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好。”
一群人就在路口分别,因为犹豫了下而错过开口机会的郑大福看着二儿子一家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又看了眼到现在还脸色愤愤的长子,叹了口气,然后背着手回老屋。
郑二福也叹了口气,看的却是他大哥和大侄儿,然后领着儿子转身回了自家。
郑丰庆冷冷的看了郑丰年一眼,转头跟郑二福说道:“爹,要不要再去小萝那儿打听打听?刚才在山上都没说几句话,也不晓得虎头他咋的还当上了百夫长。说是立了功,不晓得是啥功劳,有没有受伤。”
说到大孙子,郑二福也没心思继续想大哥家的事了,郑二福想了下就说道:“吃过午饭,我们到丰谷家去坐会儿。”
不过不等他们出门,罗桥就先到了郑二福家,“郡主知道老爷子家里人肯定惦记文琰小兄弟,特意遣我过来跟你们仔细说说,在京城的时候,郑文琰有什么消息都是从我这边传给郡主知晓的。”
另一边,兰香捧着两匹锦缎,带着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侍卫到了老屋,拜见郑大福和瘫痪在床的孙氏。
“给老爷子和老太太请安。”她捧着东西屈膝行礼,“郡主此次来的匆忙,未能精心准备给二老的孝敬,这两匹贡缎纹饰简朴,颜色又不失喜庆稳重,十分适合老爷子和老太太,好给你们裁两身衣裳。”
又侧身示意身后两名侍卫把东西拎上来,并说道:“两坛药酒是郡主亲自为老爷子调配的,每天喝上一小盅,舒经活血、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几盒点心皆都挑了最松软的……”
同一时刻,云萝吃过午饭,拎了又一篮子祭品独自上山。
下山时,村口的食肆又开了门,门口两只大锅里,酱黑色的卤汁在“咕噜噜”的冒着泡,翻滚起浓郁卤香味,而小门后的院子里,一大早就进山祸祸的十几个侍卫正把一捆又一捆的柴火靠着墙往上堆,几乎要堆进屋子里面。
云萝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们既然这么闲,不如我给你们找点事儿做?”
刚从郑二福家回来没多久,正指挥着手下人怎么把柴火堆得既整洁又牢固的罗桥当即转身,“请郡主吩咐。”
他们确实挺闲的,总觉得到了村里,他们就全无用武之地,不主动的自己找点事来做,万一郡主嫌他们无用不要他们了怎么办?
当然,若是郡主能主动吩咐些事情下来,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云萝说道:“回府城之前,在村里建个榨油坊吧。”
罗桥愣了下,“郡主要在村里建油坊?”
“有问题?”
罗桥不由纠结了下,道:“这村里总归不如自家的庄子安全,人来人往的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去榨油的技术。”
毕竟,那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时常跟在郡主左右,他看了几遍就学会了。
云萝却无所谓,“看就看了,最迟不超过一年,我会把榨豆油的方法传扬出去。”
“唉?!”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274章 没什么舍不得
得了云萝的命令之后,罗桥他们顿时从无事可做只能上山砍柴的闲暇中挣脱了出来,开始为建油坊而忙碌。
不过这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成的,在建油坊之前首先得选个好地方。
因为得到了云萝的示意,知道她不久后就会将榨油的方法公布出去,完全没有要一直将这门技术抓在自己手上牟利的意思,罗桥跟几个侍卫兄弟商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就去找里正了。
于是,不出半日,整个白水村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村继肥皂作坊和茶园之后,又将再建一座油坊,别的都暂且不提,建了油坊肯定是要招伙计的吧?
村里有消息灵通的当即翻出了几个月前的一份大彧月报,指着最边角上的一则广告问在食肆里忙碌的刘氏,“丰谷家的,小萝要建的油坊可是这上头说的用豆子榨油?”
报纸传扬天下,当然缺不了江南,甚至在江南的传播比在京城更顺利,从府城到下面的县镇,再到其他州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官府的阻挠。
在京城,她还被御史弹劾了呢。
白水村如今读书的孩子不少,识字的大人却并不多,眼下拿着报纸来问刘氏的便是村里极少数识得几个字的人之一,郑家的五叔公,郑满仓的亲爷爷。
刘氏并不识字,但豆油她却是知道的,当即点头说道:“是这个豆油没错,听小萝说,是她下面的人琢磨出来的,如今京城里可多人吃这个油了。”
冬日无事,正聚在村口说闲话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顿时就凑近了过来,“那我们以后能吃到京城人才吃的金贵东西了?也不晓得这豆子熬出的油是个啥滋味。”
另一个人说:“这可是油呢,肯定不便宜,哪里是我们想吃就能吃的?”
