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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闻言,背后冷汗都流了下来,抬头淡淡看了眼那位中年道人后,于太上皇道:“太上皇明鉴,臣乃太上皇钦点之良臣,如何敢讥讽太上皇,更不敢生出大逆不道之心。”
太上皇闻言冷笑一声,道:“朕之良臣?朕看你怕早就变了根脚,名义上打着朕的幌子,背地里干的又是甚么勾当?你当朕果然不知?”
贾蔷摇头道:“太上皇,臣于太上皇诚敬之心,无一日改变。若是有人于太上皇面前进谗言,说臣有不敬之心,甚至有讥讽太上皇向道之心,那此人一定是搬弄是非的小人。是,臣的确劝阻了祖父进后宅建摘星楼,但并未阻其向道之心,如今他老人家仍在贾家修道。”
“你还敢狡辩?果真当朕杀不得你?”
太上皇闻言大怒,厉声斥道。
贾蔷道:“太上皇要诛臣,自然不过一道旨意的事。但臣所言句句属实!太上皇修道,是在退位之后,是在为大燕江山社稷勤政三十年后,也是在天下太平,黎庶安宁之后。太上皇做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谁将臣之祖父与太上皇相提并论,才是真正居心叵测,大逆不道之人。
虽子不言父过,更遑论祖父?然太上皇面前,臣还是要说,臣之祖父如何能与太上皇相比丝毫?臣之祖父世受皇恩深重,受朝廷恩惠巨著,然考取进士功名后,却无一日报过皇恩,无一日做过于国于民有益之事,抛下皇恩,抛下家业,沉迷于修仙炼丹,这也能与太上皇相比?太上皇先替江山社稷,亿万黎庶谋福祉,建下古往今来之宏宏功德,之后才修己身,修大道。
到底是何人如此居心叵测,将臣之祖父与太上皇并提,臣请斩此贼!!
太上皇,臣知道,说的再多,也难取信于人。但臣为报太上皇深恩,这一年来遍寻天下,终于寻得一宝。本是想等到太上皇万寿之日再献上,以成祥瑞,也助太上皇寻得大道!
但今日为证臣之忠敬之心,不得不提前敬上。
臣对太上皇修道到底存了甚么心思,太上皇一观此宝,便可知道!”
太上皇闻言,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看了那中年道人一眼后,还是道:“你所言,是何宝物,能令朕一看便知你的心意?”
贾蔷道:“请太上皇赐清水一盏!”
太上皇闻言,与穿了一身道袍的大太监魏五扬了扬下巴,魏五忙打发小黄门去取了一盏清水回来。
贾蔷接过后,心中一赞,将纹着三清道像的茶盏放在地上,然后从袖兜里取出一紫檀木盒,小心打开后,又取出一其貌不扬的紫檀木珠,放进了清水中。
木珠先坠盏底,继而上浮,而后于盏正中轻轻旋转起来。
太上皇不解其意,然那位中年道人却已经激动得站起身来,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似唯恐惊动了接下来的事。
太上皇先皱眉看了他一眼,再侧目看向贾蔷时,眼睛便霍然圆睁!
亦是激动起身,一步步走下了丹陛御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





红楼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呸呸!(第二更!)
九华宫内殿,三清盏上,紫气弥漫,只见云雾浮现的崇山峻岭间,缓缓出现了一座巍巍的城关。
而城关东门大道上,遥遥有一头健硕的青牛现身,向西而来。
在青牛的背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红颜大耳,双眉垂鬓,胡须拂膝,身着素袍,充满了道骨仙风之气。
随着盏内珠子的转动,紫云间青牛昂首扬蹄,似是在迈着有稳健的步伐。
老者坐在牛背上,逍遥自在,悠然自得,缓缓出关……
虽场面简单,然而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但凡读过些书的人,又有谁会不知道,这是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情形?
这奇景分明就是老子西游,紫气东来啊!!
见到这道家始祖现世人间,太上皇强忍着跪下求问长生法的冲动,躬身做了道揖。
至于那位中年道人,则毕恭毕敬的跪下,大礼参拜。
过了好一阵,太上皇的心境才平复了稍许,看向了一旁静候多时的贾蔷,一时有些难言。
这个功勋门第出身的少年,还真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显然,贾蔷先前所言,不是信口雌黄。
他不可能知道,九华宫会在今日发难,又怎会提前预备下这样一份至宝?
