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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农门贵女有点冷
作者:诺诺宝贝

从国医天才、豪门千金,到以打猎为生的乡下丫头,不过是一场爆炸的距离。身处白水村数一数二的人家,她的地位却在食物链的底端。看着面黄肌瘦的姐妹和弟弟,她使计、挑唆,欲要和平分家,却总有人跳出来不让她好过。那就来点刺激的吧!先揍一顿,一顿不够就两顿。做生意,建作坊,给姐姐攒嫁妆,送弟弟上学堂……分家后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就让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不过……公子,别以为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纯良,我就会忘了后山的尸横遍野,还有你曾对我刀剑相向,要把我灭口的事!景玥胡说!本王怎么会对阿萝刀剑相向?我只想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章 云萝
初冬的寒风也甚是凛利,天已阴沉了好些日子,今日却难得出了融融暖阳。
深深庭院之中一片喧闹忙碌,从凌晨天未明到日上中天,在正午日头最盛的时候,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啼哭,所有忙乱都归于欢喜。
“殿下,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郑云萝猛的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落到她脸上,晃得她刚睁开的眼睛忍不住又眯了眯,眼中残留的恍惚和异芒也在这一眯之中迅速隐去,重新变得清淡。
她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侧身依靠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肉呼呼的小脸又白又嫩,粉的唇,白的牙,两条眉毛弯弯,最美的却是她那一双似带着钩子的狐狸眼,清且亮。
真是个清甜可口的小萝莉!
不过郑萝莉现在的心情并不大美妙,倒不是因为刚才午睡时的那个梦,而是想到了她那个奔走在怯懦和愚孝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还的娘,昨天又一次撇下自家儿女,恭恭敬敬的将她这个小闺女辛苦得来的猎物供奉了上去。
供奉给了她温和、慈祥、善良……啊呸!
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给狠狠唾弃了一百遍,此处四周无人,她为何还要如此虚伪?
所以,她那个祖母真的是刻薄又尖酸,偏心又自私!
“咔擦!”
她思绪一顿,默默的低头看向了被她不小心捏碎在手心里的柴刀柄,肉呼呼的小白脸上不带半点表情,唯有嘴角轻轻的一抿。
又要换新的刀柄了,真是诸事不顺!
随手将柴刀往篓子里一扔,碎裂的木屑则洋洒在地上,郑云萝拍着手站了起来,背起篓子迈步朝最近的陷阱走去。
那短腿短手短身材,小小的一团行走在山林间却意外的灵活,也不过就是眨眼间,她便已钻进了林子里再不见踪影。
大半个时辰后,山林深处燃起了一堆烟火,一只被拔光了羽毛开膛破肚的野鸡在树枝的支撑下探到了烟火上头,翻转烘烤。
那树枝的另一端执掌在一双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之中,短短小小的七八岁小姑娘盘腿坐在火堆旁,粒粒汗珠在火焰的烘烤下冒了出来,模糊了饱满额头上那不知从何处沾来的灰泥,又顺着脸颊滑落,滑出几道雪白的痕迹。
她却端坐着巍然不动,小脸小嘴小鼻子,两抹黛眉之下,那一双飞扬的狐狸眼正直直的盯着树枝那一端逐渐变色收缩并慢慢沁出了油花的野鸡。
可不正是刚才入林的郑云萝吗!
只是面无表情盯着烤野鸡的云萝心里却是有些发愁,今日走遍了大半陷阱也只找到这一只瘦巴巴的野鸡,收获实在是太惨淡了。
从正月里的最后一场雪之后,至今三月有余,老天再没有落过半滴雨水。春耕时有一冬的冰雪消融,倒是顺利度过没有引起一点慌乱,然天气渐热,四月的太阳也比往年要更毒辣许多,每天照耀在水平逐渐下降的河流上,田间地头也多了许多忧心忡忡的人影,就连山中的猎物都变少了。
她不太懂农耕之事,但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又意外流落到此近八年,耳濡目染下也了解了不少,抬头看着头顶蔫耷耷的树叶,想到不远处她往常用来清洗猎物的小溪流也在逐渐缩小,不禁为即将到来的干旱而忧愁。
这也是她因为娘将她辛苦得来的猎物奉送给了上房而气闷的最主要原因。
她昨日翻山越岭跑遍了所有陷阱,又追捕了两个山头,才获得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两只野鸡一只当场斩杀填了肚,一只送给了村后山脚下独居的刘阿婆,剩下一只兔子本想带回家中再偷偷给常年受苛待的自家姐姐和弟弟打牙祭。
却没想到一个没留神就被她那孝顺的娘给送到了爷奶面前,最终大半落进了小姑的肚子里,而她的亲姐亲弟却连半口肉都没落着。
她若是把那只兔子当做是端午节礼送去娘家,云萝都不会这么生气!
