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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忙笑着婉拒道:“不必了,下官岂敢僭越?再者,刚与董川他们约好了,一起进去,不好失信。”
李时闻言也未在意,温和一笑后,道:“如此也罢,只是往后与我谈话,不必自称甚么下官,马上就是亲戚了。等得闲了,记得来我王府坐坐。”
贾蔷应下后,李时又与董川等人微笑点头,而后往杨府而去。
看着王驾前去,贾蔷心中疑惑不解,大皇子分明就在兵部,按理说当是李景前来才对,怎会是满朝上下有口皆碑的李时来?
这……
这个举动,怕是比杨鲁惨死,更让有心人心惊!
……
ps:上一章写出了事后,好多书友简直拍桌而起,骂这算甚么陷害计谋,太low了。本来想挨个解释一下,最后实在心累,算了。
果真要搞是非往贾蔷身上泼脏水,前面又何必写要交好这些中立势力?当晚上直接写死杨鲁不是更好?
总要多点耐心,不是出现个女的就是贾蔷的,不是死个人就是冲贾蔷来的,有很多情节描写是为了铺垫,是为剧情服务。
我还是按自己的节奏来写吧,今天书城那边的书友倒都在叫好,吾心甚慰啊。





红楼春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知好歹 (第一更!)
归义坊正永街,忠勤伯杨家。
今日,对忠勤伯府来说,是至悲至痛的一天。
杨家的天,都塌了!
杨家太夫人生生痛昏过去三次,若非宫里紧急派来国手御医,怕也难撑过今日。
忠勤伯夫人金氏,几次寻死不成,终抱着杨鲁的尸身,哭昏过去。
满府缟素。
尽管天子派了四皇子亲自前来吊孝,也追赠了杨鲁武烈将军的封号,算得上是死后哀荣。
可是,对杨家来说,还有甚么意义呢?
杨家自老伯爷杨振起,算上杨鲁这一辈,三代人在风沙黄土间为国戍边,今岁原本功成,杨振之子杨华回京后极有可能因功晋爵封侯,若是再提调一营十二团营兵马,那杨家即刻将因此成为京城有数的武勋将门,炙手可热!
然而这一切,都在今天成了泡沫。
杨华长子杨齐受了小妾挑唆,担心杨鲁回来后,忠勤伯府再无杨齐立身之地,这些年杨齐的风光也将不复存在,因而暗中在杨鲁汤药中下毒,毒杀了杨鲁。
这等粗陋的手段,哪里能瞒得过绣衣卫和刑部诸多精锐老人的追查,连一个时辰都没用,就破了此案。
对杨家来说,又是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
老伯杨振戍守甘肃镇三十载,一辈子也只一儿一女,杨华虽生二子,却是一子杀一子。
杨家竟然就此断绝了!
杨家发生这样的事,在京的元平功臣几乎悉数赶来。
贾蔷进来时,赵国公姜铎正老眼含泪的劝慰着再度醒来的杨家太夫人。
连沉寂多年,和赵国公不对付的其他三个国公府,宋国公刘桦、莱国公徐涵和卫国公郭兴都来了。
只是这三家当初在迁都一事上跟着英国公府、成国公府和太上皇唱反调,结果被太上皇联手赵国公先除了英国公、成国公,随后晾了其他三家国公府二十年。
老国公早就郁郁而终,如今三位,都是承袭的爵位,在军中也没多少势力可言了。
承袭了这一代后,再下一辈,三家国公府也将走上贾家的老路……
另外元平二十四武侯,除却被抄家的三家,无子除爵的一家,戍边和在军中公干的八家外,其余十二家也悉数到了。
至于其余伯、子、男,加起来足有一二百人。
正是这些人,主导着大燕军方。
贾蔷到来后,都为这些人沉默肃煞的气势所慑,感觉心头压抑的紧。
眼下操持杨鲁丧事的,是杨家一旁支族人,听得门子传报了贾蔷的身份和赠礼后,有些拿不准主意,到了灵堂上来请杨家太夫人定夺。
也不知杨家太夫人怎样想的,就让人放了进来。
贾蔷步步而入后,就感觉到无数道凌厉深沉审视的目光看来,让他每向前一步,都感到压力大一分。
不管如何选择,只要开国功臣一脉想要在军中占据位置,就一定会与这些元平功臣成为敌人。而军中的斗争,其残酷性往往更直接……
至停灵前,贾蔷对着灵前三鞠躬,而后接过香,正要上前插入香炉时,就见雄武候王德身后,其子王杰大声道:“贾蔷,你来做甚么?杨鲁之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贾蔷恍若未闻,连停顿都未停顿一下,将香插入香炉内,又凝视了棺栋稍许后,转过身来,看向杨家太夫人,再鞠躬行礼,沉声道:“太夫人,节哀顺变。”
杨家太夫人目光复杂的看着贾蔷,有仇恨,也有悔恨。
贾蔷沉吟稍许,转过头看向元平功臣行列,在末尾位置寻到了董川,道:“董世兄,菊月楼上所发生之事,可曾告诉过太夫人?”
