把劲,干得热火朝天。
要知道之前这种小买卖被禁锢了许多年,如今就算是改进开放了,依然没有人敢轻易尝试,顾卫东有胆子,肯干,当然抓住机会,不过两年的时间,已经是成了村里最富裕的,有了几千块的积蓄了。
这就是很了不得了,算是发财了,日子一下子富得流油,满村的人都羡慕。陈有福见了,干脆就说让顾卫东去做一个典型,给大家演讲,说一下他如何发财致富的。
这一年,福宝顾胜天几个上完了高二,两年上完高中就要毕业了。不过学校的老师那意思,听说上面一直传消息,可能是要放开高考了,建议他们继续上学,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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