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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的七十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他用着缓劲,小心翼翼地将陈奋进和冯美妮往上拉。
因为太过紧绷,结实的胳膊上肌肉鼓起纠结。
此时此刻,稍微用力,这块城墙的平衡被打破,就可能彻底滑落坍塌。
萧定坤嘶声道:“你们都不许动,不许用力,深吸气,放轻松!”
一字字,飘在风里,不容置疑。
冯美妮不敢哭了,不敢叫了,她只能用着最后的意志力紧紧攥住陈奋进,除了这个她什么都不能做。
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稍微多呼一口气都会惊扰了空气,都会惊动了那片城墙。
一点点地拽着,陈奋进的身体上来了,虚弱地趴在了悬崖上,冯美妮也被拽了上来,无力地趴在了悬崖上。
萧定坤沉声命道:“都不许起来,趴着,往那边爬!”
陈奋进冯美妮几个劫后余生,哪里敢说半个字,都一个个按照萧定坤的指示,匍匐在地上,贴着那冰冷的石头爬,冯美妮是第一个,她战战兢兢地跑到了长城边缘,之后起来,弓着身子迈过那边塌陷,早有顾胜天在那边接着她,一把将她拽过来。
接着是陈奋进,也顺利地过来了。
霍锦泽看了一眼萧定坤:“你先过去吧。”
萧定坤:“少废话,过!”
霍锦泽:“这片城墙如果没人在这里压着,不能保持平衡,很可能就直接塌了,你救了我们一条命,你先过。”
他说了这么多,萧定坤只有一个字,厉声命道:“过!”
旁边的人眼看着塞外的风一阵阵地刮过来,那块城墙已经是摇摇欲坠,忍不住了:“赶紧地,过来啊!”
别管是谁,先过来啊!
霍锦泽看了萧定坤一眼,咬咬牙:“好,我过。”
霍锦泽爬过去那片城墙,之后迈过废墟。
萧定坤看他过去了,这才起身。
此时的他已经是这块城墙上最后一个人了,当他一步步走向这块城墙的边缘时,城墙已经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坠崖。
所有的人心都吊在了嗓子眼,福宝抿紧唇,一声不吭地盯着萧定坤,心里不断默默地重复着,他不会出事,当然不会出事的。
萧定坤走到城墙最边缘的时候,城墙已经在往下滑了,他们所在的城墙和萧定坤所在的那块城墙已经有了两米多的一个裂口。
冯美妮捂住嘴巴,发出尖锐压抑的哭叫,几个女生吓得脸都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萧定坤踩着那摇摇欲坠的城墙,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子犹如豹子一般,飞跨过了两块城墙之间两米有余的间隙,之后两脚稳稳地落在了大家面前。
而就在萧定坤那奋力一跃的时候,那片早就摇摇欲坠的城墙轰隆轰隆地从山上滑落,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下去,把一路上的树木山石都咂得稀烂。
一直过了好半响,山谷深处还有轰隆轰隆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劫后余生的冯美妮才勉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一下子哭出来来了:“我,我,我竟然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
大家终于醒过来,一个个都深受震撼:“我们没事,我们没事了,没掉下去!”
陈奋进感激地攥住萧定坤的胳膊:“你救了我们!多亏了你!”
他激动得有些结巴了,不知道说什么,只一个劲地说你救了我们。
霍锦泽则是脸色苍白,咬着牙,看了一眼萧定坤。
就在刚刚,那是生死危机的时候,他竟然还能让自己先过?





