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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院子对面,郑云兰和郑云丹姐妹两的那间屋里,房门悄悄的开启了一条缝隙,却没有人出来拉架或是帮衬一方。
大门外,有听到动静的邻居们好奇的过来张望,还有人主动询问:“大伯,这是咋的了?我咋听见文杰媳妇的叫声?”
屠六娘虽然前几天去食肆里闹了一场,但村里人都还不知道她为啥要闹,嘴里说的云萝害她也不晓得是啥事情,自然也都不知道郑文杰的头顶上长了一大片青青绿草原。
郑大福那么爱面子的人,可不愿意给人知道这些事情,哪怕注定瞒不住,也要能拖一时是一时。
他迅速的回过神,朝着已经从大门走进来的邻居乡亲们挥了挥手,说:“没啥,就是文杰媳妇从床上摔下来好像把伤口给摔裂了,她奶奶正在给她看呢。”
听见他这么说,那些男人就立马停了脚,不再凑近过来。
有外人出现,孙氏虽仍骂骂咧咧的,却没有再骂那些引人怀疑的话,还用力的想要把屠六娘往床上拖。
可惜屠六娘并不配合,叫嚷的声音十分尖利:“放开我!老不死的,我让你放开我!贱人,贱人,你们郑家的所有人都是贱人!”
这话传出来,门外的人纷纷变了脸色,虽不至于勃然大怒,但再大方的人也不免心里有些不舒坦。
白水村里,除了少数的几户人家之外,大部分人家不是姓李就是姓郑,屠六娘的这一句话可是把所有郑氏族人都给骂进去了。
而又那么凑巧的,老屋周围的人家基本都是同族人。
郑大福又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回头就朝屋里的孙氏喊道:“我看她是疯了,还不快把她的嘴捂上!”
孙氏也气极,她娶了三个儿媳妇,虽没有一个能让她完全满意的,却也没有一个像屠六娘这样胆敢挑战她的权威,老了老了,竟被孙媳妇剥了面子!
她当即随手扯过一块布,也不看到底是个啥,直接团成一团就塞进了屠六娘的嘴里。
春喜见小姐受委屈,想上前帮忙,却被云桃拦了路。
门外,郑大福在向邻居们解释:“自从掉了孩子,她就觉得到处都是害她的人,竟有些魔怔了。先前跑去她二叔家闹了一场,在家里也没个清净,文杰都有些受不住跑外头躲清净去了,也是个不懂事的。”
他叹了口气,又说:“其实这事儿,咋能怪到别人头上呢?”
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郑文浩把她推下台阶才害得她小产落了胎,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听郑大福话里的意思,敢情屠六娘这是受了刺激,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害她孩儿的凶手?
这不就是疯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叔婶大哥大嫂们倒也不再计较屠六娘刚才的口无遮拦,甚至还颇为怜惜的反过来安慰郑大福,“也是个可怜孩子,顺顺当当的被爹娘娇养到这么大,怕是都没受过啥挫折,猛不丁的遭了这一回罪,可不就有些回不过神了嘛!大伯你也别太严厉了,让她缓缓神,缓过来就好了。”
于是,屠六娘就这么成功的被疯癫了。
没人觉得郑大福的话有问题,毕竟因为失了孩子而情绪崩溃的妇人也不是没有,况且,屠六娘之前的一些行为确实可称得上疯癫无理取闹,反正乡亲们是不能理解她为啥要那么做的。
那就只能是一时想不开,魔怔了呗。
照顾屠六娘的那个屠家仆妇先前拎着一篮子脏衣服到河边清洗去了,洗完回来就听说了这么回事,顿时惊得差点把篮子给扔了出去,挤过人群跟郑大福说:“亲家老太爷,您咋能这样说呢?我家小姐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郑大福还没有回应,挤在人群里的大牛媳妇就说道:“你这话说得也太吓唬人了,哪里有这么严重?这种事情嘛大多是暂时的,等文杰媳妇自己想通缓过神来就好了,谁都不会笑话嫌弃她的。”
“可不,前些年宝生的小儿子不就掉河里没了嘛,那时候宝生媳妇也是神神叨叨的跟傻了一样,还抱着别人家差不多年纪的娃儿就不撒手,后来也好了,现在大孙子都能使唤干活了。”
这个时代,尤其是乡下的孩子,养不大半路夭折的很多,有些人当时就挺过来了,有些当爹娘的却总要伤心一阵子,还有的受不住就有些疯魔了,但慢慢的也会缓过来。
这跟是不是疼爱孩子有一定的关系,但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得看各人的性子。
有些人性子硬,啥事都能挺过去,有些人性子软,就容易想不通,也有的人经得多了就麻木不在意了。像文杰媳妇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姐,肯定是性子软没经过事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春喜被云桃拦着,冲不到屠六娘身边帮忙,竟是转身就跑到了门外,对着那仆妇喊道:“赵妈,他们在胡说!他们分明是因为老爷太太被逐出屠家就以为小姐没了依仗,开始可劲的作践我们小姐!”