“再稀罕不也是从豆子里弄出来的?豆子可不稀罕。”
“那也要看多少斤豆子才能熬出一斤油啊,可从没听说过豆子还能熬油的,就算能熬出来,肯定也不多。”
“不是熬油,是榨油。”
“这有啥区别?”
刘氏笑眯眯的听着他们的议论,将五叔公让进了食肆里,轻声说道:“我听小萝的意思,她并无意隐瞒榨油的秘方,侍卫们都是跟着她行走的,不可能一直留在村里,还是要从几个村里挑几个机灵不懒怠的人,也是给乡亲们多个进项。”
五叔公顿时精神一振,“当真?”
刘氏给他倒了碗热茶,插着手说道:“我听着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但到底咋样现在还没列出章程,而且我听说榨油是需要大力气的,很是辛苦。”
“这有啥?庄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肥皂作坊在白水村,本村人虽多少占了些便宜,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能进去做工。并不是他们不好,而是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涌过来了,甚至是几十里外,都不属于庆安镇的村子里都有人闻讯而来,竞争太激烈了。
若是能再多个油坊,村里人的日子肯定会越发的好过。
可惜刘氏知道的也不错,郑丰谷又到镇上去置办廿六办喜宴要用的东西,文彬?文彬跟他三姐在一起呢。
五叔公从食肆出来后就捏着报纸溜溜达达的往河边去了,还没靠近就远远的听见一阵呼喊吆喝声,声音太多了,几乎分辨不出他们都在喊些什么。
在村外靠近桥头的那一段,河边围满了人,不仅有白水村的,也有桥头村的不少人,围在河边看热闹,并七嘴八舌的瞎指挥。
这一段河的河流平缓,但很深。
其他地方的水流大部分时间都没不到成年人的膝盖,这里却能轻松的没过头顶,所以小孩子都是被禁止到这里来玩耍的,凡看到有小孩在这里玩耍,不管是不是自家孩子,都势必要叱骂几句,把他们赶走。
今天这里却很热闹,大人围成团,小孩也兴奋的穿插在其中。
五叔公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过去,站在河边就看到了两个人正光着膀子在河水里游动,一点点的拉起了一张渔网。
渔网才被拉起了几角,就有巴掌大的鱼跃出水面,引起岸边围观的人一阵喝彩。
五叔公却看着水里那两个光膀子的郎君,“嘶”的打了个冷颤。
这大冷天的跳进水里,也真不怕把自个儿给冻坏了!
两人已经在水中央汇合,然后一起拖着渔网缓缓的朝岸边游过来,岸上也有人在用力的往上拉网,随着更多的渔网露出水面,水波滚动,网里的鱼挤作一团在用力挣扎。
几个少年拎着水桶迅速的在岸边排成一排,吵吵嚷嚷、七手八脚的把网上来的鱼倒进了水桶里,而水里的两人也上了岸,随意的擦了下就迅速穿上干衣裳,凑到水桶边看了眼,然后朝站在桥墩子旁的云萝说道:“郡主,已经有六桶鱼了,还要再下一网吗?”
兰香迅速的递给他们两个竹筒,说道:“快喝些姜汤驱驱寒,这大冷天的你们也不嫌冻得慌,站在岸上也能拉网的。”
两人将竹筒接过喝了口姜汤,不禁打了个颤,却不在意的说道:“这样一网能顶上平常的两三网,能节省多少时间?”
兰香瞪了他们一眼,“在村里也没事做,你们不是正闲得无聊吗?”
家里的柴火多得都快要没地儿放了。
云萝走过来看了眼,又看了眼周围兴致勃勃的乡亲们,说道:“你们要是还有兴致的话就再下两网吧,顺着河往下百步还有个小深潭,那里也有不少鱼。不过你们别再跳水里去,把姜汤都带上,有多的鱼就分给帮忙的乡亲。”
“是!”
