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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但这份皇恩,其实也有限的紧。
东风无法压倒西风时,作用也就没那么大了。
至于兵部更换掉左右侍郎……
那又能如何?
再换上来的,同样只能是景初旧臣。
原因很简单,隆安帝夹带里没人……
挑来选去,最终仍是元平勋臣主导军权。
稍微有利的,或许就是可以利用元平勋臣内部的重重矛盾,分化拉拢,挑拨对立,使得双方力量平衡起来。
可是,何其难也……
隆安帝叹息一声,紧皱起眉头,道了声:“戴权……”
旁边一年轻些的太监忙躬身道:“万岁爷,奴婢是单毕,戴总管还在浣洗局思过呢。”
隆安帝“唔”了声,道:“他手里的府卫都交给你了?”
单毕忙道:“回万岁爷,已经交给奴婢了。只是一时间,还未完全掌握。”
隆安帝摇头道:“那就来不及了……眼下,正是用人之时。传朕旨意,让戴权先回来戴罪立功。”
单毕闻言,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了,心里那般滋味,差点没让他当场流下泪来。
隆安帝也知道有些不地道,安抚道:“你继续管着中车府,这次要管透了,戴权蠢不可及,早晚朕还要大用你。”
单毕闻言,还能说甚么,只道了几句矫情话,直看到隆安帝面色不耐烦后,才怏怏离去。
单毕刚走没多久,隆安帝就听到殿外佛堂上的铜铃声齐齐作响,未几,便见尹皇后和皇五子李暄进来。
他先与尹皇后点了点头,道了句“皇后来了”,然后就看着李暄冷笑道:“混帐东西,你今天又到哪去厮混了?”
李暄看到隆安帝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老老实实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今儿去了西斜街那边的太平会馆。”
隆安帝哼了声,斥道:“贾蔷聚集了一群武勋子弟在那里胡闹也就罢了,你往里面掺和甚么?你大哥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也迷了眼了?”
宝郡王李景因菊月楼一事,涉嫌私交边关大将,至今还会恢复过来。
今日李暄在太平会馆,接触的武勋衙门比李景只多不少。
然而李暄却叫冤道:“父皇,儿臣今儿除了和贾蔷说了话,其他人可是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赵国公那熊孙子还给儿臣请安,儿臣也只当他是个屁!”
“住口!你父皇跟前也敢胡说八道,仔细你的好皮!”
尹皇后斥道。
随后又上前对隆安帝告状道:“皇上,五儿素来淘气,讨了王妃有了孩子也不见他长大。一点也不像他几个哥哥那样,还能为皇上分忧解难。都是臣妾的过错,太宠溺他了。”
隆安帝闻言,看着尹皇后近乎完美娇艳的脸上,满是自责之色,反倒不忍心再多怪罪,摆手道:“这个孽障倒是没有说谎,人家与他这个王爷见礼,他连腔也不回一个,可见顽劣。只是,你和贾蔷走那么近做甚么?”
李暄见过了难关,又嘿嘿乐了起来,眉飞色舞道:“儿臣就想瞧瞧,他到底有多少赚钱的本领。”
隆安帝好笑道:“那你又发现了甚么?”
李暄却撇撇嘴,道:“儿臣觉得,他恐怕真的是善财童子转世,不服不行。元平子弟那群憨憨,一个个出了银子,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得意洋洋,儿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回宫来了。这贾蔷分明就是一个人精啊,父皇,他一个对牌就卖二十两银子,您说他有多黑心!酒水、烤肉虽然打对半的价,可儿臣却发现,他标的全价,分明就比外面贵三成!如此一来,他也没便宜许多。关键是,咱们不知道他的本钱到底多少,里面多大的利也不清楚,但儿臣敢肯定,一定小不了!”
隆安帝看他眼睛冒光的模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不爱搭理他了,看向尹皇后笑道:“皇后娘娘好眼力,给子瑜寻的这门亲事倒是寻对了。朕也是今日才知道,贾蔷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一连放对五个元平子弟,还能连续取胜。”
尹皇后笑道:“算是不错了,不过听五儿说,虽是取胜了,也是惨胜。好好一张脸,被打的青红肿破,也是个不省心的。”
隆安帝闻言,笑道:“今日他可不算不省心,连文武殊途的道理都懂。只这一点,就胜过多少人。最让朕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会主动化解和董家、陈家、杨家的恩怨。这小子,可是比五儿强多了。可惜了……”
“可惜了?”