“啥?我家文杰的老丈人被赶出了屠家?这是啥时候的事?我们咋不晓得?你个死丫头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孙顿时惊呆了,转头指着门外的春喜就骂道。
院子里静了会儿,然后轰的闹了起来,纷纷议论打听起了屠二爷被逐出家门的事情,至于屠六娘,反倒是没人关注了。
春喜呆了呆,忽然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赵妈冲过去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厉声问道:“你在胡说什么?二爷怎么可能会被逐出家门?老爷子呢?他难道就不管二爷了?”
春喜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道:“是真的,二爷身边的来福亲自过来知会小姐,说二爷他们昨日傍晚离开了大宅,以后……以后……”
离开不过是好听些的说法,事实上就是被净身清理出了屠家,除了当时身上穿戴的和二太太、二少奶奶的嫁妆之外,一起带出来的就只有几个亲信下人。
赵妈顿时也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抓着春喜手臂的几根手几乎要恰进她的肉里面,“咋会这样?咋会这样?”
孙氏也顾不得屠六娘了,踩着小碎步就飞快奔到门口,抓着春喜就嚷嚷道:“你个不安分的小贱蹄子,赶紧给我把话说清楚,文……你家二老爷咋了?”
那屠家的二老爷若是当真出了事,那还留着这个晦气的孙媳妇有啥用?
云桃靠着边慢慢的横移到了门口,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溜出了大门。
“二姐三姐,不得了了!大嫂的爹娘竟然被逐出家门,以后都不能说自己是屠家人了!”云桃风一般的卷进了食肆里,嘴儿巴巴的,两只眼睛锃亮。
云萱从炉子后面探出头来,笑着应道:“我们已经晓得了。”
“咦?”云桃一愣,点着头若有所思,“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嫂在骂你们呢,骂得可难听了,我气不过,当时就冲进去打了她几个巴掌。”
云萱看着她,既好笑又无奈。
直接上手打嫂子的耳光,姐妹中也只有一个云桃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云萝也不是个好脾气,但她性子清冷又有些懒散,平时根本就懒得搭理那些无谓之人,若出手,亦不会是打人耳光。
刘氏叹口气,“咋就不消停呢?”
又问云桃,“小桃去老屋干啥?”这几个孩子,平时不是有多远就避多远的吗?
“我去……”她忽然低头看了眼手上拎着的半块肉,然后跳了起来惊呼道,“我娘让我给爷爷奶奶送肉过去,我忙着看热闹给忘了!”
现在还要再转回去老屋送肉吗?她有点不敢呢。
眼珠一转,挨挨蹭蹭的凑到了云萝身边,腆着脸说道:“三姐,老屋现在可热闹了……”
“我不去!”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47章 郑大福生病
虽然云萝没有陪云桃去老屋送肉,但白水村就这么点大,那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这边。
据说,可热闹了!
原本乡亲们对镇上屠家的事情还没什么了解,不仅仅是距离的问题,还因为对乡下的穷苦人家来说,那就是一个和他们相距甚远又截然不同的世界,许多事情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往往不知从哪里听说来的一丁点传言都能让他们津津乐道很久。
但是现在,通过孙氏和春喜的闹腾,让乡亲们很是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也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所谓大户人家里面的事情。
这场热闹以郑家老屋为中心,迅速的朝四面八方扩散并最终传遍了全村,所有闲着没要紧事情的村民都纷纷跑去看新鲜了。
哎呦喂,文杰媳妇的爹竟然被屠家逐出了家门!