他们在这里又下了一网,然后带着人沿着河往下走。
文彬双眼亮晶晶的,鞋子都湿了却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冷,转头看着往下游转移的人群,说道:“三姐,我就先不回去了。”
云萝看了眼他湿透的鞋子,没有多说别的,“好。”
他就转身朝人群追上去,人群中,李狗蛋正朝他连连招手,似乎感觉到云萝的注视,他抬头看了眼,然后咧嘴露出两排格外洁白的牙齿。
主要是因为他太黑了。
云萝打算先把鱼带回家,今天她就是特意为三天后的喜宴来网鱼的。
这当然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毕竟她又不会网鱼,整个白水村和桥头村都没几个人会网鱼。但她的侍卫听郑丰谷说起喜宴的时候主动提议,根据他的经验,他觉得我们村边的这条河里应该有不少鱼。
哦,这个侍卫的家里是打渔为生的渔民,据说,他在水里游得比鱼还快。
一转身,云萝就看到了站在岸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人转移到下游的五叔公,也看到了他背后露出来的一截报纸,唤了声“五叔公。”
五叔公轻咳了一声,神色中有些拘谨,近前来说道:“小……郡主,这鱼是要在小萱的喜宴上用的?”
云萝点了点头,“您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萝就好,满仓刚才还逮着我要我叫他叔呢。”
“这个臭小子!”五叔公骂了一句,表情却逐渐放松下来,看着她的眼神甚是慈爱,“他小时候都不晓得吃了你多少肉,后来又骗虎头的好东西吃,可没个长辈的样儿。听说虎头都当了官,那小子也有出息了。”
对上云萝澄净的目光,五叔公又咳了声,然后拎起了一桶鱼说道:“这鱼可不能闷太久了,还是赶紧拿回家去养起来吧,养不活的就先收拾出来,左右天气冷,放两天也不碍事。”
云萝犹豫了下,没有跟他去抢,而是问:“您找我有事吗?”
这样直接的问话反倒让老爷子更放松了,也找回了一些过去跟这小丫头说话的感觉,便点头道:“是有点事儿,听说你要在村里建一个油坊,刚才你娘还说可能要招伙计。”
云萝就明白了,“招伙计还早,现在连油坊的选址都没有定下呢,丈量土地后还有建房子,怎么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开工。”
“这是要造个多大的房子啊?现在村里许多人都闲着,到时候让他们都来给你干活,尽快把房子啥的都造起来。”
回到家,把五叔公送走,转眼里正又来了。
虽然罗桥去拜访了他,把建油坊的事情跟他说清楚,但他还是想再来云萝这里确认一下,另外还有点不方便跟罗桥说的事,要跟她说一说。
“听罗侍卫说,郡主并没有要隐瞒榨油方子的意思,等油坊建成之后说不定还会将方子公布于众?”
“是。”
白水村的新里正顿时震了下,尽管这是与他们有好处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这可是会下金蛋的金母鸡,您真舍得告诉别人啊?”
舍得吗?没什么舍不得的。
不管是高产的粮食还是豆油都是能让老百姓填饱肚子、强健身体的东西,百姓吃饱穿暖,天下就稳了,之后不管是抵御敌寇还是想要扩张疆域,都不必担心会后院起火。
她对西夷的那一片雪域草原很有兴趣,滇南的更南、往西还有大片丛林。
她坐在窗边,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将舆图一点点丰满,以本朝舆图为底,以各地的地理志和记忆为线,将大彧以及大彧的周边地貌山川,城镇疆域详细勾勒,最后在东方的海域上重重的划了一笔。
哒哒哒的脚步声清脆又急促,云萝的笔尖一顿,抬头就看到下学回来的郑嘟嘟挎着书袋子从外面飞快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小一、小二和小虎。
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寒风迎面吹的,他们的脸上都有两块红通通的印子,从口鼻中呼出的白雾将他们的面容都模糊了。
“三姐三姐!”郑嘟嘟跑进院子后直接转了个弯,见门关着就直接趴在窗户上说道,“第十五期大彧月报送到了,上面写了好厉害的东西!”
他说着就从书袋子里拽出了一份报纸,将头版展开举过头顶,说道:“你看,岭南总督失踪,他的亲信被困在禺州,整整四个月,京城朝廷对此事毫不知情!”
顿了下,他问道:“三姐三姐,总督是好大的官吗?岭南在哪里?禺州又在哪里?他不见了他家里人是不是好担心的?为啥一定要让朝廷晓得他不见了?”