可她端午节礼送的是什么?一块粗麻布,一小坛米酒。
就这么点东西,她还没有亲自送去娘家,而是托了人顺带走的!
对自家软弱愚孝的爹娘,云萝早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心疼常年被苛待姐姐和弟弟。
只无奈她自己也还太小,纵然天生神力似乎并不比任何一个成年人弱小,也依然会在面对许多事情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能为力。
这里终究不是她曾经的世界。
野鸡在火上“滋滋”的冒着油,外面的一层肉皮已收紧,肉香味开始弥散在林子里,云萝吸了吸鼻子,将野鸡收回,拿出一把不过手掌大小的短匕在肉皮上飞快的划了几刀,再撒上一点盐花继续烤。
这个事情,她早已做得驾轻就熟。
很久没有想起沈念那个混蛋了,她们从小争到大,却偏偏一起牺牲在了祖国的边境线上,被炸得粉身碎骨难分彼此。
不知是福还是祸,再睁眼时,她已意外降生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古世界。
可惜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迷迷糊糊的来到此处。
乡野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偏又天生的力气极大进而导致食量也不小,在最初的那几年,她几乎从不曾吃饱过。
也因此,自从会跑会跳,她便开始跟着师父进山打一些小猎物来填充自己的肚子,仗着天生的神力和前世的技能,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从大山里获得食物。
只无奈终究是年纪太小,她想要偷摸着弄些东西去镇上换几个铜钱都千难万难,而且她真的是太能吃了!
一只野鸡落肚,她摸着软软的小肚子低头看面前白花花不见半点肉丝的鸡骨头,感觉只有半饱。
不过也能顶上个一两天了。
干旱已初现端倪,林间出没的小动物们都减少了许多,她摸着半饱的肚子扑灭了火堆,打算再去剩下的几个陷阱里看看,不然,就只能亲身上阵往山林的更深处发展了。
昨天还有三小只呢。
又是一个时辰后,头顶的日头已开始西斜,在山林的更深处,云萝蹲在林木之间中,托腮盯着在树根地下长得特别亭亭玉立的紫芝,纠结着她到底是采呢还是采呢还是采呢?
这是她在两年前就发现的一株灵芝,大概她的两个巴掌大小,甚是灵气逼人,以她的眼光来看,当是极品,能换来白花花的一堆银子。
然而,两年前的她芳龄六岁,拿着这样一颗紫芝出现在人前,太引人犯罪了!
当然了,她现在已经八岁,可是,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有哪家药铺的掌柜会傻到跟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诚信交易呢?况且,她也轻易去不了镇上,更不必说县城府城了。
交给老郑家?
那还是让灵芝宝宝继续安静的长在这里慢慢修炼成精吧!
纠结半晌,她终于还是擦了擦口水,伸出小胖手将附近的草叶拨拢遮挡住她的小灵芝,然后转身钻出了灌木丛。
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呢。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她背好装了一只小野猪的背篓就颠颠的往外走。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小野猪!
她查遍了布置在山林里的几十个陷阱,就在以为今天仅收获了一只野鸡的时候,竟在最后一个陷阱里捡出了一只十多斤的嗷嗷小野猪。
当时它还有一口气,却最终丧命在云萝扎进去的那一刀下。
出山的时候,太阳已离西边的山头不远,白水村也零星升起了几股炊烟,村尾山脚下独居的刘阿婆正坐在院子门口的石台阶上择菜。
她一身青灰色细布衣裳服帖又平整,灰白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梳成一个髻,满脸沟壑挤压出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冷肃着脸,远远的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十分的难以亲近。
似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就看到背着背篓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下山来,金色的阳光照在那小小的一团上面,熠熠生辉。
“阿婆!”