董川眼圈发红,可见方才哭过,不过也没不答,道:“自然说过,不然,今日你岂能进来?”
贾蔷拱手谢过,而后转身重新面对杨家太夫人,道:“太夫人,晚辈不是自我辩解,只是我们武勋子弟,动手较量过过招,原是常有的事。我和董川、陈然他们说过,擂台上的事,擂台上了,绝不如那起子没出息的混帐,私下里再纠缠不清,丢人现眼。而且,我们还约好了,下月初一,在太平会馆继续摆擂,比武论英雄。没想到,世兄就这样去了。此事,到底与晚辈有些干连,若杨家有任何需要晚辈出力的地方,还请太夫人务必给晚辈一个机会赎过。”
杨家太夫人连叹息都是颤抖的,长叹一声后,实在不知说甚么,摆了摆手,示意贾蔷可以走了。
贾蔷也自知杨家人不好受,也不多牵扯,又与杨家太夫人行一礼,就准备离去。
却听在杨家太夫人身旁一直打量他的赵国公姜铎道:“贾家小子,且等等!”
贾蔷顿住脚,回头看向这老货。
赵国公姜铎看出他眼中的不解和防备,哼了声后,对杨家太夫人道:“弟妹啊,眼下这天儿一日比一日热,护城河里的冰早都化了。哥儿眼下还不能入土,总要等他老子赶回来看他一眼。忠勤伯回来的再快,也要到夏天。咱们元平功臣多精穷,没几家挖冰窖搞这劳什子顽意儿。我府上虽然有一些藏冰,可就算都拉来了,也不够哇。此事,怕还是要落在这位贾家侯爷身上,他家有的是银子。”
杨家太夫人闻言,颤着身子,缓缓抬眼看向贾蔷,难张此口。
贾蔷心里骂了姜铎一句后,却是连忙表态道:“太夫人放心,晚辈稍会儿回去,就打发人来送冰。每日二十方,到忠勤伯回来,杨鲁下葬为止。此微薄之意,不止为晚辈惭愧之心,更以表贾家对忠勤伯府,为国戍边数十载卓著功勋之敬仰。望太夫人莫要嫌弃。”
此言一出,元平功臣席位上,诸多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位素以霸道狂妄著称的少年侯爷,能做到这一步。
四皇子李时对杨家太夫人道:“太夫人,贾蔷和杨鲁在菊月楼上的打斗,原是衙内子弟们之间的寻常打斗,并不涉及恩怨。如今他既然有此悔过之心,太夫人是否能宽宥了他?”
杨家太夫人落下泪来,道:“王爷,老身非是非不明迁怒诿过的老糊涂。此事原和人家没甚相干,是杨家自己造的孽,如今人家还舍下如此多银子来,帮我杨家买冰,杨家还谈甚么宽宥不宽宥?”
说罢,让左右丫头搀起身来,要与贾蔷还礼。
贾蔷忙回避开,等姜铎、李时劝下了杨家太夫人后,贾蔷便不再多留,告辞离去。
看着这位近来名动京城,隐隐已经成为开国功臣一系扛鼎人物的少年武侯,一众元平功臣神色各异。
有不屑的,有憎恨的,有漠然的,也有刮目相看的。
唯有赵国公姜铎,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了声……
……
荣国府,荣庆堂。
薛姨妈和宝钗回来后,还未坐稳当,就被得了信儿的贾母派了凤姐儿请了来。
众人看到宝钗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和锦绣双蝶钿花裙,无不纷纷眼前一亮。
贾母最喜爱漂亮女孩子,因而笑道:“敢情出门才肯穿这样的好衣裳?平日里来我这里,只往素里穿,你大嫂子穿青尼罗,你也跟着穿青色?那哪里是你们这个年纪该穿的颜色?”