由此可见,他果真是有诚孝之心的。
再想想他先前所言,也的确如此。
贾家东府那个废物,又岂能与他这样的天下至尊相比?
他兢兢业业为苍生社稷,为大燕江山勤政三十载,造下无边功德,那贾敬又算得了甚么?
贾蔷恨之圈禁之,也是有道理的……
念及此,先前听人告状后生出的震怒之火,也就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太上皇对贾蔷道了句:“难为你有心了。”
贾蔷摇头道:“原是臣本分之事。臣心中始终明白,若无太上皇厚爱,钦赐表字良臣,臣绝无今日之果!”
太上皇“嗯”了声,看了看那还未消散的奇景,迟疑了稍许,道:“敬献此宝,朕原该厚赏于你。只是,你太年轻,如今已是武侯之爵。封赏太过,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贾蔷忙行大礼拜下,道:“有太上皇这番苦心在,难道还有比这更珍贵的赏赐?且臣早先便对太上皇说过,此生之心念,并非袭贵爵,当高官。如今因为种种不得已之由,已经成了国侯,还当了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实话说,已经超出了臣的能力范围,原不该愧受……
但是,臣家世受皇恩,臣更是蒙皇恩深重,到了这一步,臣又岂敢因一己之私,生出不为天家朝廷效力的私心?
身居贵位,关上门来受用富贵清闲的日子,谁又不想过?
可即便贵如太上皇当年,尚且吃了无数的苦头,熬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夜,才使得江山平靖,黎庶能吃得起饭,穿得起衣。
所以臣才想着,且多出几年力,怎么也要干到三四十,再致仕乞骸骨,方不负天恩浩荡!”
太上皇第一次露出了笑脸,笑骂道:“朕三四十时,正是最累的时候,你就想乞骸骨了?果真没袭这个爵也就罢了,既然袭了这个爵,就好生忠于王事罢。你日子还长,等到了朕这个年岁,再受用也不迟。”
贾蔷赧然一笑,道:“臣记下了,往后臣必以太上皇为榜样,不为天家朝廷和黎庶做出一番事业,绝不轻言后退!当年太祖、世祖二朝后,山河破碎,黎庶连草根都吃不起了,太上皇能在这样艰难的境地下,坚持了下来,并使得百姓终于能有饭吃,臣纵比不得万一,可也要尽心当好本分差事,对得起天恩,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极好!”
太上皇闻言大悦,想了想后,对魏五道:“去取一道金牌来给他。”
又对贾蔷道:“得闲时,可来九华宫见朕。朕之良臣,岂能久不见朕?去罢。”
……
拜别太上皇,出了内殿,持金牌而行的贾蔷一步步迈在九华宫皇庭间。
背后的冷汗,早已将后襟浸湿。
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滋味,着实令他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痛恨!!
日子,是不是过的有些懈怠了……
正当贾蔷在宫人领引下,不疾不徐往外行走时,忽听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未理会,不想转眼间,九华宫内所见那位中年道人就追上前来。
贾蔷见他过来,也未回避甚么,站定脚步看着此人,目光之清寒,令来人苦笑。
“无量天尊!宁侯,贫道乃龙虎山当代天师张元隆,见过宁侯!”
见他行礼,贾蔷避让开来,龙虎山天师虽无官爵,却有天子所赐乾坤玉剑,见到亲王都不必行大礼,他也不愿轻受。
但这个仇,肯定是不会忘记……
张元隆直起身后,看着贾蔷道:“宁侯,今日事,并非贫道在圣人面前搬弄是非。贫道虽为玄真观的道友求过情,但也仅此而已。”
贾蔷呵呵笑了笑,对此言只当放屁。
见他不信,张元隆也是心急。
龙虎山的根脚极硬,并不害怕得罪勋贵。
可是张元隆却清楚贾蔷的背景和事迹,此子不仅是太上皇良臣,还是隆安帝的信臣。
或许在隆安帝面前,他还差很多,可贾蔷背后还有一个林如海,那可是隆安帝真正的肱骨重臣。
越是接触太上皇,张元隆越明白太上皇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得罪死一个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勋贵,实在不智。
关键是,此事真不是他上的眼药!
