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富贵花的日常

道谢之后转身往外走，果然听见身后的人议论纷纷。
“你说苏总这次要休多久？”
“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要辞职了，太丢人了。”
“你那点工资当然说辞就辞了，苏总年薪多少，刚刚升职，大好前途，就这么不干了？太亏了。”
“那怎么办，昨天那事儿虽然大家都不提，但是影响也不好啊，前婆婆大闹公司，要是我就直接跳楼了。”
“幸亏上头没说什么。”
“上头那是会做人，在那个节骨眼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员工，可是一个人如果连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处理公司的事情，我看苏总前途堪忧，这次明着是带薪休假，其实就是停工留职，闭门思过呢。”
沈默把那些话尽数听进了耳朵，然后驱车去了苏尧家。
一路一直在给苏尧打电话，可她都不接，沈默的一颗心悬起来，他不明白那个渣男怎么分手了还要伤害她，自己这个大夫治好一次他祸害一次，治好一次他祸害一次，还没有完了是不是？
特别想把那个叫宋知意的家伙打一顿，沈大夫心急火燎地到了苏尧门口，却发现早有另外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认识谁。
沈默打量着对方，西装笔挺，气度不凡，全身上下的行头价格不菲，应该不是苏尧嘴里的那个前男友。
江云飞也看看他，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文沉稳，应该不是姜靥嘴里祸害苏尧的那个王八蛋。
顾不得那么多，他给姜靥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他实在不放心所以就来看看，结果敲门也没有人。
苏尧把她拐到哪儿去了，她们两个昨晚不会没在家吧？
越想越觉得揪心，尤其姜靥还是个一杯倒，江云飞没有理会身边的陌生男人，又敲了几下，“姜靥！”
沈默叹气，上前一步道，“你走错了，这里面住的人不叫姜靥。”
“我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景战又带着一个人上来了。
“江总，这是开锁的师傅，我把苏小姐身份证复印件给他了，也请物业核实完了。”
“开！”一声令下，开锁的师傅正想上前，却被拦下了。
“你们都是谁，别人家的门可以随随便便开么？”沈默对这帮人的行为很是不解，这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他们一帮大男人不由分说就撬人家锁，有点过分吧。
“苏尧是我的下属，公司有她的身份信息，我太太昨天跟她在一起，现在找不到人了，我想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么？”江云飞态度非常不好，关键时刻突然来了这么个多管闲事的人，简直就是添乱。
“那也不能....”
“跟我太太一起不见的，还有家里两瓶度数不低的酒，苏尧的酒量我不知道，我太太喝不了这样的酒。”
沈默无话可说，苏尧酒量是可以，酒品就.....
以她上次酒醉后的行为来看，确实没办法保证人家太太的安全，虽然都是女人.....
不再阻拦，谁叫他也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呢。
门打开之后，两个男人都傻了，屋子酒气熏天，一片狼藉，苏尧大概是把家里的存货都拿出来了，易拉罐玻璃瓶，各种各样的酒瓶东倒西歪。而沙发上两个女人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放着，大概是从里到外都脱了。
可就是没有两个人的影子。
景战也有点懵，对江云飞道，“江总，我就不进去了，先带师傅走了。





人间富贵花的日常 132 成年女人连崩溃都是理智的
两个人小心翼翼躲过那些酒瓶子，走到卧室门口却谁都不敢进。
万一什么都没穿，他们谁进去都不合适。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个女人来，床上的苏尧忽然动了一下，翻身就把被子踢掉了。
还好，穿了。
沈默和江云飞全都松了口气，走进去想把她俩叫醒，可是到床边的时候，两个人再一次愣住了。
偏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沈默听见身边男人重重吸了口气，让他不禁为苏尧的前途捏了把汗。
苏副总监穿了件宽大的白衬衫，虽然腿也露在外面，但该遮挡的地方都挡住了，什么也没露。
可她旁边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只穿了一件吊带裙，聊胜于无地遮住了重点部位，修长的双腿和光洁的肩膀都露在外面。
江云飞见沈默很规矩地避开，并且对自己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
一把推开苏尧，男人用西装外套裹住姜靥，将人带出卧室扔在了沙发上。
呻吟一声，姜靥看清了眼前的人，揉着脑袋含糊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家。”男人冷声回了一句，是，他是许她夜不归宿安慰闺蜜，可没允许她喝得烂醉如泥，连电话都不接，害他担心了一上午。
“我不要.....”姜靥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哼唧着，“江云飞，我难受......”