薛姨妈闻言,笑着摆手道:“别提此事了,今日去了尹家,人家太夫人见她穿的这样素,当场就让人选了衣裳来,让她给换上了。还说她家郡主原也爱穿素的,对付这样的丫头,只能硬着来才能伏她们,断不能给她们留余地。也还别说,今儿我见了尹家那位郡主,竟然半点苦哀之气也没有。可见人家是有道理的,这衣食住行,果然是和人的运道连着的。”
贾母闻言一怔,王夫人也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她家让宝丫头当场换衣裳?蔷哥儿怎么说?”
薛姨妈笑道:“蔷哥儿起初倒是有些不高兴,说回头让宝丫头自己换,尹家太夫人不许,不过人家原也是好心。”
贾母笑了笑,道:“可怜父母心,这下马威,怕就是为了看看宝丫头甚么性子。若是小家子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必受不得这委屈,再加上有蔷哥儿在,怕是要闹将开来。若是这般性子,往后尹家也果真就要当个女官,仔细要求规矩了。连我们这样的人家里,都养着几个教养嬷嬷,尹家的教养嬷嬷多半是宫里出来的。果真如此,宝丫头往后就要吃足苦头喽!不过我料宝丫头必不至于此……”
薛姨妈不无高兴笑道:“可不就是这样嘛,蔷哥儿还想再劝劝,宝丫头便说了,能得太夫人教诲,原是福气。不过也看得出来,她家怎么这样喜欢蔷哥儿?今日五皇子也去了,人家又是王爷又是皇子,还是亲外孙,也被蔷哥儿比下去了!她家太夫人将蔷哥儿夸了又夸,大太太和二太太也喜欢的紧。”
贾母哼哼一笑,道:“原就生的得意了些,你们看看他那脾性,霸道的跟个混世魔王一样,偏生的比女孩子还秀气。再加上这样年纪,承着一座国公府的家业,封了一等侯。且东府又没甚么正经长辈,连站规矩晨昏定省也一并免了。这样的人家,谁不喜欢?”
是啊,谁不喜欢?
当年贾代善和贾母看到林如海,不也喜欢的甚么似的?
说起来,这翁婿俩倒有几分像呢。
不过这话也就贾母敢说,其他人连接话都不好接。
贾母见此笑了笑,问宝钗道:“宝丫头,蔷哥儿送你去见尹家郡主,他可和人家正经说话了?”
宝钗抿嘴笑道:“说了,郡主虽口不能言,却以文墨和蔷哥儿交流,瞧着也挺好。不过蔷哥儿没写多少,就走了,说前面还有事。”
贾母闻言,既欣慰又有恼火,最终咬牙啐了句:“呸!这也是个不知好歹的!”
……
ps: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批评我的人,一般都是确认了无法从颜值上打败我,只能批评我的才华了,嘿嘿,没用的!




红楼春 第三百九十六章 西瓜 (第二更!)
“叫我干甚么?”
贾蔷刚回到宁府,还未进门平复一下被今日事激的有些余悸的心,就见荣府的林之孝在门口候着,说西府老太太叫他过去。
林之孝赔笑道:“侯爷说笑了,老太太的事,奴才如何能得知?”
贾蔷抽了抽嘴角,也没多说甚么,让李婧去告诉齐筠,按日往杨家送冰后,还是往西府去了。
今日杨家太夫人的惨状,着实让他心中压抑。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让他难免心生恻隐……
进了荣府大门往里过了内仪门,就见一架马车从身边路过,他原也没当回事,不想马车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两人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是平儿,一个是丰儿。
平儿是凤姐儿当初从王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后虽名义上许给贾琏当通房,也不过为了摆脱一个好妒的名头,私下里却是碰也不许碰。
丰儿则是来贾府才收的丫头,却对凤姐儿忠心耿耿,行事爽利周全,极得凤姐儿信用。
因贾蔷上回将贾家家生奴才扫荡了个七七八八,几乎扫空了。
手底下少了那么多管事媳妇,凤姐儿实在忙不过来,终还是将手里的大权交出了一半出去,让平儿和丰儿帮她分担了许多琐碎事。
见此二人下了马车迎面走来,贾蔷看着平儿极清秀然气色温煦的脸,不等二人见礼,便先开口问道:“平儿姐姐有事?”
平儿和丰儿还是依规矩见了礼,而后轻声笑道:“原没有主子走在后面,奴才坐着在前面走的道理。二来,也确实有一事,想求到侯爷跟前。”
贾蔷摇头道:“二婶婶拿你当亲人,贾家也没几个拿你当奴才的,往后不要在我跟前这样说,听着倒牙……你且说,有甚么事?”