云萝的声音清脆,尽管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目光澄澈,站在石阶下水灵灵的看着她,将那双过于凌厉的狐狸眼都柔和了。
刘阿婆冷漠着脸看了石阶下的小姑娘一眼,继续低头择菜。
云萝并不以为忤,径直上来石阶绕过刘阿婆进入了院子里,解下背篓、拨开柴草,拎出在山上就已经处理清洗干净的小野猪放到了灶房的案板上,又绕出来说道:“阿婆,今天有一只小野猪,我想吃红烧肉!”
一脸的理所当然。
刘阿婆择菜的动作一顿,耷拉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却依然不搭理她。
云萝也习以为常,微蹙着眉头自顾自的说道:“每天吃烤肉,我都吃腻了。这小野猪虽瘦巴巴的不够肥,但红烧了应该也会很好吃的。”
你这话让一年都难得吃上两回肉的那些人情何以堪?
云萝才不管这些呢,她的胃口极大,怎能不吃肉?
她凑到刘阿婆身边探头看了眼篮子里的菜,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这才重新背起装着松松大半框柴草的背篓出了门,往村子里走去。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2章 肉呢?
白水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出了村口,跨过石拱桥到达对岸就是另一个村子,名为桥头村。
从桥头村村口的大槐树下走过,就到了两个村唯一的一条通向外面的黄泥大路,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沿途经过几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蜿蜿蜒蜒一直到二十里外的庆安镇。
郑云萝家就在白水村的东南靠近村口处,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三间正房的东间住着郑老爷子和老太太孙氏,西间是老两口的小女儿郑玉莲的闺房,平时一大家子吃饭、说话商量个什么事的则都聚集在中间的堂屋里。
正房两侧有东西各两间厢房,东厢是留给郑家最有出息的秀才老爷郑老大和他的两儿两女四个孩子的,西厢则住着老二老三两房共九口人。
东西厢房旁边还各有一个小耳房,东边的是杂物房,西边的是灶房。而在大门的两边虚虚搭出了两个草棚子,下头放着锄头、犁、簸箕箩筐、猪草缸等物,还有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
正房的后面是一个后院,一陇一陇的种着青菜豆角等,靠着墙,一边搭了猪圈和牛棚,另一边则是茅房和用篱笆围成的一个鸡圈。
日头靠向山顶,天边逐渐渲染了色彩绚烂的一大片,云萝离开刘阿婆家之后,在村尾一个关着门的破落小院前站了会儿,看着安静了近两个月的小破屋,眉头不由自主的一皱。
可惜师父离开前都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她想寻也无处可去,实在烦恼得很。
终于走到了自家的院墙外,抬头看向天边,漫天的晚霞在她眼中映射出绚烂的流光。
明天似乎又将是个好天气?
“小萝,你怎么不进去?站这里做什么?”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背着比她人还要庞大的一大篓猪草在夕阳中缓慢前行,云萝闻声转头看向她,“二姐。”
这是她的亲姐姐郑云萱,几房姐妹中排行第二,芳龄十二,但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看着倒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与白生生肉呼呼的云萝站在一起,更是如同两个世界的人。
郑云萱快步走到云萝面前,微微喘着气,发黄干瘦的小脸因微笑而忽然生动了起来,干黄的头发在夕阳映照下近乎透明,有一种很柔软的感觉。
她将手上拎着的一捆茅草塞到了云萝背后,声音柔柔的说道:“当心奶奶又骂你。”
一捆茅草没什么分量,但体积却不小,一下子就将云萝那个松垮垮半满的背篓给塞了个满当当。
浑不在意的掂了一下,云萝木着一张小脸,语气淡淡的,“她哪天不骂我们了?”