有那么一刻，江云飞不想再忍了，他想要直接把人抱下楼，在车里就吃了。
哪有这么考验别人控制力的，穿成这个样子往人身上蹭，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一是因为在车里不现实，二是这屋里还有别人，他总不能把那两位轰出去。
三是姜靥是真的不好受，小脸惨白，贴在他胸口眼泪汪汪的，叫人舍不得再动她一下。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态度缓和了几分，但并不算轻柔，屋里被老板粗暴地推了一下脑袋的苏尧早已醒过来，迷迷糊糊起身，看着床前的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江总的声音。
沈默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这个时候还是降低下存在感比较好。
“我不知道，是苏尧灌我的。”把锅甩了出去，姜靥真的不记得了。
人在屋里坐，锅从客厅来，苏尧指了指自己，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对着沈默动动口型，“我没有.....”
“她灌你？你要是不带酒来她怎么灌你？不要一出了事情就往人身上推。”江云飞太了解姜靥了，她一喝酒就断片，怎么可能记得是别人灌的还是自己喝的。
苏尧松口气，拍着心口喃喃道，“老板英明。”
“昨晚就你们两个人么？”江云飞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默不厚道地笑了下。
这男人还真是护食得厉害。
“对啊，不然还有谁，苏尧的心理医生么？”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姜靥有什么说什么，把苏尧卖了个底儿掉。
屋里的女人再也坐不下去了，为了防止她继续胡说八道，苏尧从柜子里迅速拿了两件大衣出来。
一件把自己裹好，另一件拿在手里冲了出去。
“江总.....”边说边把姜靥拉下来，把衣服从前面给她披在了身上，按着她的肩膀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清醒清醒....”后面四个字苏尧是咬着牙说的。
姜靥起初不解，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才反应过来。
“好啊好啊，我去洗澡。”讪笑两下，姜靥走到浴室门口对苏尧道，“要不要一起啊尧尧。”
苏尧如获大赦，她刚才说完就后悔了，姜靥去洗澡，难道自己要一个人面对沈默和老板么？幸而这个女人还不算太坏，知道想着她。
看着苏尧也进了浴室，江云飞扶额叹气，她们两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屋里一时只剩下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彼此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再一次陷入尴尬。
没过一会儿，沈默开始动手收拾客厅，江云飞不好这么干坐着，干脆去厨房给两个人煮了两碗面。
姜靥和苏尧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后，房间已经收拾干净，连开窗通风都结束了。
看着桌上的两碗面，再看看挽着袖子的江云飞，苏尧感谢道，“多谢江总，托姜靥的福，这是第二次吃您做的饭了。”
“还有什么时候？”他怎么不记得。
“就是上次她刚失恋，我把你给我做饭打包给她了。”姜靥喝了口汤，语气轻松，“幸好昨天在还清醒的时候卸了妆换了衣服，我们成年女人啊，连崩溃都是理智的。”
“她崩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吃完赶紧走。”江云飞说了一句，两个人同时都闷头吃起来。
直到送走这对假夫妻，苏尧才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是江总找得你么？”对着沈默问到，苏尧有些纳闷，江云飞应该不认识他啊，难道为了找媳妇儿，把所有可能有她家钥匙的人都找了一遍，那也不该找沈默啊。
“就是碰巧遇到了。”
“碰巧？”这也太巧了，怎么碰的？
沈默轻咳两下，明显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那是你们江总的太太么？”
“嗯，金主的红颜祸水。”
“看得出，生了一张祸水的脸，很受宠。”沈默回想男人的眼神，不禁说了一句。
“是吧是吧，诶，你们学心理的看人是不是都很准啊，一下能看到人心里想什么？”苏尧忽然后怕起来，他会不会看得出自己心思摇摆了？
以后是不是不要找他咨询了，万一在催眠的状况下胡说八道，那得多丢人啊。
“听说你昨天又被人欺负了？”沈默对她这种不专业的问题没有回答的欲望，反倒是关心她昨天到底怎么了。
提起伤心事，苏尧抱着枕头不说话，整个人蔫蔫的，很是难过。
“喝酒不能解忧，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人聊一聊才好。”沈默劝了一句，却被苏尧怼回来了。
“那你那天为什么找我喝酒，你怎么不跟同事聊聊天，真是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江总不会这么八卦吧，姜靥也来不及说啊。
拿出手机赶紧看了看，生怕昨天的事情被人发到网上。
“我......江总说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人间富贵花的日常 133 人心比鬼更可怕
“因为....”想了下，沈默有了一个好的答案，“我被隋歆堵的没地方去。”
这个回答让苏尧无话可说。
金丝眼镜后边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这下既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一举两得。
苏尧有些不好意思，底气不足地小声道，“不是说我不值得信任么....”