福宝的七十年代 第147章去找定坤哥哥啦
第147章去找定坤哥哥啦
霍锦泽冯美妮几个劫后余生,想想那一片长城塌陷下去的轰隆声,如果人也跟着落下去,那是什么下场,不寒而栗。其它几个年轻人也是冷汗都出来了,劫后余生,看看萧定坤,一个个感激不尽,这次如果不是他行动果断,救了大家伙,大家可能就没命了。
就连霍锦泽都红着眼睛感激地望着萧定坤:“谢谢你救了我。”
霍锦云在饱受惊吓后,腿脚都是软的,他扶着石头望着自己弟弟,想着他一直以来对福宝的不待见。
这次锦泽的救命恩人其实应该是福宝,福宝知道消息了,萧定坤来救的。
他暗暗摇头,却没有说出来。
福宝还小,需要受到保护,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一旦让人知道福宝竟然有这种能力,怕是会遭到人觊觎甚至惹来麻烦。
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也是能不说就不说。
萧定坤面对大家的感激,也是没有提起福宝只字片语,有人问他怎么知道要塌陷,他只是淡淡地道:“风太大,我看到那边有一块城墙已经不稳了。”
大家自然没有人怀疑什么。
经过了这么一场事故,自然没有人有心思继续玩了,让萧定坤随意照了几张照片并合影,之后便匆忙往回赶,回去的路上,王凤花几个坚决不坐前头了,纷纷向车斗那里挤,最后福宝被推到了前面。
福宝不想单独和萧定坤在前头,就只好叫顾胜天。
顾胜天现在心里也很不好受,惊吓得不轻,这次郊游是他组织的,如果同学出什么事,他想想就觉得那简直是万劫不复,两腿发软的他一屁股坐在后面车斗里:“你去前面坐吧,我陪着奋斗一起说说话。”
福宝没法,只好钻进了前面车头。
身边馨香的气息隐隐而来,萧定坤攥着方向盘的手略收紧了下,他望着前面的山路,声音低沉:“今天这事,我这是抢你的功了。”
福宝原本心里也是有些茫茫然的,冯美妮是她上铺,差点命丧黄泉,心里当然不会好受,但是现在听到萧定坤这话,忍不住笑了。
她抿唇,侧首望向萧定坤:“谢谢你,定坤哥哥。”
她只是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能不能跑过去阻止,如何阻止,这都多亏了定坤哥哥。
再说,她明白定坤哥哥的意思,是在保护自己。
萧定坤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忍不住在开车间隙转头看了她一眼,才目睹了刚才那场惊险的她,安静柔软地坐在驾驶舱的座位上,恬静精致。
谁能想到,刚才那场事故之所以能化险为夷,其实都是因为她一句话而已。
……
在经历了爬长城的惊心动魄后,大家回到了学校。
福宝的几个舍友都对萧定坤感激不尽,回想起萧定坤穿着黑色皮衣狂奔在长城上,之后又在危机时候力挽狂澜救了大家性命的事,都不免赞叹连连。
“我以前还不觉得你定坤哥哥有多优秀,现在看,一般人可真是比不上。”
莫家思连连点头,其实她本来觉得霍锦泽人还挺不错的,长得模样清隽好看,一看就让人喜欢,但是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大家现在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已经直接定位成了“中看不中用”的。
要找对象,还是得着萧定坤那种关键时候顶用的。
只可惜,人家萧定坤眼里都是福宝,正眼不瞧她们,她们是没机会了。
当然了,也只是惋惜一下罢了,她们怎么也是京师大学的女大学生,天之骄子,要找对象还是很容易的。
回过头来再想想顾胜天的其它几个舍友,看上去也不错,但是如果要发展,得再多接触接触,还是需要时间的,主要是和萧定坤一比,差远了,大家提不出大兴趣,只好先把这个想法搁置了。
福宝她们几个回来后,自然有同学打听起来那个野长城,他们也想去,冯美妮就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大家,她说得绘声绘色,把故事说得险象环生,大家听得连连称奇。
福宝看着因为给别人讲故事绘声绘色的冯美妮,心里突然一动,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是不是可以走这条路?
冯美妮长相普通,学习方面也一般,虽然和大家一起努力学习,但是论起天分来却不如李娟儿。这样的冯美妮,来到大学后,和同龄人比,其实也有些小苦恼,她需要找到一个定位,找到自己的优势。
而冯美妮是有这方面的天分的。
当下福宝默了一会,之后缓慢地开口道:“美妮,平时还不觉得,但是这次你和大家讲你差点掉下悬崖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大家都爱听,你是不是可以把讲的这话记录下来,变成文字,然后去投杂志。我听说投杂志发表了还有稿费,这是一条路子,也许以后你可以当作家了。”
大家一听,对于福宝的想法有些意外,但细想之后,又纷纷赞同:“对,福宝说得对!你是事故亲身经历者,把你当时的心理都写出来,也许能发表!”