云萝已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报纸,迅速的览阅了一遍头版,算了下日子,道:“十一月初十发布的报纸,不到半个月就到江南了?”
郑嘟嘟歪着头不明白三姐的问题,在他们后面进来的文彬便说:“从京城到江南一路顺流而下的速度确实很快,若是赶时间,大部分水域还能昼夜不停的行船,大彧月报每次都能在半个月内送到江南,有时十天就能送达。”
云萝眨了下眼,船啊……
郑嘟嘟就说,“我都没坐过船,坐船好玩吗?三姐去京城的话,是不是就要坐船?”
云萝简直要不能呼吸,虽然除了第一次进京,她之后的来去都是从官道走,但有些地方却不得不乘船渡江。
对上郑嘟嘟好奇的大眼睛,她默了默,然后昧着良心说道:“好玩,下次带你去坐船。”
郑嘟嘟顿时欢呼一声,蹬蹬蹬的从窗外离开,和身后的小兄弟们显摆去了。
文彬则对新一期的报纸更好奇,从窗户外探头凑进来,将头版阅览一遍,疑惑的问道:“岭南是不是就在滇南的隔壁?之前听说滇南灾情严重,造成流民无数,对岭南会有影响吗?岭南总督失踪,却跟滇南水灾一样迟迟没有被外人得知,这其中是否有牵连?”
云萝索性将整张报纸都递给了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275章 绿光冲天
二十六的好日子,郑丰谷在二十四就把食肆关门歇业,村里亲近的人家也放下了自家的事到郑丰谷家来帮忙了,另外还有一部分则到李宝根家帮衬。
杀猪宰鱼,洗碗擦桌子,扑鼻的油香味已经从院子一角临时搭起的棚子里飘出来。
为了方便施展,喜宴的大厨房就安置在这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掌勺的是这十里八乡专职给人做红白喜宴的方师傅。
其实白水村也有这么一位,但他是李家人,那自然是要到李宝根家去忙活的。
二十四忙忙碌碌一天,二十五就开始有客人上门了,连昨天在家帮忙的郑家叔伯们都拎着贺礼送上门来。
一块布,一篮鸡蛋,或者干脆直接用红封包上几十文钱,礼不重,却是一直以来约定俗成的数量,甚至因为郑丰谷这几年在村里的威望而加重了几分。
这是寻常的同族人,亲近如郑二福肯定不能拿出这样简薄的贺礼。
胡氏直接送上了一对沉甸甸的金手镯,对云萱说道:“挑来选去还是你伯娘的眼光勉强可看,不是多新鲜的式样,你别嫌弃。”
旁边的人几乎被那两个大金镯子闪瞎了眼,听到胡氏这话,不由得说道:“二婶好大的手笔,这么两只大金镯子都能当传家宝了。”
乡下人家,一个银戒指都能被当做宝贝似的从祖婆婆传到婆婆再传到儿媳妇手上,这样扎实的一对大金镯子说要被当做传家宝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胡氏眼角一瞥,笑着说道:“多稀罕的东西啊,还值当做传家宝?不过是偷了个懒,懒得费心思,就索性直接打了对手镯。”
旁边的妇人就凑趣道:“不费心思都送了大金镯子,要是费些心思,婶娘岂不是要把小萱的嫁妆都给一块儿置办了?”