“而且，你那个前女友，她好像也在这个小区。”
他们上次就是在这儿偶遇的。
“能躲一时是一时，何况是你找的麻烦，难道不该出出力解决一下？”
猫露出了爪子，用指甲尖儿勾着小鸟儿过来。
“我怎么解决？她都知道我们不是情侣了，再假装她也不会信了，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苏尧没有乖乖就范，开出了一个条件，一定要他坦白。
“你要是不说，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么，因为之前的病患。”沈默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件事，除了隋歆和那个死去的当事人，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可是面对苏尧，他很想坦诚一次，“只不过，因为隋歆，我没能治好她。”
“那她怎么了？”
没有治好是什么意思，心理疾病又不像是生理疾病.....
“她自杀了。”
苏尧周身一寒，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且逝者已矣，安慰最是多余。
因为没有用。
“那个，什么叫因为隋歆的原因？她不让你给对方治疗么？”过了一会儿，苏尧又问了一句。
“是，”沈默的笑容很苦，有无奈，也有自责，“那个女病患跟你一样，为情所困，治疗的过程中慢慢有了好转，我以为我只是尽了医生的本分，可是她却对我的行为产生了误解。”
人在那种情况下本来就脆弱，身边有这样一个异性陪伴，产生情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当沈默意识到病患对自己有了别的感情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跟隋歆说了。
“她让我马上停止再给这个病患治病，并且表现出极大的逆反情绪，症状和抑郁症患者初期的状况很相像。”
“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让她对我不再信任，甚至也生病了。”
沈默把病患转给了其他同事，认真做了交接，然后就留在家陪隋歆，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那个病患几次三番来骚扰他，隋歆的病也越来越重。
“我辞去了诊所的工作，搬了家，可隋歆依然没有好转，不论我怎么疏导她都没有效果，我看着她从轻度抑郁开始，慢慢转为中度，我心急如焚，觉得都是因为我没有拿捏好分寸，所以才会让病人误会。”
有一天沈默从外面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一束玫瑰花，隋歆说是那个病患送来的，对方一定是早就好了，不过就是故意装病给他看。
“我安慰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当晚，隋歆割腕了。”
苏尧捂着嘴不敢出声，她虽然恨宋知意，对自己经历的种种也很伤心难过，但从没想过要自杀。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为了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太傻了。
而隋歆就更傻。
“你是不是觉得，隋歆很可怜？”
“嗯，”苏尧用力点了点头，却在回答之后看见沈默露出一个冷笑。
“我当时也觉得她很可怜，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在这期间我询问了之前的同事关于那个病患的情况，对方也说她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想要见见我，还向他打听我的住址。”
“可是隋歆出院当天，我又一次收到了花，还有一盒巧克力。”
看着女朋友坐在屋子里崩溃大哭，沈默第一次对那个病患产生了愤怒。
“我去找了她，告诫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态度非常差。那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但隋歆却因为她差点丧命，我们治病的反而成了病患，那种感觉，就跟遇到了医闹，被打了一顿差不多。”
“然后呢？”渐渐意识到事情肯定有反转，苏尧吞了吞喉咙，“她，没有好是不是？”
“对，在快要从悬崖爬上来的时候，被我彻底推了下去。”
病患跳楼自杀，沈默也被停职调查，但一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分身乏术从而没办法照顾隋歆，如果她再出点什么事，自己肯定承受不了。
可隋歆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而还能安慰他，告诉他不要太担心。
她说，这不是他的错，对方的死完全是因为有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后期主治大夫也不是他，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从头到尾装病的那一个，是隋歆。”
心头一颤，苏尧觉得比听鬼故事还要惊悚。
“我们都是学心理的，她太明白抑郁症的症状，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错怪了那个病患，那束花是对方送来的，但不是为了挑衅，而是想来看看她。”
隋歆有没有对那个女人说什么，他不知道，但如果说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第二次.....”