玄真观和龙虎山虽然勉强能拉上一点干系,但这份干系还不足以让他做下这等事来。
逼不得已,张元隆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对贾蔷道:“此事乃是端重郡王进宫,与太上皇所言。”
说罢,转身离去。
贾蔷看了眼身前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口的内侍,心中缓缓念了声:
端重郡王,李吉……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听闻贾蔷之言后,林如海面色凝重之余,露出一抹庆幸之色。
便是以他如今的地位,对上太上皇,也没有多少可防御之力。
今日若非贾蔷天生有一颗“忠敬”之心,说起奉上之言,几无底线可言,再加上一个道门至宝……那就着实凶险了。
对于此,贾蔷没觉得有甚么羞耻。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前世官方报导里,一片几百字的简报里,上官的官职名字加起来能占一半多,开起会来,当面说起奉承之言的水平,是贾蔷的祖宗……
这才到哪……
“先生,宗室在五城,尤其是在东西二市的门铺,我已经让人查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动手!”
贾蔷见林如海沉默,便再度开口道。
查盗贼、查火禁,五城兵马司果真敢动手,让一家门铺倒闭简直是轻而易举。
借口梳理街道,直接在门铺面前驻兵就足够了。
林如海闻言,缓缓道:“且再等等,原本是要对宗室动手施压,逼他们偿还亏空。但是,既然已经惊动了太上皇,此事说不得要延后一些。”
太上皇,当真是个无解的存在。
涉及九华宫,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贾蔷虽然极想回报一番,但也知道心急不得,又看着桌几上放着的九华宫金牌,问道:“那这个,又该怎么处置?”
林如海呵呵笑了笑,道:“且平常应对便是,二三月往里面请一次安便是,过了今日,平复了心境,那位其实也未必愿意多见你。”
天子心性,素来凉薄。
连父子手足骨肉之情都未必长久,更何况区区君臣之情?
当然,太上皇已经比许多帝王好很多。
只是从贾蔷描述的九华宫内情形来看,太上皇怕已经有些步入斜道了。
这个时候,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唯有一事,那便是长生。
除此之外,怕是江山社稷之重,都未必有多重要……
师徒二人正交谈时,就见梅姨娘和黛玉进来。
今日春日的日头明媚,天气不冷。
梅姨娘着一身秋香海棠云带纱衣,娇艳动人。
而黛玉则穿一身云刻丝绛流云纹软烟罗琵琶襟衣,今日梳的是桃花髻,髻间插一衔珠嵌翠玉凤鸟簪……
饶是以梅姨娘熟美之姿,今日也难掩黛玉蕴着女人韵的秀美之彩!
“噗嗤!”
见贾蔷打黛玉进门后,眼睛都直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黛玉出神,梅姨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黛玉俏脸飞红,心中既羞且喜,可这呆人,在此处这样看,实在让她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狠狠嗔他一眼,黛玉随梅姨娘落座后,又悄悄弯起嘴角来,心中嘻嘻。
贾蔷干咳了声,赞道:“今儿师妹这一身,怎跟天上仙子一样好看?”
“呸!”
黛玉不笑了,羞啐道:“你再说!”
贾蔷嘿嘿一笑,不说了,忽又想起一事来,对林如海道:“对了,先生,薛家那位太太央着老太太,非要想去尹家拜会一二。我原觉得大可不必,此事对薛家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对薛家姑娘来说,实在有些……残忍。我也弄不明白,薛家那位姨太太,到底怎么想的。”
林如海闻言,略略想了想道:“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和尹家牵扯上些干系罢。薛家……近来的风评并不好。不过,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受了你的牵连。至于薛家姑娘……你怎么看?”
贾蔷坦诚道:“先前我专门问过她,告诉她看在其兄长的份上,可以帮忙出力,等风头过了后,免了这个差事,也确实不很方便。不过,她说如今再折腾,怕连最后的一点清誉也要没了,她如今不想许多,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几年,当好这个差事。”
林如海闻言,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也没甚么好说的。女孩子能有这份心襟,已属不易。她家既然愿意去见,见见也好。”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问黛玉道:“妹妹怎么说?”