冯美妮噗地笑出声,有点不敢相信:“我?当作家?我是一个理科生,我中学时候作文都犯愁。”
福宝却语气肯定:“你写作文是为写作文为考试而写,现在你写你自己的经历,肯定有话要说,不要把写东西当成写东西,你就当稿纸就是同学,你是把你自己的经历倾诉给你的同学。”
冯美妮听了,心里微微动了下,若有所思,最后点点头:“行,福宝,你说得对,我试试吧。”
……
接下来几天外面越发冷了,首都地处北方,北方的冷到了冬天那是刺骨的冷,宿舍里几个女生连图书馆都懒得去了,就借来了书趴在床上看,把腿脚裹在被窝里,这样暖和。
最近于敬飞来过一次,说是要回去军队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说了很多事,于敬飞也说了这些年他妈如何如何不容易,听得福宝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宁慧月来找过福宝几次,都是送东西送吃的,有些东西太贵重她拒绝了,有些是宁慧月自己做的好吃的,她也就接受了。
除此之外于敬跃也来找过她,竟然拿了自己参加某个数学联赛的成绩单来,说他是如何如何优秀,还拿了老师给他的评语总结,说他是怎么怎么善良。
福宝看着他那一堆翔实的材料,差点喷笑出来。
这傻孩子,他以为他是申请升职吗,还正儿八经资料齐全?
福宝也没多说,就说还要继续考察,让他好好学习,做一个好学生。
于敬跃显然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听到还有机会,又跑回去了,他表示要好好学习,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也让福宝看看她有个多么优秀的弟弟。
福宝想起这个于敬跃,就忍不住想笑。
有个这样弟弟其实也不错,回头她是不是也可以给这个傻弟弟织一件围巾?
这天福宝刚织好一件围巾,是给萧定坤的。
其实之前福宝就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织一条围巾送给萧定坤,他说他的围巾坏了,那就是不能戴了,大冬天没围巾戴确实冷。
再说……
福宝捏着手里的长针,她忍不住再一次想起苍茫长空之下,辽阔古老的长城前,他仰起颈子大口喝水的样子,利索凌厉的颈部线条,滑动的喉结,她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一幕,她忍不住想着如果自己织出来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那是怎么样的?
在纠结了小半天后,她到底是用剩下为数不多的布票,去买来了纯羊毛的毛线,毛线选的是灰色的,这种灰色很适合他那种冷硬的线条。
买来毛线,就开始想着怎么织这花纹,他现在自己做买卖,经常要南来北往地出差,围巾就不能太花哨,不能太小家子气,太素净了似乎又过于普通了?
想来想去,最后福宝定了针法,织两针上,再两针下,每织二行移动一针位置,再织两针上,再两针下,这么试着织了一些后,自己研究了一番,觉得花纹还算大气,又不落俗套。
她现在学业也不轻松,又要上课做作业复习预习,又要参加计算机笔型编码汉字输入法研究小组,又要学习英语练习听力和口语,不过在这种忙碌中,她还是抽出时间来织两针。
开始的时候舍友并没注意,后来等福宝这里织完了,她们总算发现不对劲了:“你这个围巾,给谁织的啊?”
既然被看出来了,福宝也不隐瞒,笑着说:“给我定坤哥哥织的。”
她这一说,舍友们仿佛欢呼惊叫,倒是好像早等着似的。
冯美妮:“早该这样,你早该给你定坤哥哥织一个,好妹妹给好哥哥织围巾,这听起来就甜蜜蜜。”
莫家思也跟着打趣:“看来我们也得赶紧找了,看看人家福宝,都已经有对象可以织围巾了。”
福宝听着,故意笑道:“你们说啥呢,谁说那是我对象,他帮了咱们不少,又是开小货车当司机,又是给我们照相,最后还救了你冯美妮的命,我们不该感谢感谢人家吗?哼,我没找你们要毛线钱,就是我太善良了,现在我想明白了,赶紧拿来,毛线钱,布票,我都要!”
