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求你别碰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珠还
也许她只是出去吃早餐了,也许只是在周围四处走走,裴焕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心情却已经彻底的低落了下来。
昨夜又下了大雪,是在他送盛夏回家离开之后,但今日清晨醒来,却是阳光璀璨,些许微风的惬意濡。
裴焕在廊下坐定,那两张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绒毯,炭火盆中的炭火早已熄灭了,裴焕想到与她日日坐在这里看雪的画面,不由得又生出几分的喜悦来。
昨夜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说要再考虑考虑,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中对于他,并不是完全抗拒的?
裴焕这般想着,不由得唇角就微微勾了起来丐。
四下里寂静无声,间或有微风吹落枯枝上积雪的声音,却是细微而又动人的静谧,裴焕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心底些许喜悦与憧憬,就一点点的消散了。
他站起身,在屋檐下望着院子里静寂的安宁,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裴焕心中一喜,疾步下了台阶迎出去:“夏夏……”
杜问兰眼底有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难过,为他感到难过。
“裴焕哥……”
杜问兰只觉得捏在手心里的那一张便笺纸有千斤重,她忽然间,甚至生出一种想要毁掉夏夏姐留下的便条,瞒着裴焕哥的想法来。
“是问兰啊。”裴焕语气里掩不住的失望,让她的心像是泡在了醋水中一样,那酸痛的感觉刺激着周身的神经,让杜问兰几乎掉下泪来。
“这是什么?”
在她还没有开口的那一刻,裴焕已经从她手中将那便笺纸拿了过来。
问兰心下一急,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可裴焕的眉心已经紧紧皱了起来,他表情骤变,那眼中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绝望,让问兰强忍的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裴焕哥……”
“你在哪里拿到这个的?”
裴焕苦涩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便笺纸询问问兰。
问兰强忍了眼泪,“伯母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让我来叫你回去吃饭,我出来的时候,在家门口的信箱里看到留给你的便笺纸,就顺手拿了出来想着见到你时给你……”
便笺纸贴在信箱上,没有折叠,所以她轻易就看到了盛夏留给裴焕哥的话。
原来,昨晚裴焕哥对夏夏姐说,要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去云南,裴焕哥他,是有想要娶夏夏姐为妻的意思吧?
问兰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但此刻,她更多的却是担心裴焕。
裴焕,我不能跟你去云南了,我走了,不要找我。
这么短的一句话,看似没有什么伤人的话语,可问兰知道,裴焕哥的心里会有多么的难受。
他昨晚才对她讲,要和她一起去云南,她今天就留下这只言片语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中的拒绝和冷漠,还用再多说?
这字迹问兰可能认不准,但裴焕哥却是认得出来的,看他的表情,定然这是夏夏姐留下来的无疑了。
“裴焕哥……”问兰有心想要安慰他,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好,
“我没事儿,你先回去吧问兰,顺便告诉你伯母一声,就说我有点事情,要晚一些回去……”
“裴焕哥,你是要去找夏夏姐对不对?我和你一起去!”
问兰脸上的表情竟是难得的坚持,她也很想问问夏夏姐,这段时间和裴焕哥在一起,她过得很开心不是么?就算是不愿意跟着裴焕哥去云南,也不该这样决绝啊!
她让裴焕哥怎么受得了?他喜欢她,喜欢了这么多年了……
“问兰,我未必能找到她……”
裴焕脸上挂着落寞的苦笑,每一次她离开,就仿佛是消失了一样,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每一次她出现,就像是梦一样,他其实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珍视无比,因为他不知道,他也很害怕,不知她哪一刻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而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如此的幸运,再一次不经意间遇到她……
每一次分别,也许就是永别……
他的患得患失,又有谁懂?
*********
许是那一夜身体上遭受了极致的折磨,又被冷风吹了一场,她断断续续的高烧了几天,方才退了烧。
顾亦寒一直都守着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
只是在医生确定她的病情已经无碍之后,顾亦寒就离开了夏园。
夏园已经为她建成,他曾经幻想过,她看到这样一个园子,处处风景都是她为他描绘过,她该有多么的高兴?