这话唬了尹皇后和李暄母子一跳,尹皇后面色有些发白的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回过神来,见尹皇后和五皇子这个模样,就知道他们会意错了,好笑道:“朕是可惜了他年岁还太小,不然就可以进兵部任个左侍郎了。皇后想哪里去了……”
尹皇后闻言舒了口气,笑道:“皇上天心难测,臣妾也不知皇上之意。”
李暄却说起他的正事来,小声问道:“父皇,今儿个贾蔷西路院可是赚了不少银子,里面有好多顽意儿,他也没保密的意思,非但不藏着掖着,还鼓励旁人去外面寻匠人来仿了做,说是能给匠人多一条谋生的路。既然外面人能做,那内务府能不能做?儿臣瞧着,还挺好卖……”
“住口!”
隆安帝闻言差点没气炸,道:“贾蔷尚且知道不与民争利,你倒好,堂堂一个皇子,还是皇后所出,怎满脑子都是银子银子银子?朕和皇后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暄先是唬了一跳,可随即急道:“父皇,儿臣想多攒些银子,给您和母后修座避暑的园子呢!这都三月了,再不赶紧,连明年夏天都赶不上了!左右儿臣素有荒唐之名,哪里还怕再担一份与民争利的名声?若是能让父皇、母后得一份安闲清静,儿臣多担待几份恶名也不怕!现在赶紧凑银子动工,明年夏天父皇和母后必能去园子里避暑。到时候,儿臣说不得已经得了个女儿,正好抱着一起去,嘿嘿嘿……”
看着幼子这个德性,隆安帝心头的恼火缓缓散尽了,又见尹皇后宠溺的看着李暄,心中不由一叹,思量稍许,道:“朕原道你是为了朕和你母后,原来背后还打着这样的小算盘……罢了,此事你自己去问贾蔷,看看他愿意不愿意带你发这笔财。不过朕要警告你,你们两个混在一起,不要给朕生事!果真惹出是非来,朕绝不轻饶!还有,你那套惫赖性子,别教坏了贾蔷。他是林如海的弟子,朕将来要预备大用的。”
李暄抱屈道:“父皇,儿臣教坏他?父皇你不知道他有多坏,儿臣听说,他最近又新得了个女人,原还是贾琏房里的。父皇知道贾琏是哪个吧?就是他族叔啊!儿臣还准备为子瑜出口气呢!”
“滚滚滚!一天到晚你们这些混帐净出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没一个有出息的!”
隆安帝不耐烦的摆手赶人道,这种事在高门大户里又算得了甚么?
李暄告状不成,灰溜溜的出去后,心里却是一笑,盘算着该敲诈贾蔷点甚么才好。
今儿这两桩事往小了说不算甚么,可若是有人趁着隆安帝心情不喜时再来上眼药,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如今趁着隆安帝心情不错,提前引着了,也就没事了。
这份人情,贾蔷总该认吧?
非要他给一条发财的好路子不可!
……
亥时二刻。
贾蔷的马车停在了西路院门口,打发守门的嬷嬷进去叫来平儿。
平儿已经等了很久,见贾蔷一直未来,便想必是贾蔷太忙忘了。
她倒也不慌,还想着今夜干脆先住在这里,明儿再好好和各处管事姑娘熟悉熟悉,以便下一次开集。
却不想还未躺下就得闻嬷嬷来叫,迟疑了下,寻思着是不是让嬷嬷带话出来,说她今晚不回了。
不过又一想并不合适,她毕竟只是个婢女,如何敢这样托大?
恃宠而骄是万万要不得的……
念及此,平儿便随嬷嬷出来了,不想出来一看,贾蔷竟不在外面,只一架马车停在那。
等她上了马车后,就着车里的灯笼才看清了闭着眼倚靠在车壁上的贾蔷。
看到灯光下那张伤痕累累还带着血渍的脸,平儿骇然欲绝,惊呼一声,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颤声道:“侯爷,你这是……这是怎么了?你受了伤,怎不快去看郎中?”