大家听她这么说,都笑起来,王凤花想想也是:“这个毛线钱,我们一起分了,这个本来就应该的。”
冯美妮更是赞同:“人家救了我,我也没什么钱,更没什么好东西给人家,这个毛线钱,我就出大头吧,你们意思意思出点,算是我们一点心意。”
大家纷纷说好,福宝听了,也不拒绝。
她们要给钱,她乐得高兴,不然她们还不知道怎么编排笑话她呢。
想到她们说的“已经有对象”,福宝便觉得心里有点异样。
对象?定坤哥哥是自己的对象吗,肯定不是了。
不过福宝却又想起他的手按在自己手上的温度,热烫的,熨帖的,那种仿佛要把自己燃烧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
福宝不懂,也说不明白。
她仿佛面临一种陌生而未知的情绪,站在岸边,好奇,想踏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又怕,怕那深渊不可测,怕自己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更怕,她伸出手,对面却没有人接住。
几个舍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王凤花却笑呵呵地道:“福宝,你之前还说不给你定坤哥哥织围巾,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福宝轻描淡写地说:“也没啥,就是在长城的时候,我看到别人都有围巾,就定坤哥哥没有,我就想着给他织一个,这大冷天的,没围巾多冷啊。”
李娟儿听了,纳闷了:“凤花姐,我怎么记得当时在驾驶室里,萧同志是有围巾的啊?”
王凤花也想起来了:“对啊,他有围巾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纳闷,这萧定坤也真是的,有围巾都不戴,故意光着脖子?
不过很快,她们就想明白了,想明白后都乐起来:“诶呀,这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定坤哥哥这是故意向你要围巾呢!”
福宝听着这话,微怔了下。
他这是故意向自己要围巾?
王凤花却已经凑过去看福宝织的那围巾了:“这个比给你哥哥那条强,毛线好,花样也新鲜,男的戴也合适!”
李娟儿回忆了下萧定坤的样子:“挺适合萧同志的,我看他平时穿的衣服一看就贵,颜色无非黑白蓝,这个颜色百搭。”
她算是宿舍里比较有欣赏眼光的了,既然她都说百搭好看,那一定是不错了。
福宝听了后,舒了口气,她也怕自己费半天劲,织出来的围巾定坤哥哥不适合戴,那就麻烦了。
福宝就有些迫不及待,想着早点把围巾送给萧定坤,谁知道接下来两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去找萧定坤。
最后好不容易这天周六,上午没课,她早早地起来,洗漱过后,再在脸上抹了雪花膏,想想又喷了一点点香粉,不用太浓,只有一点清香就想了。
现在天冷了,福宝里面穿上了羊毛衫,外面再套上商场里新买的一件面包服,这面包服可是首都最近兴起的流行,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听说装的都是羽绒,比棉服什么的要轻便保暖。
福宝也跟着买了一件,挺贵的,有些心疼,不过穿上确实暖和。
她头上则戴了一顶羊剪毛帽子,再围上大围巾,自己照了照镜子,面包服鼓成一团,衬得腰细,下面腿长又直,还真是时尚好看。
福宝满意地抿了抿唇,用一个绿色解放挎包拎着围巾出门了。
她老早就查过怎么坐公交车去萧定坤那里,先坐109,再倒321坐四站地就到了,这个地方其实距离上次去过的霍锦云家并不远,只有一两站地的路程。
一路上,不知道是福宝靓丽的面包服太惹眼,还是她胸口佩戴着的校徽让大家向往,不少人都欣赏地看向福宝,甚至还有个戴红袖章的大妈拉着福宝问她多大了,有对象了没。
大妈太热情,福宝被追问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有一个老人上车,赶紧让座离开。
剩下几个大妈在那里赞叹连连:“这姑娘时髦,模样好看,看着水灵,还是京师大学的,真好。”
福宝就在大家赞赏的目光中下了车,终于来到了萧定坤家的小区,他家小区叫做北光里三号院,是去年才新建的小区,五层红砖楼。
进了小区后,福宝看着楼牌号在那里找,这是一号楼,这是二号楼,萧定坤家住五号楼,那就是要继续往前走,谁知道正走着,旁边一个牵着狗的女人走过来。
福宝在扫过最初一眼后,觉得眼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对方烫着到肩膀的卷发,卷发是小卷,因为抹了头油的缘故油光发亮,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露出里面的羊毛裙裙摆,脚上穿着时髦的黑色小皮鞋,手里牵着一条卷毛狗。