可这世上实在有太多的事与愿违,当初筹建这一栋园子的时候,抱着如此美好的想法,可如今,她真的搬进这里,两个人却是势如水火一般,再也无法相容。
盛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离开,陈琳却面有难色的对她说了一句话:
三少对她吩咐了,如果盛夏提出要离开这里,她可以答应,但是,只要她走出夏园一步,陈琳和盛秋这两条命就别想要了。
顾亦寒知道她的性子,如果她铁了心要走,自尽这样的事情她做过一次,就会做第二次。
如果她一心寻死,他终究是防不住的。
而盛夏秉性善良,如果因为她的固执,连累了陈琳和盛秋,她一定做不到。
威胁她,不如威胁别人。
陈琳说了顾亦寒的吩咐之后,盛夏果然沉默了下来,她没有再提出要离开,只是对陈琳说,她想见顾亦寒一面。
陈琳立刻给顾亦寒打了电话。
当天晚上九点,顾亦寒推掉了一场重要饭局开车回了夏园。
夏园的厨子做菜十分不错,顾亦寒回去就闻到了扑鼻的菜香,他穿过玄关进了客厅,摘掉外衣递给佣人,一眼看到她安静坐在餐桌边。
他的步子竟然就那样钉住了,这样的场景,就仿佛是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一样。
她端坐在餐桌边等着他回家吃饭,像是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平淡却又隽永的幸福。
顾亦寒记得母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过,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家财万贯,也不是美女香车,这世上最幸福的,就是等着你心爱的人回家吃饭,为你心爱的人亮起一盏灯,天天等着他。
他曾经以为这样的幸福太飘渺,他无法拥有,但此刻,他竟然恍惚的觉得,也许这,才是他最该珍视的。
“做了什么好吃的?”顾亦寒故作夸张的深深嗅了一口饭菜香,自然的将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奇异的,她没有躲开他的碰触,甚至还微微一笑:“都是一些家常菜,比较素淡一些的。”
“素了好,家常菜才是百吃不厌的。”顾亦寒在她身边坐下来,陈琳带了佣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将这难得的安谧留给了两人。
气氛倒是挺好,这一餐饭顾亦寒吃的十分惬意,难得的添了两次饭。
盛夏大病初愈,只吃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顾亦寒却执意劝着她又喝了一碗汤,这才作罢。
顾亦寒知道,她等着他回来吃饭,绝不是要与他修好,一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而那些话,又是他定然不喜欢听的。
他不舍得打破此刻难得的温馨,他又有多久没能和她这样亲近的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了?
“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顾亦寒放下筷子,姿态优雅的站起来:“好,过来这边吧。”
两人在客厅对坐,盛夏垂眸望着茶杯中浮沉的茶叶,声音低低:“顾亦寒,我想了很久……”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又要对我说要离开的事情,那就免谈了。”
盛夏眼眸中腾时蕴出了怒火:“顾亦寒!”
“果然是要与我说离开的事情吧。”顾亦寒讥诮的一声冷笑:“陈琳想必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但只要你走出夏园一步,我立刻就会要了陈琳的性命!”
“你以为你真的能威胁到我?顾亦寒,你又何必这样伤害无辜?”盛夏告诫过自己数次,不要发火,她要的只是一个能离开的结果,和他争吵,对她并没有好处。
但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他这样无耻的做法,她又怎么能平静的不让自己动怒?
“我没有要伤害无辜,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夏夏,我谁都不会动,陈琳,盛秋,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顾亦寒,你不是说你爱我么?”
盛夏的眼中聚出了淡淡的水雾,她不想亵渎她心中珍视的“我爱你”三个字,但事到如今,她还怕再毁掉仅存的宝贵东西?
“你爱我,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爱的?违拗我的心愿,逼迫着我留下来,让我日日夜夜承受煎熬,顾亦寒,如果你认为这就是爱,你不觉得太自私了一点?”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成全她,让她快乐才对?顾亦寒,我们两人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这样执着?你明知道,这样下去,永远都没有一个结果,而我和你,仇怨只会结的越来越深……”
“我当然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顾亦寒凝眸望住她:“可是盛夏,我知道这一切的结果,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我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明白,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没有你,我只要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要一想到你跟着别的男人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我自己的心……”
他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站起来,他倏然睁开眼,声音已经低沉决绝到极致:“哪怕你恨我,怨我,哪怕这一辈子,你不会再对着我笑,不会和我说一句话,我也不会让你离开,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能看到你,我才觉得,我在活着。”
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我还是那一句话,如果你离开夏园一步,如果你寻死,我就会让陈琳,盛秋,一切你在乎的人,为你陪葬,如果你不相信,盛夏,你尽管试一试。”
门被他重重的关上,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道身影寂寥的站在那里。
不知多久,盛夏的双膝忽然一软,她跌跪在地上,几乎是匍匐的姿势伏在地上捂住脸,大颗大颗眼泪从指缝里滴落下来,连哭泣也是无声的,安静的。
她知道,他是一个魔鬼,为了折磨她,为了将她囚禁在这华丽却又冰冷的牢笼中,不要说陈琳和盛秋两条性命,就算是再加上十倍,他也做得到。
原来之前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她以为的地狱和真正的绝望。
原来她的末日,还在这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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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年的春初。
夏园里各色奇花异草都开始吐露芬芳,偌大的庭院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的迹象。
酷寒的冬日已经过去,虽然在冬日里,夏园的花草也未曾凋零过,但春暖花开的季节,仍旧是比冬日时更热闹了几分。
徐染染肚中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她住在夏园最角落处一栋单独的小院子里,平日里也是根本没有办法跨出那栋小院子一步。
预产期已经快到,顾亦寒是不打算兴师动众的让她去医院待产的,早已安排了信赖的医生搬来夏园住着,等着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徐染染知道,孩子满月的那一天,就是她离开这里的时刻。
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真的任人宰割呢?