郑云萱微笑,看着云萝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调皮任性的小孩儿。
她的性子柔软,又有着身为长姐的一份责任,自来就对下面的弟弟妹妹格外疼爱纵容,所以哪怕觉得妹妹这话有些儿不妥,也不会出言训斥,只温柔的拉着她进了大门。
门内,郑老爷子坐在堂屋门前编草鞋,与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的二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老太太孙氏坐在屋檐下就着燃烧的夕阳纳鞋底,眼刀时不时的飞向杂物房门前,那正“咔嚓咔擦”铡着猪草的老三媳妇吴氏;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在吴氏的身边打转儿,那是吴氏和郑老三的小女儿郑云梅;七岁的郑云桃则在收拾晾晒了一天的衣裳。
灶房里有菜刀与案板的碰撞声,炊烟已从屋顶袅袅升起,偶有说话声传出来,听声音,应该是郑家的老二媳妇,也就是云萝和云萱的亲娘刘氏和她们五岁的弟弟郑文彬。
云萝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大体而言,似乎甚为和睦温馨。
然,和睦不过三秒。
孙氏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进门的姐妹两,当即把手中的鞋底往簸箩里一扔,然后迈着一双短腿“蹬蹬蹬”的奔到了云萝面前,伸手就去抓她身后的背篓。
“死丫头,回来了也不会招呼一声,莫不是又想把肉私藏了留着自个儿偷偷的吃?不孝的东西,当心天打雷劈了你!”
话音未落,背篓就已经被扯了下去,直将云萝扯了个趔趄。
孙氏却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自埋头翻检起背篓。
然而,除了柴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云萝从郑云萱扶着她的手中挣脱出来,看着祖母捧着背篓翻了一遍又一遍,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终于明白再翻也翻不出朵花来,孙氏用力的将背篓往地上一扔,虎着脸问道:“东西呢?”
“今天没有。”
“怎会没有?”孙氏一脸的不相信,“莫不是藏在了外头想着要等没人的时候再偷偷的去吃吧?”
老太太您真聪明!
云萝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那猎物又不是死的会躺在那儿乖乖等着我去捡,哪能天天都有?”
“昨天怎么就有一只兔子?”前天还有一只二十多斤的獾猪。
“那是我饿着肚子省下来的,想着我姐和我弟好久没吃饱了,留给他们打打牙祭。”结果连口汤都没分着。
“呸!我和你爷爷都没得吃,你们倒是偷摸着吃上了,还想吃饱?天底下哪里来的这种美事儿?你抓了猎物不想着拿回家来孝敬爷奶,还想留着自己吃,小心天打五雷轰!”
看着眼前这个放眼全家就数她最白胖的孙女,再想到这死丫头在外边偷摸着不知吃了多少肉,孙氏顿时心疼得脸都抽抽了,那目光也恶狠狠的直冒凶光。
云萝微侧着头,嘴角轻扯,目光清凌凌的,说道:“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打猎?那要不以后奶奶你每天都让我放开了肚子吃个饱,这样我以后再打到猎物自然也就会全都拿回家里来。”
孙氏顿时一噎,想到这死丫头恐怖的食量,自是万万不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而她又向来有些拿捏不太住这个孙女,终是恨恨的啐了一口,转身就“蹬蹬”的往回走去。
饭菜的香味逐渐从灶房里飘出来,云萝摸了摸肚子朝灶房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看着背对着她远去的祖母,问道:“奶奶,什么时候能吃晚饭?我今天就吃了早上那一顿,早就饿极了。”
孙氏当即转回身来骂道:“你不是能耐吗?还在家里吃什么吃?”
“山上的树都蔫巴了,猎物也少了许多,我好久没有饱饱的吃上一顿了。”
“呸!你还想吃饱?饿不死你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说着愤愤的转身,端起针线篓子就甩手进了屋,骂声却依然不绝,“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供你们吃供你们喝,还恨不得把我这一把老骨头都给啃了,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云萝木然着小脸充耳不闻,转头就看到二姐捡起了她的背篓正将里面的柴火收拾出来,她自己背回的一大篓猪草却还放在一旁没有理会。
“二姐,我自己来。”
郑云萱却伸手挡住了她,“不过是一点活儿,我很快就做完了,你小小年纪却要整天翻山越岭的,可不能累坏了,快去歇着吧。”
云萝犹豫了一下,然后愉快的甩手到一旁坐着休息去了。
一颗小脑袋从灶房门内探了出来,见院子里战况暂歇,祖母也不见踪影,才迅速的蹦了出来,乐颠颠的冲着云萝喊:“三姐。”
五岁的郑文彬也是瘦瘦小小的,尽管他是老太太最小也是唯一长在身边的孙子,更是小二房唯一的儿子,但他在家里的待遇并没有比他的姐姐们好上多少,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模样却并不难看,五官虽比不上云萝的精致,但也是一枚清秀可人的小正太,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溜溜圆的特别大。
云萝对着这一双眼睛,默默的萌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捧刺果,红艳艳的刺果躺在绿油油的树叶上面,特别鲜嫩。
小文彬顿时欢呼一声,捧过刺果,转身就拉着三岁的小堂妹郑云梅蹲到了边上。
郑老爷子不知何时停下了打簸箕,含笑看了最小的两个孙孙一眼,朝着云萝问道:“萝丫头,山上的树,都干枯了吗?”