小胡氏插嘴说道:“嫂子这话可真是太抬举我家了,我家哪里置办得起小萱的嫁妆?顶多不过是来添个彩罢了。”
有人就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云萱身上。
云萱今天就穿了一身素锦小袄石榴裙,髻上簪着金钗,耳上垂挂珍珠,秀雅端庄得像是个大家闺秀。
孙氏坐在躺椅上,转过头双眼如刀狠狠的从云萱身上刮过,嘀嘀咕咕的说着:“没羞没臊的,正日子还没到呢,就把东西全挂到了身上。”
不管关系如何,孙氏身为郑丰谷的亲娘,云萱的亲奶奶,哪怕瘫痪在床上,只要她想,她今天就必然能出现在这里。
就如同再是跟刘家人闹得不愉快,云萱出嫁,外公外婆和舅舅们都是上席的贵客。
听到孙氏的嘀咕,云萱的脸色微变,但不等她解释什么,就听见二奶奶说:“我听说小萱的嫁衣是从金家绣坊定制的,还有那啥赤金红宝石发冠,是小萝从几千里外的禺州买了来送你的,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妹妹,真是让我老婆子都羡慕得很。”
云萱还没有特别的表示,孙氏就狠狠的抽了下眼角,抿着嘴阴恻恻的不说话了。
看到孙氏这般模样,胡氏真是如同大暑天里吃下了一桶冰那样的舒爽,拉着云萱就又说道:“咱小萱也是个有福的,过了明天就是正经的秀才娘子了,栓子读书好,明年考个举人回来,你也就跟着成了举人太太。”
云萱来不及脸红,就听见门外一声笑语:“新娘子脸皮薄,你可莫要把人说恼了,把你赶出去。”
话音未落,姑婆郑七巧就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从孙氏躺着的躺椅前走过,拉着云萱的手仔细打量了几眼,笑眯眯的说道:“恍惚觉得,竟是跟蔓儿有些像呢。”
胡氏马上接口道:“她们是姐妹,自然有几分相似。哎呦,不说起蔓儿我还差点忘了,她如今跟三郎在任上,不能轻易回来,但听说小萱定下婚期后就专程托人把添妆带了回来,让我转交给你。”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塞到了云萱手里。
云萱的闺房里很热闹,云萝一开始是陪着她的,后来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屋里的闹腾,悄悄的从她房里溜了出来。
但家里也一样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还有孩子的笑闹声穿插其中,闹腾得让人脑壳疼。
于是她就又溜出了家门,眼角忽然瞥见有一个人影在右边墙角一闪而没。
她顿了下,然后转身往那边走过去。
转过墙角,她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朝茶山上走去。
云萝凝神细想了会儿,终于想起来这个有几分眼熟的背影好像是郑云兰嫁的那个双桥村鳏夫朱大郎?
郑云兰昨天就带着她的相公和两个继女回了白水村,今日一早上门道贺,并挽起袖子主动加入到了帮忙的人员之中,俨然一副与二房、与云萱交情甚笃的模样。
云萝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郑云兰的相公,一眼看去似乎是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对郑云兰也是细心体贴。
他现在偷偷摸摸的到茶园去干什么?
云萝没有多犹豫,抬脚就悄悄的跟了上去,跟着他越过地垄,穿过竹林,一直朝着茶山上走去。
他走得小心翼翼、鬼鬼祟祟,云萝远远的落在他后面,并不着急靠近,也没有让他发现她的跟踪,她甚至还有兴致欣赏沿途看到的一片片茶树。
茶树长得很快,两年时间足够最初种下的那批茶树成园,枝条纤细而繁多,一簇簇的排列成行,十分齐整。
不过如今是冬季,茶树郁葱却并没有嫩叶可采摘,只能等来年春天后再一点点的发出芽来。
前面已经看不到朱大郎的身影了,云萝就顺着他消失的方向和留下的痕迹悄然靠近。
她也不知道今日哪里来的这般好奇心,明明以往遇见类似情况,她都是当做没看见,从不好奇别人的事情。
顺着朱大郎走过的痕迹,她越过一排排的茶树往上走,一直走到山坡顶端,再往前已没有茶树,而是山林野树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隐约的说话声。
不仅有朱大郎的,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在撒娇。
云萝忽然静默了一瞬,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才出门的时候,郑云兰正在抓着一只鸡拔毛。
“大郎,你怎么才过来?”那女子娇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避过我爹娘和哥哥们的眼睛,刚才上山时抓到了一根刺,把人家的手指都划破了。”
“我……我看看。”
“哎呀你干啥?快放开我!我……我……”
后面的声音慢慢的不成调,伴随着衣裳摩擦的声音和喘息声,不时的有树枝被剧烈摇晃的动静传出来。
云萝站在原地,正在犹豫她是继续往前一探究竟好呢,还是掉头离开、眼不见为净好?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压不住了。
那女子忽然惊呼了一声,然后喘着气问道:“大郎,是我好还是云兰好?”
“自然是你好。郑云兰就是个毒妇,不过也亏得有她,我才能与你亲近,又悔恨当初遇见的为何不是你。”
“啊!大郎!”
“玉莲,小姑。”
云萝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玷污了,又在听到朱大郎喊出的最后一句话时眉梢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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