平儿闻言笑的愈发亲和,道:“因大老爷和琏二爷都受了伤,二.奶奶每日里要忙着照顾老太太,所以不能常往东路院去,就托了我和丰儿每天去看一遭……”
贾蔷“咦”了声,问道:“他们爷俩儿还活着?”
“……”
见平儿、丰儿一起无言以对的模样,贾蔷呵呵了声,道:“顽笑话,平儿姐姐且继续说。”
平儿笑了笑,又道:“琏二爷恢复的尚好,伤的原不在要害处,郎中说再将养个一个月,也就可以下拉走动了。只是大老爷那……”她叹息一声道:“怕是有些麻烦。”
贾蔷眉尖一挑,道:“可是救不过来了?”
平儿苦笑道:“侯爷这样说话,让我都没法接了……并不曾,郎中说,好好养着,按时用药换药,养上大半年也能养过来。”
贾蔷点了点头,眼中不掩失望,问道:“那麻烦在哪里?”
平儿道:“方才大太太同我说,大老爷这两天急着想吃冰酥酪,都发了几次脾气了。原也不是甚么难事,只是去年家里事太多,冬日里也没人顾及到取冰藏进冰窖,今年竟是没有冰。”
贾蔷奇道:“去年没有采冰,那就派人出去买一块回来就是,这也作难?”
平儿道:“打发人去了,可采买的人说,每年冰室最早也要等到三月中才开,眼下还不到三月,京城各家冰室都还没开呢,没处可买呀。”
贾蔷闻言明白了,点头道:“正好忠勤伯世子没了,也要用冰,我打发人从他棺材边取一块回来就是。”
“侯爷哪……”
平儿简直满满幽怨的嗔了声。
贾蔷呵呵笑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我打发人送来就是。没其他事了吧?没其他事我就去荣庆堂见老太太了。”
见贾蔷终于不说笑了,平儿松了口气,便和傻乐半天的丰儿一道离去了。
……
“怎地才来?刚不是说已经到门口了么?”
贾蔷一进荣庆堂,就听贾母问道。
贾蔷叹息一声,摇头道:“路上听说大老爷许是觉得快不好了,要用冰了,我就让人去准备着。”
贾母:“……”
王夫人:“……”
薛姨妈:“……”
大人们无语,贾家姊妹们却一个个憋的辛苦之极,尤其是素来最爱大笑的湘云,强掐大腿止笑,一边疯狂想笑,一边自己掐疼的眼泪汪汪。
盖因方才凤姐儿才抱怨过,东路院大老爷想吃冰酥酪想的紧,偏这会儿子没处买冰。
结果贾蔷却说成这样,实在是……
“呸!”
贾母又气恼又好笑,板下脸来教训道:“再胡说,我必叫如海来管教你!”
贾蔷哼哼一笑,与贾母等长辈见了个礼后,随手在宝玉座位边坐下,奇道:“咦,今儿怎么坐这了?可是也发现坐高台上这张脸愈发醒目显眼了么?”
“噗嗤!”
“哈哈哈哈!”
湘云确实尽力了,可真到憋不住了,仰着脑瓜放声大笑出来。
宝玉脸上虽好了些,但青紫红肿仍未消尽,再加上涂抹了药,模样愈发有些滑稽,但当着贾母、王夫人等人的面,谁也不敢取笑。
没想到贾蔷一来,就说的这么精准……
宝玉羞恼的站起来要拽打贾蔷,上面贾母唬了一跳,忙道:“宝玉莫冲动,别伤着自己个儿!”
贾蔷都被这句话给逗笑了,看着贾母笑。
贾母恼道:“你还笑?成日里就知道欺负宝玉!”
贾蔷简直大感冤枉,对薛姨妈道:“姨太太来评评理,宝玉要揪打我,我连动都未动,就成了欺负宝玉。尹家萱慈堂上,我要和恪和郡王摔跤,人家尹家也没说甚么。怎么,宝玉就这样金贵?”
贾母闻言唬了一跳,忙问薛姨妈道:“他在尹家和五皇子摔跤了?!”
薛姨妈笑道:“是王爷先取笑哥儿的……倒也不算取笑,他是说哥儿生的比女孩子还好看,去吃花酒必不用掏银子。我瞧他是有些羡慕……”
凤姐儿和姊妹们笑了起来,贾母还是不放心,道:“那他就要和人家王爷摔跤?可动手了没有?”
薛姨妈笑道:“哪里能动手?尹家太夫人劝下了。”
贾母这才松了口气,见贾蔷东看西看,又对宝玉小声说着甚么,便问道:“又怎么着了?”