云萝一愣,然后一脸肃然的点头,道:“干枯倒还不至于,只是清晨时还精神,日头出来就马上没了鲜活气,有些地方的土也开裂了,好几条溪流都断了水。”
愁绪又爬上了老人的脸庞,半晌幽幽叹了口气,“老天爷不给人活路呀!”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章 野菜糙米粥
郑老爷子名郑大福,在兄弟中居长,他年轻时在外面跑过几年行商很是见了些世面,只不知为何没几年就回了老家,之后与继母赵老太太和弟弟郑二福分了家,然后带着一大笔银子,修建老宅又置办了田地,娶妻生子。
最富裕的时候,郑大福名下有良田三十六亩,家中人口也不过他们两口子,全由他当家做主,还养了两个长工,在整个白水村都是排得上的人家。
不过随着长子郑丰年入学读书,之后考童生考秀才,家中的花销也紧随着一路猛增,且家中人口渐多,又要娶儿媳嫁闺女的,这些年逐渐的卖了十来亩良田,长工也早已经辞退。
但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郑丰年十八岁考上童生,在而立之年终于考中了秀才,成为整个白水村唯一的秀才,现在镇上与他的两个同窗合开了一间私塾,教书之余也不忘温书学习,欲要再下场参加明年秋天的乡试。
不仅如此,郑家小大房的长孙,郑丰年的长子郑文杰年仅十六岁,就已在去年通过县试、府试考中了童生,比之他父亲似乎还要更聪明些。
现在,他正在镇上的书院读书,小大房的媳妇李氏也带着两个女儿郑云兰和郑云丹还有小儿子郑文浩住在镇上,伺候专心读书的父子两。
家中有两个读书人,人口也一年年的增多,所以尽管仍有良田二十余亩,郑丰年每月也能得些束脩,但郑家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基本可说是难得有吃饱的日子,更不必想吃得有多好了。
尤其是今年,已有三个多月滴雨不下,江南虽少有干旱,但眼下的情况,粮食减产已是必然。掌握着郑家内政大权的老太太孙氏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数着米粒下锅,若无特殊情况,一天两顿坚决不让人吃饱。
此时天色尚明亮,但家家户户都燃起炊烟或是已经开始吃晚餐。
郑家也把饭桌支在了院子里,并排的两张桌子,一大家子就围在一起乘着晚风吃晚饭,倒甚是凉爽。
云萝看着面前稀薄的糙米粥,几根发黄的野菜在其中搅成一团,实在是让人没有半点食欲。
她经历过最艰苦恶劣的日子,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啃草根,甚至是生吃蛇虫鼠蚁都完全不在话下。
但同时,她出身富贵,家有功勋煊赫的爷爷,出身大家、国医圣手的奶奶,外祖巨富,姥姥曾是祖国最优秀的外交官,父母虽常年不在家,但也待她如珠如宝。
在她曾经的整个幼年、童年和大半个少年时期,她都过得肆意且奢靡,最大的烦恼就是沈念那个死丫头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直到那一年她亲眼目睹父母双双倒在她面前,她的生活才忽然有了变化,但她依然是两家长辈们心中最最宠爱的乖孙,而她放下学业征兵入伍,执行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就一刀捅死了杀害她爸妈的某组织头目。
所以,她真的是无法几年如一日的对眼前这种粗糙且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稀粥保持食欲,尤其是当想到今晚还有一整只红烧小野猪在等着她去临幸的时候,更是连饭桌上最油润鲜香的那一碗青菜煎豆腐都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
她无聊的搅了几下糙米粥,目光从围坐一桌的郑家人身上扫过,神情微敛。
相处近八年,这也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自有一份感情在。
但也仅此而已。
面对着他们,她总是能感觉到横亘在心中的那一层隔阂,一层与所谓血缘并无关系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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