“第二次的花和巧克力，是隋歆买的。”
为了让沈默跟对方彻底断绝来往，隋歆不惜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人死之后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像胜利者一样，洋洋自得。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躲着她了么？”
用力点点头，苏尧全都明白了。
包括他为什么不接手为情所困的女病患，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漠，一点不像别的心理医生一样。
“你....是不是也有心理创伤？”
看了她一眼，沈默无奈，“或许吧。”
“对了，那天我看见隋歆在医院，被一个大夫纠缠，我还....帮了她。”苏尧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那种状况应该不是演戏吧。
“苏尧，永远都不要相信她，眼见不一定为实，隋歆的成绩很好，在蛊惑人心方面，她有天生的优势，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
“你是不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苏尧搓搓胳膊，虽然她不单纯，但还是觉得沈默有点危言耸听了。
“那我们就看看，她最后能不能把器械卖进你表妹的医院。”




人间富贵花的日常 134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沈默走了之后，苏尧觉得有必要给家里的门换下锁。
她发微信给姜靥，说自己要回妈妈家住几天，等锁换好了再回来。
“哈，女强人也有怂的时候，要我说你就应该把沈默留下，要他保护你，”姜靥窝在家里的大床上，她以后再也不去苏尧家了，什么小破床，太不舒服了，“诶，你把沈大夫的隐私这样发给我，真的好么？”
“看在你舍命跟我喝酒，还把胸给我当枕头的份上，”苏尧坏笑着发了条语音，然后又是一条，语气换成警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苏尧，你知道秘密都是怎么传出去的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吧，跟心理变态住在一个小区，啧啧啧。”
苏尧烦死姜靥了，她嘴巴怎么就这么毒。
很想找个大师给自己写一个开了光的符咒，就叫“祸水退散”。
没过几天，苏尧碰见许诺，想起了隋歆的事情，问她们医院是否进了一批医疗器械。
“你怎么知道？”许诺有些诧异，她也是刚刚听说手术室新进了一批器械，“是从沈学长前女友，我那个学姐手里签的单。”
“不会是.....潜规则什么的吧，”苏尧知道这样问很不好，但还是忍不住。
看了她一眼，许诺露出一个“你怎么能这么想”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听人说学姐可强势了，谈判桌上一分钱都不让，居然还签了，简直就是奇迹，医院现在都传遍了，说隋学姐有手腕，够专业，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销售之光，给以后的女销售们打下了一条卖艺不卖身的好开头。”
“我呸！”什么销售之光，说得好听，她也是女销售，她才是凭真本事的那一个，隋歆就是妖女，会下蛊的那种。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对沈学长有意思，也不能这样吧。”
“我有什么意思，”使劲戳了她脑门儿一下，苏尧白了许诺一眼，“就你傻，傻白甜。”
发了个信息给沈默，吐槽隋歆被人夸赞这件事，完全不顾及自己形象，像是一颗超新鲜的柠檬，酸得不行。
沈默拿着手机笑了半天，回了一句，“嗯，众人皆醉，你我独醒。”
柠檬精被扔进了白糖罐子，马上不酸了。
前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大夫正举着手机傻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
“啊，沈大夫，外面有人找，还是那个隋小姐。”
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他终于明白何为阴魂不散了，想要发信息告诉苏尧，如果不是她让自己去她家，也不会遇上。
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她....担心。
“叫她进来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一直避而不见，倒不如好好谈一谈。
隋歆走进去，身后的小姑娘有说有笑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大夫笑成那样。”
“哪样了？”
“就是捧着手机啊，一看就是谈恋爱了，原来沈大夫也会谈恋爱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gay呢。”
女人的脚步停了一下，她曾经一直以为，沈默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病患的话。
不过没关系，早晚，她还能把他抢回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沈默的态度依然不好，但看在他愿意见自己的份儿上，隋歆还是觉得很欣慰。
“对了，”临走的时候，隋歆回身，“你还和许诺的表姐有联系么？”
“有她这样的病患挺好，毕竟许家在这个圈子说话很有分量。”
“我和她只是单纯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功利。”沈默真的是对她越来越反感，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说她一直都这样，自己只是才发现罢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我还怕你又跟病患纠缠不清了。”隋歆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沈默，你如果每次都喜欢上病患，或是被病患喜欢上，那么命运就会像一个车轮一样，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的。”
“谁知道你不会在接诊下一个病人的时候，抛弃苏尧呢，反复被人抛弃，心理再强大的的女人也受不了吧。”
“滚！”彻底被她激怒了，沈默瞪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到，“你记着，不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和你一起了。”
“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和你这种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隋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不是没有见过他生气，但这样决绝又凉薄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哪怕在那个病患自杀的时候，知道真相的他也只是平静地跟她提了分手而已。
这一次，是为了那个叫苏尧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