主人和宠物的发型有些像。
对方也在看她,看了几眼后,彼此都认出来了。
这是孙丽娜,在平溪生产大队下乡了多少年的知青。
也就是福宝上了大学后,大规模知青也开始返城了,孙丽娜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现在的样子可是和在乡下完全不一样了,十年劳动,本来和普通农村妇女没两样,结果一回来就像过去没解放前的阔太太,烫头遛狗。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和萧定坤同住一个小区。
孙丽娜显然也认出来了福宝,她也很吃惊,福宝变化太大了,太大了。
之前的福宝还只是长得好看,但天底下好看的人太多,好看又怎么样,只是乡下丫头而已,但现在呢,这面包服是最近小年轻刚刚时兴的,这一头柔亮的直发,气质出众,水灵灵地站在那里,乍一看就是城市里长大的年轻时髦女郎,还是顶顶出色的那种。
孙丽娜盯着福宝的脸,看着那富有弹性柔亮白嫩的脸,好像刚剥的鸡蛋白,真是让人看着就眼酸。
想当年,最初见到这福宝,她还是个几岁的小姑娘,土得掉渣,傻傻的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都不知道,只能用仰慕羡慕的目光望着自己,望着自己这个城里去的下乡知青。
那个时候自己是最好的年纪,穿着打扮就是乡下小姑娘眼里最时髦的城里人。
她甚至可以从小姑娘渴望羡慕的眼神中看到她对大城市的向往。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自己的青春不在了,她却长大了,漂亮了,时髦了,成为了这个城市里的高材生,靓丽耀眼,灵气逼人。
而自己……
孙丽娜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回城后努力地装扮起来,但是再装扮,那心境已经不是以前了,回不去了。
她甚至从相亲对象的眼睛中看到了嫌弃。
最先开口的是福宝:“丽娜姐,是你?你也住这个小区,真是巧。”
孙丽娜听到福宝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
现在她的口音已经几乎没有乡音了,是正宗标准的普通话,可真是脱胎换骨呢。
孙丽娜干笑了一声:“是福宝啊?对,我住这个小区,你过来做什么?”
福宝知道以前宛如姐姐和孙丽娜不太对付,具体什么事她也不清楚,但下意识心里不太亲近孙丽娜,但不亲近是不亲近,毕竟在一个村里那么多年,如今离开平溪生产大队,在大城市里见了,还是觉得亲切的,当下笑着道:“定坤哥哥住这里吧,我是来找定坤哥哥的,他好像是住五号楼?”
孙丽娜脸色微变了下,忍不住多看了福宝一眼:“定坤和你来往挺多的?”
福宝微怔了下,忙点头:“还行,他对我和哥哥都很好。”
孙丽娜垂下眼来,遮住了眼中的黯然。
她本来就比萧定坤大两岁,现在这个年纪,找对象已经不好找了,只能是去和那些从乡下回来被耽误的男知青相亲。但是她挑剔,要求高,别人挑剩下的她还不愿意,一来二去,现在处境也不好。
最开始回城的时候,她父母也曾经打过萧定坤的主意,毕竟是从小就在一个小区里长大的,大家都熟,虽然萧定坤小两岁,但是女大三抱金砖,倒是也没什么,只要萧家愿意,他们就愿意。
后来递话出去,萧家干脆利索地拒绝了,说萧定坤根本不想找。
孙丽娜自然是心里不太舒坦,萧定坤从小就早熟,性子野,却有主心骨,她下意识喜欢依赖萧定坤,特别是下乡后,很多事,她觉得萧定坤在身边她心安。
但是她知道,萧定坤对自己很冷淡,无论是把她当做一个“姐姐的朋友发小”还是当做一个一起下乡的同志伙伴,他都对自己没什么耐心。
他只对当时很小很小的福宝有耐心。
这让孙丽娜不舒服。
也许当年的她还不清楚她对萧定坤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在孤苦无助的陌生地方对熟悉的人下意识的依赖,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
这让她不喜欢福宝,一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福宝。
现在,十一年过去了,福宝果然和萧定坤关系很要好,而自己,却被他排斥在交往圈子之外。
那个父母提出的处对象说法,他连试都不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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