逐出家门,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一件能与生死相提并论的、极其严重的事情,往往只有那些犯了不能饶恕的大罪过的人才会受到这种惩罚。
但凡被逐出家门的人,都会受到世人的唾弃。
屠二爷是犯了啥过错?
老屋的里外都站满了人,对着跟孙氏争吵的春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也是个丫鬟,孙氏平时再不得人心,她也是郑文杰的亲奶奶,是屠六娘的祖婆婆,在这个家里就是老祖宗一样的人物,现在却被孙媳妇的陪嫁丫鬟这样顶撞?
是屠家没规矩,还是屠二爷的教养不好?
这个时候,又有人想起了半上午的时候还看到屠家人来了村里,还直接进了郑丰谷家,虽然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屠大爷、大太太和大公子他们都不认识,但那个跟栓子老好了的屠公子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是文杰媳妇的堂弟。
村民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想不明白事情之间的关系,又莫名的有些兴奋。
“这也没啥,文彬不是在书院里读书吗?栓子又是丰谷的女婿。”
是这样吗?
把面子看得很重的郑大福这一天又觉得把老脸都丢尽了。
然而,还有更让他受刺激的。
家里面闹得这么沸沸扬扬,身为屠六娘的相公,和屠家更紧密亲近的那个人,郑文杰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还有今日休沐的郑丰年,他一大早就出门访友,一直没有回来。
如果他还情有可原,李氏因为她父亲病倒回娘家去了也不在村里,可当时在家的云兰和云丹姐妹两竟然也躲在屋里连个面都不露就让他老人家很难受了。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那开了一条缝的屋门!
躲在门后偷看却对家里发生的事端无动于衷,如此鬼祟又凉薄,竟是连个乡邻都不如!
还有那个被他和孙氏捧在手心里疼爱着长大的小闺女……
郑大福又气又堵又觉得失了面子,大概还有那么一点失望,一时想不开连晚饭都没有吃,当天夜里就病倒了。
他这一病就病得不轻,到半夜时突然说起了胡话,孙氏被他吵醒叫了他半天都没有把他叫醒,顿时把她也吓得够呛。
郑丰年会友还没有回来,又或者是看着时辰不早就索性直接回了镇上。
孙氏看着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还不时呢喃几句听不清调子的胡话的老头子,慌得六神无主。
老爷子的身体一向很好,即便前几年被儿孙们气的撅过去了几次,但哪次不是很快就又好了?从没有过这样叫也叫不醒的情况。
孙氏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匆匆的披衣起床拍开了郑文杰的房门。
“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屠六娘在屋里尖叫着。
孙氏现在却顾不得她,急急忙忙的跟开门出来的郑文杰说:“文杰,你爷爷病了,我咋叫也叫不醒他。”
郑文杰顿时也一惊,连忙跑进上房看老爷子,见他人都已经迷糊,身上也滚烫滚烫的,就知道不好,忙又嘱咐了孙氏几句话,然后转身急匆匆地跑出大门去找六爷爷了。
夜深天黑看不清路,孙氏追着他到了大门口,看见外面的黑暗就停了脚步,转身就把家里的其他人都叫了起来。
屠六娘身受重伤起不来,还躺在床上幸灾乐祸的说风凉话,“可别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藏着鬼就把自己给吓病了吧?请什么大夫呀,应该去请那些做法抓鬼的道士才是正经。”
孙氏正满心惶惶无处发泄,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勃然大怒,冲过去就赏了她两个大耳刮子,“歹毒的小畜生,老头子但凡是有一点不好,我就剥了你的皮!”
屠六娘捂着脸尖叫了起来:“老不死的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再敢逼逼叨叨的说鬼话,我不仅打你,还要撕烂你的嘴!”
“你敢!”