虽然不能出院子一步,但徐染染到底也有几分的小聪明,收买了一二个贪财的下人,对外面的事情也是知晓几分的。
盛夏和盛秋姐妹住在夏园,顾亦寒一周大概会过来二三次,都会留下来陪她吃饭,有时候也会过夜。
而每一次顾亦寒留在这里过夜之后,夏园的那一位就总是会闷闷不乐三四天,连带着夏园的气氛也压抑至极。
徐染染心中盘算,这两人之间,竟然是已经到了这样僵的地步了?
偶尔她也会允许出来在院子外面一个小花园里散步,但却是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的。
徐染染心中十分的不齿,这里和夏园隔了十万八千里,就她如今挺着大肚子猪八戒一样的体态,就算想要走过去碍那位的眼,也要花上下半天的功夫,更何况,她体力也跟不上啊!
但架不住人家顾亦寒不放心,生怕她的存在让那位伤心,徐染染不止一次腹诽过,如果真的怕人家伤心,何不把她远远的安置在天边?
他不想让盛夏看到她不舒服,她也不想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日日听着那边的繁花似锦,来垂怜自己的孤苦无依啊。
有几次她也远远看到过盛夏几次,看那相貌也并不是倾国倾城,只是模样显小,不施粉黛的样子,看起来大学生一样。
倒是她那个亲妹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起来倒是比她还显眼……
徐染染和盛秋是打过几次交道的,盛秋起初是眼睛望天根本不屑理会她的——
当然,她怀着顾亦寒的孩子,以后这孩子就是顾亦寒用来争权夺利的筹码,盛秋当然不待见她。
但徐染染摸清楚了她的性子,投其所好,这小丫头看着精明,实则也肤浅,没过几次,倒是也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了。
徐染染为了自己的将来,是绞尽了脑子的谋算的,也或许是思虑太过的缘故,孩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出生,夏园的医生颇是忙乱了一番,徐染染倒是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只是那孩子,因为早产和母体孱弱的缘故,十分的病弱,在保温箱里待了半个月,才敢抱出来……
徐染染见孩子虽然病弱,但终究保住了性命,倒是真切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前程,可是全都垂系在这个孩子身上啊。
只是,徐染染心中唯一有些失落的却是,顾亦寒在孩子出生之后,只来看过一次,听到医生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后,就立刻离开了。
他没有去看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徐染染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的到达了顶峰,就算是再不待见她,就算是再讨厌她,总归她也为他生下了唯一的男丁啊。
更何况,他还是凭借着这一个男孩,才争取到了顾家继承人的身份——
顾老爷子有言在先,在徐染染生下这个男孩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宣布了顾氏恒远集团新任董事长为顾亦寒的决策。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顾亦阳和顾亦寒之争,第一次切实分出胜负,暂时落下了帷幕。
这件事过后不久,就传来消息,顾亦阳太太不甚流产,已经成型的一名女婴,也胎死腹中。
既然已经争不过,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毫无作用,顾亦阳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生下这个野种呢?
乱糟糟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场战役看似顾亦寒大获全胜,可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深夜回了夏园,车子还未停稳,陈琳就匆匆迎了出来,她脸上神色似喜还悲,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什么事?”
顾亦寒疲累的捏了捏眉心,询问出声。
“盛小姐这几天都懒怠吃东西,常说没胃口,却还经常反胃呕吐,我今天请了医生过来……”
顾亦寒眼眸腾时一亮:“怎样?”
陈琳的声音却是低了下来:“说是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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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求你别碰我! 她杀了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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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的声音却是低了下来:“说是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
“当真?”顾亦寒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一截,隐隐的颤抖中,是控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陈琳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心中却是酸楚一片:“是真的……”
她话未说完,顾亦寒就按耐不住的快步往盛夏所住的小楼而去,陈琳慌忙追过去:“三少……”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我先去看她……”
顾亦寒的声音轻快迅疾,语调里却满是愉悦,脸上神情也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他头也不回的向房子里走去,陈琳紧追了几步才追上去灏。ai悫鹉琻
“三少……”
陈琳见他停了脚步讶异望着自己:“怎么了?”