宝玉和右手边的湘云惜春都呵呵笑着摇头,听贾母问,宝玉嘻嘻笑道:“蔷哥儿问有没有甚么水果吃。”
贾蔷摇了摇头道:“都别这样看我,刚在一群元平功臣堆里逛了一圈儿,一个个煞气腾腾的,我心里这会儿还在乱跳呢,得吃点东西压压惊……要是宝玉这样走一遭,早尿裤子了!”
宝玉伸手要和贾蔷拼命,好歹被湘云拽住。
见他们顽闹在一起,贾母看着喜庆,让鸳鸯去准备些果子来。
鸳鸯走下去,待看到贾蔷一只手按退了宝玉的脸后,笑问道:“侯爷想吃甚么?”
贾蔷问道:“都有甚么?”
鸳鸯道:“不过是苹果、梨,橘子好像也还有些。”
贾蔷诚恳问道:“西瓜有么?”
一旁迎春都绷不住笑开了,嗔道:“蔷哥儿今儿果真是受了惊吓,这样顽皮!”
探春也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贾母在上面好奇:“你今儿跑到元平功臣堆里做甚么?”
贾蔷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道:“先前宝玉不是在菊月楼里被忠勤伯世子杨鲁打了么?”
贾母皱眉道:“此事不是了了么?你又提这个做甚么?”她以为贾蔷还在拿宝玉取笑。
贾蔷摇了摇头,抬起眼帘看向贾母,道:“我招惹他做甚么,不过,那杨鲁今儿突然就死了。”
听闻此言,荣庆堂上猛然一静,随后不知多少人面色发白。
贾母也是悚然而惊,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贾蔷奇道:“姨太太没同你们说?”
贾母、王夫人等人齐齐看向薛姨妈,薛姨妈迷糊道:“我当时并没听真切了,当时也没提到底哪个死了啊。”
贾蔷笑了笑,对贾母道:“不过和咱们家不相干,杨鲁是被他大哥杨齐给毒死的,绣衣卫和刑部已经破案了。”
贾母闻言海松了口气,继而大怒道:“那你说这些唬我们做甚么?”
贾蔷呵呵笑道:“我起初不也唬了一跳么……对了,赵国公姜铎那块老姜,非让我给杨家送些冰不可,说杨家没甚银子,元平功臣都精穷。”
贾母也顾不得这忘八灰孙指桑骂槐了,问道:“你不曾小气了去罢?”
贾蔷摇头道:“我已经应下了,从今日起,到杨鲁他老子回来,每天送二十块尺五见方的冰去杨家。”
尺五见方的冰,在京城也要五两银子一块。
也就是说,贾蔷每天要往杨家送去一百两银子。
一个月就是三千两,这要是几个月……
当然,做这些,并不只是为了杨家,更重要的是,做给活着的人看。
元平功臣里,也是分出好几派的,不可能全部打死,总要交好拉拢一波,中立一波,打压一波,再除去一波……
贾母算了算都觉得心疼,不过她更怕贾蔷心疼不送了,便道:“宁肯多花费些,也万万不能结下这等死仇。你手里银子若不宽裕,我帮你分一半。”
贾蔷摆手笑道:“哪里用老太太出银子……”忽又抬头问身前的鸳鸯道:“到底有没有西瓜?”
鸳鸯气的跺脚,道:“侯爷真是……这骨节儿里,哪来的西瓜?”
贾蔷闻言站起身来,摇头抱怨道:“连西瓜也没有,急着叫我来做甚么。老太太你们先说着,我回去吃两牙瓜再来。”
众人:“……”
探春、湘云使劲的给惜春使眼色,惜春咯咯笑道:“蔷哥儿,咱们府上还有西瓜?我怎不知道?”
贾蔷回头道:“你又没要过啊,不过也不多,从南省运来的,好像就剩一两个,总共也没多少,布政坊那边分去了一半,这边也吃的差不离儿了。你要吃?你要吃我给你留一牙。”
惜春冲他一皱小鼻子,一牙?
他不提西瓜,这会儿子谁能想起吃那个?
可他多提了几次后,也不知怎地,连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这样年长的,此刻心里都极想念那个味道。
贾母心里着恼这个没孝心的种子,这样的好东西,也不见分她一个。
凤姐儿更是耐不住了,上前挽住贾蔷一只胳膊,拉扯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贾母高声笑道:“老祖宗且先等着,今儿东府若只剩一个,我必要回半个来。若是有两个,那今儿大家就都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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