孙氏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就噼里啪啦的撕打了起来,“你看我敢不敢!只要你还是我郑家的媳妇,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闺女我也照打!你也不想想你家现在都成啥样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当年殴打儿媳妇的手艺半点都没有生疏,照样打得孙媳妇儿嗷嗷叫。
春喜和赵妈冲了上来,却也只敢拦着,并不敢跟孙氏动手。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她们也已经明白了如今的处境,白天还在跟孙氏争吵的春喜现在却恨不得缩到角落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她为什么要一时冲动的去跟老太太吵架?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丫鬟而已,无根的浮萍,一旦郑家容不下她,天知道她会沦落到什么地方去。
屠家也已经回不去了。
孙氏打完了屠六娘,心情也不知不觉的平静了许多,又掸了掸袖子,冷哼一声后转身回了上房继续照顾老头子。
坐在床边,她摸着干瘦又滚烫的老头子,脸上也露出了忧伤的神情。
郑玉莲走了进来,打着哈欠斜靠在门边,耷拉着眼皮神色中并不见有多关心老父亲的身体,还在孙氏忍不住抹着眼泪抽泣的时候说:“娘,你哭啥?我爹不是还好好的躺着吗?你以后再哭也来得及。”
哭声一顿,孙氏扭过头来惊异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话。
郑玉莲的睫毛一颤,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嘴唇,然后走过去依偎在孙氏身边,说:“娘,你别担心,谁能不生病?爹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现在不过是一点小病,很快就会痊愈。”
孙氏顿时觉得她刚才肯定是误会了玉莲的话,就搂着小闺女既心疼又感动。
她的玉莲这么好,那些在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人肯定是因为嫉妒,心思真是太恶毒了!
云兰和云丹也起来了,但她们并没有进东间,只是站在堂屋里等着,等着奶奶啥时候有事情了就会吩咐她们去做。云兰常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像是个丫鬟,甚至还没有正经的丫鬟过得舒坦。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郑云兰抬头往外看,第一眼就看到了匆匆进门的二叔郑丰谷,刘氏与他并肩而行,云萝与文彬紧跟其后。
大概是出来的匆忙,他们的衣衫都不是很整齐,头发都有些乱蓬蓬的。
挂心着老爷子的身体,郑丰谷和刘氏都只是看一眼站在堂屋的姐妹两,然后直接擦肩而过进了东间。
“娘,爹在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病了。”
看到他们一家人,孙氏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惊讶他们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还是惊讶他们来得这么快。
不过,儿子来了,孙氏的心也更安定了一点,然后抹着眼泪哭诉道:“我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啊!他只说没胃口,晚饭也没吃,我瞧着他愁眉搭脸的,估摸着应该是白天的事让他有些不高兴了。但他躺下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夜里突然就说起了胡话,咋叫也叫不醒。”
看到郑大福这个样子,孙氏的心里也十分煎熬。她平时大哭大闹,指着你的鼻子能骂到你怀疑人生,但却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在儿子和媳妇的面前抽抽噎噎,像一个慌张无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真的慌了。
“你爹要是有个万一,往后可叫我咋活呀?”
看到她这样,郑丰谷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又看了看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老父亲,跟孙氏说:“六叔的脚程慢,从他家走过来怕还要好一会儿,不如让小萝先给她爷爷看看?”
孙氏的两只眼睛顿时就斜着横了过来,“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等你六叔来了再说,也不差这一会儿。”
从他们刚才进来,郑玉莲的两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云萝,带着打量、探究还有嫉恨之色,听到郑丰谷那话的时候就嗤笑了一声,现在又说:“跟六叔学过几天医术,就真把自己当神医了,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文彬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瞪了回来,“你瞪谁呢?书都白读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真该跟文杰好好学学。”
文彬嘴角一抽,这个他还真不想学,也不敢学,怕三姐打死他。
学什么?贪慕富贵还是不思进取?眼高手低还是心思鬼祟?
这些话文彬都说不出口,毕竟有损他斯文人的风度。
所以他只是把脸撇开了,也不稀罕跟小姑做嘴上的争锋。
郑玉莲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目光在二哥家的四人身上一转,又说道:“云萱咋没来?爷爷病了,她还能在家里安心睡大觉?”
郑丰谷皱起了眉头,从他们进来到现在,没听见小妹喊一声二哥二嫂,开口说了三句话,却三句都是挑事的!
刘氏说道:“嘟嘟夜里睡得不安稳,我也不敢叫醒他,就让小萱在家看着。”
郑玉莲撇嘴,“我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他们睡没睡好?”