黛玉没好气道:“我说甚么?”
贾蔷哈哈笑道:“你不是素来和她……”
不等他取笑完,黛玉就啐道:“少胡说!往日里不过姊妹伙伴间的顽闹,岂能果真记成大事?偏你乱嚼舌头!你好好带宝丫头去见便是,正好再好好见见尹家的郡主!”
“啧!”
“呸!”
“啧啧!”
“呸呸!”
……




红楼春 第三百九十章 盼头(第三更!)
贾府后街,香儿胡同。
自布政坊回来的贾蔷来到薛家,先去见了薛蟠。
薛蟠今日难得没有咋咋呼呼,显然,他虽傻,却也明白妹妹去当这个才人赞善,意味着甚么。
看到贾蔷后,也是长吁短叹了阵。
贾蔷不愿看他那张苦脸,便搬着把椅子坐在游廊下,隔着门口闲聊。
“这个差事,我问过你妹妹,等过些时日,可以试着进宫,帮着消去,只是她说不必,我也就不多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一步步往下走就是。你叹气个甚么?到我府上当个女官,总比到其他府上当女官强的多罢?”
贾蔷一边晒着春日里的日头,一边说道。
中堂那边的屋子里,薛姨妈和宝钗不知在忙活甚么,许是在准备给尹家的见礼罢。
薛蟠又叹息一声,道:“我突然觉得,没意思的紧,蔷哥儿,活着一点趣味也没有。”
贾蔷“唔”了声,道:“那,你是想不开,要去死?”
“……”
门里头噎了噎,气骂道:“我死个基霸鸟毛!我是说,在京城里活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贾蔷眉尖轻挑,头往前探了探,看着里面炕上双手枕在头下,顶着好大一个脑袋的薛蟠,笑道:“你要带着薛家回江南?好啊!”
薛蟠“呸”了声,道:“好个卵子好!离开金陵好几年了,江南那边怕也没甚么薛家的余地。当年离开时,就是因为薛家每况日下,你以为江南那群贼厮鸟是甚么好鸟?要不是他们在背后当搅屎棍,冯家他娘的怎么咬着我不放?没人在背后怂恿,他敢带人打到薛家门里抢人?唉,还不是薛家丰字号太让他们眼馋了。最后还是贾家出的面,将此事给压了下去。不然……算了,到哪都他娘的一样黑。”
贾蔷怀疑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当然!”
薛大脑袋理直气壮道,不过顿了顿又补充了句,道:“有些是我妹妹想到的,不过都是不重要的那些……”
贾蔷闻言知道,此必是宝钗分析所得。
突然间,贾蔷有些明白,宝钗为何会如此委曲求全了……
这个薛家,还真是……
前世读红楼时,越到后面,宫里贵妃越成了贾家的支柱。
可元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贵妃罢了,哪里带得动那么多拖后腿的?
再加上宫里斗争绝不比外面轻松分毫,甚至犹有胜之。
因此没支撑几年,元春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看来,这薛家,明显想要走贾家的老路……
贾蔷提醒道:“如今薛家并不似几年前那样弱鸡了,丰字号并入我德林号,在江南和齐家合作,再加上你二叔居中调遣,重新梳理贾家和薛家在江南的人脉,如今的薛家,就算暂时还比不上你父祖在世时的景象,让你家在江南立足还是没问题的。”
谁料薛蟠还是摇头,道:“见识了京城的富贵景象,回去除了秦淮河也没甚意趣,罢了,还是不回了。等过二月,养好了伤,好好去高乐几日才是正经!嘎嘎,如今薛家又不缺银子,丰字号也不用我上心,不顽个痛快,如何对得起蔷哥儿你的一片孝心?”
“孝你个大头鬼!我的儿,少做你的美梦罢!”
看来不管哪个朝代,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想法去做对方的爸爸。
薛蟠自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想做我爹,得先问过我妈!”
贾蔷自不能示弱,呵呵笑道:“别说问你娘,连你妹也问过了,没意见。”
“咳咳!”
