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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她的目光晶亮,嘴上沁着油光,看得景玥忽然面上一热,忙低下头去伸手了撕一点肉丝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全然忘记了食盒的下层还藏着两双筷子,而刚才的那一点气氛也就此烟消云散。
一整只烤乳猪几乎全都进了云萝的肚子里,她吃得甚是满足,吃完后擦干净嘴巴和手,才一点点回过神来,她似乎先前还决定了要跟对方保持距离的,怎么就突然吃了他的一只烤乳猪呢?
不过……瞧着他跟卫小侯爷的亲近姿态,有些人或许并不是她想疏远就能疏远的。
捏了捏手指,她忽然问道:“听说你回府城了,怎么又来了?”
这些富贵公子哥都是这么闲的吗?前几天金公子还在为他们的离开而依依不舍,转眼你就回来抢了他辛苦偷走的小野猪,不得不说,真是抢得好极了。
景玥想到这段日子跟卫漓的争斗,微不可察的撇了下嘴角。
若不是看在阿萝的面子上,就现在的卫逸之,他能轻松的吊打一百个。
可惜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跟阿萝说,唯有另找借口,“三坛葡萄酒尚未送往京城就先被卫老夫人扣下了一坛,分送了几户交好的人家,皆都赞不绝口,想必等那两坛酒送到京城之后亦能受到欢迎。上次拿酒时曾与你说起酒方的事,可惜当时未能谈妥,我这次就是为此而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萝一愣,“酿酒啊?”
“是。”
“方子其实挺简单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拿这些来换银子。
只是自己酿酒来卖也就罢了,可若是拿方子来卖或与人合作,可就不仅仅只是百多两银子的事了。就像肥皂,等以后作坊开始运转起来,能赚到的银子何止几百两?
当然,她自己酿的是最简易的方法,毕竟条件有限,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如果正经要酿葡萄酒,这么粗糙可不行。
景玥不禁莞尔,“再简单,别人不都做不出来吗?”
云萝顿时精神一振,既然别人做不出来,她凭什么不能拿这些来赚银子呢?
可是,跟此人合作吗?总感觉又会占到大便宜,这让她如何安心?真的会有人因为那一点相助而几次三番的往她面前凑,又是送银子,又是给予方便和帮助吗?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杀她灭口的,却毫无征兆的,这态度就变了。
看到她的眼神,景玥只觉得心里发苦,重来一世,他却再次把和阿萝之间的相处弄得一团糟。
若早知是她,他那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刀剑相向,他只会躺平了等她来救,正好能顺势赖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难道还要他上演一出爱恨交织、相爱相杀的戏码吗?这太难为他了。
该如何才能消除阿萝对我的戒备?在线等,很急。
云萝想了想,如果真要卖方子的话,她暂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难道再去找金公子吗?
不,金多多竟敢来偷她的小野猪,别以为放了五两银子,这件事就能扯平了!
她便试探的问景玥,“你愿意出多少价?”
景玥目光微亮,连坐姿都端正了些,“你是想卖方子?”
“你先说价。”
他认真的看了看她的神色,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试探,说:“一千两银子。”
“这不可能!”云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玥却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嘴角含笑,语气却是再正经也没有了,“若只是个方子,确实只值一千两,毕竟我不能拿了方子就直接赚钱。田庄的管理,葡萄的种植和打理,乃至采摘和之后的酿酒都需要我投入大量的银子和人手,酿出酒之后还要花费无数,储存、运送、售卖,乃至若酒的品质不能保证,客人喝了不满意甚至喝坏身子都是有可能的。葡萄酒虽然稀罕,暂时也不愁买不上价格,但我需承担的风险仍是极大的,不可能把过多的银子用在买方子上面。”
“可若没有方子,你有再多的葡萄和人手也酿不出酒来。”
“的确,但若方子太贵,就不值得做这个生意了。”
云萝眉头微蹙,但见他一副正经跟她谈生意的模样,心里却反而放松了些,神态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只嘴上说着:“当初金公子来买肥皂方子,一口价便是一千二百两银子!”