贾蔷闻声,缓缓睁开眼,看着平儿半晌后似才认出她来,轻声笑道:“平儿姐姐来了……好啊,可以回家了。先前我不是允诺了你,晚上会来接你回家么?现在,我来接你了。虽然有些迟……”
平儿闻言,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
马车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马车内,贾蔷将头枕在平儿一双丰腴圆润的大腿上,弯起嘴角,看着她羞红却又难掩关怀之色的俏脸,平儿美眸中的眼神,几无处安放……
忽地,贾蔷觉得有些累了,就将脸转向里面,埋在柔软的腹间,双手环抱纤腰,小睡起来……
平儿的俏脸,一片滚烫……
……
ps:又是五千字大章,太长了,实在是厉害啊……





红楼春 第四百四十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侯爷,侯爷,到家了!”
马车已经停下,平儿感受着腹部浸来的一股股热气,身子酥软,此时惊醒,忙轻轻摇了摇贾蔷,小声唤道。
然而这一摇,贾蔷非但不起,反而愈发将脸埋进里面。
“哎呀!侯爷哪!”
平儿几乎酥倒在椅榻上,声音如泣,羞道:“到家了呢。”
贾蔷闷声道:“让马车直接进去。”
一股股热气渗到小腹处,平儿整个人都有些熏醉了,使劲咬了咬唇角,方压抑住颤栗,对外面轻声道:“侯爷让把车驾到里面去。”
外面传来商卓的声音,道:“姑娘,西府林之孝在这边等了半天了,说老太太那边让侯爷回来后去荣庆堂说话。”
平儿闻言,忙又轻轻推了推贾蔷,道:“侯爷,老太太叫呢。”
“不去!”
贾蔷头也不抬,右手反倒将平儿柔软的纤腰搂的更紧了。
平儿羞的几乎无地自容,杏眸中几乎要凝下水来,对外面说道:“侯爷受了伤,累了,明儿再去见老太太。”
外面安静了稍许后,商卓又道:“侯爷,林家老爷也来了。”
“……”
贾蔷终于舍得将脸从温柔乡里抬起来了,眼神不无幽怨。
这就是人生的好看的好处,虽然同样鼻青脸肿,但依旧难掩俊俏,再加上这一脸的伤和幽怨的眼神,登时激发了平儿的怜悯心,不忍劝道:“侯爷去了,老太太和林家老爷见你伤成这样,必不会久留,侯爷早早回来上了药,歇着就是。”
贾蔷躺在平儿的腿上,扭了扭脖颈,对外面道:“把车直接赶进荣府。”又对平儿道:“你心里多半还在惦记二婶婶,正好去瞧瞧她。等我回家的时候,过去叫你。你回来给我上药,暖被窝……”
平儿闻言,眼睛都不敢看贾蔷了,只将脸偏向一边。
这娇羞的模样,实在动人……
贾蔷轻声笑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平儿姐姐,你真美。”
这样直白的赞美之言,又是渣男祖师爷的成名语录,让这世上的女孩子如何抵挡?
平儿只觉得一颗心也化了,无法自抑的转过头来,温婉柔和的眸光,痴痴的望着贾蔷。
贾蔷温声道:“若不是这鼻青脸肿,是不是更郎情妾意些?”
“噗嗤!”
平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不无幽怨的轻声嗔怪了声:“侯爷哪!”
贾蔷收回揽腰的手,握住了她削葱根般纤白的细指,温声笑道:“人这一辈子,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遇到了我这个贵人,你这命、运、风水就都变了。你又素来行善,广积阴德,名也好,相更好,也敬神,就差读书和养生了。回头没事的时候,我教你认认字,读读书。往后的日子,便会越过越好,越充实。你多多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日后再生个三男二女,方能与我一起到白头。”
平儿听的心都醉了,她痴痴的望着贾蔷,轻声道:“这些,好似做梦一样。我身份卑贱,哪里担得起这样大的福分?就怕突然一天,梦醒了,我怕会……”
贾蔷摇头道:“旁的都不用担心,只是你这身子骨不算多好,过去几年跟着二婶婶熬的狠了。她不要命的操劳,还拖累上你。所以才要你多多注意保养养身,将来生儿育女时才不会跟过鬼门关似的。对了,那新式的肚兜,你选了没有?”
“哎呀!”
见贾蔷眼睛瞄向身前,平儿羞臊的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贾蔷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移了开来,再看平儿的脸,仿佛胭脂一般,杏眸中的羞怯之美,让人心动。
贾蔷不禁抬起手来,平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睫毛颤抖……
然而偏这时,外面传来婆子声:“侯爷,老太太院到了!”