正当薛蟠不知想再说些甚么时,贾蔷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干咳声,他唬了一跳,椅子差点仰倒栽过去。
惊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回头看去,就见面红耳赤的薛姨妈站在那恼的咬牙,宝钗白皙若梨花的俏脸上,也多了些红晕和古怪,看着贾蔷,见他尴尬坏了,轻声笑道:“怪道你和我哥哥能顽在一起,那样要好,原来竟是臭味相投,私下里也爱这般顽闹?”
此时里面薛蟠也听到薛姨妈和宝钗的声音了,他差点没笑死过去,还大声道:“妈,妹妹,你们可听见了?你们见天里劝我和他学,如今又怎样?他还想当我爹哩!哇哈哈哈!”
“快闭上你的马屁股嘴!再敢胡扯你娘的臊,我再打断你几根肋骨,让你好生在床上再躺二三年,你才知道好多着呢!”
薛姨妈气的怒骂道。
不过,到底还要用到贾蔷,因此还是挤出笑脸相对,劝道:“蔷哥儿莫跟这个畜生学,别被他教唆坏了!”
贾蔷正经点头道:“姨太太说的有道理!我一定引以为戒,往后离薛大哥远一些。”
薛姨妈闻言一怔,干笑道:“我并不是这个意……”
宝钗拉了拉薛姨妈的胳膊,笑道:“妈,蔷哥儿是在说笑呢。”
贾蔷也不理里面薛蟠咋咋呼呼,问薛姨妈和宝钗道:“姨太太和薛妹妹可是准备好了?若是准备好了,就出发罢。先前已经打发了人往尹家送帖子,算算时辰,也不算早了。”
薛姨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出发罢,劳烦哥儿了。”
贾蔷呵呵一笑,与宝钗对视一眼,道:“原是分内事。”
“蔷哥儿,我将妹妹托付给你,你可别让她受委屈啊!”
里面,又传来薛蟠扯着嗓子吼叫的声音,只是这回,喊话声里却没甚么戏谑顽笑之意。
贾蔷听的明白,便回了句:“受甚么委屈?想得多!”
说罢,便送安静下来的薛家母女上了车后,他则带着亲兵,往朱朝街丰安坊尹家方向驶去。
……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看着林如海送上来的折子后,拧了大半天的眉头,总算缓缓舒展开来。
贾蔷被宣进九华宫的事,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
只是九华宫内殿内到底发生了甚么,一时间还探听不到。
隆安帝只知道,初时太上皇是于震怒之下,才让人去召贾蔷入宫的。
原本他还很为贾蔷捏一把汗,果真触怒了太上皇,施下雷霆震怒来,莫说林如海,连他也无计可施。
隆安帝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贾蔷,去和九华宫翻脸,他也翻不起脸。
却没想到,也不过半个多时辰功夫,贾蔷就全头全尾的被人送出了九华宫,更有消息传来,太上皇大喜之下,再次赞了贾蔷的忠孝诚敬之心,堪为诸臣之表率,不负良臣之名。
甚至,还赐了一枚金牌与他,让他常往九华宫中坐坐。
这个消息,就实在太惊人了些。
隆安帝自认还是了解一些太上皇的,对于贾蔷这样突然幸起的臣子,太上皇怎么可能真的放在心上?又不是跟随了几十年的老臣。
贾蔷的作用在太上皇强势清扫韩彬等人出京,确定身后圣名后,就没甚大用了。
哪怕隆安帝以贾蔷为刀行事,太上皇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连景初旧臣都可以丢了,更何况区区一个“假良臣”。
隆安帝自信,只要他不要操之过急,而是有序的更换朝廷上的景初旧臣,不让太上皇感觉到危机感,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没想到,终究又有事超出了他的预料。
贾蔷身上,隆安帝自认也算是投入了不少关注的,关键他背后还有一个林如海。
若是贾蔷犯了糊涂,起了什么异心,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好在,林如海完完整整的将贾蔷在九华宫的言行乃至献宝行为说了清楚,甚至出宫之时,龙虎山天师张元隆对他的提示也都说明白了。
对于贾蔷对太上皇的“媚俗”称颂,隆安帝早已习惯。
这个奇葩是真正的勋贵之心,盼着大燕江山万万年,也好让贾家这样的世勋,世代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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