景玥依然摇头,“正是因为这一千二百两,我才不好开价太低,不然连一千两都是没有的。肥皂虽小,但普通百姓亦买得起,葡萄酒稀罕,可正因为稀罕,即便价格是肥皂的几倍乃至几十倍,收益却未必能比得上小小一块肥皂。况且,酒是用精心伺候出来的葡萄所酿,原料本就价值不菲,肥皂的原料却低廉许多。”
“你怎么知道肥皂的原料?”跟卫小侯爷的交情好到连秘方都能分享了?
景玥笑看着她,“这可不能告诉你。”
云萝轻撇嘴,她其实也不是很好奇,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不过想到正在商谈之事,不禁有些苦恼。
这其实并不是她擅长的事,即便身边曾大佬云集,她也始终不大会应付生意场上的许多事,就连沈念都比她会说话。
先前遇上个初出茅庐的金公子还能勉强应付,可眼前这位显然不是金公子能比的。
不如,还是再去找金多多吧?
景玥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不觉中思绪又有些飘飞了。
那天,也是这样银辉满地的夜晚,他带着五千轻骑追击敌军,与后方的大部队已经失去联系整整十五天了,粮草早已吃完,整整三天滴水未见。就在所有人都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带着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宛若天降神女。
那天,他们并肩坐在沙漠上看月亮数星星,感受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大漠荒芜,只因她而璀璨。
“景公子,景公子,景玥!”
他忽然回神,就见小小的阿萝正歪着脑袋看他,嘴角轻抿隐有不悦,“你在想什么这般入神?还谈生意吗?”
眼神恍惚了一瞬,他忙说道:“抱歉,刚才想到些别的事。生意自是要谈的,一千两银子买你的酿酒方子,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她微绷着小脸,目光泠泠,一本正经的问道,“如果以方子入股,你分我几成利?”
“几成?”景玥哑然,“连一成都没有,顶多半成。”
云萝睁大了眼睛,霍然站起转身就要走。
景玥心中一慌,恍惚又看到了她转身离去的模样,身体已经先于意识的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她,“阿萝!”
云萝走不得,便转头耷拉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真当我啥都不懂呢?肥皂比酒挣钱,所以酒方不值一千二百两我认了,可同样的一成利,肥皂挣得多,我分的就多,而酒挣得少,我分的自然也少,这同样的一成利分量可不同,你莫非还想拿刚才的那番话来哄我?况且,肥皂作坊,我总共是得了三成利的。”
景玥在喊出那一声“阿萝”之后就回过神来,那小心脏顿时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在她的质问后又飞快的瞄了眼他抓着的手腕——咦?没反应?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但他下一秒就当做啥都没看见的迅速将目光从她手腕上移开,手却依然稳稳的抓着,只觉得手心里的腕子肉呼呼的手感超好,就连生气的小脸都格外可爱。
他坐在石阶上抬头看她,强行按捺下跳得过快的小心心,又仔细斟酌了下言语,才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哄你,只是你说的那三成利仅仅是白水村这一家作坊的三成利,而这些放在整个金家,乃至卫家的相关生意中,又能占多少?”
云萝的视线不由得往上飘了飘,刚才一气之下还真忽略了这一点,当初她想占一成利时金多多可是当场跳脚了,最后只给了白水村这一家作坊的三成,其中原本要分给郑丰收的那一成还被他自己换成了三百六十两银子。
不不不,郑丰收其实只有那三成中的三成,这是他们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说好的,三家分成,分别是三三四,她虽然想预备着跟金公子谈妥生意之后重新分配,她和二爷爷、三叔三家各得作坊的一成利,但此事尚未实行。
这么算来,一千二百两银子占作坊的三成利,一成就是四百两,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郑丰收得了他当时该得的三百六十两,那是一千二百两中的三成,而她和二爷爷家各得作坊的一成利,也就是说金公子他花了十分之三的银子,买了她三分之一的红利股份!
她亏了足足四十两银子!
难得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景玥对她此时的想法甚是好奇。
但是跟握着阿萝的小手手相比,这点好奇心也就无足轻重了。
云萝终于从她不慎踏入的误区中走了出来,心里哀嚎着“外公,救命!”面上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平静,转身走回到原来的那块石阶上坐下,也终于发现了一直抓着她手腕的爪子。
唔,这爪子还挺漂亮的。
下一秒,她挣了挣,“撒手!”