听这声音,平儿忽地伸手,抱住了贾蔷的手,不许他再往前伸了。
眼神也哀求的看着他……
贾蔷气急败坏的朝外面骂了声:“球攮的!”
再转过头来,幽怨的看着平儿。
平儿忍不住抿嘴一笑,轻声道:“侯爷快去见老太太和林老爷罢。不……不急呢。”
最后三个字,已是微不可闻。
说出来,已是大羞。
若非贾蔷如此待她,她再不能如此不知羞耻……
贾蔷哈哈一笑,从平儿身上起来,凝眸看了她稍许后,伸手用食指勾住了她雪腻的下巴,然后闪电般探过去亲了下那抹红唇。
在“嘤”的一声娇吟中,贾蔷得意笑着下了马车,对赶车婆子道:“把平儿姐姐送去二婶婶处。”
那婆子虽未见着,却也猜到了里面的动静,忙赔笑脸道:“是是,侯爷放心,一定安稳的送过去。”
贾蔷点了点头,往荣庆堂走去。
……
“哎呀!”
“啊?”
“呀!”
抄手游廊上,五六个小丫头子看到贾蔷到来,再看到那一张脸,纷纷惊讶出声。
贾蔷目光扫了圈,声音就没了,只是面色纷纷古怪。
贾蔷抽了抽嘴角,不理她们,等一丫头挑起帘子后,进了荣庆堂。
“侯爷来了!”
随着这身通传声,荣庆堂上的老老小小都看了过来。
待看清贾蔷后,忽地传来一道爆笑声:
“哈哈哈哈!”
贾蔷皱眉看去,就见宝玉这货似是要将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并笑出来。
连他老子在这都顾不得了,指着贾蔷笑的前仰后合。
“小狗攮的!”
贾蔷轻声骂了句,差点没把身后的丫头魂儿给吓飞了。
宝玉是小狗攮的,那岂不是说……
“住口!该死的小畜生,甚么好下流种子?想笑我让你笑个够!”
贾政脸上挂不住了,仔细看了看贾蔷,见他走过来步伐平稳,没甚大碍后,转头厉声骂道。
宝玉的笑声戛然而止。
贾母不乐意了,道:“前些时候,宝玉受伤的时候,蔷哥儿不也这样笑他的?”
贾蔷先与泪眼汪汪的黛玉点了点头,示意无事后,又与贾母、林如海等见了礼,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偏了,我多咱也没跟个失心疯一样这样笑过,二百五似的。”
林如海坐在左首上座,看着贾蔷道:“怎弄成这个模样?”
贾蔷走到右侧,贾家姊妹们原就让开了首座,他也选了个次座坐下,以示不敢与林如海平齐对坐,随后道:“今儿东路院那边,开国功臣子弟和元平功臣子弟擂台比武,一个个被打惨了,本来人数就不够,我上去后,就连打了五场,挽回了些体面,总算没有让人一锅端了。并不相干,都是皮外伤。”
又看向王夫人身后的宝玉道:“你是被人打,我是打人,能一样么?”
王夫人脸色都忍不住难看起来,贾母啐道:“一回来就欺负宝玉!”又对林如海告状道:“你瞧瞧他,成日里就知道拿宝玉说嘴。”
林如海笑着点了点头,问贾蔷道:“今日大朝会,康家父子弹劾你之事,你怎么看?”
贾母:“……”
王夫人:“……”
宝玉:“……”
贾蔷下手,贾家姊妹们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悄悄看我一眼,我悄悄拉你一把。
黛玉眼睛却一直落在贾蔷面上,眼神里遮掩不住的心疼……
贾蔷想了想,道:“先生,我总觉得有些太巧了。弹劾我因私废公也就罢了,可紧接着养生堂那边就起火?太平会馆今日开张,不算是秘密……”
林如海轻声道:“蔷儿,朝争之惨烈残酷,便在此处。刺杀、伏杀的伎俩,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粗陋手段。如今日之事,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阴毒办法。今日你果真留在太平会馆没去衙里,那即便只烧死了三人,你轻则丢官罢爵,重则下狱坐牢。若果真将那百十名弃婴幼童都烧死了,你少不得一个流放三千里的大罪!无论哪样,你都是身败名裂!看到了么?这,才是那些人的手段。”
贾蔷站起身来,躬身道:“先生,弟子记下了。”
这番师徒对谈,却是让满堂皆寂。
惊骇之色,人人震怖。
贾母哪里还顾得上方才的不喜,慌忙问林如海道:“好端端的,怎就到了这个地步?”