一句话让孙氏也沉下了脸,瞪着刘氏,觉得这个儿媳妇果然还是这么不懂事不体贴不孝顺。
刘氏愣了下,说道:“我这不是想着爹的身体一向硬朗,今儿应该也只是小病,就不把孩子给闹起来了,等他明儿来看他爷爷也是一样的。”
“都叫不醒了还小病呢?那啥才叫大病?”
“够了,爹还病着呢,你在这儿挑啥事?”郑丰谷轻声喝了一句。
于是孙氏更不高兴了,搂着郑玉莲就冲郑丰谷嚷嚷道:“你冲你小妹撒什么火?玉莲又没说错,敢情你爹的身体还比不得你闺女儿子的睡觉重要啊?”
郑丰谷无奈,“娘,我不想跟你吵,你也讲讲理。”
“谁吵吵了?谁不讲理了?”
郑丰谷顿时头昏脑涨,他有时候也很想不明白,为啥每次遇上和玉莲有关的事情时,娘就特别的没有理智?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讲道理。
在他们忙着争执的这个时候,云萝已经上前给郑大福把了脉,肝火郁结、五内俱焚,果然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憋屈病了,现在能痛痛快快的病一场,把体内郁堵多时的肝火就此发作出来,到反而是好事。
云萝确定了老爷子没有大问题,就放手站回到了边上,也没有把她的诊断说出来,免得还要听孙氏的叨咕和郑玉莲的冷嘲热讽。
郑丰谷在旁边看到了小女儿的动作,见她很快就收手,脸色平静,连个特别点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却反而暗暗的放下了心来。
如果当真病情紧急,他的小闺女可不是会听祖母话的人,他的老娘再厉害也治不住这个丫头。
很快,郑文杰就领着郑大夫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郑丰收夫妇和云桃。
显然,三叔三婶也没有把他们的双胞胎儿子从被窝里挖出来,云梅留在家里看弟弟。
也不知道郑文杰是照着什么顺序叫的人,倒是一次性把大夫和两个叔叔都叫过来了。
“我爹他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咋说病就病了?别是被谁给气病的吧?”
郑丰收不过随口一说,主要也是暗指的郑文杰和屠六娘,孙氏却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就朝着他嚷嚷:“是我把他气病的,咋地,你满意了?”
这其中,有刚才跟郑丰谷争执时生出的怒气,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白天,她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闹的那一场,她知道,以老头子的性子肯定觉得丢脸了,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一点事把气憋在心里头,就把自己给气病了。
郑丰收被他老娘吼得愣了一下,扯着嘴角说:“我可没这意思,娘你咋还往自己的头上扣帽子呢?”
郑大夫在把脉,诊断的结果和云萝的一样,之所以叫不醒是因为烧得太厉害了,只要把身体的温度降下去,人也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斟酌良久,他又跟云萝讨论了下,最后决定双管齐下先把人叫醒过来。
他开了药方,目光在兄弟俩和郑文杰之间打了个转,最后递给郑丰谷,说:“丰谷你跑一趟,让丰登照这个方子抓药,你拿回来后三碗水煎成大半碗,我先给你爹扎几针泄一泄体内的火气。”
郑丰谷接过药方就飞快的奔了出去,郑大夫则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包,走到床前,又侧头跟云萝说:“小萝,你来。”
孙氏瞪了眼云萝,又看着郑大夫,觉得他真是疯了,让这死丫头来做这事,可别把她家老头子给治坏了。
郑玉莲亦看不得云萝得意,对郑大夫说:“六叔,她懂啥呀?还是你给我爹治吧。”
郑大夫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郑玉莲不服气,还想说,但郑大夫已经回过头去不理她了,她只能瞪着眼睛把气憋在肚子里,也不敢对六叔撒泼。
云萝更不会理她,她已经打开银针包,挑出几枚合适的,隔着布衫子就直接扎到了郑大福的身上。
动作利索半点不拖泥带水,带着独特的韵律,外行看不懂,郑大夫在旁边看着却是眼中异彩连连。
这手针法,比他的还高明。
其他人却看的心惊胆战,孙氏差点就要伸手去阻拦了,“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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