景玥颇为可惜,但也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面上更是不动声色不见丝毫异样,看着她问道:“现在可是能继续商谈?”
他似乎有点摸索出了与阿萝的相处之道。
对现在的阿萝来说,他给予的所有超出她应得范围内的东西其实都是负担,即便那些全都是她正需要的。硬塞给了她,不仅不能得她欢心,反而会引起她更多的戒备和警惕,乃至反感,因为他们还不够熟悉,不够亲密,她还做不到对他不见外和不客气。
所以,他先前果然是做错了。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04章 衙门报喜
翻墙出,那自然是翻墙进。
云萝翻过墙头一晃就不见了影,景玥却站在墙外又看了许久,桃花眼潋滟,在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全然一个怀春少年郎的模样,独自回味着他的好心情。
有黑衣人宛若暗夜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公子。”
景玥依然看着眼前这不高的围墙,似乎只需他轻轻一跳就能翻越进去,让他连语气中都带上了些许愉悦,“何事?”
“刚传来消息,刘相病重已药石无医,刘喜大人却在此时离开京城,正快马往江南赶来。”
景玥终于将目光从墙头收回,“可知他为何而来?”老父病重,唯一的儿子却千里迢迢的往江南来了?
“尚未探知。”迟疑了下,又问一句,“公子,刘相的日子大概就在这几天了,您可要回京奔……丧?”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云萝翻墙落地之后就顺着原路返回,他们的屋里,有摇曳的灯光正从窗户纸上透出来,与外面的月光交相辉映。
她走过屋檐廊道,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文彬就吸着鼻子凑了过来,“好香!三姐,你竟然一个人跑出去吃肉!”
云萝一巴掌挡在他的脸上将他无情的推开,扯了挂在墙上的布巾到门外舀了水洗漱,可惜没有牙刷,用青盐刷牙总感觉刷不干净。
文彬颠颠的跟在旁边,不满的说道:“三姐你偷偷的跑出去都不叫我一声,刚才一转身就找不见你了。”
云萝含着水“咕噜噜”的漱口,然后张着嘴问:“还有味吗?”
文彬一脸控诉,“你身上都是肉味!”
云萝用湿布巾擦擦嘴,看来还得再洗个澡。
“三姐三姐,你去外面吃啥了?”
“烤乳猪。”
“乱讲,那小野猪都被偷走了!”难道是吃了别的却安慰自己其实已经吃过烤乳猪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明白三姐为啥一个人出去没带上他了。
云萝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看他那眼神就晓得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便再次按着他的脸把他推了出去,一直推到屋里面。
云萱笑看着他们闹腾,说道:“别闹了,快上床歇了吧,不然,明天可就又要赖床起不来了。”
文彬当即不服气的说道:“我每天都起好早的,才不会赖床呢!”
云萝从他身旁走过,眼珠子溜过去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难道是我赖床?”
郑小弟站在原地抓着手指头扭了一会儿,然后乖乖的爬床上去了。
刘氏还坐在灯盏边缝补衣服,脸上的青紫经过一天时间又消退了许多,在昏暗的灯光下,若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大出来了。
第二天是八月十四,也是院试放榜的第二天,郑大福这日一早就开始在村口徘徊,一直等到日落黄昏,郑丰年中秋放假回来了,也没有等到半点消息。
连郑丰谷和郑丰收也忍不住的一整天都在翘首以盼,见老父亲领着郑丰年一家从外头一脸失落的回来了,就安慰了一句:“爹不用着急,府城到咱这儿可是有好几百里路呢,来回一趟怎么也得在中途住一宿,明天就定会有消息了。”
郑大福成功的被安慰到了,脸色舒缓,点点头说道:“是我着急了,那差爷又不是只一家报信,来回还这么远,现在怕是连县太爷都还不晓得成绩呢。”
科举考试,从院试到乡试都是在傍晚放榜,放榜后,先有府衙的差役逐一通报在府城等候成绩的学子,同时传信到各县衙,再由县衙派人通报到中试的学子家中。
从白水村到越州府城足有三百多里路,寻常人赶路若是稍微拖延一些都要在中途住宿两个晚上,府衙有快马,倒是能一天就到,可府衙的人得先到县城,由县衙逐一核实确认之后再派人通报,再快也不够时间在今天之内就把消息传到白水村。
可即便明知如此,对于挂心考生成绩的家人来说,仍是会忍不住的早早就开始等候盼望。
文彬练字后从外面玩耍了回来,凑到云萝的面前来轻声说道:“狗蛋说,里正阿公今天也在村口和爷爷一起唠了一天的嗑呢。”
里正的大孙子李继祖也在此次的院试之列,期盼之心丝毫不会比郑大福的少。
云萝神色微动,问他:“姑婆呢?”