林如海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轻声笑道:“宗室诸王、朝中大臣、武勋亲贵,多是对头。只谋逆大案,蔷儿就破了两起。背后之人,岂能不恨他?所以,布下险局处处害他。幸好,蔷儿是个有成算的,也是个有气运的,才能逢凶化吉,还做的很出色。如今不止是贾家,整个开国功臣一脉,都靠他在一个点上撑着。老太太,这个孩子,不容易哪。”
贾蔷垂下眼帘,笑了笑。
黛玉那边哪里还止得住眼泪,连其她姊妹们,也都觉得嗓子口堵得慌,红了眼圈。
她们都没想过,贾蔷居然会如此艰难……
贾政都唏嘘不已道:“这孩子,怎也不和家里说说?”
林如海呵呵笑了笑,问贾蔷道:“你可知道,今日赵国公在朝会上,上书建议,调换都中十二团营主将之事?”
贾蔷闻言神情一震,脸色凝重道:“怎么回事?那老狐狸想做甚么?”
林如海缓缓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姜家子弟,已经大都开始从军中撤出。连兵部的两个长兴侯耿年和颍川侯傅连,都被他以军机大臣的身份训斥了番,多半是要罢免了。九边大将调回京中,任十二团营将。京中诸将,则多调出京城,往九边任命。老国公此举,究竟能否成行,要等九华宫中太上皇的意思。他到底是何意,目前还不知,但此事,你心中要有数。”
贾蔷闻言,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在荣庆堂上来回踱步几圈后,和林如海对视了眼,林如海缓缓颔首,贾蔷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
若姜家老不死的果真想改换门庭的话,对朝廷来说,不算坏事。
不过,对开国功臣一脉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这老货,当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贾蔷轻声喃喃自语道。
高台软榻上,贾母:“……”
……
ps:账还完了,缓两天,嘎嘎……




红楼春 第四百四十一章 骚气冲天
“爹爹,那么多人欺负他,这如何防备嘛。岂有千日防贼之理?”
原本爷们儿说话,内眷断无插口的道理,可是黛玉瞧着贾蔷伤成这样,心都碎了,哪里顾及得到许多,泪眼连连道。
林如海却也开明,认真讲解道:“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一次使计未得逞,再用,就犯大忌讳了。皇上明察秋毫,岂会容他们狡辩?今日在朝会上,皇上最后将蔷儿与五皇子李暄并齐相提,有点出皇后娘娘来,便是在重重警告那些人了。所以,只要仔细些,就不必担心了。”
这话让黛玉将信将疑的收了口,又见贾蔷顶着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冲她灿烂一笑,没好气的横嗔他一眼。
坐在黛玉下手的湘云见这二人竟公然如此作态,大眼睛差点翻到眉毛上去。
上头贾母却来了精神,道:“皇上还将蔷哥儿和五皇子并齐?他有这个造化?”
贾蔷弯起嘴角笑了笑,林如海也没多说许多,只应付了两句后,就站起身来,对贾蔷道:“你那会馆,未一心想着赚银钱,还愿意让外面的木匠多一份生计。此举,很让一些人对你刮目相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虽行商贾事,却无商贾心,你今日的表现很不错。我得闻消息后,就特意来老太太这里候着,告知你几句。好了,我也要回府了,你不必相送,这些虚礼,能免则免罢。继续好好往下走,终能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贾蔷起身躬身领命,却还是坚持和贾政一道将林如海送至了仪门,并命麾下亲兵,一路相送至布政坊林府。
等他折返回荣庆堂时,上上下下看他的眼神,哪里还有奚落和取笑。
连贾母都叹息道:“我也未曾想到,你在外面竟那样难。”
贾蔷摆手道:“老太太何必操心这些,外面的事,不管难和易,合该我们来扛着,没道理诉苦……左右你老操心也没用。”
前面的话还让贾母露出欣慰之色来,最后一句话却又让老太太气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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