她看到他眼底璀璨如星一般的欢喜和这么久的时间里,第一次真切的露出笑颜,她忽然不忍心开口告诉他真相…锁…
可是,她此刻不说,待会儿亲自看到了,盛小姐又是那样倔强的性子,两个人岂不是要闹的越发不可开交?
陈琳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只是却垂了头,她不敢去看顾亦寒的表情,她害怕看到那极度的欢愉忽然之间变作无边的阴冷和绝望。
她的声音低低响起:“三少,盛小姐不肯要这个孩子,听医生说了怀孕的事之后,就执意要拿掉……”
顾亦寒只觉得全身的热度都被抽走了一样,他眼底唇角的笑,可笑的凝固在那里,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摔在地上踩的粉碎,他知道她心里恨他,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他知道要想和她回去从前难如上青天……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他不奢望她可以亲近他,不奢望她的眼里再有他的影子,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不愿意要他的孩子,她竟然会选择拿掉这个孩子,杀死他们的孩子!
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在乎她,他多么渴望,再与她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骨肉,来弥补小雨点带给他们的遗憾?
“拿掉?”顾亦寒忽然森然冷笑,他忽然扬起手臂重重一拳捶在树干上,俊魅容颜上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冷意和深浓的决绝:“她敢!她敢!”
他似是十分激动,连着重复了几次,那声音都在迅疾的颤抖。
陈琳大气也不敢出,低了头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目光。
“她敢动我的孩子,我一定杀了她!亲手杀了她!”顾亦寒像是一头困兽,深邃的眼眸中绽出烈火一样的狂怒,他抬脚将门踹开,门砸在墙壁上,发出瘆人的巨响,陈琳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颤了一颤。
她倏然抬起头,却正看到他大步往楼上冲去,陈琳只觉无边的寒意都袭上心间,她几乎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要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快步跟上去……
哪怕即将面临的是狂风暴雨,她此刻也不能退缩,她也不敢退缩——
因为她知道,此刻盛怒之下,三少不管做了什么,将来他都会后悔。
他是那样的后知后觉,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又是这样的幼稚和独断,如果他是一个情场高手,如果他是一个玩弄感情游刃有余的男人,他也许就不会,将他们两人之间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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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被他一脚踢开,陈琳吓的脸色惨白,小声的劝:“三少您轻一点……盛小姐刚服了药……”
“服药?谁准她服药?她敢杀死我的孩子,就别怕会有今天!”
顾亦寒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就捅进了盛夏的心口中,那疼痛却是麻木的,是啊,她早已麻木了,他带给她的痛苦太多,太多……
她也许是,早已经习惯了吧。
盛夏转了转眼珠,目光缓缓游移到他的脸上,他怒冲冲的冲进来,站在她的床前,他的目光如果能杀人,想必她早已死了无数次了吧。
他会在乎这个孩子?那么可爱的小雨点,那么讨人喜欢的小雨点,还不是说死就死了,那样轻飘飘的,就丢了一条性命,何况是这个刚刚孕育在她的肚子里,还只是一个胚胎的小生命?
他要真的在乎,那才是笑话了。
他在乎的只是征服不了而失去的尊严,他在乎的,从来又何曾真的是她?
头发似乎要被这巨大可怖的力量撕扯的要从头皮上脱离了,盛夏却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她望着他,那一双眼睛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在以前,还会氤氲着哀伤,失落,绝望,可是此刻,却只是漫无边际的黑夜一样的死寂。
身子从床上重重的跌在地毯上,虽然卧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但她仍是觉得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她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却仍是捂住了小腹,哪怕是那么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女人天生的母性,还是让她潜意识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你把我的孩子怎样了?”她的头发挽在他的手掌上,她的身子被他这样提起来,全身的重量都垂系在柔软的发丝上,她感觉到头皮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的流淌出来,可她望着他,安静的面无表情。
陈琳站在卧室门边不敢进来,听了顾亦寒的话她慌忙小声说道:“三少,盛小姐没有……”
“滚!”他厉声吼。
陈琳吓的全身都在发抖,盛夏的目光却越过他望向陈琳,她的嘴角甚至还带了一抹甜美的笑:“琳姐,您先去休息,我没事儿……”
她话音还未落定,单薄纤弱的身体就被巨大的力道甩在一边,盛夏的头撞在坚硬的桌角上,鲜血立时就淌了出来。
她感觉到小腹里一阵锥心的疼,她的双手没有做出防备的动作,仍旧小心的护着小腹,所以这一下摔的很重,她的腿和后背疼的厉害,也许已经骨折了,她在心里想。
可她仍是没有表情,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她把遮挡住自己视线的血迹胡乱抹了抹,她看到了他的表情。
他像是狂怒的兽,他的眼睛是血红的,他的目光似乎是要把她给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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