“这个我也不晓得。”他出去就找狗蛋玩了一会儿,话也都是从狗蛋那几个小伙伴嘴里听来的,自从开始认真读书,他在村里的消息都闭塞了许多,“不过没听说姑婆也在村口。”
云萝点点头,没再多问。
不过袁家盼了三代人,就盼着袁承能够重新撑起门楣,这一份期盼怕是寻常人家都远远比不上的。
只是,袁家的祖籍并非本县,也不晓得会不会通报到这里来。
各自吃了晚饭,郑丰谷和郑丰收又去上房坐了会儿,跟老爷子和郑丰年说上几句话,郑丰年也问了下两个兄弟造新房的进展。
虽然分了家,但父子兄弟亲人之间仍有割舍不断的联系,时常坐一起说话聊天、互相问候一声近况再正常不过。
次日一早,郑大福又早早的往外踱了出去,郑丰年在家里读了会儿书,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也出去等消息了。
今日的天气不大好,天刚亮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小雨,到辰时过后才终于露了太阳。
天虽放了晴,雨后的道路却越发的泥泞难行,一直到将近午时,忽闻村外传来一阵锣鼓喧天。
整个白水村都在刹那间轰动了,田里的、家中的,干活的、聊天的、玩耍的人们纷纷闻着声音汇聚过来,就见两个衙差踩着半身的泥水,一人牵着两匹矮马,一人则敲锣开道,在里正和诸多村民的引领下热热闹闹的往郑二福家走去。
太婆已经听到声音,早领着家里女眷站在了大门外,看着不住靠近的人们,神情难掩激动。
“恭喜老太太,您的曾外孙袁承小公子高中院试的头名案首!”
老太太顿时“阿弥陀佛”了一声,郑七巧更是喜极而泣,忙擦了擦泪水,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荷包就塞到了衙差们的手中,“辛苦两位差爷大老远的专程跑一趟,家里也没啥准备的,这一点小心意给差爷换杯酒喝。”
两位衙差捏了捏荷包,越发的喜逐颜开,满口称赞几乎停不下来,又对匆匆跑回家的郑二福说:“您家中好旺盛的福气,去年是您孙女婿得了院试的案首,今年又是您的外甥孙子,这两年真是尽出少年英才,连续两年的院案首都是年轻的少年郎,还是联络有亲的郎舅。”
郑二福不由得红光满面,胡氏和小胡氏抬出了满满一簸箩的花生瓜子大枣,先给两位差爷塞了满满一大兜,然后分给跟来瞧热闹的村人抓着吃,又收获了一大波赞誉和羡慕。
站在门口热闹了会儿,其中一名衙差对里正说道:“接下来,可要到您家去讨一杯水喝了。”
里正一愣,紧接着整个人都直挺了起来,双眼锃锃发亮,放开了嗓门声音震天,“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快快这边请,莫说是一杯水,好茶好酒都有!”
这两位刚才见了他却啥都没说,只让带路来郑二福家,还以为他大孙子这次是落榜了,虽有些失落,但想到继祖年纪还小,他家又一向没出过啥读书人,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大孙子竟然考中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比刚才在村口时就告诉他可要猛烈得多,老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郑二福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道:“恭喜恭喜,你家继祖有出息了!”
里正咧着嘴,满脸的笑是止也止不住,“哪里哪里,跟你家袁小子比起可就差远了。”
说了两句话,然后他就急匆匆的领着衙差往自家去了,瞧热闹的村民也呼啦啦的跟着去了里正家,仅留下零星几个亲近的,簇拥着老太太和郑七巧进了屋。
云萝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见里头笑声不断就没有这个时候进去凑热闹,转身就要回去。
郑小弟扯了扯她的衣角,“三姐,你不去里正阿公家吗?”
“不是已经知道狗蛋的大哥考中了秀才吗?还去做什么?”
他就抠了抠兜在衣摆上的花生瓜子和大枣,双眼亮晶晶的说道:“我去问里正阿婆讨喜果子。”
云萝于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也没有二话,只将前面的衣摆往上一兜,把他兜着的那些干果子都转移了过来,“多讨一些。”
“好!”
他转身哒哒哒的跑远了,而云萝则兜着一衣兜的干果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里,就见刘氏在翻箱倒柜的忙活着,不由问道:“娘,你在找什么?”
刘氏看她一眼,有些发愁,“承哥儿考了头名案首,总得送点啥,只是家里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你不是给他做了一双鞋吗?”
“这哪里够?你也不瞧瞧姑婆都送了我们些啥。”
云萝捏了一颗花生来吃,不甚在意的说道:“那你用红封包几两银子,让袁表哥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
刘氏不轻不重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又自顾着忙碌起来。
云萝看了会儿,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说:“家里能有什么东西?还不如直接去镇上买呢,买些好点的笔墨纸砚或是书籍,送礼斯文,他也能用得上。”
经过那短暂的几天相处,她倒是觉得送他刀枪弓箭或许会更喜欢,可惜这些东西用来送一个新晋的秀才好像不大合适,还是算了吧。
其实她真觉得红包挺好的,得了之后想买啥就能买啥。
刘氏被她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往外看了眼天色,跟云萝商量道:“要不,小萝你去镇上走一趟?咱家也就你晓得这些东西,我和你爹是连好坏都瞧不出来的。”
“贵的总是要好一些。”
刘氏于是关紧了屋门,又从箱子底下掏出一个布包,揭开一层又一层,最后摸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来,迟疑道:“这够了吗?”
“不需要这么多!”云萝接过银子,随意的塞进袖子里,说,“咱家就这条件,贵重不贵重都是心意,姑婆不会挑礼的。”
要是放在两个月前,怕是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典当了也不值五两银子。
刘氏讷讷的点了点头,她就是觉得先前收了姑婆的那么多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好承哥儿考中了秀才,好歹能还上一份礼。
想到袁承科考,刘氏也想到了自家的大侄子,便说道:“也不晓得你大哥考得咋样了。”
云萝皱眉,“如果考上了,也得给他备一份?”
“自然是要的。”
云萝无可无不可的“哦”了一声,开门出去,随口说道:“我先去看看。”
刚出大门,就见文彬捧着衣兜哒哒哒的跑了回来,看到她就连连朝她招手,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的说道:“两位差爷在里正阿公家喝了一碗水就走了,没有来我们家。”
“走了?”
“对,走了,现在都该出村了!爷爷和大伯的脸色可难看了,三姐你小心些。”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萝轻哼一声,从他的衣兜里抓了一把花生,然后转身拐了个弯,打算避开某些人的路线出村去镇上。
其实郑文杰落榜并不意外,他若是考中了,她才真的要好奇呢。毕竟去年的县试和府试他都是低空飞过,排名都在最后几个了,院试更是连第一场都没有通过。
这些事情不论他自己还是郑丰年都是从不会在家里说的,云萝知道却是从虎头的口中,而虎头则是从栓子那儿问出来的。
栓子和郑文杰虽不是同年,但毕竟在同一个书院里面,郑文杰考过了童生也曾在书院里小小的风光了一把。
今日中秋,镇上又逢大集,往年的郑家是要来镇上赶集的,不过去年和今年都遇上郑文杰科考,来赶集也没那个心思,就索性在家里等着。
而今年又有姑婆回来,连二爷爷家都没有来赶大集,都在家里等着消息,只派了郑云蔓和虎头姐弟两来给他大舅家帮忙打下手。
云萝到镇上的时候正是中午,街上稍稍空闲了些,但一路走来却到处都是悬挂的灯笼和飘散在空气中的甜腻月饼香味,这是一个和端午全然不同的团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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